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高等庭(含改制前臺北高等行政法院)110年度訴字第247號

• 裁判案由: 性別工作平等法
• 案件類型: 行政
• 審判法院: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高等庭(含改制前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 裁判日期: 110 年 09 月 30 日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247號110年9月16日辯論終結原 告　胡銓即日銓企業社

被 告　桃園市政府

代　表　人　鄭文燦（市長）

訴訟代理人　吳兆原　律師
康賢綜　律師
李欣芫　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性別工作平等法事件，原告不服勞動部中華民國110年1月5日勞動法訴二字第1090014450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
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爭訟概要：
申訴人蘇女（未成年，姓名年籍詳卷，下稱申訴人）於自民國108年3月起至108年11月23日止受僱於原告，擔任店員（
中班服務人員）一職。申訴人表示任職期間遭原告性騷擾，曾透過其父於108年11月26日向原告反映職場性騷擾一事，
惟原告知悉後未作處理，之後申訴人於108年12月10日向被
告提出申訴，案經被告所屬勞動局（下稱桃園市勞動局）進行訪談調查，並提請桃園市性別工作平等會（下稱桃園市性平會）109年第2次會議評議，經該會審定：「違反性別工作平等法（下稱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成立。」被告遂以
原告違反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以109年5月20日府勞條
字第1090118312號裁處書，依同法第38條之1第2項及第3項
規定處罰鍰新臺幣（下同）10萬元，並公布原告名稱及負責人姓名（下稱公布原告名稱，被告並已於109年7月5日執行
，乙證1），及限令即日起改善（下稱原處分）。原告不服
，提起訴願，經勞動部以110年1月5日勞動法訴二字第1090014450號訴願決定駁回（下稱訴願決定），原告仍不服，於
是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二、原告起訴主張及聲明：
㈠主張要旨：
⒈原告與申訴人間存有曖昧情愫，原告曾於108年11月11日應
申訴人要求，對其進行擁抱，因2人身高差距，再加上當時
申訴人係採雙手自然下垂方式，造成申訴人之右手觸碰原告之下體，因此在108年11月19日當天，原告為避免申訴人持
續觸碰原告私處，遂伸手欲將申訴人之右手拉開，並無意進行與性方面相關之行為，絕非申訴人所稱，原告請申訴人進入倉庫，抓取申訴人的手觸碰原告私處，且當時申訴人並未感到不舒服或性騷擾，迄離職前仍愉悅地與原告在LINE上正常聊天，足見被告並未對原告有任何性騷擾行為。
⒉申訴人之父於108年11月26日向原告反映職場性騷擾一事時
，當時其所使用之LINE，並未明確表明其為申訴人之父，且原告有致電申訴人及申訴人之母，但遭拒接電話，申訴人又不經告知即自行離職，始聯繫未果，並無申訴人所述不聞不問之事。又原告經營之美廉社係三商家購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三商家購公司）之加盟店，原告亦曾於108年12月3日主動前往三商家購公司說明，並委請張香堯律師主動將原告與申訴人任職期間所有LINE對話紀錄交予三商家購公司協助調查，以釐清原告是否真有性騷擾之情事。可見原告於知悉申訴人反映受性騷擾時，已盡力並主動委請公正之第三方協助調查，以釐清事件之始末，應可認定原告於知悉性騷擾之情形時，已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
⒊原告總員工數僅有4人（包括原告、原告之母、郭女及申訴
人），屬極小規模之企業，實無法請專人負責相關課程，且郭女及申訴人於108年11月24日即自行離職，原告於獲悉被
告要求性平之防範後，雖自知清白，仍於店內進行宣導與防範措施，包括：工作中以員工提供之暱稱稱呼、於廁所及櫃檯增設三商家購公司之性騷擾申訴電話，及以書面告知員工性騷擾防治措施與管道，已盡最大努力與誠意進行改善，此後店內亦無傳出類似事件，勞資雙方和諧工作，足認原告已改善工作環境。
㈡聲明：
⒈訴願決定及原處分關於罰鍰及限令即日起改善部分均撤銷。⒉確認原處分關於公布原告名稱部分為違法。
三、被告答辯及聲明：
㈠答辯要旨：
⒈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並非要求雇主擔任審判者之角色，
究明申訴人遭受性騷擾事件之真偽，而是透過公平公正、尊重之處理態度，即時設身處地主動關懷，並採取具體有效之措施，積極保護勞工並提供友善安全之職場環境，方與前揭立法目的相符。
⒉原告既為加盟店，本於加盟契約關係，於知悉本件性騷擾申訴事件後，當可向三商家購公司詢問、尋求諮詢與協助，且勞動部及被告網站尚設置性平法宣導與免費法律諮詢管道，原告亦可透過該等管道尋求諮詢、詢問解決方式，至少在第一時間應以謹慎態度，面對申訴人、申訴人之父，積極進行溝通、協調，或可透過副店長（即原告之母）以第三人立場逐一詢問各員工釐清事實原委，消弭職場環境之敵對性，均非困難，此與原告組織規模是否龐大、是否有足夠資力無涉。然原告卻捨此不為，深怕東窗事發，加諸壓力於申訴人，甚或自行擅斷、臆測該通訊軟體LINE以「傑」為名義所發出之訊息並非申訴人之父；況申訴人之父亦僅要求原告解釋，並未為其他不合理之要求。而原告雖曾與申訴人之父約定見面之時間、地點，卻未赴約，後續亦不予回應。原告以消極方式處理，自當加深雙方誤會之傷痕、擴大職場環境敵對立場之裂痕，更加劇未成年申訴人之第二次傷害，益見原告絲毫未具備性平觀念，未立基於申訴人之立場，建立性別友善之職場環境，未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正措施，是原處分並無違誤。
⒊至於原告主張於本件性騷擾事件前、後於店內均有張貼性騷擾申訴管道文宣，縱令屬實，該處理方式顯非啟動性騷擾防治處理機制，所為尚不足為其他防免性騷擾事件發生之具體合宜措施。
㈡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四、爭點：
原告是否違反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
五、本院的判斷：
㈠前提事實：
前開爭訟概要欄所述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曾透過申訴人之父108年11月26日與原告於通訊軟體LINE之對話紀錄
（訴願可閱卷第115-117頁）、申訴人108年12月10日性平案件申訴書（同卷第82頁）、原處分（同卷第29-31頁）、桃
園市性平會審定書（同卷第32-36頁）、送達證書（同卷第48頁）、訴願決定（同卷第11-21頁）、送達證書（同卷第22頁）可查，堪信屬實。
㈡應適用的法律及法理的說明：
⒈性平法第1條規定：「為保障性別工作權之平等，貫徹憲法
消除性別歧視、促進性別地位實質平等之精神，爰制定本法。」第12條規定：「（第1項）本法所稱性騷擾，謂下列2款情形之一：一、受僱者於執行職務時，任何人以性要求、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對其造成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致侵犯或干擾其人格尊嚴、人身自由或影響其工作表現。二、雇主對受僱者或求職者為明示或暗示之性要求、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作為勞務契約成立、存續、變更或分發、配置、報酬、考績、陞遷、降調、獎懲等之交換條件。（第2項）前項性騷擾之認
定，應就個案審酌事件發生之背景、工作環境、當事人之關係、行為人之言詞、行為及相對人之認知等具體事實為之。」第13條第2項規定：「雇主於知悉前條性騷擾之情形時，
應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第38條之1第2項及第3項規定：「（第2項）雇主違反第13條……第2項規定者，
處新臺幣10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鍰。（第3項）有前2項規定行為之一者，應公布其姓名或名稱、負責人姓名，並限期令其改善；屆期未改善者，應按次處罰。」
⒉依性平法第12條第1項第1款規定，受僱者於執行職務過程中，遭遇任何具有性意味或性別歧視之言詞或行為，造成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致侵犯或干擾其人格尊嚴者，即屬該法所規範之性騷擾。又同法第13條規定課予雇主事前預防（第1項）及事後改善、補救（第2項）之義務。就事後改善、補救義務部分，目的在使雇主於知悉有性騷擾情事時，須立即採取有效行動，啟動調查處理機制，以審慎之態度，查知實情，瞭解原委；同時對受害人給予合理之補救措施，改善工作環境，或建立標準作業流程，避免受害者遭報復或持續處於有受性騷擾之虞的工作環境；並於確認屬性騷擾後，給予行為人必要之懲戒或處理。雇主所應採行之改善及補救措施，並非直到申訴處理完畢後才進行，亦不以雇主所知悉之情事應經調查確定該當性騷擾之構成要件為前提。只要雇主依一般客觀合理之判斷，足已知悉或可得知悉受僱者於執行職務時遭受性騷擾，即應啟動調查程序，對受害者個人及其所處的工作環境採取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僅於雇主對受僱者於執行職務時遭受性騷擾毫無知悉可能，始難期待其得採取任何糾正或補救措施。至雇主採取之糾正及補救措施是否立即、有效，非單純以被性騷擾者之主觀感受為據，且不以被性騷擾者是否已離開工作環境而有差別，應依個案情節、期待可能性及其行業屬性，按社會一般通念客觀判斷。
㈢原告確違反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
⒈依申訴人於108年12月10日性別平等案件申訴書之事實經過
及理由欄記載：「店長（原告）於11月19日下午16：00時，突然叫我進去倉庫，然後抓我的手去碰觸他的下體，害我嚇到，後來問其他女同事，也有被言語性騷擾的情形，然後我就不敢再去上班了。晚上也都睡不好，會做惡夢，也有去看精神科。」等語（訴願可閱卷第82頁）。
⒉據申訴人於108年12月26日桃園市勞動局之訪談紀錄記載：
「〔請問您何時至原告即日銓企業社（以下簡稱：該社）任職？所擔任之職務為何？工作內容為何？約定出勤方式及時間？〕自108年8月5日起到日銓企業社任職，至108年11月25日止，擔任店員，收銀、確認商品期限、補貨及收貨等，約定出勤方式採排休的（每月排休8~12天不等），固定上中班時間14：00~18：00，出勤採打卡方式。（請問您於該社任
職，直屬部門主管為誰？實際管理者？）直屬部門主管跟實際管理者都是店長（即原告），但是有時候會跟副店長（Claire，是店長母親）一同上班，副店長、中班1名（我）、
晚班1名（黃女）一起排班出勤，店長則是補未上班同仁上
班時間比較不固定，店長都會到店內了解上班狀況。（請問您現在是否仍任職於該社？是否仍從事原職務？）否，於108年11月23日為最後上班日，原本108年11月24、25日排休，隔天（26日）有排班，店長26日先打電話我，我沒有接他的電話，後來父親用LINE回訊息，跟店長講發生這種事情了，沒有要再去上班了，回復店長我女兒不可能再去上班了，……所以108年11月25日為契約終止日。（請簡述您所申訴職
場性騷擾的事情發生經過？）⒈平常下午時店內顧客比較少，所以會在這個時會對店內陳列商品檢驗有效期限，108年11月19日下午4時店長突然叫我進入倉庫，當時我就直接進入倉庫，進入後店長抓住我的手去碰觸他的下體，我當時嚇傻了，後來走出來，在那半個小時內我都不敢主動再跟店長講話了，店長也沒有再跟我講話了，大約半小時後來店長就下班。當天晚班黃女18：00來上班，我嚇傻了，也沒有跟黃女講我發生的事情。⒉我大約過了2-3天大約是25日跟早班人
員（郭女）講我19日在倉庫的遭遇，她跟我講店長的行為是不對的，郭女再跟我說店長也會對她在言語上的性騷擾，因為店長叫她時，常常會讓她不舒服。⒊我於108年11月25日
晚上時跟母親說明天開始不想再去上班了，但是當時都沒有告訴他們19日遭遇的事情，後來是父親透過手機才知道我19日當天的遭遇的事情。〔請問您於何時透過何種方式向該社的誰反映遭受職場性騷擾？（請提供佐證資料）〕應該是說108年11月26日店長先打電話跟LINE的電話給我，我沒有接
，後來是父親主動用LINE跟店長講職場性騷擾的事情，並告知店長會採取報警處理，之後店長就沒有回應，大概過了1
個禮拜，店長就主動聯繫父親並告知已經找好律師，要約時間到家裡談，父親覺得到家裡談論不妥，後來父親約店長到家裡附近的7-11便利商店談，並詢問店長單獨過來談嗎？還是店長父母親會一起陪同，店長就說不會，只有律師及姐姐會一起陪同，然後約108年12月8日（星期天）要談，父親跟店長說不行，要盡快，要就明後天，之後店長就都不回應了。後來父親申請勞資爭議調解及性騷擾申訴後，有收到調解開會及訪談通知，店長也都沒有主動聯繫，不理不睬。（請問該社於知悉您職場性騷擾情事時，係如何回應？是否有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請簡單說明該社之回覆及處理經過？）都沒有回應，也沒有處理。（請問您本次申訴主要的訴求為何？）我於19日遭遇到職場性騷擾的情事，迄今仍感受到不舒服，也有固定回診身心科，目前仍要靠服藥才睡得著。主要的訴求是店長要出來處理及面對這個事情。」等語（訴願可閱卷第83-85頁）。
⒊原告於108年12月31日桃園市勞動局之訪談紀錄則記載：「
（請問前受僱者申訴人於貴社何時到職擔任職務及工作地點、內容為何？其直屬部門主管為誰？貴社實際管理者？貴社店內組織狀況為何？）⒈約於108年3月初到職，擔任中班服務人員，工作地點桃園市○○區○○○街0號，工作時間為14：00至18：00，職務內容有收銀、驗貨等服務人員工作。
直屬部門主管及實際管理者為我（即原告，下同）。⒉店內組織狀況為我擔任店長，接著為副店長（即店長的母親）。〔據申訴人陳述，其父親108年11月26日曾經跟店長提及職
場性騷擾情事，請說明申訴人所申訴之職場性騷擾事項？請問貴社知道（確定日期）申訴人所稱遭受職場性騷擾之情事，請說明？〕⒈108年11月26日凌晨有人加我的LINE，LINE
的代號是傑，沒有敘明身分，內容大約是略以『我是她爸，我女兒是去上班的，不是去給你性騷擾……她現在被你搞到精神崩潰，不敢去上班，我也不會再讓她去上班……』，當下不知道傳LINE的對象是誰的爸爸，還以為是郭女的父親，到後面有傳申訴人的郵局帳戶，我才猜測是申訴人的父親。⒉108年11月28日早上9點半左右，有嘗試用LINE撥打電話給對方（傑），但是對方沒有接聽。⒊接到LINE訊息後，有想要當面約談，跟對方表示108年12月1日早上11點或下午1點
半左右，想要到對方家裡親自拜訪，解釋誤會，對方直接把時間改到108年12月1日星期天晚上7~10點間，改約在外面7-11便利商店，我向對方表示要帶律師及姐姐一同前往，對方表示我及姐姐自行前往即可，不用律師陪同，後來我覺得對方不太像是申訴人的父親，所以後來就沒有約定及前往7-11便利商店赴約。⒋之後對方傳LINE紀錄（在靠北美廉社的資訊），我覺得LINE紀錄的對話內容感覺不太像是申訴人的父親，我之後就沒有再跟對方聯繫了。最後LINE紀錄是停留在108年12月2日。⒌沒有接到申訴人父母親的聯繫及表示性騷擾的事情，只有傑的LINE訊息。……（請問貴社知悉申訴人遭受職場性騷擾之情事後，是如何處理？是否有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我當初於108年11月26日看到傑傳
的LINE紀錄，當下直覺是以為是郭女的事，我認為我沒有對郭女性騷擾，所以就沒有理會了。如同上述，沒有接到申訴人父母親的聯繫及表示性騷擾的事情，只有傑的LINE訊息。（請問申訴人現在是否仍任職於貴社？如否，終止勞動契約之事由為何？）⒈申訴人現在沒有在單位上班，最後1天上
班日是108年11月23日中班，108年11月24、25排休，原本108年11月26日那天申訴人要上班，她沒有來上班，我有撥打
電話給申訴人，她都沒有接電話，副店長還有傳LINE訊息，跟申訴人講日配貨物來了，你怎麼還沒有來上班，她也沒有回應。⒉當天（26日）申訴人沒有上班，我有申訴人雙方父母親的聯繫方式，事後我還有打給申訴人的母親，她母親也沒有接電話，我就沒有再打給申訴人的父親了。只有傑在LINE紀錄曾經講過不讓她女兒上班了，之後就沒有聯繫上申訴人及其母親了。終止勞動契約事由為申訴人自行沒有來上班，於108年11月29日寄出退保單（最後提繳日為108年11月26日）。我是請會計師協助辦理加退保事宜……〔請問貴社是否有訂定性騷擾防治措施、申訴及懲戒辦法？並於公開場所揭示（公開於何處）？請提出證明？〕沒有，單位只有4人
，並沒有訂定該辦法。但是總公司有給申訴性騷擾申訴電話的宣導，是張貼在店內僅供員工使用的廁所門前。……（請問貴社是否有針對性騷擾防治辦理相關宣導或課程，請說明？）沒有。（請問貴社還有其他意見或佐證資料要補充嗎？）有。總公司108年12月3日請我去公司說明，主要是郭女於網路上陳述的情事，其後表示有位自稱是申訴人的父親，打來總公司請其處理，總公司問我後續處理情形，我回復總公司已經委任律師處理了，總公司有回復那位自稱是申訴人的父親，加盟主有委任律師處理，總公司不會介入處理。」等語（訴願可閱卷第130-132頁）。
⒋互核上述申訴書、訪談紀錄及108年11月26日至108年12月2
日原告與「傑」於通訊軟體LINE完整之對話紀錄（訴願可閱卷第138-152頁）可知，「傑」於108年11月26日即以LINE與原告對話，並向原告表示：「我是他爸，我女兒是去上班的，不是給你性騷擾、玩弄感情的……這次連15歲的小孩都不放過」等語（同卷第115頁），並於108年11月27日傳送申訴人郵局存摺封面，供原告匯入申訴人108年11月份薪水用（
同卷第117頁），及傳送原告與申訴人間LINE紀錄擷圖，告
知其已知原告上班時間強制猥褻、摸下體之事（同卷第118-119頁），原告尚於108年11月28日稱呼「傑」為「蘇先生」，並向其要求給予解釋之機會，足見原告於108年11月26日
經申訴人之父告知，即已知悉原告於108年11月19日申訴人
上班時間，抓申訴人的手碰觸原告之下體所為，有職場性騷擾之情事。
⒌性平法第13條第2項，所謂「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
，係指雇主於知悉性騷擾爭議時，需以審慎態度，即時設身處地主動關懷，啟動所設置之處理機制，並採取適當解決之措施，以免被性騷擾者繼續處於具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故其所課予之雇主責任，並非要求雇主爭論或判定性騷擾事件是否成立，而在於雇主應依法積極採取立即糾正及補救措施，以避免類似情況再度於職場發生，且只要雇主依一般客觀合理之判斷，足已知悉或可得知悉受僱者於執行職務時遭受性騷擾，即應啟動相關處理機制，對受害者個人及其所處之工作環境採取有效的糾正及補救措施，此義務不因雇主之代表人為性騷擾之行為人，或雇主僅為小規模之商號加盟店主，而可免除。
⒍本件原告於108年11月26日經由申訴人之父以通訊軟體LINE
告知而知悉前述性騷擾爭議時，係自行認定該申訴內容非申訴人之父所為，且屬其與申訴人曖昧之情感關係，不屬性騷擾行為，即予以擱置，並恣意決定不啟動依法應為之相關調查及處理機制，而未以審慎、積極的態度瞭解原委，並設身處地給予申訴人關懷，且此等調查、同理及關懷措施，無關原告企業規模之大小。原告卻未以主動、積極態度面對該性騷擾申訴事件，致加深雙方誤會、加劇對未成年申訴人之傷害、擴大職場環境敵對立場之裂痕，且原告所宣稱其於知悉該性騷擾事件後採取之行動，僅為要求員工簽署暱稱同意書、增設三商家購公司之性騷擾申訴電話，及以書面告知員工性騷擾防治措施與管道，上開方式難謂已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避免被性騷擾者所處具敵意性、脅迫性或冒犯性之工作環境的改善措施，提供友善及安全之職場環境，堪認原告確違反性平法第13條第2項規定，而該當於同法第38條之1第2
項及第3項之處罰要件，且原告主觀上縱非故意，亦具有過
失。是被告依桃園市性平會109年第2次會議審議結果（訴願可閱卷第57-58、32-36頁），認定原告違反性平法第13條第2項成立，而依同法第38條之1第2項及第3項規定，以原處分處原告法定罰鍰最低額10萬元，並公布原告名稱，及限令即日起改善，於法有據。
㈣綜上所述，原告各項原處分違法之主張，均不可採，原處分認事用法，均無違誤，訴願決定遞予維持，亦無不合，原告仍執前詞，訴請撤銷訴願決定及原處分關於罰鍰及限令即日起改善部分，及確認原處分關於公布原告名稱部分為違法，俱無理由，應予駁回。
六、本件判決基礎已經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訴訟資料經本院斟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一一論述之必要，一併說明。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9 月 30 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許瑞助
法 官　林家賢
法 官　孫萍萍
一、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二、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三、上訴時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並提出委任書。（行政訴訟法第241條之1第1項前段）
四、但符合下列情形者，得例外不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同條第1項但書、第2項）
┌─────────┬────────────────┐│得不委任律師為訴訟│ 所 需 要 件 ││代理人之情形 │ │├─────────┼────────────────┤│㈠符合右列情形之一│1.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備律師資││ 者，得不委任律師│ 格或為教育部審定合格之大學或獨││ 為訴訟代理人　 │ 立學院公法學教授、副教授者。 ││ │2.稅務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法定代││ │ 理人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 │3.專利行政事件，上訴人或其法定代││ │ 理人具備專利師資格或依法得為專││ │ 利代理人者。 │├─────────┼────────────────┤│㈡非律師具有右列情│1.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 形之一，經最高行│ 二親等內之姻親具備律師資格者。││ 政法院認為適當者│2.稅務行政事件，具備會計師資格者││ ，亦得為上訴審訴│ 。 ││ 訟代理人 │3.專利行政事件，具備專利師資格或││ │ 依法得為專利代理人者。 ││ │4.上訴人為公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 │ 、公法上之非法人團體時，其所屬││ │ 專任人員辦理法制、法務、訴願業││ │ 務或與訴訟事件相關業務者。 │├─────────┴────────────────┤│是否符合㈠、㈡之情形，而得為強制律師代理之例外，上訴││人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並提出㈡所示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及委任書。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9 月 30 日書記官 李虹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