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度聲自字第161號｜刑事：聲請准許提起自訴｜裁判日期：112 年 11 月 13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裁定 112年度聲自字第161號聲請人李穆洋代理人王俊翔律師邱云莉律師葉庭嘉律師被告高瓊培陳書軒上列聲請人因被告侵占等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檢察署112年度上聲議字第5983號駁回再議之處分（原不起訴處分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14434號），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本院裁定如下：主文聲請駁回。理由一、按告訴人不服上級檢察署檢察長或檢察總長認再議無理由而駁回之處分者，得於接受處分書後10日內委任律師提出理由狀，向該管第一審法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又按法院認准許提起自訴之聲請不合法或無理由者，應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第1項、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聲請人即告訴人李穆洋提起告訴，嗣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終結，於民國112年5月20日以111年度偵字第14434號為不起訴處分（下稱原不起訴處分）。告訴人不服，向臺灣高等檢察署（下稱高檢署）聲請再議，經高檢署檢察長認告訴人之再議為無理由，於112年7月18日以112年度上聲議字第5983號處分書駁回其再議（下稱原再議處分），上開再議駁回處分書於112年7月26日向聲請人送達等情，業經本院依職權調閱上開偵查卷宗全卷核閱無誤；又聲請人係於112年8月4日委任律師具狀向本院提出本件准許提起自訴之聲請，有刑事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狀首頁之本院收狀戳記印文及委任狀在卷可稽，是本件之聲請程式自屬合法，合先敘明。二、按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1規定聲請人得向法院聲請准許提起自訴，係對於「檢察官不起訴或緩起訴裁量權」制衡之一種外部監督機制，法院僅就檢察官所為不起訴或緩起訴之處分是否正確加以審查，以防止檢察機關濫權，依此立法精神，同法第258條之3第4項規定法院審查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案件時「得為必要之調查」，其調查證據之範圍，自應以偵查中曾顯現之證據為限，不可就聲請人新提出之證據再為調查，亦不可蒐集偵查卷以外之證據。除認為不起訴處分書所載理由違背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否則不宜率予裁定准許提起自訴。且法院裁定准許提起自訴，即如同檢察官提起公訴，使案件進入審判程式，是法院裁定准許提起自訴之前提，必須偵查卷內所存證據已符合刑事訴訟法第251 條第1項規定「足認被告有犯罪嫌疑」，檢察官應提起公訴之情形，亦即該案件已經跨越起訴門檻，否則，縱或法院對於檢察官所認定之基礎事實有不同判斷，但如該案件仍須另行蒐證偵查，始能判斷應否准許提起自訴者，因准許提起自訴之審查制度並無如同再議救濟制度得為發回原檢察官續行偵查之設計，法院仍應依同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規定，以聲請無理由而裁定駁回。三、原不起訴處分意旨略以：㈠就聲請人是否確有出資東帝汶金盛能源股份有限公司（Golde n Energy VIP Co.,Ltd，下稱本案公司）等情： ⒈參以聲請人雖指稱因自身為外國人身份，就國內之金盛能源有限公司（後改制為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國內金盛公司）部分以民事委任關係將原持有股份借名登記在被告高瓊培及被告陳書軒名下，初期持股占比為17.0946％，於位於東帝汶民主共和國（下稱東帝汶）之本案公司與國內金盛公司皆持有相同股份，一為有穩定貨源之出口商、一為東帝汶經銷商，互相合作皆為對方獨家代理，兩家公司為關係企業，皆持股相同股份等語，然聲請人就其對本案公司之出資一節，未能提出相關證據以供調查是否屬實，且聲請人指稱本案公司與國內金盛公司之實收登記資本額為新臺幣（下同）1,671萬元等，惟國內金盛公司登記之資本總額為100萬元、本案公司資本額美金1萬元，有經濟部商業司商工登記公示資料及本案公司登記資料在卷可稽，與聲請人所稱之資本額差距甚大，則聲請人是否確有實際出資本案公司，已非無疑。 ⒉聲請人其後雖改稱因本身與訴外人高瓊慧於103年間合作經營將臺灣液化瓦斯出口東帝汶分裝出售業務，需有當地地緣關係、人脈資源、印尼華僑背景及家族於東帝汶當地政商關係良好，創業初期除需仰賴聲請人之人脈及前揭無形資產外，亦需打點關係及建立硬體設備，故曾與訴外人高瓊慧約定公司草創初期，以聲請人上開「無形資產」出資「技術作價」及公司創立初期所花費之資金，抵充股款約300萬元，並提出有訴外人高瓊慧寄發之電子郵件內含「公司各股東投資額明細表」供參。然經比對本案公司103年9月18日於東帝汶境內之設立登記資料，載明聲請人出資比例10％、訴外人陳芓潼15％、訴外人高瓊慧70％、訴外人Bennty Libertus5%，104 年6月23日變更登記，本案公司出資比例改為訴外人高瓊慧50％、訴外人陳芓潼5％、聲請人30％、訴外人Benny Liebertus 5%、被告陳書軒5％、訴外人Guido Jose Martins5%，均未見聲請人有何實際出資本案公司或聲請人所稱之「技術作價轉增資」之註記等情形，核與聲請人所稱經訴外人高瓊慧允諾以技術作價轉增資300萬元，亦不相符。 ⒊再參照證人即聲請人前配偶陳芓潼於偵查中證稱：「...我有被拉進去當股東，但只是掛名...當時聲請人有用我中國信託的戶頭...因為我的帳戶有莫名奇妙的金額進來又轉出去，所我覺得很怪就詢問聲請人怎麼回事，聲請人後來才說他要成立一間公司，但設備金額是虛報的，他並沒有拿錢出來，比如說原本設備只要300萬元，但他跟投資方說要600萬，講好一人出300萬元，這樣聲請人就可以不用拿他原本要投資的錢出來。」、「...聲請人...說他要成立一家公司，但他沒有錢可以投資，所以只能用高報設備價錢來當作自己的投資款...」等語，則聲請人是否有確實依約定金額完成出資之事實，仍非無疑，合先敘明。㈡被告2人是否有何共同侵占、詐欺取財及背信犯行： ⒈被告2人已就前開等語堅決否認有何共同侵占、詐欺取財及背信之犯行，且聲請人是否確有依約定金額完成出資之事實，容有疑義，業經前述，則被告2人辯稱因聲請人並未對本案公司實際出資亦非股東，因此本案公司出售時，不須經告訴人同意等語，尚非無憑，足認被告2人出售東帝汶金源公司股權時雖未通知聲請人，然已難認主觀上有何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背信之犯意甚明。 ⒉再參照證人即鈞庭公司負責人張淙涵於偵查中證述：「當時他們在東帝汶蓋了一個瓦斯分裝廠，我是他們的協力廠商...陳書軒跟高瓊培來問我說當初做這個案子的工程款多少錢，實際上是300萬元...接洽跟簽約的過程都是聲請人跟我聯繫的，因為當時我還不認識陳書軒跟高瓊培。」、「...我們公司...就只有簽一份300萬元的契約。」、「（提出鈞庭公司與宏達錫業有限公司103年5月24日簽的液化石油氣灌裝廠新建工程合約書並問：有看過這份契約嗎？）我不曉得這份約是誰做的，因為上面的大小章都不是我們公司用的那套章...」等語，亦有該契約附卷可稽（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第496號，下稱他字卷第369至380頁），且經被告2人向當地牧師Benny電詢後，對於聲請人在東帝汶廠租部分是否浮報亦有再查明之事實，有2021年3月8日與牧師之錄音檔及譯文在卷足參（見他字卷第401至405頁），則被告2人辯以發現聲請人對本案公司經營業務時有開立發票金額不實、工程設備浮報工程款、浮報工廠租地租金、頂讓費等詐領公司款項始暫且未將告訴上開所匯入之450萬元匯回等語，應足採信，被告2人主觀上應無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而侵占之犯意，難以因聲請人之指訴即遽入被告2人於罪。㈢綜上所述，被告2人上開所辯，應堪採信。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2人有何共同侵占、詐欺取財及背信之犯行，其罪嫌應認尚有不足。四、原再議處分略以：㈠詐欺部分： ⒈聲請人認被告2人涉有詐欺犯行，無非係以渠等於107年間佯稱欲以450萬元出售本案公司部分股份給聲請人，聲請人依約於同年7月30日、8月30日分別匯款150萬元、300萬元給被告高瓊培，但卻在110年10月25日獲告本案公司已出售他人，被告2人拒絕不告知聲請人詳細變賣情形，認為係施用詐術詐得投資款云云。 ⒉被告2人固均不否認於110年9月間將本案公司出售之事，並有渠等提出的買賣契約書（見他字卷第435至437頁）佐證。惟該股份買賣交易時間既然是在107年間，距離被告2人嗣後出售公司的時間相隔3年有餘，已難認兩者之間有何關聯。 ⒊況聲請人自承該公司107年間營運狀況良好（見他字卷第63頁），衡情此應為聲請人願意高價購買股份的原因。另其於警詢中復自承：被告高瓊培有依約轉讓股份等語，參酌聲請人與被告陳書軒（LINE通訊軟體暱稱為「Susan」）的對話紀錄，被告陳書軒曾提供乙份日期為107年12月31日股東名冊翻拍照片（見他字卷第73頁），其上記載「股權轉讓：2018/12月決議高家原股份NTD1200萬將以1.5倍轉售給李穆洋股東。於2018年先將股本25%（台幣300萬）轉出給李穆洋股東，轉購價雙方協議為NTD450萬」等語，並有記載轉讓比率、轉讓出資額（美金）及轉讓的出資額與持股比率等，可認被告2人確有依約履行，自難謂有何施用詐術的履約詐欺之情。㈡背信部分： ⒈按法院受理訴訟之基本法則，係先審查程序事項，必須程序要件具備，始能為實體之認定，倘確認個案非屬我國刑法適用範圍時，已構成訴訟障礙，欠缺訴訟要件，不可為本案之實體判決，性質上已屬法院對被告無審判權，不能追訴、審判，在偵查中檢察官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52條第7款規定為不起訴處分（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大字第5557 號刑事裁定意旨參照）。 ⒉我國刑法對人、事與地的適用範圍，係以屬地原則為基準，輔以國旗原則、屬人原則、保護原則及世界法原則，擴張我國刑法在領域外適用之範圍。具體以言，即依刑法第3條、第5至8條之規定所示作為刑事案件劃歸我國（刑事）法院審判之準據。準此，若中華民國國民在中華民國領域外犯罪（行為地與結果地均在領域外），除非符合刑法第5條至第7條之規定，否則我國法院對之無審判權。 ⒊本案公司設立登記的地點是在東帝汶，有聲請人提出之本案公司登記資料（見他字卷第147至159頁）可佐。又買賣契約買方亦為東帝汶公司，且雙方締結買賣契約的地點在東帝汶，亦有前開買賣契約書（見他字卷第435至437頁）記載「Purchaser：Esperanca,Timor Oan Lda ,with TIN number 0000000,located in Lahane Oriental,Dili（即東帝汶首都帝利）,Timor Leste（即東帝汶）...」、「This Purchaseagreement was made in Dili,Timor Leste,on 23rd of September 2021」等可稽。是縱被告2人涉有背信罪嫌，渠等違背任務的行為地與聲請人財產利益遭受損害的結果發生地，均在東帝汶。而背信罪並不屬於刑法第5至7條所示各罪，被告2人此部分行為，不得依我國刑法規定追訴、處罰。㈢侵占部分：刑法上之侵占罪係以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擅自處分自己持有他人所有之物，或變易持有之意思為所有之意思而逕為所有人行為，為其成立要件，故行為人侵占之物，必先有法律或契約上之原因在其合法持有中者為限，否則，如其持有該物，係因詐欺、竊盜或其他非法原因而持有，縱其加以處分，自不能論以該罪（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821號判決意旨參照）。聲請人稱被告2人未得其同意變賣本案公司，且出售得款匯回我國分文未給聲請人等情，為被告2人所不否認（僅辯稱聲請人根本未實際出資，故不能分配獲利或參與出售的決議云云）。姑不論聲請人初始是否有實際出資，但至少曾在107年間以450萬元向被告高瓊培購得部分股份（詳如前述㈠所述），被告2人未經聲請人同意即擅自出售該公司並取得並持有全部價金，實難謂渠等持有價金的原因係屬適法行為，與侵占罪的客觀構成要件不符。㈣聲請人固聲請傳喚證人陳建榮，證明被告2人確為本案公司的股東，然此與被告2人是否構成侵占罪的判斷無涉，也不能動搖背信罪部分無審判權的認定，自無調查的必要，附此說明。㈤綜上，原不起訴處分認為被告侵占、詐欺犯罪嫌疑不足，並無違誤，另背信部分雖未慮及我國法院對之無審判權而實體認定被告犯罪嫌疑不足，然應該不起訴處分的結論並無不同，仍應予維持，再議聲請為無理由。五、聲請准許提起自訴意旨略以（以下節錄摘要，其餘詳如刑事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狀）：㈠原不起訴處分就「聲請人是否實際出資」、「是否持有本案公司之股份」，未審酌聲請人提出諸多有利書面證據，僅以對被告2人有利之證據為斷，且全未見其交代理由，甚遭原再議處分所推翻，足見原不起訴處分之認定存有諸多違誤。㈡被告陳書軒雖係於東帝汶出售本案公司，然此違背任務之行為，係被告陳書軒與居於國內之被告高瓊培討論而得，故其行為地跨越我國與東帝汶，是就被告2人於110年6月間未經股東會或董事會之決議或許可，擅自將本案公司之所有資產變賣予東帝汶當地公司之侵占行為，我國司法機關自有審判權。㈢被告2人係為本案公司之管理人，就本案公司之資產自為合法持有，而被告2人於110年6月間未經股東會或董事會之決議或許可，擅自將本案公司之所有資產變賣予東帝汶當地公司之行為，係易變持有為所有之意思，應構成刑法第335條、336條第2項之侵占罪。㈣被告2人自始即計畫向聲請人賣得股份取得款項後，再悉數賣出本案公司之股份，應構成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罪。六、經查：㈠聲請人為本案公司之股東： ⒈聲請人分別於107年7月30日及同年8月30日匯款150萬元及300 萬元予被告高瓊培，以購買本案公司300萬股本之股份，且該部分股份已轉出給聲請人等情，被告2人已於偵訊中自承（見他字卷第48頁），並有聲請人所提訴外人即聲請人配偶潘靜郁之交易明細、本案公司股東名冊及聲請人與被告陳書軒之LINE對話紀錄等件為證（見他字卷第17至19、73至79頁），是此部分事實，應堪先予認定。 ⒉聲請人雖另主張其於本案公司成立之初，以其無形資產技術作價及初期所需花費之資金抵充300萬元之股款，並提出東帝汶政府之官方工程師之估價單及聲明書為證（見他字卷第543至553頁）。然縱聲請人確有於本案公司成立之初支出如上開估價單及聲明書所示之金額，然此部分金額究係聲請人所支出，亦或出自其他本案公司股東所支出之股款，自現有卷存證據，實難認定。況證人即聲請人之前妻陳芓潼於偵訊時證稱：聲請人說要成立一間公司，但設備金額是虛報的，他並沒有拿錢出來，比如原本設備只要300萬元，但他跟投資方說要600萬，講好1人出300萬，這樣他就可以不用自己拿錢出來等語（見他字卷第452頁），可知聲請人究否有支出其所主張之300萬元股款，確有可疑。㈡被告2人所涉詐欺罪部分： ⒈按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罪之成立，以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為要件。所謂以詐術使人交付，必須被詐欺人因其詐術而陷於錯誤，若其所用方法，不能認為詐術，亦不致使人陷於錯誤，即不構成該罪（最高法院46年度台上字第260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另按所謂詐術，在作為犯，係指虛構或扭曲事實；所謂事實係指現在或過去具體歷程或狀態，而具有可驗證為「真」或「偽」之性質者而言。 ⒉聲請人主張被告2人自始即計畫向聲請人賣得股份取得款項後，再悉數賣出本案公司之股份，應構成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罪等語。惟查，聲請人給付450萬元予被告高瓊培之原因，係為購買本案公司之股份，且該股份亦有移轉予聲請人等情，為聲請人於警詢時所自承（見他字卷第60頁）；另查聲請人本係欲以1800萬元向被告2人購買被告2人家族之股份，然於給付450萬元後即再無給付，縱經被告高瓊培之再三催討亦仍未給付，此有本案公司股東名冊、聲請人與被告陳書軒之LINE對話紀錄、聲請人與被告高瓊培之LINE對話紀錄等件為證（見他字卷第17至19、73至79、417至433頁），可知聲請人給付450萬元之原因係為股份之買賣，而以被告高瓊培再三請求聲請人給付剩餘款項之行為，應得認被告高瓊培有欲履行與聲請人間就本案公司股份買賣契約之真意。是自卷內現存證據，難認被告2人出售本案公司股份之行為係反於真實之描述，聲請人雖稱被告2人自始即計畫向聲請人賣得股份取得款項後，再悉數賣出本案公司之股份，惟此僅為聲請人臆測，並無實據，顯不足採。 ⒊從而，本件尚難認被告2人有何實施「詐術」之手段，與詐欺罪之構成要件難謂相合㈢被告2人所涉背信罪部分： ⒈按刑法第342條之背信罪，以行為人為他人處理事務，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或損害本人之利益，而為違背其任務之行為，致生損害於本人之財產或其他利益，為其構成要件，所謂「為他人處理事務」，係指「受本人委任，而為其處理事務」而言。準此，行為人受本人委任，且為本人處理事務過程中之違背任務行為，方有「背信」可言，倘行為人無受本人委任之事實，即無成立背信罪之餘地，此有最高法院49年度台上字第1530號判決意旨可參。次按我國刑法對人、事與地的適用範圍，係以屬地原則為基準，輔以國旗原則、屬人原則、保護原則及世界法原則，擴張我國刑法在領域外適用之範圍。具體以言，即依刑法第3條、第5至8條之規定所示作為刑事案件劃歸我國（刑事）法院審判之準據。準此，若中華民國國民在中華民國領域外犯罪（行為地與結果地均在領域外），除非符合刑法第5條至第7條之規定，否則我國法院對之無審判權。 ⒉聲請人主張被告2人於110年6月間未經股東會或董事會之決議或許可，擅自將本案公司之所有資產變賣予東帝汶當地公司，應構成刑法第342條之背信罪云云。查被告高瓊培僅係本案公司之股東之一，此有本案公司設立登記章程之文件在卷可稽（見他字卷第147至159頁、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卷第14434號卷第47至55頁）。聲請人認出售本案公司之結果地確係在東帝汶，然該出售之決定係被告陳書軒與身在我國境內之被告高瓊培討論而得，此為被告2人所自承（他字卷第237頁），故仍為我國法律適用之範圍，惟由卷內證據觀之，難認被告高瓊培於本案公司中係確有擔任何職務而受本案公司之委任，是以被告高瓊培無何「為他人處理事務」之情形，揆以前揭說明，尚難以背信罪相繩。 ⒊次查被告2人於偵訊中均坦承被告陳書軒確於東帝汶售出本案公司（見他字卷第48頁），並有本案公司出售之買賣契約（下稱本案契約）在卷可證（見他字卷第435至437頁）。然觀諸本案契約之內容，該買賣契約之簽立行為地及出售本案公司之結果地均在東帝汶，此亦為聲請人所自承（見本院卷第9頁），是縱被告陳書軒涉有背信罪，其違背任務的行為地與聲請人財產利益遭受損害的結果發生地，均在東帝汶，而背信罪非屬刑法第5至7條所示各罪，故我國法院對被告陳書軒在東帝汶出售本案公司之行為並無審判權。 ⒋故被告高瓊培於本案中非為「為他人處理事務」之人，不合於背信罪之構成要件；被告陳書軒出售本案公司之行為地及結果地皆在東帝汶，不得依我國刑法規定追訴、處罰。㈣被告2人所涉侵占罪部分： ⒈刑法上之侵占罪，以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擅自處分自己持有之他人所有物，即變更持有之意為不法所有之意，為其構成要件，所謂「易持有為所有」，係指基於合法原因取得動產之占有，在占有持續中就標的物訂立在民事關係會發生所有權變動之契約或為處分行為，如買賣、贈與等基於移轉動產所有權之動產交付，亦即刑法上侵占罪，須持有人變易其原來之持有意思而為不法所有之意思，始能成立，如僅將持有物延不交還或有其他原因致一時未能交還，既缺乏主觀要件，即難遽以該罪相繩（最高法院41年台非字第57號、68年台上字第3146號判決意旨參照）。又被告雖將持有之物延遲不交還原借用人，倘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主觀上有將原持有之意思變更為無不法所有之意思，仍不能遽論以侵占罪（最高法院23年上字第1915號判決意旨參照）⒉聲請人主張就被告2人於110年6月間未經股東會或董事會之決議或許可，擅自將本案公司之所有資產變賣予東帝汶當地公司，係擅自處分其2人所持有之本案公司之股份與資產，為易持有為所有之意，應論以侵占罪等語。查被告2人於偵訊中均坦承被告陳書軒確於東帝汶售出本案公司，且出售本案公司後並未返還聲請人所出資之450萬等語（見他字卷第48 頁），並有本案公司出售之買賣契約（下稱本案契約）在卷可證（見他字卷第435至437頁）。然被告2人於偵訊中稱：聲請人有高報工程設備款項、高報工廠租金等行為，被告2 人因認聲請人涉有詐欺、背信等，因此保留出售本案公司後本應還予聲請人之450萬元出資額係為擔保自己之權益等語。就聲請人有高報工程設備款項、高報工廠租金之部分，核與證人陳芓潼、張淙涵之證述相符，並有本案公司支出之瓦斯價格明細與聯華聯合LPG公司對帳單、本案公司新建工程合約書、本案公司支付租金之證明單、牧師Benny Liebertus之錄音光碟等件在卷可稽（見他字卷第289至355、369至405頁），且被告高瓊陪亦確有對聲請人提起詐欺、侵占、背信之告訴（見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卷第2329號），足見被告2人所辯堪以採信。被告2人擅自出售本案公司並留取本應歸還聲請人之出資額，固然處事欠缺周延，然本件之事證亦僅能證明被告2人係單純占有聲請人之出資額而預為損害賠償之擔保，而無法認定被告2人有何變動所有權之處分行為，自與易持有為所有之侵占客觀構成要件之行為有別。本案除被告2人尚未返還前開出資額之情事外，並無其他客觀事證足以認定被告2人主觀上有易持有為所有之侵占犯意，即不能遽推論被告有侵占之不法所有意圖。七、綜上所述，臺灣臺北地檢署檢察官所為原不起訴處分及高檢署檢察長駁回再議聲請之處分，已就聲請人於偵查時、再議時提出之告訴理由予以斟酌，並已論述所憑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經核原不起訴處分書尚無違誤，依據前開規定，原檢察官及高檢署檢察長以被告2人犯罪嫌疑均不足，予以不起訴處分及駁回再議之聲請，其理由雖與本院略有不同，然結果仍屬一致，經核並無不當，且依現有卷存證據確難證明被告2人涉犯聲請人所指之犯罪嫌疑，尚不足以跨過起訴門檻，揆諸上揭說明，本件聲請人聲請准許提起自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八、依刑事訴訟法第258條之3第2項前段，裁定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13　　日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官鄧鈞豪法官趙德韻法官林記弘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本裁定不得抗告。書記官洪婉菁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14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2年度聲自字第16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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