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度民公上字第4號｜智財：公平交易法除去侵害｜裁判日期：100 年 07 月 28 日

智慧財產法院民事判決 99年度民公上字第4號上訴人　勳風企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朱淑蓉訴訟代理人　蔣文正律師江郁仁律師桂齊恆律師複代理人　廖正多律師被上訴人　美商Vita-Mix有限公司（Vita-Mix Corporation）法定代理人　羅利‧康那（Loree Connors）訴訟代理人　陳麗如律師王傳賢律師上列當事人間違反公平交易法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9 年9月28日本院98年度民公訴字第3 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0年7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一、按國際私法上關於國際管轄權之決定，多係透過各國司法實務之發展及準用或類推適用內國民事訴訟程序法上關於定管轄權之原則。本件被上訴人為外國法人，具涉外因素，又本件係發生於現行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民國（下同）100 年5 月26日修正施行前，依現行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第62條本文之規定，應適用修正前之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而修正前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並無國際管轄權之規定，惟依據該法第30條之規定：「涉外民事，本法未規定者，適用其他法律之規定，其他法律無規定者，依法理。」。另按管轄權之有無，固應依原告主張之事實為據，然管轄權之有無，為受訴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事項，與當事人之請求是否成立無涉（最高法院98年台抗字第709 號判決意旨參照）。依法理，此於國際管轄權之認定上，亦應類推適用。再按對於私法人或其他得為訴訟當事人之團體之訴訟，由其主事務所或主營業所所在地之法院管轄；因侵權行為涉訟者，得由行為地之法院管轄。民事訴訟法第2 條第2 項、第15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中華民國境內侵害其權益，且上訴人之主事務所亦在中華民國境內，揆諸前開說明及規定，中華民國法院就本件涉外事件有國際管轄權。又依公平交易法所保護之智慧財產權益所生之第一、二審民事訴訟事件，智慧財產法院有管轄權，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3 條第1 款復有明文。是本院對本件涉外事件有管轄權。二、次按關於由侵權行為而生之債，依侵權行為地法。修正前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第9 條第1 項本文定有明文。次按事業亦不得為其他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欺罔或顯失公平之行為；事業違反本法之規定，致侵害他人權益者，被害人得請求除去之，有侵害之虞者，並得請求防止之。公平交易法第24條、第30條亦分別定有明文。本件被上訴人依據上開侵權行為之規定，主張上訴人於中華民國境內侵害其權益，故本件準據法自應適用中華民國法律。且按未經認許其成立之外國法人，雖不能認其為法人，然仍不失為非法人之團體，苟該非法人團體設有代表人或管理人者，依民事訴訟法第40條第3 項規定，自有當事人能力。至其在臺灣是否設有事務所或營業所則非所問（最高法院50年台上字第1898號判例參照）。又公平交易法第47條規定，未經認許之外國法人或團體，就本法規定事項得為告訴、自訴或提起民事訴訟。本件被上訴人係依美國法律所成立之公司，雖為未經我國認許之外國法人，惟設有代表人，仍應認係非法人團體，有當事人能力，且依公平交易法第47條之規定，得提起本件民事訴訟。貳、實體事項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被上訴人生產銷售之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擁有80年以上之歷史，該等產品之外型設計，為全世界消費者所普遍認知之著名外觀設計。前揭Vita-Mix調理機獨特之容杯及基座並經被上訴人在美國分別獲准註冊取得立體商標之保護（美國註冊號數0000000 及0000000 ），在臺灣前開Vita-MixTNC 全營養調理機早於十多年前即開始進口至臺灣販售，而被上訴人及臺灣總代理商於國內多年來花費鉅資努力宣傳廣告及推廣前揭Vita-Mix調理機，於臺灣已建立廣大知名度。上訴人卻抄襲被上訴人前開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之商品外觀，製造與被上訴人前揭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商品外觀高度近似之白色調理機（型號HF-3668 ），且於其公司網站上張貼產品照片展示宣傳。由上訴人於其公司網站上所展示之產品照片可見，該抄襲被上訴人前開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之型號HF-3668 白色調理機不僅容杯杯蓋外觀與前開Vita-Mix調理機完全相同，其基座造型、操作控制面板、面板上開關及調速鈕之位置均完全相同，足見其係以被上訴人前開Vita-Mix調理機為藍本，抄襲模仿之意圖甚明，其刻意高度抄襲被上訴人前揭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之商品外觀，榨取被上訴人之努力成果，顯見上訴人意圖利用被上訴人及前開Vita-Mix調理機在市場上之知名度及形象，以被上訴人前揭產品為抄襲對象，企圖使消費者產生相同品質功效之聯想，以增進自己之銷貨數量，積極榨取被上訴人努力之成果，其所為係不公平之搭便車行為，企圖使消費者對被上訴人與上訴人之商品陷於混淆誤認，並企圖使消費者產生相同品質功效之聯想，實已侵害以品質服務等效能競爭本質之公平競爭，並具有侵害商業競爭倫理之可非難性，對競爭者顯失公平，並已侵害被上訴人之權益，顯有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顯失公平行為，而有違反公平交易法第24條之規定，依公平交易法第30條規定，被上訴人自得請求禁止上訴人產銷侵害原告權益之系爭商品。為此，起訴聲明請求：上訴人不得就附件一所示之「型號HF-3668 調理機」商品為製造、販賣、陳列、廣告或於網路網頁或其他傳播媒體為廣告、推介之行為。二、上訴人抗辯則以： (一)上訴人之行為並未違反公平交易法，且於程序上被上訴人不得逕向民事法庭起訴。且上訴人之型號HF-3668 調理機商品外觀，自左至右，有一「企鵝形狀之圖樣」及「勳風SUPA FINE之文字」，消費者於購買時，係認此「企鵝形狀之圖樣」及「勳風SUPA FINE 之文字」，乃勳風牌之冰砂調理機，上訴人並非製造商，且產品外觀係為一般冰砂調理及果汁機之造型，並無造成任何混淆之情形。被上訴人就與本案相同之情事向公平交易委員會檢舉，亦經公平交易委員會於98年11月11日以公參字第0980010319號函謂「有關貴公司（勳風企業有限公司）被檢舉抄襲他人『vita-Mix TNC』全營養調理機外觀，涉嫌違反公平交易法第24條規定案，依現有事證，尚難認有違反公平交易法規定情事」。而市場上亦有許多外觀、外包裝彩盒類似，價格卻高低有別之果汁機。消費者選購時多取決於價格或品牌，而非依外觀造型。上訴人係向合法製造廠購買產品，並以自有廠牌及合理售價行銷。而被上訴人主張其產品有養生功用且每台售價為23,000元，二造之商品顯有區隔。 (二)被上訴人之商品，無論其杯體或座體，及其旋鈕，均係「功能性」之物件，任何果汁調理機，均需杯體用以承載果汁、座體用以置放杯體及電子機件、旋鈕用以開啟及關閉。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上，並未有除「功能性」外之表徵，若被上訴人商品之杯體或座體及其旋鈕帶非有重大之非功能要素，且該要素在該標示的形狀上扮演重要角色，則不得排除他人使用「功能性」之杯體、座體及其旋鈕。被上訴人之主張等同允許以功能性之表徵限制競爭業者之使用，將導致公平競爭之體系受到破壞，嚴重違反公平交易法維護交易秩序之本旨。且觀諸被上訴人所提出之美國註冊立體商標0000000 號及0000000 號之內容可知，被上訴人就虛線部分已聲明不專用，而虛線部分即為杯體把手、開關、旋鈕，更可證明被上訴人無從以此等表徵主張權利。被上訴人雖於原審提出「 Vita -Mix 」於知名搜尋網站所搜尋之結果，惟該結果係屬「Vita -Mix 」之「名稱」搜尋結果，並非以「系爭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搜尋所得之結果，無法佐證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是否具有知名度且擁有一定之經濟利益。 (三)另由上訴人所提之第三人產品說明書及該產品於經濟部標準檢驗局驗證登錄證書之內容，已明確記載第三人產品型號TM-767於91年11月11日經標準檢驗局認可登錄，而該商品與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幾近一致，另觀諸洋盛興業有限公司之商品驗證登錄證書，亦可知該公司於96年6 月所登錄之商品中包含SJ-3000M（尚朋堂）、TJC-2200（大同）、TSN-777 （三星牌）商品之外觀皆與上訴人之系爭產品近似，顯見此一商品外觀乃一般習知之調理機造型而無特殊性，該商品外觀於市場上應無其所謂之知名度及經濟利益。再上訴人之商品外觀，自95年起即有於試驗報告與雜誌中大量使用，而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於進入台灣市場時並無任何行銷或廣告。上訴人之商品外觀係自行設計，並未參考或抄襲被上訴人之商品外觀，而公平交易委員會執行認定上訴人並未違反公平交易法之上訴人商品外觀機型，係與提供予原審第一審法院之外觀機型完全相同，並未區分係紅色或白色等語。原審依公平交易法第24條、第30條規定，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聲明為：1.原判決廢棄。2.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3.如受不利之判決，上訴人願以金融機構可轉讓定期存單或現金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三、被上訴人上訴抗辯則以： (一)上訴人之調理機外觀不僅容杯、杯蓋與被上訴人Vita- Mix 調理機完全相同，其基座造型、操作控制面板、面板上開關及調速鈕之位置、顏色均完全相同，足見其係故意以被上訴人Vita-Mix調理機為模仿之藍本，高度抄襲被上訴人之調理機外觀。另由原審送蓋洛普市場調查股份有限公司辦理「調理機產品相關調查研究」結果，相關事業受訪者中有30% 認為二者係同一家公司相同或不同品牌產品或其中一件為模仿品，足見有30% 之受訪者對該二者有產生混淆誤認之情形，按以熟悉調理機產品之相關事業受訪者其本較消費者具有較高之識別能力，而仍有30% 之受訪者認為係同一家公司相同或不同品牌之產品或其中一件為模仿品，而有混淆誤認情形，則倘係具有較低識別能力之一般消費者勢必有更高於30% 之比例遭致混淆誤認，足見上訴人高度抄襲被上訴人Vita- Mix 調理機外觀所生產如附件一之調理機，確已造成消費者及相關事業混淆誤認。 (二)且被上訴人之Vita-Mix調理機早自84年即出口至我國銷售，並於85年授權台灣總代理商大而於我國大量行銷推廣，十多年來皆有行銷廣告。另由美國立體商標註冊第3261079號及第3261080 號註冊證上清楚標明「FIRST USE 5-0-1992；INCOMMERCE 6-0-1992 」可知，早於81年即開始商業使用，且於85年即由被上訴人授權台灣總代理大侑貿易有限公司進口於台灣行銷，遠早於上訴人所舉另一抄襲被上訴人外觀之小太陽TM-767所示驗證認可日期之91年11月10日。被上訴人之Vita-Mix調理機商品外觀為被上訴人所首創使用多年，具有獨特性及顯著性，其與一般同類商品外觀有顯著差異，上訴人本亦可以自己創作設計其商品外觀，惟上訴人之白色調理機，與被上訴人系爭Vita-Mix調理機外觀完全相同。 (三)另上訴人所舉之尚朋堂型號SJ-3000M冰沙機、大同型號TJC-2600冰沙機、小太陽型號TM-767冰沙機、大同型號TJC-2200冰沙機，及三星牌型號TSN-777 冰沙機均係故意抄襲被上訴人之Vita-Mix調理機商品外觀所生產製造者，其中尚朋堂SJ-3000M、大同JC-2600 及TJC-2200、三星牌TSN-777 冰沙機均係同一家製造廠商洋盛興業有限公司所製造供應，故上訴人所舉實際上僅係二家故意抄襲被上訴人商品外觀而製造生產之廠商，被上訴人亦已對其等主張權利受侵害。又本件原審判決係針對上訴人之白色調理機與被上訴人白色調理機比對審酌所為裁判，與公平交易委員會及訴願決定係基於上訴人之紅色機型與被上訴人白色調理機比對審酌，二者判斷基礎及標準不同，該公平會申訴案自不得用以比附援引。為此，上訴答辯聲明為上訴駁回。四、本院之判斷 (一)被上訴人主張其係Vita-MixTNC 調理機之製造銷售廠商，該調理機之上座及底座均在美國享有立體商標之保護（美國第3261079 及0000000 註冊商標），於台灣則自91年起即有行銷廣告，以及上訴人至少自95年起即販賣勳風牌型號HF-3668 白色調理機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且有被上訴人系爭TNC 調理機之外觀照片（見原審原證1 ）、美國商標註冊證影本（見原審原證2 ）、被上訴人91年9 月8 日舉辦系爭調理機產品宣傳活動海報及宣傳廣告單影本（見被上證4 即本院卷第227 、228 頁）、上訴人公司網站所展示之產品圖片（見原審附件1 ）、2006年至2009年出版之超級禮品指南（見被上證4 、5 、6 、7 ）等在卷可憑，並有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所提出之系爭產品實物一件附卷可稽，應信為真實。惟被上訴人主張二產品外觀高度近似，上訴人顯係抄襲而有公平交易法第24條所定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欺罔或顯失公平之情形，致侵害被上訴人權益等情，則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故本件主要爭點為上訴人於市場上販售系爭型號HF-3668 之白色調理機，是否構成公平交易法第24條所規定之禁止行為，致侵害被上訴人權益。 (二)按依據公平交易法第1 條前段之規定，公平交易法之立法目的係為維護交易秩序與消費者利益，確保公平競爭，促進經濟之安定與繁榮。雖其主要目的不是在保護個別之權利人，但如違反公平交易法之規定，致他人權益受有損害時，非不得依公平交易法第30條、第31條之規定，請求排除侵害及損害賠償。故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於程序上應先向公平交易委員會申請處理，而不得逕向民事法庭起訴，並不可採。況被上訴人就同一案件於98年6 月8 日向公平交易委員會所提起之申訴案件，已經該會於98年11月11日公參字第0980010318號函覆：「有關貴公司檢舉勳風企業有限公司抄襲貴公司商品外觀，涉有違反公平交易法第24條規定乙案，依現有事證，尚難認有違反公平交易法規定情事」在案，此亦已經本院調閱該卷宗核閱屬實，是被上訴人依公平交易法第30條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符合法定程式。次按行政處分之內容無論為命令、形成或確認，均產生一種行政法上之法律關係，倘該法律關係為其他行政機關為決定或法院為裁判時之先決要件時，涉及行政處分對其他機關、法院或第三人之拘束效果，此即所謂行政處分之構成要件效力。原則上，除非該行政處分具有顯然無效或得撤銷之原因，行政機關或法院應加以尊重。本件被上訴人對上開函覆內容不服，提起訴願，經訴願機關以同一理由駁回訴願，嗣被上訴人又提起行政訴訟，則經台北高等行政法院以99年度訴字第1850號行政判決，認依據公平交易法第26條所提出之檢舉，無非係促請行政機關就涉有違反公平交易法之虞之事件調查處理，並非主管機關有依檢舉、以檢舉人與被檢舉人為處分對象、作成有個案規制效力之行政處分以及作成如何內容之行政處分之義務，故被上訴人將該函覆視為行政處分所提起之行政訴訟，不備起訴要件，而以裁定駁回。嗣最高行政法院亦於100 年2 月10 日以相同理由駁回確定。故該檢舉覆函，既非行政處分，即無行政處分之構成要件效力可言，本院亦不受其拘束，合先敘明。 (三)又按公平交易法第24條：「除本法另有規定者外，事業亦不得為其他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欺罔或顯失公平之行為。」之規定，係不公平競爭行為禁止之概括規定。適用本條之規定，應符合「補充原則」，即本條僅能適用於公平交易法其他條文規定所未涵蓋之行為；而此條規定之重點在於禁止事業有「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欺罔或顯失公平」之行為。是否足以影響交易秩序，則應考量是否足以影響整體交易秩序，是否妨礙事業相互間自由競爭，及是否影響將來潛在多數受害人效果之案件。本條所稱欺罔，係對於交易相對人，以積極欺瞞或消極隱匿重要交易資訊致引人錯誤之方式，從事交易之行為。所稱顯失公平，係指以顯失公平之方法從事競爭或商業交易。上開見解，亦可參考行政院公平交易委員會對於公交易法第24條案件之處理原則第4 、5 、6 、7 點。而判斷事業是否係以高度抄襲之顯失公平方法從事競爭行為，詐取他事業之努力成果，不符商業競爭倫理之行為，除考量高度抄襲之標的，是否係經由他事業投入相當程度之努力，於市場上擁有一定之經濟利益而被系爭行為所榨取外，尚須考量遭抄襲之標的於市場競爭上之獨特性，及抄襲之結果，有否使交易相對人誤以為兩者屬同一來源、同系列商品或關係企業之效果等不當競爭優勢。此外，依據公平交易法第30條之規定提起民事侵權訴訟時，尚須證明上開違反公平交易法第24條之行為，已侵害他事業之權益，或有侵害之虞，始得請求排除侵害。 (四)經查二造之商品外觀，確實相當近似，其外型相當，大小相近，均使用相類似型狀之調理機容杯及基座，底座及其上按鈕之顏色、型狀，與按鈕之排列設置亦均類似，兩者商品之底座均係白色，容杯外觀之紋飾亦雷同，二者之主要差異僅於材質及上訴人之調理機底座配置按鈕之邊框無黑色框線，以及品牌標示之名稱不同，此有實物照片各1 紙在卷足憑（見原審卷第154 、204 頁），上訴人對於上開兩項產品外觀高度相似之事實，於原審亦不爭執（見原審卷第119 頁）。又原審經兩造同意，由兩造提供其產品交由兩造共同選定之蓋洛普市場調查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蓋洛普公司）進行市場調查，經蓋洛普公司於99年8 月20日進行調查訪問時，將兩造之產品同時呈現給接受訪調者觀看，為時約3 至5 分鐘，當受訪者已觀看完畢可接受訪問後，再由訪員依問卷結構流程，逐題進行面訪，受訪者認為兩項產品相似度超過50% 者累計比例為83.33%，外觀相似度平均值為60.5% 比例為50% ，依此推論，倘將兩造產品改採異時異地隔離觀察時，理論上對兩造產品產生混淆誤認或認為兩項產品相似之累計受訪者比例必定較同時同地合併觀察者更高。況上開市場調查，係針對有機飲食商家使用者所為之訪查（見原審卷第253 、254 頁之受訪名單），此類使用者因營業所需，對於其所使用之調理機本即具有較高之注意能力，倘係對一般家用者為調查，因一般家用者對於此類產品之注意能力未若營業場所使用者一般，其誤認程度必然更高，由此益證兩造之商品外觀及造型確屬高度近似。 (五)惟查二造之商品外觀雖高度近似，然依原審委請蓋洛普公司所作成之調查結果統計資料觀之，有高達70.0﹪之受訪者認為兩台調理機係「完全不同的兩家公司產品」，認為「其中一件為模仿品」者，有18.3% ，而僅有11.7% 認為係「同一家公司不同或相同品牌之產品」（見原審卷第248 頁），既知悉一件為模仿品，即表示應不會混淆誤認，顯見對受訪者而言，單就產品外觀而言，幾近90% 之交易相對人不會誤認兩者係屬同一來源、同系列商品或關係企業之虞。況本件調查係將產品上之商標、與廠商有關之文字說明均加以遮蔽後所得之結果。再加上二造商品之價格相距甚遠，被上訴人產品屬強調食物調理接近2 萬元以上之高價位產品（見原審卷第182 頁），上訴人產品則為不逾2 千元之低價位果汁機型產品（見原審卷第180 、181 頁），就行銷通路而言，亦會因此價格之差異而有不同，故如輔以產品上之商標、公司名稱、說明文字等，以及其價位及行銷通路等，誤認之機率將會更低或至無混淆誤認之可能。且查被上訴人雖提出其他品牌同類商品外觀影本（見本院卷第144 至185 頁），主張市面上同功能但外觀相異之商品很多，但實則市場上類似之產品外觀亦不少，此由上訴人所提市面上其他品牌之果汁機價格與外觀、外包裝（見原審卷第169 至179 頁），以及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所提之其他類似商品之外觀比較表（見本院卷第115 、116 頁、第119 至136 頁），及他事業之同類型調理機實品一台可資為證。此外，被上訴人以Vita-Mix為名之系列調理機，縱使非常有名，但其仍有許多款式於市場上併存（見本院卷第80至113 頁），故難認Vita-MixTNC 調理機於市場上有其競爭上之獨特識別性。況被上訴人雖提出許多宣傳活動、廣告等欲證明其就Vita -MixTNC調理機所為之努力，惟查依據其所提之照片及廣告等（見原審卷第21至78頁及本院卷第227 、228 頁），均僅見其強調該公司產品之主要功能為食物調理、生機飲食等，未見其強調 Vita-MixTNC 調理機外觀之獨特性，導致消費者於市場上見到該商品外觀時，僅會聯想到該商品是調理機，但不致於聯想到該商品非Vita-Mix莫屬。再者，被上訴人無法證明上訴人除產品外觀相似外，有何攀附被上訴人產品之行為，或積極欺瞞或消極隱匿重要交易資訊致引消費者錯誤之方式從事交易之行為；其亦無法證明上訴人販賣系爭外觀相似產品之行為，對被上訴人造成何種權益之損失，或影響了被上訴人於市場上之競爭地位。故除非被上訴人就該商品外觀有其他權利足資保護，否則無論上訴人所販賣外觀高度近似之產品，是否即係抄襲被上訴人之產品外觀，或抄襲他事業較早出現之同類型產品，被上訴人均無法證明上訴人有「欺罔」或「顯失公平」而「足以影響交易秩序」之行為，亦無法證明其受有何種因不當競爭所受之侵害或侵害之虞。五、綜上所述，本件被上訴人依公平交易法第24、30條，請求上訴人排除侵害，於法不合，不應准許。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或進行調查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予以調查或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 條、第463 條、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00　年　　7　　月　　28　　日智慧財產法院第二庭審判長法官　陳忠行法官　曾啟謀法官　熊誦梅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 第1 項但書或第2 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00　年　　8　　月　　5　　日書記官陳士軒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智慧財產及商業法院99年度民公上字第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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