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度原易字第32號｜刑事：妨害家庭｜裁判日期：109 年 03 月 20 日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原易字第32號公　訴　人　臺灣宜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李睿竣選任辯護人　李建暲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家庭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8 年度偵字第2483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甲○○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甲○○明知丙○○（涉嫌妨害家庭部分，業經撤回告訴，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係告訴人乙○○之妻（現已離婚），為有配偶之人，竟於民國108 年1 月15日夜間11時許，自基隆市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至宜蘭縣宜蘭市丙○○居處，載其前往址設宜蘭縣宜蘭市○○路0 段000 巷0 號「綠寶汽車旅館」，闢室姦淫，至次（16日）凌晨1 時23分許，為告訴人帶同友人至現場查獲。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39條後段之相姦罪嫌等語。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又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者，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刑事訴訟法第16 1條第1 項、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 號判例要旨參照）。又按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即無從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再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300號判例意旨參照）。三、本件公訴意旨認被告甲○○涉犯刑法第239 條後段之相姦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證人丙○○、邱挺勛、證人即告訴人乙○○之證述、告訴人與證人丙○○於108 年1 月16日之對話譯文及其錄音光碟1 片、證人丙○○與被告之手機LINE對話內容、會同捉姦時之現場照片12張，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甲○○固不否認知悉證人丙○○為有配偶之人，且於前開時間駕車至丙○○居處，搭載其一同前往綠寶汽車旅館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相姦犯行，辯稱：伊與證人丙○○沒有發生性行為，伊去旅館的目的是要洗澡換衣服，當天要幫證人丙○○換手機電池等語。經查：（一）告訴人與證人丙○○於100 年9 月9 日結婚，兩人於108 年1 月間具有夫妻關係，被告與證人丙○○於108 年1 月15日晚間11時許前往址設宜蘭縣○○市○○路0 段000 巷0 號「綠寶汽車旅館」房間之事實，為被告所不爭執（見偵字卷第14頁、第27頁本院卷第46頁），並經告訴人、證人丙○○、邱挺勛證述在卷，亦有告訴人、證人丙○○戶籍謄本2 份、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現場照片6 張在卷可憑（見他字卷第6-7 頁、第11-12 頁、第22頁、第25頁、第28-29 頁，偵字卷第8 頁、第13-14 頁、第26-28 頁，本院卷第63-67頁），此部分事實，堪可認定。（二）按刑法第239 條之通、相姦罪之成立，以有配偶之人或與有配偶之人發生姦淫之性行為為構成要件；而所謂之「姦淫」，則係指男女性器接合之交媾行為。蓋刑法於88年修正第10條性交之定義時，亦同時將刑法第240 條、第241 條、第243 條、第298 條、第300 條等條文內容有「姦淫」之文字，修正為「性交」，然刑法第239 條雖與第240 條、第241 條同屬刑法第17章之妨害婚姻及家庭罪，惟該條內容之「通姦」、「相姦」文字，卻未同時修正為「性交」，顯係就刑法第239 條之通姦或相姦，仍維持原來該條係指男女姦淫行為而不擴及修正後之「性交」（臺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1年法律座談會結論參照）。（三）告訴人於偵查中陳稱：當時在綠寶汽車旅館對面的馬路，我問丙○○有無跟被告發生關係，丙○○有點頭承認，當時在場的還有我同袍邱挺勛及丙○○的表哥黃明偉等語（見偵字卷第26頁）。證人即在場之邱挺勛證稱：我聽到乙○○問丙○○「妳為什麼這樣子？」、「妳怎麼敢讓2 個小孩單獨在家？」，丙○○只是默默的。另外乙○○有問丙○○「你們為什麼來這邊？」，之後又問「你們有沒有做？」，丙○○只是點頭，沒有出聲，我之後就離開現場，沒在他們旁邊等語（見偵字卷第8 頁背面）；是依告訴人之陳述可知，告訴人並未親自見聞被告與證人丙○○間有發生性行為，證人丙○○經其追問時沉默、點頭之回應，不僅未明確正面陳述有關發生姦淫行為之具體時間、情節，且僅為證人丙○○審判外之陳述，尚難逕以告訴人、邱挺勛上開證述遽認被告與證人丙○○間有發生姦淫行為。（四）另經本院勘驗告訴人提出108 年1 月16日其與證人丙○○之對話錄音光碟結果：邱：你跟這男的半年，有誰知道？潘：沒有。邱：他有沒有來家裡？潘：沒有。邱：幾次？發生過幾次關係？潘：4次還5次。邱：幾次？潘：4、5次。邱：半年發生4、5次關係，是嗎？潘：嗯。邱：是還是不是？潘：嗯。此有本院勘驗筆錄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61-62 頁），是以，據上開對話內容觀之，證人丙○○對於告訴人之提問雖有回答發生4 、5 次關係，然「發生關係」係不明確用語，其意是否等同於「姦淫行為」，已屬有疑。況證人丙○○於偵查中、本院審理時始終否認曾與被告發生性行為；證稱：我沒有跟李睿峻發生過性關係，但是當時如果我說沒有，乙○○也不會相信，所以我就這樣說，我只想趕快離開，當時我已經2 天沒睡覺。對話譯文中「我那時候是回答見面4 、5 次，不是發生關係4 、5 次。」等語（見他字卷第28-29 頁、偵字卷第28頁）。綜上各情以觀，上開錄音對話內容未明確指出被告與證人丙○○間確有發生性行為，亦未詳述性行為之方式、時間、地點、情節，是從經驗法則或常理，均難逕予推認證人丙○○上開錄音對話內容所指「發生關係4 、5 次」之語，即為起訴書所載108 年1 月15日在前述之汽車旅館內發生姦淫行為之意。又被告與證人丙○○手機LINE對話紀錄曾有傳送愛心圖案、「想你」等紀錄，惟未有討論性交之事之用語，更無提及或可推認出公訴人所指犯罪事實之性交時間、地點，是告訴人所提錄音光碟、譯文、LINE對話紀錄內容，均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五）被告與證人丙○○單獨同至上址「綠寶汽車旅館」內，同處一室，雖逾越一般已婚男女分際之行為，屬已婚配偶及一般社會大眾感情所無法忍受，甚值非議之事，然刑法上妨害家庭罪之成立，必須有姦淫之性交行為發生始足當之，業如前述，故自不得僅以被告與證人丙○○間有上開不當之男女關係存在，即率予推論其等必有姦淫行為之發生，否則即與犯罪事實須憑嚴格證據證明之法理有違。五、綜上，本案依公訴人所提事證，均僅足以證明被告與證人丙○○確有於前開時間前往綠寶汽車旅館房間共處一室之情，然尚無從進一步證明2 人間有何發生姦淫之性行為之事實；且本件被告、證人丙○○自警訊及偵查中均一致陳稱：2 人間未曾發生性行為，前後所述尚屬一致；另本件亦未扣得留有被告精液之衛生紙或保險套等物可供鑑驗；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之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有何相姦之犯行；揆諸首揭證據裁判主義及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以昭審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 條第1 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惟宗提起公訴，檢察官黃育仁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109 年 3 月 20 日刑事第三庭法官楊心希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邱淑秋中華民國 109 年 3 月 20 日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108年度原易字第3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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