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度上字第494號｜民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裁判日期：97 年 03 月 04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5年度上字第494號上　訴　人　乙○○ 訴訟代理人　丁○○ 劉孟錦律師複代　理人　歐翔宇律師上　訴　人　甲○○ 被　上訴人　孟儒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戊○○ 共　　　同訴訟代理人　吳錫欽律師上列當事人間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乙○○、甲○○對於中華民國95年4月20日台灣板橋地方法院94年度訴字第711號第一審判決各自提起上訴，乙○○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97年2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乙○○後開第2項之訴部分，及該部分假執行之聲請，並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甲○○應再給付乙○○新台幣貳佰貳拾陸萬肆仟壹佰貳拾柒元，及自民國93年9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乙○○其餘上訴、追加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甲○○之上訴均駁回。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甲○○負擔63%，餘由乙○○負擔。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乙○○負擔。本判決命甲○○給付部分，於乙○○以新台幣柒拾陸萬元為甲○○預供擔保後得假執行。事實及理由壹、程序部分：按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擴張或減縮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3款規定甚明。上訴人乙○○於原審請求上訴人甲○○、被上訴人孟儒有限公司（下稱孟儒公司）連帶給付新台幣（下同）5,112,464元，其中醫療費用為 17,546元，嗣於本院聲明追加醫療費用請求18,586元，有擴張聲明狀可稽（本院卷2第130頁至第131頁），核屬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應予准許。貳、實體部分：一、乙○○起訴主張：甲○○於民國（下同）92年7月12日駕駛車牌號碼5N-0067號自用小貨車（下稱系爭貨車），沿台北縣土城市○○路○段由西南往東北方向行駛，行經上開路段256巷口欲左轉之際，本應注意車前況狀，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及汽車行駛至交叉路口欲左轉彎時，應行至交叉路口中心處再左轉，而依當時情狀並無任何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提前左轉，未及閃避撞及同一時地穿越道路之乙○○，造成乙○○受有頭部外傷併多發性顱內出血、顱底骨折併嗅覺神經功能缺損、左眼視神經麻痺及耳膜出血，並致憂鬱症等傷害，精神上遭受巨大之痛苦，爰依民法第 191條之2、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甲○○賠償醫療費用17,546元、看護費用206,000元、工作損失12 0,723元、減少勞動能力損失（扣除中間利息）3,768,195 元及精神慰撫金1,000,000元。又甲○○受係孟儒公司之受僱人，依據民法第188條第1項前段規定，孟儒公司應與甲○○負連帶賠償責任。二、甲○○則以：系爭貨車為甲○○本人所有，甲○○以打零工維生，車禍當時係幫忙配偶己○○販賣衣服。乙○○所受之傷害不需聘請看護照料，且乙○○日後既能從事看護工作，則其工作能力應無任何減損等語，資為抗辯。孟儒有限公司則以：孟儒公司僅於需要時，方會請甲○○幫忙，甲○○屬打零工性質，甲○○可自由從事其個人工作，甲○○其餘時間所為，均係其個人行為，乙○○之損害與孟儒公司無關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對於乙○○之請求，判決甲○○應給付乙○○944,269 元，及自93年9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依聲請宣告假執行，及駁回乙○○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乙○○不服，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求為判決：㈠原判決不利於乙○○部分廢棄。㈡上廢棄部分，孟儒公司應給付乙○○944,269元及自93年9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與甲○○就原審判決主文第1項給付負連帶清償責任。㈢甲○○、孟儒公司應再連帶給付乙○○4,186,781元及自93年9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㈣第2、3項聲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甲○○、孟儒公司則均求為判決：上訴駁回。甲○○亦不服，提起上訴，求為判決：㈠原判決不利於甲○○部分廢棄。㈡上廢棄部分，駁回乙○○在第一審之訴。乙○○則求為判決：上訴駁回。四、經查：㈠甲○○於92年7月12日上午5時50分許駕駛系爭貨車，沿台北縣土城市○○路○段由西南往東北方向行駛，行經上開路段256巷口欲左轉之際，過失撞及同一時地穿越道路之乙○○，造成乙○○受有頭部外傷併多發性顱內出血、顱底骨折併嗅覺神經功能缺損、左眼視神經麻痺及耳膜出血，並致憂鬱症等傷害。㈡甲○○因上開過失傷害行為，經台灣板橋地方法院以93年度交簡上字第22號案件判處有期徒刑6 月確定在案。㈢本件車禍之肇事原因經台灣省車輛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鑑定結果為：「⑴甲○○駕駛自用小客車未注意車前狀況，撞及行人乙○○為肇事原因。⑵行人乙○○被撞無肇事因素。」。㈣乙○○已領取系爭貨車所投保之強制汽車責任險理賠金共計677,427元，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診斷證明書、刑事判決、及事故鑑定報告可稽（見原審附民卷第26頁至第28頁、原審調字卷第4頁至第6頁、本院卷2第48 頁至第49頁、第162頁至第166頁），並有刑事卷影本可憑，堪信為真實。五、查，甲○○於92年7月12日上午5時50分許，駕駛車牌號碼5 Ｎ─0067號自用小貨車，於前開時地，本應注意汽車行駛至交岔路口左轉彎時，應行至交岔路口中心處再左轉，及應注意車前狀況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且依當時天候為晴天，視線良好，行經鋪有柏油市區道路○路面乾燥、道路平坦、無缺陷、無障礙物等情形，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同一時、地適有行人乙○○自其左側走來，欲通過該巷口，甲○○疏未注意車前狀況，未及閃避，其車頭撞及乙○○，造成乙○○受有雙側耳膜出血、嗅覺喪失之重傷害，甲○○之過失行為與乙○○所受傷害間，具有相當因果關係，甲○○因過失不法侵害乙○○身體、健康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見本院卷1第56頁），堪信為真實。甲○○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1條之2規定，應負損害賠償責任。六、按「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或健康者，對於被害人因此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或增加生活上之需要時，應負損害賠償責任」、「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93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經查：㈠醫療費用部分：乙○○於原審主張：其自92年7月12日起至93年8月9日止共支出醫療費用17,546元等情，並提出亞東紀念醫院診斷證明書、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附設醫院診斷證明書、醫療費用收據等件為憑；嗣於本院聲明追加醫療費用請求18,586元，有收據可稽（本院卷2第133頁至第161頁），甲○○就此部分並不爭執，總計36,132元（17,546+18,586），即屬有據。㈡看護費用部分：乙○○主張：其迄今共支出看護費用每日2000元，共103日總計206,000元等語，並據提出看護費收據1份為憑。經查：⑴按「親屬間之看護，縱因出於親情而未支付該費用，然其所付出之勞力，顯非不能以金錢為評價，此種基於身分關係之恩惠，自不能加惠於加害人，而應比照一般看護情形，認被害人受有相當看護費之損害，命加害人賠償，始符民法第 193條第1項所定『增加生活上需要』之意旨」（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1749號判決、86年台上字第2045號判決參照）。故不論乙○○是否實際支付其配偶丁○○看護費用，乙○○得依法請求看護費。丁○○雖證稱：其與乙○○雖為夫妻，當然要收取看護費，其確向乙○○收取看護費「現金」206,000元云云（見本院卷第75頁至第76頁）。惟依社會常情，配偶受傷，他方如強收費用始願看護，其結合基礎之薄弱，該婚姻恐怕無法久維。本件丁○○仍為乙○○之訴訟代理人，常於法院審理期日到場，並聲請閱卷（見卷內資料），顯然並非冷漠薄情之人，本院認丁○○實際並未向乙○○收取看護費。丁○○之證言不可採，但該認定並不影響甲○○給付看護費用之義務。 ⑵甲○○對於乙○○自92年7月12日急診住院起至92年7月22日出院止，住院期間共11日，每日2,000元，總共看護費22,000元部分，並不爭執（見本院卷2第233頁）。 ⑶其餘92日（103-11）部分，「乙○○因本件事故，依其病症通常需半年期間休養，住院期間確有必要僱請看護，出院在家療養期間，有人照料比較好，依狀況判斷不需要全日看護，但部分工時之看護，例如白天的照料生活飲食，對於病情確會有幫助」等情，有亞東醫院94年7月28日亞歷字第946410374號函可參（見原審卷第43頁）。乙○○因本件事故所受之傷害，病況尚非輕微，其自出院後依前開醫院認定需半年休養期間，仍有聘請看護之必要，且以半日（即白天）看護為宜。甲○○對全日看護費用2,000元；半日看護費用1,000元，並不爭執（見本院卷1第57頁），92日之半日看護費用合計92,000元（1,000×92）。 ⑷總計看護費用為114,000元（22,000+92,000）。㈢工作損失部分：乙○○主張：本件事故發生前任職於惜緣企業社，因甲○○之過失傷害，主治醫師囑咐乙○○自出院後宜修養3個月，故乙○○自92年7月12日至同年10月21日止皆無法外出工作，依乙○○每月36,000元之薪資標準計算，乙○○所受工作損失共計120,723元等語，並據提出惜緣企業社薪資所得證明書為證（見本院卷1第49頁）。經查： ⑴亞東醫院前開函認乙○○約需休養6個月，故乙○○請求自 92年7月12日（事故發生日）起至同年10月21日止之工作損失，尚屬合理。 ⑵乙○○主張：其於本件事故發生時每月之薪資為36,000元云云，並提出惜緣企業社薪資所得證明書為證。惟查：證人即惜緣企業社負責人丙○○證稱：「乙○○在我那邊擔任市場販賣素菜的工作。薪資每天上班給800元，另外超過額度再給獎金，抽成每月大約有12,000元以上，每月收入36,000 元以上」；「（問: 他有每天上班?）有」；「（問: 有無幫他投勞保、健保?）沒有，因為她是自由上班」；「我們賣菜不用特殊技能」 (見本院卷1第76頁)。乙○○既係自由上班，沒有在惜緣企業社投保勞保、健保，顯係臨時工性質，不可能「每日上班」。又，傳統市場擺攤販售素食，每月均公休2日，此為眾知之事實，乙○○亦無法每日上班。證人丙○○並未提出發給薪資之證據；以每日薪資800元計，臨時工亦不可能每月工作28日（一般公司行號正式員工，每月亦不須工作28日）；乙○○並無特殊專長；又無證據證明乙○○業績特別優良；訴訟發生前已存在之證據（例如：勞健保之投保薪資）可信度較高（惟惜緣企業社並無投保）；訴訟發生後始製作之證據可信度較低；及每月收入36,000元以上，以目前社會標準，係屬相當高之收入。證人丙○○證稱乙○○每月收入36,000元以上，其證詞既有瑕疵，即不足取。本院斟酌乙○○之教育程度高中畢業；年齡（50年2月 24日生，見診斷證明書）；目前在行政院衛生署台北醫院擔任工友（見本院卷1第56頁）；無特殊專長；其94年8月1日之勞保、健保投保薪資為每月20100元（按：台北醫院為公家單位，係按進用條件給付薪資，不會因乙○○之嗅覺全失及憂鬱症而予打折減薪，故20,100元係台北醫院正式僱用相當乙○○能力之人所給付之全額薪資），有勞工保險局95年10月5日保承資字第09510345030號書函、中央健康保險局台北分局95年10月23日健保北承1字第0950109691號函可證 ( 見本院卷1第82頁至第84頁），本院認乙○○之勞動能力每月以20,100元為當。 ⑶乙○○自92年7月12日起至同年10月21日止之工作損失，計3月又10日（即3.33月），總共66,933元（20,100×3.33）。㈣減少勞動能力部分：乙○○主張：其因本件車禍受有嗅覺損傷之傷害，依勞工保險條例第53條附表所示，應屬第7級殘廢，依曾隆興所著各殘廢等級減少或喪失勞動能力比率表第7級減少勞動能力為 69.21﹪，而乙○○於92年10月22日時年42歲，客觀上乙○ ○可工作至60歲，是乙○○自得請求此部份之損失（扣除中間利息）共計3,768,195元等語。經查： ⑴本院送請台北榮民總醫院鑑定，其鑑定結果：「檢查結果為嗅覺全失，根據其病史，原因可能為頭部外傷所致‧‧‧」等情，有該院95年11月14日北總企字第0950021908號函可證（見本院卷1第143頁）。頭部外傷會造成嗅覺全失，乙○○並未受有他件傷害，故乙○○因本件車禍喪失嗅覺，堪信為真實。 ⑵本院送長庚醫院林口分院鑑定，該院認：「乙○○持續無法復原之嗅覺神經受損，符合勞工保險殘障給付標準表第37項規定，評鑑殘廢等級為13，而就醫學而言，其勞動能力減損比率為5％」，有該院96年4月6日（96）長庚院法字第0242 號函可稽（見本院卷1第225頁）。 ⑶乙○○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憂鬱症等情，有台大醫院診斷證明書可證（見本院卷1第199頁、本院卷2第55頁至第56 頁、第231頁）。本院送請台大醫院鑑定，該院認：「應可客觀認定乙○○精神狀況確實在車禍傷害後遺有障礙」、「乙○○精神狀況之障礙應已造成其勞動能力之減損」等語，有該院96年6月18日校附醫秘字第0960001114號函可按（見本院卷2第95頁至第96頁）。 ⑷本院再就乙○○嗅覺全失、憂鬱症送請長庚醫院林口分院鑑定減少勞動能力之比率，其鑑定結果為減少勞動能力38%，有診斷證明書、長庚醫院林口分院96年12月19日（96）長庚院法字第1224號函可稽（見本院卷2第209頁、第210頁、第 212頁）。 ⑸本院斟酌前開證據、鑑定報告、乙○○受傷之程度，認乙○○嗅覺全失、憂鬱症與本件車禍有因果關係，其減少勞動能力為38%，乙○○對該比率亦不爭執（見本院卷2第223頁）。甲○○雖抗辯：乙○○之工作與嗅覺無關，其喪失不減損勞動能力、及台大醫院之鑑定係依據美國之測驗數據，該數據是否適用於我國不明，臺大醫院亦未檢附數據云云。惟查：嗅覺能使人分辨臭味（如瓦斯味）、氣味（如食品味、藥品味），具有使人提早警覺，避免危險之功能，任何工作或多或少均有危險性，嗅覺亦屬工作能力之一，喪失嗅覺功能，均足減損勞動能力。至於台大醫院之鑑定係就專業事項為判斷，其使用之研究資料，就智能之認定不因係美國數據或我國數據有所不同，憂鬱症會影響智力，亦不因係美國人或係我國人，而有差異，本院認甲○○之抗辯，不影響本院有關乙○○減少勞動能力之判斷。 ⑹乙○○（50年2月24日生），110年2月24日年滿60歲（勞動基準法第54條第1項參照）。自92年10月22日起至110年2月 24日止，共計17年又126日（即17.345年），乙○○減少勞動能力之損害為3,068,758元。依年別5%複式霍夫曼計算法（第1年不扣除中間利息），其計算式為：[241200×12.000 00000（此為霍夫曼係數）+241200×0.345×（13.0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小數點以下4捨5入）。㈤精神慰撫金部分：乙○○主張：因甲○○之過失行為，致使其頭部外傷後嗅覺損傷及患有憂鬱症，精神遺存顯著障害，不但無法如正常人般工作，只宜從事輕便工作外，且需長期門診觀察治療，其精神上遭受巨大之痛苦，爰請求精神慰撫金1,000,000元等語。經查，乙○○因本件車禍致受有頭部外傷併多發性顱內出血、顱底骨折併嗅覺神經功能缺損、左眼視神經麻痺及耳膜出血等傷害，影響工作及日常活動機能，在精神上受有相當之損害（乙○○因本件車禍曾經醫院發病危通知，見本院卷1第89頁）。乙○○車禍時為42歲，於國民逐漸高齡化之我國，尚非年邁，除須面對醫療所帶來的痛苦外，其因本件車禍長達半年之時間無法從事任何工作，且終身僅能從事輕便工作，影響收入，對其心理實有重大傷害。本院審酌乙○○傷害情形，及兩造之收入、學歷、身分、地位，乙○○目前在台北醫院擔任工友、高中畢業，每月收入2萬多元，沒有不動產（見本院卷1第56頁）、甲○○於86年7月1日在台北縣攤販業職業工會之投保薪資為19,200元（見本院卷1第 65頁至第66頁）、國校畢業（見本院卷1第128頁）、有不動產（見本院卷1第129頁至第140頁）等一切情狀，認乙○○ 所主張之精神慰撫金以60萬元為適當。㈥乙○○得請求之損害賠償合計3,885,823元（36,132+114,000+66,933+3,068,758+600,000）。㈦按「保險人依本法規定所為之保險給付，視為被保險人損害賠償金額之一部分；被保險人受賠償請求時，得扣除之」，強制汽車責任保險法第32條定有明文。乙○○經保險給付 677,427元，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2第126頁、第179頁），並有保險資料查詢表可證（見本院卷2第162頁至第166 頁），堪信為真。乙○○得請求甲○○給付之金額為3,208,396元（3,885,823-677,427）。七、按民法第188條所定僱用人之連帶賠償責任，以受僱人因執行職務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始有其適用。倘個人之行為而與執行職務無關者，即與該條規定之要件不合。乙○○主張：甲○○兼職於孟儒公司，負責駕駛小貨車載送貨物，甲○○確受僱於孟儒公司云云。孟儒公司則抗辯：該公司偶因需要，始請甲○○幫忙，甲○○屬打零工性質，甲○○可自由從事其個人工作，其於打零工以外之行為均與孟儒公司無關等語置辯。查：㈠上開刑事判決係以肇事之自用小貨車為甲○○所有，甲○○平日駕駛車輛載運商品至擺攤地點，從事擺攤工作，以駕駛車輛為附隨義務之人，而認定其犯業務致重傷罪，有刑事判決可按。系爭車輛肇事時屬於甲○○所有，業經交通部公路總局台北區監理所函覆在案，有該所96年10月17日北監車字第0960041477號函可證（見本院卷2第195頁至第198頁）。系爭車輛不屬孟儒公司所有。㈡被上訴人甲○○僅係孟儒公司之臨時工，92年7月12日「上午5時50分」，甲○○開自己家擺攤用貨車幫配偶己○○載貨到市場擺攤，甲○○擺攤販售之成衣，係其己○○自五分埔購入，非孟儒公司所供應等情，業經證人己○○證述明確（見本院卷2第127頁至第128頁），並有原審93年度交簡上字第22號刑事卷卷可按。㈢甲○○駕駛之小貨車上並無孟儒公司之標誌，亦為乙○○所不爭（見本院卷第56頁）。㈣至於孟儒公司之股東是否與甲○○有親戚關係；甲○○是否曾與孟儒公司之法定代理人戊○○共謀脫產經法院判刑，均屬事實行為或事後行為，不足證明甲○○發生車禍時係執行孟儒公司之職務。乙○○亦未舉證證明甲○○販售之地攤貨係孟儒公司之成品，且為孟儒公司銷售、拓展業務。㈤按「法人對於其董事或其他有代表權之人因執行職務所加於他人之損害，與該行為人連帶負賠償之責任」；「公司負責人對於公司業務之執行，如有違反法令致他人受有損害時，對他人應與公司負連帶賠償之責」，民法第28條、公司法第23條第2項固定有明文。甲○○並非孟儒公司之負責人、董事或其他有代表權之人，故就本件車禍，孟儒公司無前開規定之適用。㈥甲○○於92年度雖自孟儒公司處收入288,000元，有台灣省北區國稅局92年度綜合所得稅各類所得資料清單可證（見本院卷2第48頁），但甲○○於孟儒公司打工已如前述，前開收入無法證明，甲○○打工之範圍包括駕駛業務。甲○○於86年7月1日在台北縣攤販業職業工會投保薪資為19,200元，尚未退保（見本院卷1第65頁至第66頁）；本件車禍發生後，甲○○2次於警訊時均稱職業為「攤販」，有偵訊筆錄可證（見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92年度核退字第8189號卷），初次之供詞較接近事實，且該證述對其刑事責任不利，其係攤販，應屬可採。㈦綜上，本件發生車禍時間上午5時50分並非上班時間；車輛亦非孟儒公司所有；車輛上亦無孟儒公司之標誌；甲○○車禍時係從事自家擺攤工作。從客觀、形式、實質觀之，均非執行孟儒公司之職務行為，孟儒公司自無須依民法第188 條負連帶賠償責任。八、綜上所述，乙○○基於侵權行為法律關係，請求吳福強給付3,208,396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自93年9月24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即屬無據。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即2,264,127元本息）為乙○○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尚有未洽，上訴意旨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予以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並依聲請為附條件之假執行之宣告。至於乙○○之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原判決為乙○○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經核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乙○○追加之訴部分及其假執行之聲請亦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判命甲○○給付944,269元本息部分，於法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九、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審酌後認對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附此敘明。十、據上論結，本件乙○○之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追加之訴為無理由，甲○○之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但書、第78條、第463條、第390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97　　年　　3　　月　　4 　　日民事第十五庭審判長法　官林恩山法　官黃國忠法　官陳雅玲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　　華　　民　　國　　97　　年　　3 　　月　　5 　　日書記官劉瑗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臺灣高等法院95年度上字第49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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