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訴緝字第二五五號
關鍵資訊
- 裁判案由妨害自由等
- 案件類型刑事
- 審判法院臺灣高雄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93 年 02 月 20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二年度訴緝字第二五五號 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丁○○ 右被告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八十八年度偵字第六八四○號),本 院判決如左: 主 文 丁○○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丁○○、邱金壽、王玉山、蒙春恩(後三人業經本院審結)及其他不詳年 藉姓名之成年男子二人,共同基於妨害自由之犯意聯絡,於民國八十七年六月 六日十四時許,利用乙○○積欠被告邱金壽石斑魚苗款項新台幣(下同)一百 五十萬元,需至臺灣高雄地方法院開庭之機會,竟於庭訊後,共同強押乙○○ 坐上被告丁○○所駕駛車牌號碼不詳之廂型車內,再由被告邱金壽與該不詳姓 名之男子二人,將乙○○夾坐在車內中間,載返回被告邱金壽位於高雄永安鄉 ○○村○○路九十七號之住處,而限制乙○○之行動自由。嗣並要求乙○○以 電話告知其母親陳錦素攜帶土地所有權狀、現金等物,前往被告邱金壽前開住 處交付,始予放行,因認被告邱金壽、王玉山等人共同涉犯刑法第三百零二條 第一項之妨害自由罪嫌等語。 (二)被告丁○○因與顏瑞雄間有債務糾紛,竟於八十七年九月下旬某日十五時,撥 打電話至顏瑞雄位於高雄縣岡山鎮○○○路六十四之五號住處,向其妻顏魏美 容恐嚇稱:叫顏瑞雄準備好棺材等語,致顏瑞雄經其妻告知後心生畏懼。另丁 ○○於恐嚇顏瑞雄後約一個禮拜,竟教唆少年莊彥輝持球棒將顏瑞雄上開住處 玻璃打破而毀損之(毀損部分未據告訴),因認被告丁○○另涉犯刑法第三百 零五條之恐嚇危安罪嫌等語。 (三)被告丁○○於八十五年底,明知甲○○之夫李尚熙於八十五年九月十五日死亡 時,尚積欠劉士湖二十萬元債務尚未清償,及李尚熙死後遺有車牌號碼UX- 七八九九號自用小客車一部,價值約四十萬元,惟以十六萬元典當予當舖,竟 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乃向劉士湖表示欲代其處理債務,隨夥同其在台南經 營汽車商行某姓名不詳之友人及劉士湖,共同前往甲○○位於高雄縣永安鄉○ ○路一三○巷三弄十三號住處,向經甲○○同意而取得該自小客車之車籍資料 後,交由被告丁○○處理,詎被告丁○○將上開自小客車出賣後,扣除清償當 舖之借款及利息外,將餘款均侵占入己,未返還予甲○○,因認被告丁○○涉 犯刑法第三百三十五條第一項之侵占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 ,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 分別定有明文。又按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所謂證據,須適於為被告犯罪事實 之證明者,始得採為斷罪資料,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 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 ,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 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五十三年臺上字第二七五○號、三十年上字第八一 六號、四十年臺上字第八六號分別著有判例可資參照。 三、妨害自由部分: (一)公訴意旨認被告丁○○涉犯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之妨害自由罪嫌,係以被 告王玉山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自白,核與證人陳錦素、柯玉麟、A1之證述相符 ,為論罪之主要依據。惟訊據被告丁○○固坦承當日有至邱金壽家中商談債務 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妨害自由之犯行,辯稱:當日伊沒有到法院,是被告 邱金壽從法院打電話要伊至被告邱金壽家中幫忙處理與告訴人乙○○間之債務 糾紛,嗣告訴人母親陳錦素叫警察來繼續協調,雙方因仍未能達成協議,乃又 至永安派出所進行調解,惟亦無結果,再到代表會處繼續協調不成,始各自離 去,當日證人陳錦素並無攜帶地契至被告邱金壽家中,雙方商談氣氛亦屬平和 ,伊沒有自法院強押告訴人乙○○及妨害行動自由犯行;另主張證人柯玉麟證 述關於告訴人乙○○如何遭伊及被告邱金壽、王玉山等人強押上車、索討債務 乙節,並非親自見聞之事實,屬傳聞證據,不具證據能力;而共同被告王玉山 於警詢之自白,係警察稱倘被告王玉山承認妨害自由之犯行即能讓其早日交保 回家,欠缺任意性,亦不具證據能力等語。經查: (二)證據能力部分: 甲、證人陳錦素、A1、柯玉麟部分: ⑴、按「證人就其本人親身經歷目擊之事實經過,到庭而為陳述,其證言固得採為 被告犯罪之證據;惟證人以聞自他人在審判外之陳述作為內容,到庭而為轉述 者,則屬傳聞證據,不得採為判決之基礎」、「證人以聞自原始證人在審判外 之陳述作為內容之陳述,純屬傳聞之詞,其既未親自聞見或經歷其所陳述之事 實,法院縱令於審判期日對其訊問,或由被告對其詰問,亦無從擔保其陳述內 容之真實性‧‧‧故應認證人之傳聞證言不具證據能力不得以之作為認定犯罪 事實之依據」,最高法院著有八十八年度台上字第四一六九號、八十七年台上 字第三四七三號判決可資參照。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四 條之規定(即傳聞證據之例外),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 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 、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一百五十九條第一項不得為證據 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 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五定有明文。考諸上開規定之立法意旨,係因傳聞法則的重 要理論依據,在於傳聞證據未經當事人之反對詰問予以核實,乃予以排斥。惟 若當事人已放棄對原供述人之反對詰問權,於審判程序表明同意該等傳聞證據 可作為證據,基於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理念,此時,法院自 可承認該傳聞證據之證據能力,惟由於此種制度係根據當事人的意思而使本來 不得作為證據之傳聞證據成為證據之制度,乃確認當事人對傳聞證據有處分權 之制度。為貫徹本次修法加重當事人進行主義色彩之精神,固宜採納此一同意 制度,作為配套措施。然而吾國尚非採澈底之當事人進行主義,故而法院如認 該傳聞證據欠缺適當性時(例如該證據係違反取得),仍可予以斟酌而不採為 證據。 ⑵、證人陳錦素固於偵查中證稱:「當天我與我兒子一同出庭,他被押走我不知道 ,我自己搭車子回去,才去報案,警方帶同我到邱金壽家」等語;證人柯玉麟 於警詢中固亦證稱:「八十七年六月六日下午十四時,因為我大哥乙○○到高 雄地方法院開庭,而丁○○、蒙春恩、王玉山等人就在高雄地方法院大門口等 我哥乙○○,等到開完庭後,就將我大哥乙○○強押上車,載回永安鄉邱金壽 家中限制其自由,並打電話給母親要其帶錢及地契過去處理,復經交付地契給 丁○○後,才將我大哥乙○○放走」等語,另於偵查中證稱:「(問:八十七 年六月六日,乙○○在法院開完庭被押走?)是他打電話給我母親說他在『老 壽』那裡,我母親報案才救他出來」等語,及證人A1於警詢中復證稱:「民 國八十七年六月六日下午十四時,乙○○到高雄地方法院開庭應訊,而丁○○ 、王玉山就到高雄地方法院大門口等乙○○,在開庭完後,就將其強押上車載 回永安鄉○○路九十七號邱金壽家中限制其自由,並要其打電話回家給其母親 帶錢及地契過去處理,復經交付地契給丁○○後,才將乙○○放走」等語。 ⑶、惟依證人乙○○於本院證稱:「當時我是一個人來開庭」、「我弟弟根本不知 道這件事情,我當時從法院出去後就先去邱金壽家,因為我很久沒有回家,我 有打電話回家,向我母親說:我在邱金壽家協調債務。因為我母親會緊張以為 我協調會被人打,就向我弟弟說,我弟弟以為我真的被人打,其實沒有」等語 ,核與證人柯玉麟於本院證稱:「(問:警訊當時所製作筆錄是否捏造?)都 是聽我母親講的」、「(問:筆錄內容全部細節都是聽你母親說的?)是的」 、「(問:筆錄內容記載:我大哥被邱金壽帶三、四人逼討債務妨害自由及毆 傷,都是你母親對你說的?)可能是我大哥打電話給我母親。我母親事後才對 我說的」等語,足見八十七年六月六日當日,證人柯玉麟、陳錦素並未偕同告 訴人乙○○至本院開庭,證人柯玉麟、陳錦素就告訴人是否於本院外遭被告丁 ○○等人強押上車乙節,並未親自見聞,應堪認定;另證人即當時製作代號為 A1警詢筆錄之警員王建清於本院證稱:「(問:A1是誰?)是乙○○母親 陳錦素」等語,則A1既為證人陳錦素,而證人陳錦素就告訴人乙○○是否遭 被告丁○○、邱金壽、王玉山等人於本院外,強押上車之事實,並未親自見聞 ,業如上述,是A1就本件公訴人所指強押告訴人乙○○上車之妨害自由事實 ,亦未親自見聞甚明。 ⑷、至公訴人認就傳聞法則之解釋即傳聞證據有無證據能力,依據修法理由之意旨 ,應參酌英美法之規定與解釋。又依據美國聯邦證據法規定,傳聞證據如符合 「傳聞證據之例外」者,亦具有證據能力,如到庭證人於審判時轉述原陳述人 於審判外之陳述(即學說上之「傳聞供述」),如該原陳述人於審判外之陳述 ,係原陳述人於事件剛發生或甫發生時,對於該事件或情況所為之描述或解釋 ,因其最接近事件發生時,故無記憶錯誤之虞,且並非深思熟慮後所為,少有 說謊之可能,故其可信性甚高,而構成傳聞證據之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惟關 於傳聞法則之例外,我國刑事訴訟法僅簡略規定有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一至同條 之五,就審判期日到庭之證人以原陳述人審判外之陳述作為內容之陳述,我國 刑事訴訟法並未規定其例外之要件,而容許其證據能力,因容許傳聞法則之例 外,直接限制到憲法正當程序所保障被告之訴訟權,如有例外容許「傳聞供述 」證據能力之必要,應依法明文定之,禁止類推適用(包含類推適用外國法理 ),始能謂已保障被告之權益。 ⑸、準此,我國刑事訴訟法對於傳聞證據中之「傳聞供述」,並未設任何例外之規 定,依最高法院上開判決意旨,亦無對「傳聞供述」作有例外規定之論述,是 被告丁○○於本院雖並不爭執證人陳錦素之偵查筆錄及A1之警詢筆錄,惟證 人柯玉麟、A1之警詢筆錄、證人陳錦素之偵查筆錄中證述有關被告丁○○等 人於本院外,強押告訴人乙○○上車等語,係以聞自他人在審判外之陳述作為 內容,而分別於警詢及偵查中為轉述,屬「傳聞供述」之傳聞證據,揆諸前開 最高法院判決意旨及立理意旨,本院均認不得採為判決之基礎,無證據能力。 乙、證人即共同被告王玉山部分: ⑴、按被告以外之人(含共同被告、共犯、被害人、證人等)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 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新修正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 條固定有明文,考諸上開規定之立法意旨,係在排除傳聞證據,落實直接審理 主義、言詞審理主義,及確保當事人之反對詰問權。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司法警 察官、司法警察調查中之陳述,性質上固屬傳聞證據,惟依刑事訴訟法第二百 二十九條至第二百三十一條之一之規定,司法警察官、司法警察具有調查犯罪 嫌疑人犯罪情形及蒐集證據等職權,若其等所作之筆錄毫無例外全無證據能力 ,當有悖於刑事訴訟實體真實發見之訴訟目的,是為補救上開採納傳聞法則, 造成之不合理情形,另增訂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二:「被告以外之人 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 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 證據」,即於符合前開法律所列條件下,仍承認上開供述之證據適格,合先敘 明。 ⑵、查,本件證人即同案被告王玉山於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關於其有與被告邱金壽 、丁○○共同將告訴人乙○○自法院強押至被告邱金壽住處之陳述,與其審判 中於本院陳述否認上開共同強押告訴人乙○○之事實不符;惟證人即同案被告 王玉山於本院審理中結證稱:當時製作該份警詢筆錄時,並未經警方為任何強 暴、脅迫之行為,且於筆錄製作完畢、交付閱覽後,亦未請求警方更改筆錄內 容,並自願於筆錄上簽名等語(見本院九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四、二十一日審判 筆錄),核與當日製作筆錄之警員王振宇到庭證述之情節相符,堪認證人王玉 山於警詢時之陳述確係出於任意性無訛;又證人王玉山於本院審理時雖陳稱: 該份警詢筆錄是因警員要求需配合製作,即可早日回家看小孩,始坦承有與被 告邱金壽、丁○○等人共同強押告訴人云云。惟警員並未以利誘、詐欺方法詢 問被告以取得被告自白之情形,亦經證人王振宇於本院審理中證述:「王玉山 很配合,我們沒有說犯罪後坦承對於刑責有幫助」等語,參以警方於製作證人 王玉山之筆錄時,並未施任何強暴、脅迫或利誘詐欺之行為,已如前述,故縱 警員於詢問時有告知如配合製作筆錄,可早些回去看小孩等語,亦係執行公權 力之警員勸諭受詢問人據實陳述,以免延滯詢問時間而已,難認係對同案被告 王玉山施利誘詐欺或不正方法。從而,證人王玉山於警詢時,對於甫發生之人 、事、物記憶最為清晰,亦查無任何外力介入,依其陳述時之外在環境情況, 應具有特別可信之情形,且為證明被告犯罪事實之存否所不可欠缺,是依上開 法條說明,本院認證人即被告王玉山於警詢中之陳述,具有證據能力。 (三)按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 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六條第二項定有明文。查 同案被告王玉山(亦為共犯)於警詢固供承:「有六人將乙○○押回邱金壽家 中,其中有邱金壽及二名告乙○○的父子,及我和丁○○、蒙春恩等六人將乙 ○○押回邱金壽家中」、「當天由丁○○駕一部廂型車,蒙春恩自己駕車,我 坐在廂型車的後座,邱金壽及另外二名父子將乙○○夾在中間,一起押回邱金 壽家」等語(見八十八年一月二十三日警詢筆錄),另於偵查中亦供稱:「( 問:幾人在高雄地方法院帶回乙○○?)我、丁○○、蒙春恩、『老壽』及另 一個告乙○○的人及他帶來的另一個人」等語(見偵查卷第三十六頁),惟被 告邱金壽於本院辯稱:被告丁○○、蒙春恩並未到法院,亦僅有告訴人乙○○ 及鄧錦俊至伊家中商談債務問題等語(見本院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九十 二年十月三十一日審判筆錄)、被告丁○○於本院亦辯稱:當日並未與邱金壽 一同至法院(見本院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審判筆錄)等語,證人即告訴人 乙○○於本院亦證稱:當日僅有被告邱金壽與另外一個叫做『俊仔』(鄧錦俊 )之人一同至被告邱金壽家中等語(見本院九十二年十月三十日審判筆錄), 互核一致,是就被告丁○○、王玉山、蒙春恩當日是否陪同被告邱金壽至本院 開庭,及開完庭後,被告丁○○、王玉山、蒙春恩是否隨同被告邱金壽及告訴 人乙○○至被告邱金壽家中乙節,被告王玉山於警詢、偵查中自白之內容,與 被告邱金壽、丁○○及告訴人乙○○於本院所述之情節不符,已難使本院產生 毫無懷疑之確信。 (四)證人即告訴人乙○○於本院證稱:「(問:八十七年六月六日開庭後,是否與 丁○○一起回家?)不是,我是搭邱金壽車子回我家,沒人在,即與邱金壽一 同至他家泡茶,後來又至派出所調解」等語(見本院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審判筆錄)、「(問:有無遭被告等四人限制行動自由?)沒有,被告四人裡 面我只認識邱金壽,我不認識其他被告,我在與邱金壽(處理債務)的過程中 有一些人過來關心」、「這只是一場誤會」(見本院九十一年三月八日訊問筆 錄)、「當時我打電話對我母親說開完庭後人在哪,在協調債務還沒有辦法回 去,我母親以為我被押走無法回家,才去報案」、「因為我有欠他(被告邱金 壽)錢,他有大聲一點」等語(見本院九十二年十月三十一日審判筆錄),已 足認告訴人乙○○並未遭被告等人強押上車,而有妨害自由之情事;另證人乙 ○○於本院亦證稱:「(問:當時有無與王建清警員陳述你被妨害自由而要求 警察製作筆錄?)沒有」等語,參諸證人王建清於本院證稱:「當日柯(文化 )母(陳錦素)來所內說乙○○被帶至邱(金壽)家,請我過去邱家,我於是 與柯母至邱家,見乙○○與邱金壽在客廳內說話」、「(問:柯母有無帶地契 至邱家?)沒有看見,他們說有債務糾紛要協調,於是我把他們均帶回派出所 協調」(見本院八十九年四月七日審判筆錄)、「到派出所後,全部都到齊: 乙○○、邱金壽、丁○○、蒙春恩、王玉山及其他不認識的人。因為是財務糾 紛,所以請他們自行協調,我問乙○○:是否有被押走,是否提出告訴,他說 沒有,不用提告訴。我要對乙○○製作筆錄,他不讓我製作」等語(見本院九 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審判筆錄),衡情,倘告訴人乙○○果遭被告邱金壽等 人強押返回被告邱金壽之住處,而被以強暴、脅迫之方法剝奪行動自由,並要 求證人陳錦素攜帶土地所有權狀、現金等物,始願將告訴人乙○○釋放,此即 涉及妨害自由之犯罪,若經報案,則證人王建清在永安派出所內,應循一般刑 事案件之處理程序,立即對涉嫌妨害自由案件之被告丁○○、邱金壽、王玉山 、蒙春恩等人及被害人乙○○製作筆錄,以調查有無犯罪情事並釐清案情,或 依法移送偵辦,惟告訴人乙○○當時既對警陳稱未遭妨害自由,勿庸提出告訴 ,證人王建清亦僅作民事債務調解,而卻始終未對被害人乙○○製作警詢筆錄 ,迄案發後已歷半年有餘,即遲至八十八年一月二十二日,始對被告王玉山就 本案涉犯經過製作警詢筆錄,足認證人王建清依當時受理本件被告邱金壽與證 人乙○○間之協調債務實際情況以觀,亦未認為告訴人乙○○有何遭強押、索 取債務之妨害自由情事,則證人即告訴人乙○○於本院證稱:當時被告邱金壽 口氣有大聲一點,但未有妨害自由之事實等語,應屬非虛。 (五)至證人王建清於八十七年六月六日,確接獲證人陳錦素報案陳稱告訴人乙○○ 遭強押至被告邱金壽家中,並與證人陳錦素同至被告邱金壽住處之事實,業據 被告邱金壽於本院供承在卷,並與證人王建清、乙○○於本院證述之情節,互 核一致。惟證人陳錦素並未親眼目睹告訴人乙○○遭被告等人強押索討債務之 事實,業如上述,是本院尚無法逕依證人陳錦素確有報案之事實,即遽以推定 被告丁○○等人有對告訴人施強暴、脅迫而抑制、妨礙告訴人意思決定或身體 自由之事實。 (六)綜合上情,公訴人認被告丁○○涉犯妨害自由案件所憑之證人柯玉麟、A1於 警詢之證述及證人陳錦素於偵查中之證述,經本院認上開三人之證述均屬傳聞 證據,不具證據能力,不得採為本件被告丁○○論罪科刑之依據;另本件雖有 共犯即證人王玉山於警詢、偵查中之自白,惟查無其他必要之證據,足證該自 白是否與事實相符,且告訴人乙○○復未指訴被告丁○○有共同剝奪伊行動自 由之犯行,公訴人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丁○○確有公訴意旨 所指之犯行,不能證明被告丁○○有關涉犯妨害自由之犯罪,揆諸上開說明, 就被告丁○○涉犯妨害自由罪部分,自應為被告丁○○無罪判決之諭知。 四、恐嚇危安罪部分: (一)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 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最高法院五十三年台上字第二七五○號、四十年台 上字第八十六號、五十二年台上一三○○判例參照)。 (二)公訴意旨認被告丁○○涉犯恐嚇罪嫌,係以告訴人顏瑞雄之指訴及證人顏魏美 容之證述為論罪之依據。訊據被告丁○○固坦承伊與告訴人顏瑞雄間有賭債糾 紛,惟堅詞否認有何恐嚇犯行,辯稱:伊沒有撥打電話給顏魏美容,並以要顏 瑞雄準備好棺材等語恐嚇之,亦無教唆莊彥輝毀損顏瑞雄住處玻璃等語。 (三)經查,告訴人顏瑞雄指稱遭被告丁○○於「八十七年九月下旬某日」以電話告 知其妻顏魏美容要「告訴人顏瑞雄準備好棺材」等語,惟證人顏魏美容於偵查 中係證述稱:「(問:丁○○有以電話恐嚇你要準備棺材?)他突然這樣講, 我也莫名其妙」等語,其並未指明究係於何時接獲被告丁○○之恐嚇電話,恐 嚇之對象究係顏魏美容或告訴人顏瑞雄,或是否因此而心生畏懼,已見證人顏 魏美容之證述內容遭受恐嚇等情狀,存有抽象不具體之瑕疵,參諸本件並查無 告訴人顏瑞雄及證人顏魏美容之警詢筆錄等情,可見告訴人顏瑞雄及證人顏魏 美容並未因右揭恐嚇之事實而報警處理,足證被告丁○○是否有如證人顏魏美 容所證稱之在電話中以言詞為前揭恫嚇等語之事實,確有可疑,此外,復查無 其他證據資料足資佐證證人顏魏美容確有接獲被告丁○○恐嚇電話之事實,是 被告丁○○於八十七年九月下同某日,是否有撥電話而以上開言詞恐嚇告訴人 顏瑞雄乙節,本院尚難形成毫無懷疑之確信。 (四)況告訴人顏瑞雄於偵查中指稱:「我太太告訴我說『大同』叫我準備好棺材, 後來在我家玻璃被砸後,我有告訴鄺員說我棺材已準備好」等語,佐以證人顏 魏美容於偵查中證稱:「他突然這樣說,我也莫名其妙,我原本不把他當成一 回事,但後來有人砸玻璃,才知道嚴重」,再參諸告訴人顏瑞雄及證人顏魏美 容並未報警處理之事實,縱認證人顏魏美容確有接獲被告丁○○上開恐嚇電話 ,並轉告予告訴人顏瑞雄,衡諸常情,告訴人顏瑞雄至遲於其住處玻璃遭人砸 毀後,應會立即報案以維自身安全,然證人顏魏美容卻僅感覺莫名其妙而並未 將之當成一回事,告訴人顏瑞雄尚且告知被告丁○○:棺材業已備妥等語,足 見告訴人顏瑞雄及證人顏魏美容當時均未因被告丁○○之「所謂恐嚇電話」, 而陷於心生畏怖之情狀甚明。雖告訴人顏瑞雄於偵查中最後陳稱:「(問:當 時聽此言語會怕?)會」等語,然依告訴人顏瑞雄上開有關案發當時情狀之陳 述,本院認告訴人顏瑞雄於偵查中指稱心裡會害怕等語,顯係事後回憶想像之 詞,不足據以判斷告訴人顏瑞雄當時確已達受驚嚇而心生畏懼之程度。 (五)至告訴人顏瑞雄指稱其住處玻璃被砸等語,核與證人莊彥輝於本院證稱,係被 告丁○○與其共同前往告訴人顏瑞雄住處砸毀等語,大致相符,惟告訴人既指 訴於接獲恐嚇電話約「一星期」後住處玻璃始遭他人毀損,則告訴人顏瑞雄住 處玻璃遭毀之事實,與告訴人指訴被告丁○○恐嚇之犯行,分屬不同之二事, 並無直接關聯,尚無法以此遽以推認被告丁○○確有恐嚇犯行。 (六)綜合上情,證人魏美容有關被告丁○○以電話恐嚇告訴人顏瑞雄乙節,有證述 內容並不明確之瑕疵,本院復查無其他證據資料足資佐證證人顏魏美容確有接 獲被告丁○○恐嚇電話之事實,且縱被告丁○○確有以上開言詞恐嚇告訴人顏 瑞雄,告訴人顏瑞雄亦未因此而心生畏怖,亦與恐嚇罪之構成要件要間,不能 證明被告丁○○涉犯恐嚇之犯罪事實,就被告丁○○涉犯恐嚇罪部分,自應為 無罪判決之諭知。 五、侵占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認被告丁○○涉犯侵占罪嫌,係以告訴人甲○○之指訴及證人劉士湖 之證述為論罪之依據。訊據被告丁○○固不否認有介紹崔保義與告訴人甲○○ 認識,欲經崔保義贖回上開自小客車,以清償告訴人甲○○之夫李尚熙與劉士 湖間之債務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侵占犯行,辯稱:當時證人劉士湖找伊代 為處理其與李尚熙間之債務,伊只介紹證人崔保義與劉土湖、甲○○認識,其 餘過程均未介入,最後崔保義將車子賣掉後僅剩一萬餘元,崔保義將餘款一萬 多元拿給劉士湖,劉士湖嫌金額太少未取,事後崔保義要伊拿給告訴人甲○○ ,告訴人甲○○亦不願收受等語。 (二)按刑法上之侵占罪,以持有他人之物而實行不法領得之意思為構成條件,自必 須所侵占之物,於不法領得以前,即已在其實力支配之下,始與持有之要素相 符,最高法院著有二十年上字第一五七三號判例可資參照。 (三)經查,被告丁○○介紹證人崔保義出資十八萬餘元,連同稅款、交通違規罰鍰 等共計三萬餘元,向高雄市某當舖贖回告訴人甲○○之夫李尚熙典當之車牌號 碼UX-七八九九號自小客車等情,業據被告丁○○所自承,核與證人崔保義 於本院證述之情節,大致相符,應堪認定。雖告訴人甲○○指稱被告丁○○將 代為出售上開自小客車後之餘款予以侵占入己,惟證人崔保義將上開自小客車 贖回後,李尚熙乃出具委託書(斯時李尚熙業已死亡,應係告訴人甲○○以其 夫李尚熙名義為之),委由興龍汽車商行於八十五年十月十五日將上開自小客 車出售並登記於證人崔保義名下,嗣證人崔保義又於同年月二十一日委託華僑 汽車商行出售該車,並將該部自小客車出售並登記予陳玉琳名下(惟汽車買賣 合約書上之買受人為藍明龍)等情,有交通部公路局嘉義區監理所台南監理站 八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之(八九)嘉監南字第八九一二七五一號函,暨所附之 車主委託汽車買賣業代辦車輛過戶委託書二紙、汽(機)車各項異動登記書二 紙等附卷可稽,依吾人之一般生活經驗判斷,上開自小客車既由證人崔保義出 資十八萬餘元,連同稅款、交通違規罰鍰共計三萬餘元(合二十一萬餘元), 向某當舖回贖後轉售,則該車轉售所得之價款,亦應由證人崔保義收受為是, 被告丁○○並非買賣雙方之契約當事人,買受人陳玉琳自無將汽車價款支付予 被告丁○○之理,故該筆汽車轉售後之價款,是否已在被告丁○○持有之實力 支配下,本院查無其他積極證據可資佐證,無法形成毫無懷疑之確信,是被告 丁○○辯稱伊僅介紹證人崔保義與告訴人甲○○、證人劉士湖認識,並未經手 金錢事宜等語,尚非顯不可採。故依告訴人甲○○之指訴,至多僅能證明其確 未再收受上開自小客車轉售後扣除贖款、利息等費用後之餘款,則本件應純係 告訴人甲○○與被告丁○○間有關債務不履行之民事糾紛,尚無法證明被告丁 ○○有收受餘款後予以侵占入己之犯行。 (四)綜上,既不能證明被告丁○○確有收受而持有告訴人甲○○上開自小客車轉售 後之餘款,更無從認被告丁○○有予以挪用侵占之事實,是就被告丁○○涉犯 侵占罪部分,自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 六、綜上所述,公訴人所指之證據方法均無法為被告丁○○有罪之證明,本院復查無 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認定被告丁○○有何公訴人所指之妨害自由、恐嚇、侵占犯行 ,不能證明被告丁○○犯罪,自均應由本院為被告丁○○無罪判決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二 月 二十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莊崑山 法 官 林靜梅 法 官 曾鴻文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書記官 王高山 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二 月 二十五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