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年度上易字第862號｜民事：損害賠償等｜裁判日期：108 年 12 月 24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8年度上易字第862號上訴人王相友訴訟代理人鄭信煌律師被上訴人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台北市區營業處法定代理人朱榮貴訴訟代理人章修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4月26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訴字第419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8年12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一、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該訴訟費用負擔之裁判，均廢棄。二、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三、廢棄部分之第一審及第二審訴訟費用均由被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甲、程序方面：本件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於民國108年4月1日由顏錦義變更為朱榮貴，有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108年3月28日電人字第10800067471號函附卷可稽，其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卷第81至83頁），核無不合，應予准許。乙、實體方面：一、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與原審被告陳叔青（下稱陳叔青）於98年10月起將喜事達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喜事達公司）向伊申請供電而裝設在臺北市○○○路0段000號地下室之海宴日式和風涮涮鍋（下稱海宴餐廳）之電表（電號00-00-0000-00-0，下稱系爭電表），以撥退計電表指數致使系爭電表計量失效不準，降低系爭電表用電度數，使伊誤認系爭電表上之度數為實際用電數仍繼續供電，詐取少繳電費之利益，而有共同竊電行為。嗣原審被告呂昆哲（下稱呂昆哲）於99年9月某日起接手經營海宴餐廳，其為減少電費支出，遂與上訴人、陳叔青共同以上開方式竊電，上訴人並與呂昆哲就短付電費之利益以4、6分方式拆帳，上訴人因而取得4成少繳電費之不法利益，致伊受有損害，於民法第197條第1項規定之2年時效完成後，上訴人仍應依不當得利之規定返還所受利益共計148萬959元等情。爰依民法第197條第2項規定，求為命上訴人如數給付，並加付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106年9月15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被上訴人逾此範圍之主張，業經原審判決敗訴，未據其聲明不服，非本院審理範圍）。二、上訴人則以：系爭電表之實際用電戶登記名稱為喜事達公司，用電人為海宴餐廳及其經營者呂昆哲，本件縱有竊電之事實，受有短繳電費之利益者亦為上開之實際用電人海宴餐廳及呂昆哲，伊非用電戶及用電人，被上訴人復未舉證伊受有短繳電費利益之事實，不得依不當得利規定請求伊返還短繳電費之不當得利；被上訴人以處理竊電規則第6條第2項計算1.6倍計算追償電費作為返還金額，亦無法源上依據；縱認伊與呂昆哲約定就短繳電費利益以4、6拆帳方式約定報酬，仍不得謂伊獲得4 成短繳電費之不當得利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判命上訴人、陳叔青給付被上訴人148萬959元，及分別自106年9月15日、同年月1日起，均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與呂昆哲負不真正連帶債務；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請求。上訴人就其敗訴部分提起上訴，並聲明：㈠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㈡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下列事項為兩造所不爭執，應可信為真實（見本院卷第76頁）：㈠上訴人因與陳叔青於98年10月起將喜事達公司向台電公司申請供電而裝設在海宴餐廳（址設臺北市○○○路0段000號地下室）之系爭電表，使之失效不準，降低系爭電表用電度數，使台電公司誤認系爭電表上之度數為實際用電數仍繼續供電，詐取少繳電費之利益，而有共同竊電行為，經本院105年度重上更㈠字第32號刑事判決處有期徒刑1年2月，陳叔青有期徒刑6月並得易科罰金確定（下稱刑事確定判決）。㈡被上訴人自100年9月30日起往前推算1年（每月按30日計），追償電度67萬4963度（按海宴餐廳用電設備容量共207.68瓩、每日用電時數營業場所按12小時計算），以追償期間表燈營業用平均單價為3.74元，臨時電價係相關用電電價1.6倍計，共追償403 萬8979元。五、兩造之爭點為：被上訴人得否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追償電費利益？若為肯定，金額若干？茲說明本院之判斷如下：㈠按損害賠償之義務人，因侵權行為受利益，致被害人受損害者，於民法第197條第1項規定之時效完成後，仍應依關於不當得利之規定，返還其所受之利益於被害人，民法第197條第2項定有明文。該項規定旨在表示賠償義務人因侵權行為受有利益時，得發生損害賠償請求權與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之競合。故上開規定所謂「依關於不當得利之規定」，請求加害人返還其所受之利益，須具備不當得利請求權之構成要件。又給付不當得利之所謂給付，係指有意識地，並基於一定目的而增加他人財產，強調「給付目的指向」，以決定給付關係之當事人為何。在指示給付關係中，其給付關係分別存在於指示人與被指示人、及指示人與領取人間，至被指示人與領取人間，則僅發生履行關係，並無給付關係存在。受益人所得利益，倘係經由他人之給付行為而來，則就同一受利益客體，不能同時因非給付方式而取得，而成立非給付不當得利（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239號判決意旨參照）。㈡本件供電契約係存在於被上訴人與喜事達公司間，並向海宴餐廳（嗣由呂昆哲接手經營）供電，為被上訴人自承在卷（見原審卷第5頁、本院卷第77頁）；刑事確定判決亦認定用電戶登記名稱為喜事達公司（見原審卷第11頁正、反面），則海宴餐廳取得之供電，乃被上訴人本於供電契約所為給付，應認被上訴人、喜事達公司、海宴餐廳3人間成立類似給付關係，被上訴人僅與喜事達公司發生「給付關係」，並依喜事達公司指示供電給海宴餐廳，而與海宴餐廳成立「履行關係」，被上訴人與海宴餐廳間並無發生給付關係，則就喜事達公司本於給付關係所受領之同一利益客體，依上說明，海宴餐廳即無從再成立非給付關係不當得利。㈢上訴人雖破壞系爭電表，然受領竊取電流者為海宴餐廳（嗣由呂昆哲接手經營），獲取短繳電費利益者則為與被上訴人間存在給付關係之喜事達公司，縱上訴人破壞系爭電表受有呂昆哲給付之報酬，仍非基於被上訴人之給付關係而來；上訴人所受利益（即受有呂昆哲給付之報酬），亦非直接來自於被上訴人短收之電費，而是經由海宴餐廳或呂昆哲所為金錢給付。至上訴人向呂昆哲收取每月短付電費4成報酬，僅係其與呂昆哲間如何計付報酬數額所為約定，尚難認上訴人所受利益直接來自被上訴人所受損害。則上訴人受利益與被上訴人受損害即不具有直接性，自不成立非給付關係之侵害他人權益類型之不當得利。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竊電、獲得4成短繳電費利益，依不當得利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148萬959元，洵非有據。六、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與陳叔青給付148萬959元本息，並與呂昆哲負不真正連帶債務，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附條件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該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並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規定，為訴訟費用負擔之判決。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丙、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2　　月　　24　　日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陳邦豪法官古振暉法官胡宏文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2　　月　　24　　日書記官陳永訓

臺灣高等法院108年度上易字第86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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