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年度重訴字第481號｜民事：返還價金｜裁判日期：103 年 12 月 16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3年度重訴字第481號原　　　告　曾睦翰訴訟代理人　劉陽明律師陳璧秋律師被　　　告　陳宏仁許志裕即永記食品行共　　　同訴訟代理人　丁志達律師陳錫川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價金事件，本院於民國103 年12月2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按當事人得以合意定第一審管轄法院。但以關於由一定法律關係而生之訴訟為限。前項合意，應以文書證之，民事訴訟法第24條定有明文。本件依兩造所訂股票收購合作契約書（下稱系爭合作契約書）第12條及股票預購契約書（下稱系爭預購契約書）第7 條，合意以本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故本院就本件有管轄權，合先敘明。貳、實體方面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與訴外人王世定於民國88年8 月6 日簽署合作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約定雙方集資新臺幣（下同）200,000,000 元，以便共同與被告簽訂股票收購合作契約書，收購金門酒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金酒公司）股票5,000 張，並約定先期流動資金為7,000,000 元，由原告負責出資5,600,000 元，其餘1,400,000 元則由王世定負責。旋於同年8 月7 日，原告、王世定與被告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約定甲方即原告及王世定提供資金200,000,000 元，由乙方即被告收購金酒公司88會計年度縣民認購之未上市股票權利讓渡書（下稱系爭讓渡書）預計5,000 張。原告並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約定交付7,000,000 元予訴外人即系爭合作契約書見證人王叔榮律師，供被告向縣民申購系爭讓渡書，被告並同意若金酒公司在90年3 月底前未能公開上市或上櫃，全數退還原告及王世定所提供之資金。後於同年10月4 日，原告及王世定（即甲方）、許志裕（即乙方）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雙方確認原告及王世定為預購209 份金酒公司88會計年度釋出予金門縣民申購之未上市股票申購權利，已預付10,000,000元予被告許志裕，並約定永記食品行為連帶保證人，因原告及王世定分別出資7,000,000 元、3,000,000 元，不符系爭協議書之約定，而由原告及王世定於系爭預購契約書立書人處約定系爭協議書作廢。嗣後金酒公司因政策變動，民營化失敗，縣民認購權作罷未實施，而未開放認購。惟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約定，若金酒公司在90年3 月底前未能公開上市上櫃，被告需全數退還原告所提供之資金，此為附有終期期限及失效之解除條件，可見兩造知悉民營化失敗之可能性，而系爭合作契約書所約定之終期業已屆至，條件已成就，依民法第99條第2 項、第102 條第2 項之規定系爭合作契約書已失其效力；另金酒公司88會計年度又未開放縣民認購股權，顯然系爭合作契約書以不能之給付為標的，依民法第113 條、第247 條第1 項規定被告應負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之責；又原告給付資金之目的在於收購認購權，歸於不能給付而消滅且系爭合作契約失效後，被告受有利益之法律上原因已失其存在，依民法第179 條規定，應返還所受之利益。為此，爰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系爭預購契約書、民法第113 條、第247 條第1 項、第179 條之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返還所支付之資金。並先位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7,000,000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備位聲明：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及王世定10,00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之利息；㈡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告則以：原告及王世定原與被告許志裕協商，由原告及王世定負責出資、被告許志裕負責收購系爭讓渡書，並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且由被告陳宏仁擔任連帶保證人，而由系爭合作契約書第1 條、第2 條、第3 條、第4 條、第6 條及第8 條約定可知，系爭合作契約書為合夥關係。嗣後被告許志裕依約收購系爭讓渡書，原告及王世定卻發生資金不足情況，並於被告依約交付100 份系爭讓渡書後，原告僅給付被告3,000,000 元，因此，原告及被告許志裕乃同意將原合夥關係變更為被告許志裕代收購209 份系爭讓渡書，資金僅餘10,000,000元，並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被告許志裕則依系爭預購契約書第2 條約定，於簽約時交付100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再於88年10月11日交付109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是以，兩造間權利義務業已終了，自無原告所主張之終期屆至、條件成就或契約以不能之給付為之而無效之情，原告訴請被告返還依系爭預購契約書所交付之金額，為無理由；另原告主張被告因金酒公司民營化失敗可向收購之縣民請求退還股款而受有利益，依民法第179 條規定應退還予原告云云，被告許志裕既已依系爭預購契約書約定，將代為收購之系爭讓渡書交付予原告，縱有得向收購之縣民請求退還股權之權利，亦屬原告所享有之利益；再互核系爭合作契約書、系爭預購契約書相關約定，系爭合作契約書內原告及被告均負有收購成本之義務、原告及被告各取得總收購數量之二分之ㄧ、權利義務以實際收購數量為準並均分，而系爭預購契約書則由原告全額支付費用、原告取得209 份系爭讓渡書、被告許志裕單方交付209 份並負有違約罰責，甚且在收購之系爭權利讓渡書無法換取股票時，系爭合作契約書與系爭預購契約書中對於被告應負之責任亦有異，顯然系爭合作契約書及系爭預購契約書兩者性質迥異，而非互為增補之條款等語置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首查，以下為兩造不爭執事實㈠88年8 月6 日原告與王世定簽訂系爭協議書，約定雙方願意集資200,000,000元，以便共同與被告簽訂股票收購合作契約書，並預訂收購金酒公司股票5,000張。㈡88年8 月7 日原告、王世定、被告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約定甲方即原告及王世定預計提供資金200,000,000 元，由乙方即被告收購金酒公司88會計年度縣民認購之未上市股票權利讓渡書即系爭讓渡書預計5,000 張。甲方同意於簽訂系爭合作契約書時提供流動資金7,000,000 元予乙方，乙方開立同額之支票予甲方作為擔保。若金酒公司在90年3 月底前未能公開上市或上櫃，乙方需全數退還甲方所提供資金。㈢88年10月4 日原告及王世定（即甲方）、許志裕（即乙方）簽訂系爭預購契約書約定預購金酒公司釋出予金門縣民申購之股票事宜。甲、乙方並確認甲方為預購209 份縣民申購權利，已預付10,000,000元予乙方；甲方確認乙方交付100份權利讓渡書，不足部分乙方保證於88年10月12日前來台中交付甲方，乙方屆期未交付，每遲延1 日願給付30,000元違約金。被告永記食品行即許志裕為連帶保證人。甲方簽名欄以手寫註記「本人與王世定於88年8月6日簽訂之合作協議書因時作廢；王世定同意，本次本人簽名方有效」。四、其次，原告主張金酒公司未完成民營化，股票未釋出予金門縣民，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系爭預購契約書、民法第113 條、第247 條第1 項及民法第179 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前揭已支付之資金等情，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前情置辯，是本件應審究為㈠原告主張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及系爭預購契約書約定，請求被告連帶給付原告7,000,000 元或連帶給付原告及王世定10,000,000元，是否有據？㈡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13 條、第247 條第1 項之規定請求被告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是否有據？㈢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79 條之規定，請求被告返還所受利益，是否有據？茲分論述如下：㈠原告主張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及系爭預購契約書約定，請求被告連帶給付原告7,000,000 元或連帶給付原告及王世定10,000,000元，是否有據？ ⒈按民法之合夥，係指2 人以上互約出資以經營共同事業，分享其營業所生之利益及分擔所生損失之契約，此觀之民法第667 條第1 項之規定自明。是合夥應就如何出資及共同事業之經營為確實之約定，始足當之，倘僅單純出資取得財產，而未約定經營共同事業者，縱將來可獲得相當之利益，自僅屬合資或共同出資之無名契約；又債權契約為特定人間之契約，自有拘束訂約當事人之效力；再債之內容變更，有僅發生不失同一性之債之變更者，亦得為債之更改，即使舊債關係消滅而成立新債關係。以契約為債之變更時，究為失同一性之內容變更，抑為更改，應依當事人之意思及變更之經濟的意義定之，倘於債之內容之給付發生重要部分之變更，依一般交易觀念已失債之同一性者，為債之要素有變更，即應認為債之更改（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1793號、87年度台上字第290 號、86年度台上字第2753號判決意旨參照）。 ⒉查稽之系爭合作契約書立書人「甲方：王世定、曾睦翰即原告」、「乙方：陳宏仁、許志裕」、前言為「…雙方協議合夥收購金門酒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酒公司）股票事宜，…」、第1 條：「甲方預計提供資金新台幣貳億元整，由乙方收購金酒公司八十八會計年度縣民認購之未上市股票之權利讓渡書預計五千張。…甲方最終提供之資金總額與乙方最終收購之權利讓渡書張數，以實際收購數量為準。」、第3 條：「乙方於簽訂本契約後，應於每星期三晚上十時前，將已收購之數量傳真告知甲方，…雙方於星期六下午三時整在見證律師處辦理權利讓渡書（如附件一）及權利金之交付手續。」、第4 條：「乙方所交付之權利讓渡書，係包括…，均應一併交予甲方。上述每批交付之權利讓渡書與股票申購契約之受讓人，由雙方指定各半。…乙方並應就甲方所分得之部份擔任連帶保證人。」、第7 條：「乙方所收購之權利讓渡書無法換取股票時，乙方應負責向出讓人追償，就求償所得扣除該張讓渡書所支出之總成本及訴訟費（含律師費後，餘額由雙方分配各半。若金酒公司在民國九十年三月底之前未能公開上市或上櫃時，乙方須全數退還甲方所提供之資金，甲方則應同時退還權利讓渡書件。」、第8 條「雙方各負擔此次合作收購事項之總成本二分之一，各自分取總收購股票數量二分之一…。」（見本院卷第9 頁至第11頁），是由前揭約定可知，系爭合作契約書合作之內容為原告及王世定提供資金、被告負責收購系爭讓渡書，收購之系爭讓渡書每週由原告、王世定及被告分配一次，分配之比率為甲、乙方各半，且於系爭讓渡書無法換取股票時，由被告負責追償，餘額亦是各半分配，足見原告、王世定與被告間乃為約定合作收購金酒公司系爭讓渡書，僅為取得相當財產，並未經營事業，揆諸前揭說明，應認系爭合作契約書為合資或共同出資之無名契約，被告為以勞務代出資之契約，且為一債權契約，僅於當事人即原告、王世定及被告間生拘束力無誤。 ⒊又考之系爭預購契約書立書人為「甲方：王世定、曾睦翰」、「乙方：許志裕」、前言為「茲為預購金門酒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酒公司）釋出予金門縣門申購之股票事宜…」、第1 條：「金酒公司八十八會計年度擬釋出其未上市股票供縣民申購，雙方確認甲方為預購二百零九分上述縣民申購之權利，已預付新台幣壹仟萬元予乙方無誤。」、第2 條：「甲方已確認乙方已交付壹佰張權利讓渡書，不足之部份（即壹佰零玖張）乙方保證於民國八十八年十月十二年來台中交付甲方；…乙方如屆期未交付，每遲延一日，願給付甲方參萬元違約金…。」、第4 條：「乙方所交付之權利讓渡書，如甲方未能取得各該縣民之繳款書或甲方已繳納股款而未能於金酒公司公告之期限內領得股票，乙方應於該期限屆滿日起七日內，負責另行背書交付同額金酒公司股票予甲方。否則，應按權利讓渡書每張捌萬元計付賠償金予甲方（上述賠償金包含第一條之平均單價及違約金）；如甲方已繳納股款，乙方應另行賠償甲方，甲方應於乙方給付上述賠償金之同時，將各該權利讓渡等證件退還乙方。」（見本院卷第14頁至第15頁），是由前揭約定可知，系爭預購契約書為被告許志裕向金門縣民收購系爭讓渡書後，再由原告向被告許志裕購買所收購之209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購買之價金為10,000,000元；再觀以原告所提出系爭讓渡書文件（見本院外放證物袋），其中受讓書之承受人、股票申購契約書之出資方即甲方均為空白，未填具購買人之人名，益徵被告乃係收購系爭讓渡書件後，出售予原告，始未填具出資人、承受人名義，而交由原告自行決定，堪認當事人約定由被告許志裕移轉系爭讓渡書之財產權於原告及王世定，原告及王世定支付價金之契約，亦為一債權契約，僅拘束當事人即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許志裕，給付之標的則為系爭讓渡書權利。 ⒋原告固主張系爭預購契約書為延續系爭合作契約書之效力，且為增補條款云云，然承前，系爭合作契約書為當事人合資或共同出資取得系爭讓渡書之無名契約，而系爭預購契約書為一出賣人為被告許志裕，買受人為原告及王世定之買賣契約，兩者法律關係顯不相同；再者，系爭合作契約書當事人為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而系爭預購契約書當事人為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許志裕，亦所歧異；另參以證人即系爭合作契約書、系爭預購契約書之見證人王叔榮律師於本院審理時證稱：88年間王世定偕同原告到伊事務所，說他們要合作購買金酒公司，伊幫他們就系爭協議書條文確認並作見證；後來因為被告是金門人，容易收購認購權利，原告、王世定就找被告來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並先給付7,000,000 元予被告；之後因為被告陳宏仁父親為當時金門縣長，不適宜擔任契約當事人，經過協調後，就改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並將系爭合作契約書簽名欄為撕毀終止該契約之效力，當時撕毀之系爭合作契約書正本都是伊保管，系爭預購契約書並非系爭合作契約書之補充條款。另收購之系爭讓渡書件亦由伊保管，後來陸續交予原告及王世定等語（見本院卷第63頁至第66頁），及證人王世定於本院審理時證稱：系爭合作契約書是約定認股書一人一半，但後來純粹是伊跟陳宏仁、許志裕買權利讓渡書，第二次簽約是因為陳宏仁身分特殊，由陳宏仁、許志裕先去收購系爭讓渡書，再由我們跟許志裕買，伊跟原告都知道陳宏仁無法擔任契約當事人，才會有系爭預購契約書，在事務所談時原告應該都會在，系爭預購契約書是經過伊與原告同意才簽的等語（見本院卷第67頁至第68頁），互核前揭二證人對於為何於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後再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之緣由，證述並無二致，顯然前揭二證人之證詞堪以採信。足見原告與王世定原係與被告合作收購金酒公司系爭讓渡書，且約定之給付為原告及王世定提供資金，被告負責收購系爭讓渡書，所收購系爭權利讓渡書數量則為各半分配，嗣後因被告陳宏仁無法擔任系爭合作契約書之當事人，始由系爭合作契約書當事人即原告、王世定及被告同意改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並同意被陳宏仁無庸擔任系爭預購契約書之當事人，且約定由原告及王世定向被告許志裕預購209 份系爭讓渡書。衡諸前述系爭合作契約書、預購契約書中債之給付並非相同，且系爭讓渡書原係由契約當事人雙方合作收購後平均分配數量變更為由被告許志裕自行收購209 份系爭讓渡書再交付予原告及王世定，已屬交易條件之重大改變，甚且當事人亦有所異，揆諸前揭說明，應認定屬債之更改，即系爭合作契約書之債之關係消滅，而由系爭預購契約書之新債關係代之。至證人王世定雖證稱系爭預購契約書是要延續系爭合作契約書等語，然依前所述，證人王世定亦證稱系爭預購契約書為向被告許志裕購買系爭讓渡書，而之前是出資認股書分一半等語（見本院卷第67頁背面至第68頁），再參以證人王叔榮亦證稱系爭合作契約書是要終止，甚至把系爭合作契約書簽名處簽名等語（見本院卷第64頁），衡情如非消滅系爭合作契約書之效力，何以需撕毀系爭合作契約書簽名欄處，且於嗣後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時變更當事人，因此，證人王世定此部分證述，恐係誤認系爭預購契約書之效力；況，如非同意被告陳宏仁無庸擔任系爭預購契約書當事人，何以被告陳宏仁原依系爭合作契約書所提出之7,000,000 元支票作為擔保於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時返還予被告陳宏仁，此亦據證人王叔榮證述在卷（見本院卷第65頁背面），益徵原告、王世定均同意被告陳宏仁無庸擔任契約當事人，故而，系爭合作契約書之效力業經契約當事人同意終止消滅，且於消滅同時再由系爭預購契約書當事人即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許志裕同意以買賣209 份系爭讓渡書之新債關係為之，據此，系爭預購契約書僅拘束被告許志裕，而未拘束被告陳宏仁，且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許志裕已同意依系爭預購契約書約定履行。 ⒌從而，被告許志裕業以交付209 份系爭讓渡書件予見證人王叔榮，且王叔榮有先行交付100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之後又於102 年11月28日交付109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等情，亦據證人證人王叔榮、王世定證述明確（見本院卷第66頁至第67頁），足見被告許志裕確實已依系爭預購契約書之約定交付209 份系爭讓渡書予見證人王叔榮律師，而系爭預購契約書又未如系爭合作契約書約定若金酒公司在90年3 月底之前未能公開上市或上櫃時，被告須全數退還原告及王世定所提供之資金，且系爭合作契約書之效力又因債之更改消滅，則原告主張依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及系爭預購契約書請求被告退還原告所提供之資金，即屬無據。㈡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13條、第247條第1項之規定請求被告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是否有據？按契約因以不能之給付為標的而無效者，當事人於訂約時知其不能或可得而知者，對於非因過失而信契約為有效致受損害之他方當事人，負賠償責任；又無效法律行為之當事人，於行為當時知其無效，或可得而知者，應負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之責任，民法第247條第1項、第113條分別定有明文。又所謂以不能之給付為契約標的，其契約為無效者，必以其給付有自始不能實現之情形，始足當之；所稱之「不能之給付」者，係指自始客觀不能而言，亦即依社會通常觀念，債務人應為之給付，不能依債務本旨實現之意（最高法院75年度台上字第441號、87年度台上字第281號裁判要旨可資參照）。準此，原告固主張系爭合作契約書因金酒公司88會計年度未開放縣民認購，以不能之給付為標的而屬無效云云，然承前，系爭合作契約書業已因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屬債之更改而消滅；再佐之系爭預購契約書之給付標的為系爭讓渡書，而非金酒公司之股票，且被告許志裕亦以依約交付209 份系爭讓渡書件，依社會通常觀念並無不能依債務本旨實現之意；又參以系爭合作契約書簽署日期為88年8 月7 日、系爭預購契約書簽署日期為88年10月4 日，及依被證2 之金門日報內容（見本院卷第119 頁至第134 頁），迄88年11月間尚有收購金酒公司股權之廣告，可認簽署系爭預購契約書時並非以不能之給付為標的；另佐之證人王世定於本院審理時證稱：因為伊僅有10,000,000元資金，後來有風聲會否決釋股，且每個人行情都在變，才只用10,000,000元收購等語（見本院卷第68頁），顯見原告、王世定簽署系爭合作契約書、預購契約書時業已知悉金酒公司並非必定會在88會計年度開放金門縣民認購金酒公司股權，惟原告及王世定審酌風險後，仍向被告許志裕收購，且於簽約時，系爭讓渡書件並非不能之給付；況依卷附股票申購契約書第7 條約定，金酒公司停止民營化相關作業程序時，乙方即讓與人應無息退還出資人因本身購案所支付之股款及相關費用總和（見本院外放證物袋），則此部分無法民營化之風險，業據原告、王世定及被告許志裕約定在股票申購契約書內，據此，原告自得依股票申購契約書向讓與人求償。故而，原告前揭主張，即屬無據。㈢原告主張依民法第179 條之規定，請求被告返還所受利益，是否有據？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民法第179條規定有明文。查承前，被告許志裕收受10,000,000 元，乃係因系爭預購契約書之約定所為之給付，且被告許志裕又已交付209 份系爭權利讓渡書予見證人王叔榮律師，屬已依約履行，而系爭預購契約書又未經終止或解除，仍屬有效，則被告收取10,000,000元即屬依法有據，是以，原告主張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連帶給付10,000,000元，委無可採。五、綜上所述，原告本於系爭合作契約書第7 條、系爭預購契約書、民法第113 條、第247 條第1 項及民法第179 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前揭已支付之金額，為無理由，應駁回之。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已失所附麗，亦應駁回，併予敘明。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主張與攻擊防禦方法，經核均與本案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一一予以審酌，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3 年 12 月 16 日民事第四庭法官林玉蕙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華民國 103 年 12 月 16 日書記官洪婉菁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3年度重訴字第48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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