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年度上字第1161號｜民事：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等｜裁判日期：107 年 07 月 31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上字第1161號上　訴　人　展吉企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蔡進興訴訟代理人　馬惠美律師複代理人　陳羿妏律師被上訴人　健鑫環境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黃錦雄訴訟代理人　孔繁琦律師黃豐玢律師黃文昭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本票債權不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6年7月14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3758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7年7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民國94年5月23日與訴外人豐鐽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豐鐽公司）簽訂「臺中縣政府石岡壩水源特定區污水處理廠新建工程（一期）儀控系統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之分包契約（下稱系爭契約），由豐鐽公司承攬該工程，伊於96年11月14日承受豐鐽公司於系爭契約之權利義務。系爭工程於99年5月5日驗收合格，伊依約開立發票日102年5月23日、面額新臺幣（下同）185萬7262元之本票（下稱系爭本票）作為保固保證金。系爭工程保固期間業已屆滿，詎被上訴人拒不返還系爭本票，並向法院聲請強制執行，顯見兩造就系爭本票所擔保債權之存否有所爭執，伊得訴請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債權不存在，並返還系爭本票等情。爰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2項後段約定，求為判決㈠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債權不存在；㈡被上訴人應將系爭本票返還予伊（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經其提起上訴）。於本院上訴聲明為：㈠原判決廢棄；㈡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債權不存在；㈢被上訴人應將系爭本票返還予伊；㈣上開返還本票之請求，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以：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所示瑕疵，經伊僱工修復，支出費用計186萬5781元，伊得行使系爭本票權利為抵付，上訴人請求返還該本票，為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三、被上訴人於94年5月23日與豐鐽公司簽訂系爭契約，嗣上訴人於96年11月14日承受豐鐽公司就該契約之權利義務。系爭工程於99年5月5日驗收合格，保固期間至102年5月4日屆滿，上訴人並開立系爭本票為保固保證金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680-2頁），堪信為真實。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債權不存在，應返還該本票乙節，為被上訴人否認，並以前開情詞置辯。經查：（一）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3、4項前段分別約定：「保固期內發現瑕疵者，由甲方（即被上訴人）通知乙方（即上訴人）改正。所稱瑕疵，包括損裂、坍塌、損壞、功能或效益不符合契約規定等」；「凡在保固期內發現瑕疵，應由乙方於甲方指定之期限內負責無條件改正。逾期不為改正者，甲方得逕為處理，所需費用由廠商負擔，或動用保固保證金逕為處理，不足時向乙方追償」等詞以觀（見原審㈡卷第17頁背面），可知被上訴人於系爭工程保固期內發現瑕疵，經通知上訴人限期修補而未完成時，得自為修補，所生瑕疵修補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並得逕以保固保證金為抵付，應可認定。 ⒈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項次①所示瑕疵，該瑕疵之修復費用共3萬9638元。 ⑴被上訴人於101年5月8日通知上訴人，系爭工程之放流池超音波流量計，發生現場抄錄數值與電腦累積數值及進、放流流量數值，誤差過大之瑕疵，請上訴人於同年月11日前進廠修復。惟上訴人未依限完成修復，經被上訴人委請訴外人宏達儀器有限公司（下稱宏達公司）為修復，支出修復費用計3萬9638元等情，有卷附被上訴人函件、報價確認單為憑（見原審㈡卷第77至83、85頁），足見被上訴人於系爭工程保固期間，發現如附表項次①所示瑕疵，經定期催告上訴人為修復，惟上訴人逾期未修復，因此支出瑕疵修復費用3萬9638元。職是，被上訴人抗辯其就上開瑕疵自為修復，所生瑕疵修復費用，應由上訴人負擔，即屬可採。 ⑵承攬人依民法第492條應負之瑕疵擔保責任，不以其具有過失為必要。是定作人以工作有瑕疵，主張承攬人應負瑕疵擔保責任，僅須就工作有瑕疵之事實舉證，即為已足。承攬人如抗辯有免責事由者，對該免責事由應負舉證責任。上訴人雖以系爭工程之放流池超音波流量計，出現測水量誤差過大之原因諸多，謂伊免負該瑕疵之擔保責任云云，然未證明伊就上開瑕疵，有何免責事由存在，不能僅憑空言抗辯，即為其有利之認定。 ⑶宏達公司就系爭工程之放流池超音波流量計，雖曾提供上訴人免校驗說明文件（見原審㈡卷第204頁），縱對上訴人負有瑕疵擔保之契約義務，然屬上訴人與該公司間之約定，無礙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就前開瑕疵負瑕疵擔保責任之事實認定。 ⒉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項次②所示瑕疵，該瑕疵之修復費用為23萬6564元。 ⑴被上訴人於101年4月3日通知上訴人，系爭工程發生如附表項次②所示瑕疵，請上訴人於同年月6日前進廠修補，惟上訴人未依限修補，被上訴人乃於同年9月17日委請訴外人臺灣英維恩股份有限公司修復，支出修復費用為23萬6564元等情，有卷附被上訴人函件、報價確認單、統一發票、匯款申請書回條為憑（見原審㈡卷第83、108至109頁），可見被上訴人於系爭工程保固期間，發現如附表項次②所示瑕疵，經定期催告上訴人修復，然上訴人未依限完成修復，致支出瑕疵修復費用23萬6564元。基此，被上訴人抗辯其就上開瑕疵自為修復，所生瑕疵修補費用應由上訴人負擔，亦屬可取。 ⑵承上⒈之⑵所述，承攬人就其所辯對瑕疵有免責事由存在乙節，應負舉證責任。依上訴人100年6月20日備忘錄內載：「本工程關於控制器之環境溫度、工作溫度之要求，見載於規範第1700章暨第17400章。…有關控制器之工作溫度，其性質類同於電腦之CPU，因其為運算器需耗用電能，因此其工作溫度會隨使用時間之增加而逐漸增溫。若 CPU散熱風扇無法正常運轉，CPU溫度將迅速上昇導致電腦當機；若CPU經常當機，自必減損使用壽命。同理控制器之CPU Module之所以損壞，判斷極可能為CPU Module經常處於高工作溫度（亦即超過55度C）下日積月累之結果」（見原審㈡卷第125頁）；訴外人匯流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同年月15日函所述：「石岡污水廠使用Eurotherm/T2550 之CPU&I/O模組，若環境溫度持續高溫無法對控制器起到降溫或冷卻作用時，將造成模組功能嚴重受損…對於因高溫受損的模組，本公司無法提供保固服務」（見本院卷第111頁）各等語，參互以觀，僅能得知系爭工程之CPU Module，曾於100年6月前發生損壞，上訴人判斷該次損壞原因，可能係因工作環境溫度過高，但不能推論被上訴人於101年4月13日通知如附表項次②所示瑕疵之發生原因，亦係因工作環境溫度過高，尤非可據之認係不可歸責於上訴人，或屬人為操作不當所致。上訴人辯稱伊就如附表項次②所示瑕疵，不負擔保責任云云，尚非可採。 ⒊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項次③所示瑕疵，該瑕疵之修復費用計58萬1579元。 ⑴被上訴人於101年10月29日通知上訴人，系爭工程發現如附表項次③所示瑕疵，請上訴人於同年11月2日前進廠修復，惟上訴人未遵期修復，被上訴人遂於103年3月5日委請訴外人夏鼎有限公司（下稱夏鼎公司）修復，支出修復費用計58萬1579元等情，有卷附被上訴人函件、統一發票可考（見原審㈡卷第88、110頁），足徵被上訴人於系爭工程保固期間，發現如附表項次③所示瑕疵，經定期催告上訴人修復，然上訴人逾期未修復，因此支出修復費用58萬1579元。由此堪認，被上訴人抗辯其自行修復上述瑕疵，所支出瑕疵修補費用，應由上訴人負擔，為可以取。 ⑵承上⒈之⑵所述，承攬人就其所辯對瑕疵有免責事由存在者，應負舉證之責。上訴人雖復辯稱如附表項次③所示瑕疵，導因於被上訴人未妥善控制工作環境溫度，乃人為操作不當所致，伊不負瑕疵擔保責任云云，然未提出任何證據以證明所述事實為真，不能僅憑其空言，即免除其應負之瑕疵擔保責任。 ⑶被上訴人係於101年10月29日，通知上訴人系爭工程發生如附表項次③所示瑕疵，足證該瑕疵乃發生於系爭工程保固期間，是上訴人就該瑕疵，應負瑕疵擔保之責，甚為明確。被上訴人縱令至103年3月5日，始委請夏鼎公司修復該瑕疵，然屬被上訴人行使其自行修補瑕疵之權利範疇，無從解免上訴人應負之瑕疵擔保責任，併此說明。 ⒋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項次④所示瑕疵，該瑕疵之修復費用為100萬8000元。 ⑴依金弘盛企業有限公司（下稱金弘盛公司）107年4月9日函覆略以：系爭工程至102年5月2日前之試運轉期間，儀控軟體（MIS系統等）確實發生諸多問題，伊於102年5月 20日予被上訴人之電子郵件所附缺失表，即為該期間所發生之待改善事項。試運轉期間內，該儀控系統常出現不穩定狀況，伊請求被上訴人設法解決，以維持該系統穩定等意旨以觀（見本院卷第624頁），顯見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項次④所示瑕疵。又被上訴人於102年5月21日通知上訴人，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上開瑕疵，請上訴人於同年5月底前進廠處理，惟上訴人未依限修復，被上訴人遂於103年7月18日委請夏鼎公司修復，支出修復費用為100萬8000元等情，有卷附被上訴人電子郵件、統一發票可佐（見原審㈡卷第177至193、111頁），足見被上訴人於系爭工程保固期間，發現如附表項次④所示瑕疵，經定期催告上訴人修復，然上訴人未遵期修復，致支出修復費用100萬8000元。是以，被上訴人抗辯其自行修復上開瑕疵，上訴人應負擔瑕疵修復費用，亦屬有據。 ⑵證人即上訴人之員工吳孟豪雖證稱：伊曾於100年10月下旬，受上訴人指派，前往石岡污水場修補系爭工程之資訊管理系統云云（見本院卷第264頁），但僅能說明上訴人曾於100年10月間，派員修繕系爭工程之資訊管理軟體系統，不能證明系爭工程之儀控軟體經該次修繕後，即未於保固期間內，發生如附表項次④所示瑕疵。且細繹金弘盛公司記錄之系爭工程電腦主機缺失表（見本院卷第377至 404頁），顯示系爭工程之儀控系統於保固期間內，陸續出現諸多問題，無法保持穩定運作功能，足徵系爭工程之儀控軟體，於保固期間已欠缺通常及契約之預定效用，應由上訴人負瑕疵擔保之責，可以確定。 ⒌職是，系爭工程於保固期內，陸續發生如附表所示瑕疵，被上訴人定期催告上訴人修復，惟上訴人逾期未修復，經被上訴人就該瑕疵自行修復，支出修復費用合計186萬 5781元（計算式：39638＋236564＋581579＋0000000＝ 0000000），應由上訴人負擔。準此，被上訴人抗辯其得以保固保證金，抵付前開上訴人應負擔之費用，核屬有據。另被上訴人乃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4項約定，逕以保固保證金抵付瑕疵修復費用，而非向上訴人為修補費用償還之請求，是被上訴人就該費用之抵付，要與民法第514條第1項所指瑕疵修補費用償還請求權之行使有別，自無該條短期時效之適用。上訴人以被上訴人之瑕疵修補費用償還請求權，已罹於時效而消滅，抗辯被上訴人不得再為抵付云云，仍無足取。（二）承上（一）所述，系爭本票簽發之原因，係作為系爭工程之保固保證金之用，是被上訴人於保固期間發現瑕疵，而上訴人未依限完成修復時，經被上訴人委請他人修復所生之費用，得逕以該本票為抵付。又系爭工程於保固期間，發生如附表所示瑕疵，經被上訴人自行修復，得自保固保證金中抵付之費用共186萬5781元，既如前述，已逾系爭本票之面額，堪認系爭本票之原因關係債權即屬存在。是以，上訴人訴請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原因關係債權不存在，並不可採。（三）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2項後段約定：本保證之保證金於保固期滿後退還；第24條第2項約定：保固保證金，乙方於工程正式驗收後，應繳納總價百分之五之公司本票作為保固保證金，保固保證金俟工程保固期滿且乙方無未辦事項後無息發還等詞觀之（見原審卷㈡第17頁背面、19頁背面），可知上訴人於保固期滿後且無待履行之義務時，方得請求返還系爭本票。惟如上（二）所述，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原因關係債權仍屬存在，其得行使該本票權利，請求上訴人履行該本票之發票人義務，則上訴人尚有待履行之義務，自不得請求返還系爭本票。基此，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2項後段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系爭本票，為無理由。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第12條第2項後段規定，訴請確認被上訴人就系爭本票之債權不存在，並將系爭本票返還予伊，均為無理由，皆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規定，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7 月 31 日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官鍾任賜法官林政佑法官邱育佩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華民國 107 年 7 月 31 日書記官林伶芳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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