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96年度上字第59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96年度上字第59號上　訴　人　馥蓁國際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乙○○ 上　訴　人　光倫電子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甲○○ 共　　　同訴訟代理人　戊○○ 上　訴　人　高鑫開發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己○○ 上　訴　人　寶成建設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丙○ 共　　　同訴訟代理人　曾冠棋律師被　上訴人　丁○○ 訴訟代理人　柯尊仁律師上列當事人間因請求遷讓停車位事件，對於民國96年2 月7 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94年度訴字第810 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97年4月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高鑫開發有限公司之法定代理人已變更為己○○，有變更設立登記表在卷可稽，己○○聲明承受訴訟（本院卷第51 至52 頁、131 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二、被上訴人丁○○起訴主張：訴外人柯華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柯華公司）將其於拍賣程序中拍定買受高雄市○鎮區○○段1 小段826 、826 之1 地號土地，權利範圍132/10000 （下稱系爭土地），及其上門牌號碼高雄市○○○路6 號10樓（建號2210號）建物，權利範圍全部、同段2311建號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1350/100000 （下稱系爭區分建物），於94年2 月25日出售與伊，而伊買受系爭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包含系爭4 個停車位。惟系爭4 個停車位於伊取得所有權前即為寶成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寶成公司)、高鑫開發有限公司 (下稱高鑫公司）長期無權占有使用，並出租與黃彥銘、光倫電子股份有限公司 (下稱光倫公司）及馥蓁國際股份有限公司使用 (下稱馥蓁公司)，伊多次請求寶成公司返還，均遭寶成公司所拒。寶成公司為寶成企業大樓（下稱系爭大樓）起造人，其將地下樓層之共同使用部分規劃為停車位，而於出售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與各買受該大樓區分建物者簽立土地及建物買賣合約書時，其內均載明編號第幾號之停車位，又寶成公司並於停車位前貼上「汽車停車位使用憑證」，其上記載該停車位所屬房屋、車位標示，亦即該停車位由購買者專用，且寶成公司亦為系爭大樓之區分所有權人，足認系爭大樓區分所有權人間確已合意成立分管契約，故伊自得繼受該分管契約，而得依分管契約專用系爭4 個停車位，爰擇一依民法第767 條物上請求權或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黃彥銘、光倫公司、馥蓁公司返還系爭4 個停車位。又寶成公司與高鑫公司無權占有系爭4 個停車位，致伊受有相當於租金之損害，故依不當得利及侵權行為法律關係，擇一請求寶成建設、高鑫公司、黃彥銘、光倫公司、馥蓁公司給付停車位損害金。並求為判決：㈠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黃彥銘應將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並給付被上訴人自95年11月10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4,000 元。㈡寶成公司、高鑫公司、光倫公司應將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並給付被上訴人自95年11月1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4,000 元。㈢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馥蓁公司應將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並給付被上訴人自95年11月1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5,000 元。㈣願供擔保准宣告假執行。三、上訴人寶成公司、馥蓁公司、光倫公司、高鑫公司則以：系爭大樓於80年間為第1 次建物登記時，公寓大廈管理條例尚未公布施行，故被上訴人主張系爭區分建物於第1 次建物登記時，系爭4 個停車位屬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4 條第2 項規定之約定專用部分，經登記後應附屬於特定之專用部分，不得與該專用部分分離而移轉，容有未合。寶成公司為系爭大樓之起造人，其於第1 次建物登記時，對系爭大樓之全部地下室停車位擁有使用權，其他區分所有權人須另行加價購買始能取得停車位使用權，與系爭大樓之共同使用部分權利範圍無涉；且柯華公司拍定之標的若包含系爭4 個停車位，執行法院必於拍賣公告之備註欄明確記載，始發生買受已分管之停車位效力。另本件拍賣程序中所實施之鑑價，無停車位之鑑估，從而拍賣底價及標的並未包含停車位在內，則柯華公司拍定買受之系爭區分建物，應不包括系爭4 個停車位，被上訴人再向柯華買受系爭區分建物，自不包括系爭4 個停車位。另寶成公司業已將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含停車位等財產權信託移轉與受託人高鑫公司，並於93年7 月1 日將讓與情形通知各該停車位之承租人，自94年7 月1 日起之出租人即為高鑫公司。系爭編號33號、34號平面停車位，係由高鑫公司出租與黃彥銘及光倫公司使用，而系爭編號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則係高鑫公司就系爭大樓8 號21樓之1 、2 區分建物出租與馥蓁公司時，一併無償提供馥蓁公司使用，故系爭4 個停車位之直接占有人，分別為黃彥銘、光倫公司、馥蓁公司，而非寶成建設公司，被上訴人主張寶成公司無權占有系爭4 個停車位，與事實不符等語置辯。四、原審判決：（一）寶成公司、高鑫公司應將坐落高雄市○鎮區○○段一小段2210建號建物之地下4 層如附圖所示編號第33 號（卡號2233號）之平面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寶成公司並應自民國95年11月10日起至交還上開停車位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4,000 元。（二）寶成公司、高鑫公司、光倫公司應將坐落高雄市○鎮區○○段一小段2210建號建物之地下4 層如附圖所示編號第34號（卡號2234號）之平面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寶成公司並應自民國95年11月10日起至交還上開停車位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4,000 元。（三）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馥蓁公司應將坐落高雄市○鎮區○○段一小段2210建號建物之地下5 層如附圖所示編號第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寶成公司並應自民國85年11月10日起至交還上開停車位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新臺幣5,000 元。被上訴人其餘之訴駁回 (其中被上訴人請求黃彥銘應將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騰空交還被上訴人，並自95年11月1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4,000 元部份經原審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未據被上訴人上訴而確定)。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馥蓁公司、光倫公司不服，提起上訴請求：（一）原判決關於上訴人敗訴部分廢棄。（二）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聲請駁回。被上訴人則請求駁回上訴。五、兩造不爭執事項：（一）系爭土地與區分建物之原登記所有人為東亞建築經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東亞公司），由柯華公司於強制執行程序中拍定買受後，而於94年2 月25日出賣並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與被上訴人。又系爭區分建物所屬之系爭大樓為地上37層，地下5 層之建物，全部公共設施包含停車空間僅編列第2311建號即共同使用部分。寶成公司於93年4 月5 日與高鑫公司簽立不動產信託契約書，將其就系爭大樓所有之區分建物，含系爭4 個停車位在內，均信託與高鑫公司，委由高鑫公司管理、收益及處分。另黃彥銘自93年7 月起承租使用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已於95年2 月28日終止租賃關係，並將該停車位返還高鑫公司；光倫公司則自93年7 月承租使用系爭34號平面車位迄今；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自92年10月起即由馥蓁公司占有使用迄今。系爭33號、34號平面停車位之租金，每月為4,000 元，若出租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每月可獲得之租金利益為5,000 元（二）建物所有權狀27紙、車位租賃契約書6 份、高鑫公司出具之租金收入收據5 紙、寶成集團通知承租人資產所有權移轉函3 份、高鑫公司活期存款入憑條2 紙，以及系爭土地登記謄本、系爭區分建物登記謄本、所有權狀、車位租賃契約書、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執行處通知、系爭大樓管委會收據、不動產信託契約書暨信託財產明細、高雄市政府地政處前鎮地政事務所95年1 月10日函檢附系爭大樓所有權第1次登記資料、系爭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即2311建號建物登記謄本、勘驗筆錄、停車空間複丈成果圖、高雄市政府地政處前鎮地政事務所95年10月16日函各1 份。六、本院判斷㈠系爭4 個停車位是否為柯華公司拍定買受之範圍？被上訴人是否繼受而為所有權人？ ⑴按公寓大廈管理條例第4 條第2 項「專有部分不得與其所屬建築物共用部分之應有部分及其基地所有權或地上權之應有部分分離而為移轉或設定負擔」之規定，係基於區分建物之專用部分與共同使用部分，以及區分建物與坐落基地分屬不同人所有，將使法律關係趨於複雜，且造成區分建物之利用困難，故基於區分建物利用之一體性，認區分建物之基地與共同使用部分，均不得脫離區分建物之專用部分，而為單獨讓與之標的。則公寓大廈管理條例於84年6 月28日公布施行前，因區分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性質上屬共有，各共有人雖可依其共同使用部分之經濟目的，加以使用或約定分管，但因共同使用部分常助於區分建物之效用，而附屬於區分建物，與區分所有建物之專有部分，具有密切不可分之關係，基於維護區分建物經濟上利用價值之同一法律上理由，應認該共同使用部分，不得脫離區分建物之專用部分，而單獨為讓與之標的，故公寓大廈管理條例施行之前，區分建物之專用部分移轉讓與他人時，應一併隨同由該他人繼受取得。 ⑵次按，公寓大廈所屬共同使用部分，若未另編列建號，或雖另編列建號，但未依土地登記規則第81條第1 款之規定（修正前為75條），單獨登記為區分建物所有權人共有，則共有人間如何按其應有部分，對共有物為使用、收益，易生糾紛。共有人間為發揮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之經濟效用，並滿足不同區分所有權人之需求，基於私法自治，共有人間在不違反強制、禁止、公共安全，以及共同使用部分使用性質之情形下，得經由分管契約將共同使用之特定部分，約定由特定共有人取得專用權，諸如將停車位空間之特定停車位約定由特定區分建物所有權人使用。而此種分管契約，依大法官會議第349 號解釋意旨，對受讓共有人應有部分之繼受者，當然繼續存在，而具有對世效力，僅為避免繼受應有部分之第三人遭受不測之損害，使該第三人於不知或無可得而知該分管契約存在之情況下，得主張不受分管契約之拘束，倘若第三人不為前開主張，而同意繼受分管契約之權益，他共有人即不得主張分管契約未對該第三人發生效力。由於公寓大廈之共同使用部分，為區分建物專用部分之從物，而隨同專用部分之移轉而移轉，則存於該共同使用部分之分管契約，當亦隨同區分建物之專用部分移轉，而由繼受區分建物者承受分管契約之權利義務。 ⑶經查：系爭大樓於80年11月26日辦理建物第1 次登記時，係將系爭大樓之停車位空間，併同樓梯間、屋頂突出物、避難室等其他共同使用部分，合併編列登記為2311建號，此有高雄市政府地政處前鎮事務所95年10月16日函1 份在卷可參（原審卷㈡第162 至163 頁）。而系爭4 個停車位於柯華公司拍定前，懸掛有記載「所屬房屋10B 」等字樣之標示，有被上訴人提出之照片4 張可證（本院卷 (一) 第11至14頁），因寶成公司為系爭大樓之原始所有權人，而被上訴人提出之照片，標示記載所有權人為「寶成建設」，使用人為「寶成集團」，堪認前揭標示，確係系爭大樓興建完成後，最原始之停車位標示。另證人黃國忠拍賣取得系爭大樓8 號23樓之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為1350/100000 ，與系爭區分建物登記共同使用部分相同，而其拍賣取得之區分建物，配置有2 個平面停車位及2 個機械停　車位（上、下各1 個），且前述4 個停車位亦懸掛記載「所屬房屋23A 」字樣之標示，此經證人黃國忠結證明確（原審卷㈡第140 頁），並有原審92年7 月22日公告暨拍賣不動產附表1 份及停車位照片6 張附卷可佐（原審卷㈡第11 9至120 頁、原審卷㈡第166 至168 頁），對照上訴人與證人黃國忠提出之照片共計10張（原審卷㈠第11至14頁、第166 至168 頁），顯示該記載停車位配屬區分建物之標示，格式、顏色、記載內容，均屬相同，由此足認寶成公司興建完成系爭大樓後，於銷售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前，即已將該大樓關於停車位空間之共同使用部分，劃分若干可供區分建物所有權人單獨使用之停車位，且為使區分建物與搭配銷售之停車位資訊透明，而將特定停車位配置於各區分建物，並製作標示牌註明配屬之區分建物及卡號。 ⑷再查：系爭大樓除被上訴人買受取得之區分建物外，尚有15棟區分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應有部分為1350/100000 （詳如附表所示），除附表一編號十二至十五所示之中宇環保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富群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所購買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各2 棟，以致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超出1350/100000 ，而取得超過4 個以上之停車位外，其餘區分所有權人即中貿國際股份有限公司、中鋼運通股份有限公司、台灣大哥大股份有限公司、凌群電腦股份有限公司、皇苑建設股份有限公司、林子森、劉景峰、財團法人資訊工業策進會、黃國忠、廣岳水產有限公司、見發先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均各有4 個地下停車位等情（詳如附表編號一至十一所示），亦為兩造所不爭（原審卷㈡第233 頁），並有如附表一所示之土地登記謄本15份，以及中貿國際股份有限公司95年9 月1 日函檢附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中鋼公司95年9 月11日函檢附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系爭大樓管理委員會95年10月24日函、建號2311第二類登記謄本各1 份在卷可考（原審卷㈡65至68頁、第91至103 頁、第123 至130 頁、第134 至135 之5 頁、第178 至179 頁、原審卷㈠第197 至202 頁），足認系爭大樓之各區分建物，各配置若干之停車位，即登記附屬於該區分建物之共同使用應有部分內，以資標示，故上訴人辯稱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是否配置停車位，與共同使用部分之權利範圍無關等語，要無可採。而綜觀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為1350/10000 0者，均配置有4 個停車位，而核與被上訴人提出之前揭照片，顯示系爭區分建物配置有4 個停車位，要屬吻合，堪認系爭4 個停車位自始即由寶成公司配置於系爭區分建物，至於上訴人提出照片7 張（原審卷㈠第47至48頁、原審卷㈡第276 至277 頁），顯示系爭4 個停車位，已未懸掛記載所屬房屋之標示，因該照片係系爭4 個停車位之現況照片，此為被上訴人於原審所自承（原審卷㈡第232 頁），自不足以推翻系爭4 個停車位，原先設有記載所屬房屋標示之事實。 ⑸另查：我國關於區分建物之交易實務，通常均由業者於買賣契約中約定停車位專用部分之方式，進行分管協議，惟區分建物，不可能同時出售，若業者未一併就尚未售出之區分建物之停車位部分，一併與買受人為分管之約定，則日後買受剩餘區分建物之人即無法繼受該分管契約，是業者將已劃定特定位置之停車位，分別配置於各區分建物，則該原始之配置於區分建物之停車位，於業者與第1 買受人簽訂契約時，即視同業者已就其餘尚未出售之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與該買受人成立分管，業者日後將剩餘之區分建物出售他人時，該他人即應繼受該分管契約。準此以言，系爭大樓之部分區分建物，既已陸續出售，而系爭4 個停車位自始即由寶成公司配置為系爭區分建物之共同使用部分，而為分管契約之內容，揆諸前揭說明，柯華公司於拍賣程序中拍定取得系爭區分建物時，系爭4 個停車位即隨同移轉由柯華公司取得，則柯華公司將系爭區分建物轉賣與被上訴人，而由被上訴人取得該區分建物時，被上訴人自亦繼受分管契約，而對系爭4 個停車位具有專用權，上訴人以系爭大樓為第1次登記時，公寓大廈管理條例尚未施行為由，主張共同使用部分無需與專用部分隨同移轉等語，自有未合。 ⑹系爭4 個停車位於柯華公司拍定前，懸掛有記載「所屬房屋10B 」等字樣之標示，此乃系爭大樓興建完成後，最原始之停車位標示。黃國忠拍賣取得系爭大樓8 號23樓之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為1350/100000 ，與系爭區分建物登記共同使用部分相同，而其拍賣取得之區分建物，亦配置有2 個平面停車位及2 個機械停車位（上、下各1 個），另附表一編號一至十一所示購買系爭大樓區分建物所有權人，其共同使用部分應有部分均為1350/100000 足認系爭大樓之區分建物，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為1350/100000 者，均配置有4 個停車位（詳前⑶⑷論述）。至於鑑價程序僅供執行法院決定拍賣價格之參考。拍賣大廈建物之公告上未記載有無包括停車位；亦僅供應買之人參考，並無實質之認定效果，也不因未記載致使原有含車位者，變成未含車位，是而上訴人抗辯拍賣公告未記載系爭4 個停車位，且鑑定時亦未將系爭4 個停車位納入估價，足見拍賣範圍不及系爭4 個停車位，柯華公司不因拍賣取得系爭4 個停車位云云，核無可採。 ⑺至於上訴人提出之原法院另案之94年度訴字第502 號、94年度訴字第2925號判決2份（原審卷㈡第303至315頁），主張依該2 份判決之見解，建物謄本僅記載各區分建物所有權人之共同使用部分應有部分，則認定何人有停車位使用權，應以持有起造人核發之停車位使用證明文件為憑，並非以共同使用部分應有部分多寡為準。惟該二份判決就個案所採取之法律見解，本無拘束本件之餘地。且公寓大廈之共同使用部分登記方式，約略至少有下列3 種：⑴單獨編定建號：即在其他公共設施外，另就停車位空間單獨編定建號之方式為登記，購買停車位者，除一般公共設施所編建號之應有部分外，尚有停車位所屬單獨建號之應有部分，未購買車位者，則僅有一般公共設施所編建號之應有部分，並無停車位所屬單獨建號之應有部分。⑵附屬於共同使用部分之建號，但應有部分比例較多：即將停車位空間與一般公共設施合併編定1 個建號，但有購買停車位者，在共同使用部分建號所登記之應有部分比例較未購買停車位者為多，其多出之應有部分比例，即係表彰停車位之權利。⑶附屬於共同使用部分之建號，但應有部分比例並未增加：即將停車位空間與一般公共設施合併編定1 個建號，但不論有無購買停車位，共同使用部分登記之建號，應有部分比例均相同。因公寓大廈之區分建物所有權人對於停車位之使用，係源於其就共同使用部分之所有權，並透過分管契約劃分各共有人使用停車位之範圍，以致停車位與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具有密切之關連，而前述⑵之登記方式，復以應有部分之比例，作為彰顯有無停車位或停車位多寡之權利表徵，如此尚難認前開2 份判決所認停車位專用權，與共同使用部分之應有部分多寡無關之見解，適用於其他類型之案件。另法律並未規定停車位之專用權，以取得停車位使用證明為要件，亦不宜單以有無停車位使用證明，為認定有無停車位專用權之依據。㈡系爭4 個停車位是否由寶成公司間接占有中？寶成公司、高鑫公司、黃彥銘、馥蓁公司、光倫公司就系爭4 個停車位是否為無權占有？ ⒈按對於物有事實上管領之力者，為占有人；質權人、承租人、受寄人、或基於其他類似之法律關係，對於他人之物為占有者，該他人為間接占有人，民法第940條、第941 條分別定有明文。是上開條文為民法關於直接占有與間接占有之規定，而所謂之間接占有，係指自己不直接占有其物，惟本於一定之法律關係，而對於直接占有其物者，有返還請求權，因而對於物有間接管領力。由於間接占有不以對於物有事實管領力為必要，係因一定法律關係而成立，故可發生多層次之間接占有。 ⒉經查：系爭區分建物與系爭4 個停車位，原經寶成公司信託移轉與東亞公司管理，嗣經柯華公司於拍賣程序拍定取得系爭區分建物，而寶成公司與東亞公司終止信託關係後，將其就系爭大樓所有之其餘區分建物，信託移轉與高鑫公司，並將系爭4 個停車位，一併交付與高鑫公司管理使用，此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原審卷㈠第96頁、原審卷㈡第228 至229 頁），且有建物所有權狀27紙及不動產信託契約書暨附件1 份為證（原審卷㈡第189 至215 頁、原審卷㈠第98至109 頁），而堪認定。 ⒊又黃彥銘雖曾向高鑫公司承租使用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惟已於95年2 月28日終止租賃關係，並將該停車位返還高鑫公司；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由高鑫公司自93年7 月出租與光倫公司承租使用迄今，已如前述。而馥蓁公司自92年10月起，向寶成公司承租系爭大樓8 號21樓之1 、2 ，由寶成公司將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交付與馥蓁公司占有使用，並由馥蓁公司提供其受僱人陳金寶停放車輛，嗣於93年7 月間，寶成公司通知馥蓁公司租賃關係由高鑫公司承受，馥蓁乃將承租該區分建物之租金，轉交高鑫公司，此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原審卷㈠第96頁），且經證人陳金寶到庭證述甚詳（原審卷㈠第55頁），復有租賃契約書、通知函、照片各1 份在卷可查（原審卷㈠第119 至124 頁、第125 頁、第48頁）。是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之直接占有人，現為高鑫公司；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之直接占有人為光倫公司，高鑫公司依租賃關係對光倫公司有返還請求權，而為間接占有人，至於光倫公司將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提供與其受僱人簡若青停放車輛（原審卷㈠第117 頁、第47頁），簡若青依民法第942 條規定，僅為占有輔助人而非直接占有人；另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之直接占有人馥蓁公司，陳金寶僅為占有輔助人，高鑫公司因承受寶成公司與馥蓁公司之租賃契約，而對馥蓁公司有返還占有之請求權，為間接占有人。因系爭4 個停車位，均係寶成公司基於信託之目的，而移轉占有與高鑫公司，寶成公司並得基於不動產信託契約第6 條第2 款之約定，隨時終止信託關係，請求高鑫公司返還對系爭4 個停車位之占有，就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寶成公司固屬間接占有人，就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及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因寶成公司乃本於一定之法律關係，而對高鑫公司具有請求返還占有之權，亦為間接占有人，而形成多層次之間接占有。 ⒋又查：系爭4 個停車位，因屬系爭區分建物之從物，而隨同區分建物之專有部分移轉，而由柯華公司拍定取得後，將之移轉與被上訴人，系爭4 個停車位之專用權，當亦由被上訴人一併取得，已如前述，故寶成公司於系爭4 個停車位經柯華公司拍定取得時，即失占有之權源，則其將系爭4 個停車位交付信託，並不生停車位專用權移轉之效力，僅生占有移轉之效力，而高鑫公司與光倫公司、馥蓁公司占有系爭4 個停車位，分別係基於高鑫公司與寶成公司之信託關係，以及光倫公司、馥蓁公司與高鑫公司之租賃關係，因債權僅具相對性，高鑫公司、光倫公司及馥蓁公司均不得以前述之債權關係對抗原告，而均為無權占有。 ⒌不動產買賣契約成立後，其收益權之歸屬，依民法第373 條規定，應以標的物已否交付為斷，與是否已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無涉。出賣人雖負有交付出賣之不動產與買受人之義務，但在未交付前，其繼續占有買賣標的，僅屬債務不履行，尚難指為無權占有，固不因其所有權移轉登記已完成而有異。惟出賣人占有出賣之標的物，就買受人而言，雖不構成無權占有，但若買受人將該買賣之標的物移轉與第3 人，出賣人即無對該第3 人主張非無權占有之餘地。查系爭區分建物與系爭4 個停車位，係由柯華公司拍定取得，已如前述，買賣契約係存於寶成公司與柯華公司之間，寶成公司與被上訴人間，並不存有任何契約關係，故上訴人抗辯縱認系爭4 個停車位含於系爭區分建物一併拍賣，出賣人之寶成公司，僅負有交付標的物之義務，在未交付前，依民法第373 條規定，占有標的物之利益仍歸寶成公司所有，故寶成公司間接占有使用系爭4個停車位，具有法律上權源等語（原審卷㈢第32頁），顯對民法373 條之規定，有所誤解，而不足採。㈢上訴人得否請求返還系爭4 個停車位及相當於不當得利之租金，數額為何？ ⒈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民法第767 條前段定有明文。而該條所稱之占有，不惟指直接占有，即間接占有亦包括在內。又公寓大廈區分所有權人共有之停車位空間，訂有分管契約，則共有人就共有物分管之部分，有單獨之管理權，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共有物者，得為自己之利益，為回復共有物之請求，並無民法第821 條條但書規定之適用。 ⒉經查：被上訴人基於分管契約，對於系爭4 個停車位有專用權，而得獨自管理，並排除他人之使用，而寶成公司與高鑫公司無權占有系爭4 個停車位，以及光倫公司無權占有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馥蓁公司無權占有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已如前述，則被上訴人本於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請求寶成公司、高鑫公司、光倫公司及馥蓁公司返還系爭4 個停車位，自屬有據。 ⒊至於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為區分所有權人，其本於民法第767 條規定向上訴人請求時，只能請求返還予全體共有人各語乙節。其所辯顯未斟酌上訴人係基於分管契約，而對系爭4 個停車位，具有單獨之管理權能，而無民法821 條之適用，故所辯不足取。被上訴人係本於所有物返還請求權為本件之請求，僅係本於分管契約，得獨立行使系爭4 個停車位之所有權權能，而非單獨基於分管契約為請求，而不涉及債權之物權化問題，是上訴人辯稱：被上訴人主張繼受分管契約受，則被上訴人依該契約所得請求之對象，為其他區分所有權人，不能擴張契約效力，使之由對人之債權轉變為對世之物權，及參照民法第425 條關於租賃權物權化，以承租人占有為要件，則縱令被上訴人主張買賣契約中已包含停車位在內，則分管契約之繼受人，在未占有停車位之情形下，應不得本於分管契約之地位向占有人行使物上請求權云云，即屬無據。 ⒋按無法律上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為民法第179 條所明定。故其得請求之範圍，應以他方所受之利益為度，非以請求人所受損害若干為準，而無權占有他人土地，可能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為社會通常之觀念（最高法院61年臺上字第1695號判例要旨參照）。經查：系爭大樓之平面停車位之每月租金通常均為4,000 元，而系爭33號平面停車位，原係以每月4,000 元出租與黃彥銘使用，而系爭34平面停車位，亦係以每月4,000 元出租與光倫公司使用，此有車位租賃契約書3 份在卷（原審卷㈠第40頁、第112 頁、第116 頁），另使用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之租金利益，相當於每月5,000 元，亦為兩造於原審所不爭（原審卷㈡第233 至234 頁），則寶成公司將其無權占有之系爭4 個停車位，交付信託而移轉占有與高鑫公司管理出租，以獲取出租停車位之利益，其受有利益，缺乏正當依據，而無法律上原因，應構成不當得利。由於寶成公司所受利益，為無權占有系爭4 個停車位本身，依其利益之性質不能返還，依民法第181 條後段規定，自應償還其價額，而系爭33、34號平面停車位之通常租金收入為每月各4,000 元、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之通常租金收入為每月5,000 元，是寶成公司就其無權占有使用系爭4 個停車位，而依不當得利規定，應償還之價額為系爭33號、34號平面停車位每月4,000 元、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每月5,000 元，合計每月13,000元。七、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民法第767 條及分管契約，請求寶成公司、高鑫公司返還系爭4 個停車位、請求光倫公司返還系爭34號平面停車位、請求馥蓁公司返還系爭21號上下機械停車位，以及請求依不當得利之規定寶成公司自95年11月10日（追加被告高鑫公司準備書狀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13,000元部分，為有理由。原審就上開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核無違誤，上訴竟旨指摘原判決上開部分不當，求予廢棄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 條第1 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97　　年　　4 　　月　　23　　日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許明進法官徐文祥法官張明振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中　　華　　民　　國　　97　　年　　4 　　月　 24 　日書記官　黃琳群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3 親等內之血親、2 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第1 項但書及第2 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附表： ┌──┬─────┬─────────┬──────────┬────────────────┐ │編號│所有權人 │區分建物門牌號碼　│建號2311號之應有部分│ 停車位位置與數量　　　　 │ ├──┼─────┼─────────┼──────────┼────────────────┤ │一 │中貿國際股│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3 層編號56號、地下4 層編號12│ │ │份有限公司│31樓（建號2302） │ │（上、下）、56號共4 個停車位 │ ├──┼─────┼─────────┼──────────┼────────────────┤ │二 │中鋼通運股│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3 層編號8 、57號、地下4 層編│ │ │份有限公司│32樓（建號2303） │ │號25、編號57號共4 個停車位 │ ├──┼─────┼─────────┼──────────┼────────────────┤ │三 │台灣大哥大│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78、79號、地下五層編│ │ │股份有限公│27樓（建號2239） │ │號32號（上、下）共4個停車位 │ │ │司 │ │ │ │ ├──┼─────┼─────────┼──────────┼────────────────┤ │四 │凌群電腦股│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54號、地下四層編號73│ │ │份有限公司│29樓（建號2241） │ │號、地下五層編號18（上、下）共4 │ │ │ │ │ │個停車位 │ ├──┼─────┼─────────┼──────────┼────────────────┤ │五 │皇苑建設股│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72、73號、地下五層編│ │ │份有限公司│30樓（建號2242） │ │號35號（上、下）共4 個停車位 │ ├──┼─────┼─────────┼──────────┼────────────────┤ │六 │林子森 │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29、30號、地下四層編│ │ │ │31樓（建號2243） │ │號29、30號共4個停車位 │ ├──┼─────┼─────────┼──────────┼────────────────┤ │七 │劉景峯 │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四層編號53號、地下五層編號2 │ │ │ │7 樓（建號2263） │ │（上、下）、41號共4 個停車位 │ ├──┼─────┼─────────┼──────────┼────────────────┤ │八 │財團法人資│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4 號、地下四層編號9 │ │ │訊工業策進│18樓（建號2281） │ │號、地下五層編號42號（上、下）共│ │ │會 │ │ │4個停車位 │ ├──┼─────┼─────────┼──────────┼────────────────┤ │九 │黃國忠 │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37號、地下四層編號79│ │ │ │23樓（建號2290） │ │號、地下五層編號6 號（上下）共4 │ │ │ │ │ │個停車位 │ ├──┼─────┼─────────┼──────────┼────────────────┤ │十 │廣岳水產有│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74、75號、地下五層編│ │ │限公司 │29樓（建號2300） │ │號27號（上、下）共4 個停車位 │ ├──┼─────┼─────────┼──────────┼────────────────┤ │十一│發先進科技│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地下三層編號55號、地下四層編號72│ │ │股份有限公│30樓（建號2301） │ │號、地下五層編號19（上、下）共4 │ │ │司 │ │ │個停車位 │ ├──┼─────┼─────────┼──────────┼────────────────┤ │十二│中宇環保工│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超過4個停車位。 │ │ │程股份有限│8 樓（建號2208） │ │ │ ├──┤公司 ├─────────┼──────────┤ │ │十三│ │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 │ │ │ │8 樓（建號2264） │ │ │ ├──┼─────┼─────────┼──────────┼────────────────┤ │十四│富群投資股│高雄市○○○路6 號│1350/100000 │超過4個停車位 │ │ │份有限公司│9 樓（建號23 ） │ │ │ ├──┤ ├─────────┼──────────┤ │ │十五│ │高雄市○○○路8 號│1350/100000 │ │ │ │ │9 樓（建號23 ） │ │ │ └──┴─────┴─────────┴──────────┴────────────────┘ FW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96年度上字第5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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