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八十九年度上更(一)字第二七八號

• 裁判案由: 常業重利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
• 裁判日期: 89 年 10 月 31 日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八十九年度上更(一)字第二七八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丙○○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蘇榮達
蘇俊誠
右上訴人因重利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八十六年度訴字第二一四一號中華民國
八十六年八月二十九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六年度
偵字第一一二五四號），提起上訴，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判決
如左：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乙○○、丙○○共同乘他人急迫貸以金錢，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各處有期
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均以叁百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乙○○、丙○○兄弟二人，均係高雄市○○區○○路三四九號「冠宏當舖」實際
業務負責人（掛名負責人為黃慧文），經營金錢貸放業務，基於共同營利之犯意
聯絡，於民國（下同）八十四年五月間，趁甲○○○投資木材生意失敗，急迫需
款之際，以汽車抵押方式，並約定月息約十二分之高利，借貸本金新台幣（下同
）四十七萬元予甲○○○，並先扣除首月利息五萬六千元，藉此取得與原本顯不
相當之重利。嗣於八十六年一月二十四日，經法務部調查局高雄市調查處（下稱
高雄市調處）調查員在上址查獲，並扣得乙○○、丙○○二人所有非供重利犯罪
所用之物之筆記本一本、支票一冊（四紙）、存摺影本一冊、雜項借款資料一冊
、當舖收當物品登記簿一冊等物。
二、案經高雄市調處移送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朝助、丙○○供認有經營「冠宏當舖」及以汽車質押貸款予他
人之事實不諱，惟均矢口否認有前開重利之犯行，均辯稱：未經營重利業務，亦
未借款予甲○○○云云。
二、然查：
(一)被害人甲○○○於高雄市調處調查時指稱：「白色豐田車號ＹＤ－６２６８之
汽車係我丈夫莊慶祥名下之汽車，約在八十四年五月間，我因投資木材生意失
敗，需錢孔急，透過友人介紹，至高雄市○○區○○路三四九號『冠宏汽車借
款』向乙○○借款，條件係抵押上述車輛，借款四十七萬元，月息十二分，扣
除首月利息五萬六千元，尚要付汽車保管費金額（已記不清楚），實際拿到四
十萬元多一點，我覺得利息太重，一個後即償還清楚。」、「乙○○、男、三
十餘歲、一七五公分左右，膚白、體型健壯，我借錢時，曾給我一張名片，我
願提供貴處參考。」等語（見偵查卷第十一～十二頁）。而被害人上開於高雄
市調處之指述係出於個人自由意志所為乙節，亦據證人秦太龍（即製作筆錄之
高雄市調處調查員）於原審審理中證述屬實（見原審卷第三三頁背面），並有
甲○○○所呈冠宏汽車商行乙○○名片一紙附卷可稽（見偵查卷第十三頁）。
查甲○○○於高雄市調查處供述之案情，甚為具體明確，而其於調查處即陳稱
：「我願配合貴處查證，但不願出庭作證，避免家屬受到威脅」（見偵卷第十
二頁正面），足見甲○○○深恐曝光會遭報復，是其嗣後改稱係其夫借款的，
利息係四分半云云，係未據實陳述。
(二)又前開之「冠宏當舖」確實為被告乙○○、丙○○二人共同實際經營乙節，已
據被告乙○○、丙○○分別於高雄市調處調查時、原審偵審中及本院調查時供
認在卷（見偵查卷第十七頁背面、二十頁背面、二六頁背面，原審卷第二二頁
，本院八十六年十月十五日訊問筆錄）。
(三)又證人章國華、莊玄揚於本院前審及本次更審雖證稱其等於八十五年間曾受莊
慶祥之託，由莊玄揚帶章國華，駕駛莊慶祥所有之前開自小客車至被告等經營
之「冠宏當舖」貸款，一次四十餘萬元，一次多少錢忘了，利息原先言明六分
，經協調後改為月息四分半云云（見本院八十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八十六年十
一月十九日訊問筆錄），但此與莊慶祥於原審證稱：「（是否認識被告？）答
：二年前至被告處借錢˙˙˙」，並未片語隻字提及有委託章國華、莊玄揚出
面向「冠宏當鋪」借款（見原審卷第二十二頁背面），彼此所供由何人出面借
款之情節不符，足見證人莊慶祥及章國華、莊玄揚等人之證言有所隱瞞，尚難
以彼等之證言而否認甲○○○於高雄市調查處指證之真實性。
(四)至於被害人甲○○○於原審審理中到庭證稱：「是我先生向該當舖借款，以汽
車典當，汽車放置該當舖，借四十多萬元，利息約四、五分」云云；證人莊慶
祥（即甲○○○之丈夫）於原審審理中亦證稱：「二年前至該被告處借錢，大
約四、五十萬元，利息四分半，有無先扣利息不記得，借款約十二天即還錢，
借約四十七、八萬元，以車子擔保」云云，甲○○○上開之證詞與其於高雄市
調處調查時所為之指訴內容不符，且證人莊慶祥上開關於借款金額之陳述亦不
一致，足見證人莊慶祥、甲○○○上開之證詞，均屬迴護被告等之詞，殊無可
採。另本院依職權傳訊之證人黃松山、陳天風、黃麗珠、翁明堂於本院調查時
分別證稱有向「冠宏當舖」借款，或言利息未超過五分，或言利四至五分、或
言月息五分等情（見本院八十七年二月二十五日、八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八
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訊問筆錄），證人黃松山、陳天風、黃麗珠、翁明堂上開
所述若係屬實，亦僅屬於「冠宏當舖」正常貸款之部分，證人黃松山等上開之
證言，亦難採為被告等有利之證據。
綜上所述，被告乙○○、丙○○確有前揭乘他人急迫貸以金錢，而取得與原本顯
不相當之重利行為，罪證已臻明確，被告乙○○、丙○○等二人前開所辯，係屬
卸責之詞，不足採信，被告等二人前揭犯行均堪認定。
三、核被告等所為，均係犯刑法第三百四十四條之重利罪。公訴人認被告等均係犯同
法第三百四十五條之常業重利罪云云，惟查並無證據證明被告等所經營之冠宏當
鋪，有預定苛刻條件，一俟他人告貸即博取重利之常業犯行，且僅足證明對甲○
○○有放高利貸之情事（公訴人認被告等對陳瑞河亦有放高利貸之情形，但經查
並無確切之證據足以證明被告等亦有此部分之犯行，詳後述）尚難遽認被告係重
利常業犯，起訴法條應予變更。被告乙○○、丙○○間，有犯意之聯絡及行為之
分擔，俱為共同正犯。
四、原審論處被告乙○○、丙○○等二人罪刑，固非無見。惟查：（一）被告乙○○
、丙○○貸款予陳瑞河部分，並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等有取得與原本顯不相
當之重利之行為（詳如後述），原判決認定此部分亦成立犯罪，自有未合；（二
）被告應係犯刑法第三百四十四條之普通重利罪，原判決認被告等係犯同法第三
百四十五條之常業重利罪，亦有未洽。被告等上訴意旨否認犯罪，而指摘原判決
不當，雖不足取，惟原判決既有可議，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判。審酌被告
乙○○、丙○○二人素行，經營期間，規模不大，及犯後未坦承犯行等一切情狀
，各量處有期徒刑五月，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至扣案之筆記本一本、
支票一冊（四紙）、存摺影本一冊、雜項借款資料一冊、當舖收當物品登記簿一
冊等物，雖為被告等二人所有，惟均非供本件重利犯罪所用之物，故依法均不予
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五、公訴意旨另略以：被告乙○○、丙○○二人另於八十四年底、八十五年初間，在
台灣新聞報刊登支票貼現廣告，趁陳瑞河需款孔急之際，以月息四十五分之高利
（借四萬元，每期十天，利息六千元），陸續借貸六萬、五萬、二萬，共十三萬
元本金予陳瑞河，為確保貸放本利，由陳瑞河開立支票、本票各乙紙及交付本人
身分證正本，藉此博取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並以之為常業，亦涉犯刑法第三
百四十五條之常業重利罪嫌。訊據被告朝助、丙○○均堅決否認有此部分重利之
犯行，均辯稱：陳瑞河借十三萬元，利息二分，期限一、二月左右，因係朋友關
係，沒有押車，亦未開支票等語。經查：(一)、陳瑞河於八十六年三月八日在高
雄市調處調查時陳稱：「我從未至高雄市○○路三四九號『冠宏汽車當舖』貸款
，但在八十五年三、四月間曾至高雄市苓雅區○○○路二五０號『商人汽車借款
』貸款。」、「八十五年三、四月間，我因生意不順，急需現金週轉，乃看報紙
廣告（台灣新聞報），以電話聯絡後，即赴『商人汽車借款』貸款，與一位自稱
姓『吳』之三十歲男子接洽貨款，當時我以自己名下之福特一五００西西五門棕
色箱型車做抵押，借款三萬元，月息十二分，扣除苜月利息三千六百元，實拿二
萬六千四百元，嗣後每月定時至『商人汽車借款』繳付利息，迄至八十五年年底
，已繳付利息二萬八千八百元，嗣後無力償付，吳某即以電話催討，口氣惡劣，
表明除本金三萬元外，積欠利息一萬零八百元等語」、「經我詳視後口卡片之丙
○○即係自稱姓『吳』放款給我之男子，另乙○○也經常在『商人汽車借款』內
，是經營者之一。」等語（見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一一二五四號卷第五～六頁）；
惟陳瑞河於八十六年四月十六日在高雄市調處調查時陳稱：「我於八十六年三月
八日向貴處人員所作之陳述，大多實在，但有部分需要修正補充」、「經我於八
十六年三月九日再赴『商人汽車借款』洽談清償借款時，詳細對照『商人汽車借
款』負責人吳宏彬之本人及身份證時，發現我在貴處所作之指認有誤」等語（見
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一一二五四號卷第五～六頁）；陳瑞河先後於高雄市調處調查
時訊問時始終陳稱係向「商人汽車借款」吳姓負責人借款，而未至高雄市○○路
三四九號『冠宏汽車當舖』貸款；至陳瑞河於高雄市調處所指認之被告乙○○、
丙○○口卡片（見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一一二五四號卷第七～八頁），與被告等二
人於本院審理時之面貌、髮型、體型有很大之差異，況且陳瑞河於八十六年四月
十六日在高雄市調處調查時已主動更正指認錯誤，故自難僅憑陳瑞河於八十六年
三月八日在高雄市調處調查時所述「經我詳視後口卡片之丙○○即係自稱姓『吳
』放款給我之男子，另乙○○也經常在『商人汽車借款』內，是經營者之一。」
，即認定被告乙○○、丙○○貸款予陳瑞河部分，有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
之行為。(二)證人吳宏彬於高雄市調處訊問時供稱：「我認識陳瑞河，他是商人
當舖之客戶，平日無私人往來」、「我只收陳瑞河五分月息，因質押汽車，另需
負擔車庫保管費，每日七十元：：：陳瑞河所指月息十二分，應是將利息與保管
費混為一談」等語（見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一一二五四號卷第十五頁），足見陳瑞
河前開於高雄市調處所述之內容，應係向吳宏彬經營之「商人當舖」貸款之過程
無訛。綜上所述，被告乙○○、丙○○此部分之辯解，應屬可信；此外，又查無
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認定被告乙○○、丙○○確有此部分之重利犯行，惟此部分公
訴人認與起訴科刑論罪部分，為單純一罪（常業犯）關係，故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二百九
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條，刑法第二十八條、第三百四十四條、第四十一條，罰
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第二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郭振昌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八十九 年 十 月 三十一 日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官 曾永宗
法官 曾玉英
法官 邱永貴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敍述理由者並
應於提出上訴狀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應附繕本)。
被告等不得上訴。
書記官 周能智
中 華 民 國 八十九 年 十一 月 三 日
附錄法條：
刑法第三百四十四條：
乘他人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者
，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一千元以下罰金。
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