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上字第1213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上字第1213號上訴人即　　燊宏實業有限公司附帶被上訴人法定代理人　朱招榮訴訟代理人　賴玉梅律師周福珊律師王嘉斌律師被上訴人即　台灣上村股份有限公司附帶上訴人法定代理人　上村寬也訴訟代理人　陳和貴律師蘇芳儀律師劉冠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貨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6年7月10日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145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被上訴人並為附帶上訴，本院於107年9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及附帶上訴均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關於上訴部分，由上訴人負擔；關於附帶上訴部分，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於民國104年4月至同年8月間，向伊訂購NPR-8化鎳金藥水，伊已依約交付，惟上訴人尚積欠新臺幣（下同）363萬7,305元貨款未給付，伊於105年1月15日寄發存證信函催告上訴人應於函到後7日內清償，同年月18 日送達上訴人，上訴人迄未給付等情，爰依民法第367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363萬7,305元，及自105年1月26日起加計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原審判命上訴人給付194萬5,454元本息，並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不服，提起上訴，被上訴人並為附帶上訴。附帶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駁回被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上訴人應再給付被上訴人169萬1,851元，及自 105年1月26日（即105年1月18日存證信函送達後第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並就上訴人之上訴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二、上訴人則以：伊從事電路板化鎳浸金加工製程，先後向被上訴人採購SX系列及NPR-8等藥水（下稱系爭藥水），經兩造確認，尚未結清之貨款應為194萬5,454元。伊以系爭藥水進行印刷電路板加工製程，發生印刷電路板表面生有金面不均、金批離、白霧、粗糙等之瑕疵，被上訴人就此應負瑕疵擔保責任，伊得請求減少價金百分之50，則伊應付之貨款僅餘97萬2,727元（1,945,454×50%＝972,727）。又伊因使用SX 系列藥水之製成品有瑕疵，分別遭訴外人台灣莫仕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莫仕公司）、龍伸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龍伸公司）、台豐印刷電路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豐公司）等客戶計扣款257萬8,614元，依瑕疵擔保及不完全給付規定，伊對被上訴人有該金額之損害賠償債權，與被上訴人之價金債權抵銷後，該價金債權已消滅等語，資為抗辯。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並就被上訴人之附帶上訴為答辯聲明：附帶上訴駁回。三、查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訂購系爭藥水，被上訴人已依約交付，上訴人已付清SX系列藥水貨款，但尚積欠NPR-8藥水104年4 月至同年8月之貨款未給付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訂購單、出貨單、統一發票、出貨對帳單為憑（見原審卷一第15頁至第115頁），堪信為真實。四、被上訴人主張：伊已依約交付上訴人訂購之系爭藥水，惟上訴人尚有363萬7,305元貨款未給付，自應負清償責任等情，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經查：㈠上訴人原向被上訴人訂購SX系列藥水，自104年5月間改訂購NPR-8藥水，兩造於NPR-8藥水出貨前之同年4月間約定，上訴人進貨數量達1萬平方米以上者，前3個月藥水以每平方米85元計價，第4個月藥水以桶計價，並以銷售報價折讓百分之10，嗣上訴人進貨數量未達約定之1萬平方米以上，惟被上訴人慮及兩造交易已長達20年，故同意前3 個月仍按上開約定方式計價，依此計算，至同年8月份止，上訴人未付之貨款應為194萬5,454元，被上訴人並據於104年9月3日以電子郵件向上訴人請款，兩造於同年12月 15日之會議中也確認上訴人未付貨款金額是194萬5,454元等情，業據證人即被上訴人員工馮德義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二第14頁至第15頁、第17頁至第20頁），並有電子郵件及會議紀錄為憑（見原審卷一第159頁至第164頁）。則上訴人尚積欠被上訴人之貨款為194萬5,454元，堪以認定。㈡被上訴人雖主張伊係以上訴人須儘速清償貨款為條件，始同意給予上訴人折價優惠，上訴人既未依約清償，自應回復按原定價格計付貨款云云，惟為上訴人所否認，且核與證人馮德義證述：被上訴人係因兩造長年合作，乃同意給予折價優惠之情不符，殊難遽信。是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積欠之貨款金額為363萬7,305元云云，不足採取。㈢上訴人雖抗辯：被上訴人出售予伊之系爭藥水有瑕疵，致伊生產之印刷電路板品質不良，伊得請求減少價金97萬 2,727元；另因SX藥水之瑕疵，伊遭莫仕公司等客戶計扣款257萬8,614元，得與被上訴人系爭貨款債權為抵銷云云。惟查： ⒈上訴人從事電路板化鎳浸金加工製程，即於銅面電路板電鍍鎳金之程序，其製程包含線外前處理（綠漆工程）、脫脂、微蝕、酸洗、預浸、活化、化學鎳、浸鍍金及線外水洗烘乾（後處理）等多道工序，被上訴人之藥水係使用於化鎳鍍金之步驟等情，業據證人即上訴人員工朱招榮證述：被上訴人之藥水是用在印刷電路板表面上鍍鎳鍍金，前處理有脫脂、鍍鈀、鍍鎳，中間還有水洗，之後才用藥水去鍍鎳鍍金，上開流程都由上訴人完成。印刷電路板之來源由電子公司交付，由上訴人加工等語相符（見原審卷二第24頁）。而上訴人之面板來料品質、製程操作、設備反應、清潔及藥水之濃度等，均會影響化鎳金製程之結果及印刷電路板成品之品質一節，亦據證人即上訴人員工莊啟裕證稱：水溫、水質、材料品質等都是影響成品的因素等詞可據（見原審卷二第84頁）。足見被上訴人加工製造之化鎳金製程繁複，且有多種可能因素以影響成品品質，並非僅被上訴人提供之藥水一者。上訴人既抗辯其電路板成品品質不良，係因系爭藥水有瑕疵所致，自應就系爭藥水不具通常效用或契約預定效用，負證明之責。 ⒉上訴人雖提出其104年5月27日至同年7月22日之生產異常紀錄表及同年7月22日會議紀錄（見原審卷一第171頁至第182頁），證明被上訴人提供之系爭藥水確有瑕疵云云。惟觀諸該紀錄表，自同年5月27日起至同年6月24日之記載內容（見原審卷一第171頁至第172頁），並無被上訴人人員簽名確認；而該部分紀錄表係上訴人員工朱政輝自行填載一節，業據證人朱政輝證述明確（見原審卷二第90頁至第91頁），即難遽為被上訴人不利之認定。另104年6月24日起至同年7月22日止之紀錄表，所載異常原因則有「白霧、金面粗糙」、「金面黑影」、「金面雙色」、「金面灰黑黑影」、「點狀批離」、「露銅」、「露鎳」、「板面汙染、底材粗糙」、「點狀露鎳」、「黑墊」、「補充設備故障、B劑1槽馬達異常」等情，異常狀況不一，與單一性藥水在同一生產條件下異常現象應同一之情有違，且依其內容無從認定該異常狀況之成因，及系爭藥水有何不符通常效用及契約預定效用之瑕疵；另該紀錄表所載藥水商改善方法為「首件正常，僅首件後第一掛有白霧現象一起生產的其餘2 個料號無白霧現象發生，應與藥水無直接關係」、「請維修」、「為降低peeling風險建議使用酸洗後補金」、「噴砂、補金」、「金3流量增加」、「異常原因待分析」、「更換金槽爐蕊、更換Ni後三道水洗水」、「建議Au加鍍15至20sec」、「疑似半豐孔處藥水未能洗盡造成電性差所引發跳鍍…」、「疑似總影殘留，待分板查真因」、「鎳後水洗槽壁發霉，請定期刷洗，2至3天1次」等語，均未提及異常原因與被上訴人所提供藥水之相關性，甚至無法排除上訴人生產設備、生產條件之關聯，尚無從據認該異常現象，係因系爭藥水之瑕疵所致。又再依104年7月22日會議紀錄內容，並無關涉系爭藥水有瑕疵等之內容，且會議結果稱：「兩造有共識建浴新的金槽進行測試」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82頁），亦係以改善金槽之加工設備為改善方法，無從執為系爭藥水瑕疵之認定。 ⒊上訴人雖又抗辯：伊曾以控制變因方式進行實驗，即所有條件不變，僅變更被上訴人與訴外人臺灣創智成功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成功公司）之藥水，結果僅系爭藥水之成品有瑕疵等詞，並舉證人莊啟裕、朱政輝及成功公司員工黃志學均證稱：被上訴人提供之藥水於加工製程過程中會產生白霧現象，於相同之生產條件下更換使用成功公司之藥水，即無瑕疵等詞（見原審卷二第82頁至第85頁、第87頁至第88頁、本院卷一第279頁至第281頁）。惟就該白霧現象之成因為何，渠3人並未證明，已無從據認係系爭藥水之瑕疵所致。參以上訴人使用被上訴人SX系列藥水於電路板板加工製程已長達20年，且已付清全部SX系列藥水之貨款等情，為上訴人所不爭執，而被上訴人從未變更SX系列藥水之配方一節，亦據被上訴人陳明，則該藥水突於104年間始發生成品異常之問題，且上訴人未為任何保留即付清貨款，已與常理不合。再者，被上訴人於104年1月至4月間出貨之SX系列藥水，於出貨前均經PH值、比重及還原劑成分檢驗，合格始出貨一節，亦據被上訴人提出出貨檢驗報告書為憑（見本院卷二第53頁至第107頁）；另同時期除上訴人外，另有訴外人帝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帝盟公司）及揚華有限公司（下稱揚華公司）亦向被上訴人訂購同批號藥水使用，該二公司所製造之成品均未發生如上訴人所指之異常情形，亦有說明函附出貨單可據（見本院卷二第139頁至第169頁）。則系爭藥水是否確有瑕疵，非無疑問。尚難僅據證人莊啟裕、朱政輝、黃志學之證詞，認系爭藥水存有瑕疵。 ⒋雖上訴人另抗辯：伊使用被上訴人SX藥水製成之成品，遭客戶莫仕公司、龍伸公司、台豐公司扣款，足見該藥水確有瑕疵等語，固據提出營業人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賠償要求聯絡書為證（見原審卷一第188 頁至第226頁）。惟經本院向該3家公司函詢扣款緣由，除龍伸公司僅回覆係與上訴人協調後為扣款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19頁至第121頁）外，莫仕公司係覆稱：104 年3月份，上訴人化學鎳金後回廠測量厚度，發現金、鎳厚度不足；同年4月份上訴人電鍍鎳有裸露不良，且化學鎳金後回廠測量厚度，發現金、鎳厚度超出規範；同年7月份上訴人交貨後於作業製程上發現金脫落導致不良，經與上訴人協商，上訴人同意扣款，惟不知上開現象發生之原因等語（見本院卷一第317頁至第401頁、本院卷二第117頁）、台豐公司則覆以：伊委託上訴人於一半成品上進行鍍金之加工製程，因加工品「鍍金層剝離掉金」及「鈀殘留滲金」，與約定標準不合，因而要求扣款等詞（見本院卷一第305頁至第315頁、卷二第19頁至21頁），莫仕公司與台豐公司所稱瑕疵情形各有不同，且依上開3家公司之覆函內容，均無從確認該異常情形之發生原因與系爭藥水有關聯，即難僅據上開公司有為扣款之情，即認系爭藥水有瑕疵。 ⒌此外，上訴人就系爭藥水有何不具通常效用與契約預定效用之瑕疵，並未再舉證以為證明，則其抗辯得減少價金97萬2,727元，及對被上訴人有257萬8,614元之損害賠償債權存在，得據為抵銷抗辯云云，均無足取。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買賣契約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買賣價金194萬5,454元，及自105月1月26日（即自上訴人於同年月18日收受被上訴人催告存證信函後第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部分，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即判命上訴人應給付194萬5,454元本息），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為供擔保准、免假執行之諭知，及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即169萬1,851元元本息），駁回被上訴人之請求及假執行之聲請，均無不合。上訴人及被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分別提起上訴及附帶上訴，均指摘原判決不利於己之部分不當，聲明廢棄改判，為無理由，兩造之上訴及附帶上訴均應駁回。六、又上訴人使用被上訴人SX系列藥水已長達20年，被上訴人之配方固定，帝盟公司及揚華公司亦向被上訴人訂購藥水，製造之成品均無異常現象，業經本院審認如前㈢⒊所示，被上訴人聲請訊問證人楊建源、李建儒、吳錦松以為證明，即無必要。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即無必要。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附帶上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10 月 3 日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官詹文馨法官邱靜琪法官陳麗玲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華民國 107 年 10 月 3 日書記官秦湘羽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上字第121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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