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度上訴字第三三九九號｜刑事：偽造有價證券等｜裁判日期：92 年 08 月 01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年度上訴字第三三九九號上　訴　人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上　訴　人即　被　告　子○○ 選任辯護人　任　順律師萬建樺律師右上訴人等因被告偽造有價證券等案件，不服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八十八年度訴字第二九六號，中華民國九十年八月九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七年度偵字第七一二二、九○九九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撤銷。子○○行使從事業務之人，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其業務上作成之文書，足以生損害於他人，處有期徒刑柒月。事實一、子○○原任職臺北市○○○路○段三六八號三樓裕台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裕台公司），自民國八十一年間起至八十五年九月三日止，擔任該公司貿易部經理，掌管貿易業務開發、行政管理、貨物簽收等工作，為從事業務之人。八十五年七月十日，子○○經手如附表編號十之貿易文件時（原判決附表就案號YTE-，誤載為YTF-，以下均同），明知裕台公司並無人前往越南裝船港或香港卸貨港實際驗貨，竟在裕台公司內，於其業務上作成之文書即裕台公司驗貨單（Inspection Certificate ）上，登載買賣標的物八千六百四十箱之魷魚品質良好，證實貨品已通過裕台公司檢驗等不實事項並署押，完成驗貨之證明以示負責，持交賣方香港商華威中國實業有限公司（下稱華威公司）行使，使華威公司得以持該紙驗貨單及香港商聯輝海空運集運有限公司（Unitrain Shipping Co. Ltd.下稱聯輝公司）開立之載貨證券（下稱Ｂ＼Ｌ）向銀行押匯，裕台公司遂據以承兌付款美金二百五十萬元（依當時匯率折合新臺幣七千二百零三萬九千元）而贖單，足以生損害於裕台公司。嗣因Ｂ＼Ｌ所載收貨商香港商瑞麒有限公司（下稱瑞麒公司）遲未給付該筆貨款，裕台公司於八十七年間輾轉向聯輝公司求證，發現聯輝公司從未自越南載運該批魷魚至香港，亦未曾簽發該紙載貨證券，裕台公司始知子○ ○登載之驗貨單不實。二、案經被害人裕台公司訴由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移送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有罪部分：一、訊據被告子○○雖對於右揭時地未實際驗貨，即於該紙驗貨單上簽名，完成驗貨證明等情供承不諱，惟矢口否認有何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犯行，辯稱：因雙方合作已久，基於互信關係而簽該紙驗貨單，並無登載不實之主觀認識，且裕台公司受損係因瑞麒公司遲未付款，與其是否簽發上開驗貨單並無關係云云。惟查：（一）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之前擔任裕台公司貿易部經理，掌管貿易業務開發、行政管理、貨物簽收等工作，業據證人即原任職於裕台公司擔任總經理之癸○ ○證述無訛（見原審卷㈠第六六頁），並有裕台公司八十五年九月二日裕行字第○四六六號函在卷可稽（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一○○頁），足徵被告係從事業務之人。（二）裕台公司為確保公司權益，有些貿易會要求具備驗貨單，並將此要求臚列於裕台公司開予賣方之信用狀附加條件上，作為賣方押匯條件，且因貿易初期不信任賣方，驗貨工作由裕台公司人員負責，驗貨地點依信用狀規定之條件而定，可能係賣方之裝船港，亦可能係買方卸貨港等情，亦據證人即原任職於裕台公司貿易部業務專員己○○證述綦詳（見原審卷㈡第二一九頁、第二二○頁正、反面）。依附表編號十魷魚貿易載貨證券所示（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八頁），該批買賣標的物八千六百四十箱之魷魚，於八十五年七月十一日由華威中國公司在越南裝船，卸貨港為香港，由瑞麒公司接貨，則被告為確保裕台公司權益，從事貨物簽收業務時，自應親赴或確定裕台公司已派員前往裝船港越南或卸貨港香港實際驗貨，始得製作驗貨單持交賣方華威中國公司，以符合裕台公司於信用狀上要求之押匯條件。（三）而上開驗貨單確由被告所簽署，其上登載買賣標的物魷魚品質良好，證實貨品已通過裕台公司檢驗等語（Quality: Good. We, Yu Tai Industrial Corp.he reby certify that above products has passed our inspection），有驗貨單一紙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七頁）。然據證人即華威公司甲○○證稱：華威公司從未供應這批貨（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六頁、原審卷㈢第八五九頁）。而原審經由本院函囑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聯輝公司從未經手載運上開貨物，亦從未簽發前述Ｂ＼Ｌ，且該公司早於八十二年間已取銷「Unitrans Shipping Co. Ltd.」公司名稱之商業登記，而改名為「Unitrans Shipping & Air Cargo Ltd.」，有本院八十八年九月六日 院賓文實字第一一一五一號函送之香港事務局八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港經發字第九九─○五五一號函及聯輝公司八十八年八月十三日信函附卷足憑（見原審卷㈠第一一一至一一四頁），則上開買賣標的物魷魚既未曾裝船及到港，被告未經驗貨竟於驗貨單上登載已完成驗貨之旨，所為登載內容顯有不實。（四）被告雖辯稱：基於雙方信賴關係，為求國際貿易之效率及節省勞費，即不再實際驗貨，是其簽發上開驗貨單完全符合裕台公司之作業慣例，並無登載不實之主觀上認識云云。然其明知並未親自亦未確定業已驗貨，即簽發驗貨單表示已收受符合押匯條件之貨品，自屬明知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業務上作成之文書。至證人即原裕台公司副總經理辛○○證稱：其於八十五年九月至八十六年四月兼任貿易部經理，於其兼貿易部經理期間沒有親自簽過驗貨單，均由主辦去工廠驗貨。如果貨物在國外，前面幾次可能會去驗，有些廠商合作很久或時間不夠，沒有去國外看就簽驗貨單。如果由國外運到第三國，中間停在香港，有時會去香港簽驗貨單等情（見原審卷㈡第四一九頁反面），不過該公司對於合作已久之廠商或時間緊迫之情況，有其便宜作法，並非未確認已驗貨即可遽行簽發驗貨單，被告所辯上情顯不足採。（五）被告作成驗貨單後持交華威公司行使，使華威公司得以符合裕台公司信用狀之押匯條件向銀行押匯取款，裕台公司亦據以承兌付款美金二百五十萬元（依當時匯率折合新臺幣七千二百零三萬九千元）而贖單，然收貨商瑞麒公司遲未給付貨款，此據告訴代理人指訴綦詳，並有申購單（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六頁，其上載明交易總價及付款辦法為Ｌ＼Ｃ）、裕台公司呆帳明細在卷可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六頁），則被告之行為顯已足以生損害於裕台公司。被告雖辯稱：裕台公司所以受有損害，係因瑞麒公司遲未給付貨款所致，與被告是否實際驗貨始簽立驗貨單並無關係，亦即其所為不足以生損害於裕台公司云云。然被告明知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驗貨單上，使裕台公司在交易流程中據以承兌付款而贖單，自足以生損害於裕台公司，竟將裕台公司損失結果歸於事後瑞麒公司遲未付款，委無足採。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二、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五條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所為登載不實之低度行為已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起訴書所犯法條欄雖未記載刑法第二百十五條，惟業經公訴人當庭追加起訴法條（見原審卷㈢第八七五頁），併予說明。三、原審就此部分，認被告所犯罪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一）被告於作成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之後，復持以行使，而登載不實之低度行為已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原審於事實、理由內俱認被告持以行使，然於論罪時漏未說明業務登載不實與行使間於法律論斷上有何關係。（二）被告簽發上開驗貨單，造成裕台公司受損金額達二百五十萬元（依當時匯率折合新臺幣七千二百零三萬九千元），情節非輕，原審僅量處有期徒刑五月，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尚嫌過輕而罪刑並不相當。公訴人上訴，以被告出具不實之驗貨單另成立刑法第三百四十二條之背信罪嫌，與所犯行使業務登載不實罪間，有牽連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指摘原判決不當云云。惟本案僅能認定被告有「明知未實際驗貨而簽驗貨單之故意」，而不能認定被告有「明知無貨而簽驗貨單之故意」，尚難認被告有何不法意圖（詳見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之理由說明），依其所為亦難遽指有何損害裕台公司之意圖；且起訴事實係認被告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而為上開犯行，涉有詐欺取財罪嫌，與背信罪完全無關，公訴人竟於原審就詐欺部分認不能證明後，就詐欺部分提起上訴，同時並指涉有背信罪名，本身關於事實之認定自相矛盾。被告上訴，以其簽發驗貨單符合裕台公司作業之慣例，且此筆裕台公司所以受有損害，係因瑞麒公司遲未給付貨款所致，與被告是否實際驗貨始簽立驗貨單並無關係云云。然被告明知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驗貨單上，使裕台公司在交易流程中據以承兌付款而贖單，所犯事證至明。其等所據上開上訴理由，雖俱無可採。惟公訴人以原審量刑過輕為由所提上訴，則有理由，且原判決亦有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爰審酌被告品行、生活狀況、智識程度、所生危害重大及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四、至附表編號十二所示魷魚貿易之驗貨單（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六三頁），被告否認為其所簽。觀諸該紙驗貨單上「Frank Liu 」署押，字體之氣韻神態、運筆轉折，以肉眼比對，與前揭論罪科刑業務上登載不實之驗貨單（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七頁）、被告過去親簽之契約書（見原審卷㈠第一○○頁、原審卷㈡第三六八頁）、被告於九十年六月十九日庭書之筆跡（見原審卷㈢第八一五頁）俱不相同，且查無積極證據證明係由被告所製作。此部分事實雖據公訴人於論告時論及，惟既未經檢察官記載於起訴書事實欄內，復未經追加起訴事實，且與已論罪科刑部分無裁判上一罪關係，自不得併予論罪。公訴人上訴仍指此部分與前揭有罪部分有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應予論罪，亦無足採。貳、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一、公訴意旨及公訴人當庭擴張之犯罪事實（見原審卷㈢第六三七頁）另以：被告原係裕台公司貿易部經理，依裕台公司進行兩岸三角貿易之採購程序，係由被告代表裕台公司與香港對口貿易商談妥交易條件，對口貿易商將付款文件、大陸買方之信用狀等文件傳真予裕台公司，被告再分別交由貿易部承辦人員填具採購單，報請裕台公司上級主管核准後，開立信用狀向賣方洽購，賣方依裕台公司指示將貨物運送至指定地點，再持Ｂ＼Ｌ至銀行押匯，裕台公司承兌付款後贖回Ｂ＼Ｌ。詎被告竟與胞弟劉振強（通緝中）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犯意聯絡，利用劉振強成立之肯因茲國際開發有限公司（下稱肯因茲公司）共同詐取裕台公司貨款，其情形如下：（一）於八十四年底，被告經由甲○○介紹，談妥一萬八千噸鋁錠銷往大陸，礙於兩岸不得直接貿易，由肯因茲公司在香港之關係企業瑞麒公司、松福企業有限公司（下稱松福公司）從事對口貿易，裕台公司為確保收取貨款，要求香港對口貿易商以「信用狀利得轉讓書」（Assignment of Proceeds，下稱ＡＰ）方式付款。被告與劉振強見機會難得，乃由被告負責連續偽造大陸買方之信用狀、瑞麒公司委託紐約銀行香港分行之ＡＰ等文件，交予經其指示不知情之裕台公司貿易部承辦人員庚○○（起訴書誤載為彭桂玲）填具採購單，報請裕台公司上級主管核准，使裕台公司陷於錯誤，據以開立信用狀向賣方英國商TransWor ld Metals公司（下稱T.W.M. ）在臺灣代理商生向發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生向發公司）訂購鋁錠，分數批經由香港運送至大陸。詎瑞麒公司、松福公司取得大陸買方信用狀押匯後，扣住部分款項，未匯給裕台公司（時間、貨款等七筆交易明細如附表編號一、五、八、九、十七、二六、二八所示）。（二）另自八十五年中旬起，被告與劉振強共同偽造買方海產信用狀，交由不知情之裕台公司貿易部承辦人員己○○填具採購單，向賣方華威公司、松福公司採購魷魚海產，並共同偽造聯輝公司之Ｂ＼Ｌ，表示賣方已將買賣標的物裝船運至裕台公司指定之地點，被告亦配合在八十五年七月十日之驗貨單上完成驗貨之簽名，使裕台公司錯誤而承兌付款予賣方，被告及劉振強因而共同詐得裕台公司貨款（詳細時間、貨款等二筆交易明細如附表編號十、十二所示），被告為掩飾上開犯行，指示劉振強以瑞麒公司名義將部分鋁錠貨款匯回裕台公司帳戶，再指示裕台公司承辦人員將鋁錠款項沖抵海產貨款。（三）八十五年間，由被告與劉振強規劃如附表二、三、四、六、七、十一、十三至十六、十八至二五、二七所示十九筆虛偽交易，以偽造對口貿易商出具之ＡＰ、偽造賣方出具之聯輝公司Ｂ＼Ｌ等方式，使裕台公司陷於錯誤，誤認係真實之交易，而開立信用狀予賣方，賣方並未實際出貨，卻持上開偽造之Ｂ＼Ｌ向銀行押匯，裕台公司亦據以承兌付款，對口貿易商則均未給付貨款予裕台公司。（四）被告及劉振強以上開方法，共計詐得裕台公司貨款約新臺幣十二億二千六百零六十八萬二千九百零八元（如附表所示），因認被告另涉犯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第一項偽造有價證券罪嫌、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行使偽造文書罪嫌、第三百三十九條第一項詐欺取財罪嫌。二、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偽造有價證券、偽造文書、詐欺取財犯行，辯稱略以：（一）其在裕台公司擔任貿易部經理時，主要職責為開拓新市場，廣增客源，使裕台公司股票達到上櫃上市之目標。而與肯因茲公司來往，係遵照裕台公司總經理癸○○之指示，所有對外採購作業，逐筆均須由承辦人員填具申購單，經會計、會計主任、貿易部經理、副總經理、總經理之層層簽署核准，且其經常出國，無從隻手遮天。又裕台公司從未要求ＡＰ付款方式交易，係承辦人員庚○○ 、壬○○經辦時自行在申購單上註明以ＡＰ方式付款，各種交易文件均由承辦人員與開狀銀行或香港客戶接洽處理，其並未經手，亦不負責審核文件、單據實質之真偽。況其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已離職，然附表所示編號二一至二八筆交易仍有偽造之ＡＰ、Ｂ＼Ｌ，益徵該等偽造文書與其無關。本件交易係由劉振強與肯因茲公司股東及華威公司董事甲○○主導，甲○○並安排引薦紐約銀行人員至裕台公司拜會，裕台公司貿易部承辦人員庚○○、壬○○與劉振強交往密切，每月自肯因茲公司收受不正常金額，應以其等較有偽造文書之機會。（二）關於鋁錠之交易部分，於鋁錠運至香港後，因大陸鋁錠價格下跌，大陸買方不願繼續採購，鋁錠囤積在香港尚未賣出，貨既未賣出，大陸買方尚未以信用狀付款，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松福公司自無扣住款項不匯予裕台公司之情可言。關於魷魚交易部分，基於雙方互信關係未實際驗貨即簽驗貨單，但不能率認有何詐欺之不法所有意圖，至貨款之沖抵，係由肯因茲公司匯款至裕台公司後，通知承辦人應沖抵何筆交易，告訴代理人所稱其指示以鋁錠匯款沖抵海產貨款，並非沖抵附表編號十、十二之魷魚交易，況並無積極證據證明該等匯款確係鋁錠貨款。且依告訴代理人提出之九至十一月鋁錠貨款流向表所附之繳款日報表，其中部分沖帳時間在其離開貿易部之後，沖帳過程與其無涉。裕台公司如附表所示之呆帳，乃因大陸買方未付貨款，導致香港對口貿易商支票退票，係兩岸三角貿易風險所致之正常商業損失，不能一概歸責於其所致等語。三、公訴人認被告涉有偽造有價證券、偽造文書、詐欺取財罪嫌，無非以告訴人之指訴、證人庚○○、壬○○、己○○、甲○○等人之證述、申購單、偽造之ＡＰ、信用狀、匯款單、繳款日報表、偽造Ｂ＼Ｌ等附卷可稽，並分述如下：（一）如附表編號一、五、八、九、十七、二六、二八所示七筆鋁錠交易，香港對口貿易買方瑞麒公司出具偽造之紐約銀行ＡＰ，以被告從事貿易多年之經驗，應詳知交易流程及付款方式，竟未查證文件之真實性即冒然開狀、承兌予賣方，遇買方遲未付款時，亦從未向紐約銀行要求依ＡＰ條件付款，足徵被告自始知悉該等ＡＰ係偽造。（二）附表編號十、十二筆所示魷魚交易，賣方是華威公司、松福公司，然魷魚之供應商為越南公司，裕台公司可直接向越南進貨銷往大陸，實毋庸安排華威公司、松福公司為賣方，使華威公司、松福公司得以持裕台公司之信用狀押匯取款。況華威公司、松福公司出具之聯輝公司Ｂ＼Ｌ係出於偽造，聯輝公司否認曾運送該批貨物，被告竟簽署驗貨單，賣方華威公司及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亦承認該筆貨款，顯見與被告有所勾結。（三）附表編號十六、二二所示之馬口鐵皮交易，二筆交易買賣雙方正好相反，買方提出偽造之ＡＰ，賣方提出偽造之Ｂ＼Ｌ押匯，買方不可能收到貨，卻承認貨款，被告亦未向紐約銀行要求ＡＰ條件履行，足見其知悉係虛偽交易。（四）附表編號二三、二四所示之鋼板交易亦係虛偽交易，因證人甲○○證稱華威公司未曾賣鋼板，且華威公司出具押匯之載貨證券係出於偽造。（五）附表編號二十、二一、二七所示之布匹交易，因賣方是新加坡Sandwill公司，據證人甲○○所稱，該公司係劉振強與他人合開之公司，屬肯因茲公司之外圍公司，該公司出具偽造之Ｂ＼Ｌ押匯，貨未裝船，足見係虛偽交易。（六）附表編號七所示之鐵礦砂交易，證人甲○○證稱華威公司未買這批貨，該筆交易係空單，被告竟指示庚○○以電匯方式付款予賣方香港商泰山公司（TARZAN TRADING CO.），足見被告知情。（七）附表編號二、三、四、六、十一、十三、十四、十五、十八、十九、二五等十一筆交易，賣方幾乎均係肯因茲公司之外圍公司，買方均提出偽造之ＡＰ，而未付款，最後上開二十八筆呆帳均由被告出面要求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承認債務，並以鋁錠匯款沖抵海產交易，為劉振強掩護，足見被告確實知情。四、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分別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資料；且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有最高法院二十九年上字第三一○五號、四十年台上字第八六號判例可資參照。五、經查：（一）鋁錠交易部分（附表編號一、五、八、九、十七、二六、二八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裕台公司之鋁錠兩岸三角交易，起因於大陸湖南輕工產品進出口公司（下稱湖南輕工公司，負責人張堅）向香港華威公司（負責人韋林）購買機械設備後，每月有約二千噸之鋁錠需求量，華威公司透過臺灣肯因茲公司（實際負責人劉振強），尋得鋁錠供應商英國商T.W.M.在臺灣代理商生向發公司（負責人乙○○），然生向發公司認為肯因茲公司規模過小，不願與之來往，肯因茲公司劉振強遂介紹被告予華威中國公司甲○○認識，由甲○○引介裕台公司與生向發公司於八十五年一月十五日簽約，自八十五年三月間起至同年十二月間止，每月以裕台公司名義自生向發公司進貨鋁錠二千噸，裕台公司開信用狀予賣方T.W.M.，按噸獲取利潤。鋁錠運至香港，由肯因茲公司安排香港商瑞麒公司（負責人鄭承瑞）收貨及收狀，再透過大陸湖南輕工公司旗下國龍公司在香港關係企業天佳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天佳公司，負責人亦為張堅）將鋁錠銷往大陸，大陸買方湖南輕工公司開信用狀予瑞麒公司，瑞麒公司押匯取得貨款後，通知肯因茲公司，再由肯因茲公司定期與華威公司結算，華威公司、瑞麒公司再將貨款匯予裕台公司，肯因茲公司則從中收取介紹佣金等情，分據證人即華威公司董事甲○○（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四頁反面、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五五頁反面、原審卷㈢第八四八、八五六頁、本院卷㈠第一四四至一四五頁）、原肯因茲公司秘書常家綺（見第九○ 九九號偵查卷第十二頁反面、原審卷㈠第一三○頁反面至第一三一頁反面）證述綦詳，並有裕台公司與生向發公司鋁錠合約書影本一件（見原審卷㈠第一二二頁）、裕台公司鋁錠申購單影本六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九九、一二七、一三七、一九三、二七九、二九八頁）、T.W.M.公司估算發票影本五件（Proforma Invoice，下稱ＰＩ，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二、一三二、一九八、二八三、三○三，其中附表編號九所示鋁錠交易卷內無賣方ＰＩ）、瑞麒公司訂購單影本六件（Purchasing Order，下稱ＰＯ，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一二八、一三八、一九四、二八○、二九九頁）、裕台公司開予賣方之信用狀影本六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三、一三三、一四二、一九九、二八四、三○五頁）、湖南輕工公司開予瑞麒公司之信用狀影本五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三○、一四○、一九六、二八二、三○一頁，其中附表編號一所示鋁錠交易卷內無大陸買方信用狀）在卷可稽，則附表編號五、八、九、十七、二六、二八所示之鋁錠交易應屬真實之兩岸三地貿易無訛。 ⑵至附表編號一所示之鋁錠交易，雖未據告訴人提出交易單據附卷，而證人即生向發公司負責人乙○○陳稱：裕台公司向生向發公司購買鋁錠二萬噸，係自八十五年三月起至同十二月止，每月出貨二千噸（見原審卷㈠第一四九頁），裕台公司與生向發公司前揭買賣合約內容亦記載自八十五年三月至同年十二月（見原審卷㈠第一二二頁）。然告訴人始終堅指確有該筆交易，證人甲○○亦稱：第一批貨於八十五年一月底即開出半年期之遠期信用狀給瑞麒公司，八十五年二月出貨，三月到達香港（見本院卷㈠第一四五頁），被告亦是認：於合約前有出貨，也有開立信用狀並收到貨款（見本院卷㈡第八四頁），可見亦有此筆交易，此筆交易並已結清貨款。２呆帳之形成： ⑴八十五年九月間，鋁錠國際市場價格大跌而帶動大陸市場行情滑落，且大陸鋁錠關稅稅率由原先之百分之三提高至百分之十七，影響鋁錠貿易利潤，大陸湖南輕工公司不願進貨，然裕台公司受合約之約定，生向發公司仍每月繼續出貨，鋁錠囤積於香港，部分以瑞麒公司名義存放於香港躉船上，部分以天佳公司名義委由船務公司保管，甲○○請生向發公司幫忙尋找其他大陸買主，銷出部分鋁錠。另被告於八十五年十一月間協同裕台公司新任貿易部經理辛○○、承辦人員庚○○等人赴國龍公司、天佳公司、瑞麒公司、華威公司訪問，討論鋁錠銷售及貨款回收等問題，最後裕台公司考慮先部分認賠出售，湖南輕工公司承諾每月最少安排價值美金三百萬元之鋁錠通關進入大陸，瑞麒公司、華威公司亦承諾儘速將結案貨款匯予裕台公司等情，業據被告供述綦詳，並經證人即裕台公司副總經理辛○○（見原審卷㈡第四二○頁正、反面）、生向發公司負責人乙○○（見原審卷㈠第一五○頁）證述綦明，並有生向發公司予肯因茲公司傳真影本二件（見原審卷㈠第一五三、一五五頁）、裕台公司赴香港及中國大陸訪問報告影本一份（見原審卷㈡第二六二至二七二頁）載明：「本公司（指裕台公司）瞭解國龍公司目前無法進貨的困境：：：雖然大陸市場仍處於貨源短缺的情況下，卻無法順利進口本公司所提供之鋁錠。本公司也一再表示目前正面臨嚴重之資金積壓問題，而國龍公司張總經理（指張堅）表示，有把握從十二月份開始海關情況將會改善且恢復原來的關稅比例，並承諾由十二月起陸續將鋁錠運進大陸，同時加快每月進運的數量及速度，以幫助本公司儘速回收貨款」、「鋁錠在經由船舶運輸進入香港後，瑞麒公司即辦理報關手續並存放於躉船上。收到國龍的要求始將貨交予天佳公司安排運輸事宜：：：據了解目前有四千噸以瑞麒名義存放『領航船運』躉船上，其餘六千噸有二千噸正在運輸進入大陸途中，另外四千噸則以天佳名義由萬豐船務負責保管」、「鄭總經理（指瑞麒公司鄭承瑞）表示，目前四月份鋁錠的押匯正等待驗貨報告出來即可送銀行押匯，估計本月底（八十五年十一月）至下月初（八十五年十二月）應可完成作業並匯款至本公司帳戶」、湖南輕工公司備忘錄影本一件（見原審卷㈡第二七三頁）載明：「湖南輕工同意將委託香港非中資銀行，以裕台為受益人，直接開出三至四佰萬美元之信用狀，以支付十一月份鋁錠貨款」附卷足參。 ⑵裕台公司所提出之鋁錠呆帳交易文件共六筆（詳如附表編號五、八、九、十七、二六、二八所示），第一筆二千噸鋁錠申購日期為八十五年四月十六日，依前揭裕台公司訪問報告所載，瑞麒公司遲至八十五年十一月仍未完成驗貨向銀行押匯取款，亦未匯款予裕台公司，另五筆八十五年五月至十月之鋁錠交易合計一萬噸（每次二千噸），其中二千噸尚在運送至大陸途中，四千噸由瑞麒公司存放於香港躉船上、四千噸由天佳公司委託船務公司保管，均尚未交大陸買方收貨，可見瑞麒公司就該五筆鋁錠亦未押匯取款。是上開鋁錠呆帳之形成，應係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尚未押匯或無法覓得買方銷貨所致。３大陸買方信用狀之真偽：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依據證人甲○○所呈資料整理「鋁錠、棕櫚油貨款沖抵海產、機器等其他貨款之對照表」（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二四頁），告訴人據以指稱鋁錠貨款確實曾押匯後匯予裕台公司，遭被告指示沖抵裕台公司其他交易呆帳云云。起訴書亦僅以甲○○所提出之匯款信用狀號碼與卷附大陸買方湖南輕工公司出具之信用狀號碼不符，遽認卷附之大陸買方信用狀為偽造。惟查： ⑴關於卷附大陸買方湖南輕工公司出具之銀行信用狀五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三○、一四○、一九六、二八二、三○一頁，其中附表編號一所示鋁錠交易卷內無大陸買方信用狀），告訴人未曾查證或爭執其真實性（見原審卷㈠第一二九頁），亦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證明上開信用狀為偽造。 ⑵經核對前揭「鋁錠、棕櫚油貨款沖抵海產、機器等其他貨款之對照表」： ①第一筆記載開狀日期為八十五年五月六日、信用狀號碼180HN050068 、押匯金額為美金一百九十三萬八千八百四十四點三元；第二筆開狀日期為八十五年五月八日、信用狀號碼180HN050069 、押匯金額為美金一百二十八萬八千三百七十六點六九元，合計押匯金額為美金三百二十二萬七千二百二十點九九元，有恆生銀行信用狀修改證（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一八八至一九四頁）在卷可稽。然核諸上開信用狀，均係湖南輕工公司開予天佳公司之鋁錠信用狀，並非開予瑞麒公司之信用狀。而天佳公司於八十五年六月七日將上開押匯金額全數匯予瑞麒公司，此有紐約銀行匯款通知單（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一九五至一九八頁）可考，瑞麒於同日匯給裕台公司美金三百萬元，亦有裕台公司收入傳票（見原審卷㈡第五六七頁）、萬泰商業銀行買匯水單（見原審卷㈡第五六九、五七○頁）在卷可稽。然上開銀行買匯水單僅註明係「三角貿易匯入款」，並未載明係何筆交易匯款，以瑞麒公司與裕台公司各項貨物貿易往來之密切，尚無從確定瑞麒公司匯予裕台公司之美金三百萬元匯款，即為天佳公司匯予瑞麒公司之鋁錠款項。而依附表編號八所示申購日期為八十五年五月二十二日之鋁錠交易卷內資料所示，該筆交易瑞麒公司應支付裕台公司貨款為美金三百四十五萬四千五百二十一點四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二七、一二八頁），湖南輕工公司於八十五年五月六日開出之瑞士銀行香港分行信用狀號碼為 180HN960736、金額為美金三百四十九萬六千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三○頁），另附表編號九所示申購日期為八十五年六月十八日之鋁錠交易卷內資料所示，該筆交易瑞麒公司應支付予裕台公司貨款為美金三百三十三萬四千五百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三七、一三八頁），湖南輕工公司於八十五年五月六日開出之瑞士銀行香港分行信用狀號碼為180HN060087 、金額為美金三百七十四萬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頁），與前揭瑞麒押匯美金三百二十二萬七千二百二十點九九元、瑞麒匯予裕台美金三百萬元均顯不相同。 ②上開對照表第三筆記載開狀日期為八十五年七月十九日、信用狀號碼LC00 00000/96、品名為鋁錠二千八百噸、收狀人為華威公司，押匯金額美金四百三十九萬九千七百六十七點七六元。惟依卷附湖南輕工公司開予華威公司之號碼LC0000000/96信用狀，信用狀金額為美金四百七十六萬元（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二三四頁），又華威公司於八十五年八月六日先匯給肯因茲公司美金四十萬元，翌日即八十五年八月九日又匯給裕台公司美金四百萬元，有恆生銀行匯款單影本二件可稽（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二三六、二三七頁），裕台公司於同日收到三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八十五元，有裕台公司收入傳票（見原審卷㈡第五七四頁）、匯入匯款交易憑證（見原審卷㈡第五七六、五七七頁）在卷可稽。然據告訴人所提之裕台公司鋁錠呆帳明細，八十五年七月間並無鋁錠交易之呆帳，且上開匯款單據均未載明信用狀號碼或交易品名，以華威公司與裕台公司各項貨物貿易往來之頻繁，亦難確認華威公司匯予裕台公司之匯款，是否為自湖南輕工公司取得之鋁錠押匯款。 ③對照表第四筆記載開狀日期為八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信用狀號碼180HN0 70123 ，押匯金額三百三十五萬五千七百九十二點二五元，瑞麒公司於八十五年八月十六日匯予裕台公司美金三百三十三萬元。惟依卷附裕台公司繳款日報表顯示：八十五年八月十七日裕台公司僅收得「三角貿易匯入款」美金二百十三萬元，有匯入匯款交易憑證可稽（見原審卷㈡第五七三頁），可見甲○○整理之資料容有錯誤。又附表編號十七所示申購日期為八十五年八月二日之鋁錠交易卷內資料所示，該筆交易瑞麒公司應支付裕台公司貨款為美金三百三十六萬一千零八十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九三、一九四頁），湖南輕工公司於八十五年七月三十日開出之中國農業銀行湖南分行信用狀號碼為 180HN070123、受益人為瑞麒公司、品名為鋁錠二千噸、金額為美金三百四十八萬八千元，此有該信用狀、紐約銀行收狀證明（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二二九、二三○頁）在卷可稽，此部分亦查無有何買方偽造信用狀之情。 ⑶綜上所述，尚難遽認上開四筆匯款確為本件鋁錠呆帳貨款，自不得以四筆匯款之信用狀號碼與卷附系爭鋁錠交易大陸買方信用狀號碼不同，推認鋁錠大陸買方之信用狀為偽造。４ＡＰ之真偽： ⑴卷附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出具予裕台公司之紐約銀行香港分行ＡＰ影本六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一、一二九、一三九、一九五、二八一、三○○頁），經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業務並不包括ＡＰ服務，並無簽發上開六件ＡＰ，有本院八十八年九月六日院賓文實字第一一一五一號函送之香港事務局八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港經發字第九九─○五五一號函及紐約銀行八十八年八月二十五日信函附卷足可稽（見原審卷㈠第一一一至一一三頁、第一一六頁），足見瑞麒公司出具之ＡＰ確屬偽造。 ⑵然依卷附瑞麒公司出具之鋁錠ＡＰ，簽署名義人為瑞麒公司「Herman Cheng 」（鄭承瑞）及紐約銀行「Sammy 」（李樹洪），經原審於九十年六月十九日命被告當庭書寫「Sammy 」之筆跡（見原審卷㈢第八一五頁），其字體之氣韻神態、運筆轉折，以肉眼比對，與上開ＡＰ之署押筆跡顯不相同，並非被告親自偽造。 ⑶上開偽造之鋁錠交易ＡＰ，據證人鋁錠承辦人員庚○○證稱：收到傳真文件後，均放在被告桌上，再由被告交予其填具申購單（見原審卷㈡第二九四頁、原審卷㈢第七三七頁），證人常家綺證稱：「我們抽佣金，所以ＡＰ有時會透過我們傳真給裕台，ＡＰ不是我們簽的」（見原審卷㈠第一三一頁）、「如我們直接向裕台買，由我傳真。如是仲介，有時劉振強從香港回來直接把文件帶回給我。有時香港傳真給我們，我會傳給裕台，印象中曾有香港傳真進來ＡＰ、Ｂ＼Ｌ我再傳給裕台」、「有可能是甲○○交給劉（振強），劉帶回給我。香港何人傳真來的我不知道」（見原審卷㈡第三八九、三九○ 頁），於本院亦稱：「（是否有ＡＰ從香港傳真到肯因茲，肯因茲再傳真到裕台的情形？）會」（見本院卷㈡第一三三頁）、「我們抽傭金，香港那邊就會把資料付給我們，我們再傳過去，我們不會問資料如何來」（見本院卷㈡第一三六頁），足見該等偽造ＡＰ係由香港對口貿易商（於鋁錠交易乃瑞麒公司）傳真文件予仲介商肯因茲公司，或由肯因茲公司劉振強直接從香港帶回，再由肯因茲公司傳真予裕台公司，裕台公司人員收到後買方交易文件後，放在被告桌上，被告整理後交辦予承辦人員庚○○填具申購單。 ⑷雖告訴人指稱依上開傳真號碼追查，係自臺北市○○路一小房間由一老太婆傳的（見本院卷㈠第一三○頁），又於調查時指上開00000000號傳真號碼為丁○○在臺北市○○○路○段八十四號九樓之三所使用云云（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二八八頁）。然經本院向中華電信股份有限公司臺灣北區電信分公司函查結果，上開號碼為肯因茲公司自八十三年使用至八十五年八月十日，裝機地址係臺北市○○路○段四十五號十一樓，而於八十五年八月十日至八十六年一月十五日間該號碼為空號，有該公司九十三年六月十二日南服四字第五三七號函在卷可參（見本院卷㈡第一二二頁）。又臺北市 ○○○路二段八十四號九樓之三自七十五年九月即由戊○○ 北市大安區戶政事務所九十二年六月二日北市安戶字第○九二三○七三三九 ○○號書函復在卷（見本院卷㈡第一一七頁）。經質之證人丙○○亦明確證稱：上開號碼確為肯因茲所使用，公司設在臺北市○○路，後來遷移至松德路，再到忠孝東路（見本院卷㈡第一三四頁）；證人戊○○證稱：上開號碼電話是其於八十六、七年間申請的，裝設在臺北市○○○路上址，剛使用時，經常接到不是找其家人的電話，還有說英語的（見本院卷㈡第一三五頁），可見上開號碼於本案發生期間確係肯因茲公司所使用，而肯因茲公司確有傳真至裕台公司本件ＡＰ，告訴人所指上情不過因查證未完足所為推論。而本件ＡＰ非被告親自偽造，依前揭ＡＰ文件作業流程，於傳真至裕台公司前之任何階段均有偽造之可能，無積極證明與被告有關。⑸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離開貿易部，調任西藥部經理，有裕台公司八十五年九月二日裕行字第○四六六號函可稽（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一○○ 頁），事後仍有附表編號二六、二八所示之二筆鋁錠交易產生，買方貿易文件亦繼續由肯茲因公司傳真予裕台公司，此據證人庚○○證述：「當時劉經理已經調本公司西藥部經理，這兩筆交易文件是經由傳真機而來」甚明（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十二頁）。雖證人庚○○同時證稱：收到上開傳真之後，其即去請示被告，被告說去問問看（指向對方查詢），過一、二天後，被告說已經與對方談好了，也請示過雷總經理，其便將該案依流程呈上供審核等情（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十二頁），指被告雖經調離貿易部，仍經手上開案件。而證人即原裕台公司總經理癸○○稱：其係依承辦人送來之呈遞層級審查，因前面的人均無意見，就審查通過（見本院卷㈡第八二頁）；證人即原裕台公司副總經理辛○○稱：上開案件是因為前面已經談妥，而繼續完成，當時決定收尾這幾筆結束後就不要再做，其並未去問過被告可不可以再做，也不清楚庚○○是否有問過被告等語（見本院卷㈡第一○三頁）。則當時被告既已非貿易部經理，對於傳真過來之文件是否續做亦非其職務上事項，縱庚○○鑑於前均聽從被告之指示辦理，而於被告調離後亦向被告徵詢意見，然此不過庚○○個人之行為，無關裕台公司是否願意繼續承作上開交易之決定。對於上開傳真而來之交易文件，貿易部於被告已調離之情形下亦可能逕自查詢該文件真實性，且承辦人不一定會事先徵詢被告是否承作之意見，亦即如該文件果係被告共謀而偽造，被告實無把握交易仍會繼續進行且偽造之事必然不會被發現，是益難遽指係被告所偽造。 ⑹公訴人認鋁錠交易時，瑞麒公司遲未付款，被告竟從未向紐約銀行要求依ＡＰ條件付款，足徵被告知悉該等ＡＰ係偽造云云。然：①所謂ＡＰ付款條件，乃瑞麒公司指示出具ＡＰ之紐約銀行，於瑞麒公司在紐約銀行押匯取得大陸買方信用狀押匯款時，紐約銀行應直接將ＡＰ上所載金額支付予裕台公司，ＡＰ本身並不是信用狀，若瑞麒公司未在紐約銀行押匯取得押匯款，非謂裕台公司得向紐約銀行直接請款，此觀諸卷附ＡＰ內容所載：「W e（指瑞麒公司）hereby authorize and direct you（指紐約銀行）to pay the proceeds of each draft drawn by us,payabl e to your order under and in compliance with the above described letter of credit, if and when such draft in honored by you...Th is instrument, and your acceptance thereof is not an assignment of the credit, except as specifically set forth above, and does not give to the designated payee（指裕台公司）any interest there in and does not affect our or your right to agree to amendments thereto the cancellation thereof or anysubstitution therefor」自明。本件鋁錠交易，因大陸買方銷貨問題，除編號一第一筆業已支付外，瑞麒公司遲至八十五年十一月間仍未取得押匯款，已如前述，依前揭ＡＰ約定條件，紐約銀行無直接給付金額予裕台公司之義務。裕台公司因此於八十五年十一月間直接拜訪瑞麒公司、湖南輕工公司旗下之國龍公司討論匯款問題，瑞麒公司承諾儘速將結案貨款匯予裕台公司，湖南輕工公司亦承諾直接開信用狀支付八十五年十一月之鋁錠貨款。是自難以被告任職貿易部時未曾向紐約銀行請款，即遽而推論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②又被告陳稱：「紐約銀行三位高級主管有來過台灣，拜訪我們公司。我們在閒談中，韋林（華威）來電話，紐約銀行就走了」（見原審卷㈠第二○ 三頁反面），並提出上開名片在卷可參（見原審卷㈡第二五七至二五八頁）。證人己○○證稱：其有看過紐約銀行的人及名片，當時癸○○、湯慶輔及被告均在場（見原審卷㈡第二二一頁反面），證人辛○○亦稱：確有看過三位紐約銀行之主管過來公司，總經理癸○○及被告亦均在場（見本院卷㈡第一○○頁），可見確有自稱紐約銀行之人至裕台公司藉以取信交易之進行。至證人癸○○於本院所稱：不記得紐約銀行三位主管到裕台公司之事（見本院卷㈡第八二頁），可能因事隔已久所致，仍堪認上情無訛。而被告及裕台公司其他人員未再向紐約銀行查證真實性，致事後發生ＡＰ竟係偽造之情事，導致裕台公司發生虧損，雖不無疏失，惟究難執此即謂被告與偽造有何關連。 ⑺至被告與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洽談交易條件時，為何不要求瑞麒公司使用對裕台公司較有保障之信用狀付款方式，而同意以ＡＰ付款方式，此牽涉各別貿易公司之規模是否有信用及能力向銀行開狀、貿易費用、不同貿易付款方式選擇等問題。雖證人辛○○曾於原審稱：「（公司是否瞭解ＡＰ方式？ＡＰ是否安全？）我向總經理建議過貿易部有些案子不安全：：：當時總經理很器重子○○，沒有接受我的意見」（見原審卷㈡第四二一頁反面）。嗣於本院稱：「（你有跟公司建議不要用ＡＰ貿易？）我建議公司一定要用Ｌ＼Ｃ，以前公司做過ＤＡ（ DOCUMENT AGAINST ACCEPTANCE，東西送到對方，進口商要提貨前先在進口文件上簽字接受這批貨）跟ＤＰ，我比較瞭解Ｌ＼Ｃ，比較有保障，我跟公司建議不要用ＤＰ（DOCUMENT AGAINST PAYMENT，東西送到對方手上，對方再付款）。我沒有印象ＡＰ，國際貿易裡頭ＡＰ不常用，可能是我在原審沒有注意到，我主要意見是用Ｌ＼Ｃ」「（當時癸○ ○是聽子○○的話？）據我瞭解，總經理以前有接觸過貿易，我到裕台後，我想貿易部的工作劉經理和副總接觸比較多，向上面報告、請示大部分都是他們二位，這方面的業務，總經理花比較多時間：：：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樣。我在地院說癸○○很器重子○○那是我的感覺，我感覺他們配合的比較密切」（見本院卷㈡第一○一至一○二頁），不過辛○○認用Ｌ＼Ｃ較為妥適，亦難以被告同意使用ＡＰ付款方式，而總經理癸○○亦尊重被告之意見，即推認被告與偽造ＡＰ有何共犯關係。（二）魷魚交易部分（附表編號十、十二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七月二日向香港華威公司買入八千六百四十箱、重十七萬二千八百公斤之魷魚，以信用狀付款方式付予華威公司美金二百五十萬元，購貨時尚未尋得買主，申購單上載明「擬自售」、「年底前售清」等情，有申購單影本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六頁）。另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七月五日向香港松福公司買入五千八百五十箱、重十一萬七千公斤之魷魚，亦以信用狀付款方式付予松福公司美金一百七十萬元，購貨時尚未尋得買主，申購單上載明「自售」、「年底前售清」等情，亦有申購單、開發信用狀申請書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六○、一六二頁）。又證人即原裕台公司魷魚交易承辦人員己○○證稱：Ｂ＼Ｌ均係賣方向銀行押匯後，透過銀行轉給裕台公司（見原審卷㈡第二一八頁反面），上開二筆魷魚交易既均有銀行轉來之Ｂ＼Ｌ附卷，足見賣方華威公司、松福公司已押匯取款。 ⑵惟證人即華威公司甲○○證稱：華威公司從未供應這批貨（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六頁、原審卷㈢第八四五頁）。又經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聯輝公司從未經手載運系爭貨物，亦從未簽發前述二紙Ｂ＼Ｌ，且該公司早於八十二年間已取銷「 Unitrans Shipping Co. Ltd.」公司名稱之商業登記，而改名為「 Unitrans Shipping & Air Cargo Ltd.」，有本院八十八年九月六日院賓文實字第一一一五一號函送之香港事務局八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港經發字第九九─○五五一號函及聯輝公司八十八年八月十三日信函各一件附卷足考（見原審卷㈠第一一一至一一四頁），可見華威公司、松福公司未將魷魚裝船，涉嫌向裕台公司詐取貨款。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起訴書指稱被告於海產交易偽造買方信用狀，涉嫌偽造文書，惟上開二筆魷魚交易均係自售，裕台公司向華威公司、松福公司購買魷魚時，尚未覓得買方，已如前述；且告訴人未曾提出魷魚交易之買方信用狀或ＰＯ附卷可供佐證，另查無任何積極證據證明魷魚交易中有偽造買方信用狀之情事。 ⑵公訴人認魷魚之供應商為越南公司，裕台公司可直接向越南進貨銷往大陸，被告竟安排華威公司、松福公司為賣方，事後證實賣方華威公司、松福公司並未實際出貨，卻出示偽造Ｂ＼Ｌ向銀行押匯取款，被告顯有詐欺之犯嫌云云。然上開二筆魷魚交易確由被告出面洽談，經證人己○○證述明確（見原審卷㈡第二一八頁、原審卷㈢第七九一頁）。而裕台公司曾於八十四年八月三日與越南CHOLIFAC公司簽訂魷魚供應合約，至八十六年四月止，一年供貨二千公噸，每月供貨約一百至二百公噸，魷魚自越南胡志明市裝船運至香港，亦有裕台公司赴越南訪問報告及魷魚供應合約一件附卷可稽（見原審卷㈠第八一至九四頁），復經證人癸○○證述屬實（見本院卷㈡第八二頁）。且裕台公司除向越南CHOLIFAC公司進口魷魚外，鑑於海產貨源不足，亦另行委託越南 THANG LOI FISHING SERVICE公司代為蒐購海產，有裕台公司赴越南訪問報告所附之備忘錄一件附卷足考（見原審卷㈠第九七頁）；另於八十四年十月間亦曾向越南VAN NGHIA PRIVATE CO購買魷魚二萬四千公斤，有發票、Ｂ＼Ｌ等在卷可證（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三四一至三四三頁）。證人己○○亦證稱：因大陸廣州魷魚市場需求量大，裕台尚未尋得買主就大量進貨，除向越南訂約公司進貨外，可能華威公司亦掌握部分貨源等語綦詳（見原審卷㈢第七九四頁），又裕台公司於八十四年間曾向華威公司購買魷魚，申購單案號為 YTE-84256，亦曾向松福公司購買草蝦仁、干貝、魚翅等海產，申購單案號分別為YTE-84259、YTE-84219（見原審卷㈡第五三九、五四○ 頁），均未傳出偽造Ｂ＼Ｌ或虛偽交易。是自不能遽以被告向越南供應商CH OL IFAC公司以外之華威公司、松福公司進貨，即認被告必有詐欺之情事。 ⑶關於Ｂ＼Ｌ之偽造： ①觀諸卷附偽造之Ｂ＼Ｌ二紙，簽署名義人為聯輝公司「Sammy 」，經本院於九十年六月十九日命被告當庭書寫「Sammy 」之筆跡（見原審卷㈢第八一五頁），字體之氣韻神態、運筆轉折，以肉眼比對，與上開Ｂ＼Ｌ之署押筆跡顯不相同，並非被告親自偽造。又據證人即原裕台公司魷魚交易承辦人員己○○證稱：本件偽造之Ｂ＼Ｌ二紙係賣方華威公司、松福公司向銀行押匯後，由銀行通知裕台公司取回（見原審卷㈡第二一八頁反面），益難遽指被告與偽造有何關連。 ②又華威公司之董事為韋林、甲○○，有華威公司董事任命書、首席董事任命書各一件在卷可參（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一二七至一三○頁），證人甲○○證稱：劉振強於八十五年間亦加入華威公司成為董事（見原審卷㈢第八五三頁）。而松福公司為香港商公司，甲○○掛名該公司及肯因茲公司、華威公司等五家公司業務總監，有其名片影本一件足參（見原審卷㈡第四八五頁），上開二公司均與被告無直接關係。至劉振強雖為被告之胞弟，然不能認被告胞弟之行為，被告應一概負責。且依證人癸○○證稱：裕台公司所以與肯因茲公司往來，是因一位美國來的友人介紹劉振強與其認識，被告先前並未提過劉振強（見本院卷㈡第七九頁），證人辛○○ 證稱：裕台公司曾經要求貿易部擴大營業額，打算做到某個階段公司可以上市或上櫃，後來到八十五年下半年評估認為上市、上櫃並不適合於公司，才終止上開計畫，公司做兩岸三地貿易，是想朝向全球化之方向經營（見本院卷㈡第九九頁），則劉振強並非被告直接引薦，且當時裕台公司有擴大營業之想法，認劉振強是可以合作之對象，而進行交易，尤難以事後交易帳目混亂及虧損之結果，即歸責於被告。 ③又被告雖明知未實際驗貨，而將已完成驗貨之旨登載於其業務上作成之編號十驗貨單上（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四七頁），據本院論罪科刑，已如前述。然上開行為僅能認定被告有「明知未實際驗貨而簽驗貨單之故意」，而不能認定被告有「明知無貨而簽驗貨單之故意」，並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有何偽造Ｂ＼Ｌ之犯行。 ⑷公訴人又指被告事後指示承辦人員挪用鋁錠匯款沖抵海產貨款，為劉振強掩護魷魚虛偽交易之事實，涉有詐欺之犯嫌云云。 ①證人己○○證稱：「我所經手的海產類交易，買主通常會在收到貨物後三、四個月付款。至於付款情形是，裕台公司有收到買主匯入的貨款時，劉振憶經理會指示該筆貨款是清償，我或庚○○或葉淑貞所經手交易的貨款，如果是沖抵我經手交易的貨款，我通常會先將最早的申購單逐筆沖抵」（見第九○九九號偵查卷第三四頁），證人庚○○證稱：「銀行通知我們錢進來了，我們請示被告是那一筆款項，找出申購單沖帳」（見原審卷㈡第二九六頁），均指被告有指示如何沖帳 ②然被告堅稱沖抵那一筆帳絕非其個人所得決定，經對照法務部調查局臺北市調查處依據證人甲○○所呈資料整理「鋁錠、棕櫚油貨款沖抵海產、機器等其他貨款之對照表」（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二四頁）及告訴人提出之「九至十一月鋁錠貨款流向」（見原審卷㈡第五三九、五四○頁），所沖抵之海產交易申購單案號分別為YTE-84155、YTE-8 4166、YTE-84173、 YTE-84174、YTE-84225、YTE-84256、YTE-84241、YT E-84259、YTE-8421 9，均為裕台公司八十四年間之海產交易，而非本件申購單編號YTE-85231 、 YTE-85237之魷魚交易；且前開已沖帳之海產交易，均未傳出有何偽造Ｂ＼Ｌ或虛偽交易之情事。況前揭匯款亦難確認為鋁錠貨款，已如前述，實難認被告指示承辦人員沖抵八十四年間海產貨款行為，如何能為上開二件魷魚虛偽交易進行掩護。又證人己○○於本院詳稱：「香港方面也會告訴我們這是那一筆的貨款」「（你們有無跟香港的客戶對過帳？）我自己沒有實際上對帳，他們告訴我那一筆，我就記下」（見本院卷㈠第一九四頁），則香港方面既會告知係何筆貸款，尤難指被告片面決定如何沖抵貨款。 ⑸綜上所述，上開二件魷魚交易，賣方華威公司、松福公司涉嫌詐取貨款，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賣方，以致裕台公司承兌付款後自銀行取回偽造之Ｂ＼Ｌ，造成裕台公司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主管業務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華威公司、松福公司涉嫌偽造Ｂ＼Ｌ、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三）成衣交易（附表編號十一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瑞麒公司於八十五年六月二十九日，出具紐約銀行之ＡＰ，以美金二十八萬五千六百七十四元之價格向裕台公司購買成衣，裕台公司承辦人員壬○○於八十五年七月五日填具申購單簽請核准，於八十五年七月十二開具美金二十八萬零七十二點五二元之信用狀向香港 ASIA LEADER 公司購貨，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二日承兌付款，自臺北區中小企業銀行取回Ｂ＼Ｌ等情，有申購單、瑞麒公司出具之ＡＰ、 ASIA LEADER公司出具之Ｂ＼Ｌ、裕台公司開予 ASIA LEADER公司之信用狀、放款通知單等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五○至一五九頁）。 ⑵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前述Ｂ＼Ｌ一紙（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五九頁）屬於偽造，已如前述，足見賣方ASIA LEADER公司並未實際將成衣裝船，涉嫌向裕台公司詐得貨款。另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未給付貨款予裕台公司，其出具予裕台公司之紐約銀行香港分行ＡＰ影本一紙（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五一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亦係偽造，亦已詳述如前。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依卷附瑞麒公司出具之成衣ＡＰ一紙，簽署名義人均為瑞麒公司「鄭承瑞」及紐約銀行「Sammy」（李樹洪），又卷附ASIA LEADER公司出具之偽造Ｂ＼Ｌ一紙，簽署名義人為聯輝公司「Sammy 」，惟如前所述，該等署押與被告於原審庭書之筆跡顯不相同，均非被告親自偽造。又據證人即原裕台公司成衣交易承辦人員壬○○證稱：Ｂ＼Ｌ係賣方押匯後，由銀行轉給裕台公司（見原審卷㈢第七六三七六九、七七三頁），依上開文件取得流程，亦不能證明與被告有何等關係。 ⑵本件ASIA LEADER 公司出具之Ｂ＼Ｌ既為偽造，貨未裝船，香港貿易商不可能取得貨物賣予大陸買方，而依前述ＡＰ付款條件之性質，若瑞麒公司未持大陸買方信用狀在紐約銀行押匯，裕台公司無從直接向紐約銀行請款。至被告與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洽談交易條件時，妥談以何種付款方式為之，涉及各別貿易公司之規模是否有信用及能力向銀行開狀、貿易費用、不同貿易付款方式選擇等問題，均已詳如前述，自不得遽此推論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⑶本件成衣交易，賣方ASIA LEADER 公司涉嫌未裝船而向裕台公司詐取貨款、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涉嫌持偽造ＡＰ購貨，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買賣雙方，以致裕台公司出現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作業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涉嫌偽造ＡＰ、Ｂ＼Ｌ、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四）馬口鐵交易（附表編號十六、二二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華威公司於八十五年七月十七日，以美金五十萬四千九百元之價格，出具紐約銀行之ＡＰ向裕台公司購買馬口鐵六百噸，裕台公司承辦人員庚○○於同日填具申購單，依作業流程簽請核准後，於八十五年七月十八日開具信用狀，以美金四十九萬五千元之價格向瑞麒公司購買馬口鐵，八十五年八月七日瑞麒公司到單押匯，裕台公司承兌後自臺北區中小企業銀行取回Ｂ＼Ｌ，有申購單影本一件、華威公司出具之ＡＰ、進口結匯證實書及交易憑證、裕台公司開予瑞麒公司之信用狀、進口單據到達通知單、瑞麒公司出具之Ｂ＼Ｌ等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八四至一九二頁）。另大陸 TAIZHOU公司於八十五年八月二十四間，開立美金七十一萬七千四百元之信用狀，向瑞麒公司訂購馬口鐵，瑞麒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出具紐約銀行八十五年八月三十日之ＡＰ，以美金六十一萬七千四百二十元之價格向裕台公司購買馬口鐵一千一百五十噸，裕台公司承辦人員於八十五年九月六日填具申購單簽請核准，於八十五年九月九日開具信用狀，以美金六十萬二千六百元之價格向華威公司購買馬口鐵，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承兌付款，自中國國際商業銀行大安分行取回Ｂ＼Ｌ，亦有申購單、瑞麒公司出具之ＰＯ、ＡＰ、大陸買方開予瑞麒公司之信用狀、華威公司出具之Ｂ＼Ｌ、ＰＩ、裕台公司開予華威公司之信用狀、收款通知單、進口結匯證實書及交易憑證等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四四至二五二頁）。 ⑵惟據證人即華威公司甲○○證稱：該二筆交易均係空單（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六頁），又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卷附表Ｂ＼Ｌ二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九二、二五三頁）均係偽造，已如前述，足見賣方華威公司、瑞麒公司並未實際將馬口鐵裝船，涉嫌向裕台公司詐得貨款。另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華威公司未給付貨款予裕台公司，其等出具予裕台公司之紐約銀行香港分行ＡＰ影本二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八五、二四六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亦係偽造，亦詳如前述。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公訴人認上開二筆交易買賣雙方正好相反，顯有詐欺之情，惟裕台公司進行之兩岸間接貿易，香港對口貿易商均非最終買方，僅係扮演橋樑之角色。一筆貿易除裕台公司與大陸買方外，其中可能涉及多家仲介商、代收貨公司、代收狀公司等，各家貿易商（包括裕台公司）各自係從其中賺取差價利潤或佣金，不能僅以此二筆交易買賣雙方正好相反，遽認必有詐欺情事。且華威公司、瑞麒公司與以往裕台公司就各種貨物貿易頻繁（見原審卷㈡第五三九頁），非每件交易均有偽造ＡＰ、Ｂ＼Ｌ或詐欺情事，亦不得因被告選擇與此二家貿易商交易，即認被告與渠二家貿易商有所串謀。 ⑵依卷附華威公司出具之馬口鐵ＡＰ，簽署名義人為華威公司「韋林」及紐約銀行「Sammy 」（李樹洪），瑞麒公司出具之馬口鐵ＡＰ，簽署名義人為瑞麒公司「鄭承瑞」及紐約銀行「Sammy 」（李樹洪），又卷附偽造之Ｂ＼Ｌ二紙，簽署名義人為聯輝公司「Sammy」，經與被告於原審當庭書寫「Sammy 」之筆跡（見原審卷㈢第八一五頁），關於字體之氣韻神態、運筆轉折，以肉眼比對，與上開ＡＰ、Ｂ＼Ｌ之署押筆跡顯不相同，均非被告親自偽造。又上開ＡＰ係傳真來的，Ｂ＼Ｌ係賣方押匯後，由銀行轉給裕台公司，已如前述，則以交易流程以觀，實難遽指係被告而偽造。而瑞麒公司之負責人為鄭承瑞、華威公司之董事為韋林、甲○○、劉振強，均與被告無直接關係，亦如前述，亦不能僅以劉振強為被告胞弟而令被告負連坐之責，實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有何偽造ＡＰ、Ｂ＼Ｌ之犯行。 ⑶公訴人認被告未向紐約銀行請求依ＡＰ條件付款，顯有可議，然本件賣方之Ｂ＼Ｌ既為偽造，貨未裝船，香港貿易商不可能取得貨物賣予大陸買方，而依前述ＡＰ付款條件之性質，若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未持大陸買方信用狀在紐約銀行押匯，裕台公司無從直接向紐約銀行請款。至被告與對口貿易商華威公司、瑞麒公司談妥之付款方式，涉及不同貿易付款方式之裁量選擇，不得遽此推論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亦均已詳如前述。 ⑷綜上所述，上開二件馬口鐵交易涉及賣方未裝船而向裕台公司詐取貨款、香港對口貿易商持偽造ＡＰ購貨，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買賣雙方，以致裕台公司出現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作業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涉嫌偽造ＡＰ、Ｂ＼Ｌ、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五）鋼板交易（附表編號二三、二四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大陸 CHINA CHONGQING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 於八十五年八月間開立信用狀向瑞麒公司訂購冷軋鋼板一千七百噸，另大陸 CHINANORTH INDUSTRIES ZIAMEN CORPORATION於八十五年九月一日以信用狀向瑞麒公司訂購熱軋鋼板三百二百噸，瑞麒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出具紐約銀行之ＡＰ，分別以美金九十九萬三千二百二十元、九十七萬三千七百七十元之價格向裕台公司購買冷軋鋼板及熱軋鋼板，裕台公司承辦人員於八十五年九月六日填具申購單簽請核准，於八十五年九月十日開具信用狀，分別以美金九十六萬六千四百萬元、九十五萬零四百元之價格，向華威公司購買冷軋鋼板及熱軋鋼板，冷軋鋼板部分，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承兌付款，自中國國際商業銀行大安分行取回Ｂ＼Ｌ，熱軋鋼板部分，裕台公司於八十五年十月二日承兌付款，自臺灣銀行取回Ｂ＼Ｌ等情，有申購單、瑞麒公司出具之ＰＯ、ＡＰ、大陸買方開予瑞麒公司之信用狀、華威公司出具之Ｂ＼Ｌ、ＰＩ、裕台公司開予華威公司之信用狀、收款通知單、信用狀單據到達通知書等影本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五四至二七一頁）。 ⑵惟據證人即華威公司甲○○證稱：華威公司未曾賣過鋼板（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六頁），又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前述二紙Ｂ＼Ｌ二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五八、二七一頁）均係偽造，已如前述，足見賣方華威公司並未實際將馬口鐵裝船，涉嫌向裕台公司詐得貨款。另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未給付貨款予裕台公司，其出具予裕台公司之紐約銀行香港分行ＡＰ影本二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五六、二六四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亦係偽造。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依卷附瑞麒公司出具之鋼板ＡＰ二件，簽署名義人均為瑞麒公司「鄭承瑞」及紐約銀行「Sammy 」（李樹洪），又卷附華威公司出具之偽造Ｂ＼Ｌ二紙，簽署名義人為聯輝公司「Sammy 」，與被告庭書之筆跡俱不相同，已如前述，並非被告親自偽造。又證人庚○○雖證稱：該二筆交易條件均由被告先前談妥，惟如前所述，被告已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離開裕台公司貿易部，而本件二筆鋼板申購單之簽准、信用狀之承兌、賣方Ｂ＼Ｌ之取回，均發生於八十五年九月六日以後，此部分簽核過程並未經被告之手。又ＡＰ係香港傳真來的，Ｂ＼Ｌ係賣方押匯後，由銀行轉給裕台公司，而瑞麒公司之負責人為鄭承瑞、華威公司之董事為韋林、甲○○、劉振強，上開二公司均與被告無直接關係，亦不能僅以劉振強為被告胞弟而另被告負連坐之責，均同前所述。且華威公司、瑞麒公司與以往裕台公司就各種貨物貿易頻繁（見原審卷㈡第五三九頁），非每件交易均有偽造ＡＰ、Ｂ＼Ｌ或詐欺情事，亦不得因被告選擇與此二家貿易商交易，推認被告與該二家貿易商有所串謀。此部分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有何偽造ＡＰ、Ｂ＼Ｌ之犯行。⑵而公訴人質疑被告未向依ＡＰ約定條件向紐約銀行請款，又被告為何無端同意使用ＡＰ方式，足徵其明知ＡＰ為偽造云云，不過均屬無積極證據之推論，不足認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⑶綜上所述，上開二件鋼板交易涉及賣方華威公司未裝船而向裕台公司詐取貨款、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公司持偽造ＡＰ購貨，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買賣雙方，以致裕台公司出現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作業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涉嫌偽造ＡＰ、Ｂ＼Ｌ、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六）布匹交易（附表編號二十、二一、二七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香港ULTRACOM公司於八十五年八月十二日，開立信用狀，向裕台公司訂購十三萬公斤之布匹，裕台公司承辦人員壬○○於八十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填具申購單簽准後，於八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開立信用狀，以美金五十四萬六千元之價格向新加坡SANDWILL公司訂貨，SANDWILL公司於八十五年九月四日以Ｂ＼Ｌ向銀行押匯等情，有申購單、ULTRACOM開予裕台公司之信用狀、裕台公司開予SANDWILL公司之信用狀、SANDWILL公司出具之Ｂ＼Ｌ、進口單據到達通知單、進口結匯證實書影本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二四至二三五頁）。又新加坡 ASIATIC公司於八十五年八月二十七日，開立美金各四十二萬五千零二十五元之信用狀二紙，向裕台公司九萬四千四百五十公斤之布匹二批，裕台公司承辦人員壬○○先後於八十五年九月四日、同年九月二十一填具申購單簽准後，先後於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同年九月三十日開立信用狀二紙，各以美金三十九萬六千六百九十元之價格，向新加坡SANDWILL公司訂貨，SANDWILL公司分別於八十五年十月二十三日、同年月十日以Ｂ＼Ｌ押匯，亦有申購單、 ASIATIC公司開予裕台公司之信用狀、裕台公司開予SANDWILL公司之信用狀、SANDWILL公司出具之Ｂ＼Ｌ影本各二件、進口開狀收據、收款通知單、放款通知書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三六至二四三頁、第二八七至二九七頁）。 ⑵惟卷附SANDWILL公司出具之Ｂ＼Ｌ三紙（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二三五、二四三、二九七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聯輝公司查證結果，均屬偽造，已如前述，足見賣方SANDWILL公司並未實際將布匹裝船，而涉嫌向裕台公司詐得貨款。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觀諸卷附偽造之Ｂ＼Ｌ二紙，簽署名義人為聯輝公司「Sammy」，與被告當庭書寫之筆跡顯不相同，已如前述，並非被告親自偽造。又據證人即原裕台公司布匹交易承辦人員壬○○證稱：本件偽造之Ｂ＼Ｌ二紙係賣方押匯後，由銀行轉給裕台公司（見原審卷㈢第七六三、七六九頁），則以交易流程以觀，亦難遽指係被告偽造。又證人甲○○雖證稱：SANDWILL公司係劉振強與他人合開的（見原審卷㈢第八四九頁），然該公司即或係劉振強投資，亦不得遽令被告對其胞弟之行為一概負責。況被告已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離開裕台公司貿易部，而本件三筆布匹交易，其中後二筆申購單均於被告離開貿易部後，始由當時裕台公司副總經理兼貿易部經理辛○○、總經理癸○○簽准，且三紙信用狀之承兌、賣方Ｂ＼Ｌ之取回等事項亦未經被告之手，尤難遽指被告丁藉以操控。 ⑵至裕台公司取回三紙Ｂ＼Ｌ時，被告已離開貿易部，是時裕台公司尚不知Ｂ＼Ｌ屬於偽造，而買方 ULTRACOM、ASICTIC公司均以信用狀付款方式購貨，裕台公司繼任主管及承辦人員竟未持Ｂ＼Ｌ押匯取款，以致該筆交易認列呆帳，益徵裕台公司內部收帳程序有其積弊，不能一概歸責於被告。 ⑶綜上所述，上開三件布匹交易，賣方涉嫌未裝船而向裕台公司詐取貨款，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賣方，以致裕台公司出現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作業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SA NDWILL公司涉嫌偽造Ｂ＼Ｌ、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七）鐵礦砂交易（附表編號七所示）：１交易流程： ⑴依卷內交易文件所示，大陸湖南輕工公司於八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開出金額為美金二百九十四萬三千二百元之信用狀予華威公司，欲向華威公司購買十萬噸之鐵礦砂，華威公司於八十五年五月八日以美金二百八十萬六千一百二十二點四五元之價格，出具紐約銀行ＡＰ向裕台公司購貨，裕台公司於同日以美金二百七十五萬元之價格，向賣方香港商泰山公司買入十萬噸鐵礦砂，承辦人員庚○○於八十五年五月十三日填具申購單經內部採購程序核准後，八十五年五月十六日開出信用狀予泰山公司，鐵礦砂經泰山公司於八十五年五月二十一日在俄國裝船，運至香港，泰山公司於八十五年六月七日押匯，由裕台公司從大安商業銀行取回Ｂ＼Ｌ，惟華威公司並未給付貨款等情，有申購單、裕台公司貿易部八十六年九月二十五日查核報告、華威公司出具之紐約銀行ＡＰ、湖南輕工公司開予華威公司之信用狀、泰山公司ＰＩ、裕台公司開予泰山公司之信用狀、大安銀行到單通知書、泰山公司出具之Ｂ＼Ｌ等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一五至一二六頁），公訴人指稱該筆交易採電匯付款方式，容有誤會。 ⑵雖依證人甲○○證稱：據其所知沒有該筆交易，華威公司未收到這批鐵礦砂云云（見第六四五號偵查卷第五頁、原審卷㈢第八五一頁），然此筆交易裕台公司承兌後自銀行取回Ｂ＼Ｌ，因Ｂ＼Ｌ因未載明船運公司之資料，無法查證Ｂ＼Ｌ是否為偽造或貨物有無確實裝船，嗣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離開裕台公司貿易部後，遲至八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始由當時貿易部經理辛○○、貿易部副理陳麗霞核准，製作發貨單及統一發票予華威公司，有裕台公司貿易商發貨單、統一發票影本各一件在卷可稽（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一七頁），此部分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裕台公司與泰山公司就該筆鐵礦砂交易有何空單交易之情事。 ⑶至裕台公司與香港對口貿易商華威公司之間，華威公司未依約給付貨款予裕台公司，其出具予裕台公司之紐約銀行香港分行ＡＰ影本一件（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一一八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該ＡＰ為偽造，已如前述。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依卷附華威公司出具之鐵礦砂ＡＰ，簽署名義人為華威公司「韋林」及紐約銀行「Sammy」（李樹洪），與被告於原審當庭書寫「Sammy」之筆跡比對顯不相同，並非被告親自偽造。而依前述裕台公司貿易文件作業流程，ＡＰ係由其他公司傳真至裕台公司，亦難遽指係被告偽造。又證人甲○○證稱被告之胞弟劉振強為華威公司董事之一，然亦不足遽認被告與該紙偽造ＡＰ有何關連，均詳同前述。 ⑵至公訴人所指被告為何未向依ＡＰ約定條件向紐約銀行請款，又為何無端同意使用ＡＰ方式，可見其確知上開ＡＰ係屬偽造一節，不過均屬無積極證據之推論，不足認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⑶本件鐵礦砂交易，買方華威公司涉嫌出具偽造ＡＰ，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買方，以致無法回收貨款，被告固難辭主管業務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華威公司涉嫌偽造ＡＰ、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八）其他交易（附表編號二、三、四、六、十三、十四、十五、十八、十九、二五所示十筆交易）：１交易之性質：如附表編號二、三、四、六、十三、十四、十五、十八、十九、二五所示十筆交易，告訴人未能提出賣方CHINA EARTH、天佳、MANNESMANN、T.W.M、SAND W ILL、 MOKSAN、RICHE TEXILE、裕鐵、華威等公司出具之Ｂ＼Ｌ文件供本院查證。而香港對口貿易商瑞麒、松福、福威達、天佳、華威等公司出具予裕台公司之ＡＰ十紙（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七四、八四、九三、一○八、一六六、一七二、一七九、二○三、二一五、二七四頁），原審經由本院囑託我國駐香港事務局向紐約銀行香港分行查證結果，均係偽造。２被告之可歸責性： ⑴公訴人認上開十筆交易之賣方幾乎均係肯因茲公司之外圍公司，買方均提出偽造之ＡＰ文件，事後華威公司、瑞麒公司承認該等債務，因認該等交易均係虛偽交易，被告涉犯偽造文書、詐欺罪嫌。查賣方CHINA EARTH、MANNE S MANN、 T.W.M、MOKSAN、RICHE TEXILE、裕鐵等公司，卷內無任何資料顯示與劉振強之肯因茲公司有關。至福威達公司負責人為張福歌，亦查無積極證據係肯因茲公司之外圍公司。另據證人甲○○之證詞，劉振強為華威公司董事之一，復為新加坡SANDWILL公司投資者，而證人甲○○本身亦係華威公司董事，其名片上復掛名松福公司、肯因茲公司業務總監（見原審卷㈡第四八五頁），又依裕台公司赴香港及中國大陸訪問報告所載：「張堅任天佳公司董事長，同時為國龍公司總經理，而天佳實為國龍之民間性質公司。同時天佳亦投資瑞麒公司及華威公司，將來三家公司擬合併經營管理」（見原審卷㈡第二六八頁），則華威公司、瑞麒公司、天佳公司、松福公司與肯因茲公司之股東間有相互投資關係。然縱係如此，亦不過各該公司間相互關係，不能僅以裕台公司與被告胞弟劉振強相關之公司往來，即認被告必有所串謀。況裕台公司與華威公司、瑞麒公司、天佳公司、松福公司、福威達公司除本件認列呆帳之交易外，仍有其他正常貿易往來（見原審卷㈡第五三九、五四 ○頁），亦不得將交易虧損一概歸責於被告。且依證人癸○○前揭所證：裕台公司所以與肯因茲公司往來，是其美國友人介紹劉振強與其認識，被告先前並未提過劉振強（見本院卷㈡第七九頁），證人辛○○證稱：裕台公司曾經要求貿易部擴大營業額，公司做兩岸三地貿易，是想朝向全球化之方向經營等情（見本院卷㈡第九九頁），已如前述，則劉振強並非被告直接引薦，而當時裕台公司有擴大營業之想法，認劉振強是可以合作之對象，而進行交易，尤難以事後交易帳目混亂及虧損之結果，即歸責於被告。至證人常家綺所稱：肯因茲與瑞麒、華威等公司不是關係企業，是生意往來關係（見原審卷㈠第一三○頁反面），不無因常家綺僅經手交易文件等處理，知悉抽佣，而不真正瞭解上開公司間實質內部關係；又證人甲○○所稱：松福公司與肯因茲公司係代押匯取款之業務往來關係，其並未實際於松福公司任職，對於松福公司實際交易情形並不清楚（見原審卷㈢第八四八、八六二、八六三頁），因關涉本身，不足據為上開公司間無關或非肯因茲公司「外圍公司」之直接證明，但究難執此以謂被告有何共同參與謀串之行為。 ⑵復觀卷附偽造之ＡＰ十紙，簽署名義人分別為紐約銀行「Sammy 」（李樹洪）及瑞麒公司「HERMAN CHENG」（鄭承瑞）、松福公司「TON LIUO」、福威達公司「張福歌」、天佳公司「林燕」、華威公司「陳少芳」、「韋林」，與被告於原審庭書之筆跡比對均不相同，並非被告親自偽造。而依前述裕台公司貿易文件作業流程，亦難認ＡＰ係被告而偽造。至公訴人質疑被告未向依ＡＰ約定條件向紐約銀行請款，又為何無端同意使用ＡＰ方式，可見其確知上開ＡＰ係屬偽造一節，亦不過均屬無積極證據之推論，不足認被告有何不法所有意圖、偽造文書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均已詳如前述。 ⑶綜上所述，系爭十件交易，香港對口貿易商出具偽造ＡＰ而未依約付款，被告當時身為裕台公司貿易經理，出面接洽業務，未慎選買方，以致裕台公司承受貿易損失，被告固難辭作業失當之責，惟既查無積極證據證明被告與香港對口貿易商涉嫌偽造ＡＰ、詐欺之行為有關，尚不能遽以刑責相繩。（九）又瑞麒公司、華威公司於八十六年間與裕台公司對帳後，瑞麒公司承認應付而未付帳款共港幣二億九千二百九十一萬七千九百十四點四元（折合新臺幣十億三千九百八十五萬八千五百九十七元），並簽發付款人為交通銀行香港分行之支票十三紙，自八十六年八月三十一日起至同年十月三十一日止，分三期每期應付港幣五百六十萬元，自八十六年十一月三十日起至八十七年八月三十一日止，分十期每期應付港幣二千七百六十一萬一千七百九十點四四元，其中八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之支票屆期不獲兌現，另華威公司承認應付而未付帳款共港幣六千九百二十八萬三千零五十三點六元（折合新臺幣二億四千五百九十五萬四千八百四十元），並以華威公司子公司華威雲石工程有限公司之名義簽發付款人為廣東省銀行香港分行、面額各港幣六百九十二萬八千三百零五點三六元之支票十紙予裕台公司，其中八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之支票屆期亦不獲兌現，有支票明細表、支票影本四紙、退票理由書影本二紙在卷足考（見第七一二二號偵查卷第四十、四一、六一、六二，原審卷㈡第二七四至二七六頁）。然上開瑞麒公司、華威公司承認之總金額與附表所示裕台公司呆帳總金額並不相同，以上開三家公司各項貿易往來之密切，瑞麒公司、華威公司開具支票償還其各別之應付帳款，不表示該二家公司就附表所示二十八筆交易連同其他公司之呆帳一併承擔，公訴人此部分容有誤會。（十）至被告雖另陳稱：證人庚○○、壬○○等二人因曾收受肯因茲公司之好處，故所為不利其之證詞不足採信云云。然查：１經台灣中小企業銀行復興分行八十八年十月十四日復興字第○二六五八號函匯款存入明細表，均於八十五年一月五日自肯因茲公司各匯入新臺幣一萬元（見原審卷㈠第二○七、二○八頁）；該行八十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復興字第○ 二九二六號函送庚○○、壬○○上開帳戶存轉帳存入明細表，均於八十五年五月四日、七月九日各自肯因茲公司轉帳存入新臺幣一萬元及一萬三千元（見原審卷㈡第二八○頁）。則以存進或匯入之金額及筆數均不多，尚難認證人庚○ ○、壬○○二人前揭所述情形係因收受上開款項而故為不利被告之陳述，況依其等所證如何收到傳真、如何抵沖帳款情事，亦非全對被告不利，其二人證詞尚難認有偏頗。２又證人庚○○稱：開立上開帳戶是請肯因茲公司先行墊付開狀費用（見原審卷㈡第二九五頁、本院卷㈠第八三頁），證人壬○○亦證稱：是先行墊付開狀費用（見原審卷㈡第二九六頁），二人所述一致。而證人辛○○證稱：並未由肯因茲公司代墊開狀費用（見原審卷㈡第四一九頁反面），然其可能並不清楚該公司承辦人員因便給之實際作業方法；又證人常家綺證稱：因時間太久，不記得有無代墊開狀費用情事（見原審卷㈡第三八八頁反面、本院卷㈡第一三二頁），以金額及筆數不多且時間已久，記憶未清亦無違情理。上開款項之用途雖未經證人證述一致其用途究竟如何，然亦難遽認被告所指庚○○、壬○○二人受到肯因茲額外利益之說法為可採。惟此屬被告本於訴訟資料所自為推論據以提出之辯解，在於釐清本身未涉入不法情事，縱不足採，亦難據此反為推認其參與何共犯結構。（）依上所述，依卷附附表編號二至二十八各筆交易之申購單所示，每筆交易均經裕台公司貿易部承辦人員、會計、貿易部副理、經理、會計主任、副總經理、總經理層層簽核，竟無人查知申購單所附之ＡＰ文件為偽造，承辦人自銀行承兌贖單時，亦未曾發現聯輝公司Ｂ＼Ｌ上之「SAMMY 」署押與紐約銀行ＡＰ上之「SAMMY 」署押如出一轍，嗣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三日離開貿易部後，仍繼續有八筆交易單據中有偽造ＡＰ、Ｂ＼Ｌ，此應係裕台公司內部執行業務控管不良，以致受交易對象所欺，實難從中歸咎被告一人。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認定被告有公訴人所指此部分偽造有價證券、行使偽造文書、詐欺等犯行，自屬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惟公訴人認此部分如成立犯罪，與前揭論罪科刑之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罪間，有牽連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原審就此部分依調查證據之結果，斟酌全辯論意旨，認被告犯罪不能證明，依法不另為無罪之諭知，經核並無不合。公訴人就上開部分提起上訴，並未提出其他事證，僅依推理作用認被告應屬有罪，亦無足採。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五條、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郭弘佑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九十二　　年　　　八　　　月　　　一　　　日臺灣高等法院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官楊　照　男法官陳　炳　彰法官王　詠　寰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被告不得上訴。書記官駱　麗　君中　　　華　　　民　　　國　　九十二　　年　　　八　　　月　　　一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刑法第二百十六條行使第二百十條至第二百十五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刑法第二百十五條從事業務之人，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登載於其業務上作成之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罰金。附表： ┌─┬───┬────┬──┬───┬──┬────┬───┬─────┐ │編│案號 │申購日期│品名│賣方 │買方│應收貨款│承辦人│偽造文書 │ │號│ │ │ │ │（對│（新臺幣│ │種類 │ │ │ │ │ │ │口貿│：元） │ │ │ │ │ │ │ │ │易商│ │ │ │ │ │ │ │ │ │） │ │ │ │ ├─┼───┼────┼──┼───┼──┼────┼───┼─────┤ │一│YTE- │85.02.03│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卷內無資料│ │ │85054 │ │ │ │ │ │ │ │ ├─┼───┼────┼──┼───┼──┼────┼───┼─────┤ │二│YTE- │85.03.06│鋼 │China │瑞麒│00000000│庚○○│AP │ │ │85061 │ │ │Earth │ │ │ │ │ ├─┼───┼────┼──┼───┼──┼────┼───┼─────┤ │三│YTE- │85.03.06│鋼 │天佳 │瑞麒│00000000│庚○○│AP │ │ │85063 │ │ │ │ │ │ │ │ ├─┼───┼────┼──┼───┼──┼────┼───┼─────┤ │四│YTE- │85.03.15│果汁│天佳 │松福│00000000│庚○○│AP │ │ │85064 │ │機器│ │ │ │ │ │ │ │ │ │設備│ │ │ │ │ │ ├─┼───┼────┼──┼───┼──┼────┼───┼─────┤ │五│YTE- │85.04.16│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 │85107 │ │ │ │ │ │ │ │ ├─┼───┼────┼──┼───┼──┼────┼───┼─────┤ │六│YTE- │85.04.20│熱軋│Mannes│瑞麒│00000000│庚○○│AP │ │ │85120 │ │鋼卷│mann │ │ │ │ │ ├─┼───┼────┼──┼───┼──┼────┼───┼─────┤ │七│YTE- │85.05.13│鐵礦│泰山 │華威│00000000│庚○○│AP │ │ │85147 │ │砂 │ │ │ │ │ │ ├─┼───┼────┼──┼───┼──┼────┼───┼─────┤ │八│YTE- │85.05.22│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 │85162 │ │ │ │ │ │ │ │ ├─┼───┼────┼──┼───┼──┼────┼───┼─────┤ │九│YTE- │85.06.18│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 │85219 │ │ │ │ │ │ │ │ ├─┼───┼────┼──┼───┼──┼────┼───┼─────┤ │十│YTE- │85.07.02│魷魚│華威 │自售│00000000│己○○│載貨證券 │ │ │85231 │ │ │ │ │ │ │驗貨單 │ ├─┼───┼────┼──┼───┼──┼────┼───┼─────┤ │十│YTE- │85.07.05│成衣│駿港 │瑞麒│0000000 │葉淑貞│AP │ │一│85236 │ │ │ │ │ │ │載貨證券 │ ├─┼───┼────┼──┼───┼──┼────┼───┼─────┤ │十│YTE- │85.07.05│魷魚│松福 │自售│00000000│己○○│載貨證券 │ │二│85237 │ │ │ │ │ │ │驗貨單 │ ├─┼───┼────┼──┼───┼──┼────┼───┼─────┤ │十│YTE- │85.07.11│不銹│T.W.M │福威│00000000│庚○○│AP │ │三│85242 │ │鋼板│ │達 │ │ │ │ ├─┼───┼────┼──┼───┼──┼────┼───┼─────┤ │十│YTE- │85.07.11│馬口│Sandwi│天佳│00000000│庚○○│AP │ │四│85245 │ │鐵皮│ll │ │ │ │ │ ├─┼───┼────┼──┼───┼──┼────┼───┼─────┤ │十│YTE- │85.07.17│印花│Moksan│天佳│00000000│庚○○│AP │ │五│85255 │ │布 │ │ │ │ │ │ ├─┼───┼────┼──┼───┼──┼────┼───┼─────┤ │十│YTE- │85.07.17│馬口│瑞麒 │華威│00000000│庚○○│AP │ │六│85256 │ │鐵 │ │ │ │ │載貨證券 │ ├─┼───┼────┼──┼───┼──┼────┼───┼─────┤ │十│YTE- │85.08.02│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七│85276 │ │ │ │ │ │ │ │ ├─┼───┼────┼──┼───┼──┼────┼───┼─────┤ │十│YTE- │85.08.06│服裝│Riche │華威│00000000│壬○○│AP │ │八│85285 │ │ │Texile│ │ │ │ │ ├─┼───┼────┼──┼───┼──┼────┼───┼─────┤ │十│YTE- │85.08.09│不銹│裕鐵 │華威│00000000│庚○○│AP │ │九│85289 │ │鋼 │ │ │ │ │ │ ├─┼───┼────┼──┼───┼──┼────┼───┼─────┤ │二│YTE- │85.08.21│布 │Sandwi│Ultr│00000000│壬○○│載貨證券 │ │十│85294 │ │ │ll │acom│ │ │ │ ├─┼───┼────┼──┼───┼──┼────┼───┼─────┤ │二│YTE- │85.09.04│布 │Sandwi│Asia│00000000│壬○○│載貨證券 │ │一│85305 │ │ │ll │tic │ │ │ │ ├─┼───┼────┼──┼───┼──┼────┼───┼─────┤ │二│YTE- │85.09.06│馬口│華威 │瑞麒│00000000│庚○○│AP │ │二│85308 │ │鐵 │ │ │ │ │載貨證券 │ ├─┼───┼────┼──┼───┼──┼────┼───┼─────┤ │二│YTE- │85.09.06│冷軋│華威 │瑞麒│00000000│庚○○│AP │ │三│85309 │ │鋼板│ │ │ │ │載貨證券 │ ├─┼───┼────┼──┼───┼──┼────┼───┼─────┤ │二│YTE- │85.09.06│熱軋│華威 │瑞麒│00000000│庚○○│AP │ │四│85310 │ │鋼板│ │ │ │ │載貨證券 │ ├─┼───┼────┼──┼───┼──┼────┼───┼─────┤ │二│YTE- │85.09.06│小鋼│華威 │瑞麒│00000000│庚○○│AP │ │五│85311 │ │胚 │ │ │ │ │ │ ├─┼───┼────┼──┼───┼──┼────┼───┼─────┤ │二│YTE- │85.09.06│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六│85312 │ │ │ │ │ │ │ │ ├─┼───┼────┼──┼───┼──┼────┼───┼─────┤ │二│YTE- │85.09.24│布 │Sandwi│Asia│00000000│壬○○│載貨證券 │ │七│85318 │ │ │ll │tic │ │ │ │ ├─┼───┼────┼──┼───┼──┼────┼───┼─────┤ │二│YTE- │85.10.17│鋁錠│T.W.M │瑞麒│00000000│庚○○│AP │ │八│85330 │ │ │ │ │ │ │ │ └─┴───┴────┴──┴───┴──┴────┴───┴─────┘

臺灣高等法院九十年度上訴字第三三九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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