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度上訴字第3573號｜刑事：違反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裁判日期：101 年 08 月 30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0年度上訴字第3573號上　訴　人即　被　告　徐時偉選任辯護人　黃淑琳　律師上　訴　人即　被　告　吳嘉豪原名吳木興. 選任辯護人　賴俊睿　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0年度訴字第268號，中華民國100年10月20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9年度偵字第24273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吳嘉豪部分撤銷。吳嘉豪無罪。其餘上訴駁回。徐時偉緩刑貳年。事實一、徐時偉係址設高雄市○○區○○路183號「友鹿企業有限公司」（下稱友鹿公司）之負責人，明知中國屬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公告之口蹄疫、牛瘟、牛接觸傳染性胸膜肺炎、非洲豬瘟、馬鼻疽、高病原性家禽流行性感冒、新城病及狂犬病疫區，來自中國之家山羊胚胎非經向檢疫機關申請檢疫，並繳驗輸出國或地區之檢疫機關發給之動物檢疫證明，不得擅自輸入臺灣地區。竟基於違法輸入經公告禁止輸入之檢疫物之犯意連絡，於98年12月29日向真實姓名年籍不詳、綽號「阿華」之成年男子（下稱「阿華」）自香港地區購買家山羊胚胎24只，由「阿華」伴隨其他不詳冷凍貨品，透過不知情之聯締國際有限公司（下稱聯締公司）承攬進口，於同年月31日，將上開家山羊胚胎及不詳冷凍貨品，均以貨物名稱「文件」，共5件（其中4件為不詳冷凍貨品，另1件則為查獲之家山羊胚胎24只），分別與其他合法之物品併袋，向財政部臺北關稅局申報進口快遞貨物（報單號碼：CX98506XR319、提單主號000-00000000號），貨物均指名由不知情之嘉竑公司經理吳嘉豪（原名吳木興，無罪理由詳如后述）負責在臺轉託大榮汽車貨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大榮貨運公司）派送至友鹿公司。嗣於同日為財政部臺北關稅局人員在遠雄快遞進口區查驗時，發現係未申報貨物，經開封貨物後，扣得上開禁止輸入之家山羊胚胎24只。經警循線追查其餘4件冷凍貨物入關後，係由吳嘉豪委託不知情之大榮貨運公司司機送交友鹿公司徐時偉，始悉上情。二、案經內政部警政署航空警察局移送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有罪部分（即徐時偉駁回上訴部分）：一、證據能力部分：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又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第159 條之5 分別定有明文。經查，本判決下列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徐時偉及其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時對於其證據能力均不爭執，且迄於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而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應認前揭證據資料均有證據能力。二、上開事實，業據被告徐時偉坦承不諱（見偵卷第10頁、本院卷第146頁），並經證人即同案被告吳嘉豪證述上開禁止輸入之檢疫物進口（報單號碼：CX98506XR319、提單主號000-00000000號），係因香港昇港物流貨運公司無法直接在臺運送，委由伊在臺轉請臺灣地區簽約之大榮貨運公司派送至友鹿公司，大榮貨運公司運送人謝福人是跟伊公司之對口聯絡人，但不是伊進口該批貨物，香港那邊說是火鍋料，伊純粹是幫香港轉貨出去給客戶賺佣金，不知該批貨藏有禁止輸入之家山羊胚胎24只等情（見偵卷第5、6頁、原審卷第39頁背面、本院卷第146頁），證人即大榮貨運公司謝福人於警詢、本院證述該批運貨係嘉竑公司來電代收轉寄給高雄市友鹿公司等語，證人即聯締公司陳文雄於警詢證述伊公司係與國外承攬公司簽約，本案貨物是昇港公司承攬的，伊公司只負責清關業務，並將運貨送給收件人嘉竑公司等語，並提出提貨單號0000000號之簽收單、報機明細表各一紙在卷可稽（見偵卷第17至21頁），核屬相吻。又證人即桃園國際機場財政部台北關稅局海關人員莊恭旭證述：本案貨物係由聯締公司報關進口，查扣之違禁物係生鮮物品，且有汙染疑慮，已經銷燬等語（見偵卷第31、32頁）；並有㈠財政部臺北關稅局98年12月31日將查獲之本案不明動物胚胎24只，檢樣送請鑑定，鑑定後如有餘樣，自行銷燬；有該局99年1月22日北普棧字第0991002234號函移請行政院農業委員會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之鑑定函在卷可稽（見偵卷第43頁）。又㈡中國及香港均為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公告之口蹄疫、牛瘟、牛接觸傳染性胸膜肺炎、非洲豬瘟、馬鼻疽、高病原性家禽流行性感冒、新城病及狂犬病等動物傳染病疫區，家山羊胚胎為感受性動物，其肉類及製品禁止自前述地區進口；本案移送聯締公司擅自藏匿輸入禁止輸入家山羊胚胎，規避檢疫，涉嫌違反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等情；有行政院農業委員會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99年2月1日農特動字第0993600625號函、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動植物防疫檢疫局新竹分局99年3月18日防檢竹動字第0991554217號函在卷可稽暨所附之進口快遞貨物簡易申報單影本、臺北關稅局扣押貨物/運輸工具及搜索筆錄影本、財政部臺北關稅局99年1月2日北棧緝移字第 0990100001號函、行政院農業委員會98年12月3日農防字第 0981479575號公告、動物及動物產品輸入檢疫條件、遠雄已腐貨物處理記錄、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動植物防疫檢疫局新竹分局99年2月23日防檢竹字第0991554149號函及照片6張在卷可參（見偵卷第40至43頁、第46至65頁）。㈢此外，並有超越國際物流有限公司（下稱超越物流公司）派送單（提貨單號：0000000）、聯締公司報機明細表、進口快遞貨物簡易申報單各1紙、大榮貨運低溫運送托運單2紙其上記載受貨人為友鹿公司（見偵卷第19至23頁、第48至第49頁），及證人謝福人所提供電話通話明細所示，於98年12月30日16時44 分及同年月31日14時15分分別與被告吳嘉豪手機門號0000000000號及市內電話00-00000000號聯絡派送之通話紀錄相符，堪認被告徐時偉之自白與事實相符，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其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三、核被告徐時偉所為，係違反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第33條之規定，應依同條例第41條第1項處罰。被告徐時偉與「阿華」就本件犯行，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原審以被告徐時偉上述犯行，事證明確，適用刑法第28條、動物傳染病防制條第33條、第41條第1項，刑法第11條前段之規定，並審酌被告徐時偉擅自輸入禁止輸入之檢疫物家山羊胚胎數量24只、共18公斤，猶否認犯行，但經查獲之家山羊胚胎已悉數銷燬，未流入市面，所為對主管機關管控、防範人畜共通傳染病造成潛在危害，被告之智識程度不低、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4月。又扣案之家山羊胚胎24只，業經財政部臺北關稅局於99年2月2日會同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動植物防疫檢疫局新竹分局銷燬（見偵卷第61至62、第65頁），不另宣告沒收。經核其認事、用法及量刑，俱無違誤。被告徐時偉上訴否認犯罪，並無理由，應予駁回。末查，被告徐時偉前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憑，其因甫經營家族企業，為償還企業債務，一時失慮，同意購入進口致觸法，併衡本案家山羊胚胎業經查獲銷燬，未流入市面，被告徐時偉已於本院坦承犯行，確有悔意，經此偵、審程序及科刑判決後，當能知所警惕，信無再犯之虞，爰依刑法第74條第1項第1款之規定，諭知緩刑2年，以啟自新。貳、無罪部分（即吳嘉豪撤銷改判部分）：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吳嘉豪與徐時偉均明知中國屬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公告之口蹄疫、牛瘟、牛接觸傳染性胸膜肺炎、非洲豬瘟、馬鼻疽、高病原性家禽流行性感冒、新城病及狂犬病疫區。動物產品如係來自中國大陸，非經向檢疫機關申請檢疫，並繳驗輸出國家或地區之檢疫機關發給之動物檢疫證明書，不得擅自輸入臺灣地區，竟基於輸入未檢疫動物產名之共同犯意，由被告徐時偉於98年12月29日向「阿華」自香港地區購買家山羊胚胎24只，由「阿華」伴隨另批火鍋料，透過不知情之聯締公司，於同年月31日向財政部臺北關稅局申報進口快遞貨物（報單號碼：CX98506XR319、提單主號 000-00000000號），並指名由被告吳嘉豪收受，被告吳嘉豪則於貨物入關後，委託不知情之大榮貨運公司司機謝福人送交友鹿公司徐時偉，以此方式共同將公告為疫區內之未經檢疫家山羊胚胎24只輸入我國境內。因認被告吳嘉豪涉犯動物傳染病防制條第33條、第41條第1項之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又按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作為裁判基礎，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判例著有明文；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亦著有明文。三、檢察官認被告吳嘉豪涉有前開犯嫌，無非係以聯締公司報機明細表記載被告吳嘉豪任職之嘉竑公司為受貨人（明細表誤載為「嘉宏公司」），且貨物名稱為「文件」，併與他人貨物報關，且對於「阿華」郵寄件數5件知之甚詳，且證人謝福人證述被告告知該批運貨係類似鮑魚之產品，顯見其對於「阿華」寄貨內容非一無所知，且被告之前因自香港地區郵寄鮑魚、魚翅等產品，涉有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案件，業經偵查起訴（同署95年度偵字第10046號），有起訴書可佐，益徵被告主觀上有輸入本案家山羊胚胎之犯意，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吳嘉豪自警詢、偵訊及審理中均堅詞否認犯罪，辯稱：香港那邊的朋友「阿華」，透過香港昇港物流中心吳秋紅聯絡伊，只說有幾件貨到台灣，要伊將上開貨物轉請大榮貨運派送給被告徐時偉，香港那邊給我佣金，委託伊先墊派送費用款，再向友鹿公司收，沒經過伊這邊，只說是寄火鍋料，此次係個人受「阿華」委託，但伊並不知有家山羊胚胎等語（見偵卷第6頁、第77頁、原審卷第40至42頁、本院卷第146頁）。且證人謝福人於警詢證述：該批運貨係嘉竑公司吳嘉豪來電委託轉派送給友鹿公司，伊與吳嘉豪未曾見過面，他只告訴伊這次航空貨物有5件，但實際抵達本公司只有4件，有告訴吳嘉豪，他仍傳真友鹿公司住址要伊派送；於偵查中證稱：吳嘉豪通知香港那邊有貨進來，我們就幫他簽收，因此航空快遞那張是伊簽的（見偵卷第77頁）；於本院證稱：本件快遞貨物共五件，是吳嘉豪親自電請代收轉寄給友鹿公司，原本是通知五件，但是只有到四件，是航空公司寄過來的，伊有簽收吳嘉豪的簽收單，有告訴他有一件沒有來，伊認為吳嘉豪的公司是航空貨運公司，以為他們類似承攬航空空運的貨件，他們在臺灣沒有物流公司，我們是他臺灣配合的，我們沒有特別去查證，嘉紘公司的東西很好認，每次都會用麻布袋或黑色最大的塑膠袋包起來，12月30日跟31日託運的東西跟之前都差不多，因為包裝裡頭還有紙箱，我沒辦法看到裡面是什麼東西。本件是要來五件，後來只來四件，我通知欠件，吳先生說先寄下去，所以12月31日這次貨物欠1件，仍予派送，沒有事先通知友鹿公司欠件等語（見本院卷第137、138頁），均一致證及該航空貨件之派送，係香港昇港公司，因在臺沒有物流公司，請被告吳嘉豪委託大榮公司運貨，因此賺取佣金等節相吻。又證人即聯締公司陳文雄於警詢證述：本案貨物是昇港公司承攬的，伊公司只負責清關業務等語；證人即查獲之航警局警員莊恭旭於本院證稱：本案經X光檢測查獲異常，通知聯締公司陪同開箱查驗，共有兩件貨物，本件貨物在報關上沒有資料，其中一件正常就通關放行，是因同一報關行將貨併袋，本件發現報關行藏匿，沒法提出委任書，是要負虛報責任等語（見本院卷第90 、91頁）。比對證人謝福人上開所證；本案航空快遞那張簽單，係伊代簽（見偵卷第77頁），益徵被告吳嘉豪對於該航空貨件遞送，僅受託委請大榮公司運貨賺取佣金，且本案運送貨物有違法藏匿情事，報關行既未提出委任書，自應負虛報之責。被告吳嘉豪查非託運貨物之人，該貨自航空快遞入境，即由大榮公司代簽運送，實際未能得知或查知運送貨物有何違法藏匿之情形，即無從認有何幫助情事，尚難僅憑被告吳嘉豪為簽單受貨人，遽論為共犯或幫助犯，甚明。從而，在檢察官未能舉證證明被告吳嘉豪確有上開公訴人所指犯行，並使本院達到「無合理懷疑」之確信心證前，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之原則，自難率認被告吳嘉豪有公訴人所指之犯行；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可資認定被告吳嘉豪有何違反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第33條、第41條第1項之犯行，是本院認被告吳嘉豪之犯罪尚屬不能證明，應諭知無罪之判決。五、原審未詳細斟酌上情，逕以聯締公司報機明細表記載被告吳嘉豪為受貨人、貨物名稱為「文件」，及證人謝福人之證述係被告告知該批運貨為類似鮑魚之產品，併以被告吳嘉豪之前涉有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前科，遽為不利被告吳嘉豪之認定，並予論罪科刑，顯有未合。被告吳嘉豪上訴意旨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非無理由，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此部分，予以撤銷改判，並為被告吳嘉豪無罪之諭知，以符法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第369 條第1 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第74條第1項第1款、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明光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101 年 8 月 30 日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官張惠立法官遲中慧法官魏瑞紅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張淑芬中華民國 101 年 8 月 30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之法條：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第33條為維護動物及人體健康之需要，中央主管機關得訂定檢疫物之檢疫條件及公告外國動物傳染病之疫區與非疫區，以禁止或管理檢疫物之輸出入。動物傳染病防治條例第41條違反第三十三條規定，擅自輸入禁止輸入之檢疫物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三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禁止輸入之檢疫物，不問屬於何人所有，輸出入動物檢疫機關得於第一審法院宣告沒收前逕予沒入。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雇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第一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亦科以第一項之罰金。但法人之代表人或自然人對於犯罪之發生，已盡力為防止行為者，對該法人或自然人，不予處罰。

臺灣高等法院100年度上訴字第357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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