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105年度刑智上易字第89號

• 裁判案由: 違反商標法
• 案件類型: 智財
• 審判法院: 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
• 裁判日期: 106 年 08 月 31 日

智慧財產法院刑事判決
105年度刑智上易字第89號上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黃諧盟
選任辯護人　洪錫欽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商標法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
年度智易字第23號，中華民國105年8 月3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
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1305號），提起
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黃諧盟係萬大酵素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萬大公司）之負責人，明知「經典」（商標註冊號數：00000000號）之商標圖樣（下稱系爭商標），係佑谷生技醫藥有限公司（下稱佑谷公司）負責人王鐙鋒於民國94年間，向經濟部智慧財產局申請經核准註冊之商標，指定使用於嬰兒食品罐頭、礦物質營養補充品等商品，現仍在商標權期間內，未經商標權人之同意或授權，不得於同一或類似商品使用相同或近似之商標圖樣及文字。詎黃諧盟基於於類似商品使用相同商標之犯意，未經前揭商標權人之同意或授權，自101 年間起，在萬大酵素公司所生產之酵素膏產品包裝使用「經典」商標，有致相關消費者混淆誤認之虞，因認被告涉犯商標法第95條第2 款之罪嫌。
二、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茍積極之證據本身存有瑕疵而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此用以證明犯罪事實之證據，猶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至於有所懷疑，堪予確信其已臻真實者，始得據以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之懷疑存在，致使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再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 項定有明文。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法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104 年度台上字第2921號、106 年度台上字第462 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商標法第95條第2 款之於類似商品使用相同於註冊商標罪，無非係以系爭商標為註冊商標，且被告於系爭商標權期間，使用「經典」二字於其萬大公司所生產之酵素膏產品包裝等情為據。訊據被告固坦認其為萬大公司之負責人，且萬大公司自101 年間起販售酵素商品，在商品包裝上使用「經典」二字；惟堅決否認有何侵害系爭商標權之犯行，辯稱：「經典」為形容詞，不具商標識別性，難使人認知其為商標，且被告以之表示其商品之特性、品質說明，非作為商標使用，並無侵害系爭商標權之故意等語。經查：（一）按商標為具有識別性之標識，得以文字、圖形、記號、顏色、立體形狀、動態、全像圖、聲音等，或其聯合式所組成。所謂識別性者，係指足以使商品或服務之相關消費者認識為指示商品或服務來源，並得與他人之商品或服務相區別者。商標有下列不具識別性情形之一，不得註冊：①僅由描述所指定商品或服務之品質、用途、原料、產地或相關特性之說明所構成者。②僅由所指定商品或服務之通用標章或名稱所構成者。③僅由其他不具識別性之標識所構成者。商標法第18條、第29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以文字作為指示及區別商品或服務來源的標識，是否具有識別性，應視該文字是否為既有的詞彙或事物，倘該文字為既有的詞彙，且該文字係習見或通常之用語，因該等文字原係公眾得自由使用之公共文化財，消費者通常不會將其視為指示及區別商品或服務來源之標識。簡言之，未具識別性之文字，不得為商標註冊；公眾也不會以商標視之，自不致有使相關消費者混淆誤認之虞。
（二）「經典」二字為既有且通常之詞彙，指具有典範性、權威性的，經久不衰的萬世之作；或最能表現該行業的精髓的；最具代表性的；最完美的作品，具形容美善極佳，可以流傳久遠，成為後世模範之意，如「經典之作」、「經典名片」、「經典歌曲」，其字義上乃用以形容或表示商品之品質，且適用於各種商品，參照前開說明，「經典」二字應不具商標之特性，消費者通常不會將其視為指示及區別商品或服務來源之標識。縱系爭商標有商標授權書、「DJ經典優生兒婦嬰用品館」廣告文宣、報紙報導等影本在卷可按（見偵卷第14至15頁；原審卷第48、200 、202 至203 頁），可資證明系爭商標於95年9 月1 日授權思葳亞生化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稱思葳亞公司）製造「經典嬰兒添加營養品」，並於99年1 月前後，即有使用系爭商標販售「經典系列營養品」；然思葳亞公司使用系爭商標之情況缺乏實證，而「DJ經典優生兒婦嬰用品館」廣告文宣載明限於員林店使用，亦僅有員林地區之「經典優生兒婦嬰用品館」一店家販售，報紙報導（見偵卷第15頁；原審卷第202 至203 頁），則為「經典e 世紀營養專家嬰兒營養品系列」之醫師代言遭投訴之報導。至證人○○○於原審證述其於94年前1 、2 年至96年間，在思葳亞公司任職，負責倉儲管理、出貨，其進入思葳亞公司之前，思葳亞公司已經有販售「經典營養品系列」商品，該產品均販售給臺中、臺北藥局及嬰兒房，其任職期間每月出貨量約有2
、30箱以上等語（見原審卷第216 頁背面至218 頁），因與上開授權書所載授權日期不同，所述復無實證可佐，而難遽採；且「經典SOD 蜂王乳」、「經典視寶」、「經典棗精」等商品文宣及外包裝、出貨單、統一發票發票、宅急便寄送執據、「Yahoo 奇摩超級商城」銷售「經典棗精」之帳款明細表及佑谷公司銷售合作契約書、系爭商標商品販售授權證書等（見原審卷第49至55、139 至156 頁），除出貨單、統一發票發票、宅急便寄送執據、銷售合作契約書、授權證書（見原審卷第52至55頁）顯示日期均在本案案發後之104 年間外，出貨單、統一發票銷售之「經典SOD 蜂王乳」、「經典視寶」商品僅各1 盒、3 盒，「Yahoo 奇摩超級商城」銷售「經典棗精」之帳款明細表所示（見原審卷第139 至156 頁），於103 年間各月之銷售筆數，僅數筆至數10筆不等，系爭商標商品銷售數量尚微，均難認定系爭商標於已長期、廣泛行銷之事實，無以證明系爭商標於消費大眾已熟知，而足為辨識商品來源之商標。是被告辯稱使用「經典」二字作為其公司所生產酵素商品之說明，要非全然無據。況：
1.萬大公司之經典酵素產品外包裝除有「經典」中文二字外，其下方並有「酵素」，佐以「經典酵素」旁之相同字義之英文「Classic Enzyme」，中英文字相互輝映，更見「經典」二字係「酵素」品質、特性之說明。此外，該酵素產品包裝盒另標示萬大公司於96年12月1 日、97年7 月1
日，分別指定使用於酵母、分解乳糖用酵素等（第30類），營養補助劑、醫療用營養食品等（第5 類）獲准註冊之第01290481號「萬大」、第01316311號「萬大酵素」商標，有該等註冊商標之檢索資料在卷可按，足認被告於「經典酵素」產品上，已標示自己公司之註冊商標，以資區別該產品之來源為萬大公司，實無再使用他人註冊商標之需與必要。
2.「萬大酵素」相較於「經典」二字雖屬較小字體，但係置於包裝盒最上方且近中間之位置，標示清晰明顯可見。復觀市售常見飲料之包裝照片（見原審卷第129 至130 頁、本院卷第184 至185 頁），其中「御茶園特上檸檬茶」瓶身正面之商標「御茶園」即以較小字體標示在最上方置中位置，商品名稱「特上檸檬茶」反為較大字體。又如「iseLect 香蕉牛乳」、「統一纖果食感蘋果果汁飲料」、「統一高鐵牛乳」之包裝，商標「iseLect 」、「統一」以較小字體標示在最上方置中或偏左位置，而具有商品說明及商品名稱之「香蕉牛乳」、「纖果食感蘋果果汁飲料」、「高鐵牛乳」則均以較大字體顯現，可稽市售商品將描述或說明之文字以較大字體置於醒目位置，突顯商品品質或特色，確也屬商業使用商標之態樣。是縱被告使用「經典」二字於其酵素商品，其字體大於「萬大酵素」商標，亦不得據此驟認被告以「經典」二字作為商標使用之意。3.萬大公司官方網頁之產品（見偵卷第52、56、58、61頁），除「經典酵素」外，另有「典藏靈芝酵素」、「五行藍藻酵素錠」、「晶彩酵素」等，而「經典」、「典藏」、「五行」、「晶彩」等文字均具說明或標榜商品之意，則被告稱上開文字乃代表萬大公司酵素之系列商品要非全然無據。另參萬大酵素商品之有機商店或藥局通路照片（見原審卷第111 至127 頁），均在店家門口、櫥窗或貨架擺設或張貼「萬大酵素」商標為標頭之旗幟或廣告海報，以表明商品來源係萬大公司，亦可見萬大酵素並無攀附系爭商標之情事。
（三）綜上，足認被告於酵素商品外包裝盒使用「經典」二字，尚屬以符合商業交易習慣之商品說明，所辯使用「經典」二字乃作為商品之說明，非商標之使用，並無侵害系爭商標權之故意，應堪信採。被告既欠缺使用「經典」二字作為商標之故意，即無商標法第95條第2 款「於類似商品使用相同於註冊商標之商標，有致相關消費者混淆誤認之虞」之主觀犯意，而不受系爭商標效力之拘束。公訴意旨所指被告涉犯商標法第95條第2 款侵害商標權罪嫌，尚乏被告犯罪之積極證明，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可認被告確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行，揆諸前開規定及說明，應依法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原審所為被告無罪之判決，其認事用法並無違誤，上訴人仍執前詞上訴，難認有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依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1 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羅雪梅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31　　日智慧財產法院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林欣蓉
法　官　張銘晃
法　官　魏玉英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31　　日書記官 鄭郁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