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9年度上易字第818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上易字第818號上訴人即被告何奕緯上列上訴人因侵占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8年度審易字第1900號，中華民國109年2月14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08年度偵字第822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撤銷。何奕緯犯竊盜罪，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未扣案如附表所示之犯罪所得均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事實一、何奕緯自民國106年12月4日起至107年4月13日止，受僱於紅心辣椒娛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紅心辣椒公司)擔任技術支援處維運部之專員，負責公司機房設備例行性檢查、清點及相關硬體設備更換等工作。紅心辣椒公司則將其所有之電腦硬體設備，存放保管於臺北市○○區○○路000號由遠傳電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遠傳公司）管理之IDC機房(下稱安康IDC機房)，及臺北市○○區○○路000巷00號3樓由紅心辣椒公司資訊部門管理之機房倉庫（下稱瑞光路機房），平日僅能由獲得公司發給門禁管制卡之員工進出。何奕緯因缺錢花用，竟基於為自己不法所有意圖之竊盜犯意，利用自己持有紅心辣椒公司發給門禁管制卡、或授權得進出該二機房之機會，接續於107年3月1日、同年3月19日、同年4月9日，先後進入安康IDC機房竊取「HP DL360 Gen8伺服器」1臺、「HP DL360Gen8伺服器」1臺、「D-Link DGS-1210-28網路交換器」1臺，又接續於107年3月1日至同月19日間某時，進入瑞光路機房竊取「CPU」5臺、「SSD硬碟」4臺，於107年3月19日至同年4月9日間某時，進入瑞光路機房竊取「防火牆」1臺。嗣因紅心辣椒公司於107年12月進行內部資產盤點時，發現設備短少，經調取相關資料，始查悉上情。二、案經紅心辣椒公司告訴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後起訴。理由一、證據能力：本院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各項證據資料，其中屬供述證據者，均經本院踐行法定證據調查程式，檢察官及被告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項證據作成時之情形，認以之作為本案認定事實之基礎核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均具有證據能力。其餘非供述型證據，與本案均有關聯性，亦非實施刑事訴訟程式之公務員以不法方式取得，有證據能力，均得作為本院認定本案事實之基礎。二、認定被告犯罪事實之理由：被告對上開犯罪事實坦認不諱（原審卷第71、81、89頁，本院卷第54頁），核與證人吳進富（紅心辣椒公司技術支援處維運部副理及資訊部門主管）、黃靖雁（紅心辣椒公司法務人員）於檢察官偵查中之證述（偵字第19至21頁，他字第37頁）相符，並有被告與紅心辣椒公司簽訂之協議書、被告LINE對話紀錄擷圖、紅心辣椒公司遺失設備清單一覽表、貼具財產編號及標籤之設備圖像、拍賣網站販售紅心辣椒公司之網路交換器、伺服器截圖（他字卷第9至21、77至92、111頁）附卷可稽。上開證據資料均與被告自白相符，被告竊盜犯行，事證明確，洵堪認定，應予論科。三、論罪：㈠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20條第1項於108年5月29日經總統以華總一義字第10800053451號令公佈修正，並於同年月31 日生效施行，修正前之規定為「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竊取他人之動產者，為竊盜罪，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而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第2項前段規定，上開罰金刑之貨幣單位為新臺幣，且就所定數額提高為30倍，亦即上開規定之罰金刑為新臺幣15,000元；而修正後規定為「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竊取他人之動產者，為竊盜罪，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新法業已提高罰金刑，對於被告並無較有利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修正前之刑法第320條第1項之規定。是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刑法第320條第1項竊盜罪。㈡被告先後數次進入紅心辣椒公司之安康IDC機房及瑞光路機房竊取上開設備，時間緊接，手法相同，侵害同一被害人之財產法益，各次竊盜犯行之獨立性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即能充分評價其不法內涵，可視為數個竊盜舉動之接續施行，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四、變更起訴法條：㈠按刑事訴訟法第300條所定科刑之判決，得就起訴之犯罪事實，變更檢察官所引應適用之法條，係指法院於不妨害事實同一之範圍內，得自由認定事實適用法律而言。而事實是否同一，應視檢察官請求確定其具有侵害性之基本社會事實是否同一而定，並以犯罪構成要件有無罪質上之共通性為具體判斷之標準。檢察官對被告以竊盜罪提起公訴，而原判決變更檢察官起訴之法條，改判論處業務上侵占罪刑，核其變更法條前後兩罪之侵害財產法益、侵害之時、地及被害主體，均無差異，抑且其具有「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之主觀犯意及侵害「他人之物」為犯罪客體之構成要件，並有罪質上之共通性，尚未逾越檢察官請求確定具有侵害性基本社會事實同一性之範圍（最高法院88年度台非字第350號判決意旨參照）。㈡檢察官起訴主張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6條第2項業務侵占罪等語。惟： ⒈按侵占罪之成立，以行為人將本屬自己持有狀態中之物侵占入己為要件，必行為人先合法持有他人之物，而於持有狀態繼續中，變易其原來之「持有意思」為「所有意思」始成立。如行為人係對他人之持有物，以破壞他人對該物持有狀態，進而建立自己對該物之新持有狀態，而將該物移歸自己持有者，則屬竊盜，而非侵占。 ⒉經查，本案「安康IDC機房」係紅心辣椒公司向遠傳公司承租放置硬體設備，遠傳公司將門禁管制卡交給紅心辣椒公司，由紅心辣椒公司交給授權人員，授權人員必須經紅心辣椒公司才能取得門禁管制卡進入安康IDC機房，紅心辣椒公司存放於安康IDC機房之硬體設備，移出移入時均須經遠傳公司以貼紙確認，進出人員也要在公司進出簿上簽名。「瑞光路機房」係由紅心辣椒公司所承租，係由紅心辣椒公司資訊部門主管支配管理，僅資訊部之授權人員方能持門禁管制卡進出，不會授權一般員工進出，置放於機房之設備是由資訊部人員保管、清點。被告因係紅心辣椒公司資訊部人員，故被授權進出「安康IDC機房」及「瑞光路機房」，亦取得「安康路IDC機房」之進出門禁卡，以進行機器設備之清點及保管等情，除經被告於本院中供述詳細，亦經證人即紅心辣椒公司人員黃靖雁、吳進富於檢察官偵查中證述明確，是堪認定。 ⒊以此可見，紅心辣椒公司存放於「安康IDC機房」及「瑞光路機房」之機器設備，實際上均為紅心辣椒公司所支配；若非紅心辣椒公司資訊部門主管之許可授權，被告等員工無法對之支配或處分。換言之，被告等員工僅係在紅心辣椒公司資訊部門主管之指揮監督下，機械性地輔助公司持有該等機器設備而已。以此而論，被告僅屬公司持有之輔助人，機器設備仍屬公司單獨持有。因此，被告所為並非將自己原持有之物變易「持有」為「所有」之意，而係破壞公司對該等機器設備之持有，進而建立自己對該等機器設備之新持有狀態，是屬竊盜，而非侵占。 ⒋是以，檢察官起訴主張被告所為應構成刑法業務侵占罪，尚有未洽。然因起訴之基本事實同一，且本院審理時已告知被告及辯護人被告可能成立本罪（見本院卷第93頁），使被告有充分辯論之機會，自無礙於被告防禦權，本院自得予以審理，並變更起訴法條。五、撤銷改判之理由：㈠原審審理後對被告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被告所為應係竊盜，而非侵占，已如前述。原審認被告係犯刑法業務侵占罪，自有未合。被告上訴主張其有意與紅心辣椒公司和解，僅因賠償金額過鉅，其無力負擔，並非無和解誠意，原審量刑尚嫌過重云云，雖無理由，惟原判決既有上開疏誤，即屬無可維持，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㈡量刑：爰審酌被告利用職務之便，多次竊取紅心辣椒公司所有具相當價值之重要電腦設備，侵害公司財產法益，雖坦承犯行及返還部分竊取之物品，並與公司達成賠償協議，惟未履行協議賠償內容，難認犯後態度良好，另考量其無前科、年紀尚輕及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竊取電腦設備之價值、專科畢業之智識程度，現為餐飲業儲備幹部、月薪約3萬元，即其家庭、生活、經濟狀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㈢沒收：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前二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所得已實際合法發還被害人者，不予宣告沒收或追徵，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第5項分別定有明文。被告竊取如附表編號1至4所示電腦設備，雖未扣案，然既屬其犯罪所得之物，應依上開規定宣告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被告於原審雖供稱：其已將上開電腦設備變賣給臺北市八德路上收購二手商品之廠商，但不清楚變賣價金為何云云（原審卷第89頁），然卷內並無相關事證足認被告確有變賣前開電腦設備及變賣金額，是為貫徹剝奪犯罪所得及保障被害人求償之立法意旨，仍應就被告竊取之原物予以沒收或追徵。又被告竊得之防火牆（Fortigate 600C)及D-Link 網管型交換器（DGS-1210-28)各1臺，業已返還告訴人，有被告與告訴人簽立之返還不當得利協定書，並據告訴代理人偵查中證述明確（他字卷第9、11、37頁），既已發還被害人，爰不予宣告沒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周芝君提起公訴，被告提起上訴，檢察官吳廣莉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24　　日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黃斯偉法　官許泰誠法　官紀凱峰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書記官朱家麒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29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修正前中華民國刑法第320條（普通竊盜罪、竊佔罪）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而竊取他人之動產者，為竊盜罪，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利益，而竊佔他人之不動產者，依前項之規定處斷。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編號品名廠牌或敘明購入單價成本（新臺幣）數量 1 Server HP IU SERVER/E5-2620 129,943元 1 2 Server HP DL360 G8Intel Xeon 86,847元 1 3 SSD HP 400GB 12G SAS ME 2.5in EM SC H2 SSD for Gen 8 58,800元 4 4 CPU HPDL360P Gen8 INTEL XEON E0-0000( 000000-B21-OS) （全新） 50,400元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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