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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臺南分院97年度上更(一)字第36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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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97年度上更(一)字第360號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陳忠鎣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誣告案件，不服臺灣雲林地方法院94年度訴字第366號中華民國94年8月24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93年度偵字第3462號），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乙○○意圖他人受刑事處分，向該管公務員誣告，處有期徒刑捌月，減為有期徒刑肆月。 事 實 一、乙○○於民國（下同）84年11月7日，將其車牌號碼ＳＱ－8129號自小客車（下稱系爭自小客車）以新臺幣（下同）91 萬元之代價賣給冠億汽車商行負責人甲○○，當日甲○○並支付乙○○定金30萬元，事後乙○○隨即表明不願出售欲買回，而依中古車商習慣至少應讓車商賺取車價百分之三利潤，即乙○○應以多於該金額3萬元之33萬元代價支付給甲○ ○。惟因乙○○無力退還上開價金，且需借款，遂委請甲○○代向財將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財將公司）申請車貸70萬元，而甲○○為求符合財將公司申辦車貸之規定，使乙○○能返還積欠甲○○之款項，遂於84年11月16日代乙○○清償其積欠良京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良京公司）之12萬6,660元車貸、11月18日代乙○○清償交通違規罰款 6,000元、支付過戶費用450元將車輛登記在乙○○配偶沈素綿名下、支付辦理車貸所需設定動產擔保交易之規費3,000 元，雙方並同意財將公司日後將整筆70萬元車貸匯入甲○○帳戶，嗣經會算扣除甲○○所支出之費用及稅金雜項支出67,831 元後（含買回增加之3萬元），甲○○遂簽發發票日為84年11月23日、面額分別為96,059元、100,000元之支票各1張予乙○○，以補足上開70萬元。並於84年11月16日夥同沈素綿、財將公司業務許鴻文，在冠億汽車商行辦理車貸手續，由乙○○簽發19張支票用以分期清償車貸。 二、嗣於85年2月27日乙○○再度將上開車輛賣予甲○○83萬元 ，當日甲○○除支付乙○○定金13萬元外，並於85年3月7日將餘款71萬元（含提前清償違約金、原審誤載為70萬元）匯入財將公司代乙○○還清上述車貸。詎乙○○於完成上開交易7年後，竟意圖使甲○○受刑事處分，而於92年4月24日向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提出侵占告訴，誣指甲○○於受託向財將公司辦理車貸70萬元後，侵吞入己，並偽稱無法貸款，致其因需款孔急而於85年2月27日將系爭車輛以83萬元出 售於甲○○，惟僅收到13萬元，而餘款70萬元，甲○○則以代為清償貸款為由拒不交付等虛捏之事實，該案嗣經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92年度偵字第3082號為不起訴處分後，乙○○猶執意誣陷，具狀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檢察署再以92年度上聲議字第926號處分書予以駁 回確定。 三、案經甲○○訴請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 由 甲、程序方面： 本件卷附之供述及非供述證據，除有關84年11月7日之買賣 契約書，被告及其辯護人主張簽名偽造外，其餘相關證據被告及其辯護人均明白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24頁），且本院審酌各該證據作成之情況，並無程序違法或有何意思不自由情形，復經原審及本院於審判期日就上開證據依法進行提示、調查、辯論，故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 項規定，認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乙、實體部分 一、上訴人即被告乙○○於上訴審及本院審理時固坦承⑴被告有將系爭自小客車委請甲○○代向財將公司申請車貸70萬元。⑵甲○○於84年11月16日代被告清償其積欠良京公司之126,660元車貸、11月18日代被告清償交通違規罰款6,000元、支付過戶費用450元將車輛登記在證人即被告之配偶沈素綿名 下、支付辦理車貸所需設定動產擔保交易之規費3,000元。 ⑶證人沈素綿有收受甲○○簽發發票日為84年11月23日之面額96,059元。⑷84年11月16日被告和證人沈素綿、財將公司業務許鴻文，在冠億汽車商行辦理車貸手續，由被告簽發19張支票用以分期清償車貸。⑸被告於85年2月27日將系爭自 小客車賣予甲○○83萬元，當日甲○○支付被告定金13萬元。⑹被告於92年4月24日向台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提出侵 占告訴，指稱甲○○於受託向財將公司辦理車貸70萬元後，侵占入己。⑺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92年度偵字第3082號為不起訴處分後，又具狀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檢察署以92年度上聲議字第926號處分書予以駁 回確定。惟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乙○○矢口否認有誣告之犯行，辯稱：「並未於84年11月7日將所有之系爭自小客車出售 予告訴人甲○○；甲○○並無於84年11月7日交付訂金30萬 元；財將公司所貸款70萬元伊不知道匯入甲○○帳戶，也沒有收到甲○○所簽發84年11月23日，面額10萬元之支票；不知道甲○○於85年3月7日匯入70萬元（應為71萬元、含提前清償違約金）匯回財將公司；所以才在85年2月27日以83萬 元之價格出售予甲○○，甲○○僅交付13萬元，餘款70萬元迄未交付，伊才提出告訴，並非故意誣告云云。被告之辯護人辯以：「被告於85年3月7日將系爭自小客車以83萬元出賣予甲○○，除當日收受定金13萬元、票款96,059元外，共收受受車價款226,059元元，扣除之前被告交付財將公司之三 期票款11萬2000元，甲○○尚須再交付70萬元於被告，因甲○○遲遲不交付上開70萬元，被告循法律途徑，告訴甲○○侵占，係據實告訴，並無捏造情事蓄意誣告」云云。經查：㈠、本件被告確有於84年11月7日，以91萬元之價格將系爭自用 小客車出售予甲○○，嗣又反悔願以94萬元買回，惟因無法返還已收受之30萬元定金及所增加之3萬元價金，乃委請甲 ○○代向財將公司貸款70萬元，甲○○為了符合財將公司之貸款條件，乃於84年11月16日代被告清償其積欠良京公司之126,660元車貸、11月18日代被告清償交通違規罰款6,000元、支付過戶費用450元將車輛登記在被告配偶沈素綿名下、 支付辦理車貸所需設定動產擔保交易之規費3,000元，雙方 並同意財將公司之貸款70萬元匯入甲○○帳戶，經會算扣除上開支出費用及稅金雜項支出67,831元（含買回增加之3萬 元）後，甲○○遂簽發發票日為84年11月23日，面額分別為96,059元、10萬元之支票各1張予乙○○，以補足上開70萬 元等情，迭據告訴人甲○○陳明在卷，並有84年11月7日之 買賣合約書、甲○○公司帳冊、良京公司之傳票紀錄、96,059元之支票影本等附卷可佐。 ㈡、被告於原審及本院審理中對於告訴人曾於84年11月16日代被告清償其積欠良京公司之126,660元車貸、11月18日代被告 清償交通違規罰款6,000元、支付過戶費用450元及辦理車貸所需設定動產擔保交易之規費3,000元等情俱自白不諱，復 供承於87年11月23日有領到該面額96,059元之票款一節，並據其配偶沈素綿於偵查中到庭供證明確。被告雖於另案偵查中供稱：「可能是先向告訴人借款，待貸款下來再還。」云云（見92年度偵字第3082號偵查卷第33頁、下稱第3082號偵查卷），然衡諸常情向他人借貸款項，大多為整數，並不會借貸有59元畸零之數額，被告所供顯與常情有悖。而告訴人陳稱：「該96,059元之支票，係雙方會算後為補足70萬元之差額所開立的，所以才會有此59元畸零數額」等情（見原審卷第38頁），較符合常情，應可採信。 ㈢、被告雖否認卷附84年11月7日合約書之真正，經檢察官送請 鑑定結果，雖函覆：該合約書甲方欄下「乙○○」簽名筆跡有模仿之虞，歉難認定云云，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92年8月14日刑鑑字第0920147112號函附卷可憑（見第3082號 偵查卷第57頁）。於本院審理中被告復要求送鑑定，經本院就被告當庭書寫簽名筆跡2紙及5年2月27日之買賣合契書複 寫本1紙（編為乙類）與84年11月7日之買賣合契書原本1紙 （編為甲類）送法務部調查局鑑定結果，認：【甲類筆跡與乙類筆跡筆劃特徵相同】，有鑑定書乙紙在卷可憑（見本院卷第52頁）。證人即告訴人公司會計丙○○於上訴審結證稱：【（問：乙○○於84年11月7日以91萬元之價金賣給冠億 汽車商行的合約書，乙○○有無簽名、審閱？）甲方賣主乙○○部分是乙○○簽的，乙方買主甲○○是我寫的。】（見上訴卷第53頁），於偵查中供證：【該合約書第1行乙○○ 、30萬元等是伊寫的，最後甲方乙○○簽名是他簽的，第3 行91萬元是老板（即告訴人）寫的，30萬元是簽合約書時付的。】等語（見93年度偵字第3462號卷第32頁）。被告於原審審理中亦一度自承：【該合約書甲方欄下是伊簽名的。】等語（見原審卷第41頁）。又被告前曾以系爭自小客車向良京公司辦理汽車動產抵押貸款（嗣由告訴人代償126,660元 ），對辦理貸款之程序應有知悉，被告應能自行辦理貸款。又通常會將車子出售之情形，大都需款甚急，為求立即有現金週轉之狀況下，先將車子開入車行出售，車行估價後，買賣雙方同意，賣方立即可取得部分款項。如僅係辦理貸款，因尚有手續待處理完成，並未能馬上取得款項。綜上，84年11月7日之合約書甲方欄下【乙○○】為被告所簽，且於當 日即已收受30萬元定金之事實，應堪認定。 ㈣、被告雖復以告訴人所提出之帳冊，84年11月6日結餘23萬2518元，84年11月7日收到40萬元之票款，但係84年11月10日的票，因此在84年11月7日並沒有30萬元之現金可以支付予被 告作為定金，及該帳冊在84年11月18日至23日間之作帳日期有倒置之情形，因而質疑帳冊之真實性，帳冊紀錄自不足以佐證被告有收到告訴人30萬元之定金及另紙10萬元之票款云云。然查告訴人公司之帳冊記錄：84年11月16日「（支）匯良京Ｃ一八○貸款12萬6666元」、於同年月18日「（支）Ｃ一八○違章罰款6450元」及「付許鴻文動保費（乙○○）3000元」、於同年月23日「（支）付乙○○11／23票9萬6059 元」等情，核與良京公司之傳票紀錄、9萬6059元之支票影 本及被告所不否認的違章罰款6450元及動擔費用3000元等情相符，而其餘被告爭執該帳冊之2筆記錄，即【84年11月7日「付阿亮Ｃ一八○車款30萬元」、「84年11月23日（支）付乙○○票10萬元」】，與上揭已證實之記錄相較，前後字跡連貫、紙張色澤相同，應非告訴人事後所增篡。告訴人亦陳明：「其車行內隨時都有現金，以便當場車輛之交易，且帳冊會有日期倒置之情形，可能係當天未作到該筆帳，而於事後發現才增列上去。」等語，均符合常情，自難據此否認該帳冊之真實性。是依上開帳冊之記載，亦足佐認被告確有於84年11月7日售車予告訴人，被告旋即表明願予買回及被告 確有收受30萬元定金、10萬元票款之事實。 ㈤、證人即財將公司貸款承辦人員許鴻文於偵查中證稱：「財將公司不能以原車主辦理貸款，必需透過第三人名義才可辦理車貸，辦理貸款時該名義第三人一定要在場，且有告知當事人貸款會匯入車商帳戶。」等語（見93年度偵字第3462號案卷第37、38頁），堪認被告明知有以系爭車輛向財將公司辦理貸款，並同意貸款匯入告訴人車行帳戶之事實。被告復自承：「知道係向財將公司貸款。」等語（見93年度偵字第3462號案卷第28頁），且其並支付3期之分期款（84年11月25 日、12月10日及85年2月23日），有清償之支票影本3紙附卷可證。衡諸交易常情，貸款苟未核准貸放，債務人不可能未予查詢即先繳納分期款，且係長達3期之分期款，更足認被 告辯稱：「不知道貸款匯入告訴人帳戶。」云云，顯係卸責之詞，並不足取。準此，告訴人陳稱：以被告車輛向財將公司申貸之70萬元，當時有言明匯入伊公司之帳戶，扣除伊所支出之30萬元定金、代償良京公司貸款126,660元，交通違 規罰款6,000元、過戶費用450元、辦理車貸所需設定動產擔保交易之規費3,000元，及稅金雜項6萬7831元 (含買回增加之3萬元）等，雙方於84年11月23日會算後，伊才開立10萬 元及96,059元之支票共2紙予被告，以補足70萬元之差額等 情，按其計算方式如下：【700,000-300,000-126,000-6,000-000-0,000-67,831=196,059,此即最後開立之10萬元及96,059元之支票共2紙予被告】，核實相符，應屬可採。又本件係於84年11月間向財將公司辦理貸款核淮，被告復於84年11月間起持續繳納三期分期款，應知悉財將公司業已核准貸款下來，然被告於85年2月27日出賣系爭自小客車時，僅收受13萬元，果如被告所辯告訴人甲○○尚應給付其車價款70萬 元，理當同時向甲○○主張，況車輛買賣，賣方意在取得價金，而70萬元數目非少，被告何以未積極催討，卻於拖延7 年之久遲至92年間始提出侵占告訴，被告所辯：「當時未有證據，於92年間始找到證據」云云，實不足採。 ㈥、被告聲請傳訊之證人林祺富於原審到庭證稱：「伊有陪被告去找過告訴人2次，只記得被告係向告訴人追索車款70萬元 ，被告一直說尾款未拿到，伊不能確定告訴人有欠被告錢，因伊均是聽被告說的」等語（見原審卷第40頁），證人既係聽聞被告之片面之詞，自難佐認被告辯詞之真實性。 ㈦、綜上，被告以自己親身經歷之過程明知甲○○並未欠伊款項，卻於92年4月24日向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提出侵占告 訴，否認有簽84年11月7日之買賣合約書，誣指甲○○於受 託向財將公司辦理車貸70萬元後，侵吞入己，並偽稱無法貸款，致其因需款孔急而於85年2月27日將系爭車輛以83萬元 出售於甲○○，惟僅收到13萬元，而餘款70萬元，甲○○則以代為清償貸款為由拒不交付等虛捏之事實，該案嗣經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92年度偵字第3082號為不起訴處分後，被告猶執意誣陷，具狀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檢察署再以92年度上聲議字第926號處分書予以駁 回確定，有上開不起訴處分書及再議處分書附卷可稽，足認被告有誣告之犯意及行為甚明，被告及被告之辯護人所辯，均不足採信。本件事證己臻明確，被告誣告犯行，可堪認定，應予論罪科刑。 二、被告意圖使告訴人受刑事處分，虛構情詞，向有偵查犯罪權限之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提起侵占罪之告訴，其於不起訴處分後，聲請再議，係本於單一相同之犯意，為單純一罪。核其所為，係犯刑法第169條第1項之誣告罪。 三、原審以被告罪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由。惟本件被告犯罪時間在中華民國96年4月24日以前，應依中華民國96 年罪犯減刑條例第2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減其刑期2分之1 ，原審未及適用，容有未妥。被告上訴意旨猶執前詞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然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茲審酌被告蓄意誣告他人犯罪，使告訴人受有訟累，並妨害國家審判權之正當行使，浪費司法資源，惟念其素行尚佳，因一時失慮致罹犯行等情，量處有期徒刑8月，並減為有期徒刑4月，以資懲儆。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169條第1項，中華民國96年罪犯減刑條例 第2條第1項第3款、第7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范文豪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8　　年　　5 　　月　　27　　日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崑宗 法 官　蔡長林 法 官　夏金郎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劉岳文 中　　華　　民　　國　　98　　年　　5 　　月　　27　　日附錄法條： 刑法第169條第1項： 意圖他人受刑事或懲戒處分，向該管公務員誣告者，處7年以下 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