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選字第28號｜民事：當選無效｜裁判日期：112 年 05 月 09 日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選字第28號原告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陳妍萩訴訟代理人曾智暐黃孟祥被告蔡東清訴訟代理人嚴珮菱律師上列當事人間當選無效事件，本院於民國112年5月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民國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屏東縣新園鄉仙吉村第22屆村長選舉公告當選人蔡東清之當選無效。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被告參加民國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屏東縣新園鄉仙吉村第22屆村長選舉，於111年8月30日登記，111年10 月21日抽籤，僅有2名候選人，被告為登記第1號，登記第2號為時任村長之黃楊麗銀，選舉結果，被告獲得947票，經屏東縣選舉委員會於111年12月2日以屏選一字第11131503201號公告當選。惟被告於登記參選後，與其三嫂蔡張錦鑾共同基於賄選之犯意聯絡，推由蔡張錦鑾騎乘機車，於111 年9月2日下午5時25分許，前往屏東縣○○鄉○○村○○路00巷00 號，以價值約新台幣（下同）450元之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村民李旺城，又於當日下午5時38分許，前往同巷71號，以價值約450元之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村民鄭素猜（由其設籍他村無投票權之女林于萱代收並轉交），以求李旺城、鄭素猜在村長選舉中投票支持被告。被告復單獨基於賄選之犯意，於111年9月3日上午8時58分許，親自駕駛小客車，前往同巷1弄7號，以價值約450元之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村民許嘉容（由其設籍在他村無投票權之夫周茂陽代收並轉交），並於111年9月10日中秋節前某日上午，親自駕駛小客車，前往同村店口路1號，以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劉文科，以求許嘉容、劉文科在村長選舉中投票支持被告。被告有上開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以下簡稱選罷法）第99條第1項所定選舉行求賄賂之行為，依同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伊得於公告當選名單之日起30日內，提起當選無效之訴，請求宣告被告之當選無效等情，並聲明：如主文第1項所示。二、被告則以：伊確有原告所稱贈送中秋月餅禮盒之事實，惟贈送之對象均為親戚、好友或住在同巷之鄰居，此乃因當時適逢111年9月10日中秋節將至，且伊之孫女蔡佩含又將訂婚，依習俗必須餽贈喜餅，伊遂基於中秋送禮及請親友試吃喜餅之心態，贈送鄰居及親友中秋月餅禮盒。伊內心雖知贈送鄰居及親友中秋月餅禮盒，將有助於伊之村長選情，惟伊與伊之三嫂蔡張錦鑾在送禮時，並未請求收禮者投票支持，亦未有其他類似之表示，自難謂伊或蔡張錦鑾有該當於選罷法第99條第1項所定選舉行求賄賂之行為，原告以伊有選舉行求賄賂之行為為由，依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提起本件當選無效之訴，請求宣告伊之當選無效，非有理由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經查：㈠被告參加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屏東縣新園鄉仙吉村第22屆村長選舉，於111年8月30日登記，111年10月21日抽籤，被告為登記第1號，另一候選人為時任村長之黃楊麗銀，選舉結果，被告獲得947票，經屏東縣選舉委員會於111年12月2日以屏選一字第11131503201號公告當選，原告於111 年12月22日提起本件當選無效之訴，尚未逾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所定之30日不變期間。㈡被告於登記參選後，由其三嫂蔡張錦鑾騎乘機車，於111年9月2日下午5時25分及5時38分許，分別前往屏東縣○○鄉○○村○○路00巷00號及同巷71號，以價值約450元之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村民李旺城及鄭素猜（後者由其設籍他村無投票權之女林于萱代收並轉交）。被告復於111年9月3日上午8時58分許，駕駛小客車前往同巷1弄7號，以價值約450元之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村民許嘉容（由其設籍在他村無投票權之夫周茂陽代收並轉交），並於111年9月10日中秋節前某日上午，駕駛小客車前往同村店口路1號，以中秋月餅禮盒贈送有投票權之劉文科。㈢被告與蔡張錦鑾均因上開贈送中秋月餅禮盒之行為，涉有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選舉行求賄賂罪嫌，經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112年度選偵字第47號起訴書提起公訴，現由本院刑事庭以112度選訴字第30號審理中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經蔡張錦鑾、李旺城、鄭素猜、林于萱、許嘉容、周茂陽、劉文科於刑案警詢及檢察官偵查中陳稱屬實，復有屏東縣選舉委員會公告在卷可稽，且經本院調閱上開刑案偵、審卷宗查明無訛，堪信為實在。四、本件之爭點為：被告有無該當於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茲論述如下：㈠按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台幣100萬元以上1,000萬元以下罰金。當選人有第99條第1項之行為者，選舉委員會、檢察官或同一選舉區之候選人得以當選人為被告，自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30日內，向該管轄法院提起當選無效之訴；前二項當選無效之訴經判決確定者，不因同一事由經刑事判決無罪而受影響。選罷法第99條第1項、第120條第1項第3款及第3項定有明文。選罷法（原名戡亂時期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於69年5月6日完成立法（同年5月14日公布），並未將賄選行為列為當選無效之事由，72年及80年修正時，亦均以賄選案件係刑事案件，須三審定讞，而當選無效之訴則係民事訴訟事件，二審終結（78年2月3日修正前為一審終結），於賄選案件未確定前，若可提起當選無效之訴，顯不合理，而未將其列為當選無效之事由。直至83年修正時，始基於防制候選人以金錢介入選舉之立法意旨，將賄選行為列為當選無效之事由，惟因以刑事犯罪之事由作為民事判決之依據，其將來之判決結果可能不同，為免民、刑事判決兩歧造成困擾，遂同時增設「經判決當選無效確定者，不因同一事由經刑事判決無罪而受影響」之規定。由此立法沿革觀之，本件當選無效之訴，自不以被告或蔡張錦鑾所涉賄選罪嫌業經刑事判決確定為必要，亦不因將來刑事判決結果是否不同而受影響。㈡被告於刑案警詢及檢察官偵查中供稱：伊係於111年9月4日至 8日間，向屏東縣○○鄉○○村○○路00號「英銓餅舖」，購買中秋禮盒，每盒有紅豆牛奶餅及鳳梨酥各6個，價格450元；另向同路109號「勝棋製餅舖」，購買盒裝喜餅（大餅），每盒價格200元，購買數量各在30盒以內等語（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㈠第319至330頁及第333、334頁）。而被告與蔡張錦鑾分送李旺城、鄭素猜、許嘉容之中秋月餅禮盒，依其等所述（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㈡第5、39、 51、163頁），乃彰化縣田中鎮「香草布里烘焙坊」之綠豆椪、蛋黃酥禮盒，且時間均在111年9月3日之前，劉文科受贈者，依其所述（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㈡第130、131頁），亦係月餅禮盒，而非喜餅（大餅），可見被告辯稱其係因孫女蔡佩含將訂婚而請親友試吃喜餅云云，尚有不實，不足採信。又李旺城於檢察官偵查中陳稱：「我10幾年沒有跟他（指被告）聊過天，也沒有什麼交情往來」；鄭素猜陳稱：「（以前收過蔡東清或他家人送的禮盒？）都沒有」；許嘉容陳稱：「（以前蔡東清曾送過禮餅？）有送過水果水梨，散裝的，約1、2年前，因為曾經他兒子有猛爆性肝炎，我先生送…牛彰（樟）芝給他吃」；劉文科亦陳稱：「他（指被告）之前沒有這樣送餅給我過」（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㈡第32、 66、197、198、155頁）。依此，被告以往並無贈送中秋月餅禮盒予李旺城、鄭素猜、許嘉容、劉文科之情形，而此次被告贈送其等中秋月餅禮盒，又恰逢其登記參選村長，顯難謂與選舉無關，而予以切割。是被告辯稱其贈送李旺城、鄭素猜、許嘉容、劉文科中秋月餅禮盒，乃單純之中秋送禮，與選舉無關云云，亦不足採信。㈢李旺城於檢察官偵查中陳稱：「我當時剛到家，有一個婦女，將禮盒掛在我家門口，講一句『拜託』就走了。」（見111 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㈡第31頁）蔡張錦鑾於檢察官偵查中則供稱：「我有跟李旺城說拜託，……（本案違反選罷法第99條第1項是否認罪？）我認罪」（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㈠第64、65頁）。可見，被告或蔡張錦鑾在贈送李旺城、鄭素猜、許嘉容、劉文科中秋月餅禮盒時，並非完全未為與選舉有關之表示。又被告於檢察官偵查中坦承：「我上次選舉差對方24票，想說這次中秋節，希望大家支持我。……我養鴨比較忙，才請蔡張錦鑾幫忙。……（不論你自己致贈或請蔡張錦鑾致贈村民禮盒，都是為了行求希望選民投票給你？）我是沒有明說，但我的意思確實就是如檢察官的意思。（你是利用孫女蔡佩含娶訂機會，及中秋時機發送這些禮盒？）是。」又稱：「我已經認罪，給我一次改過自新機會，我已經知道錯了。」（見111年度選偵字第16號卷㈠第64、65、382頁）依此，本件收禮受賄之李旺城、鄭素猜、許嘉容、劉文科雖無受賄之意思，而不構成刑法第143條之投票受賄罪，惟被告及蔡張錦鑾仍難辭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賄賂之罪責（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714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則被告有該當於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洵無疑問。五、綜上所述，本件被告有該當於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則原告依同法第120條第1第3款規定，對被告提起當選無效之訴，請求宣告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屏東縣新園鄉仙吉村第22屆村長選舉公告當選人蔡東清之當選無效，即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六、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9 　　日選舉法庭審判長法　官　凃春生法官薛全晉法　官　余亦軒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0　　日書記官魏慧夷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1年度選字第2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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