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106年度上訴字第1024號

• 裁判案由: 加重詐欺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
• 裁判日期: 107 年 03 月 30 日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上訴字第1024號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蔡雅雯
選任辯護人　林見軍律師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加重詐欺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5
年度易字第159號，中華民國106年5月2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
號：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369號、105年度偵緝字第92、9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蔡雅雯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同案被告丁世榮（原名丁潭平，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另案判處罪刑確定，下僅稱更名後姓名）擔任址設臺中市○○區○○○路000巷00號1樓「承究實業有限公司」（下稱承究公司）之負責人，被告蔡雅雯（下僅稱其姓名）則於民國103年9月17日起於承究公司擔任會計，其等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化名「楊福德」、「黃郁海」之成年男子，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犯意，分別於附表所示時間，向附表所示之林聰和所屬之鑫天龍實業有限公司等6家公
司或店家，訂購附表所示之貨品，嗣上開公司及店家將渠等所訂購之貨品送達承究公司後，丁世榮、蔡雅雯及「楊福德」、「黃郁海」即開立附表所示之支票以支付貨款，嗣經林聰和等人將支票提示後竟均因存款不足跳票，丁世榮、蔡雅雯及「楊福德」、「黃郁海」亦均不知所蹤，始知受騙。因認蔡雅雯所為，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罪嫌。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再刑事訴訟上證明
之資料，無論其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又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
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件既經本院
諭知被告無罪，自無庸說明所憑之證據有無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三、公訴意旨認蔡雅雯涉犯首揭罪嫌，係以蔡雅雯、丁世榮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劉俊盟、陳建宏、王慶麟、王簡明、林聰和及陳秋芬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經濟部商業司公司查詢資料1份，承究公司訂購單、交貨單及支票號碼AA0000000號支票影本、退票理由單及退票通知書各1份，承究公司訂購
單5張、支票號碼AA0000000、AA0000000號支票影本及退票
理由單，同盟水產有限公司應收帳款清單、託運單、出貨單、訂購單、支票號碼AA0000000、AA0000000支票影本及退票理由單，高豐海產(股)公司應收帳款明細表、出貨單及支票號碼AA0000000、AA0000000支票影本，太子電業行工程報價單、支票號碼AA0000000支票影本及退票理由單，通陽車業
股份有限公司出貨車款收款單5份、支票號碼AA0000000支票影本及退票理由單等，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蔡雅雯固坦承自103年9月17日起受僱於承究公司擔任會計，於任職期間承究公司有與如附表所示各公司行號為買賣交易行為，交易過程中有居間聯絡、代公司收貨及簽發支票付款之行為等，惟否認涉犯共同詐欺行為，辯稱：我當初是看夾報應徵會計工作，職務就是現金收支、進貨及點貨、做進貨的帳和其他雜事；公司基本上就我一個小姐，黃老闆和楊先生有時候會在公司，但叫進來的貨怎麼處理，我都不清楚，只是有時候會聽到他們在電話中和客戶討論貨物的事情，我問他們貨都去哪裡，他們也只是簡單帶過；貨款幾乎都是用支票支付，是我先做好應收帳款給黃老闆，再由他們去開票，他們開完票之後就會交給我，比較遠的廠商我就用郵寄的方式，比較近的廠商就當面支付支票，支付支票時我和黃老闆和楊先生都一起在場；我是領老闆薪水的，我就是聽話辦事，如果我不照著老闆指示辦事，是否就會被辭退，我是單親家庭，還要養小孩，而且我的工作沒有違背常理，我去工作時，也是要掃廁所、洗茶杯，什麼事情都要做等語。辯護人則為蔡雅雯辯稱略以：蔡雅雯在承究公司上班是事實，但職務並非會計，這是公司給蔡雅雯的名稱，蔡雅雯工作內容有接電話、打電話、訂貨、傳訂貨單、點貨、收貨、處理應付帳款支票交付事宜等雜事（至於公司應收帳款不在職務範圍內），檢察官用會計職務角度做起訴論罪基礎，應屬有誤。附表一編號1至6的交易，是告訴人等先跟蔡雅雯口中的老闆即「黃郁海」、「楊福德（經查，對外曾出具名片自稱為「楊瑞福」，下均僅稱「楊福德」）」先接觸，老闆回來就交代蔡雅雯去處理後續事宜，所以告訴人指述在每個環節都有所省略，蔡雅雯才會被認定涉有共同詐欺犯嫌等語。五、經查：
㈠蔡雅雯於103年9月17日起在承究公司擔任會計，任職期間約4、5個月，期間承究公司曾向如附表所示之各公司行號訂購如附表所示貨品，嗣後承究公司未依約支付價金等事實，為蔡雅雯所不爭執，且有如附表所示各被害人之指、證述，暨各貨品之報價單、訂購單、應收帳款清單、託運單、交貨單、收款單及承究公司用以支付貨款之支票影本、退票理由單等在卷可憑，此部分之事實，核堪認定。惟上開證據資料，僅能證明承究公司經營者即「楊福德」、「黃郁海」等人有上揭各詐欺取財等事實，至於蔡雅雯是否即與「楊福德」、「黃郁海」等人就上揭詐欺取財犯行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之共同正犯，則尚待積極證據以資證明。
㈡關於承究公司成立經過：
1.查承究公司原名承究廣告企劃有限公司，於90年10月22日申請設立登記，原登記負責人為郭志遠，嗣於102年8月27日負責人郭志遠轉讓出資，負責人辦理變更為廖素霞，遷移公司所在地（遷至臺中市○○區○○路00號2樓），並修正章程
變更登記；再於103年10月13日更名為承究實業有限公司，
變更負責人為丁世榮，另公司遷址至臺中市○○區○○○路000巷00號1樓，及申請復業，公司資本亦由100萬元增資至
500萬元等事實，有經濟部中部辦公室承究公司登記案卷影
本在卷可憑（外放）。
2.上揭102年及103年間承究公司各項變動之原因，乃案外人林燈炎於102年間因見郭志遠有意頂讓公司，乃請職員廖素霞
先出名頂讓、辦理變更登記，而後103年10月間某日有不詳
姓名人士前往林燈炎事務所商談後，林燈炎即委請廖素霞拿取丁世榮身分證影印本，並刻製丁世榮私章，辦理變更負責人及公司名稱登記，期間廖素霞並未與丁世榮聯繫，亦未見過面，也不曾與承究公司員工有所接洽等情，業據廖素霞證述在卷（參本院卷一第66、67頁），核與丁世榮證述是一名不認識的人跟我拿身分證，我也不太清楚跟我拿身分證做什麼，只跟我說要拿我的身分證去租房子、開公司，在蔡雅雯之前有另外一位小姐等語（參偵緝卷第31至34、46、47頁，原審卷第201頁背面），及辦理增資查核報告之濬誠會計師
事務所賴榮祥會計師寄送之說明書（記述103年10間係林燈
炎事務所一位林先生拿公司籌備處戶頭存摺及相關文件至
本事務所作資本額查核報告等語）暨簽證報告等相關文件說明暨記載內容（參本院卷一第45至54頁），均大致符合。
3.承究公司所租用之辦公室及倉庫，係由丁世榮出面或偕同綽號黃董、黃先生之男子（留存聯絡電話[phone]號，經查租用人為凱傑橡膠股份有限公司，該公司已於103年3月21日廢止登記，參本院卷一第113至118頁），與屋主王木根、廖玉明等人分別承租，此有卷附各承租契約可憑（參23695號
偵卷第48至53頁，原審卷第115至120頁），並經證人王木根、廖玉明證述在卷（參13695號偵卷第27頁，原審卷第114頁）。
4.承究公司於103年10月間增資400萬元部分，係由丁世榮於
103年10月29日持1千元存入開戶（存款銀行彰化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沙鹿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另存款400萬元，惟隨即於同年月30日轉提存入丁世榮設立之
銀行帳戶內（存款銀行彰化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沙鹿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0號），同日即再由丁世榮上揭帳戶內，將350萬55元匯出存入廖素霞之合作金庫銀行五權
分行帳戶內，另50萬45元存入遠雄人壽保險事業股份有限公司（由廖素霞存入），此有彰化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沙鹿分行106年12月15日彰沙鹿字第1060000062號函暨檢附交易
傳票影本、交易明細（參本院卷一第218至222頁）、彰化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中港分行106年12月27日彰中鹿字第
1060000089號函暨檢附交易傳票影本（參本院卷二第3至5頁）、107年1月26日彰中鹿字第1070000002號函暨檢附支出及收入傳票影本（參本院卷二第14至16頁）。據此足見，該承究公司103年10月間之增資400萬元，乃屬虛偽增資，並非真實。
5.承究公司曾於103年11月3日由廖素霞代理向財政部中區國稅局辦理統一發票購票領用書，此有財政部中區國稅局沙鹿稽徵所104年12月21日中區國稅沙鹿銷售字第1041466500號函
暨檢附之購票證領用書（參原審卷第54、55頁）在卷可憑。6.據上，蔡雅雯自103年9月17日起即受僱於承究公司，惟承究公司於103年10月13日起陸續辦理負責人變更、遷址、增資
、復業及領用統一發票等事宜時，皆係由不詳姓名人士、丁世榮，偕同林燈炎、廖素霞等人所為，期間並未見蔡雅雯有何介入、協助或從中共同協力之行為，則蔡雅雯是否曾應「楊福德」、「黃郁海」等2人要求加入，或與其等共同謀議
而成為本案共同詐欺集團成員之一，即非無疑。
㈢本案年籍不詳化名「楊福德」、「黃郁海」之成年男子，所留存與相關交易當事人之資料皆屬虛假，惟蔡雅雯自始至終對外接觸時所出示與各交易當事人之資料，均屬真實而無故為掩飾情事。
1.依證人劉俊盟（參23695號偵卷第72至76頁，18828號偵卷第102、103頁，原審卷第211頁，本院卷一第132至143頁）、
陳建宏（參23695號偵卷第114、115頁，18828號偵卷第103
；104頁，原審卷第211、251頁，本院卷一第87、144至150
頁）、王慶麟（參23695號偵卷第120、121頁，18828號偵卷第104頁，本院卷一第199至205頁）、王簡明（參23695號偵卷第127、128頁，18828號偵卷第104、105頁，本院卷一第
37、87、105至156頁）、陳秋芬（參18828號偵卷第40至42
、74，原審卷第211、251頁，本院卷一第125至132頁）等人證述內容，本案與承究公司洽商貨物買賣事宜過程中，皆曾與「楊福德」、「黃郁海」就買賣程序有所商談，惟渠等所取得關於「楊福德」、「黃郁海」之年籍、電話、車籍等資料，皆非該二人之真實資料，或係藉用他人名義申辦之電話，或使用他人名下車輛，致使無法追查，僅本案之蔡雅雯、丁世榮等2人為真實姓名及電話資料，此有上揭各證人之證
述內容在卷可憑，復有卷附「楊福德」持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通聯調閱查詢單（參18828號偵卷第15頁，查
係由案外人姜靜申租），丁世榮申租之門號000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通聯調閱查詢單、雙向通聯紀錄、申設市話0000000000、0000000000號申請資料查詢（參18828號偵卷第15、144、145至149、151至167、189
、182至213頁，23695號偵卷第45頁，經查均係由丁世榮本
人申租），「黃郁海」名片（記載電話號碼[phone]號，經查為丁世榮申租，參18828號偵卷第51頁），「楊福德」
出示使用之「楊瑞福」名片（其上載電話號碼[phone]號，即上揭姜靜申租行動電話，參23695號偵卷第145頁），蔡雅雯申租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查詢資料（參23695號
偵卷第45頁）。承租王木根房屋之黃先生103年8月29日所搭乘車牌號00-0000號自小客車，則為私營計程車，此亦經證
人王木根、王贊富證述在卷（參23695號偵卷第27、28頁，
92偵緝卷第53、54頁）。另丁世榮駕駛之車號000-0000號車輛詳細資料報表（經查車主為案外人陳明仁，已於105年8月31日死亡）（參本院卷一第60、61頁）、警員職務報告等（參本院卷一第60、61頁）在卷可憑。
2.丁世榮原為失業人士，經游姓朋友介紹予「黃郁海」後，以每月2,000元代價，將身分證借給他人，租用房舍、開設公
司經營水產，並辦理月租電話卡供使用，期間丁世榮雖曾居住在承究公司二樓房間，惟並沒有參與承究公司的運作，亦未實際辦理承究公司訂貨或交貨事宜，對「黃郁海」是否為本名並不清楚，亦不認識楊福德，另蔡雅雯則係「黃郁海」應徵來的，負責會計、做帳、收貨等情，業據丁世榮於警詢、偵查及原審證述綦詳（參偵緝92號卷第31至34、46至47頁，聲羈卷第4至8頁，原審卷第32至35、157至160、201至204頁），核與蔡雅雯所稱，係黃姓老闆面試進入承究公司，黃姓老闆稱丁世榮是股東兒子，暫住公司樓上等內容相符（參18828號偵卷第127至129頁）。
3.由上，丁世榮、蔡雅雯2人分別係「黃郁海」所聘用之人頭
負責人及公司會計、業務人員，而本案除丁世榮、蔡雅雯2
人曾提供真實年籍資料外，實際從事公司變更登記及業務行為之「楊福德」、「黃郁海」，不僅年籍不詳，更且未曾使用任何可供查詢之通訊或交通工具；再丁世榮籍設新北市，並非臺中市居民，平日生活區域亦係在台鐵松山火車站，與臺中市並無地緣關係，其因失業而為人利用充作公司人頭負責人之情形，亦與一般社會常情無違；至蔡雅雯則係居住在鄰近之臺中市清水區，與承究公司之所在地（臺中市梧棲區），相距不遠，則蔡雅雯辯稱係看夾報應徵工作，並非謊言。據上，本案蔡雅雯所提供皆為真實身分資料，且居住區域與工作地點鄰近，如承究公司確涉有詐騙行為，其個人身分顯然十分容易曝光，且易為被害人等追躡查獲。在本案其他涉案者均未提供真實身分（即「楊福德」、「黃郁海」），甚至極少出現在施行詐騙場合（即丁世榮）之情形下，蔡雅雯如有共同詐欺取財之故意，何以仍以真實身分涉入其中，即有可疑。綜上，本院認蔡雅雯否認共同參與本案詐騙行為之故意，並非全然不可採信。
㈣本案承究公司分別向王木根及廖玉明各承租房舍，設有辦公室（位於臺中市○○區○○○路000巷00號1樓）及倉庫（位於臺中市○○區○○路000號）各一，此經證人王木根、廖
玉明證述如前（參23695號卷第27頁，原審卷第114頁）；且承究公司內部亦置有辦公室桌椅、並有壓克力製公司招牌（參證人劉俊盟、陳建宏、王簡明、王慶麟、王簡明於本院審理時證述內容，本院卷一第136頁背面、第145至147、153、200頁）、倉庫內部設有冷凍倉儲區（參證人劉俊盟、陳建
宏同上證述）；是依承究公司外觀及相關配置，與社會上常見的貿易公司或批發商並無不同，一般人自無法輕易查知其有何特殊之處；此由證人王簡明證稱，在與承究公司交易前，曾先向在附近工作的弟弟查詢後因見有密集的貨品進倉庫，亦認定承究公司是新開幕的公司等語（參本院卷一第151
頁背面），亦可見一般。是蔡雅雯辯稱，僅係前往應徵工作而一時不查，並不知「楊福德」、「黃郁海」2人有虛設公
司向各被害人詐騙貨品等情，亦與常情無違。
㈤承究公司登記營業項目甚多，包含各種商品之批發業及零售業（皆含水產、機械、五金、日常用品等），而承究公司向各該被害人訂購如附表所示貨品（含香茅油、茶葉、海產、電器及機車等物品）時所持理由，依各該被害人所述，承究公司係以：批發商訂購海產轉賣予餐廳或飯店（參劉俊盟證述內容），尾牙春酒辦桌需大量訂購蝦子（參陳建宏證述內容），年終尾牙給廠商的抽獎摸彩（參王慶麟證述內容），送海產需用機車（參王簡明證述內容），過年要送禮（參陳秋芬證述內容）等，核與其上揭公司登記經營項目並無明顯不同之情形。再承究公司就如附表所示之貨品訂購時程（自103年11月5日起至104年1月12日止），僅有短短二個月期間，且適逢年底，確實存有上揭訂購貨品之理由。據上，蔡雅雯於短暫任職承究公司員工期間，依上級主管即「楊福德」、「黃郁海」等人指示，對外洽商貨品訂購及說明洽購理由，並無異於常情之處。本院認不能僅以蔡雅雯於各該次訂購過程中，有居間聯絡、寄發訂購單、簽收貨品等行為，即認蔡雅雯確知「楊福德」、「黃郁海」2人有故意向各被害人
詐騙貨品之犯意存在。
㈥至蔡雅雯雖係自稱係應徵承究公司會計人員，惟亦供述係看夾報廣告前往應徵面試，僅為高中畢業程度等語；再依上述各被害人所述與蔡雅雯接觸過程中，承究公司內部人員，曾出現與客戶聯絡訂購貨品者，僅有「楊福德」、「黃郁海」及蔡雅雯等3人，惟「黃郁海」自稱老闆，「楊福德」自稱
合夥人，蔡雅雯多係居間聯絡，或填製訂購單、寄送付款支票、簽收貨物等，甚至洽談過程中尚需提供泡茶服務（參證人陳秋芬證述內容），蔡雅雯於承究公司所擔任之工作內容，既多且雜，此與一般小型公司職員經常身兼數職之情形，亦相符合。又本案並未見有任何帳冊扣案，蔡雅雯亦自陳僅製作簡易帳冊、填載應付款項，並無銷項紀錄等（參原審卷第250頁），顯見蔡雅雯於承究公司並非擔任專業會計人員
，且未經管承究公司之財務部門，自無從以課責蔡雅雯應對承究公司收支平衡全盤了解，甚或全部控管，並進而推認蔡雅雯對於「黃郁海」、「楊福德」係以承究公司為幌子，利用支票兌現前之空窗期，簽發支票向如附表所示各被害人詐取貨物後轉賣以營利乙節，顯然知情，而認蔡雅雯就本案確有與「黃郁海」、「楊福德」共同詐騙被害人財物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六、綜上所述，本件公訴意旨以蔡雅雯供述，證人即被害人林聰和等人之證述，及起訴書所載其他證據，認蔡雅雯涉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罪嫌；然本案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公訴意旨所稱，蔡雅雯與丁世榮、「楊福德」及「黃郁海」等人共同涉犯詐欺罪嫌等為真實之程度，而本案既有上開可疑之處，且本院對於卷內訴訟資料，復已逐一剖析，參互審酌，仍無從獲得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蔡雅雯無罪之判決。原審疏未勾稽卷內全部證據，而為蔡雅雯有罪之認定，即有未洽。蔡雅雯上訴意旨，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改為蔡雅雯無罪之判決。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溫雅惠提起公訴，檢察官陳幸敏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3 月 30 日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梁 堯 銘
法 官 黃 齡 玉
法 官 王 鏗 普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得上訴；被告不得上訴。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郭 蕙 瑜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3 月 30 日

附表
┌───────┬────────┬─────┬───────┬──────┐
│告訴人/被害人 │被告訂購時間 │遭騙金額（│遭騙物品及數量│付款支票票號│
│ │ │新臺幣） │ │(發票人均為 │
│ │ │ │ │承究公司) │
├───────┼────────┼─────┼───────┼──────┤
│林聰和/○○○ │103年12月27日 │36萬元 │香茅油600瓶 │AA0000000 │
│實業有限公司 │ │ │ │ │
├───────┼────────┼─────┼───────┼──────┤
│陳秋芬/○○茶 │103年12月4日15時│6萬7200元 │茶葉42斤 │AA0000000 │
│行 │103年12月18日 │10萬6000元│茶葉20斤、30斤│AA0000000 │
│ │103年12月25日 │19萬8400元│茶葉124斤 │ │
│ │104年1月8日 │9萬7600元 │茶葉61斤 │ │
│ │104年1月10日 │4萬8400元 │茶葉22斤 │ │
├───────┼────────┼─────┼───────┼──────┤
│劉俊盟/○○水 │103年11月5日 │35萬1300元│海產一批 │AA0000000 │
│產有限公司 │103年11月11日 │12萬元 │ │AA0000000 │
│ │103年11月18日 │6萬4800元 │ │ │
│ │103年11月26日 │26萬7900元│ │ │
│ │103年12月11日 │23萬4000元│ │ │
│ │103年12月23日 │20萬8800元│ │ │
│ │104年1月12日 │30萬7500元│ │ │
├───────┼────────┼─────┼───────┼──────┤
│陳建宏/○○海 │103年11月25日 │65萬9900元│海產一批 │AA0000000 │
│產股份有限公司│103年12月初某日 │ │ │AA0000000 │
├───────┼────────┼─────┼───────┼──────┤
│王慶麟/○○電 │103年12月3日 │10萬2200元│電器一批 │AA0000000 │
│業行 │103年12月26日 │ │ │ │
├───────┼────────┼─────┼───────┼──────┤
│王簡明/○○車 │103年12月31日 │27萬2500元│機車5台 │AA0000000 │
│業股份有限公司│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