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104年度上訴字第1032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04年度上訴字第1032號上　訴　人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新尚道企業有限公司兼代表人　　林月秋共　　同選任辯護人　吳春生律師林清堯律師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違反廢棄物清理法案件，不服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03年度訴字第529號中華民國104年11月18 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102年度偵字第7058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林月秋係新尚道企業有限公司（下稱新尚道公司，設屏東縣枋寮鄉○○村○○路○段00號）負責人，其與洪天城（業經判決判處有期徒刑確定）係朋友，2 人均有多起違反廢棄物清理法之前科，林月秋明知洪天城除無清理廢棄物之相關文件外，更係違反廢棄物清理法之慣犯，自己經營之煉鋁業所產生之鋁渣灰，高溫冶煉時，部分微細的鋁粉無法回收，與其他雜質如氧化鋁、氧化鎂、碳化鋁、鹽類、碳化鋁、氮化鋁等混在一起無法分離又稱二次鋁渣灰，多呈粉末狀，遇水則形成泥狀產生氨臭味，無法再利用，而其產出之鋁渣中，除無害穩定之氧化鋁（即三氧化二鋁）只有60% 左右，其他40% 係二氧化矽、碳酸鈣及氧化鋁鎂、氮化鋁、碳化鋁等，而鋁渣中的氮化鋁一接觸到水，即產生下列反應而釋出氨氣，造成惡臭公害﹝化學反應：ＡＬＮ+ ３Ｈ2 Ｏ→ＡＬ（ＯＨ）3+ＮＨ3 ﹞，而鋁渣中之碳化鋁（ＡＬ4 Ｃ3 ）也會與水Ｈ2 Ｏ，產生甲烷（ＣＨ4 ）之惡臭氣體進而污染環境，其為省清運成本及避環保人員稽查，竟於民國100 年年中，邀洪天城前去該公司商議清運鋁渣，林月秋更慫恿洪天城找人頭成立企業社，取得營利事業登記證，嗣洪天城於台中烏日及彰化快官土地被破獲非法堆置、貯存、清除、處理後，另聽從林月秋之指示，起意再起爐灶，其與友人江憶珍（業經判處有期徒刑確定）均明知煉鋁業所產生之「鋁渣」（或稱鋁渣灰）事業廢棄物只能送往合格掩埋場掩埋，亦明知涼易建材企業社未依法取得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二人共同基於違法清除、處理、掩埋一般事業廢棄物及提供土地回填、堆置廢棄物之犯意聯絡，為下列犯行：㈠江憶珍與洪天城於100 年10月初在雲林麥寮地區找尋到地主林清池，願意出租雲林縣麥寮鄉○○段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地目田、養殖用地，一般農業用區；下稱麥寮土地），與地上之麥寮鄉三盛村中山54-60 號工寮，隨即籌畫以不知情之人頭潘慶芳成立「涼易建材企業社」出面訂立相關契約，以便江憶珍與洪天城二人事後得以脫免法律責任。㈡江憶珍、洪天城於100 年10月10日，由江憶珍自稱為「蔡加貝」小姐，陳稱「涼易建材企業社」潘慶芳要承租，而與林清池簽訂租用雲林麥寮土地及麥寮鄉三盛村中山54-60 號工寮房屋之租賃契約，每月租金新台幣（下同）1 萬6,000 元。㈢租約成立後，洪天城即介紹住在麥寮之朋友陳正峯給江憶珍認識，由陳正峯（另提起公訴）負責現場操作怪手及釘鐵皮圍籬，陳正峯正式加入而形成江憶珍、洪天城三人之共同犯意聯絡。100 年10月20日向雲林縣政府正式登記「涼易建材企業社（負責人潘慶芳）」後，100 年10月22日洪天城與陳正峯開始整理麥寮土地現場。㈣100 年10月22日、23日由洪天城前往經營大利多運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大利多公司）崙背車隊之程坤山家裡，與不知情之程坤山洽談運輸工作。㈤自100 年10月24日至起100 年10月28日，由不知情之大利多公司崙背車隊，從屏東縣枋寮鄉○○村○○路0 段00號新尚道公司廠房內，依林月秋之指示，將該事業煉鋁所產出之事業廢棄物「鋁渣」（主要成分約60％為氧化鋁，另有氮化鋁、碳化鋁、二氧化矽、碳酸鈣及氧化鋁鎂等等雜質約佔40％）太空包，載運到上開雲林麥寮土地進行回填、堆置、處理，再由洪天城向林月秋收取不詳報酬。並由洪天城、江憶珍在現場指揮陳正峯駕駛挖土機，先將土地開挖大洞或水塘，再將太空包就地掩埋或放下水塘再以土掩蓋。然第二天即100年10月25 日開始掩埋時，因氮化鋁、碳化鋁接觸水份已經產生大量白煙臭氣（氨氣、甲烷），洪天城、江憶珍即指示陳正峯現場挖取砂石將鋁渣掩埋以撲滅白煙，後再由陳正峯及其他不詳怪手司機繼續開挖土地，再掩埋鋁渣。至100年11月4 日已經掩埋442.7公噸（以下簡稱噸）之鋁渣。因洪天城、江憶珍、陳正峯大量掩埋鋁渣，致產生氨氣、甲烷，導致地下水質大量污染，100年11月4日麥寮土地之鄰人沈豐亮通報雲林縣農業局發生水產動物疫情，並陳報100 年11月4 日早上池水由綠轉變較混濁，且開始有魚隻大量死亡，且鄰地所種植溫室小蕃茄，經引用池塘水灌溉全部枯萎，報警處理，100年11月5日雲林縣政府環保局前往麥寮土地現場稽查，江憶珍自稱僅為會計人員，公司名稱「涼易建材企業社」，100年11月6日雲林縣政府環保局人員再度前往稽查，發現挖土機及推土機各1 台，並採樣送驗確認為一般事業廢棄物鋁渣。100年11月15 日在雲林縣政府環保局人員要求下，江憶珍將麥寮土地上尚未掩埋之鋁渣70包（82.19 噸重）裝運送回新尚道公司，然仍有442.7 噸重之鋁渣已經掩埋進地主林清池之麥寮土地。因認被告林月秋涉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 款之事業相關人員未依本法規定之方式貯存、清除、處理或再利用廢棄物，致污染環境，及同法第46條第4款之未依第41條第1項規定領有廢棄物清除、許可文件，從事廢棄物貯存、清除、處理，或未依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文件內容貯存、清除、處理廢棄物罪嫌；被告新尚道公司則應依廢棄物清理法第47條規定，依同法第46條規定科以罰金等語。二、公訴人認被告林月秋及被告新尚道公司涉有上開犯行，係以被告林月秋於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1年度訴字第705號案件（下稱前案）之自白、證人江憶珍於前案之供述，及於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訊之證述；證人洪天城、陳正峯、程坤山、李杰熹、李碩恒於前案之供述及證述、環保警察拍攝之錄影光碟及臺灣彰化地方法院審理時之勘驗筆錄、雲林縣政府環境保護局環保稽查紀錄、江憶珍與麥寮地主林清池簽訂之麥寮土地契約、環保警察跟監洪天城之跟監照片、雲林縣政府100年10月20 日府建行字第0000000000號函、請款單、地磅單等為主要論據。訊據被告林月秋固坦承係新尚道公司之負責人，查獲之鋁渣係由江憶珍所經營之公司載離等情，然堅決否認有何違反廢棄物清理法之犯行，辯稱：伊公司係從事溶鋁錠之工作，過程會產生氧化鋁等物，氧化鋁係副產品，可做第二次提煉，有些人會加入水泥，也可以煉鋼；伊與江憶珍完全不認識，也不知道江憶珍為何會突然跑來買氧化鋁，伊亦不知她會載去回填，伊確實賣給江憶珍，並非與江憶珍共謀回填氧化鋁謀利，江憶珍事後指稱係伊告以一公噸要補貼其1500元，委託其代為處理云云，均係不實之指控等語。三、按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4 款固規定「未依第41條第1 項規定領有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文件，從事廢棄物貯存、清除、處理，或未依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文件內容貯存、清除、處理廢棄物」；惟同法第41條第1 項前段係規定「從事廢棄物清除、處理業務者，應向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或中央主管機關委託之機關申請核發公民營廢棄物清理處理機構許可文件後，始得受託清除、處理廢棄物業務」，可知上開第41條第1 項前段規定，係對於從事廢棄物清除、處理業務者所為之規範；如未依上開規定申請核發許可文件而從事廢棄物清除、處理等「業務」或已申領核發許可文件之業者，未依許可文件內容貯存清除、處理廢棄物者，始應受同法第46條第4 款規定之處罰（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第2590號判決要旨參照）；如非屬從事廢棄物清除、處理「業務」者，而係事業負責人或相關人員未依本法規定之方式貯存、清除、處理或再利用廢棄物，則應適用同法第46條第2 款之規定「事業負責人或相關人員未依本法規定之方式貯存、清除、處理或再利用廢棄物，致污染環境」，則依上開規定，自須以有「致污染環境」之結果，始該當上開之罪，若未致污染環境之程度，即不能科以刑責。四、經查：甲、被訴違反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4 款部分：㈠被告林月秋係新尚道公司之負責人，本件查獲之鋁渣係其交予江憶珍等情，業據被告林月秋於另案警詢、偵查及原審陳明在卷外（見警卷第3-4 頁、他字卷第33頁反面、原審卷第58頁反面），並經證人江憶珍、洪天城（見警卷第8-9 、12-13 頁、偵字第5940號卷第51-53 頁、偵字第2788號卷第144頁反面至148頁、第218頁、第232-237頁、第242至244頁、第277頁反面、第278頁、第286頁反面、第303-304頁、原審卷第116-124 頁），並有經濟部商業司公司資料、公司登記基本資料查詢（見原審卷第89 頁、本院卷第112頁）、被告新尚道公司開立之統一發票2張（見彰檢卷二第107頁反面至第108頁）、美峰地磅單5 張（見彰檢卷一第52-53頁）在卷可憑。㈡按廢棄物清理法所稱之廢棄物，分左列二種：⑴一般廢棄物：垃圾、糞尿、動物屍體或其他非事業機構所產生足以污染環境之固體或液體廢棄物；⑵事業廢棄物：①有害事業廢棄物：由事業機構所產生具有毒性、危險性，其濃度或數量足以影響人體健康或污染環境之廢棄物。②一般事業廢棄物：由事業機構所產生有害事業廢棄物以外之廢棄物。鍊鋁業所產生之鋁渣灰，是於高溫冶煉時，部分微細的鋁粉無法回收，而與其他雜質如氧化鋁、氧化鎂、碳化鋁、鹽類等混在一起無法分離又稱二次鋁渣灰，多呈粉末狀，遇水則形成泥狀產生氨臭味，無法再利用，此有屏東縣環境保護局101 年9 月19日屏環廢字第0000000000號函在卷可憑（見台灣彰化地方法院101 年訴字第705 號卷《下稱另案卷》一第219 頁）。又真正的氧化鋁粉（又稱礬土，即三氧化二鋁，ΑＬ2Ｏ3）必須純度達98％、99％才能應用在陶瓷製品中（見另案卷一第112 頁以下之各化學公司販賣氧化鋁粉之介紹網頁列印）。又氧化鋁粉確實可以摻在卜蘭特水泥裡當添加物，但必須小於2.5％，此乃經濟部標準檢驗局公告之國家規範，有經濟部標準檢驗局101年9 月27日經標一字第00000000000號暨相關資料（見另案卷一第230 頁以下）在卷可憑。因材料科學對於添加物之組成比例嚴格控管，是果氧化鋁粉摻雜了各種雜質，以致無法掌握其精確之比例，自然無法作為商業使用，只有當作廢棄物一途。本案證人江憶珍等人取自被告林月秋所經營之新尚道公司而掩埋在雲林麥寮土地上之大量鋁渣，經雲林縣政府環保局人員採集後送驗，財團法人工業技術研究院鑑定結果，檢出含三氧化二鋁（即俗稱氧化鋁ΑＬ2Ｏ3）及二氧化矽、碳酸鈣、氧化鋁鎂等雜質，有雲林縣環境保護局101年1月3 日雲環廢字第0000000000號函（見偵字第1008號第9-11頁）在卷供參，已非被告林月秋或證人洪天城、江憶珍所稱之單純「氧化鋁」。㈢被告林月秋於江憶珍等被訴違反廢棄物清理法案件（台灣彰化地方法院101 年訴字第705 號）審理中證證稱：「（你們所販賣的氧化鋁是否有味道？）原則上碰到水就會，會有氨氣的味道。我們的氧化鋁檢驗出來有很多成份在，我們氧化鋁真的純的只有60% 左右，其他40% 都是各種成份。」、「（你們賣給被告江憶珍的東西，經雲林縣環保局請工業技術研究院測試的結果，驗出含有二氧化矽、三氧化二鋁、碳酸鈣及氧化鋁鎂物質等，有何意見？）這個不算雜質，我們公司沒有辦法將這些東西分開，這些東西如果要做的話，要有設備才能將成份分開，但是我們公司沒有這種設備。」、「（你們既然這麼會篩選，為何只能篩選出60% ？）每個公司的下腳料都不一樣，每種鋁合金有些摻銅、摻矽，要看他們公司的產品。40% 要篩選掉，因為成本過高，所以我們公司產生的氧化鋁只有60% 。」等語（見另案卷三第116 頁以下、第119 頁反面），足認被告林月秋所稱販售予證人洪天城、江憶珍之物並非純氧化鋁，而是含有各式各樣雜質的不穩定成分，亦即是被告林月秋交付江憶珍之物，係被告新尚道公司煉鋁後所剩下之一般事業廢棄物鋁渣，所含成分眾多，僅約60％成分為安定之氧化鋁、其餘40％為氮化鋁、碳化鋁及各種各樣雜質，其中氮化鋁、碳化鋁又容易與水反應，因煉鋁業者將此40％雜質剔除的成本太高，僅得將含有60％下腳料氧化鋁鋁渣以廢棄物處理，故氧化鋁鋁渣係一般事業廢棄物無疑，被告林月秋辯稱屬可再利用之氧化鋁云云，殊無可採。㈣關於被告林月秋是否有如公訴意旨所載：慫恿證人洪天城找人頭成立企業社，並與證人江憶珍共同覓地掩埋一節，證人江憶珍於前案歷次警詢、偵查中均僅供稱用以回填麥寮土地之鋁渣，係向被告新尚道公司所購得，並無片言支語提及被告林月秋曾參與其與洪天城等人承租麥寮土地及前開工寮後，以購得之鋁渣回填土地之行為，其於另案臺灣彰化地方法院供稱：伊是跟新尚道公司買這些東西，新尚道公司有開發票給伊，伊還有匯2 萬元給新尚道公司，伊到業者那邊買的時候，林月秋跟伊說是氧化鋁，是可以買賣的，伊跟林月秋買賣的是氧化鋁，伊不知道出貨給伊的是這些東西，伊不知道伊買到的東西到底是廢棄物還是氧化鋁，伊實在不知道這些是鋁渣，如果這樣，應該是業者誤導伊，業者有說台泥也有用，新尚道公司從頭到尾都說這些是氧化鋁等語（見另案卷一第88頁、第90頁反面）；嗣於被告林月秋被訴違反廢棄物清理法時，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103 年3 月25日偵查中始改稱：當時伊與洪天城一起到枋寮的中山路新尚道公司，與被告林月秋談的，被告林月秋說一公噸要補貼伊1,500 元；伊本身是賣雞蛋的，無法處理氧化鋁，被告林月秋說表面上是買賣，事實上是委託伊處理，她還說還可加工後轉賣，被告林月秋還教伊用太空包加水後會冒煙反應，就像土一樣可賣給預拌混泥土廠、水泥廠，事實上伊是絕對不懂，而洪天城應該也不懂，伊沒有能力處理；伊去麥寮有看到洪天城叫人加水，冒煙冒很厲害，洪天城說會安排加工之事，但伊沒看到買家，加工就是在太空包內加水而已，林月秋將那些東西放入太空包內給渠等運，運到麥寮就加水。洪天城有說這是違反區域計畫法，要罰6 萬，伊與洪天城和被告林月秋談過兩次，都是在新尚道公司，相隔約幾星期至1 個月，第一次林月秋就叫洪天城去申請個水泥買賣的，後來洪天城就花了5,000 元申請一個執照，林月秋說有執照才可與她簽約買賣等語（見偵卷第23頁）。其就關於係單純向被告林月秋購買鋁渣，或係被告林月秋要求與伊假買賣，實則係委由伊處理鋁渣；被告林月秋有無要補貼證人江憶珍等節前後說詞並不相同，亦即於前案偵審時俱未為不利於被告林月秋之指述，卻於遭判刑後為上不利被告林月秋之證述，則其關於不利於被告林月秋之證述，自應有相關佐證，始足判斷何次之陳述為真。㈤證人洪天城於原審證稱：當時伊有載江憶珍去被告林月秋公司，是要去談載爐渣的事，大概是說爐渣要交給江憶珍處理，好像有聽到買賣的事情，價格伊不清楚，是誰向誰買伊現已不清楚了；都是江憶珍與被告林月秋在接洽，伊不知情，涼易建材企業社與伊無關，伊不認識人頭負責人潘慶芳；江憶珍有說要用來填土使用，填土後要將土地租給別人興建工廠，江憶珍沒有說要轉手變賣，東西載去那邊就直接放進現場挖好的坑洞內，坑洞裡本來就有水，後來太空包破掉，是在麥寮的時候被堆高機勾破的；江憶珍有跟伊說要跟該公司（指新尚道公司）購買氧化廢鋁渣；在彰化溪州（本件係在雲林縣麥寮鄉）那裡做回填時，江憶珍也有參與，江憶珍發現有利可圖，所以就自己想找公司來做等語（見原審卷第116-117 、120 、122-124 頁）。依證人洪天城前開所證，證人江憶珍係因前參與另案在彰化溪州回填時，發現有利可圖，所以就自己想找公司來做，且其確有告知證人洪天城係要向被告林月秋購買廢鋁渣，參以證人江憶珍於警詢時亦陳稱：伊係涼易企業公司之負責人，從事建材、土石、回收物料批發等業務；與新尚道公司雖未訂定契約，但我們會以發票買賣；堆置場係伊出面承租，但以涼易企業社負責人潘慶芳當承租人，伊與潘慶芳是朋友關係等語（見警卷第8至10 頁）；於偵查中陳稱：伊係涼易企業社實際負責人，有向林月秋即新尚道企業公司購買氧化鋁；涼易建材企業社是一位朋友借給我的牌等語（見偵字第5940號影印卷第51頁、偵字第2788號影印卷第148 頁），此外，復有被告新尚道公司開給涼易建材企業社之統一發票及退回進貨證明書（見偵字第1008號影印卷第108 頁），則被告林月秋所經營之被告新尚道公司與涼易建材企業社間之廢鋁渣買賣是否虛偽，顯非無疑，自難執為證人江憶珍前揭不利被告林月秋證述之佐證，且證人江憶珍經本院傳拘未到，現仍通緝中（見本院卷第114-115頁、第122-128頁），上開疑點已無法釐清。再者，證人林清池於警詢時證稱：雲林縣麥寮鄉地號1142、1143、1139號土地係伊租給江憶珍；當時是林（按係江之誤）憶珍與另外一位男生一起來跟我簽約等語（見警卷第14至16頁），而被告林月秋係女性，有其年籍資料在卷可憑，是被告林月秋亦未參與此部分行為，證人洪天城於原審復證稱：伊不認識被告林月秋，並非被告林月秋之朋友等語（見原審卷第120 頁反面），則檢察官認其與被告林月秋係朋友關係，被告林月秋指示證人洪天城找人頭成立企業社等情，亦屬無據，末按縱被告林月秋未確實查證江憶珍購買鋁渣之目的，亦係有無疏忽之過失問題，尚難據以推論被告林月秋係故意。㈥綜上，本件並無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林月秋與證人江憶珍、洪天城共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4 款犯行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而被告新尚道公司並非從事廢棄物清除、處理等業務，依首開說明，被告林月秋出售鋁渣予證人江憶珍、洪天城清除其公司之一般事業廢棄物鋁渣之行為，係清除其自己事業機構所產生之一般事業廢棄物，應依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款加以規範，並無適用同法第46條第4款之餘地。公訴意旨認被告林月秋所為涉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4 款之未依第41條第1 項規定領有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文件，從事廢棄物貯存、清除、處理之罪，自有未恰。乙、被訴違反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款部分：㈠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 款規定「事業負責人或相關人員未依本法規定之方式貯存、清除、處理或再利用廢棄物，致污染環境」者，處1 年以上5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0 萬元以下罰金。該款所謂「致污染環境」，依文義解釋，係指已經造成污染環境之結果者而言，故該罪應屬「實害犯」或「結果犯」，而非「抽象危險犯」或「具體危險犯」（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4322號判決意旨參照）。㈡100 年11月6 日11時30分、同日11時35分，經雲林縣環境保護局二次在雲林縣麥寮鄉○○段地號1142、1143、1139號土地採樣後，進行毒性特性溶出程序（TCLP）檢測，檢測結果其氫離子濃度、鎘、鉛、銅、鉻、砷、汞、硒等皆未超過標準，認非有害事業廢棄物，而屬一般事業廢棄物，有力山環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廢棄物樣品檢測報告在卷可查（見原審卷第34頁），嗣雲林縣環保局復於100年11月11 日在上開土地採集土壤，委託澳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檢測，其所含鎳、銅、鋅、鉛、鎘、鉻等亦未逾標準，有澳新科技有限公司土壤檢測報告在卷足參（見原審卷第44 頁反面）。又100年12月19日中環科技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就被告新尚道公司產製鋁錠時所遺留之爐石為檢驗時，檢出六價鉻、總汞、總砷、總硒、總鉛、總銅、總鉻、總鋇、總鎘均小於有害特定性認定標準，有該公司廢棄物樣品檢驗報告在卷可憑（見偵字第1008號卷第109頁），而雲林縣環境保護局於100年11月10日採集前開土地附近漁塭之水，送至亞太環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檢測，所檢出之鎘、總鉻、銅、鎳、鉛、鋅亦未超出標準值一情，有亞太環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水質檢驗報告在卷可考（見原審卷第42-43頁）。㈢依雲林縣水產動物疫情通報記錄表所載，在養殖業者沈豐亮養殖之魚池發現魚屍體約50隻，且已腐爛（見警卷第79頁），依證人沈豐亮於警詢中所證：上開養殖場位於雲林縣麥寮鄉○○段000 ○00地號（見警卷第37頁）。而如上所述，案外人江憶珍掩埋廢鋁之地號係在雲林縣麥寮鄉○○段地號1142、1143、1139號，姑不論並非在同一處所或旁邊，況如前所述，在漁塭內之水檢出者為鎘、總鉻、銅、鎳、鉛、鋅，而被告林月秋之廢鋁渣係檢出六價鉻、總汞、總砷、總硒、總鉛、總銅、總鉻、總鋇、總鎘，兩處相同之化學元素僅有鎘、銅、鉛三種，是上開魚隻死亡之原因是否為被告林月秋之廢鋁渣所致，亦非無疑。㈣各級主管機關應定期檢測轄區土壤及地下水品質狀況，其污染物濃度達土壤或地下水污染管制標準者，應採取適當措施，追查污染責任，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並應陳報中央主管機關；其污染物濃度低於土壤或地下水污染管制標準而達土壤或地下水污染監測標準者，應定期監測，監測結果應公告，並報請中央主管機關備查；前項土壤或地下水污染監測、管制之適用範圍、污染物項目、污染物標準值及其他應遵行事項之標準，由中央主管機關分別定之。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第6條第1、2 項分別定有明文。而行政院環境保護署依據上開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第6條第2項規定訂定之「土壤污染監測標準」，一般土地之鎘監測標準值為10mg/kg、食用作物農地之鎘監測標準值為2.5mg/kg；鉻之監測標準值為175mg/kg；一般土地之銅監測標準值為220mg/kg、食用作物農地之銅監測標準值為120mg/kg；鎳之監測標準值為130mg/kg；一般土地之鉛監測標準值為1000mg/kg、食用作物農地之鉛監測標準值為300mg/kg；一般土地之鋅監測標準值為1000mg/kg、食用作物農地之鋅監測標準值為260mg/ kg。上開標準既係主管機關認定土壤有定期監測必要之標準，亦表示監測項目之濃度如超過該標準，即有致污染環境之虞，是該監測標準應可作為判斷廢棄物是否有致污染環境之參考標準之一。依前述檢測結果，查獲證人江憶珍、洪天城回填新尚道公司之一般事業廢棄物所含重金屬銅、鉛、鎘、鉻、鎳、鋅之檢測值均遠低於前述「土壤污染監測標準」中有關一般土地及食用作物農地之監測標準值，就麥寮土地而言，自難遽認有已「致污染環境」之實害情形。況如前所述，上開土地附近漁塭之水經檢測，所含鎘、總鉻、銅、鎳、鉛、鋅等成分，並無超過標準值。公訴意旨復以證人江憶珍、洪天城於100年10月25 日掩埋鋁渣時，因氮化鋁、碳化鋁接觸水份而產生大量白煙臭氣（即氨氣、甲烷），依卷內證據資料，並無該時地空氣品質之檢測報告，自非得僅以100 年10月25日掩埋當時有產生白煙、臭氣之事實，遽謂已達污染空氣之程度。㈤原審法院依職權將本案送請雲林縣環境保護局鑑定本件有無「污染環境」之具體情事及其依據，該局104 年8 月10日雲環廢字第0000000000號函雖認本件非法傾倒之鋁渣確實污染環境等語。然所依據者為另案之最高法院103 年度台上第2435號判決、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102 年度上訴字第945 號判決內容，並未具體指明證人江憶珍、洪天城所丟棄上述一般事業廢棄物有何污染環境具體情節，有該局前揭函文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138 頁），且前開判決內並未就「致污染環境」部分於理由中說明其憑據，自難以該函文逕認本件已達「致污染環境」之程度。綜上，依據現有事證，尚無從認定證人江憶珍、洪天城將上述新尚道公司之一般事業廢棄物鋁渣傾倒堆置在麥寮土地之行為已經造成污染環境之具體危險結果，被告林月秋本件所為，亦尚與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款之犯罪構成要件不相符合。㈥綜上所述，公訴人提出之證據，尚無法證明被告林月秋有犯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 款之事業負責人未依廢棄物清理法規定之方式清除、處理廢棄物，致污染環境罪、暨同條第4 款之未依同法第41條第1 項規定領有廢棄物清除、處理許可文件從事廢棄物貯存、清除、處理廢棄物之情事，其犯罪尚屬未能證明，其既未成立廢棄物清理法第46條第2 、4 款之罪，被告新尚道公司自無適用同法第47條規定，科以罰金之餘地。揆諸首揭說明，自應為被告林月秋、新尚道公司無罪判決之諭知。五、原審因認被告林月秋、新尚道公司犯罪不能證明，而為其等無罪之判決，經核與法並無不合。檢察官上訴意旨仍以：證人江憶珍之證述係屬可信、證人江憶珍假匯款2 萬900 元；證人洪天城並無處理廢鋁之能力、被告公司若可出售系爭廢棄物，何以多次涉訟等語，指摘原判決不當。惟證人江憶珍先後供述不一，復無其他證據足以佐證所為不利益於被告林月秋之證述較為可信。證人洪天城除在雲林縣麥寮鄉從事非法掩埋外，尚在桃園等地收集事業廢棄污泥後運往彰化、台中等地租地貯存堆置，經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以102 年度上訴字第934、944、945 號判處罪刑確定，且本件僅係運往雲林縣麥寮鄉掩埋，然檢察官並未證明被告是否知悉洪天城有無處理能力，被告林月秋雖有涉案前科，姑不論並無經判處有罪，而本院前此為其免訴判決部分，係因事後法律已不處罰其行為（見本院卷第42頁背面、第52頁），是不能因其有前科資料，遽以推認其有本件犯行；又既無證據足以證明被告新尚道公司與證人江憶珍間係假買賣，則公訴人認假匯款2萬900元云云，即屬臆測，檢察官執上開理由指摘，難謂有理由，其上訴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茂松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105 年 3 月 15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李炫德法官徐美麗法官李嘉興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本判決須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規定始得上訴。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三、判決違背判例。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中華民國 105 年 3 月 17 日書記官葉淑華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104年度上訴字第103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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