110年度訴字第2號｜刑事：違反政府採購法｜裁判日期：110 年 11 月 26 日

福建連江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2號公訴人福建連江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林慶官林美云上列被告因違反政府採購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9年度偵字第112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林慶官共同犯政府採購法第八十七條第三項之妨害投標罪，共參罪，各處有期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壹年壹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林美云共同犯政府採購法第八十七條第三項之妨害投標罪，共參罪，各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拾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事實一、林慶官為嘉美勞務清潔行（址設連江縣○○鄉○○村000號，下稱嘉美行）之實際負責人（名義負責人為林慶官之妻陳師玉，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之處分）；林美云為峰雲企業社（址設連江縣○○鄉○○村00○0號，下稱峰雲社）之負責人；曹鳳珠（本院另以簡易判決處刑）係順康企業社（址設連江縣○○鄉○○村00號，下稱順康社）之負責人。其等3人均明知機關依政府採購法辦理公開招標時，應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參與第1次投標，始能開標決標，若以相互陪標之方式，致使招標機關誤認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將使開標發生不正確之結果，林慶官於民國108年間，欲以嘉美行名義參與臺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馬祖區營業處（下稱臺電馬祖區處）所辦理之附表編號1、2、3所示3項勞務採購案，唯恐投標之合格廠商未達3家而流標，遂分別洽詢無競標真意之曹鳳珠及林美云，各同意出借順康社及峰雲社之名義陪標，經曹鳳珠、林美云應允後，林慶官就以峰雲社、順康社之名義，分別投標下列標案，藉以塑造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競爭之假象：㈠林慶官、林美云及曹鳳珠共同基於以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之犯意聯絡，由林慶官於108年12月7日，以峰雲社及順康社之名義製作投標文件，並前往中華郵政股份有限公司馬祖馬港郵局（以下均同）購買面額新臺幣（下同）5萬元之郵政匯票2張，作為峰雲社及順康社投標之押標金，隨後將嘉美行、峰雲社及順康社之投標文件送交臺電馬祖區處「109年一般勤務員勞務性外包人力3名」採購案之承辦人員參加投標，致使該標案之承辦人誤以為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相互競爭而符合開標條件之假象，予以開標、決標，並由嘉美行以最低價得標（各投標廠商之投標金額、決標結果詳如附表編號1所示），而使開標發生不正確之結果。㈡林慶官、林美云及曹鳳珠共同基於以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之犯意聯絡，由林慶官於108年12月10日，以峰雲社及順康社之名義製作投標文件，再指示不知情員工林逸群（經檢察官為不起訴之處分）前往郵局購買面額5萬元之郵政匯票2張，作為峰雲社及順康社投標之押標金，隨後由林慶官將嘉美行、峰雲社及順康社之投標文件送交臺電馬祖區處「109年度配電電腦圖資維護」採購案之承辦人員參加投標，致使該標案之承辦人誤以為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相互競爭而符合開標條件之假象，而予以開標、決標，並由嘉美行以最低價得標（各投標廠商之投標金額、決標結果詳如附表編號2所示），而使開標發生不正確之結果。㈢林慶官、林美云及曹鳳珠共同基於以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之犯意聯絡，由林慶官於108年12月11日，以峰雲社及順康社之名義製作投標文件，並前往郵局購買面額5萬6,000元之郵政匯票2張，作為峰雲社及順康社投標之押標金，隨後林慶官將嘉美行、峰雲社及順康社之投標文件送交臺電馬祖區處「109年東引電廠發、配電勞務性工作2人力」採購案之承辦人員參加投標，致該標案之承辦人誤以為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相互競爭而符合開標條件之假象，而予以開標、決標，並由嘉美行以最低價得標（各投標廠商之投標金額、決標結果詳如附表編號3所示），而使開標發生不正確之結果。二、案經法務部調查局移送福建連江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證據能力之說明本判決下列用來證明被告犯罪事實的供述證據及非供述證據，未經被告及檢察官主張有不具證據能力的情形，且本院審核各該證據作成或取得，都沒有任何違法或不當的瑕疵，作為證據適當，都有證據能力。貳、認定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一、被告林慶官部分：上開事實，已經被告林慶官自始坦白承認，與陳師玉、曹鳳珠、林逸群等人供述相符，並有如附表所示3項標案之決標公告影本及購買郵政匯票申請書、郵政匯票兌現紀錄等可為證據，被告林慶官的自白與事實相符，可以採信。二、被告林美云部分：被告林美云雖然承認她有交付「峰雲社」大、小章給林慶官的事實，但否認有與林慶官共同妨害投標的犯行，辯稱：我不清楚政府採購的事情，以前都是將峰雲社大、小章交給林慶官處理，但到了108年底我已經不想經營峰雲社，所以不會參加臺電109年度的標案，我也不知道有這些標案，當時會把大小章交給林慶官，是林慶官說要申報峰雲社的營業稅，如果是我要投標，我會自己繳付押標金等語，經查：㈠被告林美云係峰雲社之負責人，自105年8月18日峰雲社設立登記以來，被告林美云長期將峰雲社大小章交給林慶官，委託林慶官處理有關以峰雲社參與政府採購之投標及得標後相關人力派遣、報帳、報稅等事宜；而如附表所示3件標案，都是由林慶官出資購買匯票作為押標金，各以峰雲社之名義製作投標文件，分別於108年12月7日、同月10日及11日參與投案，均由嘉美行以最低價得標等情，已經被告林美云所不爭執，核與林慶官所證情節大致相符，並有前述標案各項文書可為證據，此部分之事實，可以認定。㈡被告林美云雖然否認出借峰雲社名義讓林慶官參與投標，然被告林慶官於偵查中以證人身分具結證稱：（問：你以何種理由向林美云借用峰雲社的名義？）林美云於108年底沒有標到新的採購案，峰雲社公司執照沒有在使用，我向其告知臺電馬祖區處之3項採購案需要3家公司以上投標方為合法，林美云即同意借牌，並將大小章、營業執照影本、完稅證明等資料都交給我。（問：林美云對於投標程序不熟悉，故長期將峰雲社大小章及相關文件由你保管，是否如此？）領取標案款項時，需要公司大小章，所以平常是由林美云自行保管，只有其要我幫忙投標，才會將大小章交給我等語（偵卷第48、49頁）。另林慶官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偵查中的陳述與具結證詞都是實話，且針對其與林美云之合作模式係均由我負責投標等事宜，整個流程都由我負責，林美云亦不會出面與政府單位接洽連繫，林美云生活比較不好，我沒有跟她分潤等語（本院卷第196、197頁）。由此可見林慶官前後證述大致相符，並無相互矛盾的重大瑕疵，又考量林慶官於偵查中即坦承全部犯行，實無隱瞞必要，而甘冒偽證之風險，刻意設詞陷害林美云之理，因此，林慶官上開一致的證述，並非不能採信。㈢又被告林美云於偵查中及審理中自陳：我對於投標流程不懂，所以都係委託林慶官幫忙投標，並交付公司大小章及相關文件與林慶官，得標後勞務採購案的人力安排及調配、報稅等後續事宜亦係由林慶官張羅處理等語（偵卷一第267頁；偵卷二第62頁；本院卷第194、195頁），經核與林慶官前述所證：峰雲社欲投標時，林美云會交付大小章並由自己處理等情相符。且被告林美云自陳她當初係為了參與政府採購標案，才設立峰雲社，之前峰雲社得標的政府採購標案（106 年臺電廚工、107年東引發電廠勞務外包及臺電馬祖區文書外包、108年臺電圖資外包及勤務員等勞務外包標案），是她自己投標後，身分證及大小章就放在林慶官那邊，她不怕林慶官把身分證及印章拿去亂用，因為存摺是她自己保管，到108年才將身分證及大小章陸續拿回來（本院卷第194頁），而從108年初每個月林慶官都會給她8,000元、17,000元、28,481元，合計53,481元，這3筆錢分別是她做碼頭檢疫、臺灣銀行及縣立醫院的清潔工作，這些都是林慶官得標的標案（本院卷第195頁），在在可證林美云與林慶官之間關係匪淺，以林美云（峰雲社）得標的標案，是由林慶官處理各項大小事務，而若是林慶官得標的勞務採購標案，則由林慶官雇用林美云，按月支付薪資。是以，當林慶官欲以峰雲社名義「陪標」，相關「押標金」及文書作業均由林慶官負責，據實告知林美云，林美云礙於雙方長期密切的關係，豈有拒絕的可能？反過來說，林慶官也沒有假稱要幫林美云申報「營業稅」，而將峰雲社大小章及相關文件騙來的必要。因此，被告林美云空言否認知悉如附表所示標案、她沒有出借峰雲社名義給林慶官參加投標等語，自難採信。㈣此外，被告林美云辯稱：峰雲社如有意投標，會自行繳付押標金，因為不打算再參與標案，所以於109年1月2日申請停業，且她遭調查局約詢隔天（即109年10月22日），林慶官曾向她承認本案是由林慶官主導，她個人完全不知情，此情經同事陳建根在場見聞，並有當日對話之錄音可證等語（本院卷第69、71頁），然而： ⒈被告林慶官為湊足3家合格廠商而借用無投標意願之峰雲社、順康社參與投標，各項投標文書及押標金俱由有投標（得標）意願林慶官負責，本屬常情。換言之，沒有投標意願的被告林美云及曹鳳珠，充其量僅係「出名陪標」而已，其目的是讓被告林慶官湊足3家廠商競標的假象，以免被標案承辦人發覺而廢標，因此，峰雲社的押標金係由被告林慶官支出之事實，既無從推論被告林美云對借牌之事毫不知情，反而僅僅可以證明峰雲社投標而確無競標之真意。 ⒉另被告林美云所提出之對話錄音，經本院審理時當庭勘驗結果，林慶官僅明確表明自己已經承認犯行且投標資料係自己填寫；被告林美云則「自稱」對標案並不知情而已，有勘驗筆錄可憑（本院卷第182、183頁）。而證人陳建根證稱：當天是在縣政府廚房曾聽聞林慶官與林美云談話，但並不清楚他們是在講什麼事情，他也沒有加入討論等語（本院卷第184、185頁）。因此，錄音內容中所謂被告林美云對標案並不知情乙事，無異與被告林美云自己前述之辯解相同，因沒有其他有利的證據可資配合，難為有利被告林美云之認定。 ⒊另被告林美云於109年1月2日將峰雲社辦理停業乙事，雖有經濟部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服務附卷可憑（偵卷一第229頁），但林美云申請時間係在附表所示3件標案決標日後所為，且其僅申請停業期間1年，動機不明，自難以其事後之停業申請，為有利於被告林美云之認定。三、綜上，本案事證明確，被告林慶官及林美云上開之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參、論罪科刑：一、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3項規定「以詐術或其他非法之方法，使廠商無法投標或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者」，所稱「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者」，係指標案本不會發生該結果，卻產生如此不正確結果之情形。因開標乃採購人員之職務，若對採購人員行使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即屬該行為態樣之一。而同法第48條第1項所設須有3家以上合格廠商投標方得開標之規定，乃係欲藉廠商間相互價格競爭為國庫節省支出，惟如有陪標，虛增投標家數，形式上藉以製造出確有3 家以上廠商參與競標之假象，致招標機關誤信參與投標之廠商間確已達法定形式要件且有競爭關係存在，破壞招標程序之合法及價格競爭功能，足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即屬同法第87條第3項規定以詐術使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之罪（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3617號判決參照）。二、核被告林慶官、林美云所為，均係犯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3 項之妨害投標罪。三、被告林慶官、林美云與曹鳳珠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規定，應論以共同正犯。又所犯3次妨害投標罪，因標案內容有別，決標時間不同，顯基於不同的犯意，應予分論併罰。四、本院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林慶官於本案居於主導之地位向林美云及曹鳳珠借牌陪標，而林美云將其所設立獨立商號「峰雲社」之大小章、營業資料供林慶官投標所用，其等之行為影響政府採購制度之公正性，致使政府規範經由公平競價以確保採購或工程品質之立意與目的形同虛設，惟考量林慶官於偵審程序中始終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家有妻小，辦理相關標案，月收入2萬餘元；林美云素行良好，並無前科紀錄，國小畢業之智識程度，有成年旅居美國的兒子要扶養，目前於縣政府擔任廚工，月薪約3萬2,000元等一切情狀（本院卷第200頁），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各定其應執行刑，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肆、沒收之說明：一、犯罪行為人為他人（含自然人、法人或非法人團體）實行違法行為，該他人因而取得犯罪所得者，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2項第3款、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犯罪所得係指為犯罪或產生自犯罪之所得，故限於與犯罪行為有直接關聯性之財產利得，始足當之，若無犯罪所得，自不生利得剝奪之問題。二、被告林慶官、林美云雖以上開不實方式，取得系爭標案決標金額之契約價金，然審諸本案行為之不法性在於取得訂立採購契約機會之方式，要非採購契約之履行本身，而契約價金本為招標機關為執行標案所應支出成本，依附表所示3項勞務採購之性質而言，契約價金中絕大部分為被告林慶官提供勞務即實際履行契約之對價，難認與犯罪行為具直接關聯性，既不能認為係本案犯罪之利得，自不予宣告沒收之。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呂象吾提起公訴，檢察官黃振倫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26　　日刑事庭審判長法　官　王邁揚法官范嘉紋法官黃瑞成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1　　月　　26　　日書記官陳建瑜附錄本案所犯法條：政府採購法第87條第3項（強迫投標廠商違反本意之處罰）以詐術或其他非法之方法，使廠商無法投標或開標發生不正確結果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下罰金。意圖影響決標價格或獲取不當利益，而以契約、協議或其他方式之合意，使廠商不為投標或不為價格之競爭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百萬元以下罰金。附表：編號決標日期標案名稱投標廠商投標金額（新臺幣）決標金額（新臺幣） 1 108年12月10日臺電馬祖區處「109年一般勤務員勞務性外包人力3名」（標案案號：0000000000）嘉美行 126萬元 126萬元峰雲社 133萬3,500元順康社 133萬4,865元 2 108年12月11日 109年度配電電腦圖資維護（標案案號：0000000000）嘉美行 120萬7,500元 120萬7,500元峰雲社 126萬元順康社 124萬9,500元 3 108年12月12日 109年東引電廠發、配電勞務性工作2人力（標案案號：0000000000）嘉美行 113萬4,000元 113萬4,000元順康社 117萬4,740元峰雲社 117萬6,000元

福建連江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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