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年度上字第82號｜民事：給付貨款等｜裁判日期：107 年 12 月 05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上字第82號上　訴　人　宏良國際有限公司被　上訴人兼　　　上法定代理人　王勝宏共　　　同訴訟代理人　蘇文俊律師複　代理人　賴承恩被　上訴人即　上訴人　黃心慧訴訟代理人　柯士斌律師林詠御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貨款等事件，上訴人宏良國際有限公司、黃心慧對於中華民國106年11月10日臺灣士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1575號第一審判決各自提起上訴，本院於107年11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命黃心慧給付超逾新臺幣壹佰肆拾柒萬壹仟柒佰元，及自民國一０五年十二月六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王勝宏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黃心慧其餘上訴駁回。宏良國際有限公司上訴駁回。第一、二審訴訟費用，關於宏良國際有限公司上訴部分，由宏良國際有限公司負擔；關於黃心慧上訴部分，由王勝宏負擔百分之一，餘由黃心慧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宏良國際有限公司（下稱宏良公司）及被上訴人王勝宏（下稱王勝宏）主張：被上訴人即上訴人黃心慧（下稱黃心慧）於民國104年間陸續向宏良公司訂購布匹，貨款金額總計為新臺幣（下同）200萬4413元。嗣黃心慧僅給付部分貨款，經雙方會算結果，尚積欠貨款餘額101萬3455元（含稅）迄未清償，屢經催討仍未獲置理，宏良公司自得依貨款給付請求權，請求黃心慧如數給付。又黃心慧另分別於104 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向王勝宏借款150萬元、450萬元，合計600萬元，王勝宏並已交付借款，嗣黃心慧僅清償部分借款，雙方於104年12月初第一次會算確認積欠借款597萬3695元尚未清償，黃心慧則交付面額445萬9300元支票（已兌現）、151萬4395元本票以為清償。雙方復於104年12月22日第二次會算，黃心慧親筆簽立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承認積欠借款147萬1700元尚未清償，並簽發同額本票及交付借款利息5萬元予王勝宏，為迄仍未清償，則王勝宏自得依借款返還請求權，請求黃心慧如數返還借款等語。於原審聲明：(一)黃心慧應給付宏良公司101萬345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二)黃心慧應給付王勝宏147萬17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三)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原審判決黃心慧應給付王勝宏147萬1700元，及自105年11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酌定擔保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另駁回宏良公司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宏良公司、黃心慧就渠等各自敗訴部分均不服分別提起上訴】。宏良公司上訴聲明：(一）原判決不利於宏良公司部分廢棄。(二)上開廢棄部分，黃心慧應給付宏良公司101萬345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王勝宏對黃心慧上訴之答辯聲明：黃心慧之上訴駁回。二、黃心慧則以：伊為設計師，於99年取得GOTOP臺灣地區之商標使用權，因宏良公司為平織機能布之供應商，王勝宏為該公司之負責人，兩造因而認識。104年3、4月間，王勝宏與伊約定，由訴外人戶外趣公司下成衣訂單給伊，指定由宏良公司出布料至越南，並由宏良公司及王勝宏為戶外趣公司代墊貨款予伊，再由伊完成GOTOP機能褲之設計及監製，成品完成後，銷售給戶外趣公司，待戶外趣公司將貨品上通路後進行付款，並由伊轉交代墊貨款予王勝宏與宏良公司。故王勝宏於104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匯款予伊150萬元、450萬元，乃在為戶外趣公司代墊貨款予伊，並非伊與王勝宏間之借款。又因宏良公司出口文件不實，出關查驗貨品重量不符遭退關，導致原排定之工廠無法生產，伊只得以加價方式尋找其他代工廠趕班，損失慘重，且該批貨物多達七分之一有瑕疵，重量、品質均不符要求，因此貨量與時間都與預期時日有出入，致伊遭戶外趣公司扣款。詎上開問題發生後，王勝宏恐宏良公司之貨款收不齊，要求伊簽署本票，擔保將來若伊取得戶外趣公司之貨款後，應支付宏良公司之布款，故伊於102年12月22日書寫系爭協議書並簽發本票1紙予王勝宏，實係為戶外趣公司解套，並非伊之真意。斯時伊亦要求此筆款項須待戶外趣公司積欠之貨款結清，並將宏良公司出貨問題抵償及賠付後，雙方才能會算金額，故協議書所載金額僅先計算王勝宏帳戶與伊之差額，尚未計算全部帳款，且與借貸無關，實乃貨款問題，且應將兩造及戶外趣公司關於該批貨物之產銷問題、利潤、費用核算清楚後，方可確認。又縱認伊有積欠宏良公司貨款，亦應扣除下列伊所受損失及費用：1.包線費美金7,000元。2.進口費12萬4992元。3.布料瑕疵損失13萬1644元。4.退回問題布料費用2萬7482元。5.戶外趣公司遲延扣款50萬元。6.宏良公司尚短付被告貨款13萬0600元。7.先前交易出口數量不足之補償款1萬7095元等語，資為抗辯。並為上訴聲明：(一)原判決不利於黃心慧部分廢棄。(二)上開廢棄部分，王勝宏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另對宏良公司之上訴為答辯聲明：宏良公司之上訴駁回。三、本件宏良公司及王勝宏主張：黃心慧積欠宏良公司貨款101 萬3455元（含稅）迄未清償，另積欠王勝宏借款147萬1700 元亦未清償，伊等請求黃心慧如數給付等語，業據黃心慧否認，並以前詞置辯。茲查： (一)關於王勝宏請求黃心慧返還借款有無理由部分： 1、查王勝宏主張：黃心慧分別於104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向伊借款150萬元、450萬元，合計600萬元，伊並已交付借款，嗣黃心慧僅清償部分借款，復於104年12月22日親筆簽立協議書承認積欠借款147萬1700元尚未清償之事實，業據提出匯款交易明細、系爭協議書、兩造105年2月5日對話錄音譯文（下稱系爭錄音譯文）等件為證（本院卷第105至107頁，原審卷第76、78至94頁）。茲經原審勘驗系爭錄音譯文：「（王勝宏）我是想說這個生意能幫到你起來，要不然說實在的，你說你出多少錢啊，那些錢，借問一下，你出150 我出600。（黃心慧）有付利息。（王勝宏）不要跟我說利息，我也跟你說這句話，ANN如果你覺得這種人情，那些利息值得，你去試試看，去試試看你借的到麻？你付那些利息你去借借看啊，你如果有本事借到那種不欠人情，有辦法借到這種利息的，你去借。TRACY你有辦法麻？沒開公司的有辦法麻？不要說公司的，開公司跟沒開公司都很困難了，我跟你說，不是好朋友我不可能借。（黃心慧）DENNY我要跟你說一句老實話，這批貨當初在做的時候，我從頭到尾，我就已經講的很明白了，我說我是會全額借這個我從頭到尾，沒有在現在改變」（原審卷第80至81頁）、「（黃心慧）DENNY三個月的利息我還欠你5萬5對吧？（原告王勝宏）隨便我只是問你有沒有匯而已，我沒有在意你，我只在意動作，守信的動作。（黃心慧）聽我講完，聽我講完，我已經付了5萬塊麻，我已經付了5萬塊，所以這個的，而且我借你借400多萬是從12、11月底開始的吧，好，所以到現在是2個月了，400多萬是不是2個月？（王勝宏）150是從何時開始？是9月份麻？（黃心慧）450萬，等一下，所以這兩個月的利息錢我還欠你2500塊，如果照12月、11月、10月30、12月30、1月30，現在是2月初麻。（王勝宏）我是幾月借你的？（黃心慧）你是11月底借我的。（王勝宏）11月底12月就一個月了。（黃心慧）對。（原告王勝宏）到1月一個月麻。（黃心慧）對，所以是450萬，然後150萬的是在前面，所以這個要分開時間計算，所以是150*.07/12每個月是8750，那是從9月底、10月、11月、12月、1月*4,所以是3萬5千，3萬5千。（王勝宏）哪一個月？哪一個是？（被告）還有450萬，5萬我是算三個月，對，算3個月，所以450 *.07/12兩個月，這個是，對2萬塊。（王勝宏）8萬7，8萬7減5萬是吧？（黃心慧）對，然後，不是，DENNY...（王勝宏）啊其實我也你沒付給我也沒關係，你要付給我我也不是要計較多少，我其實只要求是準時，你都說的這麼好，你不欠我人情麻，對不對，所以你至少準時吧。（黃心慧）不是不是我現在要付給你的這個錢是8萬7千，所以我還要給你3萬7千。」（原審卷第82頁）。顯示黃心慧於上開對話中已自承其於104年9月、11月有向王勝宏借款150萬元、450萬元，合計600萬元，雙方並提及黃心慧應付王勝宏之利息等情屬實。佐以王勝宏於104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已分別匯款150萬元、450萬元予黃心慧，亦據提出匯款交易明細足憑（本院卷第105至107頁）。再審酌黃心慧自承104年12月22日書立予王勝宏之系爭協議書上記載：「交予支票-中國信託支票-出票人唐秀麗、受票人黃心慧、受款人王勝宏。黃心慧Ann欠王勝宏Denny。黃心慧還款中國信託支票面額NTD0000000。尚欠王勝宏NTD0000000。所欠款項黃心慧開立本票一張面額NTD0000000作為未來還款憑據。此證。另黃心慧交付NTD50000作為向王勝宏借款利息，以上為據。」等語（原審卷第20頁），並有黃心慧簽發受款人為王勝宏、面額147萬1700元之本票可證（原審卷第21頁）。另黃心慧交付予王勝宏之發票人為沃德紡品有限公司（負責人唐秀麗）、付款人為中國信託、面額為445萬9300元之支票，亦經王勝宏兌現乙節，亦有上開支票、票據託收紀錄足稽（原審卷第204、285頁）。足認王勝宏主張：伊與黃心慧間確有600萬元之借貸合意，伊並已交付借款，嗣經黃心慧以上開支票交付伊清償部分借款，至104 年2月22日結算，尚積欠147萬1700元，乃開立同額本票為憑等語，洵屬有據。 2、黃心慧雖抗辯：伊與王勝宏往來資金相當多，王勝宏亦會幫戶外趣公司匯款，王勝宏於104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匯款予伊150萬元、450萬元，係在為戶外趣公司代墊貨款予伊，並非伊與王勝宏間之借款，至於104年12月22日之系爭協議書實在為戶外趣公司解套，並非伊之真意，且無伊之簽名，此筆款項係貨款問題，且應待戶外趣公司積欠之貨款結清，並將宏良公司出貨問題抵償及賠付後，雙方才能會算；況王勝宏曾於系爭錄音譯文中自承伊無欠款，唐秀麗於Skype 對話中亦曾表示「HITEX PAY YOU ALL」，亦即宏良公司會支付所有貨款，故上開款項為貨款，並非借款云云，並提出存摺內頁、交易資料、Skype對話紀錄、系爭錄音譯文為憑（本院卷第151至159、169至253、277至281、161，原審卷第80頁）。然黃心慧主張王勝宏曾自承並無欠款之譯文為：「（戶外趣）我又拿不到...。（王勝宏）...沒有欠我們？好拉是拉，沒有欠我，我又沒有說你欠我...有可能麻。（戶外趣）不可能。」（原審卷第80頁），核實係王勝宏與戶外趣公司所屬唐秀麗之對話（原審卷第165頁），則其對話中無欠款者應係指戶外趣唐秀麗。當無從執為黃心慧未積欠王勝宏借款之證明。又王勝宏與黃心慧於本件104年9月30日、同年11月23日匯款前縱有多次資金往來，及唐秀麗於104 年8月26日曾於Skype對話中表示「HITEX（宏良）PAY YOU ALL」（本院卷第161頁）；然該等資金往來性質不明，無從判斷與系爭匯款相關，實無從推論上開600萬元匯款乃王勝宏為戶外趣公司代墊貨款。審酌黃心慧所辯本件匯款為王勝宏為戶外趣公司代墊貨款云云，不僅與其書立系爭協議書中「黃心慧Ann欠王勝宏Denny」、「黃心慧還款」、「尚欠王勝宏」、「作為未來還款憑據」、「另黃心慧交付NTD50000作為向王勝宏借款利息」等文義顯然不符；復與其於系爭錄音譯文中明確表示：「有付利息」、「DENNY我要跟你說一句老實話，這批貨當初在做的時候，我從頭到尾，我就已經講的很明白了，我說我是會全額借這個我從頭到尾，沒有在現在改變」等語相左。再參諸證人即戶外趣公司所屬唐秀麗證述：「因為我下訂單給黃心慧，大概640萬左右的金額，黃心慧當時說他沒有錢可以生產貨，我們三方就是王勝宏、我、黃心慧，因為黃心慧缺金額，他聲稱自己是設計師，但沒有資金也沒有公司，我跟黃心慧那一陣子有變成好朋友關係，我們也支持他，讓他可以在越南生產我的大貨。我們支持他的方式就是王勝宏願意借錢給黃心慧，先去生產大貨，這件案子就成立，我訂單就發給黃心慧，總金額600多萬元，總共三個款式，因為黃心慧他要採買材料，跟宏良公司採買，所以下訂單給宏良公司...。」（原審卷第166頁）、「（問：既然你說黃心慧沒有錢如何生產？）那是黃心慧要去處理的問題，當初坐在我辦公室討論時，有說王勝宏認識黃心慧比較久，他願意支持黃心慧去做，我是純粹下單給黃心慧，拿到貨付錢，我確實也給黃心慧601萬。」（見本院卷第170頁），並考量前揭445萬9300元支票乃戶外趣公司唐秀麗交付黃心慧之貨款，再由其交給王勝宏乙節，乃黃心慧自承屬實（本院卷第287頁）。然果上開600萬元匯款乃戶外趣公司與王勝宏間借款用以代墊貨款予黃心慧，則戶外趣公司唐秀麗豈有重覆支付貨款予黃心慧，而不逕與王勝宏結算借款之理。則綜合上開事證情況，堪認黃心慧上開所辯，並不足採。且王勝宏主張：系爭600萬元匯款確係黃心慧向伊借款，且尚積欠147萬1700元未清償等語，應堪認定。 3、按稱消費借貸者，謂當事人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而約定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之契約，民法第474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未定返還期限者，借用人得隨時返還，貸與人亦得定一個月以上之相當期限，催告返還，同法第478條亦有規定。再按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應付利息之債務，其利率未經約定，亦無法律可據者，週年利率為5%，同法第233條第1項前段、第203條亦分別定有明文。本件黃心慧向王勝宏借款600萬元，尚積欠147萬1700元未依約返還，已如前述。揆諸上揭規定，王勝宏請求黃心慧給付147萬1700元，自屬有據。至於其遲延利息，則應自起訴狀繕本送達（於105年10月26日寄存送達於黃心慧之戶籍地〈送達證書見原審卷第30頁〉）即105年11月5日起算30日之翌日即105年12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付，亦堪認定，王勝宏所請求利息超逾上開部分，則不能准許。(二)關於宏良公司請求黃心慧給付貨款有無理由部分： 1、查宏良公司主張：黃心慧瑜104年間陸續向伊購買布匹，經會算尚有貨款含稅101萬3455元未付等語，業據提出發票、訂單、出貨資料及協議書為證（原審卷第10至19、57至75頁）。另經原審勘驗系爭錄音譯文：「（黃心慧）我從來沒有要你們開票，我從頭到尾沒有要發票，你們不能稅算進去喔。我從頭到尾，沒有要發票，我從頭到尾，沒有要發票，我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黃薇蓁）你開始也沒講啊。（被告）我跟你講我沒有要發票。（黃薇蓁）我們也沒講到這個啊。（王勝宏）那個要發票稅啊，沒關係拉，如果他說他不要發票稅。（黃心慧）我不要啊。（王勝宏）那就跟惠君講不含稅。（黃薇蓁）那就96萬下去扣。（王勝宏）是啊。（黃薇蓁）960850-53950。（黃心慧）多少？（黃薇蓁）960850-535395=425455。」、「（黃薇蓁）黃小姐，我跟你講一下，未稅的話960850，含稅是1013455。（黃心慧）我沒有要稅。（黃薇蓁）沒有沒有我先講，1013455這是含稅5% 的，一樣同樣都先扣掉535395，所以，一個未稅的話你還要再匯給我們425455。（黃心慧）對，對，這個是我應該要付的。（黃薇蓁）對，如果是含稅的，你是478060。」（原審卷第90、91至92頁），核亦與協議書上記載異常布等結算為53萬5395元，以及計算式：「960850-535395=425455」、「1013455-535395=478060」乙節一致。而雙方就貨款協議內容確如上開錄音譯文所示等情，亦據證人即宏良公司員工黃薇蓁於原審證述在卷（原審卷第173頁）。可知雙方已會算並確認黃心慧積欠宏良公司之貨款於未扣款前，若未稅金額應為96萬0850元，若含稅金額則為101萬3455元，洵堪認定。 2、又黃心慧主張宏良公司之上開貨款應扣除：(1)包線費美金7,000元、(2)進口費12萬4992元、(3)布料瑕疵損失13萬1644元、(4)退回問題布料費用2萬7482元、(5)宏良公司尚短付黃心慧貨款13萬0600元、(6)先前交易出口數量不足之補償款1萬7095元等費用及損失、(7)戶外趣延遲扣款50萬元其中37萬2127元部分，固為宏良公司於本院審理時否認，並主張應扣款應僅有包線費美金3,500元、進口費7萬元、布料瑕疵損失9萬2815元、短付貨款13萬0600元、戶外趣公司扣款24 萬6667元云云（本院卷第21、23頁）。惟按當事人主張之事實，經他造於準備書狀內或言詞辯論時或在受命法官、受託法官前自認者，無庸舉證。自認之撤銷，除別有規定外，以自認人能證明與事實不符或經他造同意者，始得為之。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當事人或其訴訟代理人於訴訟上所為之自認，於辯論主義所行之範圍內有拘束當事人及法院之效力，法院應認其自認之事實為真，以之為裁判之基礎，在未經當事人合法撤銷其自認前，法院不得為與自認之事實相反之認定（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1029號判決意旨參照）。又經法官整理並協議之不爭執事項，倘當事人積極而明確表示不爭執或沒有意見，性質上應屬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所規定之自認，除當事人能證明該不爭執事項與事實不符或經他造同意，法院得適用同條第3項規定，許其撤銷與該事實不符之不爭執事項外，應受該不爭執事項之拘束（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576號判決意旨參照）。且自認人撤銷其自認者，除應向法院為撤銷自認之表示外，自須舉證證明其自認有與事實不符，及其自認係出於錯誤之事實（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792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原審曾於106年10月6日言詞辯論期日，協商兩造不爭執之事項，其中宏良公司即表示：伊對於包線費美金7,000元、進口費12萬4992元、布料瑕疵損失13萬1644 元、短付貨款13萬0600元、退回布料費用2萬7482元不爭執。戶外趣延遲扣款伊認為應該是37萬2127元等語，有上開言詞辯論筆錄可稽（原審卷第313頁）。足認宏良公司對於黃心慧主張之上開扣款，已為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項規定之自認至明。宏良公司雖主張：上開言詞辯論筆錄記載伊對於上開扣款不爭執，應屬誤載云云。然經本院依其聲請交付上開言詞辯論期日錄音光碟供其核對後，宏良公司已表示對該言詞辯論錄音光碟及筆錄不予爭執（本院卷第167至168頁）。堪認其抗辯上情，並非可採。而宏良公司於本院再就上開扣款爭執，縱認有撤銷前揭自認之意思表示，然既為黃心慧所不同意（本院卷第168頁），宏良公司復未能舉證證明其自認有與事實不符，且其自認係出於錯誤之情事。從而黃心慧主張上開扣款部分，自堪信為真實。 3、承上認定，則僅就上開扣款項目中之(1)包線費美金7,000元、(2)進口費12萬4992元、(3)布料瑕疵損失13萬1644元、(4)退回問題布料費用2萬7482元、(5)宏良公司尚短付黃心慧貨款13萬0600元、(6)先前交易出口數量不足之補償款1萬7095元計6項，及按兩造已同意包線費美金7,000元部分以匯率30.267元換算（原審卷第313頁），先予計算，則於扣除上開費用及損失後，黃心慧尚欠宏良公司貨款，若未稅應為317,168元（計算式：960,850-〈7,000X30.267〉-124,992-131,644-27, 482-130,600-17,095=317,168），若含稅則為369,773元（計算式：1,013,455-〈7,000X30.267〉-124,992-131,644-27,482-130,600-17,095=369,773）。 4、至於兩造尚有爭執扣款金額之戶外趣公司遲延扣款乙項，黃心慧主張扣款50萬元，雖與宏良公司自認應扣款37萬2127元（原審卷第313頁），並不一致。惟以上開3、之計算結果，不論黃心慧積欠之貨款以未稅或含稅計算，既均小於37萬2127元，意即，不論以上開未稅或含稅之積欠貨款，扣除宏良公司自承得扣抵戶外趣公司遲延扣款之金額37萬2127元，均為不足。堪認經扣抵後，宏良公司已無多餘貨款可向黃心慧為主張，故宏良公司此請求黃心慧給付貨款101萬3455元云云，自不應准許。四、綜上所述，王勝宏依借款返還請求權，請求黃心慧給付147 萬1700元，及自105年12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為無理由，不能准許。宏良公司依貨款給付請求權，請求黃心慧給付101萬345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判決黃心慧敗訴，並依聲請酌定擔保金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核無不合，黃心慧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又就王勝宏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即自105年11月6日起至105年12月5日止計息部分），原審判決黃心慧敗訴，尚有未洽，黃心慧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應由本院予以廢棄，並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另宏良公司之訴不應准許部分，原審判決宏良公司敗訴，於法並無違誤，宏良公司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其上訴應予駁回。五、本件事證已明，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事證，經本院斟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加以論述，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宏良公司上訴為無理由，黃心慧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450 條、第78條、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12 月 5 日民事第十二庭審判長法官李瑜娟法官邱景芬法官蕭清清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華民國 107 年 12 月 6 日書記官強梅芳

臺灣高等法院107年度上字第8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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