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度訴字第1300號｜民事：確認合夥關係存在等｜裁判日期：113 年 10 月 18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訴字第1300號原告許淑文訴訟代理人李冠孟律師被告許枝文住○○市○○區○○路000號0樓訴訟代理人王滋靖律師被告王華勇吳志誠許鈞程上三人共同訴訟代理人洪銘憲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合夥關係存在等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3 年9月1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事項：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被告於訴之變更或追加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視為同意變更或追加。又按原告於判決確定前，得撤回訴之全部或一部；但被告已為本案之言詞辯論者，應得其同意，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 款、第2項定有明文。再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所稱之「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係指變更或追加之訴與原訴之主要爭點有其共同性，各請求利益之主張在社會生活上可認為同一或關連，而就原請求之訴訟及證據資料，於審理繼續進行在相當程度範圍內具有同一性或一體性，得期待於後請求之審理予以利用，俾先後兩請求在同一程序得加以解決，避免重複審理，進而為統一解決紛爭者即屬之。查本件原告起訴時係以威爾森文教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威爾森公司）為被告，請求確認原告與威爾森公司間就丙○○○○○○○○○( 下稱仁仁幼兒園)之合夥關係存在、及威爾森公司與被告丁○ ○間就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之買賣債權及物權、準物權行為無效等，嗣經確認仁仁幼兒園之實際出資人實為甲○○而非威爾森公司，原告遂於民國113年6月19日審理中當庭撤回對威爾森公司之起訴，並追加起訴被告甲○○，且將訴之聲明變更為：「㈠確認原告與被告甲○○、乙○○、己○○( 下稱甲○○等3人)就仁仁幼兒園之合夥關係存在。㈡確認被告丁○○與被告甲○○間於民國111年7月4日所為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之買賣債權及物權、準物權行為均無效。㈢被告丁○○應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辦理塗銷為仁仁幼兒園負責人之登記，並應將仁仁幼兒園負責人變更為被告甲○○。㈣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原告前開訴之撤回、變更及追加，被告無異議而為本案之言詞辯論，應認為合法。二、次按確認法律關係之訴，非原告有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者，不得提起之，民事訴訟法第24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所謂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係指法律關係存否不明確，原告主觀上認其在法律上之地位有不安之狀態存在，此種不安之狀態，能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者而言（最高法院42年台上字第1031號判例參照）。本件原告主張兩造就仁仁幼兒園有合夥關係存在，並主張被告丁○○與被告甲○○間就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之買賣債權及物權、準物權行為無效等，均為被告等所否認，則兩造間就仁仁幼兒園是否有合夥關係存在即不明確，並致原告在私法上之地位有受侵害之危險，又上開法律關係之不安狀態，得以確認判決將之除去，應認原告提起本件確認之訴有確認利益。貳、實體事項：一、原告起訴主張略以：㈠原告與被告甲○○3人，於103年5月29日簽立合夥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共同出資成立合夥事業即仁仁幼兒園（下稱系爭合夥），被告甲○○出任該幼兒園技術顧問，得以盈餘10％做為報酬，於系爭契約中，均未提及任何與隱名合夥有關事項，復自103年起，仁仁幼兒園每年度損益表上均載明原告為「聯合執業（執行）合夥人」，又原告接獲通知需補繳110年度綜合所得稅新臺幣（下同）66,409元，而此部份依據系爭合約本應由仁仁幼兒園負擔，為此被告甲○○之妻即訴外人朱亞琳於112年2月6日將稅款總額匯至原告配偶曾春國之帳戶，爾後因原告向國稅局申覆成功而無庸繳納該筆款項，原告配偶曾春國又於112年7月19日將上開金額匯還被告甲○○（匯款銀行：○○○○銀行北高雄分行，戶名：「丙○○○○○○○○○甲○○」，帳號：0000000000000 0，下稱系爭幼兒園帳戶），足見原告對於仁仁幼兒園之財務有參與，而非單純之隱名合夥人。㈡原告於000年00月間收受被告甲○○與朱亞琳寄送之信件，其內文記載「仁仁幼兒園已於今年7月結束，不再與甲○○續約，本次為最後一次分紅，金額較高，是因為有150萬元盤讓金之故」等語，並隨信寄送票面金額1,296,000元之支票1紙。然原告迄未收受任何有關仁仁幼兒園盤讓事宜之通知，且從未參與決議、同意或表決仁仁幼兒園盤讓乙事，即被告甲○○未徵得原告及其他合夥人同意，逕將仁仁幼兒園盤讓予被告丁○○，且甲○○前以存證信函向原告表示其向訴外人洪允中承租高雄市○○區○○○路00號房屋與基地（下稱系爭房地）用以經營仁仁幼兒園，租期係至111年7月31日止，且不再續租等情，實則，仁仁幼兒園現仍登記在上址且仍在營運中，且上開系爭幼兒園帳戶，於112年7月19日仍能收受原告配偶曾春國匯付之66,409元，顯然帳戶仍在正常收付款項，亦見仁仁幼兒園現仍持續經營，未因民法第692條之事由而解散，是原告與被告甲○○等3人就仁仁幼兒園之合夥關係，仍然存在。㈢被告甲○○復利用其執行合夥人權限，未經全體合夥人同意，與被告丁○○通謀虛偽合意將仁仁幼兒園出賣予之，所為也違反民法第670條第1項之強制規定，依民法第71條、第87條第1項規定，應屬無效。被告甲○○又未得全體合夥人同意，與被告丁○○以違背善良風俗之方式，共謀刻意隱匿仁仁幼兒園盤讓事宜，業已侵害原告就合夥之利益，另被告丁○○並非合夥人，無法律上原因登記為仁仁幼兒園法定代理人，原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2項、第179條等規定，自得請求丁○○塗銷仁仁幼兒園法定代理人丁○○之登記，回復登記為被告甲○○。為此，爰依民法第71條、第 87條第1項、第118條、第179條、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2項等規定，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⑴確認原告與被告甲○○等3人就仁仁幼兒園之合夥關係存在。⑵確認被告丁○○ 與被告甲○○間於111年7月4日所為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之買賣債權及物權、準物權行為均無效。⑶被告丁○○應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辦理塗銷為仁仁幼兒園負責人之登記，並應將仁仁幼兒園負責人變更為被告甲○○。⑷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二、被告等則以：㈠仁仁幼兒園本係由被告甲○○於103年3月12日向原負責人即訴外人賴其倫購買經營權及設備等，並於同年4月8 日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變更負責人為被告甲○○後，始於同年5月29日由被告甲○○等3人與原告就仁仁幼兒園簽訂系爭契約，並約定被告甲○○為技術顧問，且嗣後合夥事業也均由被告甲○○一人執行，就原告提出之執行業務所得損益表，僅是被告甲○○作為節稅目的使用，難認為係原告有參與仁仁幼兒園經營事宜之證據，是原告與被告甲○○3人係屬隱名合夥關係，依民法第704規定，被告甲○○自可單獨就隱名合夥事業為處分，後因系爭土地所有人洪允中只願出租予被告丁○○，被告甲○○見合夥事業已不能完成，即將仁仁幼兒園轉讓給被告丁○○，依民法第708條第6款規定，應認上開隱名合夥契約已終止。又被告甲○○於113年6月1日召開會議，在被告乙○○、己○○出席，原告缺席狀況下，追認授權被告甲○○盤讓仁仁幼兒園事宜，並確認原告應分得1,296,000元。㈡又原告與被告甲○○等3人就仁仁幼兒園之隱名合夥契約已經終止，業如上述，原告所稱系爭幼兒園帳戶尚能進出款項，係因合夥事業體解散後，一般仍會遇到國稅局之補稅通知，於一定期間供稅務處理後，該帳戶內金額即會作最後之分配。另上開系爭幼兒園帳戶於合夥事業體解散後，即未再有任何金額存入。㈢仁仁幼兒園現由被告丁○○承租系爭房地獨資經營中，被告丁○○並已支付全額盤讓金1,500,000元，被告王華勇、丁○○並未以何違背善良風俗之方式，隱匿仁仁幼兒園盤讓乙事，相關之房屋租賃契約與讓渡契約均屬合法有效，原告請求塗銷仁仁幼兒園法定代理人丁○○之登記，尚屬無據等語置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三、本院協同兩造整理本件不爭執、爭執事項（本院卷第340頁至341頁）如下：甲、不爭執事項㈠仁仁幼兒園之負責人原為賴其倫，嗣仁仁幼兒園董事會同意將該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讓渡予被告甲○○，經被告甲○○於103年4月8日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申請變更為仁仁幼兒園之負責人。㈡原告與被告甲○○等3人於103年5月29日簽訂合夥契約書，分別出資金錢以經營仁仁幼兒園（系爭合夥），合夥事務自始至終均由被告甲○○1人執行，原告及被告乙○○、許鈞程不曾執行合夥事務。㈢被告甲○○於111 年7 月4 日，與原告胞兄即被告丁○○ 簽訂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約定由被告王華勇將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以150萬元之價格讓渡予被告丁○○。嗣後被告丁○○於111年7月6日、8月19日各匯款45萬元及105萬元予被告甲○○。㈣被告丁○○自111年8月1日起登記為仁仁幼兒園之負責人，組織種類為獨資。乙、本件爭點㈠系爭合夥之性質屬普通合夥或隱名合夥？如為普通合夥，系爭合夥有無因目的事業不能完成而當然解散之情形？㈡被告甲○○、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買賣行為，是否屬通謀而為之虛偽意思表示？㈢被告甲○○、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物權、準物權行為，是否無效？㈣原告請求確認系爭合夥關係存在，並請求被告丁○○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辦理塗銷仁仁幼兒園負責人登記，將該幼兒園之負責人變更為被告甲○○，有無理由？四、本院之判斷㈠系爭合夥之性質屬普通合夥或隱名合夥？ ⑴按稱合夥者，謂二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業之契約（民法第667條第1項）。稱隱名合夥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對於他方所經營之事業出資，而分受其營業所生之利益，及分擔其所生損失之契約（民法第700條）。又按合夥，為二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業之契約；隱名合夥，則為當事人約定一方對於他方所經營之事業出資，而分受其營業所生之利益及分擔其所生損失之契約。故合夥所經營之事業，係合夥人全體共同之事業，隱名合夥所經營之事業，則係出名營業人一人之事業，非與隱名合夥人共同之事業，苟其契約係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之事業，則雖約定由合夥人中一人執行合夥之事務，其他不執行合夥事務之合夥人，僅於出資之限度內負分擔損失之責任，亦屬合夥，而非隱名合夥。且究係合夥或隱名合夥，端視合夥人間之合夥契約內容而定，尚不能以合夥事業登記之型態逕予判別（最高法院103年台上字第182號號判決參照）。復按，隱名合夥係為出名營業之人而出資，並不協同營業，與普通合夥由合夥員共同出資，以經營共同之事業者，顯有區別（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63號判決參照）。 ⑵又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之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415號民事判決要旨參照）。本件原告與被告甲○○等 3人就成立系爭合夥乙情，並無爭執，惟就系爭合夥之法律定性各執一詞，原告固以：雙方簽訂之系爭合夥書面未記載隱名合夥之意，系爭合夥事務由被告甲○○一人執行，乃因原告、被告乙○○、己○○均為不執行業務合夥人之故，又原告有就補稅向稅捐機關提出申覆，被告甲○○ 也有將補稅額匯予原告以便補繳，足見原告亦有參與合夥事務，另仁仁幼兒園之歷年執行業務(其他)所得損益計算表，均將原告列於「聯合執業(合夥)姓名欄」，此外尚有原告與被告甲○○配偶朱亞琳間之Line對話紀錄等為由，憑以主張系爭合夥應屬普通合夥性質。惟查：①被告甲○○購買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於103年4月8日辦妥負責人變更登記，其後原告、被告甲○○等3人於103 年5月29日始簽立合夥契約書，約定各人出資數額，而合夥事務僅由被告甲○○單獨執行，其餘合夥人未曾有執行事務情事等，為其等所不爭執，並有高雄市政府教育局113年7月23日高市密教幼字第11335390500號函所附仁仁幼兒園103年申請變更負責人相關資料在卷足參，可證仁仁幼兒園係被告甲○○取得經營權、擔任負責人後，原告、被告乙○○、己○○才加入而成立系爭合夥。又審之系爭契約第二項，僅約定「出資額：威爾森文教有限公司新臺幣150萬元，股權為30％，出資額：戊○○新臺幣90萬元，股權為30％，出資額：乙○○新臺幣30萬元，股權為10％，出資額：己○○新臺幣30萬元，股權為10％，本幼兒園於有盈餘的期間應先提撥10％給技術顧問甲○○，餘則由各合夥人依股權比例分派之」，依此可知，系爭合夥全體合夥人僅就各人出資額、盈餘分派方法有所約定，其餘關於經營共同事業、合夥事務之決議與如何執行等營業核心事項，完全付之闕如，且簽立系爭契約後，原告、被告乙○○、己○○均未再就幼兒園經營等事項召開過會議，合夥事務常由被告甲○○獨自作決定，事後才告知其他合夥人，亦是由其單獨執行事務，經營損益之計算及盈餘分派始終亦由被告甲○○1人處理，上情均為原告所自承( 見不爭執事項㈡、原卷三第231頁、第342頁)，佐以被告乙○○、己○○均陳稱：係約定出資被告甲○○經營之仁仁幼兒園，分受其營業所生利益及分擔其所生損失，渠等均未參與營業，各合夥人只知悉分紅之情形等語（見原卷三第331頁、第335頁），凡此足認系爭合夥僅屬單純損益分配契約，而非合夥經營共同事業甚明，自屬隱名合夥無訛。②復原告雖以自103年起每年度仁仁幼兒園損益表上均載明原告為「聯合執業（執行）合夥人」，又其在國稅局通知補稅時，被告甲○○有先將該款項匯還，原告申覆成功後再予匯還被告甲○○等情，主張其非單純之隱名合夥人，惟查，仁仁幼兒園執行業務（其他）所得損益計算表（見原卷三第311頁至第318頁），確有將原告列在「聯合執業（執行）合夥人」欄位，然而原告未曾執行合夥業務，已據認定如上，縱有此記載，亦無能改變此項客觀事實，再者，該「聯合執業（執行）合夥人」除被告甲○○外，僅記載原告一人且分配比例為90％，此與上開系爭契約第2項約定合夥人出資及分派盈餘成數比例要有未符，原告就此僅陳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記載，且並非取得比例90％盈餘，最後只有拿到其所有之30％，其他人的比例也是由被告甲○○決定的等語，亦即，上開所得損益計算表固將原告記載其上，但原告完全不解其意，尚難據此遽認原告有參與系爭合夥事務之經營。又原告雖有將毋庸繳納之稅匯回系爭幼兒園帳戶，然此僅屬原告與被告甲○○3人間就所獲盈利所需繳納稅金應由何人負擔之約定，顯非直接涉及仁仁幼兒園經營要項，再觀之原告所提出其配偶曾春國與被告甲○○之妻朱亞琳間之Line對話紀錄（見原卷三第319頁至第328頁），其對話內容僅就稅金繳納等情為討論，同樣未提及具體經營事項，是尚無從據此認定系爭合夥屬普通合夥性質。③綜上所述，原告既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本院自難遽認定「仁仁幼兒園」為合夥人共同經營之事業，從而系爭合夥並非普通合夥契約，而屬隱名合夥契約，應堪認定。④按除依第686條之規定得聲明退夥外，隱名合夥契約，因下列事項之一而終止：三、目的事業已完成或不能完成者。民法第708條第3款定有明文。查仁仁幼兒園坐落於高雄市○○區○○段00000000○0000000○00000000地號及其上建物（門牌號碼為高雄市○○區○○○路00號）（下稱系爭房地），其所有人為訴外人洪允中，復洪允中因不再續租予被告甲○○，並於111年4月28日將該土地及建物租賃予被告丁○○等情，有111年5月23日之存證信函（見原卷一第21頁）、系爭房地登記謄本、洪允中與被告丁○ ○間之租賃契約（見原卷三第35頁到第38頁、第53頁到第 57頁）在卷，且就該租賃契約之真正原告亦不爭執（見原卷三第105頁），是洪允中既已拒絕將系爭房地租賃予被告甲○○，又再將此另租賃予被告丁○○，而使被告甲○○ 無法繼續承租系爭房地，足證被告甲○○已無法繼續經營仁仁幼兒園，則該目的事業已不能完成，依首開規定，系爭契約應已終止，另被告甲○○已完成合夥財產結算，且依民法第709條返還原告出資及利益，此據原告自陳已受領金額1,296,000元之支票可據，是系爭合夥應已不存在，原告此部分請求確認合夥關係尚存在，自難准許。㈡被告甲○○、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買賣行為，是否屬通謀而為之虛偽意思表示？渠等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物權、準物權行為，是否無效？ ⑴按隱名合夥之事務，專由出名營業人執行之；隱名合夥人就出名營業人所為之行為，對第三人不生權利義務之關係，民法第704條定有明文。是隱名合夥之事務，既專由出名營業人執行，則對外亦應專由出名營業人負責。隱名合夥人就出名營業人所為之行為，對於第三人不生權利義務之關係。故營業上所負之債務，乃出名營業人個人之債務，應由出名營業人負無限清償責任。隱名合夥人僅在內部關係上，以出資額為限度，負出資與分擔損失之責任而已，對外則毫無責任可言。又隱名合夥人係為出名營業人而出資，出資後其權利即移屬於出名營業人，隱名合夥並無所謂合夥財產。隱名合夥不過為隱名合夥人與出名營業人之契約關係，隱名合夥人就出名營業人所為之行為，對於第三人無何權利義務。又按第三人主張表意人與相對人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者，該第三人應就其所主張有利於己之此項積極事實負舉證之責。民事訴訟如係由原告主張權利者，應先由原告負舉證之責，若原告先不能舉證，以證實自己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則被告就其抗辯之事實即令不能舉證，或其所舉證據尚有疵累，亦應駁回原告之請求(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415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 ⑵經查：本件原告與被告甲○○等3人間既為隱名合夥關係，被告甲○○則為出名營業人，依前開說明，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為被告甲○○之財產，原告交付之出資款，其財產權移屬於被告甲○○，非公同共有之合夥財產，則被告甲○○於系爭契約因目的事業不能完成而終止後，將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出售予被告丁○○，自為有權處分。又原告固主張被告甲○○、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買賣行為屬通謀而為之虛偽意思表示，惟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況被告甲○○、丁○○兩人簽訂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約定由被告甲○○將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以150萬元之價格讓渡予被告丁○○，且該筆價金亦於111年8月19日、同年11月6日匯入系爭幼兒園帳戶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復有高雄銀行匯款回條在卷憑參（見原卷三第41頁），更難認渠等間有何通謀虛偽意思表示。 ⑶至原告主張：被告甲○○未經全體合夥人同意擅自出售及轉讓仁仁幼兒園之經營權及設備，違反民法第670條第1項之強行規定，依同法第71條規定，其契約應屬無效云云，惟查，系爭合夥屬於隱名合夥，依民法第701條規定固準用合夥之規定，惟仍須與隱名合夥性質不相違背者始有準用餘地，民法第670條規定，因屬團體性規定，與隱名合夥無團體性之性質違背，即不在準用之列，是本件無該條規定適用，至為明瞭，況被告甲○○為系爭合夥出名營業人，仁仁幼兒園則為其固有資產，其於系爭合夥契約合法終止後出售前開資產，為其固有權利之行使，要無所謂違反強行規定之可言。 ⑷據上所述，被告丁○○與被告甲○○間於111年7月4日所為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讓渡契約之買賣債權及物權、準物權行為均屬合法有效，原告請求確認前開行為無效，尚無可採。㈢原告請求被告丁○○應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辦理塗銷仁仁幼兒園負責人登記，將該幼兒園之負責人變更為被告甲○○，有無理由？本件被告許甲○○、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讓渡契約應屬合法有效，概如前述，則被告丁○○基於有效契約合法買受仁仁幼兒園之資產，並向高雄市政府教育局辦理仁仁幼兒園負責人之變更登記，本無違法或侵害他人權益可言，是原告主張被告甲○○、丁○○以違背善良風俗之方式，共謀刻意隱匿仁仁幼兒園盤讓事宜，侵害原告就合夥之利益，以及被告丁○○受有不當利益，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後段、第2項、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丁○○應辦理塗銷幼兒園負責人登記、回復為被告甲○○名義，於法無據，無可准許。五、據上所述，本件原告基於合夥、侵權行為、不當得利等法律關係，請求確認系爭合夥存在、被告甲○○及被告丁○○間就仁仁幼兒園經營權及設備所為之物權、準物權行為是否無效等，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民事第二庭法官楊景婷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0　　月　　18　　日書記官黃雅慧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2年度訴字第130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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