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年度訴字第4號｜民事：清償債務｜裁判日期：102 年 11 月 29 日

福建連江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1年度訴字第4號原　　　告　葉小燕即東興商行訴訟代理人　李志澄律師複　代理人　林美伶律師被　　　告　陳孟驎訴訟代理人　文鍾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債務事件，本院於民國102年11月13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玖拾貳萬貳仟參佰伍拾玖元，及自民國一百零一年五月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臺幣參拾萬元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玖拾貳萬貳仟參佰伍拾玖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經查，原告起訴時聲明原為：被告應給付新臺幣（下同）922,361元與原告，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嗣於民國（下同）102年9月23日具狀減縮為被告應給付原告922,359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核原告所為上開變更，僅屬減縮應受裁判事項之聲明，於法並無不合，應予准許。貳、實體部分：一、原告主張：其委託訴外人馮印才於99年初與統一超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為統一公司）連江縣第5分公司（店名：東引，以下簡稱為東引店）原經營者即被告訂定頂讓契約，約定被告向統一公司推薦由原告擔任東引店下任經營者，原告則支付100萬元與被告，東引店硬體設備殘值則待統一公司估價後另行支付，同年3月至5月11日統一公司發放之東引店績效獎金歸原告取得。而原告於同年3月已實際經營東引店，店內員工薪水、水電費均由原告負擔，嗣於同年3月3日、5月6日，原告先後給付價金100萬元、設備殘值1,423,382元與被告，並於同年5月6日與統一公司簽訂加盟契約，約定東引店於同年月12日改由原告經營。然被告未依約將統一公司支付與其之東引店99年3月至同年5月11日間之績效獎金922,359元交付與原告，爰依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告交付上開績效獎金。縱認兩造間頂讓契約並無交付上開績效獎金約定，然99年3月至同年5月11日間，東引店亦係由原告經營，並負責支出經營成本，被告取得上開績效獎金並無法律上原因，爰備位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上開績效獎金。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則以：當初與馮印才商定由原告支付100萬元現金、粗估約150萬元之東引店設備殘值，及東引店3月至5月由原告負責經營、但該段期間之績效獎金由被告取得等條件後，方訂立上開頂讓契約，故統一公司核發之績效獎金本為契約價金之一部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免為假執行。三、不爭執事項：㈠馮印才於99年3月3日交付100萬元與被告。㈡葉小燕於99年4月間，參加統一公司在新竹地區舉辦之加盟訓練，於同年5月間取得加盟主資格。㈢馮印才於99年5月6日交付面額為1,423,382元之支票與被告。㈣東引店於99年5月12日12時許，完成交接手續。㈤東引店自99年3月起，至同年5月11日止，績效獎金總額為 922,359元。四、兩造爭執之事項：㈠頂讓契約價金數額為何？㈡東引店自99年3年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係由何人負責經營？㈢統一公司對東引店自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發放之績效獎金應由何人取得？五、本院之判斷：㈠被告與馮印才訂立頂讓契約，約定原告支付價金，被告則向統一公司推薦由原告接手經營東引店，馮印才於99年3月3日支付100萬元與被告，於同年5月6日支付硬體設備殘值1,423,382元與被告；葉小燕於同年5月間完成訓練，取得統一公司加盟主資格，嗣於同年月12日12時許，東引店改由原告負責經營；東引店自99年3月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之期間內，績效獎金共為922,359元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101年度訴字第4號卷〈以下簡稱為本院卷〉第44至45頁），並有郵政國內匯款執據、支票存根、統一公司加盟契約各1份、統一公司加盟主發放通知書2紙在卷可參（見本院調字卷第4至26頁、本院卷第16至17頁），堪信為真。㈡被告固辯稱依據頂讓契約，原告應支付350萬元價金，其內包含轉讓權利金100萬元、訂立契約時估計約值150萬元之硬體設備殘值、以及東引店99年3月至同年5月11日間之績效獎金約100萬元等語，然查： ⒈證人馮印才證稱兩造訂立頂讓契約，伊有從中參與。緣99年農曆年前，被告打電話詢問有無接手經營東引店之意願，伊表示有興趣後，與被告約在臺灣討論細節，被告有提及東引店全年績效獎金約500萬元左右，經商討後決定契約內容為由原告私下（指不讓統一公司知悉）給付100萬元（包含頂讓權利金，及購買冷氣、車輛之費用）與被告；至於其餘加盟統一公司所需費用，諸如加盟金、店內殘餘設備價值、權利金（非指頂讓權利金）、教育訓練費，則需經統一公司同意原告加盟後，再行支付，嗣原告受完訓後，伊與兩造、賀專員在統一公司簽訂加盟契約，伊開了一張用以支付殘餘設備價值、面額為142萬多元之支票交給被告，加盟金、權利金、教育訓練費則均支付與統一公司；伊依約付100萬元、1,423,382元與被告等語（見本院卷第219至224頁），足見證人馮印才證稱其與被告談定上開頂讓契約價金為100萬元，再視店內殘餘設備估定價值為若干後，另行給付與被告等情。而馮印才與被告協議當時，並無他人在場，亦無其餘資料可資證明協議內容一情，亦經兩造自承無訛（見本院卷第55頁、第205頁）。考量原告是否可順利接手經營東引店，受眾多因素影響，諸如統一公司是否同意原告加盟、原告是否能依期順利通過加盟訓練、原告是否可依期支付諸多加盟相關費用，均牽涉原告加盟統一公司時點，故馮印才與被告商訂頂讓契約內容時，應尚未能確定原告究竟自何時起可接手經營東引店，則該2人既均未能確定原告接手經營時日，被告如何可推斷原告將於99年5月12日順利加盟入主東引店，而將東引店自99年3月起至同年5月11日止約100萬元之績效獎金計入契約價金內，進而湊出價金350萬元之整數，是被告所稱350萬元此一數額從何而來，非無審酌餘地；況且被告如預估店內殘餘設備價值約150萬元，原告尚需給付200萬元方願轉讓經營東引店權利，則被告儘可直接要求原告給付200萬元遂其所求，何必要求原告給付100萬元，而將其餘100萬元寄望於不知數額若干之績效獎金；再者果如被告所言，自99年3月間起，至原告接手經營止，績效獎金均由被告取得，員工人事費用由原告負擔（見本院卷第205頁），而原告是否能順利取得加盟資格，在馮印才、被告2人商談時，尚屬未定一情，已如前述，則如原告提早取得加盟資格，被告有極高可能無法如願取得其預估之100萬元績效獎金，反之如原告遲遲未能加盟，則原告需不斷支出人事費用，卻一無所獲；末觀被告稱係在東引店99年3月至5月間水電、人事費用均由馮印才支付，99年3月起至原告取得加盟資格前，東引店經營績效獎金均由被告取得前提下，方同意以350 萬元為移轉東引店經營權之總價等語（見本院卷第11頁），惟水電、人事費用耗費驚人（見本院卷第34至39頁之薪資簽收單及收據），原告應無可能無視此部分支出，而不將其視為契約價金一部之可能，否則原告為獲得東引店經營權之支出將遠超過350萬元。故被告所稱價金計算方式，對兩造而言均有風險，與常情有違，尚難採信。 ⒉又被告稱馮印才支付100萬元後，伊向統一公司提出轉讓東引店之要求等語（見本院卷第205頁），可見原告支付100萬元後，被告即向統一公司提議終止加盟契約，亦足知被告對於東引店是否繼續經營享有絕對的決定權，如其欲取得200 萬元後，再轉讓東引店經營權與原告，原告一方絕無置喙餘地，何必大費周章與原告約定價金為350萬元，100萬元由原告支付、150萬元待統一公司同意加盟後支付、100萬元由統一公司支付之績效獎金中取得，是被告所稱價金支付方式，亦不符合當時兩造間對取得東引店經營權地位之強弱情勢。⒊綜上所述，原告既已證明其僅需支付100萬元權利金，被告對契約價金為350萬元一事，卻未能舉證以實其說，所辯價金計算、支付方式又有上開不合理處，自難採信，故上揭契約頂讓價金應為100萬元。㈢被告又辯稱東引店自99年3年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之期間內，係由其經營等語，惟查： ⒈證人林哲宇證稱伊於99年3月1日起，至同年8月底止，擔任東引店店員，負責搬貨、整理倉庫、門市外送、宅急便、商品陳列、收銀，薪資由馮印才支付，聽命於馮印才及原告，未曾依循被告指示行事等語（見本院卷第51至53頁）；證人劉定治證稱伊自99年3月起，至同年5月止，為馮印才所聘，負責東引店人事管理、叫貨、接貨、店內營運，但非店長，伊接店後，請施佳玲擔任臨時店長，另外找了王雅儀、李遠紅、陳彩蘋等人在店內工作，這段期間伊聽從馮印才指揮等語（見本院卷第206至210頁），可見證人林哲宇、劉定治均證稱99年3月間，至同年5月11日止，係聽從原告、馮印才指揮經營東引店。 ⒉證人馮印才亦證稱99年2月間，被告表示因店內人力不足，要伊提早自99年3月1日起接店，伊遂請劉定治幫忙找員工等語（見本院卷第222頁、第226頁）。 ⒊證人林哲宇、劉定治、馮印才上開證詞互核相符，且東引店99年3、4、5月間之薪資簽收單、收據，亦均有葉小燕、林哲宇、劉定治、施佳玲、王雅儀、李遠紅、陳彩蘋等人受領薪資之簽名（見本院卷第34至39頁），顯見證人劉定治確實找來該些人等擔任東引店店員，堪認上開證人證述為真，東引店於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均由原告負責經營。 ⒋被告雖辯稱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均由其負責經營東引店等語。惟被告聲請傳喚之證人劉知遠證稱伊曾經替被告經營的東引店搬貨，每次酬勞約5千元，但是什麼時候搬的不記得等語（見本院卷第211至213頁），足見證人劉知遠未能證明曾在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替被告搬運經營東引店所需貨物。 ⒌又被告曾於99年3月1日由南竿鄉搭乘臺馬輪至東引鄉，於同年月5日由東引鄉搭乘臺馬輪至南竿鄉，於99年4月1日由南竿鄉搭乘臺馬輪至東引鄉，於同年5月6日由基隆市搭乘臺馬輪至南竿鄉等情，有新華航業股份有限公司102年6月5日新航臺字第C018號函1紙可資證明（見本院卷第154頁），被告固據此稱其確有在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經營東引店等情。惟觀被告於99年3月間僅待在東引鄉5天，即返回南竿，4月1日搭乘臺馬輪至東引鄉後，即以搭乘臺馬輪外之其他方式離開東引鄉，5月6日又從基隆搭乘臺馬輪返回南竿鄉等情，即難確認被告有往來南竿鄉及東引鄉經營東引店之情事。復佐以證人劉定治證稱伊於99年3月2日，與被告見面並交接店內事務，翌日被告帶伊到碼頭接貨等語（見本院卷第208頁），則劉定治證述被告於99年3月初在東引鄉與伊交接店內事務等情，核與上開被告乘船紀錄相符，益徵證人劉定治證述情節屬實，亦可知被告於99年3月間並非為經營東引店而待在東引鄉，是被告所稱99年3月至同年5月11日間，由其經營東引店等語，亦非可信。 ⒍又被告固辯稱統一公司派員前來東引店盤點，係由其接待，可見東引店卻由其經營等語。惟東引店遲至99年5月11日止，立於統一公司立場觀之，均係由被告負責經營，則統一公司派人前來盤點，由被告負責盤點事宜，本為當然之理，尚難據此認被告於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負責經營東引店。 ⒎綜上所述，東引店於99年3月至同年5月間，係由原告經營一情，應堪認定。㈣被告辯稱東引店自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之績效獎金應由其取得等語，經查： ⒈證人馮印才於審理時證稱被告要伊提早在99年3月1日接手東引店經營，伊與被告談妥店內員工薪水、勞保由伊支付，但因原告與統一公司尚無加盟關係，所以店內員工勞保仍放在被告經營之清水大眾商行，而伊當時已知統一公司會發放績效獎金，所以跟被告談妥績效獎金由伊取得等語（見本院卷第222頁），可見馮印才證稱與被告約定99年3月間，至同年5月11日止之績效獎金，應由原告取得等情。 ⒉而原告應以直接給付方式支付頂讓契約價金100萬元與被告，及東引店自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係由原告經營等情，業經認定如上，再佐以被告亦自承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之期間，東引店內員工薪水均由馮印才負擔等語（見本院卷第205頁），可推知馮印才與被告間，就東引店經營權移轉權利金、員工薪水、勞保等經營支出既已有所討論，則就東引店自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期間內獎金歸屬亦應有所約定，方符事理，故證人馮印才上開證述情節其來有自。 ⒊再觀統一公司與加盟主之定型化契約第12條第2項、第3項約定加盟店每日營業收入歸統一公司所有，加盟主須按日匯回，加盟主依契約第13條規定受償，有該契約一份附卷可佐（見調字卷第12頁），可見加盟主之收益來自統一公司依契約發放之報酬。準此，東引店經營所需支出成本既然已移轉由原告負擔，如原告無法取得統一公司發放之獎金，其所支出將完全無法回收，故馮印才所證稱有與被告約定，上開期間內之績效獎金由原告取得一節，非屬無據；再者，縱東引店在99年3月間至同年5月11日止之期間內，經營情況不佳，因東引店當時經營者係被告，統一公司自會依循契約相關規定對被告行使權利，原告有何必要同意被告所提出「原告支出經營成本，報酬由被告取得」之苛刻條件，而行支出員工薪水支撐東引店經營，待原告取得加盟資格再行經營東引店此無益之舉，實屬難明。 ⒋綜上，本院認證人馮印才所述情節應屬可採，故東引店於上開期間內之績效獎金，依約應由原告取得。六、綜上所述，原告已證明依約東引店自99年3月間起，至同年5月11日止之績效獎金922,359元，應由原告取得。從而，原告依契約法律關係，請求被告應給付922,359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1年5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爰判決如主文第1項所示。七、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聲請宣告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經核均無不合，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併准許。八、本件待證事實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斟酌後，認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自無逐一詳予論駁之必要，併此敘明。九、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華民國 102 年 11 月 29 日民事庭審判長法官紀文勝法官林家賢法官江宗祐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附錄：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二條：法院得宣告非經原告預供擔保，不得為假執行。法院得依聲請或依職權，宣告被告預供擔保，或將請求標的物提存而免為假執行。依前項規定預供擔保或提存而免為假執行，應於執行標的物拍定、變賣或物之交付前為之。中華民國 102 年 11 月 29 日書記官林長貴

福建連江地方法院101年度訴字第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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