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年度重訴字第九八號｜民事：給付工程款｜裁判日期：92 年 11 月 28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九十一年度重訴字第九八號原　　　告　研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甲○○ 訴訟代理人　林雅芬律師林峻立律師右　一　人複　代理人　鄭渼蓁律師被　　　告　新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乙○○ 訴訟代理人　連元龍律師陳建瑜律師右當事人間給付工程款事件，本院於民國九十二年十一月四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左：主文被告應給付原告新臺幣壹仟貳佰叁拾叁萬貳仟肆佰柒拾元，及自民國九十一年一月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本判決於原告以新臺幣肆佰壹拾壹萬元為被告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但被告如以新臺幣壹仟貳佰叁拾叁萬貳仟肆佰柒拾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事實甲、原告方面：壹、聲明：除假執行擔保金額及免為假執行部分外，如主文所示。貳、陳述：一、原告研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與被告新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間就中壢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於民國八十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訂有工程合約在案，原工程總價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含稅），茲因工程變更設計，經追加、減帳後，計追加二千萬元（含稅），有工程請款申請單、統一發票及支票等可稽，合計系爭工程工程總價為五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含稅）。查系爭工程業已完工並經扣款驗收，扣款金額為六十二萬五千元。扣除原告已領工程款三千七百零四萬三千四百四十四元，長佳、昆固公司代工工程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以及原告向被告借款一百萬元外，被告尚應給付原告一千二百三十三萬二千四百七十元（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0000－000ＯＯＯＯ＝00000000），惟經催告，被告迄未給付，爰依承攬報酬請求權，訴請被告給付一千二百三十三萬二千四百七十元，及自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之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二、對本件爭點所為之陳述：㈠原告就本件合約所訂原工程所已受領之報酬，究為如何？（係二千七百七十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一元或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被告以被證四號工程請款單主張，已實際支付原告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云云，惟查，被證四號之工程請款申請單僅係原告向被告請款金額，並不足以作為被告實際已支付、原告實際領取工程款之證明，實際上原告自第一期至第九期止僅領得二千七百七十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一元，有各期之發票及被告所開立之支票足以為證，因此被告主張原告至第九期止已請領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工程款，佔總工程款百分之八十九‧八云云，顯屬有誤。㈡系爭工程之追加工程款應為若干？（係二千萬元、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或一千二百萬元）是否業已全部清償？１被告辯稱係原告向被告請求預先支領系爭工程追加款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被告念及雙方合作關係遂預估實際合理之追加金額，事先核撥予原告，惟被告並未舉證以實其說，殊屬無據。事實上原告乃係依據追加工程進度申請工程款，亦即原告係就實際上已施作部分分期向被告請款，被告竟率謂係其預估系爭工程實際合理金額事先核撥予原告云云，顯與事實不符。２被告主張系爭工程全部追加款為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云云，更屬無據。蓋依原證二號第一期及第二期追加減工程「工程請款申請單」，其上已明確載明合約金額「＄20,000,000」元，被告並依上開工程請款申請單給付原告第一、二期追加工程款，足證本工程追加減金額確為二千萬元，否則被告豈有依上開工程請款申請單給付追加工程款之理。再者，依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記載：「總累計請款」項目壹、「機電工程」數量為47.3％、貳、「空調工程」數量為47 .3 ％、參、「清安費」數量為30.0％、肆、「臨時水電費」數量為30.0％上開項目之數量均非百分之一百，亦可知第一、二期追加款施作數量非變更設計追加工程之全部數量，被告憑何主張系爭工程之全部追加款為第一、二期請款之總和？３又系爭工程因變更設計所致之加減帳為二千萬元，業經證人瞿茂依其工地主任工程專業立場予以審核在案，此觀證人瞿茂於本院九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庭訊時之證述自明：「我們把他們提出的數量表審核後，第一次有退回修改，退回後原告又送了第二份報價單。數量是我和工程師核算後，由我審核確定。單價部分就是比照工程合約的單價來確定。工程單位是以一式計算，就比照原合約的比例來計算。到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４被告辯稱未曾見過原證二號之第一期及第二期追加減工程「工程請款申請單」，而主張其係依原告所開立之發票作為付款憑據，並主張原證二號第一期原證二號係原告所臨訟製作云云，惟查： ⑴依一般工程慣例，承包商於請領工程款時，必須填載工程請款申請單，告知業主當期請款之數量及金額，並將工程請款單送交業主審查後，業主始支付工程款，此由被證四號工程請款申請單下方「施工所」、「機電部」及「副總經理」欄下皆有被告人員簽名即足為證，且原告向被告請求支付之原合約工程款給付，亦均遵循同一方式，是被告實不可能僅憑原告所開立之發票，即支付金額高達九百多萬元之追加工程款甚明。至於原證二號之第一期及第二期追加減工程之工程請款單上雖無被告人員簽核，係因此為原告當初呈送被告之原始文件，其上自無被告人員簽核，被告執此主張，顯與事理有違。 ⑵證人瞿茂於本院九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開庭時，針對本院提示原證二號工程請款申請單時，業明確證稱：「我確定有在這兩張申請單上簽名。」、「追加工程的第一期及第二期我確定被告公司的總經理及副董事長都有簽名」，由其證詞可知，原證二號工程請款單確實有交付予被告，並經工地主任、總經理及副董事長簽名，被告辯稱未曾看過原證二號之工程請款申請書並主張其為原告臨訟製作云云，顯與事實不符。５有關系爭工程變更設計追加款部分，原告除向被告提出第一期、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外，尚提出後續之工程請款申請，此有第三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原告公司八十九年二月二十一日統一發票、八十九年九月四日統一發票可稽，惟被告在支付第一期、第二期追加工程款後，即因其與業主間就工程款金額未談妥而拒絕給付，此再對照證人瞿茂證述更明：「事實上當時對天晟醫院的追加減工程，一直沒有談下來。八十九年一月份的時候，追加工程完工。原告就追加減工程總共跟我們請款四次。前二次請到一半的金額，第一次好像是兩百多萬到三百多萬左右，第二次好像是六百多萬。第三次大約是在八十九年農曆年這個追加案子完工後請款，發票也報出去了，但事實上並沒有給原告錢，發票也沒有退。到了四、五月時被告開銷退回單，把那筆帳沖帳。追加工程的第一期及第二期我確定被告公司的總經理及副董事長都有簽名，第三期以後，因為和天晟醫院沒有談好，所以被告公司的總經理及副董事長不願意付款。」。由此足證，原告並非僅向被告請款第一、二期追加工程款申請，尚有提出後續之追加工程款。６有關被告提出被證八號及被證十號主張兩造關於系爭工程追加減帳總金額已協商至一千二百萬元乙節，玆反駁說明如后： ⑴有關系爭工程變更設計追加款部分，原告除向被告提出第一期、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外，尚提出後續之工程請款申請，惟被告在支付第一期、第二期追加工程款後，即因其與業主間就工程款金額未談妥而拒絕給付，此有證人瞿茂之證言可稽。因此，為解決剩餘追加工程款問題，雙方乃於八十九年十月中開會協商，被告同意應即支付當時可請款之追加款一百七十萬元，而原告則以被告若同意立即支付上開一百七十萬元之條件，原告擬同意以一千二百萬元承受追加總金額，惟嗣後被告不願依上開協商之建議內容立即支付原告一百七十萬元，原告自無法同意以一千二百萬元為本件追加工程款總金額，因此。雙方實際上並無就本件追加工程款金額達成一千二百萬元之合意，此並為被告所自認：「連其中所載一千二百萬元，雙方亦未達成合意。」。 ⑵至於被證十號「研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天晟醫院工程計價狀況表」，乃係原告於前開八十九年十月間協商會議後，為向被告請領一百七十萬元款項，而依前揭會議建議內容所製作之計價狀況表，惟如前所述，被告既不同意依協議建議內容立即支付原告一百七十萬元，雙方並未依前揭建議內容達成合意，被證十號根本無法作為雙方議定金額之證明。 ⑶綜上所述，本件雙方就八十九年十月間之會議最後既未達成協議，則系爭工程因變更設計所致之追加帳自未減價，應以二千萬元為準甚明。７系爭工程因變更設計所致之加減帳，原告已依系爭合約第六條第二項規定辦理，被告負責系爭工程之工地主任瞿茂於本院九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庭訊時證述綦明：「我當時是中壢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之工地主任，原本是地面上九層的建築，在八十八年七月份時，建造變更加蓋兩層樓層。天晟醫院只給一份圖面，經過我簽過名後，才給研品工程公司製作材料清冊，就是以材料單作為追加減的依據。我們把他們提出的數量表審核後，第一次有退回修改，退回後原告又照工程合約的單價來確定。工程單位是以一式計算，就比照原合約的比例來計算。到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我確定在八十八年八月份時，原告公司在製作材料清冊後，有送報價單給我，我簽名後，拿回被告公司，由被告公司向天晟醫院請款。」。因此，被告主張原告未依系爭合約第六條第二項規定辦理，被告對於原告追加減帳之請款，得不予承認乙節，與事實不符，並不可採。㈢系爭工程百分之十工程尾款之給付條件，是否業已成就？１系爭合約（工資部分）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及「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縱規定「測試通過3.00％」、「業主驗收2.00％」、「保固5.00％」，惟查系爭工程其後雙方業已以扣款驗收方式處理，是原告自得請領至驗收階段計百分之五之工程款。至於保固部分，按系爭工程合約第十九條「保固期限」規定：「本工程自全部竣工之日起，由乙方保固貳年，... 」，依上開規定可知，系爭工程保固期間係自竣工之日起算二年。查系爭工程為天晟醫院中之電氣、空調工程，天晟醫院既於八十九年一月九日正式啟用，足見系爭工程至少於八十九年一月九日前亦已完工在案，是系爭工程二年之保固期間應於九十一年一月九日期滿。因此，原告縱依前揭合約規定，仍得請領剩餘全部工程款。２依被告所提出之「天晟醫院缺失改善工程（900503賢陽）」資料，其上明確載明：「一、研品、鈞富等廠商目前尚有工程款未領，足以扣回」，更足證被告亦認知系爭工程確尚有工程款應給付予原告。３關於前述系爭工程合約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所載「完成測試通過百分之三」、「業主驗收百分之二」及「保固百分之五」之計算方式，應以原告依約可請求的一切金額作為計算基礎，但系爭工程有經過扣款驗收程序，所以應無本項約定之適用。㈣被告抗辯應予抵銷之代工扣款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是否有據？１被告檢附系爭工程代工扣款細目單據資料，係被告單方所製作或影本文件，原告否認真正，被告應證明確係系爭工程瑕疵之代工扣款。況依上開工程代工扣款細目單據之形式，根本無法查知被告所主張之原告應扣款金額，因此，應請被告就此為詳細說明並舉證。２另就該代工扣款細目單據項次十、十六至二十二部分，被告已自承並無逐項支出單據，因此，被告主張有所謂上開項目之代工扣款費用，並不可採。３況系爭工程業經雙方以扣款方式完成驗收，此為兩造所不爭執，扣款金額為六十二萬五千元，因此，被告再行主張超過上開金額之扣款，並不可採。４退萬步言，系爭工程縱有被告主張之代工扣款費用，惟本件被告未舉證證明其已催告原告為該等瑕疵之修補，即逕自為修補，再向原告主張代工扣款之瑕疵修補費用，於法無據。參、證據：提出中壢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工資、材料合約各乙件、第一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八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號碼ＸＺ00000000統一發票、新竹國際商銀存提款交易明細對帳單、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號碼ＸＺ00000000統一發票、被告簽發支票號碼ＣＣ0000 000支票等各乙件；被告八十九年八月十三日、八十九年八月十四日及八十九年八月十九日函各乙件、工程請款申請單十一件、系爭工程原告第一期至第九期實際領得工程款證明乙件、第三期工程請款申請單乙件、原告八十九年二月二十一日ＹＸ00000000統一發票乙件、原告八十九年九月四日ＣＰ0000 0000統一發票乙件、被告八十九年四月三十日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整明書乙件、被告八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營業人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整明書乙件等件為證；並聲請訊問證人瞿茂。乙、被告方面：壹、聲明：一、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二、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貳、對本件爭點所為之陳述：一、原告就本件合約所訂原工程所已受領之報酬，究為如何？（係二千七百七十一萬千五百二十一元或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㈠系爭工程合約總價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截至八十九年一月第九期工程款止，原告已請領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佔總工程款百分之八十九‧八，是原告僅餘工程保留款三百二十六萬四千一百五十四元未領，佔合約總金額百分之十‧一九。扣除兩造所不爭執之長佳、昆固公司代工工程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僅餘二百二十四萬零六十八元，已不及總工程款之百分之七。若再扣除原告所自認於八十九年十二月間向被告公司商借之一百萬元，僅餘一百二十四萬零六十八元，更僅佔總工程款之百分之三‧八七，尚不及保固金百分之五之一百六十萬一千二百五十元！進者，因原告拒不配合後續系爭工程之測試、驗收缺失改善，截至九十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代工扣款累計已達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已超過原告可供扣除之金額！㈡系爭工程原告至今未領取之款項僅餘二百二十四萬零六十八元，佔總工程款百分之七不到，參諸上開系爭合約之規定，原告已逾領總價百分之三之工程款。截至九十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因原告拒不配合後續系爭工程之測試、驗收缺失改善之代工扣款累計已達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且陸續增加中，若再加上原告應返還之八十九年十二月一百萬元借款，總計原告應扣除款項計二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已超過前揭未領取之款項二萬一千三百零七元！故縱使系爭工程驗收完成、保固期滿後，原告亦已無任何工程款可資領取！且原告就溢領款項、九十一年一月一日起系爭工程驗收完成日止增加之代工扣款、保固期間瑕疵修復支出，以及違約拒不測試配合驗收所致損害等，尚須對被告負償還及賠償責任。原告就系爭工程尚有未領取之工程款之主張，毫無理由。㈢原告主張其第一期至第九期所領得款項為二千七百七十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一元，而非被證四所示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令人費解。蓋如原告所主張，系爭工程每期工程款申請單係由其自行製作填具，交被告簽核撥款，則被證四號二紙第九期「工程請款申請單」上數據即為其所自行記載。被告業已據以如實撥款，今原告復執「原證五號」欲推翻自己所為之計算，委不足取。二、系爭工程之追加工程款應為若干？（係二千萬元、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或一千二百萬元）是否業已全部清償？㈠按系爭工程合約（包括工資：編號V0020-S2-2、材料：編號V0020-S2-1二份）第六條第二項規定：「如有變更設計所致之加減帳，乙方（即原告）均需附註於圖上，提供詳細材料明細及圖面，於變更當期送請甲方（即被告）現場主任簽字核可及驗收後，作為加減帳之依據，如未經此項程序，甲方概不予以承認。」根據此一規定，原告應於當期工程款估驗時，將追加減之項目、使用之材料明細註明於施做之設計圖上，送請被告工地主任簽核，於系爭工程驗收後以該等追加減圖說為依據，與被告議訂最終追加減之金額。㈡惟原告完全未於系爭工程施作按期踐行前揭追加減帳之程序，根據前揭規定，被告對於原告追加減帳之請求得不予承認。又追加減金額之確定，係以各期估驗時圖說上經被告現場工地主任核可之註記為準，兩造待系爭工程驗收完成後議訂。惟原告始終未依系爭工程合約第十七條之規定報請並配合被告驗收，自八十九年五月二十日被告主動發備忘錄催告原告配合開始初驗起至驗收完成止，完全未依約進場配合！故兩造議訂追加減金額之條件（即配合驗收完成）根本未成就，原告之請求無理由。㈢進者，原告以其公司周轉困難亟需資金為由，除向被告借款一百萬元外，更於八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及十二月二十日系爭工程接近完成時，向被告分二次請求預先支領系爭工程追加款三百四十五萬五千九百零九元及五百八十七萬二千零四元，共計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被告念及雙方合作關係並期望原告往後能順利完成系爭工程、配合驗收改善缺失，爰預估系爭工程實際之追加金額，事先核撥予原告。從而，原告未踐行兩造契約所訂追加減帳程序，且完全不配合驗收，兩造從未亦無法議訂追加減金額，原告請求給付追加款並無所據；縱退萬步言之，系爭工程之全部追加款計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被告亦已因原告請領而全數支付，原告請求給付追加款亦無理由。㈣工程之變更與追加減帳之議定，必須於工程進行後完竣時方能為之，原告主張「本工程因變更設計辦理追加減帳部分，原告係於本工程『開工之初』依被告指示一次提送相關資料呈請被告工地主任瞿茂簽核，並配合施工」云云，與事實不符，在工程實務上亦無可能。按如系爭工程契約第六條第二款之規定，原告需於當期將變更部分附註圖面，並提供詳細材料明細，經被告工地主任簽核後，作為系爭工程完工驗收後兩造議定追加減帳之依據。原告主張本件追加減帳部分在工程伊始即已一次提報被告工地主任簽核，與工程實務大相逕庭，難以想像。實則被告係因念原告一再表示資金周轉困難，並期望順利其完成系爭工程、配合驗收改善缺失，故就系爭工程實際合理之變更追加預估金額，事先核撥予原告。兩造根本沒有二千萬元追加減帳之合意，否則原告何以僅於八十八年十一、十二月二次請求共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之追加款，卻未請求所剩一千餘萬元？工程未驗收完成不可能議定追加減帳，故被告從未於原證二號之追加減帳請款單簽署同意，原告主張顯無理由。㈤原證二號所示二紙「工程請款申請單」，及原證四號（除第三期、第四期工資及材料經被告工地主任簽名者外）之十五紙（末二紙與原證二號重複），均係原告臨訟所自行製作，並非當期請款時所呈予被告公司之原本。蓋對照原證四號第十六、十七頁，與被證四可知，原告所提出之「工程請款申請單」所載數字，固然與被告所提出之被證四經兩造簽認之「工程請款申請單」相符，但細譯兩造所提出者，可發現無論表格大小、字體長寬、墨色深淺，均有不同，最重要者，即原告公司大小章之印紋與相對位置，有明顯之不同！由此足證原告所提出之「工程請款申請單」，除有被告公司人員簽名者之外，其餘均係為符合本件訴訟之主張所臨時製作者，包括原證二號之二紙申請單！根本不足採。㈥原告欲請求給付追加款，應提出「經被告公司簽認之議定追加減帳二千萬元之文書」，以證明權利；或應提出每期工程款估驗時，「經被告工地主任簽核之註明追加減項目、材料之設計圖」，以證明被告所給付之追加金額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尚有不足。蓋無論從系爭工程契約第六條第二項，規定以每期註明追加減項目之設計圖為最後追加減議定之依據；抑或工程實務上，著實難以想像追加減帳於「開工之初」即可確認等等事實觀之，原告主張兩造議定之追加減金額為二千萬元，實無憑據。㈦原告開立發票，分二期於八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及同年十二月二十日預先請領追加款九百三十二萬餘元，被告分別於八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八十九年二月一日給付。當時系爭工程已近完工階段，並非如原告所主張「開工之初」。且原證二號所示二張發票之品名載有「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追加、減工程（第一期）」，與「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追加、減工程（材料 and工資）第二期」，若兩造已議定追加金額為二千萬元，何以原告未繼續開立發票請領第三期、第四期追加款？何以原告不積極配合八十九年五月間之工程驗收，以爭取被告給付其他追加款？凡此在在說明兩造根本未曾議定追加款二千萬元，而原告於請領前揭九百三十二萬餘元追加款後，亦自知此數額即為被告公司所核定之追加、減帳，故本件原告就系爭工程追加減金額之請求無理由。㈧八十九年十月份時，兩造關於系爭工程追加減帳總金額，已協商至一千二百萬元（含稅），有「發包、採購（議）比價記錄表」可證。該重要文件中原告負責人甲○○手書：「一、追加已領款部分：1.已領款930万。2.暫借款：100万二、經與資材許先生及工務：張副理、『瞿主任』討論決議如下：1.本月份（10月）可請款剩餘追加款＄170万。本公司願以上述第三議價金額，承受追加總金額。公司全力配合驗收。2.如與公司無上述之共識，上述之追加總金額再議。甲○○10 ／11（親筆簽名）」等等內容，一則說明當時兩造關於系爭工程追加減帳總額，已從最初原告報價一千九百二十六萬五千二百六三元（含稅下同），經第一次議價減為一千五百七十萬元、第二次議價減為一千三百零一萬八千四百二十四元，到第三次議價已減至一千二百萬元，足證被告從未與原告達成追加減帳二千萬元之合意。另一則說明八十九年十月間上開四次議價及原告最後提出要約之金額，當時任被告公司系爭工程工地主任之證人瞿茂均有參與，並簽名於文件上，知之甚詳。其於九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庭訊時所為「．．．到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提示原證二之兩張工程請款申請單）我確定有在這兩張申請單上簽名。．．．」等等證言，顯然不實。㈨前揭被證八記錄表中原告法定代理人手書事項二、2.即表明「如與公司無上述之共識，上述之追加總金額再議」，而被告本對第三次議價之一千二百萬元擬予同意，但因原告要求立刻請領剩餘的一百七十萬元，被告考量原告從來無配合工程驗收之誠意，要求該一百七十萬元待驗收完成後再予核撥，原告不同意，最後不了了之。另一紙蓋有原告公司章之「研品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天晟醫院─工程計價狀況表」中，原告自列「追加工程」：12,000,000，其中「計價─已開發票已付款」：9,327,913，在在證明無論兩造有無追加減帳合意，金額都不可能是二千萬元。㈩被證八記錄表係由原告法定代理人手書內容，經被告工務所張榮松副理，及工地主任瞿茂聯名上呈主管裁示，證人瞿茂於庭訊時刻意隱瞞此一重要事實，顯有意圖以其虛偽證言造成法院對待證事實之誤認。以證人瞿茂於鈞院提示原證二兩張工程請款單（經被告證明為事後偽造者）時，不需詳閱、回憶即立刻表示確定有在其上簽名之表現；以及瞿茂於九十年一月離開被告公司後，立即轉赴原告公司任職等不尋常之情事觀之，已足說明其證言多有偏頗、隱瞞，並有確切證據證明與事實不符，尚難採為判決之依據。三、系爭工程百分之十工程尾款之給付條件，是否業已成就？㈠根據系爭工程合約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與「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之規定，系爭工程施做完成時請領工程款百分之九十，剩餘款項於測試通過時請領百分之三，業主驗收後請領百分之二，保留保固金百分之五。故系爭工程未領取款項，原告應分別於工程完成報請被告測試通過後、配合業主驗收完成後及保固期限屆滿後方得請領。查原告並未報請被告測試通過，更於八十九年五月系爭工程開始全面初驗起，完全不配合被告會同業主驗收及改善缺失，經被告催告仍不履行。根據系爭工程合約第三條第一項「本合約為總價承攬（實做數量計價）合約」之規定，原告所得請領之工程款以其每期實際完成數量計價，原告從未履行前揭系爭合約附件計價比例表中「測試通過」及「業主驗收」二項，自不得請領百分之三及百分之二之工程款；又依上揭計價比例表之規定，保固金為工程款總價百分之五，系爭合約第十九條規定「本工程自全部竣工之日起，由乙方保固二年，在保固期內，倘工程品質產生瑕疵，經查明係由施工不良、材料不佳或乙方之過失所致者，應由乙方無條件修復；若為甲方供給之材料所引起，則依民法第四百九十六條規定處理」，是工程總價百分之五之保固金，乃保固期間原告修復系爭工程瑕疵之擔保，應於二年保固期間屆滿後原告方得請求。原告始終未向被告申報完工請求測試並配合驗收，更未依約承擔系爭工程之保固責任，焉得請求百分之三測試款、百分之二驗收款及百分之五保固金？㈢根據民法第五百零五條、以及系爭工程合約第十九條「本工程自全部竣工之日起，由乙方保固貳年」、第二十一條「本合約及其附件，自簽訂之日起至全部工程完竣驗收保固期滿且雙方結清債權債務之日止」等規定，本件承攬契約包括應交付工作物之前九期工程，以及無須交付工作之系爭測試通過、驗收及保固等末三期工程。被告就系爭末三期工程，於原告完成工作時方有給付承攬報酬之義務。本件工程之報酬，依系爭工程契約第四條第一項、附件之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與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以及一般工程慣例，係就各部分定其比例者，原告完成、交付之部分既已全部計價領款，則其未完成部分，依前揭民法第五百零五條第二項之規定，自不得向被告請求給付報酬。㈣按第十期工程款百分之十為：「測試通過」百分之三、「業主驗收」百分之二及「保固金」百分之五，系爭工程於八十九年五月開始初驗起，原告即完全不配合被告會同業主驗收及改善缺失，屢經催告仍不履行，導致被告須就原告所承作項目分別點工，遲至九十一年五月底方與業主完成驗收手續，於同年六月一日開始進入二年保固期間。原告既然從未履行第十期工程之義務，根據系爭合約第三條第一項「本合約為總價承攬（實做數量計價）合約」之規定，自不得請領第十期之百分之十工程款。進者，被告對業主之保固期間至九十三年五月三十一日止，此期間內原告仍須就其所承攬部分，依系爭契約第十九條負保固責任，於將來保固期間終了後方有保固金請求權可言。今原告自驗收以前即停止參與系爭工程，未盡任何契約責任，自不得請求百分之五之保固金。㈤關於前述系爭工程合約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所載「完成測試通過百分之三」、「業主驗收百分之二」及「保固百分之五」之計算方式，是以雙方合意的工程款金額作為計算基礎，包含追加工程在內，但前提是原告必須先證明對追加工程的金額有此合意。四、被告抗辯代工扣款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以及原告借款一百萬元應予抵銷，是否有據？因原告拒不配合後續系爭工程之測試、驗收缺失改善之代工扣款，截至九十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累計已達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且陸續增加中；並且原告自認對其有一百萬債權，故以此為主動債權提出抵銷抗辯。參、證據：提出兩造工程契約第六條第二項條文、兩造工程契約第十七條條文、被告工務所八十九年五月二十日、八十九年五月二十六日、八十九年五月二十八日及八十九年六月五日催告通知函影本各乙件；第九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影本乙件、兩造工程契約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與「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影本各乙件、系爭工程代工扣款一覽表影本乙件、系爭工程代工扣款一覽表項次１、４、５、６、８、９等項細目單據影本四十七紙、系爭工程代工扣款一覽表項次２、３、７、１３等項細目單據影本十七紙、發包採購（議）比價紀錄表影本乙件、九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準備程序筆錄影本乙件、原告公司「天晟醫院─工程計價狀況表」影本乙件等件為證。理由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與被告間就系爭工程訂有工程合約，原工程總價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含稅），茲因工程變更設計，經追加、減帳後，計追加二千萬元（含稅），有工程請款申請單、統一發票及支票等可稽，合計本工程工程總價為五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含稅）。系爭工程業已完工並經扣款驗收，扣款金額為六十二萬五千元。扣除原告已領工程款三千七百零四萬三千四百四十四元，長佳、昆固公司代工工程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以及原告向被告借款一百萬元外，被告尚應給付原告一千二百三十三萬二千四百七十元（0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ＯＯＯＯ＝000 00000），惟經催告，被告迄未給付，爰依承攬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給付如聲明所示。被告則以：系爭工程合約總價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截至八十九年一月第九期工程款止，原告已請領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僅餘工程保留款三百二十六萬四千一百五十四元未領，扣除兩造所不爭執之長佳、昆固公司代工工程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僅餘二百二十四萬零六十八元；若再扣除原告所自認於八十九年十二月間向被告公司商借之一百萬元，僅餘一百二十四萬零六十八元；截至九十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因原告拒不配合後續系爭工程之測試、驗收缺失改善之代工扣款累計已達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且陸續增加中，若再加上原告應返還之八十九年十二月一百萬元借款，總計原告應扣除款項計二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已超過前揭未領取之款項二萬一千三百零七元，故縱使系爭工程驗收完成、保固期滿後，原告亦已無任何工程款可資領取。又關於系爭工程百分之十尾款部分，原告未依合約完成測試通過及業主驗收手續，系爭工程係由被告自行點工並履行與業主的測試驗收義務才完成，所以原告不得請求；另關於追加工程部分，原告未依合約第六條第二項約定程序辦理，被告僅承認已經支付予原告之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部分，其餘追加部分被告不予承認；且因原告違約拒不測試配合驗收所致被告代工扣款之損害，計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應由原告對被告負償還及賠償責任，爰以此主動債權提出抵銷抗辯等語資為抗辯。二、經查，兩造於八十八年四月二十八日簽立系爭工程承攬契約，原工程總價為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嗣因變更設計，致系爭工程應辦理追加帳款，而系爭工程之原工程及追加工程已完工，業主已測試驗收完畢，系爭工程確有「完成測試通過百分之三」、「業主驗收百分之二」及「保固百分之五」之尾款給付條件約定，且適用於系爭工程之本約及追加部分；另，被告之點工代扣款六十二萬五千元，長佳、昆固公司代工工程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原告向被告之借款一百萬元，以及追加工程部分原告已支領之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一十三元，應自原告得向被告請領之總工程價款中扣除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據原告提出中壢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工資、材料合約各乙件、第一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八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號碼ＸＺ00000000號統一發票、新竹國際商銀存提款交易明細對帳單、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號碼ＸＺ00000000號統一發票、被告所簽發票號ＣＣ0000000支票支票等件為證，自堪信為真實。是以本件經本院協商，並由兩造合意應予審究之爭點，厥為：㈠原告就系爭工程之原工程部分（下稱系爭工程本約）已領多少報酬？㈡系爭工程之追加部分工程款為若干？是否業已全部清償？㈢系爭工程百分之十工程尾款之給付條件，是否業已成就？（兩造於九十二年十一月四日言詞辯論期日均陳明本約定適用於系爭工程本約及追加部分，本院卷第三四三、三四四頁參照）。㈣被告抗辯另有應予抵銷之代工扣款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以及原告向被告之借款一百萬元應另予抵銷，是否有據？三、被告固提出被證四號工程請款申請單二紙欲證明原告就系爭工程本約部分已受領材料部分八百九十七萬七千零三十七元，及工資部分一千九百七十八萬三千八百零九元，共計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本院卷第九十七頁、九十八頁參照），惟查，前開二紙申請單僅為原告所製作，用以向被告請領第九期款項所用之文件。尚不能遽認系爭工程本約第一期至第九期被告均已依原告之申請而如數全額給付、並經原告受領完竣，原告已否認被告就系爭工程本約部分第一期至第九期已支付二千八百七十六萬零八百四十六元，且提出系爭工程本約部分第一期至第九期，各期被告所開立之發票及匯款明細表、支票等證據以證明其主張（原證五，本院卷第一一三頁至一三一頁參照），經總計原告所提出被告簽發之支票及入戶電匯明細金額，確為二千七百七十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一元；而被告又無提出原告確實受領款項數額之證明，其抗辯不能認為真實。至於前揭原證五，其中八十八年三月十九日ＵＨ00000000號第一期工程款統一發票（本院卷第一一三頁參照）與本院卷第一二一頁統一發票，金額雖分別記載二百七十四萬七千三百七十四元與二百三十六萬七千零七十七元，與其後所附入戶電匯明細單（本院卷第一一四頁）、票號ＣＣ0000000號支票（本院卷第一二二頁）所載金額一百七十二萬三千二百七十八元、一百七十五萬六千三百三十元不符，然前述二紙統一發票亦為原告製作據以向被告請款之文件，並非原告受領被告給付款項之證據，不能認即為被告實際給付原告之金額。四、被告固辯稱：原告辦理追加減帳未經兩造約定程序，被告得不予承認，縱使原告對被告有追加工程款，亦為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此一款項，被告已事先核撥原告，原告所提出之原證二號工程請款單申請單二紙，為原告為符合本件訴訟之主張而臨時製作，並不足採，原告若已議定追加金額為二千萬元，何以未繼續開立發票請領第三、四期之款項，八十九年十月份時，兩造對於系爭工程追加款項，已協商至一千二百萬元，僅因嗣後原告無配合工程驗收誠意，此事才不了了之，可知兩造無論有無追加減帳合意，金額都不可能是二千萬元；而證人瞿茂所言多有偏頗隱瞞，不能採為判決依據等語。惟查：㈠按，除法律別有規定外，不問何人，於他人之訴訟，有為證人之義務，若確係在場親自見聞待證事實之人，即為不可替代之證據方法；縱該人為當事人之受僱人，亦僅得不令其具結，其證言可否採用，法院仍得依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判斷其證明力，並非證人與某造一有何親誼、利害關係，即遽謂其證言不可採信。查證人瞿茂曾任系爭工程被告之工地主任，親自見聞系爭工程追加之部分經過，固然證人於被告公司離職後一度轉往原告公司任職，然於本院以證人身分傳訊時，亦已自原告公司離職，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以證人均曾在兩造任職而嗣後俱已離職之經過，已難謂其對何造有特別之喜好偏頗，並且其證言係經具結擔保其供述之真實性並在負擔偽證罪之心理處罰狀態所為陳述，被告亦無提出任何積極證據證明證人上開供述係屬虛偽，或提出足以令人顯信證人供述為不可採之品性證據或前科證據，當不能泛稱證人於九十年一月離開被告公司後，立即轉赴原告公司任職，即遽謂其證言屬虛偽而不可採。㈡「我當時是中壢天晟醫院水電消防空調新建工程之工地主任，原本是地面上九層的建築，在八十八年七月份時，建造變更加蓋兩層樓層。天晟醫院只給一份圖面，經過我簽過名後，才給研品工程公司製作材料清冊，就是以材料單作為追加減的依據。我們把他們提出的數量表審核後，第一次有退回修改，退回後原告又送了第二份報價單。數量是我和工程師核算後，由我審核確定。單價部分就是比照工程合約的單價來確定。單價部分就是比照工程合約的單價來確定。工程單位是以一式計算，就比照原合約的比例來計算。到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我確定在八十八年八月份時，原告公司在製作材料清冊後，有送報價單給我，我簽名後，拿回被告公司，由被告公司向天晟醫院請款。．．．」等情，業據證人瞿茂到庭結證綦詳（本院卷第一九六、一九七頁參照），核已符合系爭工程合約第六條第二項（款），兩造所約定：「如有變更設計所致之加減帳，乙方（即原告）均需附註於圖上，提供詳細材料明細及圖面，於變更當期送請甲方（即被告）現場主任簽字核可及驗收後，作為加減帳之依據，如未經此項程序，甲方概不予以承認。」（本院卷第十三、第二十一頁參照）之追加減帳程序。又被告辯稱工程之變更與追加減帳之議定，必須於工程進行後完竣時方能為之等語，法律並未規定，也並未見兩造約定於系爭契約當中，查系爭工程合約第六條第一款（項）係約定：「．．．倘因甲方變更計劃，致乙方需廢棄完成工程之一部份（分）或以到場之合格材料時，甲方應於核實驗收後，參照本合約所訂單價或比照訂約時料價計付之。．．．」（本院卷第十三、第二十一頁參照），當與本件情形不符，無從援用；復參以，系爭工程為總價承攬合約，此為兩造合約第三條第一款明訂（本院卷第十二、第二十頁參照），又遍觀系爭工程合約，並無相關結算時找補之約定，亦與工程實務之「實作數量結算」合約型態相異，被告抗辯兩造追加減帳之議定，必須於工程進行後完竣時方能為之等語，自乏依據，且不合工程慣例。㈢查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第一期、第二期之工程請款申請單，其上均明確記載明「合約總計＄20,000,000；第一期請款單上並記載本期請款為壹、「機電工程」數量為百分之十四，貳、「空調工程」數量為百分之二十，參、「清安費」數量為百分之十五，肆、「臨時水電費」數量為百分之十五。第二期請款單記載本期請款為壹、「機電工程」數量為百分之三十三點三，貳、「空調工程」數量為百分之二十七點三，參、「清安費」數量為百分之十五，肆、「臨時水電費」數量為百分之十五；此據原告提出原證二號工程請款單二紙證明（本院卷第二十七頁、二十九頁參照）。此雖為原告方面製作以請領工程款之用，惟查依一般工程慣例，承包商於請領工程款時，必須填載工程請款申請單，告知業主當期請款之數量及金額，並將工程請款單送交業主審查後，業主始支付工程款，此對照被證四號工程請款申請單（本院卷第九十七、九十八頁參照）下方「施工所」、「機電部」及「副總經理」欄下皆有被告人員簽名即足為證，被告應不致率憑原告所開立之發票，或僅「念及雙方合作關係」，「遂預估實際合理之追加金額，事先核撥予原告」，而支付高達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十三元之工程款；且原告將此工程請款申請單分別併同所開立八十八年十月二十四日ＸＺ00000000號統一發票（載明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第一期）、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ＸＺ000000 00號統一發票（載明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第二期）持向被告請款，被告亦憑此照付原告款項，此據原告提出新竹國際商銀存款交易明細對帳單、華南商業銀行敦和分行票號ＣＣ0000000號、票載發票日八十九年二月一日支票各一紙證明（本院卷第二十八、三十頁參照），被告若非承認兩造系爭工程追加部分工程價款為二千萬元，以及原告所請求者僅為系爭工程部分第一期、第二期，未達總追加工程百分之百之價款，為何接受上開文件而核撥款項？復參以證人瞿茂所言：「．．．我們把他們提出的數量表審核後，第一次有退回修改，退回後原告又照工程合約的單價來確定。工程單位是以一式計算，就比照原合約的比例來計算。到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我確定有在這兩張申請單上簽名。」、「．．．追加工程的第一期及第二期我確定被告公司的總經理及副董事長都有簽名」（本院卷第一九七頁參照）。另外，原告除向被告提出第一期、第二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外，尚提出後續之工程請款申請，此業據原告提出原證六號第三期「工程請款申請單」，八十九年二月二十一日ＹＸ00000000 號、八十九年九月四日ＣＰ00000000號統一發票證明（本院卷第二四八至二五○頁參照），雖此為原告所製作之文書，然參照證人瞿茂所言：「．．．事實上當時對天晟醫院的追加減工程，一直沒有談下來。八十九年一月份的時候，追加工程完工。原告就追加減工程總共跟我們請款四次。前二次請到一半的金額，第一次好像是兩百多萬到三百多萬左右，第二次好像是六百多萬。第三次大約是在八十九年農曆年這個追加案子完工後請款，發票也報出去了，但事實上並沒有給原告錢，發票也沒有退。到了四、五月時被告開銷退回單，把那筆帳沖帳。．．．第三期以後，因為和天晟醫院沒有談好，所以被告公司的總經理及副董事長不願意付款。」。可證原告尚有提出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第一期、第二期以外之追加工程款。綜合前開證據，系爭工程追加部分金額係為二千萬元，被告辯稱未曾看過前開原證二號之工程請款申請書，其為原告臨訟製作，縱使有追加工程之款項，總價僅為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一十三元等語，並不足採。㈣八十九年十月份兩造曾對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為協商，並擬議定追加總價款為一千二百萬元，惟嗣後因故協議不成，此為兩造所不爭，並據被告提出被證八「發包、採購（議）比價記錄表」證明（本院卷第二五七頁參照），自堪信為真實。惟查原告同意以一千二百萬元為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係以「本月份（ 10月）可請款剩餘追加款＄170万。本公司願以上述第三議價金額，承受追加總金額。公司全力配合驗收。」為停止條件，然之後兩造另有爭執被告不願給付一百七十萬元與原告，條件已確定不能成就，兩造又未依當次協議第二點所載：「如與公司無上述之共識，上述之追加總金額再議」而另行議定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自應回復適用兩造最初之約定，亦即前述之二千萬元為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被告引用前開協議之過程，抗辯兩造未曾約定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規避其後協議不成，應回復適用最初約定之結果，且以此攻擊證人「．．．最後核定的追加金額，約兩千萬左右．．．」證詞為不實，質疑證人之信用性，並不足採。綜上，系爭工程追加部分總價款為二千萬元，原告僅受領該追加部分之第一期、第二期價款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一十三元，被告並未完全清償等事實，可堪認定。五、系爭工程合約附件「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與「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約定，系爭工程施做完成時請領工程款百分之九十，剩餘款項於測試通過時請領百分之三，業主驗收後請領百分之二，保留保固金百分之五，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據被告提出被證五「電氣工程計價比例表」與「空調工程計價比例表」證明（本院卷第九十九、一○○頁參照），兩造且表示上開約定適用於系爭工程合約本約及追加部分（本院卷第三四三、三四四頁參照），均應認係事實。經查：㈠測試通過百分之三及業主驗收百分之二部分：查機電工程分包實務，須經測試通過及進行業主驗收等程序，而上開二程序，或先進行測試，通過後再進行業主驗收，或於業主驗收時，同時進行測試之程序，無論如何，若經過業主驗收，其測試之程序亦已完成。且被告自認「本件系爭工程是依照扣款驗收」、「系爭工程是由被告自行點工並履行與業主的測試驗收義務才完成的」（本院卷第一九八、第三四三頁參照），顯然系爭工程全部均已完工，且經測試通過、業主驗收，固然被告抗辯原告未配合被告與業主驗收乙節原告並不否認，惟查雙方僅單純約定測試通過原告得請領百分之三，業主驗收原告得請領百分之二，並未限制原告須配合被告與業主驗收後方能請領前揭款項，既然本件已經測試通過、業主亦已驗收，原告自得請領測試通過百分之三及業主驗收百分之二的工程總價款，至於原告工作有何瑕疵或有何未盡之義務，充其量僅在原告向被告請求工程款時，被告得主張予以扣款而已，況且本件既經被告先行扣款，原告請求測試通過百分之三及業主驗收百分之二的工程總價款，自無不當。㈡保固百分之五部分：查系爭工程合約第十九條約明：「本工程自全部竣工之日起，由乙方保固貳年．．．」，足見原告保固責任期間之起算，應以竣工為準，而非驗收，原告主張本件天晟醫院既於八十九年一月九日正式啟用，可推認系爭工程至少於八十九年一月九日前亦已完工在案等情，被告並不爭執，足認本工程二年之保固期間應於九十一年一月九日期滿，原告請求保固之百分之五工程總價款，亦為有據。綜上，被告辯稱原告不配合被告會同業主驗收及改善缺失，也無申報完工請求測試，未依約承擔系爭工程之保固責任，故不得請求工程尾款百分之十等語，尚難採信。六、按「二人互負債務，而其給付種類相同，並均屆清償期者，各得以其債務，與他方之債務，互為抵銷。」、「抵銷，應以意思表示，向他方為之。其相互間債之關係，溯及最初得為抵銷時，按照抵銷數額而消滅。」民法第三百三十四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三十五條第一項分別定有明文。當事人若互負債務並符合抵銷之要件者，均得以其對他方之債權為主動債權，主張抵銷，而一經抵銷，相互間債之關係，溯及最初得為抵銷時，按照抵銷數額而消滅。經查：㈠原告雖自認被告對之有驗收扣款之債權，然原告僅自認數額為六十二萬五千元，而系爭工程曾經扣款驗收，亦被告所自認，是以若被告主張之數額超過原告之自認，應負舉證責任。被告主張對原告累計有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之驗收後代工扣款，且陸續增加中，固據其提出被證六號代工扣款一覽表證明（本院卷第一○一頁參照），然此為被告所製作之文書，而為原告所否認，被告又未另舉其他積極證據證明前開債權存在，其未盡舉證之責，其主張超過六十二萬五千元部分，不能認為真正。而在六十二萬五千元以內之部分，因原告已於起訴時先行主張抵銷（扣除），被告對於原告之該六十二萬五千元驗收扣款債權亦已消滅，無從復行向原告主張抵銷。㈡原告固亦自認對被告有一百萬元借款債權，然如前述，已於起訴時先行對被告主張抵銷（扣除），被告對於原告之該一百萬元借款債權亦已消滅，無從復行向原告主張抵銷。綜上，被告主張以一百二十六萬一千三百七十五元代工扣款債權及一百萬借款債權，為主動債權提出抵銷等語，不能採認。七、從而，原告所承攬系爭工程，就本約部分，報酬為三千二百零二萬五千元；追加部分，報酬為二千萬元。扣除本約部分已領之二千七百七十一萬五千五百二十一元、追加部分已領之九百三十二萬七千九百一十三元、驗收扣款六十二萬五千元、長佳及昆固公司代工扣款一百零二萬四千零八十六元、借款一百萬元；被告仍應再給付原告一千二百三十三萬二千四百八十元。原告依據承攬關係，請求被告給付一千二百三十三萬二千四百七十元，及自九十一年一月十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核與本件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逐一論駁，併此敘明。九、兩造分別陳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或免為假執行，經核均與規定相符，爰分別酌定相當之擔保金准許之。十、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七十八條、第三百九十條第二項、第三百九十二條第二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二　　年　　　十一　　　月　　二十八　日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林勤綱法官黃柄縉法官姚念慈右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依對造人數檢具繕本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中　　　華　　　民　　　國　　九十二　　年　　　十一　　　月　　二十八　日書記官蔡嘉萍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九十一年度重訴字第九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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