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110年度上易字第235號

• 裁判案由: 返還價金
• 案件類型: 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
• 裁判日期: 110 年 12 月 22 日
• 當事人: 正豐聖業有限公司、李炳坤、維美家品事業有限公司、黃偉雄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上易字第235號
上 訴 人 正豐聖業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李炳坤
訴訟代理人 朱逸群律師
被 上訴 人 維美家品事業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黃偉雄
訴訟代理人 白裕棋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價金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0年2月25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109年度訴字第26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10年12月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
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新臺幣122萬7701元，及其中新臺幣72萬7701元自民國109年5月8日起，其中新臺幣50萬元自民國109年8月13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第一、二審（含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按於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
第1項但書、第255條第1項但書第2款定有明文。上訴人於原審主張被上訴人受讓訴外人台灣○○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公
司）之營業，或承擔○○公司與上訴人間訂立之「住涵碧樓參
加現金摸彩促銷方案」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系爭契約為單純的買賣契約，其已依法解除契約，爰依民法第259條第2款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新臺幣（下同）122萬7701元本
息；於本院主張系爭契約若為繼續性供給契約，其亦已依法終止契約，爰追加民法第179條規定為請求權基礎，請求被
上訴人給付122萬7701元本息，並請求法院擇一為其有利之
判決，此追加之訴與原訴請求之原因事實，皆係植基於被上訴人是否受讓○○公司之營業，或承擔○○公司與上訴人間之系
爭契約，上訴人可否依系爭契約對被上訴人主張權利，僅係因主張契約定性之不同，而有不同的請求權基礎，惟其基礎事實仍屬同一，可利用原訴訟資料為審理，且有利於訴訟經濟，依上開規定，上訴人所為訴之追加，程序上應予准許。貳、實體部分：
一、上訴人主張：○○公司於民國107至108年間，推出「住涵碧樓
參加現金摸彩促銷方案」，內容為廠商以每口30萬元向○○公
司預付貨款，○○公司即贈送1張價值1萬5000元之涵碧樓住宿
券，如不使用該住宿券亦可折抵貨款（等於日後每口可向○○
公司進貨31萬5000元），並可參加現金摸彩活動。上訴人於107、108年間，分別向○○公司購買4口，共預付240萬元之貨
款（可進貨252萬元），雙方成立買賣契約或繼續性供給契
約，○○公司亦依約履行出貨並按月扣除預付貨款，及依上訴
人之進貨出具收款對帳單明細表。嗣於108年5月間，○○公司
因財務困難，與被上訴人簽訂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將其全部營業讓與被上訴人，或由被上訴人承擔系爭契約，被上訴人自該月起，亦沿用○○公司之報表及扣抵方式，繼續
與上訴人交易至108年7月底，累計尚未出貨之貨款尚有122
萬7701元（未包括8張涵碧樓住宿券可折抵之12萬元貨款）
。詎自108年8月間起，被上訴人竟要求上訴人就所訂貨品需另行付款，上訴人於109年1月8日以存證信函檢附訂貨單，
請求被上訴人於已預付貨款之範圍內出貨，被上訴人均置之不理，就其債之履行已陷於遲延。上訴人於109年1月21日再次函催被上訴人出貨，並表明如再不出貨即以該函同時為解除或終止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並再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為解除或終止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及以110年11月3日民事準備書狀之送達，再次對被上訴人為終止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系爭契約既經上訴人合法解除或終止，爰依民法第259條
第2款、第179條規定，請求法院擇一判命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122萬7701元本息。
二、被上訴人抗辯：系爭協議書係訴外人即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黃偉雄與○○公司法定代理人黃○○為處理2人間之債務而簽訂
，屬黃偉雄與黃○○間個人之行為，與被上訴人無關。且依系
爭協議書內容，黃偉雄並無承受○○公司營業，或承擔系爭契
約之意。被上訴人係基於兩造間之買賣契約出貨予上訴人，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購買商品，當然需支付貨款等語。
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提起上訴，兩造聲明如下：
（一）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22萬7
701元，及其中72萬7701元自109年5月8日起，其中50萬元自109年8月13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
（二）答辯聲明：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四、兩造之不爭執事項：
（一）上訴人於107年3月間及108年3月間，分別參加○○公司推出
之「住涵碧樓參加現金摸彩促銷方案」，並分別預付120
萬元予○○公司，合計已預付240萬元。
（二）○○公司於108年4月份以前，均以其出貨予上訴人之貨款金
額，自上訴人預付之240萬元貨款中扣抵，並製作對帳明
細單予上訴人。
（三）○○公司之法定代理人為黃○○、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為黃
偉雄。
（四）黃○○、黃偉雄於108年5月16日簽立系爭協議書，記載：「
立協議書人黃○○、黃偉雄，茲因黃○○所經營台灣○○股份有
限公司有債務問題，黃偉雄同意代為處理台灣○○股份有限
公司如附表一所列應付供貨商之貨款（不包含銀行及私人借款）及附表二所列已收預付款客戶之出貨，黃偉雄並無承擔台灣○○股份有限公司債務之意，另台灣○○股份有限公
司即日起所應收之貨款，黃○○同意全數交由黃偉雄收取，
黃偉雄則同意免除黃○○所積欠之債務（開立公司票），恐
口說無憑，特立此協議書為證。」，該協議書並經黃勃叡律師見證，其中附表二預收客戶未出貨，包括上訴人之125萬9109元（詳原審卷第69至89頁）。
（五）被上訴人有與○○公司、英屬維京群島商沙威隆國際股份有
限公司台灣分公司（下稱沙威隆公司），於108年5 月20
日簽訂經銷權移轉合約書，約定自108年5月1日起，○○公
司就與沙威隆公司約定之經銷業務（包含沙威隆產品之銷售）及商標使用權轉由被上訴人受讓，沙威隆公司知悉並同意，被上訴人同意概括承受○○公司尚積欠沙威隆公司之
全部應付帳款（詳原審卷第91至93頁）。
（六）被上訴人有於108年5月16日與○○公司共同寄發通知給上訴
人，其上載明：「維美家品事業有限公司于民國108 年5
月份起，承接台灣○○（股）公司銷售業務工作，期能提供
您更貼心周到的服務，共創互利雙贏之新局面，任何建議請不吝繼續指教牽成，感謝您。」（詳原審卷第95頁）。（七）上訴人自108年5月份起改向被上訴人叫貨，被上訴人於出貨後沿用○○公司之對帳明細表及扣抵方式，以上訴人預付
○○公司之貨款餘額扣抵貨款，並製作對帳明細表予上訴人
，以此方式繼續與上訴人交易至108年7月底。
（八）被上訴人確有製作維美家品事業有限公司收款對帳單明細表（詳原審卷第97頁）。
（九）○○公司向上訴人已收貨款尚未出貨之金額為122萬7701元
，此部分包括在系爭協議書附表二預收客戶未出貨「正豐0000000元」內。
（十）上訴人有於109年1月8日寄發臺中公益路郵局存證號碼8之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於5日內依附件訂單出貨，該存
證信函業經被上訴人於109年1月9日收受，被上訴人嗣並
未依催告內容出貨（詳原審卷第113至123頁) 。
（）上訴人有於109年1月21日寄發臺中公益路郵局存證號碼25之存證信函，再次催告被上訴人於3日內出貨，該存證信
函業經被上訴人於109年1月22日收受，被上訴人嗣並未依催告內容出貨（詳原審卷第125至129頁）。
五、本院之判斷：
（一）被上訴人已承擔系爭契約：
㈠按契約承擔乃以承受契約當事人地位為標的之契約，亦即依法律行為所生之概括承受，而將由契約關係所發生之債權、債務及其他附隨的權利義務關係一併移轉，與債務承擔者，承擔人僅承擔原債務人之債務，在性質上並不相同；契約之承擔，除依法律規定者外，其依約定者，應由契約之雙方當事人及承受人三方面同意為之。如由讓與人與承受人成立契約承擔之契約，非經原契約他方當事人之承認，對他方當事人不生效力（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864號、90年度台上字第1428號判決參照）。次按就他人之財產或營業，概括承受其資產及負債者，因對於債權人為承受之通知或公告，而生承擔債務之效力，民法第305條
第1項定有明文。所謂營業之概括承受其資產及負債，係
指就他人之營業上之財產，包括資產（如存貨、債權、營業生財、商號信譽）以及營業上之債務，概括承受之意。換言之，以營業為目的組成營業財產之集團，移轉於承擔人，營業之概括承受為多數之債權或債務，包括讓與人之經濟上地位之全盤移轉。依民法第305條第1項之規定，因對於債權人為承受之通知或公告，而生承擔債務之效力（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286號判決參照）。再按解釋意思表示，應探求當事人之真意，不得拘泥於所用之辭句，為民法第98條所明定，而所謂探求當事人之真意，如兩造就其真意有爭執時，應從該意思表示所根基之原因事實、一般客觀情事、經驗法則及當事人所欲使該意思表示發生之法律效果而為探求，並將誠信原則涵攝在內，藉以檢視其解釋結果是否符合公平原則（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
第349號判決參照）。
㈡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受讓○○公司之營業或承擔系爭契約，
惟為被上訴人所否認。經查：
⒈按公司之董事長或其他有權代表公司之人與第三人訂立契約時，祗須表明代表公司之意旨為已足，並不以加蓋公司之印章為必要，不得以契約未加蓋印章而否認其效力（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89號判決參照）。被上訴人雖辯稱黃偉雄與黃○○係以個人名義，於108年5月16日簽立系爭協議書，系爭協議書下方立協議書人欄內，僅有黃偉雄、黃○○之個人簽章，並未記載被上訴人公司名稱等語。惟○○公司之法定代理人為黃○○、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為黃偉雄，為兩造所不爭執，據證人黃○○於本院證稱：我是代表○○公司名義跟對方簽訂系爭協議書，黃偉雄則是代表被上訴人簽訂系爭協議書。我個人沒有欠黃偉雄錢，是○○公司欠他們約4000多萬元，可能面臨破產，無法經營，我猜想他們評估○○公司還有生產價值，希望我把○○公司整個轉給他們經營，我提出的條件是他要概括承受，也就是要承接我欠廠商的貨款、承接我要出給已收預付款客戶的出貨，要整個接收我的營業，我才要整個讓給他們，否則我就宣布破產就好了，他有提到不承接銀行及私人借款，這個我是同意的。○○公司當時有庫存的資產，包括未收貨款、硬體設備、車輛等，價值約3、4000萬元，全部都讓給黃偉雄的公司，他們有派業務來盤點，大概盤點5、6天，而且有一筆拿回來50萬元，也被黃偉雄拿走等語（詳本院卷㈠第126至131頁），並有黃○○提出之庫存盤點表可證（詳本院卷㈠第151至459頁），可知系爭協議書係黃偉雄、黃○○各以被上訴人及○○公司之法定代理人身分所簽訂，立約目的係為將○○公司之財產及營業，除○○公司向銀行及私人的借款外，均概括由被上訴人承受，此由黃○○個人並未積欠黃偉雄任何債務，其並無必要以其個人或○○公司名義，與黃偉雄個人簽訂系爭協議書可知，依上開說明，系爭協議書內縱未使用被上訴人公司名義及蓋用公司章，對被上訴人仍屬有效。至於系爭協議書上記載：「黃偉雄並無承擔台灣○○股份有限公司債務之意，另台灣○○股份有限公司即日起所應收之貨款，黃○○同意全數交由黃偉雄收取，黃偉雄則同意免除黃○○所積欠之債務（開立公司票）」之意思，據證人黃○○於本院證稱：「意思是說他們會幫我處理我欠廠商的貨款、欠客戶的出貨，並不代表他有欠廠商。我對法律文字不懂，我只知道幫我概括承受，…，那他提的條件就是銀行跟私人借款他不處理，欠廠商的錢要處理掉，向客人已收的貨款要幫我出貨掉，也就是我可以欠銀行或者兄弟姊妹的錢，但是我不要欠廠商、客戶的錢。」等語（詳本院卷㈠第127、131頁）。以營業之概括承受其資產及負債，係指就他人之營業上之財產、債務，概括承受，即以營業為目的組成營業財產之集團，移轉於承擔人而言，依系爭協議書及證人黃○○之證詞，可知被上訴人並未承擔○○公司向銀行或私人的借款，足見其並非就○○公司之財產或營業，概括承受其資產及負債而為營業讓與，是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受讓○○公司之營業，並不足採。惟系爭協議書既表明被上訴人同意代為處理○○公司應付供貨商之貨款及已收預付款客戶之出貨，且○○公司自簽訂系爭協議書之日起，應收之貨款，全數由被上訴人收取，被上訴人則免除○○公司積欠的債務，○○公司甚至將庫存的資產，包括未收貨款、硬體設備、車輛等，價值約3、4000萬元，全部都讓與被上訴人，雖因被上訴人尚保留未承擔○○公司向銀行或私人的借款，難認已達到營業讓與之程度，然已有與○○公司就○○公司與應付供貨商及應出貨廠商間之契約，達成契約承擔之合意，系爭契約既在系爭協議書之範圍內，自亦在被上訴人與○○公司契約承擔之範圍內。
⒉再者，系爭協議書簽訂後，被上訴人即於同日與○○公司共
同寄發如不爭執事項（六）之通知，給上訴人及其他○○公
司客戶，表明被上訴人自108年5月份起，承接○○公司的銷
售業務；被上訴人尚與○○公司、沙威隆公司於108年5月20
日簽訂不爭執事項（五）之經銷權移轉合約書，約定自108年5月1日起，○○公司與沙威隆公司約定之經銷業務（包
含沙威隆產品之銷售）及商標使用權均讓與被上訴人，被上訴人則概括承受○○公司積欠沙威隆公司之全部應付帳款
，堪認系爭協議書約定內容，雖未達到營業讓與之程度，然已達成被上訴人承擔○○公司與應付供貨商及應出貨廠商
間契約之程度，且透過不爭執事項（六）之通知，已為上訴人及○○公司其他客戶所知悉，上訴人知悉後即自108年5
月份起改向被上訴人叫貨，被上訴人於出貨後亦沿用○○公
司之對帳明細表及扣抵方式，以上訴人預付○○公司之貨款
餘額扣抵貨款，並製作對帳明細表予上訴人，上訴人顯已同意被上訴人與○○公司就系爭契約成立之契約承擔，自已
對上訴人發生效力。是被上訴人否認有承擔系爭契約，並不可採。
（二）系爭契約定性：
㈠按一時的契約（一次給付契約或單純的契約）分期給付，乃一方之給付總額自始確定，僅係分期給付履行。至所謂繼續性供給契約，指當事人約定一方於一定期間內或不定期間內，向他方繼續供給定量或不定量之一定種類、品質之物，他方則按一定標準支付價金，兩者之性質並不相同（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819號判決參照）。次按買
賣契約當事人之一方遲延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其履行，如於期限內不履行時，得解除其契約；而繼續性供給契約倘於中途發生當事人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時，民法雖無明文得為終止契約之規定，但為使過去之給付保持效力，避免法律關係趨於複雜，應類推適用民法第254條至第256條之規定，許其終止將來之契約關係，依同法第263條準用第258條規定，向他方當事人以意思表示為之（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2499號判決參照）。系爭
契約究屬一時的契約而為分期給付？抑或繼續性供給契約？攸關債之關係消滅，應如何適用法律？自應究明。
㈡系爭契約內容為上訴人以每口30萬元，向○○公司預付貨款8
口即240萬元，○○公司並贈送8張價值共12萬元之涵碧樓住
宿券，如不使用住宿券亦可折抵貨款（有關涵碧樓住宿券可折抵貨款部分，不在本件審理範圍內），預付貨款則直接抵充將來進貨之應付貨款，就○○公司而言，其給付總額
自始確定為價值240萬元之貨品，僅係於上訴人請求給付
時，再依上訴人選擇之貨品、數量分期給付履行，並將該貨品之貨款，自預付貨款中扣除，本質上仍為單純的買賣契約，被上訴人既係承擔系爭契約，其定性自仍為單純的買賣契約。
（三）上訴人主張解除系爭契約，請求被上訴人返還預付貨款122萬7701元本息，為有理由：
㈠按物之出賣人，負交付其物於買受人，並使其取得該物所有權之義務；契約當事人之一方遲延給付者，他方當事人得定相當期限催告其履行，如於期限內不履行時，得解除其契約，民法第348條第1項，第254條分別定有明文。被
上訴人既承擔系爭契約，則○○公司對上訴人負有相當於預
收貨款金額122萬7701元貨品之出貨義務，即應由被上訴
人承擔履行義務，被上訴人自108年8月間起，要求上訴人就所訂貨品需另行付款，上訴人已於109年1月8日寄發臺
中公益路郵局存證號碼8之存證信函，催告被上訴人於5日內依附件訂單出貨，該存證信函業經被上訴人於109年1月9日收受，被上訴人嗣並未依催告內容出貨；上訴人復於109年1月21日寄發臺中公益路郵局存證號碼25之存證信函
，再次催告被上訴人於3日內出貨，該存證信函業經被上
訴人於109年1月22日收受，被上訴人嗣仍未依催告內容出貨，既為兩造所不爭執，上訴人已於第2份存證信函寄送
同時，表明被上訴人逾期仍不履行者，即以該存證信函為解除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並於起訴後，另表明再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為解除系爭契約之意思表示，該民事起訴狀繕本已於109年5月7日送達被上訴人，有原審送達證書可
稽（詳原審卷第15、137頁）。是上訴人主張系爭契約業
經其合法解除，依法有據。
㈡次按契約解除時，當事人雙方回復原狀之義務，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受領之給付為金錢者，應附加自受領時起之利息償還之；又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百分之5，民法第259條第2款、第203條亦有明文。上訴人因系爭契約已給付預付貨款金額122萬7701元，業如前述，系爭契約既經上
訴人合法解除，被上訴人即負有返還該已收預付貨款及法定利息之義務，則上訴人依上開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22萬7701元，及其中72萬7701元自109年5月8日起，其中50萬元自109年8月13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自屬有據。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259條第2款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22萬7701元，及其中72萬7701元自109年5月8日起，其中50萬元自109年8月13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又被上訴人係依
民法第259條第2款、第179條規定，請求法院擇一為其有利
之判決，其依前者所為之請求，既有理由，其依後者所為之請求，即無庸再行審酌。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意旨求予廢棄，為有理由，爰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審酌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不予論列，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2　　月　　22　　日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楊國精
法　官 李立傑
法　官 陳得利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書記官 王譽澄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2　　月　　2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