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年度易字第八四二號｜刑事：妨害名譽｜裁判日期：90 年 11 月 23 日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九年度易字第八四二號公　訴　人　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甲○○ 右列被告因妨害名譽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一二○○號），本院判決如左：主文甲○○共同違反事業不得為競爭之目的，而散佈足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之不實情事之規定，處拘役伍拾伍日，如易科罰金，以叁佰元折算壹日。事實一、緣李朝昌（另經臺灣高等法院於民國〈下同〉九十年十月十七日以八十九年度上易字第三五八五號刑事判決判決有罪確定）係寶瑪科技有限公司（設於臺北縣中和市○○路八○一號三樓，下簡稱寶瑪公司）之負責人，基於與展圖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展圖公司）競爭之目的，竟意圖散佈於眾，於八十八年四月間，推由與其有犯意聯絡之寶瑪公司之業務主管甲○○就展圖公司所生產之免工具光碟標籤商品－「彩碟」，製作與寶瑪公司生產之光碟標籤商品之「產品比較表」，而在該比較表內，就產品之優劣程度進行比較，且於比較表上之比較項目後之備註欄中，一一評論展圖公司之前開產品，而使用不實情事之「和光碟保險套一樣的把戲，請防受騙上當」、「用沒兩天就空了，真怨恨！」、「真是貴得離譜」、「比抽象畫還慘，試了就知道」、「東貼西貼來對位置，保證每次列印先報銷三至五張再說，真慘唉！」、「啞吧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被狗啃過了？要小圓破大圓，要大圓破小圓，這張又毀了」、「ＸＸＸ！髒話都快出來了」等文字，嗣即在寶瑪公司之網站網頁上刊登而散佈之，足以毀損展圖公司之名譽及營業信譽，其後因展圖公司人員經同業轉知並在網際網路上查證結果屬實，始知悉上情。展圖公司於八十八年七月十三日提出告訴後，甲○○猶在該網站網頁上繼續刊登同一比較表，嗣於八十九年三月二十日仍為展圖公司所查覺。二、案經展圖公司訴由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一、訊據被告甲○○固坦承伊係寶瑪公司之業務主管，寶瑪公司亦生產光碟標籤紙，伊曾於八十八年四月間起於寶瑪公司之網站網頁上刊登之「產品比較表」備註欄上有右開文字等情，惟矢口否認有何妨害名譽及違反公平交易法等犯行，辯稱：「產品比較表」製作、刊登時市面上「免工具光碟標籤紙」之產品眾多，伊係為服務客戶且希冀消費者能在五花八門之廣告迷思中作明智、正確之選擇，始依其所為市場調查而製作、刊登該比較表，且非針對告訴人展圖公司之產品云云。二、惟查：（一）被告甲○○於檢察官偵查中雖陳稱比較表刊登一年左右（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七○八號卷之八十八年八月十三日訊問筆錄－第二十四頁反面），然因寶瑪公司之網頁係委託達可設計有限公司製作、ＴＷＩＮＮＥＲ大贏家網訊科技有限公司架設，並於八十八年二月完成，於八十八年二月十二日上線，有寶瑪公司登出之網頁委託書、網路架設資料附卷（見臺灣高等法院八十九年度上易字第三五八五號刑事卷宗㈠第一二三頁至第一二九頁及本院卷附被告甲○○九十年七月二十七日提出之陳報狀）足憑，顯見寶瑪公司之網站係自八十八年二月十二日以後始開始刊登該比較表無訛，被告甲○○於偵查中所為之上開陳述尚與事實有所出入，自應以其後於本院審理中所稱係自八十八年四月間開始刊登為可採（雖寶瑪公司之網路架設於八十八年二月十二日上線，但並無證據證明本案之「產品比較表」係於八十八年四月間之前即已於該網頁上刊登）；另被告甲○○亦坦承該比較表完成後有知會負責人（即寶瑪公司之代表人李朝昌）才輸入網路等語（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七○八號卷第二十四頁背面），足見同案被告李朝昌對被告甲○○刊登該比較表係知情，且係有意與被告甲○○共同為之；此外，復有告訴人所提出分別於一九九九年七月七日、一九九九年八月四日、二○○○年三月十三日、二○○○年三月二十日於寶瑪公司之網站網頁上所下載之該「產品比較表」附卷（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十五頁、第十六頁、本院八十九年度易字第五○一號刑事卷第二十九頁、第三十頁、第三十二頁、第三十三頁、本院卷㈠第二十一頁）足資證明。（二）告訴人生產之光碟標籤紙－「彩碟」其特徵略有：①免工具貼合②每包數量二十張，建議售價新臺幣（下同）九十九元③紙質為銅紙④可用於點陣印表機⑤ 標籤尺寸為１３０ＭＭ（公厘）Ｘ１３０ＭＭ單張格式⑥須黏貼於Ａ４紙列印 ⑦中心孔徑同時有１５ＭＭ（內徑小圓孔）及３５ＭＭ（內徑大圓孔）兩種尺寸⑧產品採用三又二分之一磁片附有Ｗｏｒｄ和Ｃｏｒｅｌ兩種格式檔案等情，業據告訴人狀述甚詳，並有告訴人之該產品包裝盒（含使用說明書）及廣告資料附卷（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七○八號卷第五頁、第二十二頁、第二十八頁、本院卷〈二〉所附告訴人所提出之「證物二」）足證。（三）按公平交易法第四條明定：「本法所稱競爭，謂二以上事業在市場上以較有利之價格、數量、品質、服務或其他條件，爭取交易機會之行為。」，而寶瑪公司與告訴人展圖公司均生產光碟標籤貼紙，展圖公司並以其光碟標籤貼紙係免用貼標籤工具為銷售訴求，今被告甲○○為爭取交易機會於寶瑪公司之網站網頁上刊登有「產品介紹」、「產品比較」等項目，並在「產品比較」項下製作「產品比較表」，以「寶瑪光碟標籤」、「無工具光碟標籤」為比較項目，詳細比較㈠基本購買價格；㈡標籤數量；㈢等量標籤價格；㈣標籤單價；㈤標籤紙質材料；㈥噴墨列印效果；㈦適用印表機；㈧標籤紙構造；㈨附加有用貼紙；㈩標籤紙列印方式；標籤紙列印偏移；排版系統軟體；排版軟體功能；附帶排版軟體；標籤中心孔徑；標籤黏貼工具；標籤黏貼問題一； 標籤黏貼問題二；標籤黏貼問題三等十九個比較項目，並在備註欄註明比較後之心得、感想或意見（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七○八號卷第十五頁、第十六頁之「產品比較表」），旨在達成突顯寶瑪公司產品優於所謂「無工具光碟標籤」產品之效果，核其所為，係基於競爭之目的灼然。（四）被告甲○○透過網際網路途徑，於寶瑪公司之網站網頁上以產品比較方式，列舉該公司對於競爭者商品（無工具光碟標籤）之比較意見，得直接或間接使非特定之交易相對人或相關大眾得以共見共聞其意見，已有傳播訊息之效果，亦符合「散佈」之要件。且寶瑪公司所為之該產品比較表，除就產品之優劣程度進行比較，並於比較表上十九項比較項目後之備註欄中，一一評論競爭者之產品，使用諸如「和光碟保險套一樣的把戲，請防受騙上當」、「用沒兩天就空了，真怨恨！」、「真是貴得離譜」、「比抽象畫還慘，試了就知道」、「東貼西貼來對位置，保證每次列印先報銷三至五張再說，真慘唉！」、「啞吧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被狗啃過了？要小圓破大圓，要大圓破小圓，這張又毀了」、「ＸＸＸ！髒話都快出來了」等文字，自有足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之情事，此另經臺灣高等法院囑託行政院公平交易委員會為鑑定，其鑑定結果亦為相同之認定，即認為該等用語「足以對他事業之商品產生貶損結果，並足以影響一般交易大眾對被比較產品之評價，產生不信任感，致有拒絕交易或減少交易之可能性」，此有行政院公平交易委員會九十年七月十六日（九十）公參字第九○○一四六○─○○一號函暨鑑定書影本附卷可稽（原本見臺灣高等法院八十九年度上易字第三五八五號刑事卷宗㈡第十二頁）。（五）被告甲○○所為之前開寶瑪公司之「產品比較表」上雖未指明其所稱「無工具光碟標籤」係以展圖公司之產品－「彩碟」做為比較之對象，然查：１、被告甲○○製作之該產品比較表所列項目之「產品價格」、「標籤數量」、「標籤單價」、「紙質」、「適用印表機」、「標籤紙構造」、「附加有用貼紙」、「標籤紙列印方式」、「附帶排版軟體」、「標籤中心孔徑」、「標籤黏貼工具」等或以此演生相關之內容，均與告訴人公司生產之光碟標籤產品－「彩碟」之特徵相符合。有該產品比較表及告訴人提出之前開產品包裝盒、廣告資料等可資比對；至於選任辯護人雖另以：「告訴人尚有『亮銅彩碟』、『噴墨彩碟』、『相紙彩碟』等產品，而依該等產品之說明，實與本案『產品比較表』之載述相間，且告訴人之產品係採二張一式之包裝，故與『產品比較表』所載『１２．５Ｘ１２．５ＣＭ單張標籤』不符，而執之辯稱該『產品比較表』並非針對告訴人之產品」云云；然查：告訴人因適用之紙質之不同而有相異之產品，而本案係以告訴人之產品－「彩碟」做為探究是否為被告甲○○據為產品比較之對象，是選任辯護人以告訴人之其餘產品與「產品比較表」不同而辯稱該「產品比較表」並非針對告訴人之產品云云自屬無據，又告訴人之「彩碟」產品，必需單張「黏貼於Ａ４規格之紙張」而為列印，故所使用乃係「單張標籤」無訛，而實際尺寸雖與「產品比較表」有少許差異，然被告甲○○亦從未提出規格為「１２．５Ｘ１２．５ＣＭ之單張標籤」產品，則其或出於誤寫或出於誤測等，均不足為被告甲○○有利之認定。２、被告甲○○所辯經該「產品比較表」列為比較對象之超任資訊有限公司、捷林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及漢鼎電腦資訊有限公司所出售之光碟標籤產品，分別係在八十九年六月、八十八年十一月及八十八年十二月一日始上市，時間均在前開產品比較表刊登之後，有上開公司函覆資料在卷可參（見臺灣高等法院八十九年度上易字第三五八五號刑事卷宗㈡第八十六頁、第五十六頁、第七十九頁），是被告甲○○所辯伊係將上開公司生產之光碟標籤列為比較對象，自屬虛詞。３、至於其他諸如巨地實業有限公司、福爾摩沙科技有限公司、偉泓資訊股份有限公司及其他外國公司等廠商，另經臺灣高等法院函查結果或由被告甲○○提供之產品資料，在前開產品比較表刊登之前，或有出售類似之光碟標籤商品，惟各該公司之光碟標籤售價雖有九十九元者，但此乃十張裝之售價，非如該比較表所載為二十張九十九元之情，又標籤紙之構造亦多為Ａ４規格，而非為單張標籤形式。至ＣＵＳＴＯＭＣＤＬａｂｌｅｓ標籤紙尺寸規格為１２．５ＭＭＸ２５ＭＭ雙聯標籤，且各該國內外公司產品特徵與比較表所列之比較項目僅其中一、二項相關而已，甚有絕大部分與表列比較項目全不同者，亦有被告甲○○所提出之產品對照表（見本院卷〈一〉六十頁及本院卷〈二〉所附被告甲○○所提出之附表二）足資參照，此與經被告甲○○採列比較之告訴人產品有上開多項關聯顯然有別。而自本件告訴人提出告訴以迄本院審理終結，被告甲○○始終未能提出系爭產品比較表所載規格、特徵較諸告訴人之產品更形相符之產品，是被告甲○○所辯該比較表上所載非告訴人之產品，本難採信；況且，自同案被告李朝昌於偵查中所提出之告訴人曾製作之產品比較表（見八十八度他字第七○八號卷第二十二頁、第二十三頁）及本案被告甲○○所製作、刊登之「產品比較表」相較以觀，被告甲○○所製作、刊登之「產品比較表」之十九項比較項目之用語均與告訴人所為者相同，而被告甲○○亦自承：「因為我沒有做過比較表，所以參考他們（告訴人）的比較表」（見本院八十九年七月十九日訊問筆錄），再者，被告甲○○所為「產品比較表」第一項之備註欄載稱：「和光碟保險套一樣的把戲請防受騙上當」，而「光碟保險套」本係傑富堡國際有限公司向告訴人訂製之商品，而告訴人將之另名為「光碟新衣」，此有告訴人所提出之「光碟保險套」包裝盒、告訴人之廣告單及同案被告李朝昌於偵查中所提出由告訴人交予寶瑪公司之廣告函（其中提及告訴人尚有「專利光碟保護光學膠膜－光碟新衣」意者電洽等語－見八十八年度他字第七 ○八號卷第二十八頁、第二十九頁）足佐，且衡諸「光碟保險套」字樣，並非尋常用語，若非對該產品有所明暸，當不致於該「產品比較表」中加以另創，而觀乎被告甲○○所提出之資料中並無「傑富堡國際有限公司」生產「免用工具光碟標籤紙」之記載，則被告甲○○竟將該特定產品名稱用於其所製作、刊登之比較表上；凡此，均益徵被告甲○○係針對告訴人之光碟標籤產品－「彩碟」為對象至明。（六）綜上所述，被告甲○○基於競爭之目的，在網路上針對告訴人之產品，以產品比較之方式，對雙方產品優劣程度進行比較，並於比較表上十九項比較項目後之備註欄中，一一評論競爭者產品，使用諸如「和光碟保險套一樣的把戲，請防受騙上當」、「用沒兩天就空了，真怨恨！」、「真是貴得離譜」、「比抽象畫還慘，試了就知道」、「東貼西貼來對位置，保證每次列印先報銷三至五張再說，真慘唉！」、「啞吧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被狗啃過了？要小圓破大圓，要大圓破小圓，這張又毀了」、「ＸＸＸ！髒話都快出來了」等足以對告訴人之產品產生貶損結果之用語，已足以影響一般交易大眾對被比較產品之評價，產生不信任感，致有拒絕交易或減少交易之可能性，該產品比較表之刊登散布，顯足以損害展圖公司之營業信譽甚明，而審酌告訴代理人於本院審理中所就其產品所為之操作結果（見本院八十九年六月二十一日訊問筆錄）、產品之實物及說明等，足認被告甲○○於該「產品比較表」上之用語已逾越一般社會大眾所容許之合理廣告用詞之範圍內，且依其所提出之證據資料亦不足以認定其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參照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第五○九號解釋）。三、從而，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甲○○犯行洵堪認定，自應依法論科；選任辯護人雖尚請求調查告訴人產品之產銷情形及再勘驗告訴人之產品等節，惟依前開論列之事證，本院認該等請求已核無必要，附此敘明。四、按刑法上所謂法規競合，係指一個犯罪行為，因法規之錯綜關係，至同時有數符合該犯罪構成要件之法條可以適用，爰依法理擇一適用者而言。公平交易法第二十二條規定事業不得為競爭之目的，而陳述或散佈足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之不實情事，違反者，應依同法第三十七條第一項之規定處罰行為人。該罪雖同時符合刑法第三百十條第一項或第二項之誹謗罪之犯罪構成要件，因係法規之錯綜關係，致一個犯罪行為，同時有數符合該犯罪構成要件之法條可以適用，自應依法規競合法理，擇一適用公平交易法之規定論處。核被告甲○○所為，係違反公平交易法第二十二條之規定，應依同法第三十七條第一項之規定處斷；公訴人認上開二罪名有想像競合犯之關係，容有未洽。被告甲○○所為前開犯行與同案被告李朝昌間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被告甲○○於八十八年七月間以前之犯行雖未經起訴，但該部分與已起訴部分為實質上一罪，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應併予審理，併此敘明。爰審酌被告甲○○為達其商業競爭目的而於網際網路上刊登足以貶損他人產品之文字之犯罪動機、犯罪目的及其手段、品行、智識程度、所生危害及犯罪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被告甲○○行為後之刑法第四十一條業於九十年一月十日修正公布，於同年月十二日生效，而修正後之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係規定：「犯最重本刑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之罪，而受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之宣告，因身體、教育、職業、家庭之關係或其他正當事由，執行顯有困難者，得以一元以上三元以下折算一日。但確因不執行所宣告之刑，難收矯正之效，或難以維持法秩序者，不在此限。」，修正後之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之規定，將原得易科罰金者之範圍，由僅限於犯最重本刑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之罪擴大至犯最重本刑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之罪，二相比較，修正前即行為時之規定，尚非有利於行為人，是自應依刑法第二條第一項前段之規定，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即修正後刑法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之規定，而對被告甲○○所宣告之刑諭知如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資儆懲。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公平交易法第二十二條、第三十七條第一項，刑法第十一條前段、第二十八條、第二條第一項前段、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二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蘇揚旭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九十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臺灣板橋地方法院刑事第五庭法官陳鴻清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書記官林蔚然中華民國九十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公平交易法第二十二條：事業不得為競爭之目的，而陳述或散布足以損害他人營業信譽之不實情事。公平交易法第三十七條第一項：違反第二十二條規定者，處行為人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八十九年度易字第八四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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