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年度建字第157號｜民事：損害賠償｜裁判日期：104 年 12 月 31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1年度建字第157號原　　　告　伸浩企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白崇賢訴訟代理人　胡峰寶律師複　代理人　吳逸軒律師被　　　告　順霆消防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周定儒被　　　告　禾群科技工程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蔡自強共　　　同訴訟代理人　龍毓梅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04年10月26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甲、程序部分：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第3款分有明文。而所稱「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係指變更或追加之訴與原訴之原因事實，有其社會事實之共通性及關聯性，就原請求所主張之事實及證據資料，於追加之訴得以利用，且無害於他造當事人程序權保障，俾符訴訟經濟者，均屬之（最高法院101年度台抗字第404號裁定參照）。原告起訴以民法第179 條、第495條第1項、第227條第1項規定為請求權基礎，訴之聲明第1項為：被告順霆消防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順霆公司）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5,737,660元，被告禾群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禾群公司）應給付原告2,073,667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嗣擴張上開訴之聲明以為先位聲明：順霆公司應給付原告7,975,629元，禾群公司應給付原告3,041,354元，及上開按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並以承攬契約第5條第3項、民法第227條為備位聲明請求權基礎（本院4卷第312頁），而追加備位聲明：順霆公司應給付原告11,016,983元及前述遲延利息（本院5卷第78-79頁），經核先位聲明屬訴之聲明擴張，而追加之備位之訴得以利用原訴訟證據資料，且無礙被告防禦權保障，亦符訴訟經濟，依上開民事訴訟法規定，應予准許。乙、原告起訴聲明：㈠先位聲明：順霆公司應給付原告7,975,629元，禾群公司應給付原告3,041,354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備位聲明：順霆公司應給付原告11,016,983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均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本院5卷第78-79頁），而主張：壹、先位之訴：原告向新北市政府水利局（下稱水利局）承包抽水站消防改善工程（下稱系爭工程）後，再將該工程交予順霆公司、禾群公司、訴外人浩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浩聖公司）、訴外人普斯企業有限公司（下稱普斯公司）共同承攬，4家公司承攬總額為22,397,164元。順霆公司承作範圍含日用油箱、供油幫浦更新等工作，約定工程款為6,522,600元，禾群公司承作範圍含消防改善、加強工作，約定工程款為6,510,000元，原告已依序給付工程款9,449,160元、4,140,170 元予順霆公司、禾群公司（下合稱被告），惟其未完成工作，完工比例依序僅為48.63％、42.92％，則依被告各所交付之工作價值及施工款計算依序僅能取得報酬3,172,260元、2,794,263元，是被告應依民法第179條依序返還溢付工程款 6,276,900元、1,345,907元。又被告遲未於預定期日完工且無故自行停工，原告為免系爭工程逾期，乃另覓替代廠商完成被告所未完成部分，然系爭工程仍因此拖延，故遭水利局扣罰逾期罰款5,833,058元，該罰款應由被告依共同承攬人地位，按承攬金額比例負擔。而順霆公司承作金額為6,522,600元，占總金額22,397,164元之比例為29.1224％，禾群公司承作金額6,510,000元，占總金額22,397,164元之比例係29.0662％，計出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應依抽水站消防改善工程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第5條第3項、民法第495條第1項、第227條第1項規定，分別負擔賠償原告所受逾期罰款損害1,698,729元、1,695,447元，以上合計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應給付溢領工程款與逾期罰款依序為7,975,629元、3,041,354元。貳、備位之訴：倘鈞院認承攬契約關係僅存於原告與順霆公司間，係順霆公司再分包予禾群公司、普斯公司、浩聖公司，而原告與禾群公司間無承攬關係，因原告已給付順霆公司、禾群公司之工程款依序為9,449,160元、4,140,170元，而該2公司已完成工作金額依序係3,172,260元、2,794,263元，則順霆公司應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返還溢領工程款7,622,807元。又原告因順霆公司及其下包承商未如期完成工作，遭水利局扣罰逾期罰款5,833,058元，順霆公司應負擔其中之3,394,176元，原告與順霆公司於100年8月16日終止承攬契約，是該公司應依系爭契約第5條第3項、第9條第14項第3款、第6款、民法第227條、第495條，賠償逾期罰款，是順霆公司應給付溢領工程款及逾期罰款合計11,016,983元。丙、被告均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而辯以：壹、原告付款係直接將工程款各分別匯入4家公司，而分與4家公司直接成立承攬契約，該4公司並非共同承攬人，原告發包予4家公司工程款總額應為28,500,000元，而非其所主張之22,397,164元。原告與順霆公司之契約總價含追加工程合計為14,207,283元，其僅支付9,449,030元，並無溢付，且順霆公司完工比例不僅48.63％。而原告與禾群公司之契約總價為6,418,670元，非如原告所稱6,510,000元，其僅付4,140,170元，並無溢付，禾群公司完工比例不僅48.63％。原告未說明逾期罰款之比例及請求之依據，自不得請求順霆公司、禾群公司負擔，且逾期罰款係原告拒付工程款予浩聖公司、普斯公司所致，非可歸責順霆公司或禾群公司。貳、縱認承攬契約存於原告與順霆公司間，原告與禾群公司間並無承攬關係，因原告係直接將工程款分匯予禾群公司、浩聖公司、普斯公司，則順霆公司並非受領利益者，自無民法第179條返還責任。而原告與順霆公司間並無訂立書面之承攬契約，原告自無從依該契約第5條第3項請求該公司賠償逾期罰款，縱認該契約為真正，然順霆公司係因原告遲延付款，而依承攬契約第17條第12項約定，於通知原告1個月後暫緩施工，是縱原告遭水利局扣罰逾期罰款，然順霆公司無可歸責，故原告不得依承攬契約第5條第3項、民法第227條、第495條，請求該公司賠償逾期罰款。丁、兩造不爭執事項：順霆公司、禾群公司自原告依序取得工程款9,449,160元、4,140,170元。戊、本院判斷：原告先位之訴主張被告共同承攬系爭工程，其溢領工程款，又未如期完工，應基於共同承攬人地位返還工程款及賠償逾期罰款，備位之訴主張因原告與順霆公司間成立承攬契約，故該公司應返還溢領工程款並賠償逾期罰款，則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是本件就先位之訴首應審究為：系爭工程為4公司向原告共同承攬，抑或原告轉包系爭工程予順霆公司，順霆公司再分包予其餘3家公司，至備位之訴則應審究為原告有無溢付工程款、順霆公司有無可歸責於己之給付遲延，爰分論如下。壹、系爭工程為原告轉包予順霆公司，順霆公司再分包予其餘3 家公司，並非4家公司共同承攬：一、證人即順霆公司負責人周定儒於臺灣彰化地院101年度建字第8號事件證述：「（問：與伸浩公司接洽情形？）答：係伸浩公司與水利局訂立系爭合約，水利局要求被告要找4家廠商承包，伸浩公司就找上順霆公司，因為伊原本就與白崇賢認識。伸浩公司與伊談的內容是系爭合約水利局規定要4 家廠商，然因伸浩公司僅認識伊，故表示要將伸浩公司與水利局之合約全部轉包予伊，叫伊自己再去找三家廠商一起承作，故伊就找了浩聖公司、禾群公司。伊與其餘三家公司討論誰負責何部分，就我們四家公司一起討論各公司各自承作範圍，伸浩公司沒跟伊等一起討論。（問：為何未跟伸浩公司講四家公司各自負責部分？）答：因伸浩公司當初就向伊表示，順霆公司自己去找三家廠商，誰負責何範圍由順霆公司自己處理分配，基於順霆公司與伸浩公司之信任關係，伸浩公司只是大方向將全案交給順霆，故伊未將四家公司約定各自負責之部分告知被告，但有告知順霆公司是找來哪三家公司等語（本院1卷第399-400頁），及證人即順霆公司職員呂芳浩於本院審理時證述：4家公司各施作項目係順霆公司之周定儒決定（同卷第393頁），依上開證人證述可知，原告僅與順霆公司約明系爭工程交予該公司承攬，未曾與其餘三公司有所接觸、磋商並確定各公司分作範圍，而係順霆公司單方另覓其餘3家公司並自行決定分配各自承攬範圍及項目，就該締約過程、契約內容之確定等節，足證承攬契約係原告與順霆公司所訂立，其餘3家公司並未與順霆公司共同與原告締約；末佐以證人呂芳浩復證稱：1卷第83頁電郵係伊寄給原告負責人白崇賢及其行政助理陳淑娟，電郵內文第2點謂「修正內容為2800*0.8，分四家廠商」，這個2800*0.8應該是順霆公司上面跟伊講的，把這個數額分成四家去做分攤（本院1卷第393頁背面），可認其餘3家公司各所得請求之承攬報酬數額，亦係順霆公司單方自行決定，並非4 家公司共同與原告磋商而得，足徵原告轉包系爭工程予順霆公司，該公司再分包予禾群公司、浩聖公司、普斯公司承作，是僅順霆公司與原告間有承攬關係，其餘3家公司與原告間並無何承攬契約。二、原告執卷附4家公司計價統計表（本院1卷第78-82頁），主張該表及1卷第83頁電郵係呂芳浩所製作、寄送，可認4家公司向原告共同承攬系爭工程云云，然證人呂芳浩到庭明確證述：第78-82頁4家公司各自計價統計表，非伊製作等語（同卷第391頁背面），且該不明作成人名義之統計表或上述電郵內容，亦不足認4家公司為系爭工程之共同承攬人，是原告上開主張，亦無可取。至原告固直接付款予禾群公司，然此情至僅得認順霆公司同意原告就禾群公司、浩聖公司、普斯公司所施作部分直接付款予該3公司，尚難率憑受款人一節而驟認原告與禾群公司間有承攬契約存在。三、縱認原告所主張溢付工程款6,276,900元、1,345,907元，及遭水利局罰款5,833,058元，暨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承作比例分為29.1224％、29.0662％等情屬實，然系爭工程係原告轉包予順霆公司後，再由該公司分包予其餘3家公司，4家公司並非共同承攬人，業經詳認如前，是原告先位之訴以被告與其餘2家公司係共同承攬人為由，主張被告立於共同承攬人地位，應依民法第179條分別返還溢付工程款6,276,9 00 元、1,345,907元，及依民法第495條第1項因可歸責承攬人所致瑕疵損害賠償責任、第227條不完全給付規定、承攬契約第5條第3項定作人得自應付款扣抵因承攬人履約所生逾期懲罰性違約金、損害賠償，於扣抵不足時得向其請求給付之約定，逾期分別賠償逾期罰款1,698,729元、1,695,447元，即失其前提依據，為無理由。貳、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因可歸責於承攬人之事由，致工作發生瑕疵者，定作人除依前二條之規定，請求修補或解除契約，或請求減少報酬外，並得請求損害賠償。債務人就其故意或過失之行為，應負責任。私文書應由舉證人證其真正。但他造於其真正無爭執者，不在此限。私文書經本人或其代理人簽名、蓋章或按指印或有法院或公證人之認證者，推定為真正。民法第179條前段、第227條第1項、第495條第1項、第220條第1項、民事訴訟法第357條、第358條第1項分有明文。次按當事人提出之私文書，必先證其真正，始有形式上之證據力，更須其內容與待證事實有關，且屬可信者，始有實質上之證據力。民事訴訟法第三百五十八條關於私文書經本人或其代理人簽名、畫押、蓋章或按指印者，推定為真正之規定，須其簽名、畫押、蓋章或按指印係本人或其代理人為之，在當事人間已無爭執或經舉證人證明者，始得適用（最高法院22年上字第2536號判例、28年上字第10號判例參照）。一、原告執1卷第78-80頁順霆公司、禾群公司計價統計表謂該表為呂芳浩所製作，主張被告完工比例依序僅為48.63％、42.92％，故溢付工程款7,622,807元予順霆公司云云，惟查：證人呂芳浩到庭明確證稱：原告所提上開計價統計表非伊所製作，在今日作證以前，未曾看過此份計價統計表等語明確（本院1卷第391頁背面至392頁），即不得認該不明作成名義人之計價統計表係順霆公司所製作；且觀原告所提另紙順霆公司、禾群公司計價統計表則載兩家公司完工比例依序為69.5％、44.3％，兩份統計表前後不一而為相異（本院1卷第78、97、80、99頁），已難遽信原告主張順霆公司、禾群公司完工比例僅為48.63％、42.92％一節為真，且原告又未舉證該統計表所載金額曾經順霆公司或禾群公司簽認，自不得逕以該表內所載順霆公司、禾群公司各所完成工作價值之金額及完工比例，而認依該表所計出順霆公司溢領工程款7,622,807元一節為可採，是原告執統計表主張順霆公司溢領該數額工程款云云，即無足採，其既未能舉證有溢付事實，即難認順霆公司受有利益，故原告返還工程款請求，不符民法第179條前段所定要件，為無理由。二、依卷附水利局發文日期為103年10月6日寄予原告函文，雖可證該局認定原告逾期罰款為5,833,058元（已扣繳2,816,729元，尚須繳納3,016,329元，本院5卷第73頁），而原告所提其與順霆公司就系爭工程所訂立「抽水站消防改善工程契約書」書面契約第5條第3項固約明：「乙方（按：指順霆公司）履約有逾期懲罰性違約金…等情形時，甲方得自應付價金中扣抵，其有不足者，得通知乙方給付…」（本院1卷第64 頁），然順霆公司抗辯渠等係以口頭約定成立承攬契約，而否認該文書之真正，是原告即應舉證該文書係順霆公司所訂立，然其並未舉證該契約文書內跨頁之順霆公司騎縫章印文、立契約人一欄順霆公司章及其負責人章印文為真正，自無從依民事訴訟法第358條第1項推定為真正。至原告主張：系爭契約承攬金額鉅大，豈可能未訂書面契約，故該契約文書為真正云云，惟僅憑原告所述上開經驗法則，尚不足認兩造確有訂立上開所述逾期違約金內容之書面契約，原告既未舉證順霆公司曾與之訂立上開內容書面之承攬契約，自不得依該契約第5條第3項請求該公司賠償逾期懲罰性違約金。三、原告以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有未施作及施作瑕疵為由，主張順霆公司應就上開部分賠償逾期罰款損害云云，惟僅憑原告單方自行製作之順霆公司、禾群公司完工金額統計表內「完工內容及瑕疵一欄」所載該2公司未完工或未施作詳細情形（同卷第71、74頁），尚難率認2公司確有該表所述未施作或施作瑕疵之不完全給付，且該不完全給付與原告前揭逾期罰款間有相當因果關係，原告既未舉證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施作有瑕疵或有不完全給付債務不履行，且致其受有逾期罰款損害，自無從依民法第495條第1項、第227條規定，請求順霆公司負損害賠償責任。參、綜上，被告就系爭工程並非共同承攬，僅順霆公司與原告間有承攬契約，禾群公司與原告間不無承攬契約存在，是原告先位之訴主張被告係共同承攬人，應返還、賠償溢付工程款與逾期罰款，即與上開事實不符，係無理由。而原告備位之訴，因未舉證其與順霆公司曾訂立書面之承攬契約、順霆公司、禾群公司有施作瑕疵或不完全給付，且原告逾期罰款損害與瑕疵、不完全給付間有相當因果關係，自不得請求順霆公司賠償逾期罰款損害，故原告先位之訴依民法第179條、第495條第1項、第227條規定、系爭契約第5條第3項，請求順霆公司給付7,975,629元、禾群公司給付3,041,354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備位之訴請求順霆公司給付11,016,983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均為無理由，應與其假執行聲請，併予駁回。己、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核不影響判決結果，爰未逐一論述，末此敘明。庚、結論：原告先位、備位之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4 年 12 月 31 日民事第八庭法官陳琪媛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華民國 104 年 12 月 31 日書記官蔡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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