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2年度重訴字第204號

• 裁判案由: 損害賠償等
• 案件類型: 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102 年 11 月 25 日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2年度重訴字第204號原　　　告　國家安全局
法定代理人　蔡得勝
訴訟代理人　莊正律師
複　代理人　彭玉君律師
訴訟代理人　吳佳蓉律師
被　　　告　騰陽資訊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萬式良
訴訟代理人　何惠萍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裁定移送本院（102 年度重訴字第228 號），本院於民國102 年11月4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壹拾伍萬元，及自民國一○二年三月十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百分之二，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得假執行。但被告得以新臺幣壹拾伍萬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 實 及 理 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緣伊於民國99年辦理名為「宏靖專案」之服務採購案，辦理伊所屬機關門禁管理、攝影監控、差勤記錄及財產管理等系統之建置，以提供機關安全維護內部重要資料處理、人員有效管控。經公開招標，由被告於99年5 月14日得標，而與伊簽立採購契約（下稱系爭採購契約），並約定於完工驗收後應保固至102 年12月31日。詎於完工驗收後，竟於101 年2 月21日發現財產盤點標籤機故障，於同日上午11時報修，未能於24小時內修復完畢，被告直至同年3 月27日始發現問題而修復完畢，已逾時805 小時；復於101 年3 月12日發現財產盤點軟體有故障問題，並於同日上午10時報修，亦未能於24小時內修復完畢，至同年4 月24日下午5
時始修復完畢，已逾時1015小時，則上開2 次故障均發生於保固期間內，依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2 項之規定，每逾時1 小時均應按保固金總價金0.3%計罰。本件保固金總價款為新臺幣（下同）1,250,000 元，應計罰被告之罰款金額為6,825,000 元（計算式：《805 ＋1015》×1,250,000 元×0.
003 ＝6,825,000 元）。伊係主張財產盤點標籤機發生故障，並非標籤，此期間確實無法進行後續相關財產標籤之列印、盤點，被告企圖以標籤故障混淆，與實情不符，另財產盤點系統出現無法查詢紀錄，並產生錯誤訊息，確屬故障，此屬於被告依約本應提供盤點紀錄、差異性清單查詢及報表列印功能之軟體，屬原招標規範約定範圍，並非因原告新增需求而嗣後要求提供程式所致，亦非就系統其餘操作瑕疵計罰，而資料日益龐大雖有可能造成查詢緩慢之結果，然並不會造成系統無法使用。原告為掌管國家諸多安全系統之單位，倘無法進行財產盤點，將肇致無法即時查覺重要資訊裝備遺失，且伊所設置裝備內有諸多儲存國家重要機密資料，攸關國家安全甚鉅，倘有疏失可能造成國安危險，而於系爭採購契約就故障部分為特別約定計罰，即有發生無法正常使用之障礙情事即屬之，而上開情形並非系爭採購契約所稱損裂、坍塌、損壞、功能或效益不符合契約約定之瑕疵，自屬故障。伊因前述故障，而需以傳統人工盤點方式，花費額外工時損失為143,456 元，需派員陪同進行維修薪資損失共15,822元，此為其直接損害，而因而召開會議、備公文、往返函文等人員耗時損害為477,089 元，此為間接損害，此外，尚包括其情報工作等其他無法量化估計之危險損害等語。爰依兩造間採購契約之法律關係，聲明求為命被告給付6,825,000
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並願供擔保准為假執行之宣告。
二、被告則以：伊於依約建置系統提供原告使用後，並提供標籤18,000張予原告使用，原告已使用財產盤點標籤機列印標籤達萬餘張，為提供總標籤數半數以上，嗣伊於101 年2 月21日接獲報修通知後，即經維護人員現場檢視使用者所提報300 張標籤並無損壞，並於當日以電話告知原告無需更換新品，嗣經多次測試，並由標籤機供應商、軟體供應商共同配合檢視與測試後，確認標籤本身並無故障，惟原告拒簽檢測結果，而伊於標籤並無損壞情形下，亦無更換新品之義務，又伊尚且協助原告將已列印錯誤之標籤共598 張攜回整理，因整理較費時，亦於101 年4 月30日送回整理好之標籤，此期間財產盤點標籤機等相關設備皆處於正常運作狀態，並無故障無法列印之情形，自不至於影響正常運作；而標籤屬於可重複使用之材質，亦屬消耗品，亦非屬設備，且經掃描機現場檢視後標籤確無損壞，仍屬堪用，亦非故障。原告自始即以標籤報修，於伊檢視期間，亦未曾提及標籤機故障無法使用之情形。至原告所稱財產盤點系統軟體故障無法查詢盤點紀錄部分，有關本系統之軟體開發係按合約要求程序執行，軟體功能亦經原告驗收無誤後，自99年12月起已使用相當期間，系統架構與資料庫設計完全符合原告使用之需求，且經各項功能測試後，各項功能之運作顯示正常且完全符合驗收合格標準，是伊於原告報修後，已於101 年3 月14、15日維護工程人員至現場釐清原因，於檢視後先調整出部分空間後系統即可正常查詢，並已將盤點紀錄上傳成功，確定盤點紀錄功能正常，當日口頭向原告人員提供改善情事，原告人員未按測試程序僅口頭說明再測看看，實則已無未修復之情事。況且，財產盤點系統軟體發生原告所述無法查詢情形，係因原告於驗收後多次要求伊配合新增功能，致驗收時原有設計架構已不敷系統負荷，自非屬故障情事。且無法查詢僅係盤點系統內之小項目，並未影響其他各項系統正常運作。原告2 次報修內容係屬功能問題，而非設備故障，自不應將叫修後處理時間予以計罰，至多僅能依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3 項之規定，於發現瑕疵後改善即可，而非依同條第2 項予以計罰。又原告報修後亦僅同意被告於上班時間前往處理，而計罰時竟以逾時計罰，且計罰金額超過其報修標的百倍，有違公平原則，縱應計罰，亦應有系爭採購契約第14條保固金百分之20為上限之適用，原告所稱之直接間接損害，均非伊所應賠償之範圍等語，聲明駁回原告之訴，暨如受不利益之判決，願供擔保免為假執行之宣告。
三、爭執及不爭執事項：
㈠、不爭執事項：
⒈原告於99年間，辦理「宏靖專案」之服務採購，辦理原告所屬機關門禁管理、攝影監控、差勤記錄及財產管理等系統建置，經公開招標程序，於99年5 月14日與被告簽立系爭採購契約，並約定於驗收後應保固至102 年12月31日等情，業據原告提出決標公告、系爭採購契約、招標規範為據（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卷第23-36 頁、本院卷第47-68 頁），並為兩造所不爭執，堪予認定。
⒉被告已依約完成系爭採購契約之建置，並由原告驗收完畢，結算金額總價為21,980,800元，保固金價額為1,250,000 元，而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2 項約定：「㈡、保固期內廠商應辦理事項：…⒉各項設備發生故障，經通知廠商後，應於8 小時內到達現場實施檢修；並需於24小時內修復，如未修復，承商需提供功能不低於設備用品之替代設備並於24 小
時內恢復正常運作，如未能於規定時間到達、檢修及提供備品，依保固金總價款0.3%計罰；爾後每逾1 小時，依保固金總價款0.3%計罰」等情，除有系爭採購契約在卷可按外，業據兩造供陳在卷，且互不否認，而堪認定。
⒊原告主張於101 年2 月21日發現財產盤點標籤機有無法感應使用，並於同日上午11時報修；另於101 年3 月12日發現財產盤點軟體出現異常訊息，並於同日上午10時報修，並均發生於系爭採購契約之保固期間內等情，為被告所不爭執，亦堪認定。
㈡、爭執事項：
⒈原告2 次報修事項是否屬於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2 項所稱「故障」，而有該項逾期計罰之適用？
⒉承上，如為該項所稱「故障」而應計罰，則2 次報修修復時間為何？應計罰金額為何？
四、原告2 次報修事項是否屬於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2 項所稱「故障」，而有該項逾期計罰之適用部分：
㈠、按解釋私人之契約應通觀全文，並斟酌立約當時之情形，以期不失立約人之真意，最高法院18年上字第1727號判例意旨參照。又真意何在，應以過去事實及其他一切證據資料為斷定之標準，不能拘泥文字致失真意，即解釋契約，應斟酌訂立契約當時及過去之事實暨交易上之習慣，依誠信原則，從契約之主要目的，及經濟價值作全盤之觀察，亦有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517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
㈡、經查，系爭採購契約之目的係為辦理機關門禁管理、攝影監控、差勤記錄及財產管理等系統之建置，以提供機關內部資料處理、人員管控，此等設備項目非屬原告國家安全機關專業掌管之領域，而係輔助機關人事、財產等行政管理事項，是廠商於完成系統建置後，尚需於保固期間辦理相關設備之教育訓練，並提供保養服務，有系爭採購契約書在卷可佐；是廠商除負有設備完成及財產移轉義務外，尚需提供專業勞務，於保固期間內負有協助設備系統於發生障礙時尋找問題所在並加以排除，是依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就保固期間各項設備發生「故障」及「瑕疵」之情形分別約定於第2 、3 項，其詳細約定為：「㈠保固期：本案履約標的自全部設備驗收合格日起，由廠商保固至102 年12月31日止。保固期內廠商每月需保養一次，並製成紀錄備查」、「㈡、保固期內廠商應辦理事項：⒈提供24小時緊急維修服務聯絡電話。⒉各項設備發生故障，經通知廠商後，應於8 小時內到達現場實施檢修；並需於24小時內修復，如未修復，承商需提供功能不低於設備用品之替代設備並於24小時內恢復正常運作，如未能於規定時間到達、檢修及提供備品，依保固金總價款0.3%計罰；爾後每逾1 小時，依保固金總價款0.3%計罰。⒊教育訓練：⑴攝影機：授課對象為維護管理人員，時數2 小時以上…⑶大型儲存系統及提供原廠認證課程（安裝、設定及管理）…⑺事件分析系統：提供原廠認證課程，授課對象為維護管理人員1-3 員，時數4 小時（含）以上…。教育訓練須於保固期開始1 年內完成…」、「㈢、保固期內發現瑕疵者，由機關通知廠商改正。所稱瑕疵，包括損裂、坍塌、損壞、功能或效益不符合契約規定等」、「㈣、凡在保固期內發現瑕疵，應由廠商於機關指定之期限內負責免費無條件改正。逾期不為改正者，機關得逕為處理，所需費用由廠商負擔，或動用保固保證金逕為處理，不足時向廠商追償。但屬故意破壞、不當使用或正常零附件損耗者，不在此限」、「㈤、保固期內，採購標的因瑕疵致無法使用時，該無法使用之期間得不計入保固期」等語，足見系爭採購契約除針對如有不符合契約規定之品質，仍與一般買賣或承攬契約之瑕疵為相同定義外，尚要求於保固期間內廠商需排除縱非瑕疵之障礙，確保設備能於24小時內繼續使用，而特別為「故障」之約定，揆諸前揭說明，探求系爭採購契約立約之真意，並非屬瑕疵之事項，即非屬故障，屬故障之事項，即非屬瑕疵，二者並非截然可分，仍應就具體事項是否達於需24小時內排除之情形以認定是否屬於應計罰之故障範圍，是被告抗辯原告應依瑕疵扣款，即不得以故障計罰等語，尚屬無據，先予敘明。
㈢、次查，原告於101 年2 月21日發現財產盤點標籤有無法感應使用之情形，並於同日上午11時報修時，嗣後承認以被告於101 年3 月27日經連絡原廠至現場檢視，測試時發現於RFID寫入器之處沾黏了一張RFID標籤，而排除後為故障修復時點等情，業據其提出被告函覆之維修紀錄單為憑（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第40頁），被告對此亦不否認，並稱係原告人員使用不當所致等語，此有被告所提出標籤紙廠商之恆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恆隆公司）之處理維修單2 紙、產品維修證明書及標籤機廠商精聯電子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精聯公司）之產品維修證明書在卷可按（見本院卷第20-23 頁），並經本院依職權2 度函詢恆隆公司、精聯公司，業據恆隆公司、精聯公司分別函覆於101 年3 月20日會同前往原告公司測試標籤及標籤機並無異常等情，有恆隆公司、精聯公司函文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135 、139 、140 、163 、164 頁），足見並非標籤紙或標籤機有何固有瑕疵存在至明。原告雖又補充表示迄今仍有未能讀取之情形，並提出101 年7 月2
日維護紀錄、101 年7 月5 日維護紀錄、101 年7 月12日維護紀錄為佐（見本院卷第177-179 頁），惟倘若原告以此認始終未修復，而否認恆隆公司、精聯公司前開函文之真實性，豈非認其提起本件修復計罰期間有誤，前後已屬矛盾，甚至僅是認被告所提出之設備不符合契約約定，則其既已驗收合格於前，自不應就此再為爭執，是其聲請傳訊恆隆公司、精聯公司人員部分，即難認有何必要。
㈣、而查，原告於報修時，因僅有部分標籤紙無法感應，遂以標籤紙報修，有被告提出原告以電子郵件附件傳送報修單為憑，其報修單上係記載：「本中心RFID財產標籤新品列印完成，即無法感應使用約300 張，已將瑕疵品送回貴公司，但尚未更換新品。請依規範第7.8.3[6]項：『標籤三年價格保證、供應無問題，及正常使用，如故障3 年內無條件更換』更換新品」等語，而原告所提出之報修單所載標籤數量則為598 張等情，有兩造各自提出之報修單為據（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卷第37頁、本院卷第18、19頁），就此差異係原告於事後請被告人員簽認之報修單上數量更易為598 張等情，業經證人即簽認人員廖順隆到場證述屬實，惟證人廖順隆亦證述其接獲公司指示係至原告機關處取回標籤，因為是做門禁的，那邊的（標籤機等）設備不清楚，不敢去碰，原告的人員有講到這些問題，但設備伊不懂，就沒有去處理，且伊剛接手，系統不熟，怕去弄壞等語，足見除去前開數量差異外，原告於使用標籤機列印感應標籤紙時，發現有部分標籤紙無法感應之情形，因而未以標籤機報修，而以標籤紙為報修項目，且附帶要求由被告攜回後，請被告於24小時內更換新品代替，足見原告確實係以標籤紙為報修對象，雖係有誤為報修之情形，惟經被告人員至現場後，竟未實際操作檢視實際讀取之問題，而僅將標籤紙送回查驗，自無從發覺係因前述寫入器之處沾黏了一張RFID標籤所導致之問題，顯然無以達到前開問題排除之結果，且遲延101 年3 月20日始前往施測，並至101 年3 月27日始發現前開使用上沾黏之情形，而加以排除；而原告因此就此期間財產盤點作業，僅能以人工方式代替等情，以免因不知之問題造成財產盤點錯誤，自與常情相符，則原告就無法使用財產盤點標籤設備，自屬其所欲排除之障礙，而屬系爭採購契約所稱故障之範疇無訛。
㈤、至於雖然原告報修項目有所誤認，及該故障應屬實際使用之原告操作不當所致，業如前述，惟被告既不否認此原因非一般標準作業流程所可察覺，且已完成原告人員之教育訓練等情，則就此等涉及設備專業之事項，自非非設備廠商之原告所得正確判斷或知悉，而被告並未依約於24小時內發現問題，並予以排除，或提供替代設備使運作正常，自不得以此免除該條約定之故障排除責任，是被告抗辯係原告報修項目錯誤、自行使用不當等語，尚不足以作為其是否免責之有利之認定。另外，被告雖亦非財產盤點標籤設備之專業廠商，就履行系爭採購契約，尚需向其他廠商洽購，此可由前述測試流程及約定此部分教育訓練由原廠提供等情至明，惟其既係與原告簽訂系爭採購契約之當事人，自仍應受契約之拘束，而應依約履行其應盡之責任。
㈥、復查，原告另於101 年3 月12日發現財產盤點軟體出現異常訊息，並於同日上午10時報修等情，業據其提出維護紀錄單1 紙為憑（見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卷第44頁）。惟被告稱於原告報修後，業於101 年3 月14、15日已確定係其軟體系統新增過多功能，將電腦調整出部分空間後即可正常查詢等情，業據其提出維護紀錄單為據（見本院卷第41頁），而依原告所稱軟體異常出現之訊息為：「已超過連接逾時的設定。在作業完成之前超過逾時等待的時間，或者是伺服器未回應」等語，亦據其提出錯誤訊息畫面之列印影本1 紙為據（見本院卷第106 頁），此種逾時等候之畫面，衡情確與軟體無法讀取等功能缺損有別，而原告亦不否認於驗收後有陸續要求被告新增功能，並經被告提出原依招標規範11.6[6] 僅需提供3 項功能驗收合格畫面，與原告要求新增功能畫面之對照情形為憑（見本院卷第119 、120 頁），則於未變更或追加系爭採購契約約定之範圍外，被告應原告要求額外增加功能，致有前開逾時等待等畫面之出現，且經調整空間即可正常使用，而無不能排除問題之情形，自難謂屬前述「故障」所欲處理之範疇。況且，原告主張被告修復完畢係101 年4 月24日，雖提出其所列印之維護紀錄，惟其上記載：「101 年4 月24日17時，原因：財產盤點紀錄3 月無法查詢，經修正後，已可正常查詢3 月紀錄」等語，惟並未提出其他修復之相關說明及資料，並不能否認前述被告所稱係原告新增功能畫面之原因所致，是原告主張此部分係屬故障，尚難採信。五、原告得依系爭採購契約第13條第2 項，對被告計罰之金額為何部分：
㈠、原告主張財產盤點標籤有無法感應使用之情形，得以故障計罰，而財產盤點軟體部分，則非屬故障，不應予以故障計罰，業如前述。又原告主張財產盤點標籤故障係於101 年2 月21日上午11時報修起計，而於101 年3 月27日0 時止排除等情，亦如前所述，是原告得依約請求計罰之期間，即應以此為據。而系爭採購契約保固金總價款為1,250,000 元，亦如前述，扣除24小時，按逾時時數，依保固金總價款0.3%計罰，其計罰違約金為3,018,750 元（805 ×1,250,000 元×0.
003 ＝3,018,750 元），並未超過契約價金總額結算總價百分之20，即4,396,160 元（21,980,800元×20% ＝4,396,16
0 元）之上限規定（系爭採購契約第14條第4 項），業如前述，是原告得請求違約金金額3,018,750 元等語，固有系爭契約為憑。
㈡、惟按約定之違約金過高，得由法院依職權予以酌減。又契約當事人約定之違約金是否過高，應依一般客觀之事實、社會經濟狀況、當事人實際上所受損害及債務人如能如期履行債務時，債權人可享受之一切利益為衡量標準。而債務已為一部履行者，法院亦得比照債權人所受利益，減少其數額。本件原告向被告採購之財產盤點標籤紙及標籤機本身並無問題，而係原告使用時不當所致，迄今已修復，且依招標規範而言，係屬加值服務系統中之財產盤點系統，且於設計之初，除標籤核發設備外，同時需備手持式財產盤點設備，二者併存使用，足見財產盤點標籤設備無法感應，尚非屬系爭採購契約中重要採購標的，或影響重要採購目的，縱以傳統人工盤點替代所花費額外工時損失，依原告之計算，亦僅143,456 元，至於陪同修復之人員工時，或協調會議聯繫、場地交通安排等，尚非與故障未能及時排除有因果關係之損害，至其所稱國家安全特別需求等則尚屬抽象，難認屬實際損害，足見期間未能回復正常財產盤點設備之使用，尚無造成何等財產缺漏之損害，是認原告所受損害尚非重大，況屬原告原報修時著重於標籤紙損害，要求更新而致之遲延發現，本院審酌上情，認以前開計罰金額已超過1,250,000 元2 倍以上，顯屬過高，應予核減為150,000 元，其餘超過部分，原告之請求，即難准許。
六、綜上所述，原告主張被告應給付財產盤點標籤機未能於24小時內排除障礙之故障期間違約金，應屬有據，而其請求財產盤點軟體異常訊息之處理，則非故障，自不能請求期間之違約金。從而，原告依兩造間採購契約之法律關係，聲明求為命被告給付150,000 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即102 年3 月1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即非正當，不應准許。本件原告勝訴部分，所命被告給付之金額未逾500,000 元，依民事訴訟法第389 條第1 項第5 款之規定，爰依職權宣告假執行，且被告陳明願供擔保免為假執行，核無不合，爰酌定相當之擔保金額，予以准許。至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予駁回。
七、本案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並所提之證據，本院經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一部為有理由，一部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389 條第1 項第5 款、第392 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11 月 25 日民事第二庭 法 官 陳筱蓉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否則本院得不命補正逕行駁回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11 月 25 日書記官 彭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