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1年度易字第752號

• 裁判案由: 妨害家庭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101 年 05 月 29 日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1年度易字第752號公　訴　人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丙○○
上列被告因妨害家庭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1 年度偵字第1299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丙○○與有配偶之人相姦，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又與有配偶之人相姦，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丙○○與乙○○、甲○○係十數年之鄰居，其明知乙○○係甲○○之配偶，竟基於相姦之犯意，於民國99年6 月間某日，在乙○○所經營位於臺北縣板橋市（現改制為新北市板橋區，下同）民享街116 巷2 弄8 號之美容院內，與乙○○為男女性器官接合之相姦行為1 次；嗣又基於相姦之犯意，於99年6 月25日，在丙○○位於臺北縣板橋市○○街116 巷2
弄4 號之住處房間內，與乙○○為男女性器官接合之相姦行為1 次【乙○○所涉犯2 次通姦罪嫌，業經告訴人甲○○撤回告訴，並由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下稱板橋地檢署）檢察官另為不起訴處分確定；至丙○○所涉妨害性自主罪嫌，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丙○○所涉犯2 次通姦罪嫌，未據告訴】。嗣於100 年4 月15日，經乙○○告知甲○○後，始知上情。
二、案經甲○○訴由板橋地檢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壹、證據能力方面：
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惟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同法第159 條之1 至之4 規定，但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同法第159 條之5 第1 項亦規定甚明。查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認定犯罪事實之各項證據，無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之情形，又檢察官及被告丙○○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就證據能力均未予爭執，並同意作為證據（詳本院卷第30頁正背面），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取得，並無違法不當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當之關聯性，亦認以之作為證據，要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4 反面解釋及同法第159 條之5 規定意旨，自得採為本案認定事實之基礎，合先敘明。
貳、實體方面：
一、前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中供承不諱，核與證人即告訴人甲○○、證人楊國龍於偵訊中、證人乙○○、陳彩蓮於偵訊及本院審理中所為之證述大致相符【詳板橋地檢署100 年度他字第2555號卷（下稱他字卷）第13至17頁、第28至29頁、第48至49頁、第51至52頁、第69至71頁、第73至77頁、第86至88頁、本院卷第46至51頁背面】，並有錄影光碟1 片、錄影畫面擷取照片17張、板橋地檢署100 年12月9 日勘驗筆錄1 份在卷可憑（詳上開他字卷第41頁證物袋、第91頁正背面），被告之自白既有上開證據足資補強，應堪信為真實。據此，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部分：
（一）核被告2 次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39 條後段之與有配偶之人相姦罪。按95年7 月1 日修正施行之刑法，廢止連續犯之規定，行為人反覆實行之犯罪行為，基於一罪一罰之刑罰公平性，應併合處罰。修法理由，對於合乎「包括的一罪」或「接續犯」之情形，認為構成單一之犯罪，以限縮數罪併罰之範圍。惟查，由通姦罪、相姦罪之構成要件觀之，祇要男女雙方一有性交行為，犯罪即為成立，不以反覆實行為必要，當不能以集合犯或包括的一罪視之。又按接續犯，係行為人主觀上基於單一之犯意，以數個舉動接續進行，侵害同一法益，在時間、空間上有密切關係，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進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於此情形，始得依接續犯論以一罪。查被告與告訴人甲○○之妻乙○○2 次相姦行為，係基於各別之犯罪決意，犯罪地點亦不相同，其密切關係非謂無法強行分開，難認係接續為之，自不能以接續犯論處。公訴意旨認被告先後對乙○○所為數次相姦行為，時間緊接，各行為已難以強行分離，應依接續犯僅論以一罪乙節，容有誤會，應予更正。又被告就上開2 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二）爰審酌被告為滿足私慾而為相姦行為，致告訴人甲○○受有損害；惟被告並無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 份在卷可按，素行良好，且於審判中已坦承本案犯行，態度尚可；兼衡其犯罪之動機、目的、犯罪手段、智識（學歷為國中畢業），及尚未與告訴人達成和解等一切情狀，酌情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各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且定其應執行之刑，復諭知同上之易科罰金折算標準，以資懲儆。
參、不另諭知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與告訴人甲○○、告訴人之妻乙○○係十數年之鄰居，被告明知乙○○係甲○○之配偶，竟基於相姦犯意，於99年6 月22日在宜蘭縣羅東鎮某溫泉旅館，與乙○○為相姦行為。因認被告此部分亦涉有刑法第239 條後段相姦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定有明文。又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資料；再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真實之證據，倘證據是否真實尚欠明顯，自難以擬制推測之方法，為其判斷之基礎；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29年上字第3105號、53年臺上字第656 號、76年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另於99年6 月22日在宜蘭縣羅東鎮某溫泉旅館內，涉犯刑法第239 條後段之相姦罪嫌，無非係以證人乙○○之證述為其論述之依據。訊據被告固承認其曾於該日偕同其妻陳彩蓮及友人乙○○前往宜蘭某溫泉旅館一事，惟堅決否認其此節與乙○○相姦之犯行。
四、經查：
（一）證人乙○○於偵查中始終均稱其係遭被告性侵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2 、28、29、69、70、86頁），然被告所涉妨害性自主罪嫌部分，業經板橋地檢署檢察官另以101 年度偵字第1299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有上開不起訴處分書在卷可稽（詳板橋地檢署101 年度偵字第1299號卷第3 、4
頁），合先敘明。
（二）證人乙○○先於100 年4 月26日以書狀陳稱被告違反其意願而與其性交（註：惟實係合意性交），前後共達4 、5
次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2 頁）；復於100 年6 月20日偵訊時證稱：伊要告被告及其妻陳彩蓮對伊性侵害（註：惟實係合意性交），次數約2 至3 次，伊遭被告性侵時，陳彩蓮都在場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28頁）；又於100 年10月31日偵訊時證稱：伊與被告通姦至少3 次，第1 次是被告性侵伊（註：惟實係合意性交），第2 次係伊在被恐嚇之情況下與被告性交，第3 次則是在羅東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86頁）。是證人乙○○就其與被告為性交之次數若干，前後之陳述顯有重大瑕疵可指，故被告與乙○○性交之次數是否確為3 次，已非無疑。
（三）證人即告訴人甲○○證稱：伊經妻子乙○○告知，其第1
次遭被告性侵（註：惟實係合意性交）係於99年6 月至7
月間某日晚上，在乙○○經營之美容院內，當時係打烊時，被告去敲門，乙○○以為是伊，故打開門，被告就將乙○○拖到房內，欲對乙○○性侵，並將乙○○之褲子脫下，但沒有得逞，這一次乙○○是清醒的。第2 次遭性侵（註：惟實係合意性交）係被告與被告之妻陳彩蓮一同去找乙○○，向乙○○道歉，後來被告及陳彩蓮就將乙○○灌醉，將乙○○拖進房間內性侵。之後被告與陳彩蓮保證不再動乙○○，被告、陳彩蓮、乙○○3 人才又一同到羅東洗溫泉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14頁）。然證人乙○○則證稱：第1 次性侵（註：惟實係合意性交）是在99年6 月間在伊店內，伊被灌醉，被告及其妻陳彩蓮就趁伊酒醉時性侵伊。第2 次遭性侵（註：惟實係合意性交）係在99年6
月至9 月間，於被告家中吃飯，陳彩蓮表示握有伊之裸照，要求伊服從被告與陳彩蓮，伊因此被迫與被告性交。第3 次亦是在99年6 月至9 月間，伊因裸照之事被脅迫，而答應被告及陳彩蓮夫妻邀約伊一起去羅東洗溫泉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69、70頁）。甲○○所為證述之內容，既係聽聞乙○○所述，則所為陳述之內容理應與乙○○為證人所為之證述相去不遠。然證人甲○○、乙○○上開證述，就乙○○第1 次與被告為性交之經過，係一開店門即遭被告拖至房內，或因與被告飲酒而酒醉；及乙○○與被告、陳彩蓮一同前往宜蘭之原因，究係被告、陳彩蓮向乙○○承諾不再對乙○○為不利之行為，抑或乙○○受被告、陳彩蓮要脅，實不無重大之矛盾。故乙○○就其與被告相處狀況之證述，實難盡信。
（四）證人乙○○復證稱：伊第2 次與被告發生性關係是在被告位於臺北縣板橋市○○街116 巷2 弄4 號之住所，第3 次則是在宜蘭溫泉旅館發生性關係，但詳細的日期伊已不復記憶云云（詳本院卷第46頁背面、第47頁）。然證人即被告之妻陳彩蓮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曾於99年6 月22日與被告、乙○○一起去宜蘭，當天是要去宜蘭看房子，故伊有特別做記號，才會記得，因為被告那天有買東西給乙○○，伊覺得怪怪的，故在99年6 月25日對被告及乙○○錄影等語（詳本院卷第51頁），與被告於偵查中供稱：伊與陳彩蓮、乙○○曾一同於99年6 月22日去宜蘭玩，有去泡溫泉等語（詳上開他字卷第15頁），就渠等至宜蘭溫泉旅館之日期互核相符，是被告、陳彩蓮、乙○○確係於99年6 月22日至宜蘭泡溫泉一事，堪以認定。故被告、陳彩蓮、乙○○一同前往宜蘭，顯早於被告與乙○○在99年6 月25日於臺北縣板橋市○○街116 巷2 弄4 號被告住所性交之時間。證人乙○○證稱其係先與被告於被告之家中為性交，再於宜蘭溫泉旅館與被告為性交云云，亦有時間先後順序之瑕疵。
（五）證人乙○○雖證稱：伊要告被告及其妻陳彩蓮對伊性侵害（註：惟實係合意性交），次數約2 至3 次，伊遭被告性侵時，陳彩蓮都在場。99年6 月間去宜蘭溫泉旅館泡溫泉那次，伊原係與被告之妻陳彩蓮一起泡溫泉，泡完離開時，被告才進來與伊性交，當時陳彩蓮亦在場，陳彩蓮看到伊與被告性交，並無不悅，而是拉住伊的手，後來又拿假陽具出來云云（詳上開他字卷第28頁、本院卷第48頁背面、第49頁）。然99年6 月25日被告與乙○○於被告位於板橋之住所為相姦行為時，陳彩蓮確未在場一事，亦有錄影光碟1 片及擷取翻拍畫面17張、板橋地檢署勘驗筆錄在卷足資證明（詳上開他字卷第41頁證物袋、第91頁），是乙○○上開證稱被告與伊性交時，陳彩蓮都有在場云云，顯與實情不符。又證人即被告之妻陳彩蓮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曾於99年6 月22日與被告、乙○○一起去宜蘭，到宜蘭之後，伊與被告、乙○○有去洗溫泉，當天伊係與乙○○一同洗，過程中被告沒有進來，渠等是洗完後才在外面會合。渠等是臨時起意去泡湯的，伊當天並未帶情趣用品或假陽具去洗溫泉。當天伊也沒有看到被告與乙○○共處一室，或發生性行為之情事等語（詳本院卷第50頁背面、第51頁），是證人乙○○、陳彩蓮所為之證述，已顯有不合。證人陳彩蓮復證稱：99年6 月25日伊有在主臥房裝監視錄影，對被告及乙○○錄影，因為那天被告有買東西給乙○○，伊因此覺得怪怪的，99年6 月25日錄影後，伊沒有當天看錄影內容，伊係在99年6 月26日才看到，伊看到後非常生氣等語（詳本院卷第51頁、上開他字卷第51頁），核與被告於偵訊中供稱：一開始伊妻子陳彩蓮不知伊與乙○○發生性行為，是99年6 月25日之後陳彩蓮才知悉，因為去宜蘭玩的時候，伊都有買東西給乙○○，陳彩蓮覺得怪怪的而有所懷疑，之後陳彩蓮就說其有蒐證等語（詳上開他字卷第16頁）一致，且與社會常情相符，堪認乙○○前揭證稱其與被告在溫泉旅館為性交時陳彩蓮亦在場，陳彩蓮並無不悅，並拉住其手，尚拿出假陽具云云，洵非可採。故本院難憑證人乙○○上開顯有瑕疵之證述，即逕認被告曾於99年6 月22日於宜蘭某溫泉旅館，與乙○○為性交行為。
（六）綜上，此部分依檢察官所主張之證據資料，實無從獲致被告於99年6 月22日在宜蘭縣羅東鎮某溫泉旅館與乙○○相姦部分有罪之心證。此外，本院復查無其他足資證明被告曾於宜蘭與乙○○為相姦之積極事證，參酌前述法條及最高法院判例意旨，依罪疑唯輕之法理，自難僅憑乙○○前揭顯有瑕疵之證述，即遽認被告於99年6 月22日曾與乙○○相姦之犯行。惟因檢察官認被告此被訴部分與前揭有罪之99年6 月間某日於乙○○所經營之美容院內、99年6 月25日在被告住處房間之相姦犯行部分，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爰就此部分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刑法第239 條後段、第51條第5 款、第41條第1 項前段、第8 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郭峻豪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5 月 29 日刑事第十五庭 法 官 毛彥程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1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應附繕本），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翁淑婷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6 月 4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239條
有配偶而與人通姦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其相姦者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