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108年度上易字第623號

• 裁判案由: 損害賠償等
• 案件類型: 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
• 裁判日期: 109 年 03 月 03 日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08年度上易字第623號上　訴　人
即被上訴人　林怡均
訴訟代理人　施振超律師
被 上 訴人
即 上 訴人　李宇芬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兩造均對於民國108年9月26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156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本院於109年2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兩造上訴均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兩造各自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即被上訴人林怡均（下稱上訴人）主張：伊因業務往來與被上訴人即上訴人李宇芬（下稱被上訴人）配偶黃０肇認識，彼此僅為點頭之交，惟被上訴人竟誣衊伊與黃０肇有婚外情，並於民國106年7、8月間，撥打伊配偶程０富手機
，向程０富稱伊有外遇且小孩不是伊與程０富所生，要帶小孩去驗DNA等語。程０富與被上訴人通話當時，伊與伊父親
林０章適巧同在家中客廳，嗣伊父親回撥被上訴人手機，質問被上訴人與程０富通話內容，被上訴人明確向伊父親稱伊外遇對象為黃０肇（上述二通電話之不實內容，以下合稱【侵權事實一】）。被上訴人前揭所為顯係故意侵害伊名譽，致伊夫妻間屢生爭執，影響伊精神至鉅，爰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賠償新臺幣（下同）10萬元，並應登報道歉（此與下述【侵權事實二】一併刊登報）。另108年4月8
日伊於被上訴人與黃０肇之離婚案件（本院107年度婚上字
第133號，下稱另案離婚訴訟）擔任證人時，被上訴人向受
命法官堅稱：其提出之翻拍照片中與黃０肇同行女子為伊等語，但該名女子與伊全無相似之處，照片中女子所開車輛亦非伊所有，且依照片所示，亦僅見黃０肇與女子在馬路上同行或同車，並無任何曖昧之情。但被上訴人卻執認該名女子係伊，當庭妄加誣指伊係黃０肇之外遇對象（下稱【侵權事實二】），侵害伊名譽，使伊深感受辱，併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賠償10萬元，並應登報道歉。爰起訴聲明求為判決：㈠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
息。㈡被上訴人應於蘋果日報臺中地方版（版次、位置不限），以十全之規格，刊登如準備書㈠狀附件（原審卷第46頁）所示之道歉啟事一日，其字體大小為道歉啟事2號字，內
容6號字為刊登。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另於本院
補稱：
㈠原審認被上訴人名下有房屋、土地及投資，財產總額合計1,30萬6,720元，但參照本院107年度家上字第133號事件準備
程序筆錄附表五所示，被上訴人資產不爭執部分（尚不包含其獨資之勝越企業社資產）即達803萬8,217元，與原審認定之金額相去甚遠，故原審僅判命被上訴人賠償5萬元，顯非
公平。
㈡原審認同106年7、8月被上訴人向伊先生及父親散播伊與黃
０肇間不實戀情乙事係侵害伊名譽，卻認為被上訴人在前揭離婚案件準備程序對伊之不實指摘係在維護自己之訴訟權利，阻卻違法，不構成侵權行為，顯有失當。且黃０肇於105
年5月間提起另案離婚訴訟之初，被上訴人即曾於第一次答
辯狀提出所謂伊與黃０肇不倫戀情之照片，證人吳０真亦曾於該案件中出庭作證，其間被上訴人對吳０真之求證範圍完全與其曾經向黃０肇出示照片乙事無涉，係至二審受命法官質疑照片中女子看來不像伊時，才由吳０真製作見證書，並於本件訴訟出庭作證。倘被上訴人與黃０肇間真有證人吳０真所述之照片指認事件，何以被上訴人未於前開庭審理時提出，卻於兩年後因指認照片女子為伊遭受質疑時，才提出見證書。且黃０肇前曾以吳０真與被上訴人共同對其施暴為由，對吳０真提起刑事告訴，嗣吳０真雖經不起訴處分，惟其與黃０肇間已存有嫌隙，立場自有偏頗，其證詞亦難採信。另吳０真與黃０肇均有於原審作證，但原審對於黃０肇之證詞毫無批駁，無條件全盤接受吳０真之證詞，亦有不備理由之違法。
㈢被上訴人於104年11月25日下午曾打電話給訴外人陳０良，
要求陳０良交出黃０肇外遇對象，意指黃０肇外遇對象係伊，足見被上訴人並非僅對伊家人為不實散播足以貶損伊名譽之情事，更對伊家人以外之人為之。嗣復於三人以上之法庭直指伊係黃０肇外遇對象，使伊深感羞辱。此等損害當非被上訴人正式登報道歉不足以回復。
二、被上訴人辯以：
㈠伊未曾與上訴人父親講過電話，亦未曾向上訴人先生及父親說那過些話。伊曾於106年8月打電話給上訴人先生，但無人接，就沒有再打。嗣上訴人先生主動來電，伊出於好奇心，只旁敲側擊詢問上訴人行為是否有點怪怪的，並無在電話中指稱上訴人不貞。嗣上訴人先生又來電問伊為何說上訴人行為怪怪的？伊答稱因為伊有黃０肇與上訴人多次搭同一台車的照片，並問他要看嗎？他答稱想看看等語，亦無誇張誹謗上訴人名譽之情形。何況伊不了解上訴人之家庭狀況，亦不認識上訴人的小孩，自無可能知悉小孩之姓名，更不可能向上訴人先生說孩子不是其與上訴人所生，要帶小孩去驗DN A等語，上訴人之指述並非真實，伊並無侵害上訴人名譽之行為。且由上訴人臉書亦可見，上開電話事件後，上訴人夫妻生活並未受影響，仍感情融洽，如膠似漆，益徵伊確無侵害被上訴人名譽之行為。何況上訴人亦未提出電話錄音或譯文等客觀證據，僅以其至親所述作為求償依據，亦非可信。
㈡伊於104年9月曾拍到黃０肇與一名女子同進同出，同年10月黃０肇對伊陳稱該名女子係上訴人，此亦經證人吳０真於原審證述屬實，且黃０肇在離婚訴訟中亦未當庭否認該名女子並非上訴人，足見伊係因黃０肇之陳述，始知該名女子為上訴人，伊並無侵害上訴人名譽之故意。且伊於離婚訴訟中指認照片中之女子為上訴人，旨在合法維護自己之訴訟權利，亦非故意侵害被上訴人名譽。
三、經原審為上訴人部分勝訴之判決，判命被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5萬元本息，並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兩造均不服，均
提起上訴。上訴人之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其餘之訴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命負擔訴訟費用部分之裁判均廢棄。㈡前項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再賠償上訴人15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周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㈢第一項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
在以台中市為發行範圍之蘋果日報刊登道歉暨澄清啟事。㈣前三項聲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之上訴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被上訴人部份廢棄。㈡前項廢棄部份，上訴人於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㈢如受不利益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兩造之答辯聲明：均上訴駁回。
四、本件爭點
㈠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一】，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是否
有理由？
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二】，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是否
有理由？
㈢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上開侵權事實，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在以台中市為發行範圍之蘋果日報刊登道歉暨澄清啟事，是否有理由？（此部分爭點，於後述之得心證理由內，分別於各侵權事實中，一併論述）
五、得心證之理由：
㈠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一】，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是否
有理由？如有，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為登報道歉暨澄清啟事，是否有理由？
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又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而民法上名譽權之侵害非即與刑法之誹謗罪相同，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對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作為判斷之依據，苟其行為足以使他人在社會上之評價受到貶損，不論其為故意或過失，均可構成侵權行為，其行為不以廣佈於社會為必要，僅使第三人知悉其事，亦足當之(最高法院90
年臺上字第646號判例參照)。是所謂之名譽權之侵害，應以社會上對其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以為斷。
⒉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一】等情，此固為被上訴人所否認。惟查：
⑴證人即上訴人丈夫程０富於原審時證稱：「（問：你曾經何時接到被告《即被上訴人，下同》的電話？）答：106年7、8月晚上七、八點吃飯的時候。」、「（問：
接到電話的時候，在何場所？附近有何人？）答：我接到電話時是在客廳看電視，當時有岳父岳母及我妻子，女兒都在場。」、「（問：你如何確定來電者的身分？）答：因為她打電話來有說某某某，有說姓名，但時間已久，我記不得，說我老婆與她先生有外遇，有拍壹張照片，叫我不要相信我太太，說我的小孩不是我親生的，叫我帶我小孩去驗DNA，類似這些煽動話語。」、「
（問：你聽完電話的反應？）答：我聽完電話後我很生氣，因為現場有長輩在，還有我小孩在。後來我等對方講完電話，我在現場問我太太說打電話來的是誰，我太太跟我說，她是一個瘋子。然後我們在客廳並沒有爭吵，但我們到樓上房間，我們為了這件事情有吵架。」、「（問：當天你是否曾經懷疑你太太有外遇？）答：接到電話時，有幾秒的懷疑，但之後聽完對方把內容講完，再詢問我太太。」、「（問：接下來除當天外，你們夫妻是否曾經為這件事情，是否有討論或影響你們的生活？）答：剛接到電話後，我們二、三個禮拜吵架一次，覺得很煩，但我相信我太太，我想後面會不會還有什麼事情發生，時間越來越久，有時會吵架一次，在我工作時，也會影響我工作的進度，我的工作是在工地，有時會爬鷹架，我想到這件事情時會很生氣，就無法工作。」等語。（見原審卷第94至97頁）
⑵證人即上訴人之父親林０章於原審時證稱；「（問：
106年7、8月晚上，證人程０富有告訴你，被告打電話
給他的事情？）答：對。」、「（問：程０富告訴你什麼？）答：說我女兒與人有曖昧，我忍一個晚上，才打電話給被告，被告說我女兒跟她先生有染，我女兒說被告是公司的外包商，她沒有與人有染，我說可以提告。」、「（問：你打電話給被告，被告說什麼？）答：叫我去帶我女兒的小孩去驗DNA，我女兒是104年結婚，105年懷孕。」、「（問：你確定是被告？）答：是。」
等語。（見原審卷第97至99頁）
⑶由上開2位證人（經原審隔離訊問）之證言，可知被上
訴人指摘上訴人與他人有染，上訴人所生女兒不是程０富所親生，要去驗DNA等語，且本院衡以上開證人程０
富、林０章分別係上訴人之先生、父親，若非確有其事，彼等之證言當不至於如此具體，且其作證之內容復有關於家庭成員即上訴人本屬令人難堪之情事，衡情應無為10萬元及登報道歉等請求，而出庭偽證之必要。是被上訴人辯稱：伊未曾向2位證人說上開言語云云，即難
採信。雖被上訴人辯稱：由上訴人臉書亦可見，上開電話事件後，上訴人夫妻生活並未受影響，仍感情融洽，如膠似漆，益徵伊確無侵害被上訴人名譽之行為云云，惟查，被上訴人既有為【侵權事實一】之二通電話傳述不當內容，對上訴人之婚姻生活與人格價值而言，有所影響，已見前述，自不能以事後上訴人之臉書所呈現其夫妻狀態，反推論出被上訴人之【侵權事實一】行為，對上訴人夫妻生活毫無影響，是被上訴人所辯，不足為採。
⒊被上訴人對上訴人之丈夫程０富及父親林０章為上開言語，足以使上訴人之丈夫程０富及父親林０章產生懷疑，進而對上訴人個人評價產生貶損，自屬侵害上訴人名譽權之侵權行為，被上訴人抗辯：伊未造成侵權行為云云，為無可採。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賠償其非財產上之損害，依上開說明，依法有據，應予准許。
⑴按慰撫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臺上字第223號
判例參照）。茲審酌被上訴人對上訴人丈夫程０富及父親林０章指摘上訴人與他人有染，上訴人所生女兒不是程０富所親生，要去驗DNA，足以使渠等產生懷疑，破
壞上訴人家庭和樂之程度；上訴人係專科肄業，目前在坦頓有限公司上班，擔任內勤業務，服務17年多，收入約每月3萬7000元，有汽、機車各1部，沒有其他財產。被上訴人係台中商專畢業，是勝越企業社負責人，企業收入就是被上訴人的收入，平均每月大約5、6萬元，在草屯有房子、土地。而依兩造財產資料，上訴人名下有汽車一部、106年度所得總額為42萬元，107年度所得總額42萬元；被上訴人名下有房屋、土地及投資等，財產總額合計130萬6720元，106年度所得總額43萬3515元、10 7年度所得總額3344元等情及其他一切情狀，因認上訴人此部分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精神慰撫金以5萬元，核
屬適當。雖上訴人主張：參照本院107年度家上字第133號另案離婚訴訟準備程序筆錄附表五所示，被上訴人資產已達803萬8,217元，與原審認定財產總額合計1,30萬6,720元，二者金額相去甚遠，故原審僅判命被上訴人
賠償5萬元，顯非公平云云，惟查，本院107年度家上字第133號另案離婚訴訟準備程序筆錄附表五所示，被上
訴人資產達803萬8,217元，此部分經該案兩造陳明等農會部分查詢結果回覆後再確認等語，有該筆錄在卷可參（見本院卷第144頁），可見被上訴人上開資產數額猶
待確認，且本院衡酌慰撫金之多寡，除斟酌兩造之學經歷及財產狀況外，尚須斟酌加害程度及影響等，故本院參酌縱上訴人所陳被上訴人資產已達803萬8,217元，然依加害程度及影響等一切情狀，仍認以上開金額為適當，是上訴人此部分主張，為不可採。
⑵按民法第195條第1項後段，雖規定名譽被侵害者得請求為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所謂適當之處分，係指該處分在客觀上足以回復被害人之名譽且屬必要者而言（最高法院86年臺上字第3706號判決參照）。本件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一】之行為，固屬侵害被上訴人名譽權之侵權行為，惟上訴人並非以對外公然宣揚方式侵害被上訴人的名譽權，知悉內容之人尚屬有限（至於上訴人主張此事尚有訴外人陳０良知悉云云，然此部分事實非在本件審理範圍，自無庸審酌，附此說明），非已廣為週知者可比，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應於登報道歉啟事，用以昭告不特定之社會大眾，即無必要，應予駁回。
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二】，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是否
有理由？如有，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為登報道歉暨澄清啟事，是否有理由？
⒈按法院認為必要時，得依職權訊問當事人，民事訴訟法第367條之1第1項定有明文。其立法理由為：「就事實審理
而言，因當事人本人通常為最知悉紛爭事實之人，故最有可能提供案情資料，以協助法官發現真實及促進訴訟，進而達到審理集中化之目標。故為使法院能迅速發現真實，應該法院得訊問當事人本人，並以其陳述作為證據」。
⒉上訴人所提出之另案離婚訴訟之準備程序筆錄中記載：「法官問：照片裡的女生，和現場的證人林怡均看起來不像？被上訴人（即本件之被上訴人，以下皆同）答：是她，就是證人林怡均。車牌號碼0000-00。在大興別墅。可以
查車主與證人林怡均有何關係。」、「法官問：大興別墅是哪裡？被上訴人答：在大里。」、「法官問：這照片是何時拍的？被上訴人答：104年9月。」、「法官提示證人（即指本件上訴人）身分證上之照片（提示並播放數位卷證予兩造閱覽），被上訴人答：這和我提出的照片，看起來是同一人。」等情（見原審卷第28、29頁），固可認為被上訴人於上開準備程序中指認上訴人即為其所拍攝照片中之女子。惟被上訴人所提出之見證書明載：「本人吳０真，工作於勝越公司時任民國104年10月間看見老闆娘（
即指被上訴人）拿著3~4張照片詢問老闆（指黃０肇）：
『這個照片中的女生誰？你為什麼多次和她搭同一台車去那裏？去做什麼？』我很清楚聽到老闆回答：『他叫林怡均，他是我的客戶，只是和他去吃飯而已』，老闆娘馬上回答：『你亂講，我們的客戶裡根本沒有這個人，並且你有車，為什麼要搭她的車，他究竟是那個公司的客戶？』然後老闆就都不作任何回應。老闆娘持續追問許久，隨後老闆娘馬上拿手上3~4張照片來給我看（附件）」（見原
審卷第65頁）。證人吳０真於原審時證稱：「（問：提示吳０真署名的見證書，是否為你寫的？）答：我寫的，內容真實」、「（問：你寫的見證書，你老闆娘拿出照片，照片中的女生是否為原告《即上訴人，下同》？）答：請問黃０肇，我認不出來，我老闆說照片的女生是原告。」等語，足認被上訴人係依其配偶黃０肇告知照片中女子為林怡均，才於另案離婚訴訟之準備程序受命法官訊問時指認照片中女子為上訴人，旨在合法維護自己之訴訟權利，自不構成侵權行為。
⒊雖上訴人主張：黃０肇前曾以吳０真與被上訴人共同對其施暴為由，對吳０真提起刑事告訴，嗣吳０真雖經不起訴處分，惟其與黃０肇間已存有嫌隙，立場自有偏頗，其證詞亦難採信，且吳０真與黃０肇均有於原審作證，但原審對於黃０肇之證詞毫無批駁，無條件全盤接受吳０真之證詞，亦有不備理由之違法云云，惟查，果如是吳０真曾遭黃０肇提起刑事告訴，經過偵訊過程中，不僅要出庭應訊，且經檢察官之反覆偵訊，過程繁複，嗣經不起訴處分，吳０真是否會甘冒偽證之風險，再來作偽證，涉入遭訴之風險，誠屬有疑，況吳０真於原審時尚與證人黃０肇對質，雖經證人黃０肇當場質疑吳０真之證言真實性，然吳０真依然堅稱：伊所講的都是真的，否則伊願意受罰等語（見原審卷第123頁），故上訴人所指吳０真係挾怨報復而
作證云云，應屬臆測之詞，尚難憑採。雖上訴人復主張：原審認同106年7、8月被上訴人向伊先生及父親散播伊與
黃０肇間不實戀情乙事係侵害伊名譽，卻認為被上訴人在另案離婚訴訟準備程序對伊之不實指摘係在維護自己之訴訟權利，阻卻違法，不構成侵權行為，顯有失當云云，然查，上訴人所指前後二事即【侵權事實一】與【侵權事實二】，不僅在實施之場所不同，且其內容亦有差異，自不能相提並論，尤其後者，關乎訴訟實施權之行使，被上訴人以辯論及以傳訊證人等方式調查證據，由法院釐清事實而為綜合判斷，被上訴人係在合法維護自己之訴訟權利下所必須，難謂構成侵權行為，是上訴人此部分主張，亦不可採。
⒋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侵權事實二】，並不可採，則上訴人依侵權行為法律關請求被告賠償精神慰撫金10萬元及登報道歉，即屬無據，應予駁回。
㈢綜上所述，上訴人關於【侵權事實一】，依據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精神慰撫金5萬元，及自起訴狀
繕本送達翌日即108年7月5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
之法定遲延利息之範圍內，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上訴人逾此範圍之請求（包括【侵權事實一】其餘請求5萬元及登報
道歉等部分、【侵權事實二】請求部分），則無理由。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駁回上訴人之請求及假執行之聲請，及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判命被上訴人應給付5萬元之本息部分
，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依職權宣告上訴人得假執行，及被上訴人供擔保後得免假執行之諭知，均無不合。上訴人、被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分別上訴，指摘原判決不利己之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兩造之上訴均應駁回。㈣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兩造之上訴，均為無理由，依法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3 月 3 日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王 銘
法 官 郭妙俐
法 官 張國華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四百六十六條之一第一項但書或第二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應一併繳納上訴裁判費。

書記官 柯孟伶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3 月 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