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士林地方法院94年度重訴字第62號

• 裁判案由: 返還買賣價金等
• 案件類型: 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95 年 02 月 07 日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94年度重訴字第62號原　　　告
即反訴被告　佳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丁○○
訴訟代理人　周燦雄　　律師
被　　　告
即反訴原告　東欣昌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戊○○○
訴訟代理人　洪銘徽　　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返還買賣價金等事件，本院於民國95年1 月2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應給付原告新台幣貳仟參佰參拾柒萬伍仟元，及其中新台幣柒佰捌拾柒萬伍仟元自民國九十二年十二月十日，其中新台幣壹仟零伍拾萬元自民國九十三年四月二十日起至清償日止，其中新台幣伍佰萬元自民國九十四年三月十六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五分之二，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第一項於原告以新台幣柒佰柒拾玖萬貳仟元為被告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為原告供擔保新台幣貳仟參佰參拾柒萬伍仟元，得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反訴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反訴訴訟費用由反訴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本訴部分：
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
條第1 項第3 款定有明文。原告於訴狀送達後擴張請求之利息及減縮請求之金額，皆應准許。
原告主張：原告於民國92年12月4 日與被告簽訂買賣合約書，向被告購買「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下稱系爭設備」，總價新台幣（下同）25,000,000元，約定先付訂金30% 、交貨時付40% 、驗收後付30% ；92年2 月14日交貨開始安裝，安裝及試車期30天，於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生產量須達到12片/80 秒，即4,463,268 片/ 年；試車完成時間提早1 週，原告支付被告1,000,000 元，每延1 週扣1,000,000 元。嗣原告分別於92年12月4 日、92年12月4 日、93年3 月29日各交付面額7,500,000 元、375,000 元、10,500,000元、到期日為92年12月5 日、92年12月5 日、93年4
月20日之支票予被告，計已支付70% 買賣價金18,375,000元予被告。被告雖於93年2 月14日交貨開始安裝，惟未依約定之產能於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自屬給付遲延。縱認被告已如期交貨，惟其交付之系爭設備未達約定之產能，亦屬不完全給付。兩造雖於93年7 月16日開會協調，惟未就系爭設備「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達成共識，況系爭設備即使「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亦無法達最低產能之要求。原告乃於93年10月2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催告被告於文到1 週內完成系爭設備之試車工作，逾期即解除買賣合約，被告未於期限內完成試車工作，原告遂於93年11月1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通知被告解除系爭設備之買賣合約。原告自得㈠本於解除契約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價金18,375,000元，及自受領時起算之利息。㈡本於買賣合約第12條第3 項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自93年3 月24日起至93年12月11日止，按每週1,000,000 元計算之違約金350,000,000 元等語。並聲明：㈠被告應給付原告53,375,000元，及其中7,875,000 元自92年12月10日起，其中10,500,000元自93年4 月20日起，其中35,000,000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翌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被告則以：原告向被告訂購系爭設備之前，原告董事長丁○○、總經理甲○○及顧問簡文桂即偕同被告總經理己○○前往中國大陸大連市觀摩與原告有技術合作之天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天威公司）之設備，並與天威公司總經理鞏志偉、總工程師左玉其面談關於系爭設備之製造及原理。原告乃依據左玉其所告知之原理，要求被告生產製造符合其工作環境之機具，被告僅係依原告之指示配合辦理製造台灣第1
台奈米高溫製程「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系爭設備之細項結構及原圖均經兩造確認，且兩造共同持有相關之智慧財產權。被告早於93年1 月18日即進場安裝系爭設備」，於93年2 月14日組裝完成，惟因原告大電尚未申請下來，故延至93年3 月23日試車完成，經原告員工庚○○、丙○○簽名確認。原告始於93年3 月29日交付面額10,500,000元、到期日為93年4 月20日之支票予被告，作為支付交貨40%
之買賣價金。被告已依約交貨試車完成，並無給付遲延。又兩造未約定系爭設備之驗收標準，系爭設備之產能亦符合12片/80 秒之要求，至陶瓷片鍍膜不均勻之問題，非被告所能過問，亦非被告所造成，不可歸責於被告。原告以日本之標準苛責被告，違反誠信。是被告已依債務本旨提出給付，並非不完全給付。且原告亦未以系爭設備未達最低產能為原因催告被告補正，所定催告期限亦不相當。原告解除系爭設備之買賣合約不合法。且依民法第359 條規定，原告解除系爭買賣合約，亦屬顯失公平。又原告於93年7 月16日曾邀己○○開會協商，要求被告配合修改增加加熱段及追加噴塗段，並於93年10月底完成修改。原告顧問張錫煌亦承諾如能達到2,000,000 片/ 年，驗收條件再議。因此項修改非屬設備不足，依買賣合約書第7 條後段但書規定應由原告酌付材料費，己○○乃於93年7 月23日向原告表示費用很高正評估如何處理。嗣被告考量雙方共同持有系爭設備之智慧財產權，乃自費2,000,000 元於93年8 月27日與開泰機械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開泰公司）簽約買賣合約書，修改第6 段為加熱段、將第7 段改為噴塗段，及將雙軌改為單軌，並約定於93年10月26日交貨到廠。其後被告於93年7 月23日依該次會議結論通知原告將於93年10月底進行大修改，原告亦無異議。被告於93年10月27日收受原告催告函後，旋於93年10月28日函覆原告，已依約完成準備隨時可以安裝，再於93年11月10日函催原告速指示安裝期日，將準備給付之情事通知原告。詎原告竟否認該次會議協商結論，拒絕受領。原告不得主張解除系爭買賣合約。又買賣合約書第12條第3 項後段「每延一周扣一百萬元」之規定，性質上非屬違約金，且其扣款金額不得超過買賣價金。又縱認該扣款規定係屬違約金，亦屬過高，應減至相當之數額。且原告既以全額支付被告40 %之買賣價金而未扣款，亦可認原告已免除被告給付扣款之責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兩造不爭執之事實：
㈠兩造於92年12月4 日簽訂買賣合約書，約定：「一、設備工程：產品名稱「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設備總價「新台幣：貳仟伍佰萬元整」」、「二、付款條件：．．．，先付訂金30% 、交貨時40% 、驗收後30% 。」、「三、交貨地點：貴公司」、「四、交貨日期：92年2 月14日交貨開始安裝，安裝及試車期30天。於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七、乙方（即被告）如日後因設備問題，而未能達到定約時之質量目標，則日後願配合買方作設備上之修改不收取任何費用，但如因為甲方因素造成上述情形則由甲方酌付材料費。」、「十一、備註：生產量12片/80 秒=6.67 秒/1片，539.73片/hrx24小時x30 天x12
個月=4,463,268片/ 年，噴塗空間溫升時間以60秒來設計，生產量12片/60 秒=5秒/1片，720 片/hrx24小時x30 天x12 個月=6,220,800片/ 年，以6,220,800 片/ 年為基準每增加20% 產量時，總金額追加5%NT$1,250,000。」、「十二、備註：‧‧‧⑵甲（即原告）、乙雙方共同同意發展本機器設備與生產技術，其所申請之相關智慧財產權均由甲、乙雙方共同持有。⑶試車完成時間提早一週，甲方付乙方新台幣一百萬，每延一週扣一百萬。」
㈡原告分別於92年12月4 日、92年12月4 日、93年3 月29日交付面額7,500,000 元、375,000 元、10,500,000元、到期日為92年12月5 日、92年12月5 日、93年4 月20日之支票予被告，作為支付買賣價金，屆期提示均有兌現。。
㈢被告93年3 月23日銷貨單上記載：「爐內溫度到達所要設定溫下午7:30開始達到空載運轉約試10趟台車」原告員工庚○○、丙○○簽名於銷貨單上。
㈣原告於93年10月2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催告被告於文到1
週內完成系爭設備之試車工作，逾期即解除買賣合約，並請求返還已付價金、計付違約金及契約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存證信函內載有：「本公司於九十二年十二月四日與東欣昌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訂立買賣合約書，購買該公司所生產之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本公司並已依約付款，原約定於九十三年三月十六日試車完成，並就提早或延遲完成另訂獎罰辦法（即提早一週加減一百萬元）詎料，迄今已逾時七個月有餘，該公司仍未完成試車，遑論驗收，由於此項遲延，致本公司原訂達成之業績落空，損失慘重，其應計付之遲延違約金，並已高達二千八百萬元（截至十月十六日，計二十八週），長此以往，影響本公司至鉅」被告於同年月27日收受存證信函。
㈤被告於93年10月28日對原告發存證信函：「貴我雙方所簽定之有關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之買賣合約書，今本公司已依約裝設完成且　貴公司亦已試車生產，然本公司與貴公司於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由　貴公司吳總經理所主持之會議紀錄商討結果，有關增加加熱段及追加噴塗段噴塗爐之設備部分，本公司亦依約已完成準備隨時可以安裝之階段，為此，祈請　貴公司儘速指定期日，俾便本公司指派相關人員進行安裝，以維商誼。」原告於同日收受存證信函。
㈥被告於93年11月10日對原告發存證信函：「本公司於民國九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所函予貴公司之台北市北門郵局六二三三號存證信函，諒已收悉，惟時至今日，本公司均未獲　貴公司之指示俾便進行相關追加噴塗段噴塗爐之設備安裝之通知，而　貴我雙方有關陶瓷板面自動塗裝高溫爐之設備之計劃與進行，本公司均依　貴我雙方之協議為之，且依據　貴公司有關之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會議紀錄商討結論，本公司亦均依約進行，為蒙雙方權益並避免擴大損害，本公司特再具本存證信函，祈請貴公司於文到三日內儘速指示安裝期日，以維商誼」。原告於同日收受存證信函。
㈦原告於93年11月1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通知被告解除系爭設備買賣合約，並請求返還已付價金、計付違約金及契約不履行之損害賠償。存證信函內載有：「．．．經本公司於九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委請貴律師發函催告，請該公司於一週內完成試車工作，該公司竟表示其已依約裝設完成且本公司已試車生產，並稱雙方於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會議紀錄商討結果，該公司就關於增加加熱段及追加噴塗段噴塗爐之設備部分已依約完成準備，待本公司指定安裝期日云云。惟查，該公司迄未就前開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完成試車，且並未有如該公司所稱九十二年七月十六日之會議紀錄商討結果，該公司所稱顯與事實不符」被告於93年11月17日收受存證信函。
㈧被告訴訟代理人於93年11月30日對原告發存證信函：「茲據右當事人委稱：「本公司與佳鼎科技股份有公司於民國（下同）九十二年十二月四日簽訂有關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之買賣合約書，合約期間內，本公司均已依約裝設完成，且該公司亦已試車生產，而嗣後該公司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噴塗爐設備之部分，本公司亦儘予協助及配合，並完成準備可隨時安裝之階段，並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以台北北門郵局第六二三三號存證信函函予該公司請求儘速指定期日俾便安裝，此時間尚符合該公司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之會議紀錄商討結果，甚者，亦於本公司所接獲該公司委請周大律師燦雄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六日（九三）燦字第0029號函文所指示要求之期間之內，孰料，該公司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九日接獲本公司所寄發之前述台北北門郵局存證信函後，竟置之不理，未於該公司所要求之期日內通知本公司進行安裝，卻再於九十三年十一月十六日委請周大律燦雄以（九三）燦字第0051號函要求解除合約，對此，本公司甚感莫明且其要求解除合約之主張亦於法不符，另該函文內容亦與事實不符，今本公司已履行該合約內容，而該公司尚積欠本公司尾款新台幣七百八十七萬五千元未付（含稅），為此，特委請　貴大律師代為函達，務請佳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於文到三日內悉數給付本公司前述款項，．．．」。原告有收到上開存證信函。
得心證之理由：
本件兩造所應爭執之處應在於㈠原告本於解除契約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價金18,375,000元，有無理由？㈡原告本於買賣合約第12條第3 項「試車完成時間．．．，每延一週扣一百萬。」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35,000,000元，有無理由？茲分述如下：
㈠原告本於解除契約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返還價金18,375,000元，有無理由？
⒈兩造於92年12月4 日簽訂買賣合約書，約定：「二、付款條件：．．．，先付訂金30% 、交貨時40% 、驗收後30% 。」、「四、交貨日期：92年2 月14日交貨開始安裝，安裝及試車期30天。於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被告已依約交貨安裝，93年3 月23日試車之銷貨單上記載：「爐內溫度到達所要設定溫下午7:30開始達到空載運轉約試10趟台車」原告員工鄭富水、丙○○簽名於銷貨單上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又質之⑴證人即開泰公司負責人乙○○證稱：「．．．原告員工庚○○、丙○○負責看試車是否完成，被告由我及己○○到原告工廠進行試車。試車結果符合原告之要求，庚○○、丙○○才簽章。試車過程係先把機台預熱至750 度，開始運轉，運轉5 至10圈，ok後雙方就簽章，．．．」、「（原告訴訟代理人問：系爭機器試車完成標準為何？）我們認定當時溫度可達680 度，輸送機運轉順暢，就算完成。」等語（見本院卷第102 頁、第105 頁）；⑵證人即被告總經理己○○證稱：「當天把10台台車放在輸送帶上，加溫到630 度，當天並未以工作物實際做噴塗，直接試噴在台車上．．．」等語（見本院卷第121 頁）；⑶證人即原告生產處處長庚○○證稱：「當日只是清點數量。數量沒問題。當日只是空車跑10台車，跑起來沒有問題。當日爐內溫度有達到要求之650 度，．．．」、「（簽名）只是表示數量沒問題。空車跑10台沒有問題。當日爐內溫度有達到要求之650 度。並未測試噴塗段，並未表示試車通過。．．．」等語（見本院卷第107 頁、第108 頁）；⑷證人即原告研發部經理丙○○證稱：「當日是要確定交進來的機器能否操作？能否加溫？是作一初步之運轉測試。有測試爐溫跟台車空車之運轉，初步看來沒有問題。噴塗段之運作未測試，．．．」、「（簽名）只是表示初步測試沒問題，有交機進來。」等語（見本院卷第110 頁、第111 頁）。復查，系爭設備之細項結構包含：「一、輸送機構．．．二、預熱初段．．．三、預熱中段．．．四、加熱區．．．五、噴塗室．．．六、降溫中度．．．七、降溫中段．．」（見本院卷第34頁被證二），93年3 月23日之試車既未以工作物測試噴塗段，僅係測試爐溫及空車運轉情形，顯屬局部之試車，證人鄭富水、丙○○在記載：「爐內溫度到達所要設定溫下午7:30開始達到空載運轉約試10趟台車」之銷售單上簽名自不代表試車已全部完成甚明。證人乙○○指稱：溫度可達680 度，輸送機運轉順暢，就算試車完成云云，自不可採。又原告固於93年3 月29日交付面額10,500,000元、到期日為93年4 月20日之支票予被告，作為支付40% 買賣價金，惟此項事實僅能證明被告業已「交貨」，與被告是否已完成試車？原告是否已免除被告給付扣款之責？皆屬無涉。又給付遲延乃債務已屆清償期，給付可能而未為給付之意。被告既已完成交貨，自無給付遲延可言。原告主張被告已給付遲延，自不足採。第查，系爭買賣合約書約定之付款條件、交貨日期雖僅記載「驗收後30% 」、「於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而無明文記載「驗收」及「試車完成」之標準，惟系爭買賣合約書第11條已明載：「備註：生產量12片/80 秒=6.67 秒/1片，539.73片/hrx24小時x30 天x12 個月=4,463,268片/ 年，噴塗空間溫升時間以60秒來設計，生產量12片/60 秒=5秒/1片，720
片/hrx24小時x30 天x12 個月=6,220,800片/ 年，以6,220,800 片/ 年為基準每增加20% 產量時，總金額追加5% NT$1,250,000 。」另卷附被告提出之系爭設備原圖上亦載有：「產能：9~12 PCS/ 分，工作物：120X135X5mm 陶瓷片，最大工作物：L600XW540XH50MM ，年產量：466 萬-622萬片，工作物間隔：750mm 」（見本院卷第35頁）。可見兩造已約定系爭設備之最低產能為12片/80 秒即4,463,268 片/ 年。則系爭買賣合約書之「驗收」及「試車完成」自須符合最低產能，毋庸另為明文。此徵諸兩造另行約定「試車完成時間提早一週，甲方付乙方一百萬，每延一週扣一百萬」益明。而詢之證人丙○○亦稱：「（被告訴訟代理人問：93年3 月16日試車完成意義為何？）必須達到年產600 萬片品質OK。」、「（被告訴訟代理人問：試車完成是否代表驗收完成？）是。」等語（見本院卷第112 頁）。被告抗辯系爭設備並無驗收標準云云，洵不足採。
⒉詢之⑴證人乙○○證稱：「系爭機器有1 個台車，1 次可裝12片陶瓷片，如果左教授所言爆炸後還原在陶瓷片上可成立的話，依照輸送機之移動速度，噴塗過程在80秒應該可以完成。結果試噴時並未如左教授所言爆炸後會還原在陶瓷片上，氣爆後下來並不均勻，會產生部分之不良品，結果減少裝設之陶瓷片數後，就可以全部是良品，但因此會增加作業時間。」等語（見本院卷第106 頁）；⑵證人庚○○證稱：「測試結果1 車設計12片只能作出良品不到3 片。應該是噴塗段設計有問題，而且機器不管在加熱段或噴塗段常常會發生故障，這是主要原因。」等語（見本院卷第108 頁）；⑶證人丙○○證稱：「驗收前有經過幾次測試，發現與要求不符，噴槍會卡住，加熱段之爐膛會變形，1 台車可裝12片，結果良率平均只有3 片，可能是噴槍之爐膛設計不當造成。要通過試車達驗收標準必須是良率12片，一年要有6,000,000 片之生產量。另外故障頻繁，台車會脫軌，噴槍會卡死。」、「合約上沒有明文約定，但口頭上有共識要做到12片要鍍膜均勻。」等語（見本院卷第110 至112 頁）；⑷證人己○○證稱：「（被告即反訴原告訴訟代理人：你有無跟丙○○達成口頭共識要做到12 片
要鍍膜均勻？）沒有，我只要做到可以噴，至於是否要均勻，是原告要自行解決，並沒有讓被告參與。」、「（原告即反訴被告訴訟代理人問：會議時你有無說「機器運轉順暢後，希能以年產量兩百萬片為驗收標準」？）因為即使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也無法達到每80秒12片。因為把原來12片噴塗空間改為2 間6 片噴塗空間，就會影響年產量，因為原來想的爆炸後自動噴塗，實際操作起來並不是這樣，所以無法達到原告要求之質量，依照現有設備只有做到年產量200 萬片。這是原告原理與現實操作之差異，因為原告產品是要銷到日本，日本要求很嚴格，我們只能做到大陸標準，原告不應該事後再以不合理質量要求我們。因為這是第一套設備大家有共識不會賺錢，要等到第2 、3 套才會有錢賺，所以我們才共同擁有機器設備。如果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依照大陸標準可以達到年產量600 萬片，但依日本標準只能達到年產量200 萬片，所以我才做上開陳述。」等語（見本院卷第124 頁、第125 頁）。足見系爭設備遲未能試車完成驗收通過之主因在於原設計1 台車可裝12片陶瓷片，在80秒內可完成12片陶瓷片之噴塗效果，惟實際測試結果，12片陶瓷片中有部分陶瓷片之噴塗無法均勻，須減少1 台車所裝設陶瓷片數，而增加作業時間，縱使系爭設備再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將原來12片噴塗空間改為2 間6 片噴塗空間，使噴塗能夠均勻，亦僅能達到年產量2,000,000 片，遠不及約定之最低年產量4,463,268 片。證人己○○雖指稱：被告僅須做到可以噴塗，噴塗是否均勻，原告要自行解決云云。惟查，系爭設備係被告設計製造，約定有最低產能，噴塗無法均勻之瑕疵，豈有要求原告自行解決之理。證人己○○復指稱：原告不應以日本之標準要求被告云云。然查，被告既知原告之產品係供外銷日本，系爭設備之產品須符合外銷日本之標準乃當然之理，並非原告苛求被告。被告另辯稱：被告僅係依原告之指示配合辦理製造台灣第1台
奈米高溫製程「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云云，惟此事實業為原告所否認，質之⑴證人乙○○證稱：「（法官問：請詳述機器之設計經過？）蔡總與左教授二人共同設計噴漆段，周邊設備由開泰設計。」、「（法官問：原告有無參與設計？設計過程中有無提出指示？）沒有。我都是與蔡總溝通，我沒有與左教授溝通，指示都是蔡總給的。」等語（見本院卷第104 頁）；⑵證人庚○○證稱：「（法官問：原告有無參與機台噴塗段之設計？）沒有。大陸左教授與原告公司無關，實際情形我不清楚，但據我所知左教授有移轉熱膜之技術給原告，但主要是塗料之配方。左教授移轉之技術與配方並無問題。」（見本院卷第109 頁）；⑶證人丙○○證稱：「（法官問：原告有無參與噴塗段之設計？此事與左教授有無關連？）左教授是作塗料配方，他提供配方概念給我們，並提供他們在大陸之機台操作實況給蔡總看，希望蔡總在台灣重新設計一個機台，大陸機台之良率不高，希望蔡總設計之機台可以改善。」等語（見本院卷第111 頁）；⑷證人己○○證稱：「（法官問：原告有無參與系爭「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計設備」之設計？於設計過程中有無對被告提出指示？）有去大連二趟，原告與大陸天威公司技術合作，要利用氧化還原法之原理把工作物與噴塗空間加熱到630 度，再噴上酸性塗料，塗料會汽化，生成物會自動下降附著到工作物上，廢氣會往上升，因為我沒有這個技術，所以跟原告董事長與簡顧問一起到大連天威公司與左教授談論如何製造這個設備，天威公司已有1 套半自動設備，要用人工冷卻噴槍頭，我把它設計改良成用冷空氣去冷卻噴槍，大陸是用1個圓棒噴塗2 次就會均勻，通常要噴4次，左說這是利用氧化還原原理，我只要按照左的方法來做就不會有問題，設計圖是被告畫的，但有聽取原告意見，有經過開會溝通理念才定稿，雙方簽有共同擁有塗裝技術合約。」等語（見本院卷第121 頁）。可見系爭設備並非原告指示被告設計製造，原告僅係提出自己之需求，並協助被告至天威公司觀摩設備後，由被告自行開發設計，天威公司之設備及左玉其告知之原理，僅係供被告開發設計時之參考，對被告並無拘束力，被告應衡量自己之開發設計能力決定是否接單，其既決定接單製造系爭設備並同意最低產能，自應承擔所有開發設計責任，不得再以左玉其之理論無法實現云云卸責。至被告抗辯：系爭設備鍍膜不均勻之問題，非被告所造成，不可歸責於被告云云，已為原告所否認，被告復未舉證以實其說，自不可採。綜上，被告提出給付之系爭設備，因有部分陶瓷片之鍍膜無法均勻之品質瑕疵，未能達最低產能，其給付之內容自不符債務本旨，應屬不完全給付。
⒊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契約當事人之一方遲延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其履行，如於期限內不履行時，得解除其契約；民法第227 條第1 項、第254 條分別定有明文。經查，原告於93年10月2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主旨記載：「為代佳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催告貴公司於文到一週內完成「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之試車工作，逾期即解除買賣合約．．．」，說明記載：「本公司與九十二年十二月四日與東欣昌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訂立買賣合約書，購買該公司所生產之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本公司並已依約付款，原約定於九十三年三月十六日試車完成，並就提早或延遲完成另訂獎罰辦法（即提早一週加減一百萬元）詎料，迄今已逾時七個月有餘，該公司仍未完成試車，遑論驗收，．．．」被告於同年月27日收受存證信函，是原告已以上開存證信函催告被告於1 週內完成系爭設備之試車工作，逾期即解除買賣合約。又系爭買賣合約書之「試車完成」須符合最低產能，而系爭設備未能「試車完成」之主因在於部分陶瓷片之噴塗無法均勻，致未能達到12片/80 秒最低產能，有如前述。是原告催告被告「試車完成」自含有催告被告補正因部分陶瓷片之噴塗無法均勻致產能不足之瑕疵之意思在內。被告抗辯原告未以系爭設備未達最低產能為原因催告被告補正云云，自不足取。又被告於收受原告上開催告函後固於93年10月28日對原告發存證信函：「貴我雙方所簽定之有關陶瓷板表面自動塗裝高溫爐設備之買賣合約書，今本公司已依約裝設完成且　貴公司亦已試車生產，然本公司與貴公司於九十三年七月十六日由　貴公司吳總經理所主持之會議紀錄商討結果，有關增加加熱段及追加噴塗段噴塗爐之設備部分，本公司亦依約已完成準備隨時可以安裝之階段，為此，祈請貴公司儘速指定期日，俾便本公司指派相關人員進行安裝，以維商誼。」云云。然查，原告93年7 月16日之會議紀錄上記載：「一、討論事項：⒈第一條成膜線現況：a.成膜線自裝機以來，即大小故障不斷，台車脫軌，溫度不足，噴塗系統故障，爐膛變形，管路阻塞．．．等等問題不斷重覆發生，截至目前仍未能順利生產，通知搶修，不是曠日費時，就是不能徹底解決。從裝機開始到現在從未連續生產超過48小時（如附件），故本生產線至今尚停留在無法進行連續生產，即使進行生產，產能也只能維持在50萬片/ 年，與合約400 萬片/ 年，相距甚遠。（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目前應可連續噴塗」。）b.佳鼎的客戶訂單緊急，卻只能做做停停，遲遲不能交貨，嚴重影響商營。⒉第一條成膜線的修改方向：a.增加加熱段，改善熱補償性。（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費用很高，因為整條爐及控制箱相關位置變動太大，正評估如何處理」。）b.增加噴塗段，改善管路機構易損壞及熱散失情況。c.軌道雙軌部分，全改為單軌。（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OK」）d.PLC 修改，改善等符時間（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OK」。）e.各爐膛間接縫處，切角（目前約70。）須平緩些（30。以下）（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這是貴公司當時要求的」。）f.台車墊板部分改為金屬板，請蔡總提供樣品。（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NG，先前曾測試過會變型」）⒊驗收：a.吳總：很多客戶訂單都受到影響，設備至今卻仍問題重重，應先讓設備能順利運轉，且保證生產線故障時能迅速獲得維修（於接到本廠通知，3 小時內到廠處理，同樣問題不要一再重覆發生），再談後續問題。b.蔡總經理：機器運轉順暢後，希能以年產量兩百萬片為驗收標準。（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如附件說明」）c.張顧問：先讓機器能正常運作，待第二條線完成後，進行第一線的修改，如能達到兩百萬片/ 年，驗收條件再議。（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可能於初期先付NT$300萬，順暢後付尾款450 萬（4 月內）」)。 二、結論：⒈近期先將雙軌改成單軌，修改橫向移載與噴塗等待時間之配合。（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10月31日一起修改」。）。⒉東欣昌安排修改時程後，通知佳鼎公司安排修改時間。（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10月31日－11月20日」）。⒊第二條生產線量產後，東欣昌進行後續之大修改。（按：己○○於93年7 月23日在其後加註：「10月31日大修改（預定）」）。又質之⑴證人乙○○證稱：「．．．兩造回台後，一直在磋商，至93年8 月27日己○○就再增加產能，要再追加修改第6 段為加熱段，第7 段改為噴塗段，但原告不同意追加，兩造磋商過程我不清楚。．．．」等語（見本院卷第103 頁）；⑵證人庚○○證稱：「當天是因被告雖將機器組裝完成，但機器常常故障，從未連續運轉超過3 天，且不良率太高，生產量也未達到合約要求，時間拖了很久，都無法改善，就找被告來協調解決。當日都是各說各說，未達共識，討論項目跟會議紀錄大概都一樣。當日討論可行方向有提到再行修改之問題，我們原則上同意進行修改，但不同意增加費用，被告同意修改，但要求另外付費，所以未達成結論。而且被告也無法承諾修改後可達到合約要求之生產量。」等語（見本院卷第108 頁）；⑶證人丙○○證稱：「當日討論之項目與會議記錄所載大致相同，討論沒有結果。之前就已發現之問題，請被告修改到可穩定生產。第6
、7 段之修改，並未達成結論，因為穩定生產都無法達到，不太相信被告可以達到預期之目的。」（見本院卷第111 頁）；⑷證人己○○證稱：「（法官：請詳述93年7 月16日會議之起因、經過？當日會議有無結論？會後兩造繼續協商有無結果？）因為原告說噴塗不合格，我們並沒有約定驗收標準，這是原告片面之詞，在合約第7 條有規定我們可以提出更改要求，但是原告要付材料工本費，當天會議有達成雙軌改成單軌讓原告繼續生產之結論，追加加熱段及噴塗段之工本費，我向原告報價要3 、4 百萬元，我表示說費用很高要再評估，會後約7 月底我有打電話給庚○○表示由我與開泰公司共同承擔工本費，由我支付200 萬元給開泰公司。庚○○說他們已有第2 條線，必須等第2 條線安裝好，我們才能進來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我們已完成加熱段及噴塗段，但原告不讓我們做。」等語（見本院卷第122 頁）。足見兩造於93年7 月16日並未就「增加加熱段」、「增加噴塗段」及「驗收標準更改」等事項達成協議。被告復未舉證證明被告嗣後已同意原告增加噴塗段、加熱段及更改驗收標準，原告自不受該次會議討論事項內容之拘束。又兩造既未談妥增加噴塗段、加熱段及更改驗收標準，自無協商訂定修改日期之問題。況證人己○○自陳：即使增加加熱段及噴塗段，亦僅能做到年產量2,000,000 片。準此，被告雖於93年10月28日函原告要求指定安裝增加加熱段及追加噴塗段噴塗爐之設備期日，惟兩造先前既未談妥增加噴塗段、加熱段及更改驗收標準，且增加噴塗段、加熱段結果，既無法達到最低產能之要求，仍屬不完全給付，原告自無義務再配合被告指定安裝期日。被告抗辯：原告否認會議協商結論，拒絕受領，不得主張解除買賣合約云云，難謂有理。又原告於93年11月16日對被告發存證信函通知被告解除系爭設備之買賣合約，被告於同年月17日收受存證信函，系爭買賣合約業於93年11月17日解除。另被告抗辯原告93年10月26日存證信函之催告期限僅有1 週，期限過短，顯不相當云云，惟被告於同年10月27日收受該存證信函後，經過相當期限，仍未補正，原告始於同年11月16日發函解除買賣合約，本諸誠實信用原則，仍應認於同年11月17日發生契約解除之效力。又原告係本於不完全給付之規定解除系爭買賣合約，並無民法第359 條規定之適用，併予敘明。
⒋按契約解除時，當事人雙方回復原狀之義務，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由他方所受領之給付物，應返還之。受領之給付為金錢者，應附加自受領時起之利息償還之；民法第259 條第1 款、第2 款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民法第203 條、第233 條第1 項分別規定甚明。原告分別於92年12月4 日、92年12月4 日、93年3 月29日交付面額7,500,000 元、375,000 元、10,500,000元、到期日為92年12月5 日、92年12月5 日、93年4 月20日之支票予被告，作為支付買賣價金，屆期提示均有兌現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從而，原告本於解除契約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⑴7,875,000 元，及自92年12月1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⑵10,500,000元，及自93年4 月2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洵屬有據。
㈡原告本於買賣合約第12條第3項「試車完成時間．．．，
每延一週扣一百萬。」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35,000,000 元，有無理由？
按當事人得約定債務人於債務不履行時，應支付違約金。違約金，除當事人另有訂定外，視為因不履行而生損害之賠償總額。其約定如債務人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時，即須支付違約金者，債權人除得請求履行債務外，違約金視為因不於適當時期或不依適當方法履行債務所生損害之賠償總額；約定之違約金額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0條、第252條分別規定甚明。次按約定之違約金過高者，法院得減至相當之數額，民法第252 條定有明文。至於是否相當，即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斟酌之標準。最高法院著有79年台上字第1915號判例可資參照。系爭買賣合約第12條第3 項規定「試車完成時間提早一週，甲方付乙方新台幣一百萬，每延一週扣一百萬。」其中關於「每延一週扣一百萬元」部分，性質上應屬違約金之約定。又兩造約定每延1 週「扣」1,000,000 元，依其文義固係指被告每遲延一週完成試車，原告得扣除應給付被告之買賣價金1,000,000 元，惟於全部買賣價金扣除完畢後或被告並無買賣價金可供扣除時，自應由被告給付原告每延1 週完成試車之違約罰1,000,000 元始合乎當事人之真意。本件約定試車完成時間為93年3 月16日，買賣合約於93年11月17日解除，有如前述。準此，原告自得請求被告給付自93年3 月24日起至同年11月17日止（原告請求超過買賣合約解除日部分之違約金，為無理由），總計延後34週（未滿1 週之日數不予列計）未能完成試車之違約金34,000,000元（34x1,000,000=34,000,000）。 又兩造約定每7 天之罰款金額高達總價金之25分之1 ，其違約金額顯屬過高。原告雖主張：「原告向被告訂購系爭機器設備，係供原告奈米電子事業部生產營運之用，而依該事業部當年（即93年）預計之損益，如被告能依約交付系爭機器設備，則原告全年之銷貨收入為163,516,200 元，扣除銷貨成本100,228,833 元，其銷貨毛利為63,287,367元，再扣營業費用16,047,686元，其稅前損益為47,239,681元，此為原告因被告未能依約交付系爭機器設備所失之營業利益；再加上原告為配合系爭機器設備所增加之週邊設備費用8,274,000 元，則原告所受之損害及所失之利益，已高達55,513,681 元 」云云。惟原告自陳：奈米事業部自94年度開始有生產，係依第2 條生產線來生產，主要生產奈米吹風機，年產量130 萬片，年營業額為5,630,000 元等語（見本院卷第184 頁）。若按兩造約定之最低產能4,463,268 片/ 年估算，其年營業額僅為19,329,384元（5,630,000x4,463,268/1,300,000=19,329,384 【元以下4 捨5 入】）。再按原告提出之93年預計損益表（見本院卷第173
頁），營業損益占銷貨收入之28.9% 估算，其年度營業損益亦僅為5,586,192 元（19,329,384x28.9%=5,586,192【元以下4 捨5 入】）。且原告對外接單之實際情況不明，自不能逕認原告因被告未能依約交付系爭設備所失之營業利益達47,239,681元。又原告提出之統一發票固記載其支出抽、排風工程、自動超音波洗淨機及奈米事業部機電等工程款計8,274,000 元（見本院卷第174 至181 頁），惟被告否認上開工程設備屬系爭設備之週邊設備，原告亦未證明上開工程無法作他用，尚難認上開工程設備款係被告造成之損害。是本院審酌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認兩造約定之違約金34,000,000元，應予酌減為5,000,000 元。從而，原告本於買賣合約第12條第3 項之規定，請求被告給付違約金5,000,000 元，應予准許。
綜上所述，原告本於解除契約後回復原狀之法律關係及買賣合約第12條第3 項之規定，訴請被告給付23,375,000元，及其中7,875,000 元自92年12月10日起，其中10,500,000元自93 年4月20日起，其中5,000,000 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被告翌日即94年3 月16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年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貳、反訴部分：
按「反訴之標的，如專屬他法院管轄，或與本訴之標的及其防禦方法不相牽連者，不得提起。」民事訴訟法第260 條第1 項定有明文。又該條項所稱之「相牽連」者，係指反訴之標的與本訴之標的間，或反訴之標的與防禦方法間，兩者在法律上或事實上關係密切，審判資料有共通性或牽連性者而言。舉凡本訴標的法律關係或作為防禦方法所主張之法律關係，與反訴標的之法律關係同一，或當事人兩造所主張之權利，由同一法律關係發生，或本訴標的之法律關係發生之原因，與反訴標的之法律關係發生之原因，其主要部分相同，均可認為兩者間有牽連關係（最高法院91年台抗字第440 號判決參照）。本件反訴之標的與本訴之標的，均由同一買賣契約關係所生，具有牽連關係，反訴原告提起反訴，自應准許。
反訴原告主張：反訴原告已分別於93年10月28日及93年11月10日以存證信函將準備給付之情事通知反訴被告，以代提出，有如上述。反訴原告已提出給付，反訴被告卻拒絕受領，應負給付遲延責任。又反訴被告拒絕受領及辦理驗收，顯係以不正當行為阻止條件之成就，應視為條件已成就。反訴原告自得本於買賣契約請求反訴被告給付30% 買賣價金7,875,000 元及法定遲延利息等語。並聲明：㈠反訴被告應給付反訴原告7,875,000 元，及自93年12月5 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反訴被告則以：系爭買賣合約業經解除，反訴原告不得再本於買賣合約請求反訴被告給付買賣價金。況系爭設備尚未經驗收通過，付款條件尚未成就，反訴原告亦不得請求反訴被告給付30% 之買賣價金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反訴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得心證之理由：
系爭買賣合約業經解除，有如前述。則反訴原告本於買賣合約請求反訴被告給付買賣價金7,875,000元，為無理由，應
予駁回。
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防禦方法，核與判決之基礎無影響，毋庸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肆、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兩造均陳明願供擔保，分別聲請宣告假執行及免為假執行，均核無不合，爰分別酌定相當擔保金額，准許之。至原告及反訴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
伍、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本訴部分）、第78條（反訴部分）。
中　　華　　民　　國　　95　　年　　2 　　月　　7 　　日民事第一庭 法 官 楊智勝
以上正本證明對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中　　華　　民　　國　　95　　年　　2 　　月　　8 　　日書記官 黃王雅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