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0年度上易字第2369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0年度上易字第2369號上　訴　人即　被　告　黃　上上列上訴人因竊盜案件，不服臺灣板橋地方法院100年度易字第 1617號，中華民國100年8月1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100年度偵字第1115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事實一、黃上前因竊盜案件（均係至彩券行竊取刮刮樂彩券），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分別以99年度簡字第9869號判決判處拘役30日確定，及100年度簡字第679號判決判處拘役40日確定；經同院以100年度聲字第1164號裁定應執行拘役60日確定，並於100年7月1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於本件不構成累犯）。猶不知悔改，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竊盜之犯意，於100年3月22日下午4時10分許，在新北市○○區○○路4段204之1號「旺旺樂透彩券行」內，先向該彩券行負責人廖婉如表示要購買售價新臺幣（下同）50元之大樂透彩券1張，拿出100元紙鈔1張付款，同時手持報紙1捲擺放在櫃臺上，藉以遮蓋廖婉如放置該處未分割之刮刮樂彩券1本（彩券名稱為"快刮＄1000"，內共含96張彩券，每張售價100元）。廖婉如即操作投注機，準備找零50元時，黃上又表示還要購買其圈選電腦號碼之大樂透彩券1張，趁廖婉如忙於下注、疏於看管之際，拿回前開報紙而夾帶前述刮刮樂彩券96張竊得入手。俟廖婉如交付黃上所購買之彩券，即快步走出彩券行，欲駕駛車牌號碼757-LY號營業用小客車離去。廖婉如旋察覺前開刮刮樂彩券不翼而飛，即奔出店外，追上將開車之黃上，黃上在駕駛座，不待廖婉如說明來意，便主動搖下車窗出示該捲報紙佯示自己未偷取彩券，廖婉如迫於無奈只能先記下車號，讓之離去。但報警處理，經警循線查知上情。二、案經廖婉如訴由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土城分局，移送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方面有關證據能力部分：一、被告於警詢時之自白部分，有證據能力：㈠、按被告之自白，非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且與事實相符者，得為證據；被告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被告陳述其自白係出於不正之方法者，應先於其他事證而為調查，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第2項及第3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上開規定係為擔保被告自白之任意性，若係以不正訊問方法所取得者，當無證據能力，而該不正方法係指強暴、脅迫、詐欺、利誘、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且該條所謂之其他不正方法，仍應達到該條文所例示之各種不法程度（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2785號、18年度上字第1087號判例可資參照）。㈡、上訴人即被告黃上於原審及本院均辯稱：其於100年3月29日下午5時36分起至同日下午6時20分止在警詢時之自白，係警察於伊製作警詢筆錄前，恐嚇伊以前有前科，限伊一個小時內到警局，不然要給伊好看。且幫伊作筆錄之警員跟伊說，他問伊答，不承認永遠不能回去，問伊話之警員是用恐嚇的方式問話。伊不得已始承認竊盜犯行，伊現在無法指認是哪個警察。復辯稱警局是根據監視器去找到伊車子，警察在電話中就恐嚇伊，當事人丟了什麼東西都搞不清楚，我不承認偷竊，監視器只能證明伊有去買過彩券，可以看到老闆娘追著我到車上，伊只是倒楣，否認竊盜彩券，主張上開警詢筆錄之自白無任意性，不具證據能力。然查：被告於警詢時供述伊於上開時間，駕駛計程車至該彩券行，竊取快刮$1000 彩券96張，伊先向店家購買大樂透彩券，然後趁店家不注意時，用手上報紙蓋住桌上快刮$1000刮刮樂彩券96張，在店家忙著與其他客人交談時竊走；因為伊之前竊盜件，現在已經要繳罰金，伊籌不出錢，所以才會偷竊。在伊竊得之後，因為該店家的老板娘發現追出門外，伊情急之下，就丟在店的門邊；所以廖婉如追出來時，伊翻開報紙給她查看，告訴她伊沒有竊取，因為伊已經把竊得的刮刮樂彩券96張丟在門旁。伊丟的地方可能是死角，所以監視器沒有拍到，事後伊沒有回去拿該96張彩券等語（見偵查卷第3頁反面至第4頁）。經原審勘驗被告於警詢時之錄音帶結果：該次警詢錄音全程連續錄音並無中斷之情形，經核與偵查卷第3至4頁被告警詢筆錄所載內容相符。詢問過程中員警除用國語及台語重覆發問外，亦一再重複被告之答話，俾確認是否為被告真意，且詢問過程可明顯聽到打字聲，可認員警製作筆錄詢問過程係採一問一答之方式進行等情，此有原審勘驗筆錄1份（見原審卷第29至34頁）在卷可按。徵諸前開警詢筆錄可知，員警係以電話通知被告至新北市政府警察局土城分局頂埔派出所（下稱頂埔派出所）說明，被告自動至頂埔派出所接受員警詢問，整個詢問過程中，員警以一問一答方式詢問被告，並一再重複被告答話，以確認其真意。且於員警詢問有關該失竊之刮刮樂彩券下落時，被告猶供稱：伊出門就丟在車邊跟牆邊，伊情急之下丟在路旁，伊把彩券丟掉了等語。並據證人即頂埔派出所警員邱健富於本院到庭證述「被告到警局是由伊詢問並製作筆錄，製作筆錄的時間筆錄上面有顯示時間從下午5時36分到6時20分。製作筆錄是一問一答，全程錄音。（審判長問：被告陳述他當天到警局總共待了5個鐘頭，過程中，你們有逼迫他承認犯行，是否有此事？）沒有。（審判長問：被告為何會承認本件是他所竊取？）因為現場監視器有拍到他的車輛還有本人，我們也有請被害人到場指認，一開始被告不承認，直到我們拿出監視錄影帶，他才承認。但監視器沒有拍到彩券行裡面的作業狀況。裡面的部分只是單純瀏覽畫面，並無存檔的錄影，只有拍到彩券行外面有錄影存檔。（審判長問：被告做筆錄之前，有無反應有其他員警有逼迫他承認？）沒有。」等語；證人即警員鄭賢宏證稱上開警詢筆錄是伊所製作，當天因為我們在外面跑專案，我們通知被報告到派出所，他先到，我們後來才回來，所以他實際到派出所停留的時間有多久，我不清楚。伊製作筆錄的時間大概50分鐘。是一問一答方式製作。我們沒有逼迫被告承認偷彩券，我們是根據監視器調出來，在依據車號去查出車子的車行，然後車行告訴我們是被告承租這部車子，我們通知被害人來指認，被害人一眼就認出被告。（審判長問：製作筆錄的過程，被告為何承認偷了彩券？）我們請他來的時候就詢問他彩券的事情，他說他有先買大樂透，然後承認他有拿彩券刮刮樂。（審判長問：被告做筆錄之前，有無反應有其他員警有逼迫他承認？）沒有。」等語。倘警方於通知被告到警局時，即於電話中施予恐嚇要脅，使被告心生畏懼或恐受冤抑而須到案說明，衡以被告於本院開庭對於權益之瞭解程度，理應帶同律師到場，始願接受警方詢問，且觀被告於警詢問有關該失竊之刮刮樂彩券下落時，被告猶供稱：伊情急之下丟在路旁，伊把彩券丟掉了等語，顯無被告所辯稱：警察問什麼，伊就答「是」云云之情狀；且被告先於檢察官訊問時辯稱：伊於警詢時說伊沒有拿，伊也沒說伊順手拿、把報紙蓋在彩券上後抽走一疊云云，核與本院前開勘驗其應話之筆錄不符，亦核與其於本院訊問時之辯解不一，殊難逕予採信。足認被告於警詢時之自白，係出於其自由意識所為，員警並無以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為之情狀，且與事實相符（詳如下述），依前揭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之規定自得為證據，而有證據能力。二、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1至第159條之4 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經查，本判決下列所引用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被告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爰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規定，認前揭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貳、訊據被告矢口否認竊盜犯行，辯稱伊投注兩張彩券，每張彩券下注只要3秒，兩張合計6秒，短暫間豈容伊行竊，告訴人指稱其追出來還沒開口相詢，伊就拿報紙給她，但伊拿給她報紙，是因為告訴人追至伊車旁有指著報紙，伊以為她是指說那是她的，但伊說那是伊的，並拿報紙給她看；且伊去櫃檯付錢時，伊報紙都拿在手上，並未放在櫃檯上，伊沒有趁機行竊那本彩券，伊警詢所承認之供詞，係遭警員逼迫始承認云云。惟查：一、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證人即告訴人廖婉如於原審審理時證稱：當時被告進來店裡時，是坐在照片上（如原審卷第45頁）塑膠椅子的位置，他問店裡有沒有樂透的報紙，我回說沒有，只有開獎的記錄單，我就拿1張記錄單給他，約A3大小，我是一整張給他，他離開時有折起來，他拿到記錄單後，就回到位置上很久，我以為他是在算牌，期間還有一、兩位客人買樂透，因為那時段沒有人，他過來投注機那邊說要買大樂透1張，是電腦選號，並沒有填寫單子，我就打第1張給他，刮刮樂放在投注機右手邊櫃台上，他報紙放在刮刮樂上面，遮住了部分，我當時有瞄看到他放報紙的情形，他拿100 給我，我要找錢給他，他說還要再1張，所以我手收回來，這次也是電腦選號，所以我就再幫他列印1張，後來他從右邊站在我正前方，所以當時我就正對著他，把單子給他，給他之後，他就走了很快，感覺他走得很急，我們店裡的紅包是放在前面給客人自己拿，被告是拿了彩券轉身就要走了，我看他走出去，我還跟他說謝謝，我坐下來休息時，才發現刮刮樂彩券不見，不見時，我先到我自己櫃檯找了一下，找不到後，覺得可能是剛剛的客人拿走，才會追出去。當時桌上一整疊刮刮樂，1本1面4張，1疊約有不到節指頭的厚度，不是零散放的，我是用橡皮筋綁著，桌上還有擺放其他的刮刮樂，大概有5種，那是其中1種，是比較靠近投注機的位置，但刮刮樂擺放在櫃台上，如我剛剛庭呈照片（即原審卷第45 頁）上櫃台上所擺放刮刮樂的情況；我追過去時，我眼睛一直盯著報紙，他自己翻給我看，我沒有拿，當時我追出來時候，我沒有喊；通常一般客人電腦選號時，有的會看，有的不會看，但大部分會看，被告當時沒有看，拿著就走了等語明確。衡以證人廖婉如與被告素不相識，自無仇隙怨懟而虛詞構陷被告之理。被告如未竊取前開彩券者，何以於證人廖婉如隨後追至車旁，尚未開口相詢，被告竟主動拿出報紙，翻開予證人廖婉如查看，甚至答稱「沒有、沒有」等情，不特有違常情，益徵其欲蓋彌彰，昭然若揭，益徵證人廖婉如所證堪以採取。此外，並有錄影監視器翻拍照片、遭竊之同款刮刮樂照片合計4張、前開店面擺設照片1張（見100 年度偵字第11156號卷第22至24頁、原審卷第45頁）在卷可佐。二、被告前因至彩券行竊取刮刮樂彩券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分別判決處拘役30日、40日，上開二罪嗣經同院裁定應執行拘役60日確定，並於100年7月1日易科罰金執行完畢在案，已如犯罪事實欄前述，並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及上開判決書各1份在卷可憑。衡以被告於警詢時供稱：伊因前竊盜案件，繳不出罰金，才犯下此案等語，及其前案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100年度聲字第1164號裁定應執行拘役60日確定，於100年7月1日始易科罰金執行完畢，於時間上亦若合符節，益堪採取。被告復提出大樂透彩券影本2紙（見原審卷第42頁）辯稱：櫃檯投注彩券只需6秒鐘，時間非常短暫，不可能偷竊云云。惟被告所提出前開大樂透彩券2張並非於前開時、地向證人廖婉如所購得，已據被告供述明確，且與證人廖婉如指述被告當日購買情狀顯有不同。被告提出前開大樂透彩券2張，核與本案無關，不足以證明被告在「旺旺彩券行」投注之情形，自難採為有利被告之認定。又被告請求調查遭竊彩券之號碼、兌獎時間及中獎人等情，核與案發時被告竊盜犯行並無何關聯，認無調查之必要，附此敘明。綜上所述，本案事證已臻明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三、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20條第1項之竊盜罪。原審經審理結果，認被告罪證明確，適用刑法第320條第1項、第41條第1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第2項前段等規定，並審酌被告前有2次相同竊盜刮刮樂彩券之犯行，已如前述，猶不知悔改，竟仍以相同犯罪手法竊取前開刮刮樂彩券，且對被害人造成損害，迄今尚未賠償被害人所受之損失（96張刮刮樂彩券合計9,600元），及其犯後否認犯行之態度，並斟酌其生活狀況與智識程度，以及檢察官具體求處有期徒刑5月，猶嫌過重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3月，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核其認事用法俱無不當，量刑亦稱妥適。被告上訴意旨仍執陳詞，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張熙懷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100 年 11 月 30 日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官張惠立法官梁耀鑌法官遲中慧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書記官王秀雲中華民國 100 年 12 月 1 日

臺灣高等法院100年度上易字第236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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