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年度上易字第二О三號｜刑事：詐欺｜裁判日期：91 年 04 月 30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一年度上易字第二О三號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甲○○ 選任辯護人　黃淑芬右上訴人因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台北地方法院八十九年度易字第二七一六號，中華民國九十年十二月六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八年度偵字第一四三六九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本案經本院審理結果，認第一審判決對被告甲○○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當，應予維持，並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證據及理由（如附件）。二、檢察官循告訴人所請提起上訴，上訴意旨略以：⑴告訴人乙○○○○金股份有限公司於民國八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向被告邱佩詩訂購電子寵物機，雖告訴人就雙方締約過程前後敘述略有不同（參本件判決理由四、㈠），惟就雙方締約時之基本事實為告訴人先與被告聯絡，並要求被告提供台幣及美金之匯款帳戶，再由告訴人匯款至被告之帳戶後，始傳真訂單等情，並無二致。⑵依被告傳真予告訴人之匯款帳戶觀之，傳真名義係以被告所經營「邱萬福國際有限公司」（下稱邱萬福公司）為之，且該傳真所列帳戶有二，一為美金帳戶係何忠驥位在花旗銀行台北分行之帳戶；另一為台幣部分則係邱萬福公司之股東廖秀滿設於彰化商業銀行萬華分行之帳戶（該帳戶平日供邱萬福公司之用），後因告訴人決定欲以美金匯款而須何忠驥位在花旗銀行台北分行帳戶之住址，仍由被告之邱萬福公司所提供，復參之告訴狀所附告證六之訂單（Purchase Order）可知，其交易對象為 C.W.F INTERNATIONAL WATCH CO. 即為邱萬福公司之英文名稱，此觀之傳真單上邱萬福公司之英文名稱自明（參告訴狀所附之告證五），且訂單上就本次交易之付款方式為：「30% DEPOSIT T/T ON AUGUST 28,1997」、「70% WILL T/T ON SEPTEMBER 02 BEFORE SHIPMENT」，核與告訴人匯款之金額、方式均相同，告訴人復於匯款後仍將水單傳真予被告，均足認本次交易存在告訴人與被告間等情灼然至明。雖被告就上揭事項辯稱：伊僅是媒介從中抽取傭金，若告訴人欲直接與何忠驥交易，就匯款到他的帳戶；如果經由我公司媒介則匯款至廖秀滿帳戶云云，惟若被告僅係媒介賺取傭金，何須於傳真單上載明「傭金給偉雄陳先生」等字樣，再者，就有關交易之重要事項如貨物之價格、數量、給付價金方法、運送方式等皆由被告與告訴人接洽，且告訴人亦指稱於本次交易從未見過「何忠驥」，且若被告真屬單純媒介，必於交易過程時須就上開事項與何忠驥接洽後再轉知告訴人，惟被告於偵查、審判時即無法提供任何有關何忠驥之年籍資料等相關資料以供調查，足徵被告所辯顯與經驗法則相違。⑶原審亦認邱萬福公司登記營業項目僅有玩具、鐘錶、電子零件之買賣批發及一般進出口貿易，並未從事玩具、電子零件之製造，其貨源係透過何忠驥向設於大陸工廠取得各情，亦經證人陳國昌及證人陳怡靜分別於另案民事審理及本件調查時證述綦詳，更足徵依被告之邱萬福公司上述交易習慣，應係由被告與告訴人訂約後，再要求何忠驥提供貨物。惟被告明知其並無法掌握出貨來源，仍接受告訴人高達三萬零二百四十個電子寵物機之訂單及美金十一萬一千八百八十八元之貨款，復於遲延交貨後仍藉故拖延，且於告訴人與被告解除契約後，拒不返還上開價款，反之更以係何忠驥與告訴人交易云云，藉詞拖延，益足徵被告有詐欺犯行甚明等語。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實審法院在心證上無從為有罪之確信，自應為無罪之判決（參見最高法院七十六年度台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意旨）。又刑法第三百三十九條第一項詐欺罪之成立，以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為要件。所謂以詐術使人交付，必須被詐欺人因其詐術而陷於錯誤，若其所用方法，不能認為詐術，亦不致使人陷於錯誤，即不構成該罪，最高法院四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二六０號判例著有明文可稽；又債務人於債之關係成立後，其有未依約定本旨履行者，在社會一般交易經驗上常見之原因非一，舉凡因不可歸責於己之事由而不能給付，或因合法主張抗辯而拒絕給付，甚至在負債之後另行起遲延給付，皆有可能，非可盡予推定為自始無意給付之財產犯罪一端，而刑事被告依法不負自證無罪之責任，若無足可證明其自始意圖不法所有之積極證據，縱就所負債務惡意違約不為履行，仍為民事上之問題，要難以單純債務不履行之狀態而推測其負債之初已有詐欺之故意。經查：⑴被告係於八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因與本案無關之另筆交易而將廖秀滿及何忠驥之銀行帳戶傳真與告訴人，事後始於八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應告訴人要求而將何忠驥之銀行地址（美商花旗銀行台北分行）傳真與告訴人，有告訴人所提之傳真函影本兩紙可稽（偵查卷第十三頁、第十五頁），並非接獲告訴人八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之定貨後才將台幣及美金帳戶提供與告訴人，上訴人所指已與卷內事證不盡相符。⑵告訴人雖係將訂單傳真與邱萬福公司，然而邱萬福公司及被告並未有任何表示接受該訂單之確認傳真回函，而被告在八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致告訴人之傳真函內雖有「佣金給偉雄陳先生」之記載，惟該次傳真係與本案無關之另筆交易，業為被告及告訴人雙方供述一致，故上開訂單及傳真函之內容尚不足資為告訴人與邱萬福公司間已成立買賣契約之論據。⑶本案之關係人中確有何忠驥其人，業據原判決查證甚詳，且被告於原審中並委託徵信社人員查得何忠驥之年籍、住址、電話號碼等資料，並取得與何忠驥通訊之電話錄音後陳報原審法院，聲請原審法院拘提何忠驥到案，有被告所提之聲請調查證據暨陳報證據狀可稽（原審卷第三九九至四一六頁），上訴意旨指稱被告無法提供任何有關何忠驥之年籍資料以供查證云云，顯然與卷內事證相悖。⑷查何忠驥原在經營航空貨物運送之亞太公司任職，本身亦利用亞太公司之客戶關係兼做電子寵物機之買賣，而邱萬福公司亦為亞太公司客戶，因此由亞太公司總經理丙○○介紹與被告認識，何忠驥因亞太公司之業務需要常至香港、大陸，惟至八十六年底即擅自離職，本案發生後至九十年十二月間，丙○○曾偕被告與何忠驥聯繫見面，何忠驥承認本件買賣與邱萬福公司無關等情，業據證人丙○○於本院調查時證述綦詳（本院卷第五十七至五十九頁）。而何忠驥本人亦於九十一年三月二十二日到庭，就本案之相關經過情形證稱：「認識（被告），之前我是中間人，邱萬福公司有介紹客戶給我買賣貨物，被告有時會介紹客戶給我，如果她不做會問我要不要做。被告直接介紹（客戶）給我。」，「被告告訴我有美商要買，問我要不要做，當時我人在香港，我可以拿到貨，我就接下來做，後來美商公司直接打電話給我。」，「當時很趕，沒有訂單，直接出貨。（出貨前美商）有找人與我連絡，找他們在台灣的代理人在出貨前與我電話連絡，並在香港直接與我碰面。」，「（美商）直接與我交易，貨款直接匯到我花旗帳戶，匯款我也領走。我拿到貨款後，我再找製造商，我先交付貨款給工廠，但大陸工廠部分貨無法如期完全出貨，所以我也無法如期交貨給美商。... 因為大陸的工廠也倒掉了，所以我也沒錢退給美商。」，「（問：這筆交易，邱萬福公司有無傭金﹖）沒有，單純朋友間介紹給我做。因急著要貨，所以美商公司與我也沒有書面訂單，直接出貨。」等語，辯護人對之詰問：邱萬福公司有無向其買貨﹖其是否將花旗帳戶告訴被告轉告美商 ﹖在香港交貨時，美商有無派人驗貨﹖美商後來有無打電話催貨﹖邱萬福公司是否是單純介紹，有無參與驗貨﹖等情時，何忠驥復明確證稱「沒有，只是介紹客戶。是。美商有派人來香港倉庫與我直接驗貨，驗貨確認後他們自己寄，驗貨的人是陳怡靜。我無法交貨後，後來我手機也掉了，我人也到大陸去接洽此事，他們可能也連絡不到。只是單純介紹。」等語綦詳（本院卷第七十九頁至八十二頁），經核均予被告之辯解相符。另查證人陳怡靜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美國林先生向告訴人公司買貨，其受林先生委託在香港驗貨，並由林先生處得知何忠驥之電話與何忠驥聯絡，何忠驥亦曾向其表示不能出貨之原因是因品質不好，及貨被別人搶先拿走等語（本院九十一年四月十六日審判筆錄）。故本案綜合原審法院調查證據所得，及證人何忠驥、丙○○、陳怡靜之證言以觀，本案之事實經過係告訴人向邱萬福公司傳真訂單後，被告即轉介與何忠驥，告訴人公司方面並曾與何忠驥直接聯絡，告訴人匯至何忠驥帳戶之貨款亦均由何忠驥領取，何忠驥收款後再向大陸之製造廠商定貨交付告訴人，事後因何忠驥與大陸廠商之事由而無法完全出貨，亦未能將貨款退還告訴人等情，已極為灼然。被告既未收取告訴人交付之貨款，事後何忠驥未能依約交付告訴人訂購之貨物亦非可歸責於被告，甚且與被告無涉，顯難認被告有何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犯行可言。至於本件買賣契約究係存在於告訴人與邱萬福公司之間，或係告訴人與何忠驥之間，雙方認知有所歧異，亦與被告有無詐欺刑責之論斷無關。⑷證人陳怡靜於本院審理時雖另證稱何忠驥表示係被告之聯絡人，係替被告出貨，及何忠驥與被告是男女朋友等語，然而證人陳怡靜所述與證人何忠驥前開證言顯不相符，且陳怡靜亦自承其對美國林先生、告訴人公司、及邱萬福公司間之契約關係不清楚，及所知均係得自林先生及告訴人王清行等語，且其復自承係受美國友人之託而介入本案，可見立場已非公允，並非單純就其見聞之事實作證而已，故陳怡靜關於得自於傳聞及個人意見之證言並無證據能力，自不得資為不利於被告之論據。⑸綜上所述，本案不能證明被告有詐欺犯行，檢察官之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三條、第三百六十八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吳國南檢察官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四月三十日臺灣高等法院刑事第二十三庭審判長法官黃瑞華法官雷雯華法官宋祺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書記官蔡慧娟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四月三十日

臺灣高等法院九十一年度上易字第二О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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