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上訴字第2400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上訴字第2400號上　訴　人即　被　告　陳信吉選任辯護人　郭令立　律師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不服臺灣基隆地方法院106年度重訴字第3號，中華民國106年6月1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433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事實一、陳信吉未經許可，於民國104年11月3日前某日，自不詳處所取得仿半自動手槍換裝土造金屬槍管而成改造手槍1支（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號）、具殺傷力口徑9mm（9×19mm）制式子彈3顆、口徑不詳子彈1顆而非法持有。104年11月3日晚間9時許，郭睿勝於基隆市○○路00○0號3樓真情美容名店，向其表哥黃建平（原姓名黃健庭）表達欲購買改造手槍、子彈，在場之簡涵宇得悉，於同日晚間與陳信吉聯繫購買槍彈事宜（簡涵宇、黃建平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已經原審分別判處有期徒刑6年，併科罰金新臺幣〈下同〉10萬元；有期徒刑2年6月，併科罰金5萬元）。陳信吉竟意圖營利，基於販賣可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改造槍枝及具有殺傷力子彈犯意，允以10萬元價金出售上述槍、彈，並於翌日（11月4日）凌晨1時許，在基隆市西定路，將上述改造手槍交付簡涵宇，並收取10萬元價金。同日下午6時許，陳信吉另前往基隆市信二路簡涵宇住處，將子彈4顆交付簡涵宇。二、簡涵宇取得槍、彈，即於11月4日當日晚間7時許，與郭睿勝於基隆市義二路歡樂牛排店碰面，將上述手槍1把、子彈4顆交付郭睿勝。因郭睿勝與黃國津謀議詐領保險金，而由黃國津向張宸嘉借用7088-L3號牌自小客車，搭載郭睿勝攜帶上述購得之槍、彈，於同日晚間9時許，前往基隆市安樂區樂利二街產業道路，編號B2677號電線桿下車，由郭睿勝持槍向7088-L3號牌自小客車開槍，再由黃國津舉起右手讓郭睿勝朝黃國津右手射擊1槍，因而製造出黃國津右上臂槍傷併肱骨開放性骨折之傷勢。郭睿勝開槍後步行下山回基隆市○○區○○路00號住商不動產房屋公司騎機車購買汽油，再騎機車攜槍前往基隆市榮公墓郭睿勝祖墓附近，以汽油點火焚燒該把改造手槍並予掩埋。黃國津則自行開車前往基隆長庚醫院就醫，並於途中停等紅綠燈之際，撥打110報案，謊稱遭不明之人槍擊受傷（黃國津及郭睿勝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部分，已經原審分別判處有期徒刑4年，併科罰金10 萬元；有期徒刑9月，併科罰金2萬元）。經警循線追查，由郭睿勝於同年月7日帶同員警於基隆市南榮公墓埋槍處查獲上述槍枝，並供述、指認槍、彈來源於簡涵宇；簡涵宇供出槍、彈購自陳信吉，因而查獲。三、案經基隆市警察局移請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一、證據能力：（一）被告以外之人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陳述，與審判中不符時，其先前之陳述具有較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2明文規定。證人簡涵宇於警詢詳細證述向被告陳信吉購買槍、彈的經過（偵4331號卷）；卻於原審改稱只是請被告幫忙處理槍枝卡彈問題（原審卷第131至140頁）。證人簡涵宇於警詢所為陳述，與審判中顯有不符。被告否認販賣槍、彈，簡涵宇則是當場向被告得槍、彈並交付價金之人，簡涵宇之警詢證詞自屬為證明被告犯罪事實存否之必要關鍵證據，而簡涵宇並未主張員警有何強暴脅迫等不正詢問，可認證人簡涵宇之警詢證詞出於其自由意志，任意性獲得確保。因認證人簡涵宇之警詢證詞具有較可信之特別狀況，具有證據能力。被告爭執證人簡涵宇警詢證詞之證據能力，並無理由。（二）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雖明文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四條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或書面陳述作成之情況，認為適當者，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均有明文。除證人簡涵宇之警詢外，其餘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被告及辯護人均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就證據能力表示爭執，審酌此等證據之作成或取得，均無出於不正方法或顯不可信之情狀，應認均有證據能力。（三）刑事訴訟法第208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得囑託相當機關鑑定。司法警察機關偵查中為因應實務現實需求，認為當然有鑑定之必要者，基於檢察一體原則，得由該管檢察長對於轄區內案件，以事前概括選任鑑定人或囑託鑑定機關（團體）方式，以利轄區司法警察官、司法警察得即時送請事前已選任之鑑定人或囑託之鑑定機關（團體）實施鑑定。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檢察長概括選任法務部調查局、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為「槍彈有無殺傷力之鑑定」鑑定機關；概括選任法務部調查局、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為「槍彈比對鑑定」鑑定機關，此為審判職務已知之事實。而槍、彈是否具殺傷力，既由基隆市警察局第四分局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並經出具詳載鑑定經過，黏貼管制條碼，輔以照片說明之書面鑑定報告，自屬檢察官概括選任之鑑定機關所為鑑定，鑑定報告具有證據能力。（四）卷內之非供述證據，均與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屬書證性質，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定程序或經偽造、變造取得等證據排除事由，並經依法踐行書證調查程序，公訴人、被告及辯護人對各項證據之證據能力均不爭執，應認皆有證據能力。二、被告坦承曾前往基隆市信二路簡涵宇住處；但矢口否認販賣槍、彈予簡涵宇，辯稱：「我不認識簡涵宇，簡涵宇透過蘇韋璁取得我的電話相約見面，他知道我懂槍，要我幫忙看一下槍，並未販賣槍、彈給簡涵宇。」辯護人為被告辯護：㈠被告於警詢即否認販賣改造手槍及子彈給簡涵宇，是簡涵宇槍枝故障，透過蘇韋璁聯絡，由被告出面幫忙排除。被告於偵查中改稱「我願意坦承」自白顯有疑義；㈡證人簡涵宇於偵查中雖證稱：「我與阿鬼（即被告）約在忠二路肯德雞見面，我跟阿鬼說要槍，問他有沒有槍，他說要10萬元，阿鬼把槍交給我後，我再轉交給黃健庭（即黃建平）。」然證人簡涵字於警詢供稱：「我跟阿鬼說有朋友需要1把改造手槍，問有無辦法今晚拿到槍，阿鬼說要聯絡看看，過了1、2小時候，阿鬼騎車來載我回到西定路254號對面巷內，從機車置物箱拿袋子裝的黑色手槍。」證人簡涵宇對於與被告碰面過程及地點，供述有出入。簡涵宇於105年度重訴字第8號案件審理供稱：「槍跟子彈都是我的，警詢我因為要交保，所以才說是阿鬼的，阿鬼並非我上游。」證人郭睿勝於105年度重訴字第8號案件審理證稱：「我一開始是跟簡涵宇說我不要改裝的要原裝的，簡涵宇說沒有，只有改裝的」足認簡涵宇當時已持有改造手槍，可佐證被告並未販賣槍、彈給簡涵宇；㈢被告與簡涵宇之通聯紀錄：二人除了104年11月3日晚間10時56分至4日凌晨1時35分間通聯之外，104年11月4日下午2時15分、6時25分至6時54分仍多次電話聯繫，而被告手機之基地台位置從基隆市西定路至成功一路、忠四路到信二路，而簡涵宇住在信二路，足認被告於104年11月4日下午6時許，曾前往簡涵宇住處，若被告於104年11月3日晚間或 11月4日凌晨將手槍交付簡涵宇，何需於11月4日再碰面，益徵被告辯稱是幫簡涵宇修理槍枝可採。㈣鑑定報告認定「彈殼3顆、彈頭2顆」，其中「彈殼3顆」部分「認均係由該槍枝所擊發」，而「彈頭2顆」部分則「無法認定是否由該槍枝所擊發」。可見扣案彈殼及彈頭無法證明來自相同子彈，且有可能有5顆子彈，自以認定本案僅販賣3顆子彈，始合於證據評價；況且，被告若確有販賣槍、彈與他人，子彈既為配合改造手槍使用，不可能販賣不同口徑、型式子彈等語。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一）警方於槍擊現場扣得彈殼3顆、彈頭2顆與另案被告郭睿勝帶同警方查獲之改造手槍1把，經送請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定，結果證實：「一、證物部分：（一）送鑑彈頭1顆（現場編號05），認係彈頭銅包衣碎片，其上具刮擦痕。（二）送鑑彈殼1顆（現場編號08），認係已擊發之口徑9mm（9x19mm）制式彈殼。（三）送鑑彈殼1顆（現場編號09），認係已擊發之口徑9mm（9x19mm）制式彈殼。（四）送鑑彈殼1顆（現場編號12），認係已擊發之口徑9mm（9x19mm）制式彈殼。（五）送鑑彈頭1顆，認係制式銅包衣彈頭，其上具刮擦痕。二、彈頭、彈殼比對部分：送鑑彈殼3顆（現場編號08、09、12），經比對，其彈底特徵紋痕均相吻合，認均係由同一槍枝所擊發。」、「（一）送鑑手槍1支（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認係改造手槍，由仿半自動手槍製造之槍枝，換裝土造金屬槍管而成，經操作檢視，槍枝發現有泥土痕跡，且彈匣成分解狀態，經清除泥土後，擊發功能正常，可供擊發口徑 9mm制式子彈使用，認具殺傷力；（二）送鑑改造手槍（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試射之彈殼、彈頭，與基隆市警察局（鑑識科）104年11月5日基警鑑字第0000000號刑事案件證物採驗紀錄表送鑑『黃國津遭槍擊案』內彈殼3 顆、彈頭2顆比對結果：彈殼3顆（現場編號08、09、12），其彈底特徵紋痕均相吻合，認均係由該槍枝所擊發。」，有該局104年12月17日刑鑑字第1048006042號、104年12月28日刑鑑字第1048009799號鑑定書可憑（偵4331號卷第162至164頁）。足認扣案改造手槍1支具有殺傷力。另案被告郭睿勝以上述槍枝擊發4顆子彈，造成自用小客車駕駛座玻璃產生3處彈孔，副駕駛座車門1處彈孔，且造成黃國津右上臂槍傷併肱骨開放性骨折等情，有基隆市警察局現場勘察報告及附件（原審卷第59至81頁）、基隆長庚紀念醫院診斷證明書為憑（原審卷第42頁）。4顆子彈既可穿破車窗玻璃及車門、使人體手臂開放性骨折，足證均有殺傷力。（二）另案被告郭睿勝所持改造手槍1支、子彈4顆是向另案被告簡涵宇以17萬元購入等事實，已經證人郭睿勝於警詢、偵查及原審105年度重訴字第8號案件（下稱另案）審理中明確證述（偵1736號卷第71頁；偵5000號卷第246至248頁；原審卷第102至106頁），並經另案被告黃建平於另案準備程序供稱：「104年11月3日我在真情護膚店上班，表弟郭睿勝問我能否幫忙問槍、彈，我請簡涵宇幫忙問看能不能買到槍彈，之後由郭睿勝與簡涵宇2人進行槍、彈的交易，而簡涵宇賣槍彈給郭睿勝後，有給我3萬元的佣金。」（原審卷第96頁反面）、證人簡涵宇於偵查、另案準備程序供稱：「黃建平於104年11月3日帶著郭睿勝到真情護膚店，拜託我說需要槍、彈，我說聯絡到了之後，就在當天於店裡向郭睿勝收了17萬元。」（原審卷第87頁反面至88、96頁）、「我跟郭睿勝說槍彈17萬元，郭睿勝有拿17萬元給我，後來在104年11月4日下午拿齊了槍、彈後，我就聯絡郭睿勝來跟我拿，因為郭睿勝很急著要，我有把17萬元中的3萬元給黃建平。」（原審卷第91頁反面至92頁）互核相符一致，足以補強起訴犯罪事實。（三）另案被告簡涵宇於羈押訊問供稱：「郭睿勝說要買槍，黃建平問我有沒有辦法認識有人可以賣槍，他說郭睿勝開槍打自己的車子，詐領保險費，我當時就告訴黃建平說問問看，黃建平說郭睿勝很急著要用槍，我就聯絡上綽號『阿鬼』的朋友，我問阿鬼1支槍多少錢，阿鬼說附上12顆子彈10萬元，我就跟黃建平說10萬元，黃建平說郭睿勝有帶17萬元，要我直接跟郭睿勝說17萬元，郭睿勝有拿17萬元給我，其中10萬元，我拿去向阿鬼購買槍枝，另外7萬元中的4萬元，我留下自己用，其餘的3萬元，交給黃建平，阿鬼在當天晚上拿改造手槍給我，我拿給阿鬼10萬元，到了隔天下午阿鬼才拿4發子彈給我，我拿齊了槍、彈後就聯絡郭睿勝來拿。」（原審卷第91頁反面至92頁）、偵查中供稱：「104年11月3日晚上黃建平在真情護膚店介紹郭睿勝給我，說需要買槍，說郭睿勝急著用今晚一定要買到，我就打電話給一個叫做阿鬼的，請阿鬼過來店裡找我，我問阿鬼有無改造手槍，阿鬼說他有辦法，我才跟黃建平說有辦法，我當天在店裡就跟郭睿勝收17萬元，跟郭睿勝說聯絡到了，郭睿勝有把錢從包包拿出來給我；阿鬼大概是當天（應係翌日）凌晨來店裡，他說確定，騎機車到西定路附近，在路邊某處拿1把槍給我，但當時沒有給子彈，因為阿鬼說太晚了，阿鬼是隔天下午過後，阿鬼至我住處，把子彈給我，子彈總共4發，後來我把槍放在鞋盒交給郭睿勝。」（原審卷第87頁反面至88頁）、偵查中結證稱：「郭睿勝被查獲的槍枝是我跟阿鬼拿的，我曾聽說阿鬼這個人可以拿到槍，因此我打電話給蘇韋璁，請蘇韋璁叫阿鬼打電話給我，後來阿鬼有跟我聯絡，約在忠二路的肯德基見面，我跟阿鬼說要槍，問阿鬼有沒有槍，阿鬼說要10萬元；黃建平跟郭睿勝拿了17萬元後，我有把10萬元交給阿鬼，阿鬼把槍交給我之後，我有將槍裝在鞋盒裡面交給郭睿勝。」（偵4331號卷第153至154頁）核與證人郭睿勝於另案警詢中所供：「104年11月3日晚間我至真情護膚店跟表哥黃建平說要買槍，黃建平就介紹簡涵宇跟我認識，我問簡涵宇能否拿得到槍，簡涵宇則問我要原的還是改的，我表示要原的，我有帶17萬元，但簡涵宇說17萬元買不到原的，正常沒開過原的要30萬元，我問簡涵宇有嗎？簡涵宇說身上沒有，要幫我問問看，之後我就在店內等，簡涵宇一直出出入入打電話聯絡，過程中我有睡著，直到11月4日凌晨1時許，簡涵宇叫我起床，叫我把17萬元給他，我問簡涵宇調到了嗎？簡涵宇要我再坐一下，等到凌晨2時許，簡涵宇回來了，並要我進去1間小房間，從身上拿出1把槍給我看，問我要不要拿走，因我沒有要馬上用，也不懂槍，所以就要簡涵宇幫忙檢查一下，晚上再約時間取槍。」（偵4331號卷第101頁）、另案審理中證述：「104年11月間黃國津槍擊案中所使用的槍彈是我跟簡涵宇拿，104年11月3日我去義二路的真情護膚店找黃建平，跟黃建平說要買槍彈，問黃建平有無管道，黃建平就介紹簡涵宇跟我認識，我跟簡涵宇說要原裝的，簡涵宇說原裝的1支要30萬元左右，我說沒有那麼多錢，所以簡涵宇就說有改裝的，改裝的是15萬還是17萬元，我那時身上有帶17萬元，就把全部的錢交給簡涵宇，後來簡涵宇就上上下下一直走，我在小房間內等，我在當晚有看到槍，但我沒有帶走，是在犯案的當天（即104年11月4日）晚上才去跟簡涵宇約在義二路的歡樂牛排店拿槍，簡涵宇是把槍、彈裝在鞋盒裡面一起交給我，我當時拿到的是1把槍跟4顆子彈。」（原審卷第102至106頁）相符。參酌簡涵宇104年 11月3日、11月4日以所持0000000000門號與被告所用0000000000門號通聯紀錄及基地台相關位置，證實被告於104 年11月3日下午10時56分至翌（4）日凌晨1時35分許，多次與簡涵宇聯繫。104年11月3日下午11時2分通話，被告之基地台位置於「基隆市○○區○○路00號12樓」與簡涵宇所在真情美容名店（即基隆市○○路00○0號3樓）相近；11月4日下午6時25分起至34分，又有數次電話聯絡。11月4日下午6時34分時，被告所處之基地台位置在「基隆市○○路00000號8樓樓頂」與簡涵宇位於基隆市信二路住處相近，有雙向通聯紀錄可憑（偵4331號卷第55至57頁）。而被告於105年9月21日、10月17日、12月16日偵查中，於辯護律師在場陪同下，一再坦承以10萬元價格販賣上述改造手槍1把、子彈4顆予證人簡涵宇（偵4331卷第139至141、158至159、167至168頁），且不否認於104年11月3日晚間曾與簡涵宇見面，且於翌日前往基隆市信二路簡涵宇住處。簡涵宇確與被告聯繫，以10萬元達成購買槍、彈合意，被告於104年11月4日凌晨1時許交付手槍1把給簡涵宇，再於同日下午6時許交付子彈4顆；簡涵宇取得槍、彈之後，將槍、彈裝於鞋盒交付給郭睿勝等事實，可以認定。（四）證人簡涵宇雖於原審證稱：「我自己有1支改造手槍，104年11月3日當天郭睿勝透過黃建平跟我借槍，郭睿勝請黃建平向我拜託，說很急、很趕，但因該支手槍有點卡彈，我就想起以前在外面有認識1個叫做阿鬼的，知道阿鬼對槍枝有研究，因此透過蘇韋璁聯絡阿鬼，請阿鬼打電話給我，阿鬼就是陳信吉，後來阿鬼在當天晚上有打電話給我，並且約在我工作的忠二路美容護膚店樓下見面，見面後我請阿鬼幫忙處理我槍枝卡彈的問題，但當時我並沒有把槍給阿鬼看，因為槍沒有帶在身上，是放在信二路的住處，不是在真情美容店，被告當時說再看看，直到隔天，我一直拜託被告，被告在傍晚6點多有去我位於信二路的住處看槍，我有跟被告說我家住在義二路歡樂牛排這裡，後來被告至我住處後，我把槍拿出來，被告看一看，有稍微拉一下，但沒有帶工具，就說這個他沒辦法，然後就離開了；在警詢時，我就說槍原本就是我自己的，是警察要我說是阿鬼的，不然我會被收押，我就說真的是我的，因此在警詢中並沒有提到被告，後來在移送至地檢署過程警察一直說我會判很重，會馬上被收押，要我講一個人就好了，我怕被收押，所以就說是陳信吉給的槍；而我在104年 11月4日之後都沒有和陳信吉聯絡，是陳信吉在9月間也有被警察抓，陳信吉交保出來之後就打電話給我，我才跟陳信吉說對不起嫁禍給他，我有跟陳信吉見面，且答應陳信吉要澄清，當時我自己的案件只有開過偵查庭。」（原審卷第131至134、138至140頁），顯與證人簡涵宇於偵查、聲羈訊問及另案105年12月15日準備程序所供：「我跟阿鬼買槍彈花了10萬元，我跟郭睿勝收了17萬元買槍彈，有賺了一點，就分給黃建平3萬元。」（原審卷第96頁）不符。而證人郭睿勝於警詢及原審證稱：「我於104年11月3日晚間至真情護膚店透過黃建平，認識簡涵宇，說要買槍彈，簡涵宇說身上沒有，要幫我問問看，我跟簡涵宇說要原裝的，簡涵宇說原裝的1支要30萬元左右，但我沒這麼多錢，所以簡涵宇就說有改裝的，改裝的是15萬還是17萬元，我那時身上有帶17萬元，就把全部的錢交給簡涵宇，直到凌晨2點多，簡涵宇有要我進去1個小房間，有從身上拿出1把槍給我看，並問我要不要拿走，但我沒有拿走。」（偵4331號卷第101頁，原審卷第102至106頁）則證人簡涵宇於原審證稱：「交付給郭睿勝的改造手槍為我所有，因為當時槍枝放在信二路住處且卡彈，而郭睿勝急著要槍，故於104年11月3日晚間與被告聯絡，並約見面，見面後拜託被告幫忙處理槍枝卡彈問題，但當時並未拿出槍枝，之後於翌日下午6時許，再由被告至我信二路住處看槍。」即屬矛盾；況且，被告於105年9月21日警詢之初供稱：「我的綽號為『阿鬼』，104年11月3日有跟簡涵宇見面，是因為簡涵宇的槍有問題，簡涵宇打電話問我在哪，說有槍枝故障問題要問我，我開到簡涵宇工作的按摩店前，簡涵宇上我的車，簡涵宇把槍給我看，我說無法處理，等我找到零件再去找他，隔了幾天，我就帶了1隻彈簧去就簡涵宇住處，但不能用，所以靠鐵鎚幫簡涵宇把槍枝的故障排除。」（偵4331號卷第7頁反面至9頁）也與證人簡涵宇於原審證述與被告相約修理槍枝之過程、細節歧異；並且被告於原審供稱：「我去簡涵宇住處看槍之後，迄至 105年9月20日被警察傳喚期間，都沒有再與簡涵宇聯絡過，直到我被警察傳喚後，簡涵宇有透過他人用電話跟我說，說會給我一個交代，說他為了交保才這樣，會給我一個交代，幫我澄清，但沒有說要我幫忙扛下來。」（原審卷第130頁反面）也與證人簡涵宇證稱被告為警傳喚並交保後，主動約證人簡涵宇見面有別。販賣改造槍枝、子彈犯行屬於重罪，105年9月21日、10月17日、12月16日偵查中，被告在辯護律師陪同下，均坦承以10萬元價格販賣上述槍、彈予證人簡涵宇（偵4331卷第139至141、158至159、167至168頁），簡涵宇於另案105年12月15日準備程序，堅稱槍、彈是向被告以10萬元購得。雖然被告曾於106年1月13日以刑事答辯狀陳稱因簡涵宇遭查獲持有槍、彈交保，要求被告承認販賣槍、彈，答應補償被告，基於朋友情義而自白，但因簡涵宇事後不聞不問，被告考量妻小日後生活，且有正當職業，不必要為他人袒護而自承犯罪，才決定供出未販賣槍、彈之實情（偵4331號卷第173頁）；然被告於原審準備程序供稱：「於偵查中承認販賣槍彈，是為了交保，所以才亂說，跟簡涵宇原本並不認識。」（原審卷第27頁反面至28頁）關於被告何以於偵查中自白，嗣於原審翻異之理由，也是前後供述不一。證人簡涵宇事後在106年5月23日於原審所為迴護被告之詞，不足為採。綜上，被告於偵查中在辯護陪同下所為3次自白，核與前述理由（二)證人郭睿勝、黃建平及簡涵宇之供述相符，合於證據補強法則，應認與事實相符，可以採信。（五）證人簡涵宇於警詢供稱：「我從真情美容店走到孝二路攔計程車坐到西定路254號對面巷子找阿鬼，跟阿鬼說要槍，阿鬼說要聯絡看看，我就先回去，並把手機號碼留給阿鬼，過了2小時後，阿鬼打電話來說要來載我，我下來等阿鬼，阿鬼載我去西定路254號對面巷子內，我下車，阿鬼繼續往內騎，過了10分鐘後，阿鬼騎車出來，並從置物箱內拿袋子裝的黑色手槍，我就拿回店裡。」（偵4331號卷第29頁反面）、105年10月17日偵查中證稱：「我跟阿鬼有約在忠二路的肯德基見面，我跟阿鬼見面說要槍，問他有沒有槍，說他要10萬元。」（偵4331號卷第153至154頁），雖然關於與被告見面地點描述有些許出入，然參照證人簡涵宇於105年4月13日偵查中之陳述：「104年11月3日晚上黃建平在真情護膚店介紹郭睿勝給我，說需要買槍，說郭睿勝急著用今晚一定要買到，我就打電話給一個叫做阿鬼的，請阿鬼過來店裡找我，我問阿鬼有無改造手槍，阿鬼說他有辦法，我才跟黃建平說有辦法，我當天在店裡就跟郭睿勝收17萬元，我跟郭睿勝說聯絡到了，郭睿勝有把錢從包包拿出來給我；阿鬼大概是當天（應係翌日）凌晨來店裡，他說確定，騎機車到西定路附近，在路邊某處拿1把槍給我，但當時沒有給子彈。」（原審卷第87頁反面至88頁）其實證人簡涵宇與被告於104年11月3日晚間，曾在基隆市忠二路真情美容名店外見面，該地點與105 年10月17日偵查中所證「忠二路肯德基」地理位置相近，並非不同地點。證人郭睿勝於另案審理雖然證稱：「我一開始是跟簡涵宇說不要改裝的，要原裝的，簡涵宇就說沒有，只有改裝的。」（原審卷第104頁反面）卻同時證稱：「簡涵宇那時說原裝的好像要30萬元，我沒那麼多錢，所以簡涵宇就說有改裝的，改裝的是15萬元還是17萬元。」（原審卷第104頁反面）參酌證人郭睿勝於105年4月8日警詢證稱：「我問簡涵宇能否拿得到槍，簡涵宇則問我要原的還是改的，我表示要原的，我有帶17萬元，但簡涵宇說17萬元買不到原的，正常沒開過原的要30萬元，我問簡涵宇有嗎？簡涵宇說身上沒有，要幫我問問看。」（偵 4331號卷第101頁）足認證人郭睿勝找簡涵宇購買槍、彈，對於槍枝類型、價格曾與簡涵宇討論，簡涵宇才表示17萬元不能買到原裝的。並非當時簡涵宇已持有改造手槍可販售。被告辯稱當時簡涵宇已持有改造手槍等語，無可採信。（六）另案扣案彈殼3顆、彈頭2顆，鑑驗結果彈殼3顆均由該槍枝所擊發、彈頭2顆無法認定是否由該槍枝所擊發，固有上述鑑定報告可憑；然被告交付4顆子彈予證人簡涵宇、證人郭睿勝經簡涵宇交付4顆子彈之事實，已經證人郭睿勝、簡涵宇始終一致證述，且經被告於偵查中明確坦承。鑑定報告因「彈頭刮擦痕特徵紋痕不足」而無法認定是否由該槍枝所擊發，並未認定扣案彈殼、子彈不同口徑、不同型式，更無法因此推認扣案彈頭與彈殼原非屬同一顆子彈。被告販賣4顆子彈，另案告郭睿勝以上述槍枝擊發4顆子彈，造成自用小客車駕駛座玻璃產生3處彈孔，副駕駛座車門1處彈孔，且另造成黃國津右上臂槍傷併肱骨開放性骨折等事實，已經證明如上所述。犯罪偵查採得之跡證並非必需用以證明全部之犯罪事實。現場扣得3顆彈殼、2顆彈頭，足以證明槍、彈確實可以擊發，且已經擊發並造成黃國津受傷，具有殺傷力。被告辯稱僅能認定被告販賣3顆子彈、被告不可能販賣不同口徑及型式之子彈等語，非但不足為被告有利認定，甚至印證被告於偵查中之自白與事實相符。綜上，事證明確，被告販賣改造手槍及具有殺傷力子彈犯行可以認定，應依法論科。四、論罪：（一）核被告所為，係犯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8條第1項非法販賣可發射子彈具殺傷力槍枝罪及同條例第12條第1項非法販賣子彈罪。非法持有槍、彈之低度行為，吸收於高度販賣犯行，不另論罪。公訴意旨雖認被告自102年間取得子彈，另構成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2條第4項非法持有子彈罪；然被告在偵查中供稱：「(子彈）於2、3年前朋友留給我的。」（偵4331號卷第168頁）僅有被告自白，檢察官並未提出證據證明此部分自白與事實相符，應認被告持有子彈之時點始於104年11月3日販賣上述槍、彈予簡涵宇前某日。公訴意旨認此部分另成立非法持有子彈罪，並非恰當。（二）被告同時販賣上述槍、彈，一行為觸犯數罪名，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罪非法販賣可發射子彈具殺傷力槍枝罪論處。（三）被告因恐嚇取財案件，經判處有期徒刑7月確定，103年2 月28日執行完畢，有本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憑。5年內故意再犯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累犯，應依法加重其刑。五、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決之理由：原審依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8條第1項、第12條第1項，刑法第2條第2項、第11條前段、第47條第1項、第55條、第42條第3項前段、第38條第1項、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規定，審酌所為對於人身安全、社會治安具相當程度危險性，侵害法益程度非輕，參酌被告於偵查中坦承犯行，於原審卻翻異前詞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及其生活狀況、品行、智識程度、犯罪所生危害等一切情狀，論處被告犯未經許可，販賣可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改造手槍罪，累犯，判處有期徒刑6年6月，併科罰金新臺幣10萬元，並諭知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1千元折算1日。並敘明：㈠行為後，刑法修正將沒收列為專章，自105年7月1日施行。刑法第2條第2項規定「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供犯罪所用之物及犯罪所得，應適用裁判時刑法規定宣告沒收。扣案改造手槍1支（含彈匣彈簧，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0號），具有殺傷力，屬違禁物，依刑法第38條第1項規定宣告沒收。扣案已經擊發之彈殼3顆、彈頭2顆，已非違禁物，除供為犯罪證明外，不另宣告沒收（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2503號、87年度台上字第178號判決參照）；㈡販賣槍、彈所得10萬元，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原判決認事用法均無不合，被告上訴仍持前詞，否認犯罪，並無理由，應予駁回。六、證人簡涵宇於原審為助被告脫罪，具結附和被告辯解，杜撰被告前往證人住處是幫忙修理槍枝等語（見原審卷第131至 140頁反面、第147頁），與偵查中之證言歧異（見偵查卷第153至156頁），對於案情有重要關係事項，積極虛構證言。證人簡涵宇涉嫌偽證，應併移請檢察官另為適法處理。據上論斷，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陳昱旗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106 年 11 月 1 日刑事第二十三庭審判長法官蔡聰明法官崔玲琦法官郭豫珍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高楚安中華民國 106 年 11 月 1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8條未經許可，製造、販賣或運輸鋼筆槍、瓦斯槍、麻醉槍、獵槍、空氣槍或第 4 條第 1 項第 1 款所定其他可發射金屬或子彈具有殺傷力之各式槍砲者，處無期徒刑或 5 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1 千萬元以下罰金。未經許可，轉讓、出租或出借前項所列槍枝者，處 5 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1 千萬元以下罰金。意圖供自己或他人犯罪之用，而犯前二項之罪者，處無期徒刑或7 年以上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1 千萬元以下罰金。未經許可，持有、寄藏或意圖販賣而陳列第 1 項所列槍枝者，處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 7 百萬元以下罰金。第 1 項至第 3 項之未遂犯罰之。犯第 1 項、第 2 項或第 4 項有關空氣槍之罪，其情節輕微者，得減輕其刑。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第12條未經許可，製造、販賣或運輸子彈者，處 1 年以上 7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500 萬元以下罰金。未經許可，轉讓、出租或出借子彈者，處 6 月以上 5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300 萬元以下罰金。意圖供自己或他人犯罪之用，而犯前二項之罪者，處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700 萬元以下罰金。未經許可，持有、寄藏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子彈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台幣 300 萬元以下罰金。第 1 項至第 3 項之未遂犯罰之。

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上訴字第240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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