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年度簡上字第64號｜民事：返還不當得利｜裁判日期：105 年 04 月 12 日

臺灣宜蘭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3年度簡上字第64號上　訴　人　王長安訴訟代理人　包漢銘律師被　上訴人　王詩凱訴訟代理人　陳莙薐張琬萍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03年8月22日本院宜蘭簡易庭103年度宜簡字第65號第一審判決不服，提起上訴，本院於105年3月2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命上訴人給付逾新臺幣柒萬貳仟元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之裁判（除確定部分外），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其餘上訴駁回。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及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十分之三，餘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主張：坐落宜蘭縣礁溪鄉五峰段1604、1604之2、1604之3、1573、1573之1、1573之2等6筆地號土地（下簡稱系爭土地）之所有權應有部分各4分之1（下簡稱系爭持分）原為被上訴人之父王振春所有，王振春民國84年7月22日死亡後，應由被上訴人繼承。然系爭持分遭上訴人（王振春之弟、被上訴人叔叔）登記於其名下，上訴人並與其他土地共有人王振地、王國隆將系爭土地出租予訴外人五鳳旗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簡稱五鳳旗公司）供停車場之用。依土地申報地價年息百分之10計算，5年期間相當於租金之收益為新臺幣（下同）42萬4,273元。上訴人無法律上原因，受有上開租金收益，致被上訴人受有損害，被上訴人自得本於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返還，為此提起本訴，聲明求為判決命上訴人返還42萬4,273元等語（原判決判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26萬元，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被上訴人就敗訴部分未聲明不服，該部分非本院第二審合議庭審理範圍）。二、上訴人答辯以：㈠系爭土地係因借名契約而登記為上訴人、王振地、王國隆共有，上訴人及其他共有人依借名契約之法律關係，而為系爭土地之管理、使用及收益。系爭土地出租而取得之租金收益，固應依系爭持分比例，將26萬元之租金收益分配予被上訴人，然上訴人係本於委任代收取款或無因管理之法律關係而收取租金，具有法律上原因，並非不當得利。㈡王振春於84年7月22日死亡，喪葬事宜係由上訴人代為處理，支出殯葬費用15萬元，上訴人並於97年間整修墳墓而支出18萬8,000元，而對被上訴人有合計23萬8,000元之無因管理債權。又王振春之母王楊菜於91年1月28日死亡，由被上訴人代位繼承，與上訴人及訴外人王振地、王國隆、王秀好共同繼承，被上訴人應繼分比例為5分之1，而被上訴人繼承王振春之權利義務，亦應依前開應繼分比例，負擔王楊菜於91年間喪葬費用，及其後王楊菜、王乞食（王振春之父，63年間死亡）修墓費用。而王楊菜喪葬費用為90餘萬元，王乞食修墓費用28萬元、王楊菜撿骨修墓費用25萬元，被上訴人應按前述應繼分比例負擔5分之1費用，是被上訴人就王楊菜喪葬費用應負擔18萬元（以90萬元計算，900000x1/5=180000 ）、應負擔王楊菜撿骨修墓費用5萬元（250000x1/5=50000 ）、應負擔王乞食修墓費用5萬6,000元（280000x1/5=56000）。上訴人代墊此部分費用，依民法第179條規定，對被上訴人具有不當得利債權，並得以該債權與被上訴人之債權抵銷。三、本件兩造爭執與不爭執事項：㈠本院於準備程序協同兩造進行爭點整理，兩造爭執與不爭執事項如下（另依兩造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所為陳述略為調整）： ⒈不爭執事項 ①系爭持分原為王振春所有，於84年6月8日以買賣為移轉登記原因登記於上訴人名下（就移轉登記原因，上訴人主張為借名登記，被上訴人否認）。 ②上訴人未經被上訴人之同意，與王振地、王國隆共同將系爭土地出租予五鳳旗公司，自96年1月15日至98年2月15日期間系爭持分比例之租金收益為26萬元，上訴人負有將該收益給付被上訴人之義務（兩造間就該筆給付之債權債務關係有爭執）。 ③上訴人墊付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18萬8,000元，就該無因管理債權主張抵銷，被上訴人不爭執。 ⒉爭執事項：上訴人所為下列抵銷抗辯是否有據？ ①上訴人主張代被上訴人墊付其父王振春喪葬費15萬元，而對被上訴人有15萬元之無因管理債權，以該債權為抵銷。 ②上訴人主張代被上訴人墊付其祖母王楊菜喪葬費用18萬元、撿骨修墓費用5萬元，而對被上訴人有23萬元之不當得利債權，以該債權為抵銷。 ③上訴人主張代被上訴人墊付王乞食墳墓之重修費用5萬6,000元，而對被上訴人有5萬6,000元之不當得利債權，以該債權為抵銷。㈡被上訴人於本院最後言詞辯論期日就爭點整理時表明不爭執之事項「上訴人墊付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18萬8,000元，就該無因管理債權主張抵銷，被上訴人不爭執」部分，主張撤銷自認，抗辯：上訴人雖墊付王振春墓地整建之費用，然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僅為18萬8,000元之4分之1，即4萬7,000 元等語。四、茲說明本院得心證之理由：㈠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民法第179條前段定有明文。查系爭持分雖登記於上訴人名下，然被上訴人為實際權利人乙節，乃為兩造所不爭執。又上訴人與系爭土地其他共有人王振地、王國隆共同將土地出租予訴外人五鳳旗公司，自96年1月15日至98年2月15日期間系爭持分比例之租金收益為26萬元等情，亦為兩造所不爭，可資認定。兩造間對於系爭持分是否係因借名契約而登記上訴人名下乙節，固有爭執。然上訴人未取得被上訴人同意而出租系爭持分等情，乃經上訴人表明不爭執（見本院卷第68頁），則上訴人因出租系爭持分而獲得租金收益26萬元，即難謂有法律上原因，被上訴人本於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上開租金收益，自屬有據。㈡就上訴人主張抵銷抗辯部分，經查： ⒈上訴人主張以代墊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之無因管理債權為抵銷部分： ①按當事人主張之事實，經他造於準備書狀內或言詞辯論時或在受命法官、受託法官前自認者，無庸舉證；自認之撤銷，除別有規定外，以自認人能證明與事實不符或經他造同意者，始得為之。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第3項定有明文。查王振春之墓地整建費用由上訴人支出乙節，為兩造所不爭執，此部分事實足資認定。上訴人主張其支出費用為18萬8,000元等情，亦經被上訴人於本院準備程序行爭點整理時自認無訛（見本院卷第105頁）。被上訴人雖於最後言詞辯論期日撤銷自認，主張：18萬8,000元並非用以整修王振春單一墓園，上開數額應除以4，始為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之云云（見本院卷第156頁），然為上訴人所否認，依前開規定，應由被上訴人就其自認與事實不符乙節，負舉證之責任。本件被上訴人就其撤銷自認，乃舉證人李月灶於原審之證詞為據，惟查，證人李月灶於原審雖證稱：「我記得是修墓，另外還有1個是移墓，說還要增加1個」、「10多萬元是全部的錢，好像是3或4個做1個墓，其中1個是王振春」、「大概17、18萬元，那個位置3、4個人17萬元」等語（見原審卷第106、107頁）。然王振春之墓地僅有王振春一門墳墓之事實，有照片附卷可按（見本院卷第91頁），證人李月灶所稱「3或4個做1個墓，其中1個是王振春」等情，與墳墓之客觀情況顯然不同，徵諸證人李月灶證稱其自10餘歲開始從事修墓工作，如有人委託即為其修墓，已不記得做墓的數目等語（見原審卷第107頁），可知王振春之墳墓僅為該證人眾多修墓工作之一，而王振春之墳墓係於97年9月間整建，為兩造所不爭，距離該證人103年6月間作證之時間，已相隔5年有餘，該證人未能正確記憶墳墓整修情形，亦非無可能，是尚難以證人李月灶前揭所述與墳墓客觀狀況不符之證詞，遽認修墓費用18萬8,000元係包含3至4個墓位之費用。被上訴人就其撤銷自認，並未提出其他事證，以證明自認與客觀事實不同，其撤銷自認難謂有據。綜上，本件上訴人主張其支出王振春墓地整建費用18萬8,000元之事實，既經被上訴人為訴訟上之自認，被上訴人復未合法撤銷其自認，則依前開規定，上訴人此項事實主張，自應認屬事實。 ②次按管理事務，利於本人，並不違反本人明示或可得推知之意思者，管理人為本人支出必要或有益之費用，或負擔債務，或受損害時，得請求本人償還其費用及自支出時起之利息，或清償其所負擔之債務，或賠償其損害；二人互負債務，而其給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者，各得以其債務，與他方之債務，互為抵銷，為民法第176條第1項、第334條第1項前段所明定。本件上訴人所支出之前述費用乃為王振春之撿骨造墓費用乙情，乃經證人即地理師陳晉勳於原審時結證明確（見原審卷第90頁），且為兩造所不爭執，可資認定。被上訴人為王振春之子，依習俗應由被上訴人辦理王振春之撿骨造墓，則上訴人代為辦理王振春後事並支出前揭費用，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應屬適法之無因管理，上訴人主張對被上訴人具有18萬8,000元之無因管理債權，並主張抵銷等情，即屬有據。 ⒉上訴人主張以代墊王振春喪葬費用之無因管理債權為抵銷部分：經查上訴人主張王振春死亡後，被上訴人為其繼承人，惟並未支出喪葬費用乙情，固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然上訴人主張代墊王振春之喪葬費用15萬元乙節，亦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上訴人就其主張之代墊喪葬費用事實，並未提出積極事證以資證明，另依上訴人提出之繼承系統表及戶籍謄本，可知王振春死亡時，除其弟即上訴人、其配偶陳美莉、其子即被上訴人外，尚有母親王楊菜及兄姐王秀好、王振地、王國隆等親人可辦理其後事，於辦理喪葬事宜時，或亦可能以王振春遺產或以收取之奠儀支應喪葬費用，尚無從認上訴人必有代墊喪葬費用情事。上訴人就其代被上訴人墊上開喪葬費用之事實，既未舉證以資證明，其主張以該代墊費用之不當得利債權抵銷，即嫌無據， ⒊上訴人以代墊王楊菜喪葬費用及撿骨修墓費用，及代墊王乞食修墓費用之不當得利債權主張抵銷部分，均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查王楊菜於91年間死亡，依一般常情當有若干之喪葬費用支出，又102年間王楊菜撿骨修墓及王乞食（63年間死亡）墳墓整修，共需費53萬元等情，亦有上訴人提出之費用明細單據、照片可稽，並經證人張連池於原審結證屬實，前開事實固均值認定。然王乞食、王楊菜有王秀好、王振地、王國隆、王振春、上訴人等子女，有前揭繼承系統表及戶籍謄本可佐，王振春死亡後，被上訴人本於王振春繼承人之身份，依習俗固應負擔必要之喪葬及墳墓整修費用，然王乞食、王楊菜死亡後，其等之繼承人至本件最後言詞辯論期日仍未辦理遺產分割乙情，為兩造所不爭（見本院卷第155至156頁），則王楊菜死亡後之喪葬及撿骨修墓費用，及王乞食墳墓整修費用，是否並非由其等遺產或奠儀支應，而係由其等繼承人出資負擔乙節，已非無疑。且上訴人就其主張支出上述費用，甚至代被上訴人墊付費用等情，均未提出證明，實難逕認可採。上訴人既不能證明代墊前述費用之事實，則其以此部分不當得利債權執為抵銷抗辯，自難謂有據。 ⒋綜上，上訴人主張以18萬8,000元無因管理債權為抵銷部分，為屬有據，其餘抵銷抗辯則無理由。㈢綜上所述，被上訴人得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26萬元，上訴人以18萬8,000元之無因管理債權主張抵銷，亦屬有據。經抵銷後，被上訴人得請求返還之金額為7萬 2,000元（000000-000000=72000）。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7萬2,000元，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關於命上訴人給付超過上開應予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為假執行之宣告，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至於上開應准許部分，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並宣告假執行，核無違誤，上訴意旨，就此部分，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第3項、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5 年 4 月 12 日民事庭審判長法官蔡仁昭法官蘇錦秀法官鄧晴馨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本判決不得上訴。中華民國 105 年 4 月 12 日書記官黃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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