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10年度上訴字第1667號
關鍵資訊
- 裁判案由妨害電腦使用等
- 案件類型刑事
- 審判法院臺灣高等法院
- 裁判日期110 年 08 月 26 日
- 當事人蘇淑美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上訴字第1667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蘇淑美 選任辯護人 蔡文玉律師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因違反妨害電腦使用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9年度訴字第307號,中華民國110年3月1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109年度偵字第3897號),提 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蘇淑美犯無故變更他人電腦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蘇淑美於民國108年4月9日起至同年5月10日止,在福運達國際有限公司(設臺北市○○區○○街00號6樓,下稱福運達公司 )擔任會計經理,負責福運達公司之會計帳務、稅務申報等工作。蘇淑美竟基於毀損文書、無故變更電磁紀錄之犯意,於108年5月10日上午,在福運達公司內,先徒手撕毀附表一所示傳票文件,致令不堪使用,並將之放入紙袋(下稱系爭紙袋)後,攜至大樓6樓貨梯對面窗邊之鋼樑夾縫處丟棄, 又接續在公司電腦上,以帳號「ACC1」名義登入ERP總帳系 統內,無故作廢附表二所示之傳票,並於變動原因註記「11」,足生損害於福運達公司。 二、案經福運達公司告訴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刑事訴訟法第159條至第159條之5有關傳聞法則之規定,乃 對於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之供述證據所為之規範;至非供述證據之書證、物證,或以科學、機械之方式,對於當時狀況所為忠實且正確之記錄,性質上並非供述證據,應無傳聞法則規定之適用,如該非供述證據非出於違法取得,並已依法踐行調查程序,即不能謂無證據能力。辯護人雖主張告訴代理人所提出之附表一之遭撕毀傳票影本、翻拍照片,係相隔案發日1年4月方由告訴代理人提出,應無證據能力。然前述之傳票及翻拍照片,係因本案當日發現被告有撕紙之情事,經調閱監視器後發現被告持系爭紙袋疑似丟棄,於案發地附近搜尋,方於福運達公司大樓6樓貨梯 間窗邊之鋼樑夾縫處發現該紙袋,其內並有福運達公司之傳票等情,業經證人賀正玲、吳書寧於偵查中證述在卷(見偵卷第67至71、113至115頁),足認福運達公司所有遭撕毀傳票之影本、翻拍照片於案發當日即為告訴代理人尋獲保管並事後存證,且與本件均具有相關性,未有明顯不可信之情事,況上開影本、翻拍照片,係屬非供述證據,亦無違法取得之情事,且經本院當庭提示並告以要旨,並予檢察官、被告、辯護人表示意見,已依法踐行調查程序,辯護人主張上開證據無證據能力云云,並不足採。 二、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屬傳聞證據,然當事人於準備程序同意作為證據(見本院卷第87至91、129至134頁),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作成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揆諸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規定,均有證據能 力。又本判決其他引用資以認定事實所憑之其他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依上開說明,亦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與理由: ㈠訊據被告固坦承於108年5月10日有撕毀福運達公司傳票文件及變更起訴書附表二所示電磁紀錄之行為,惟矢口否認有何毀損文書、變更電磁紀錄之犯行,辯稱:我撕毀的是我做錯的傳票,不是附表一所示的傳票,又變更附表二所示電磁紀錄係將會計帳改作匯兌損益,才在電腦作廢傳票,這是依福運達公司總經理陳怡宏之指示,並非無故,不成立犯罪等詞。辯護人辯稱:告訴代理人於警局製作調查筆錄時,均未將案發當日即尋獲之被告撕毀傳票交給警方,檢察官雖諭知告訴代理人提供遭撕毀之傳票當庭拍照附卷,僅有照片3張, 告訴人直至109年9月18日案發後1年4月才於原審提出被告所撕毀之傳票,故此絕非被告所撕毀之物。又告訴代理人所提供之傳票除了少數幾張於制單欄位處有簽「sherry」之別號外,其於審核、過帳、制單欄位均無他人的簽名或用印,尚不生傳票之效力,況縱遭撕毀,亦可以輕易從電腦再列印,不該當刑法上毀損文書罪。此外,被告從事會計工作之實務經驗及專業,認為告訴人公司從事承攬仲介國際航運之外銷業務,於業務員報價時其應收款之外幣兌台幣匯率,與事後銀行結匯其收款之外幣兌台幣匯率,會有匯率變動,被告係跟陳怡宏討論過才修改更正原錯誤之會計帳傳票,被告並非無故擅自刪除其電磁紀錄等詞。經查: ⒈被告於108年4月9日起至同年5月10日止,在福運達公司擔任會計經理,負責福運達公司之會計帳務、稅務申報等工作,其於108年5月10日上午,在福運達公司內,先徒手撕毀傳票文件後,手持系爭紙袋,攜至大樓6樓貨梯對面處,該系爭 紙袋後經賀正玲、吳書寧於貨梯對面處窗邊旁鋼樑夾縫處尋獲,又被告於同日在公司電腦上,以帳號「ACC1」名義登入ERP總帳系統內,作廢附表二所示之傳票等情,業據證人林 旻樺、賀正玲、吳書寧於偵查中證述明確(見他卷第257至261頁、偵卷第65至71、113至115頁),並有108年5月10日福運達公司之監視器錄影畫面擷取照片3張、福運達公司各項 業務電腦資料紀錄1份、傳票資料對照表暨電腦核對圖檔列 印資料1份、丟棄位置照片1張、被告手繪之福運達公司辦公室座位圖等資料在卷可佐(見他卷第13、15至27、119至245、283頁、偵卷第83頁),且為被告所坦認,此部分事實, 應堪認定。 ⒉就被告毀損文書部分: ⑴由證人林旻樺於偵查中證稱:案發當天我休假,但中午我接到總經理陳怡宏的電話請我回公司,回公司後有看到被告在辦公室裡撕資料,我就趕快進去叫被告不要撕了,並把被告拉到會議室,但我沒注意被告在撕什麼,我請被告冷靜,後來我去洗手間回來時,我看到被告手上拿了1個小紙袋往後 面電梯走,並聽陳怡宏說被告不知道在撕什麼,陳怡宏就請我們去找那袋東西,但我當時沒找到等語(見偵卷第65至69頁);又證人賀正玲於偵查中證稱:案發當天早上我上班後,當時被告是會計主管,有看到他帶一些文件回他辦公室,沒多久我就聽到撕紙的聲音,且持續滿久,我就去被告辦公室看,看到被告正在撕紙,但我沒問被告在撕什麼,我去跟陳怡宏報告被告持續在撕紙,以前並沒有這種狀況,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才趕快去找老闆報告,下午老闆報警回來後,有聽同仁說被告拿一袋文件之類的離開辦公室,但找不到,老闆請我們去調監視器找那袋在哪,所以我們有去調監視器,後來在6樓貨梯出來的窗邊找到,那是監視器照不到的 地方,且要伸手進去摸才摸的到的位置,後來我跟吳書寧想盡辦法撈出來後,打開發現是一些被撕毀的會計憑證,我也確認那是我們公司的文件,撿回來後,我們有在辦公室檢視裡面的文件,而其中簽名「SHERRY」,是公司上任的會計經理等語(見偵卷第69至71頁);另證人吳書寧於偵查中證稱:案發當天感覺公司主管有特別關心被告的舉動,我有聽到被告在撕東西的聲音,但我沒去看,中午時主管想瞭解被告在撕什麼東西,但我外出用餐回來後,發現主管在找東西,當時已經沒看到被告,他們在找東西時,我也幫忙協助,後來知道可能在哪裡,我們就有去找,我們在6樓貨梯窗戶跟 鋼樑間的夾縫發現系爭紙袋,因為掉的有點深,拿不太到,而我比較小隻,可以手伸比較進去拿出來,拿出來紙袋內的紙有福運達公司的文字,我們就想這應該就是被告拿走的東西,他們打開看,好像是會計作帳之文件,全都是被撕掉的,是不規則形狀,應該是手撕造成的,我們那層樓有獨立的回收室,跟貨梯在不一樣的地方,若要回收就拿去回收室丟就好,通常公司的文件我們會自己拿去回收區回收,檢察官提示109年3月3日偵查庭拍攝之相片(即偵卷第25至29頁之 相片)就是當天找到被撕毀的文件等語(見偵卷第113至115頁),則依上開證人所述,案發當日於窗台與鋼樑間之縫隙發現之系爭紙袋,其內均屬福運達公司之會計憑證,並與福運達公司提出遭撕毀傳票之照片(偵卷第25頁至第29頁)相同,且其中部分有公司前任會計之簽名,從而掉落窗台與鋼樑間縫細之紙袋內確實為附表一所示之傳票,且係被告故意毀損並丟棄。是被告辯稱:我撕毀的是我做錯的傳票,又我一開始是把系爭紙袋放在窗邊,後來要回去拿的時候,不小心將紙袋碰觸掉落在窗台與鋼樑間之縫隙云云,應是事後卸責之詞,不足為採。 ⑵另本件發現系爭紙袋處之具體位置,經告訴人公司人員拍攝現場影像如告證6光碟(置於他卷卷尾),該影像經原審當 庭勘驗,內容略以:『【00:00:00-00:01:32】畫面一開 始為福運達公司內,畫面路線為由福運達公司出自動門後左轉,直走到路口後右轉並沿著走廊左轉後再右轉,可見走廊盡頭有一柵欄式的鐵門,該走道右側可看到洗手間的洗手台,該洗手間的斜對面並有兩個房間,走道盡頭處的柵欄式鐵門旁有一從左上向右下斜的鋼樑,畫面向右轉了半圈後,可見鋼樑對面有一緊急升降梯(貨梯),緊急升降梯之對面即為鋼樑處,於影像光碟1分20秒時有女子聲音稱:用手比一 下(找到系爭紙袋的地方)。隨後有一女子以手比向鋼樑後與牆面連接之凹洞』,有原審110年2月23日勘驗筆錄1份在卷 可佐(見原審訴字卷二第515、516頁),又被告置放系爭紙袋之位置係在前揭勘驗筆錄某女子手指處之窗邊鋼樑後方乙節,亦為被告所坦認不諱,有影像翻拍照片上被告圈選及簽名紀錄1份在卷足憑(見原審訴字卷二第543頁),是系爭紙袋係於鋼樑後方尋獲,一般人若未仔細搜尋,實難以發現。況且,福運達公司既然設有資源回收區,公司傳票、文件縱有銷毀之必要,僅需放置於資源回收處即可,更無放置於此難以察覺位置之理,更足認被告有故意棄置且不欲他人尋獲其所撕毀之傳票之意甚明。再者,起訴書附表編號二之電磁紀錄係被告自行變更作廢乙情,為被告所坦認,而附表一之傳票計101張,附表二經變更電磁紀錄共130筆,惟附表二經變更電磁紀錄中共有75筆即為附表一遭撕毀之傳票號碼,而由告訴代理人以打勾方式註記,此有告訴代理人庭呈之對照紀錄表1 份存卷可佐(見原審訴字卷二第545 至551 頁),被告所自承變更刪除之電磁紀錄所顯示之傳票號碼,竟有75筆即為遭撕毀之附表一文件,更足認被告有變更附表二之電磁紀錄後,同時銷毀附表一所示之傳票之情事,益徵 被告有於上開時、地,撕毀如附表一所示之傳票等情。是被告辯稱附表一之傳票均非系爭紙袋內之文件,且本來有打算要還給福運達公司云云,委無足採。 ⑶觀之告訴代理人於本件108年7月5日提起告訴時,即於告訴狀 表明該撕毀之資料現由福運達公司保管,開庭時可提供檢視等語,有本件刑事告訴狀在卷可佐(見他卷第7頁),又證 人即告訴代理人陳怡宏於108年7月31日警詢中表明:經被告丟棄之紙袋,經檢視為公司稅務資料,已遭撕毀,目前復原中,待復原後呈交檢察官等語(見他卷第62頁),另於108 年10月14日偵查庭中,經檢察事務官詢問被損毀文件還原狀況,告訴代理人陳憲政律師旋表示:其中有88筆是已經可以辨識出來,有60至70筆有核對出來,其餘還在核對中,詳如今日庭呈之核對表等語(見他卷第103頁),嗣於109年3月3日經檢察官諭知告訴代理人提供遭撕毀之傳票當庭拍照後附卷(見偵卷第25至29頁所示照片),審酌本件依告訴代理人所提出如附表一所示之上開傳票影本、照片係屬遭撕毀之狀態,且至少達101筆,拼接撕毀之紙張及核對上本需相當之 時間,且告訴代理人於偵查中均已攜帶傳票原本到庭供參,亦未見有何拖延、不欲被告檢視等有不可信之情事。況且,案發時遭撕毀之文件,確屬福運達公司之傳票,部分尚有福運達公司前會計經理「SHERRY」之簽名,且內容與上述偵查中當庭拍攝之相片相同,業據證人賀正玲、吳書寧分別證述如上,自難僅以告訴代理人直至109年9月18日方具狀提出告證1即附表所示傳票影本(見原審訴字卷二第29至111頁),即認定該影本、相片有何捏照不實之情事。是辯護人辯稱:告訴人於案發後1年4月才整理如附表一所示之傳票影本、翻拍相片,顯非被告案發日撕毀之文件等詞,尚屬無稽。 ⑷按刑法上所稱之文書,係指使用文字、記號或其他符號記載一定思想或意思表示之有體物,除屬刑法第220條之準文書 外,祇要該有體物以目視即足明瞭其思想或意思表示之內容,而該內容復能持久且可證明法律關係或社會活動之重要事實,復具有明示或可得而知之作成名義人者,即足當之。又所謂名義人,並非指文書之製作人或書寫人,而是指在文書之形式上為思想或意思表示之表意人且須為文書內容負責之人;從而,自文書本身或由該文書之附隨情況觀察,而得以推知須為文書之內容負責者,該須負責之特定名義人,即為文書之名義人,至該名義人是否實際存在,並非所問(參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3038號判決意旨)。觀之起訴書附 表一所示之傳票文本係登載於紙張上,已具備「有體性」、「持續性」之要件,復觀該傳票內容已載明屬「福運達國際有限公司」之轉帳傳票,並有記載傳票日期、傳票號碼、站別、部門、科目名稱、摘要、原幣金額、幣別、匯率、借方金額、貸方金額等資訊(見原審訴字卷二第29至111、399至483頁),自屬表彰制單人即會計審核後填制「借方」、「 貸方」相關交易內容等社會活動意思表示,不僅具備足以瞭解其內容之「文字或符號性」之特徵,且具有證明福運達公司之會計事項,具有「證明性」功能無誤,且若干傳票上制單欄有「SHERRY」之簽名,告訴代理人並主張,福運達公司只有一位會計,可依傳票日期、號碼查得係何會計人員製作等語(見原審訴字卷二第316頁),況被告亦不否認該等文 件及表彰告訴人公司轉帳傳票之意,是縱部分傳票未書寫製作人之姓名,仍無礙於具有「名義性」之認定,則上開傳票既具有「有體性」、「持續性」、「名義性」、「文字或符號性」及「證明性」等功能,揆諸上開說明,堪認該等傳票均為刑法上所稱之文書至明。至辯護人辯稱:附表一所示之傳票於審核、過帳、制單欄位均無他人的簽名或用印,尚不生傳票之效力云云,惟此並無礙附表一所示傳票仍屬刑法上文書之認定,是辯護人就此所辯,容有誤會。 ⒊就被告變更電磁紀錄部分: ⑴證人陳怡宏於警詢及偵查中證稱:該檔案係遭被告無故刪除之情(見他卷第62至63、101至107頁、偵卷第19頁)。雖證人賀正玲於108年12月2日於偵查中之證述內容,經原審當庭勘驗,內容:「我跟她(被告)講的匯率跟她撕毀的東西,我不曉得是不是有一致,但是我是有跟她說匯率,我之前做的票算的利潤表匯率跟事後我再進去看的匯率不一致,所以我才會去詢問她說為什麼匯率會不一致。」、「我當下做的匯率跟我當下發的利潤表之匯率跟我事後再進去看的匯率不一樣,所以我就問蘇小姐(被告),然後她說,後來我們就跟陳總討論,陳總說要依照會計事後水單的匯率,所以我事後就跟她說,好,那就依照會計最後水單的匯率為主,但至於她銷毀的東西,我不曉得是不是我說的匯率的部分。」有原審109 年10月16日勘驗筆錄1 份在卷可佐(見原審訴字卷二第327 、328 頁),被告主張依證人賀正玲上開證述內容,足認陳怡宏確有指示被告更正匯率一事,然審酌傳票上匯率是否有需要更正,與附表二所示之電磁紀錄有無必要作廢,本屬二事,自不得以陳怡宏指示被告可以更正傳票紀錄,逕認被告作廢附表二所示之傳票紀錄,並非無故。是被告就此所辯,不足為採。 ⑵另查,本件發現附表二電磁紀錄遭變更之經過,經證人姜貴秋於偵查中證稱:我在教新會計使用電腦系統時,在查詢過程中即發現5月10日被作廢多筆傳票,作廢理由只有「11」 而已,當時新會計覺得不太對,因為5月10日被作廢的傳票 包含1、2月的傳票,所以新會計請我停止上課,她馬上跟陳怡宏聯絡等語(見他卷第103、105頁),是被告作廢傳票後,顯未交接處理,其後方遭其他員工發現,且一次作廢數個月前之傳票,情節顯然有異。又證人陳嘉芸於偵查中證稱:若是之前月份的,可以用調整的方式在當期或當月沖銷掉,用調整的方式,而不會再去動幾個月前的傳票,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報表會有錯,所以不太會去作廢前面的傳票等語(見偵卷第115至119頁),是帳面上匯率需調整,亦可以當期或當月沖銷掉之方式處理,被告一次作廢附表二所示之傳票資料,且橫跨當年度1至5月份之傳票紀錄,顯然徒增日後更正作業之困難,更與一般作業情節不同。再者,被告於偵查中自承:應該是要作廢1張修正1張比較合邏輯之情(見偵卷第17頁),其於原審審理中另供述:作廢傳票資料之原因係記載「11」,「11」是我自己取的代號,別人看不懂等語(見原審訴字卷二第317頁),是被告此部分作廢傳票 電磁紀錄之方式,顯然增加公司其他員工、主管查閱資料之困難,更與情理不合。何況參以證人林旻樺於偵查中證稱:因為被告撕毀公司資料,我跟被告講,被告說公司有人發現他在刪電腦資料,我問他為何要刪資料,被告也回答不出來,只說那些資料是可以恢復的,然後我就送他離開去喝飲料等語(見偵卷第67頁),是被告於案發當天對於證人林旻樺告知作廢傳票之原因,亦與被告辯稱如附表二所示之電磁紀錄已得福運達公司經理陳怡宏之同意變更等語不符,是被告上開所辯,顯屬臨訟杜撰之詞,難以採信,堪認如附表二所示之電磁紀錄,確屬被告無故變更。 ㈡綜上所述,被告上開毀損文書、無故變更電磁紀錄之犯行均堪認定,俱應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 ㈠被告行為後,刑法第352條、第359條雖於108年12月25日修正 公布,並自同年月27日施行,惟查原條文於92年6月3日後均未修正,故於94年1月7日刑法修正施行後,所定罰金之貨幣單位為新臺幣,且其罰金數額依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2項 前段規定提高為3倍。本次修法將上開條文之罰金數額調整 換算後予以明定,無新舊法比較問題,而應依一般法律適用原則,逕行適用裁判時法,先予敘明。 ㈡按刑法毀損罪所謂「毀棄」係指銷毀滅除、拋棄,使物之效用全部喪失,「損壞」係指損傷破壞物體,使其效用全部或一部喪失之意,「致令不堪用」則指以毀棄、損壞以外之其他方法,雖未毀損原物,但其物之效用喪失者。查附表一所示文書經被告撕毀後,係棄置於常人不易發覺之案發地點,被告顯有予以拋棄、使之效用全部喪失之意,況該等文件嗣雖經尋獲,然已殘缺、不完整,無從經由比對尚存之文字即可了解原意,即已達失去效用之程度,被告所為自屬毀損無疑。是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52條毀損文書罪、第359條無故變更電磁紀錄罪。被告於上開時間,先後毀損如附表一所示之傳票,並變更如附表二所示之電磁紀錄之行為,侵害法益相同,於刑法評價上,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被告以一行為觸犯上開毀損文書、變更電磁紀錄罪,屬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情節較重之變更電磁紀錄罪處斷。 三、撤銷改判之理由、科刑及沒收: ㈠原審對被告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原判決就其附表二編號1至36與編號131至166之電磁紀錄部分,係重複列入, 容有未當,就此重複部分自應予刪除。本件被告上訴主張原判決附表二編號131至166部分為重複列入一節,固有理由,被告上訴否認犯行,並無理由,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㈡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無正當理由,竟撕毀福運達公司如附表一所示之傳票,並變更作廢如附表二所示之傳票電磁紀錄,顯然影響福運達公司之帳務紀錄,足以生損害於福運達公司,甚為不該,另衡以被告否認犯行之犯後態度,專科畢業之智識程度,已婚,育有4名子女,目前無業 (見原審訴字卷二第532頁)及迄今尚未與福運達公司達成 和解、賠償損失,雖原判決就附表二編號131至166部分為重複列入,已於前述,縱將此重複部分予以刪除,然其變更附表二所示之電磁紀錄行為,於刑法評價上,應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為一行為,造成告訴人損害無異等一切情狀,處如主文第2項所示,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 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依裁判簡化原則,僅記載程序法條)。 本案經檢察官黃睦涵提起公訴,檢察官楊四猛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8 月 26 日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 官 孫惠琳 法 官 王惟琪 法 官 連雅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潘文賢 中 華 民 國 110 年 8 月 2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352條 毀棄、損壞他人文書或致令不堪用,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萬元以下罰金。 刑法第359條 無故取得、刪除或變更他人電腦或其相關設備之電磁紀錄,致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20 萬元以下罰金。 附表一: 編號 傳票日期 傳票號碼 傳票類型 1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2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3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4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5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6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7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8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9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0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1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2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3 00000000 Z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4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5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6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7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8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19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20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21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22 00000000 Z000000000000 轉帳傳票 23 00000000 Z0000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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