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易字第381號｜刑事：毀損債權等｜裁判日期：111 年 12 月 14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易字第381號公訴人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游象建邱麒瑞選任辯護人陳英友律師楊閔翔律師黃姵菁律師上列被告等因毀損債權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31604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游象建共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邱麒瑞共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事實一、游象建係京富開發建設有限公司(下稱京富公司)股東，及大富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大富公司)之負責人。邱麒瑞係係京富公司之負責人，及大富公司之股東。大富公司係竹富建設有限公司(下稱竹富公司)之負責人，亦為京富公司之股東。緣京富公司於民國105年間，與汪根欉、王萬珍、牛奕蒲、鄭延薏、陳映珍、曾心筠、侯慶敏、劉怡君、陳長慶、邵黃珠、林信孝、曹敏峯、趙梓翔、許博淵、邱婷蘭(下稱汪根欉等15人)簽訂借貸契約書，向汪根欉等15人分別借款新臺幣(下同) 100萬元，約定借款期間自105年12月1日至107年5月31日止；俟後，京富公司於上開借款期限屆至，無力清償本利，由游象建出面與汪根欉等15人商議展延還款，經游象建與汪根欉等15人另簽立補充借貸契約書，原借貸期間展延至108年5月31日止，游象建同意對京富公司之上開借款負連帶清償責任。詎於上開補充借貸契約書所約定展延期限內，京富公司、游象建均未清償上開借款本金或利息，汪根欉等15人遂向本院提起民事訴訟，請求京富公司、游象建負連帶清償債務責任，本院乃於108年9月27日以108年度重訴字第328號民事判決，判命京富公司、游象建2人應連帶給付汪根欉等15人各134萬2,000元，並准予汪根欉等15人分別以44萬7000元為京富公司、游象建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下稱假執行判決) 。詎游象建明知其為上開借款之連帶債務人，為脫免京富公司所有資產將受債權人汪根欉等15人聲請假執行，竟與不具債務身分之邱麒瑞，共同基於毀損債權及使公務人員登載不實之犯意聯絡，於該假執行判決宣判後而將受強制執行之際，游象建代理竹富公司與邱麟瑞代表京富公司於同年10月1日或2日之前某時，將供擔保債權人汪根欉等人上開借款債權之連帶債務人財產即京富公司所持分坐落新竹縣○○鎮 ○○○段000○000地號土地(權利範圍1200分之365，面積227平方公尺，下稱系爭土地)，以通謀虛偽買賣方式，移轉登記予竹富公司，並書立系爭土地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其後，於同年10月1日或2日，由游象建持京富公司、竹富公司之公司登記表、買賣移轉契約書、登記申請表及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等資料，一併交給不知情之地政士邱資富，委由邱資富代辦系爭土地持分移轉登記至竹富公司名下；邱資富後於同年10月17日，方持上開資料至新竹縣竹東地政事務所（下稱竹東地政事務所）代辦系爭土地移轉登記予竹富公司一事，使不知情之竹東地政事務所承辦公務員形式審查後，方於108年10月22日將上開不實交易事項，登載於竹東地政事務所掌管土地登記電子謄本電磁紀錄之準公文書上，足生損害於汪根欉等15人之債權及竹東地政事務所對土地登記管理之正確性。嗣經汪根欉等15人於108年10月5日收受本院上開假執行判決書，進而於108年10月21日向本院聲請強制執行系爭土地，並經受託執行法院即臺灣新竹地方法院調查系爭土地現狀後，方得悉上情。二、案經汪根欉等15人訴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證據能力：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被告邱麒瑞、游象建（下稱被告2人）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等供述證據，檢察官、被告2人及辯護人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二第93、234頁），且迄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亦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供述證據作成時之情況，並無違法不當情事，且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得作為證據。其餘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被告2人及辯護人亦均不爭執證據能力，又查無違反法定程序取得情形，自有證據能力。貳、本院之判斷：一、訊之被告2人對於本院為前揭民事判決，債權人即告訴人汪根欉等15人為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及債務人京富公司供擔保後，得假執行，及其等有於前揭時地，委由證人邱資富持上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等資料，據之向竹東地政事務所申辦系爭土地移轉登記予竹富公司等事實，固坦認不諱，但均矢口否認有毀損債權或虛偽買賣而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之犯行。⑴被告游象建則以：因竹富公司在系爭土地附近買一塊建地，才跟京富公司以高於市價買賣系爭土地；而其僅是連帶保證人，其個人公司股份或資產都沒有移轉脫產，伊沒有毀損債權人汪根欉等人之債權等語置辯。⑵被告邱麒瑞則以：因竹富公司需要系爭土地，才會向京富公司購買，並不構成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也無毀損債權等語置辯。⑶被告邱麒瑞之辯護人辯護稱：系爭土地係京富公司所持分之道路用地，沒有什麼價值，竹富為建設公司才有購買可能，沒有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亦無妨害債權；且被告邱麒瑞非汪根欉等人之債務人，並非毀損債權之行為人等語。二、經查，被告游象建係京富公司（股東共有邱麒瑞、游象建、大富公司）之股東及大富公司（股東共有游象建、邱麒瑞、謝美慈）之負責人；被告邱麒瑞係京富公司之負責人及大富公司之股東；大富公司為竹富公司（股東一人即大富公司）之負責人及京富公司之股東，此有京富公司、大富公司之公司登記事項表、竹富公司之基本資料查詢（見他4967卷第41至45、47頁)存卷足憑，亦為被告2人所坦承在卷（見本院易字卷二第93頁），上開事實，堪認屬實。從而，益見被告游象建、邱麒瑞各為京富公司、竹富公司、大富公司之股東或負責人、代理人，並對上開公司相互交叉持股，則京富公司、竹富公司與大富公司之相互關係，確為被告游象建、邱麒瑞2人所實質控制之關係企業無訛。三、次查，京富公司於105年間，與汪根欉等15人簽訂借貸契約書，向汪根欉等15人分別借款 100萬元，雙方約定上開借款期間後，因京富公司於該借款期限屆至而未清償本利，被告游象建代表京富公司與汪根欉等15人商議展延還款後，由被告游象建與汪根欉等15人另簽立補充借貸契約書，原借貸期間展延至108年5月31日，被告游象建同意對京富公司上開借款負連帶清償責任；未料，京富公司及被告游象建於上開借款債務之展延期間內，仍未依約定清償上開借款本金或利息，債權人即告訴人汪根欉等15人向本院提起民事訴訟，請求京富公司與被告游象建2人負連帶清償債務責任，經本院於108年9月27日以108年度重訴字第328號民事判決，判命京富公司與被告游象建2人應連帶給付汪根欉等15人各134萬2,000元，並准予汪根欉等15人分別以44萬7,000元為京富公司、游象建供擔保後，得假執行等情，業經本院詳實核閱本院108年度重訴字第328號民事判決無訛，上情同為被告2人所不否認（見本院易字卷二第94頁），亦有前揭民事判決書存卷可查（見他4967卷第49至55頁）。而法院判決之宣示，勢必於宣判日公開向案件當事人公開諭知，當事人可到場聆聽，且於判決送達當事人前，亦可上網查詢公告或到法院公告欄查閱，即可知悉上開判決結果，是以，被告2人於上開民事判決後，已處於可知悉京富公司及被告游象建均為上開借款債務之連帶債務人及債權人汪根欉等人得供擔保假執行之情，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游象建2人之名下全部財產供全體連帶債務人借款債務之擔保範圍（詳論如後五所示），並自法院108年9月27日為上開假執行判決時起，即符合強制執行法第4條第1項各款所定得強制執行之名義，而處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洵可確認。四、接查，被告游象建於108年10月1日或2日，單獨與證人即地政士邱資富碰面，將其代理竹富公司與被告邱麟瑞代表京富公司所簽訂系爭土地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公司登記表、移轉契約書及登記申請表等資料交給證人邱資富，委由邱資富代辦系爭土地移轉登記給竹富公司，邱資富遂於同年10月17日，持上開資料至竹東地政事務所代辦系爭土地移轉登記給竹富公司之事宜，竹東地政事務所承辦公務員形式審查後，始於108年10月22日將上開事項，登載於其所掌管土地登記電子謄本之電磁紀錄之準公文書上等情，業據證人邱資富於本院審理中結證明確（見本院易字卷二第148至155頁），亦為被告2人所不否認（見本院易字卷二第96頁），復有系爭土地之土地登記第二類謄本（見他4967卷第119至121頁)、竹東地政事務所110年10月18日東地所登字第1100005529號函暨系爭土地買賣登記等資料（見他4967卷第45至64頁）存卷可稽。上揭事實，亦堪認定。五、按連帶債務人之財產為債權人債權之總擔保，故連帶債務人中之一人，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如基於損害債權人債權之意圖而毀壞、處分或隱匿連帶債務人中任何一人之財產，縱該財產不屬為處分之債務人所有，應論以刑法第356條之損害債權罪，始與立法意旨相符。最高法院76年度台非字第114號判決意旨參照。稽諸前揭本院民事判決，既已確認債權人汪根欉等人對於連帶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及法人京富公司取得強制執行之名義，系爭土地雖僅係另一連帶債務人之京富公司所持分之土地，並非連帶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所有之財產，但系爭土地仍係供作全體連帶債務人擔保債權人之債權受償範圍，因此，連帶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於上開假執行判決後而將受強制執行之際，與無債務人身分之被告邱麒瑞共同處分或隱匿另一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所有財產即系爭土地，致債權人汪根欉等人聲請對京富公司之系爭土地為強制執行時，已無財產可供執行，從而，其等主觀上當有共同基於損害債權人債權之意圖，客觀上同為隱匿或移轉債務人京富公司上開財產，共同為上開處分行為，應屬於通謀虛偽交易行為無訛（理由詳述如七所示）。六、至於被告2人辯稱：被告游象建並未脫產，被告邱麟瑞並非債務人，其等2人未毀損債權等語，及辯護人辯護稱：被告邱麒瑞非證人汪根欉等人之債務人，並非毀損債權之行為人等語。惟：㈠按刑法第356條毀損債權罪，以行為人基於毀損他人債權之意圖，而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有毀損、處分、隱匿其財產行為，即對債權人受償之利益生一般之危險，犯罪即已成立；所稱「將受強制執行之際」，指債權人對債務人「取得執行名義起，至強制執行程序完全終結前之期間」而言，並不以債權人業已向法院聲請強制執行為限；而執行名義則以強制執行法第4條第1項各款情形為準，包括民事確定判決、本票准予強制執行之裁定等。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038號、109年度台上字第1526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本院業於108年9月27日以108年度重訴字第328號民事判決，判命債務人京富公司、游象建2人應連帶給付汪根欉等15人各134萬2,000元，及汪根欉等15人分別以44萬7,000元為京富公司、游象建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乙節（此詳述如貳之三所示）。執此，告訴人即債權人汪根欉等15人於108年9月27日假執行判決時，依強制執行法第4條第1項第2款規定，即取得強制執行名義，則本件即處於債權人汪根欉等人得隨時聲請強制執行之狀態，當合於上開規定「將受強制執行之際」之要件無訛。而且，被告游象建明知其與京富公司同為上開借款債務之連帶債務人，已經法院為上開假執行判決而處於取得強制執行之際，則連帶債務人名下全部財產即供擔保債權人之債權受償範圍，從而，連帶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與不具債務人身分之被告邱麒瑞，共同處分移轉隱匿另一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所有上開財產，並委由證人邱資富於108年10月17日向竹東地政事務所申辦移轉事宜，使竹東地政事務所於同年10月22日為不實移轉事項之登載，致債權人汪根欉等人聲請對京富公司之系爭土地為強制執行時，已無財產可供執行，其等損害債權人債權之意圖，明顯昭彰。故被告上開所辯及辯護人前揭辯護稱：被告2人並未損害債權人之債權云云，於法無據，自無可採。㈡另被告邱麒瑞固非系爭土地之所有權人，亦非告訴人之債務人，但依刑法第31條第1項規定，因身分或其他特定關係成立之罪，其共同實行、教唆或幫助者，雖無特定關係，仍以正犯或共犯論，但非債務人身分關係之人即被告邱麒瑞，與連帶債務人身分關係之人即被告游象建之間，共同為前揭處分移轉上開財產，而損害債權人債權受償之利益，則其等2人間相互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無疑，依刑法第28條、第31條第1項規定，自應論以共同正犯。執此，被告邱麒瑞辯稱及辯護人所辯被告邱麒瑞非證人汪根欉等人之債務人，並非毀損債權之行為人要件不合云云，殊無可採。七、又被告、辯護人均辯稱系爭土地係京富公司僅持分之道路用地，沒有什麼價值，因竹富公司有需要才購買系爭土地，並不成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也沒有要毀損債權云云。然而：㈠被告游象建於108年10月1日或2日單獨去找邱資富，委請邱資富代辦系爭土地從京富公司名下移轉至竹富公司名下，並將上開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公司登記表、移轉契約書及登記申請表等資料交給證人邱資富乙情（詳述如貳之四所示），且稽據證人邱資富於本院審理中證述：本件不動產契約書並非在我這邊訂定的，而係游象建將已簽完的不動產契約書，拿來給我辦理移轉手續而已；關於游象建為何要購買系爭土地、他們商議或簽約過程、法院假執行判決、條款約定或金額給付方式、實際誰給付款項等情，我均不知道；我從頭至尾也未與賣方邱麒瑞查證或確認本件買賣情形，邱麒瑞也未出現過。申辦移轉期間，只有游象建問過我關於稅單是否下來了等情（見本院卷二第148至155頁），而被告2人間既非叔姪或具有其他親屬關係，此據被告游象建、邱麒瑞於本院供稱明確（見本院易字卷二第93頁）。據上可知，對於至關重要之土地交易事宜，僅獨由買方之竹富公司代理人即被告游象建獨自出面委託處理、關心，但系爭土地所有權人即京富公司之負責人邱麒瑞，卻閃靠一側，置若罔聞，則上開交易之真實性足疑。又被告邱麒瑞為京富公司之負責人，但處理京富公司積欠債權人汪根欉等人借款債務未還之事，卻由股東身分之被告游象建代表京富公司與債權人汪根欉等人協議並甘為連帶負清償責任，在在彰顯被告游象建對於京富公司經營決策之具有實質影響力或控制力之人。以上種種，益加佐實系爭土地移轉登記事宜之過程，實由被告游象建所決定主導，被告邱麒瑞僅配合被告游象建之協助角色，此與正常不動產交易雙方立場對立、平等而利益相反之情事，不無乖離相違。㈡本院細繹系爭土地登記謄本（見他4967卷第119至121頁）所登載內容，土地面積227平方公尺，京富公司僅係共同所有人之一，持有系爭土地權利範圍1200分之365，尚有其他共同持分之所有權人，109年1月所公告現值38,500元/平方公尺、當期申報地價為8080元/平方公尺，且該土地使用分區為道路用地，有新竹縣都市計畫土地使用分區（或公共設施用地）證明書在卷可憑（見本院審易233號卷第169頁），是認上開土地使用為道路用地，非屬同一人所有大塊面積土地；更何況系爭土地現狀，既在被告游象建可實質控制京富公司狀態下，並無急切轉手之必要，卻於假執行判決後，方急切移轉上開財產至竹富公司名下，此無非係左手換右手之形式交易假象。續觀系爭土地不動產買賣契約書（本院審易233號卷第171至176頁），第三條第一款約定買賣總價款為250萬元；第四條約定「…買賣價款係由買方承受賣方部分原有債務（即買方承受賣方原有於本買賣標的現存之債務以抵償買賣價款）新臺幣貳佰萬元整，剩餘金額新臺幣伍拾萬元整，應於民國108年10 月20日前電匯予賣方。」、同條第二款約定「賣方如有未償之債務、他項權利或限制登記等，買方得於（總價款）中先行代償其債務，並塗銷他項權利或限制登記等。」、第七條約定「本買賣標的物於契約簽訂時，尚存：他項權利：⑴債權人：新竹橫山地區農會；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債權總額：新臺幣6100萬元整。⑵債權人：寶嘉（誤植寶佳，應予更正）租賃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寶嘉公司）；權利種類：最高限額抵押權；債權總金額：新臺幣1億5600萬元整。」準此，依上開持分範圍換算持有土地面積約為69.0458平方公尺，若以上開公告現值38500元/ 平方公尺計算出售總價，而不以市價計算之，則該交易總額應約265萬8263元，相較上開買賣總價較低，更遑論以市價計算之總價。且買方竹富公司所代償京富公司之債務，並非告訴人汪根欉等15人之債務，亦非第一順位新竹橫山地區農會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債務，反而先清償後順位即第二順位寶嘉公司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之債務，而此，對於債務人京富公司或被告游象建而言，上開約定條款，不僅侵害得假執行之債權人汪根欉等人之債權；對債務人京富公司而言，更無充實京富公司之資本或增加現金流，以供周轉之需，或對全體債務擔保維持或增加，均顯非有利於京富公司之行為舉措甚明。執此以見，被告2人上開行為，無非深恐其等所控制之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名下財產，將遭債權人汪根欉等人聲請強制執行，所為通謀虛偽交易之脫法行為。㈢再觀諸系爭土地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其上所押簽約日期為1 08年9月12日（見本院審易233號卷第176頁），倘若如被告2人所言，竹富公司對該系爭土地有辦理建築容積率轉所需云云，應於簽約後即由雙方共同委任地政士儘速辦理，豈會在本院上開民事假執行判決後，獨由連帶債務人即被告游象建於同年10月1日或2日，方將此不動產買賣契約書等相關文件交給證人邱資富辦理，距離簽約日期已逾約20日之久。況且，被告游象建知悉本院上開假執行判決後，身為連帶債務人之一，對於原移轉登記系爭土地事宜，本立即停止辦理或撤回移轉登記申請，卻仍執意移轉登記，益加彰顯其等為此買賣移轉登記行為之不實，更有毀損債權人債權之意圖。㈣據上諸情，足認被告2人因知悉上開假執行判決後，為阻撓或規避債權人汪根欉等人聲請強制執行債務人京富公司上開財產，所為非真實交易之虛偽賣賣行為，並委由不知情之證人邱資富向竹東地政事務所辦理移轉登記，使不知情之竹東地政事務所承辦公務員將上開不實交易事項登載於職務上所掌管電子登記謄本之電磁紀錄之準公文書上，自當成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之犯行。故被告上開辯解及辯護人前揭辯護，於法失據，自無可採。八、綜上，本件事證明確，被告2人所為上開犯行，均洵可認定，應依法論罪科刑。參、論罪科刑：一、觀諸卷附系爭土地之土地登記第二類謄本（見他4967卷第119頁)，在首頁之印列時間下一列載明「本謄本係網路申請之電子謄本」一語，可見現今地政主管機關對於主管行政事務或文件採行無紙化之電子處理，已非登載於有體物之紙本或簿冊上甚明，故本件地政機關即竹東地政事務所將系爭土地之移轉登記事項於所掌管之電腦設備上之電子紀錄檔案內，屬於刑法第220條第2項所定之電磁紀錄之準公文書。核被告邱麒瑞、游象建2人前揭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20條第2項、第214條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罪及刑法第356條之損害債權罪。公訴人起訴法條漏載刑法第220條第2項之規定，應予補充，附此說明。二、按毀損債權罪之行為主體必須為債務人，屬於身分犯。查本件被告邱麒瑞雖非上開借款債務之債務人，與具有債務人身分之被告游象建共同處分移轉另一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名下所有財產即系爭土地，彼等互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及第31條第1項規定，為共同正犯；無身分關係之被告邱麒瑞應依同法第31條第1項但書規定，予以減輕其刑。被告2人利用不知情之證人邱資富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及毀損債權之犯行，均為間接正犯。三、被告2人利用虛偽買賣方式而向地政機關辦理移轉登記之處分行為，乃為脫免或規避連帶債務人京富公司所有系爭土地遭強制執行，行為過程中有一部重疊合致，即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罪及損害債權罪之二罪，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規定，均從一重之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於準公文書罪論斷。四、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2人以上揭通謀虛偽交易行為，阻撓告訴人即債權人汪根欉等債權人強執執行，損害上開債權人之債權，所為自非正當；兼衡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及迄未與告訴人汪根欉等人和解，兼衡被告2 人所自述之教育智識程度及家庭生活經濟狀況（見本院易字卷二第243頁），暨考量其等素行狀況，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存卷可參（見本院易字卷二第5至16頁），及均未能勇於面對本件犯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蔡偉逸提起公訴，檢察官李明哲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14　　日刑事第一庭法　官張德寬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因疫情而遲誤不變期間，得向法院聲請回復原狀。書記官徐維辰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19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14條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使公務員登載於職務上所掌之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萬5千元以下罰金。中華民國刑法第220條（準文書）在紙上或物品上之文字、符號、圖畫、照像，依習慣或特約，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關於本章及本章以外各罪，以文書論。錄音、錄影或電磁紀錄，藉機器或電腦之處理所顯示之聲音、影像或符號，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亦同。中華民國刑法第356條債務人於將受強制執行之際，意圖損害債權人之債權，而毀壞、處分或隱匿其財產者，處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萬5千元以下罰金。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1年度易字第38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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