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98年度上字第654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8年度上字第654號上　訴　人　安洲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涂銘瑜更名前為涂. 訴訟代理人　劉岱音律師被上訴人　　鴻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王建華訴訟代理人　蘇衍維律師複代理人　　曾福卿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違約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8年5月27日台灣台北地方法院96年度訴字第900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0年6月21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除確定部分外，關於命上訴人給付超過新台幣陸拾陸萬參仟貳佰肆拾元，及自民國九十七年二月十三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部分，暨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並命負擔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其餘上訴駁回。第一、二審訴訟費用除確定部分外，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八十，餘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一、本件被上訴人於原審主張：㈠伊公司於民國（下同）93年1月14日，向上訴人購買如原證1、2所示之空調用文式閥變風量回風箱109組（含其必要組成配件；下稱系爭風箱），以及多點式風流量感測器70台，價金分別為美金11萬元、新台幣（下同，若係美元則另標明之）7萬元。依約上訴人應於同年3月1日以前交付系爭風箱，並於同年月15日以前交付系爭風箱專屬之驅動器，因上訴人有遲延交付部分系爭風箱及驅動器情形，致伊公司額外支出人員差旅費及薪資共22萬0,770元、修改信用狀費用1,100元，伊公司因上訴人遲延所生之損害，得依民法第231條第1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以及因上訴人先後4次提供錯誤安裝操作設計圖，致伊公司額外支出裝設費用67萬5,165元，伊公司因上訴人不完全給付而生之損害，得依民法第227條第2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上述金額共計為89萬7,035元（計算式：22萬0,770元＋1,100元+67萬5,165元=89萬7,035元）〈見台灣士林地方法院96年度訴字第884號卷（下稱士林地院卷）第7頁、原審卷第37頁〉。㈡另伊公司得依與上訴人於93年6月2日簽立之工地協調會會議紀錄（即原證22，下稱系爭會議紀錄），請求上訴人應給付伊公司違約金324萬9,720元（見士林地院卷第8頁書狀、本院卷第53頁筆錄；此部分詳如下述）。㈢上開兩者合計為414萬6,755元（計算式：89萬7,035元＋324萬9,720元＝414萬6,755元），故起訴請求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414萬6,755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上訴人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利息之判決（見士林地院卷第6頁至第64頁書狀、原審卷第86頁筆錄）。二、原審就上開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324萬9,720元部分（即上開一、㈡所示部分），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判命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324萬9,720元，及自97年2月1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就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給付89萬7,035元部分（即上開一、㈠所示部分），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被上訴人之請求。上訴人對其敗訴部分聲明不服，提起上訴；被上訴人對其敗訴部份，並未聲明不服，該部分已確定在案（以下不再贅述），故本院應審究者僅為被上訴人依原證22（即系爭會議紀錄），請求上訴人應給付違約金324萬9,720元及法定遲延利息部分，是否有理由，合先敘明。貳、實體方面：一、本件被上訴人主張：㈠伊公司於92年12月25日與訴外人中央研究院（下稱中研院）簽訂工程合約書，由伊公司承攬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附設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下稱育成中心空調工程），曾於93年1月14日，向上訴人購買如原證1、2所示之系爭風箱 109組及系爭感測器70台，價金分別為美金11萬元、新台幣7萬元。因育成中心空調工程尚包括實驗室之自助控制系統，伊公司又於93年3月2日，向上訴人購買實驗室控制器（DDC），包括監視系統、控制系統之軟硬體一批（含安裝、試車及教育訓練），約定價金為美金6萬元；另伊公司委託上訴人試車調整、資料庫建立、邏輯程式編寫、教育訓練、Tek-Air System GUI軟體及Gate Way for BacNet等價金35萬元（下稱試車調整等項工程），經兩造約定上訴人應於收到信用狀後4週內交貨完成，而伊公司於93年3月4日開出信用狀，故上訴人應於同年4月1日前交貨完成，然上訴人逾期未能完成。㈡兩造遂於93年6月2日達成協議，並簽立工地協調會會議紀錄（即系爭會議紀錄），約定上訴人應於同年6月6日完成所有系爭控制工程及測試，每遲延1日，上訴人則需給付按伊公司與業主（即中研院）之承包總價百分之1計算之違約金，至工程完成之日。因上訴人迄93年11月30日仍未完成，依系爭會議紀錄，上訴人應給付伊公司之違約金為324萬9,720元（因自93年6月7日起至93年11月30日止，共計177日，而伊公司僅以承包總價千分之1計算；計算式：1,836萬×177天×1/1000＝324萬9,720元）。另因上訴人提供之前開硬體設施規格有錯誤，並未符合合約約定，且未完成試車調整、資料庫建立、邏輯程式編寫等完整工作，故不得向伊公司請求該採購案之相關款項。再而，上訴人亦未提出證據資料證明系爭感測器價金、試車調整費、修理費用請求權存在之事實，亦不得主張抵銷。㈢原證22之93年6月2日製作之系爭會議紀錄決議內容確實為真正，有證人王志仲、吳文欽之證詞可證，且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於原審庭訊時對系爭會議紀錄之形式真正不爭執；至上訴人以受詐欺為由，主張撤銷其於93年6月2日所為之意思表示，因已超過1年之期間而不得撤銷；且上訴人自始即知悉系爭控制工程於93年6月2日尚未完工，故其主張受詐欺亦顯然不實。而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之回函雖稱伊公司承攬之空調工程係於93年5月10日驗收完畢，惟該中心回函之資料，並未提出總驗收之資料，僅提出部分之抽查紀錄表，有的僅載明已測試，有的勘驗日期為93年5 月21日，足見該中心稱驗收日期係93年5月10日並不正確，與真正事實不符；且依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提供之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上，記載填發日期係93年12月17日，足證上訴人並未於93年5月10日完工。中研院原本依約將處罰伊公司100餘萬元，係因伊公司極力與中研院協調，並不計成本自國外採購進口本案已損壞材料，加以更換，才使中研院改以延後退還保固金等方式代之，因此伊公司確因上訴人未完工而受有損害。故中研院雖回函稱伊公司承攬之空調工程無延遲罰款，然此與伊公司與上訴人就系爭會議紀錄所為約定係屬二事；又兩造於系爭會議紀錄約定之罰款應屬賠償額預定性違約金，因伊公司已證明上訴人有債務不履行之事實，故不必證明伊公司受有損害及損害額多寡，即可向上訴人請求；又依系爭會議紀錄約定上訴人違約時，以伊公司向中研院承攬之空調工程總價百分之1計算，但伊公司僅以該工程承包總價千分之1計算違約金，並無過高情形。㈣爰基於系爭會議紀錄之法律關係，求為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324萬9,72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上訴人翌日即97年2月13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就此部分判命上訴人如數給付，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另有關被上訴人於原審請求之內容、原審判決准許之範圍，以及兩造有無聲明不服、本院審理之範圍等，均詳如「壹、程序方面」所述）。並答辯聲明：上訴駁回（見本院卷第177頁書狀、第255頁筆錄）。二、上訴人則以：㈠伊公司係於93年7月21日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並將測試報告交付予被上訴人，但被上訴人收受後卻拒絕簽收。兩造於93年3月2日簽立有關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之合約書（原證15）時，並未約定完成期限；又伊公司於測試期間發生IC板故障之情形，責任不在伊公司，並非伊公司不進行測試。再而，被上訴人已與業主中研院完成驗收，故被上訴人主張系爭控制工程尚未完成，伊公司遲延給付乙節，應由被上訴人負舉證之責。依中研院99年3月17日函所示，被上訴人係於93年4月12日開始與中研院辦理驗收，於 93年5月10日即已完成驗收且驗收合格，顯見上訴人並無遲延給付之情形；且原審判決理由中所載「倘參酌被告（即伊公司）不否認迄今尚未完成系爭控制工程乙情」，與事實不符。㈡伊公司雖於93年6月2日簽署系爭會議紀錄（即原證22）時，曾同意「有關19F實驗室區之氣流壓力運轉報告以及19 樓、18樓連線網路報告將於93年6月6日中午前交出，並且配合中央監控連線作業」等手寫之內容，但並未同意系爭會議紀錄「決議事項」欄中以打字所為之「19F兩間實驗室及18F、19F其他開放空間之中央監控控制系統所有工程，需於6月6日前安裝連線及完成設定，並包含試車及協助甲方（即被上訴人）辦理點交給業主驗收，不得以其它理由延誤。如有違反本條例之情況，甲方將處乙方（即上訴人）罰款（PS每延遲1日罰則為甲方與業主之承包總價百分之1計算）至工程完成止，必要時甲方得以違反合約之精神保留解約之權利」等內容，該部分之內容與當日手寫部分之會議內容完全不同，且當日根本未曾討論，應係伊公司之法定代理人涂銘瑜（更名前為涂文志）簽名後遭證人吳文欽事後變造所生，應不生拘束伊公司之效力。證人王志仲係被上訴人公司法定代理人之子，且係業務實際負責人；證人吳文欽為被上訴人公司之員工，兩者之證詞均偏袒被上訴人。㈢伊公司已於93年6月6日中午前交付被上訴人19樓實驗室區之氣流滾壓運轉報告及19、18樓連線網路報告，已履行系爭會議紀錄所約定之事項，並無違約；又系爭會議紀錄之製作日期為93年6月2日，係於93年5月10日業主（即中研院）驗收合格後所製作，因被上訴人並未告知其所承攬之空調工程已驗收合格，致伊公司該工程尚未完成驗收；且縱認有系爭會議紀錄存在，然因系爭會議紀錄之決議事項欄係記載「並包含試車及協助甲方辦理點交給業主驗收」，此部分記載與事實不符，被上訴人係以不實之事項詐欺伊公司，伊公司係於99年3月至4月初閱卷後，才知悉被上訴人承攬之空調工程已於93年5月10日完成驗收，故得依民法第92條規定，撤銷於93年6月2日所為之意思表示，並以99年4月13日之陳報狀代通知被上訴人。㈣被上訴人未提出任何證據證明其有因其所承攬之空調工程因逾期完工遭業主中研院罰款，致生損害之情事；且因系爭會議紀錄中約定之罰款屬損害賠償預定性總額之違約金，惟依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99年3月17日回函所示，被上訴人並無因遲延而遭業主中研院罰款之情事，故被上訴人既無損失，即不得請求違約金。再而，縱認被上訴人得請求違約金，因兩造間相關合約（原證1及原證15）之總金額僅為570萬元，而被上訴人以其與中研院間之合約總價1,836萬元作為計算逾期罰款之基準，顯屬過高。另若本院認被上訴人上開之請求有理由，伊公司尚得另以系爭感測器價金7萬元、試車調整費35萬元、修理費15萬7,080元等主張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⑴原判決不利於上訴人部分廢棄；⑵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見本院卷第164頁書狀、第255頁筆錄）。三、兩造不爭執事項（見本院卷第175頁反面至第176頁、第255 頁反面筆錄）：㈠被上訴人向訴外人即中研院承攬「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附設育成中心」空調工程，而於93年1月14日向上訴人購買文式閥變風量風箱109組，價金美金11萬元（原證1第1頁），及購買多點式風流量感測器70台，價金新台幣7萬元。雙方並就原證1合約另行於93年2月25日簽立正式買賣合約。㈡被上訴人於93年3月2日另向上訴人購買實驗室系統控制器及其系統，價金為美金6萬元，及委託上訴人試車調整、資料庫建立、邏輯程式編寫、教育訓練、軟體等（即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費用新台幣35萬元。四、本件經依民事訴訟法第463條準用同法第270條之1第1項第3 款規定，整理並協議簡化爭點後，兩造同意就本院98年9月11日準備程序、99年6月15日、100年6月21日言詞辯論，兩造協議簡化之爭點為辯論範圍（見本院卷第53頁、第176頁、第256頁筆錄）。茲就兩造之爭點及本院之判斷，分述如下：㈠上訴人是否有依約完成系爭實驗室系統控制器及其系統之試車調整、資料庫建立、邏輯程式編寫、教育訓練、Tek-Air System GUI軟體及Gate Way For Bacnet等工作（即試車調整等項工程）？兩造有無約定完成期限？上訴人是否應負遲延責任？ ⒈依上訴人於93年3月2日傳真予被上訴人，經被上訴人同意採購內容並回傳之傳真資料（即原證15，見士林地院卷第42頁）觀之，被上訴人除了向上訴人購買實驗室控制器（DDC），包括監視系統、控制系統之軟硬體一批外，被上訴人另委託上訴人為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且於該傳真資料最後一行記載「交貨日：於收到100 %L/C四週，原廠交貨」等文字。 ⒉因上開傳真資料中有關交貨日之約定，是否包含被上訴人另委託上訴人為試車調整等項工程，尚非明確，惟因兩造嗣後於93年6月2日另行簽立系爭會議紀錄，約定完成期限為93年6月6日（有關系爭會議紀錄之決議事項是否屬實，詳如下述），有被上訴人提出之系爭會議紀錄影本1份附卷可稽（即原證22，見士林地院卷第50頁）。從而，兩造既於93年6月2日簽立系爭會議紀錄，就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之完成期限予以約定，故上訴人是否應負遲延責任，則應視上訴人於93年6月6日是否已完成上開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而為判斷。㈡被上訴人請求逾期罰款違約金有無理由？ ⒈原證22（士林地卷第50頁）之系會議紀錄之決議事項是否屬實？ ⑴系爭會議紀錄中「有關19F實驗室區之氣流壓力運轉報告以及19樓、18樓連線網路報告將於93年6月6日中午前交出，並且配合中央監控連線作業」等手寫之決議內容，上訴人並不否認此部分係其法定代理人涂銘瑜（更名前為涂文志）所寫（見本院卷第63頁書狀）；惟上訴人抗辯其未同意系爭會議紀錄中以打字所為之「決議事項」欄記載之內容，上開內容係被上訴人之員工吳文欽事後變造云云。經查： ①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於原審審理時，曾到庭陳述：「（問：對原告所提證物形式真正是否爭執？）答：…原證22會議紀錄原告提供已打好字的紀錄，會議內容是我寫的，約定6月6日前交付連線網路報告及測試連線等，至於未於期限驗收，就不是我的責任，我寫完後交給原告人員，原告在決議事項欄自行填寫6月6日，我看到有罰則，跟原告人員說怎麼可以這樣，但原告仍把會議紀錄帶走，隔了一段時間他們再寄給我」等語（見原審卷第24頁筆錄）。顯見系爭會議紀錄「決議事項」欄中以打字記載之內容，於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手寫決議內容時即已存在，故上訴人抗辯上開內容係證人吳文欽事後變造云云，即與事實不符，不足採信。 ②又當時參與兩造訂立系爭會議紀錄之當時擔任被上訴人公司工程部協理，現擔任總經理之證人王志仲；當時擔任被上訴人公司工程部經理，現已離職之證人吳文欽於原審審理時，均到庭證述系爭會議紀錄確係兩造所訂立等語（見原審卷第49頁反面、第51頁筆錄），經核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上開陳述情節相符，故上開2位證人此部分陳述，堪予採信。上訴人僅以上開2位證人與被上訴人間之關係，抗辯上開2位證人之證詞不可採云云，即屬無據。 ③從而，被上訴人主張系爭會議紀錄為真實乙節，即屬可採。故兩造均應依「決議內容」上訴人法定代理人手寫之「有關19F實驗室區之氣流壓力運轉報告以及19樓、18樓連線網路報告將於93年6月6日中午前交出，並且配合中央監控連線作業」內容，以及「決議事項」欄中打字之「19F兩間實驗室及18F、19F其他開放空間之中央監控控制系統所有工程，需於6月6日前安裝連線及完成設定，並包含試車及協助甲方（即被上訴人）辦理點交給業主驗收，不得以其它理由延誤。如有違反本條例之情況，甲方將處乙方（即上訴人）罰款（PS每延遲1日罰則為甲方與業主之承包總價百分之1計算）至工程完成止，必要時甲方得以違反合約之精神保留解約之權利」內容履行。 ⑵依兩造於系爭會議紀錄中之約定，上訴人應於93年6 月6日前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若逾期未完成，上訴人即須負遲延責任。經查： ①上訴人雖抗辯其已於93年6月6日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見本院卷第24頁至第25頁書狀），惟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且上訴人就此部分亦未舉證以實其說，故上訴人此部分抗辯，即非可採。 ②嗣上訴人又抗辯已於93年7月21日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並提出其於93年7月23日傳真予被上訴人之手寫與打字所為不同內容之聯絡函影本各1份為證（即被證5、被證6，見原審卷第17頁至第18頁）。被上訴人對已收到上訴人以打字所為被證6之事實，並不否認，但否認曾收受上訴人以手寫所為之被證5（見本院卷第93頁）。因上訴人對其抗辯已將被證5送達予被上訴人之事實，並未舉證以實其說，故其就被證5所為之抗辯，即非可採。至上訴人所提出之被證6，雖有記載其已依被上訴人要求完成，並提供測試報告，惟於聯絡函末2行則記載「以上希望貴公司不要無故拖延付款！否則本公司無法繼續配合再驗收事宜及調整試車項目！」等語（見原審卷第18頁）。故由上訴人此份聯絡函之末2行觀之，顯見上訴人迄93年7月23日仍未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 ③又訴外人即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之監造人元圻冷凍空調技師事務所（下稱元圻事務所）於93年10月4日以（93）元基字第021號函，請被上訴人於93年10 月12日前，依合約規範要求完成將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之完成調整、平衡及系統測試工作，並將報告先匯整交本所審核後送業主擇期抽測，俾辦理結案手續等語，有被上訴人提出之該事務所前開函影本1 份附卷可憑（見士林地院卷第53頁）。因元圻事務所前開函內所指之事項，與上訴人之試車調整事項工程有關，故顯見上訴人迄93年10月4日止，仍未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 ④另被上訴人於93年12月18日傳真予上訴人，表示「本實驗室監控工程，尚有下列工程事項尚未完成，請改善」，並請上訴人於93年12月30日前完成，而上訴人於同年12月20日則針對被上訴人上開傳真函內容回復，並於最後載明「本案已完成驗收！貴公司應立即支付貨款及試車款」等語，有兩造分別提出之前開傳真函影本各1份存卷可參（見士林地院卷第54頁、本院卷第29頁至第30頁）。顯見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本應於93年6月6日完成試車調整等項，但上訴人自93年6月7日起至93年11月30日止，共計遲延177日乙節，即屬有據，故上訴人自應負遲延責任。 ⑶雖上訴人抗辯育成中心空調工程已於93年5月10日驗收完畢，且被上訴人並無因遲延遭罰款情形，故伊公司不負遲延責任云云。惟查： ①經本院向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函查後，該中心函復稱：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附設育成中心空調工程於93年5月10日驗收完畢，該工程並無延遲罰款等語，有該中心99年3月17日基因字第0990000076 號函檢附之上開工程合約書、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影本及空調工程測試報告影本各1份附卷可稽（工程合約書外放；其餘部分見本院卷第104頁至第139頁）。 ②因上開之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內雖記載「驗收完畢／驗收合格日期93年5月10日」、「履約逾期總天數0」、「應計違約金天數0」、「履約逾期總天數0」、「逾期違約金0」、「其他違約金0」，惟於填發日期卻記載為93年12月17日（見本院卷第105 頁），故本院遂再向中央研究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函查：依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所示「驗收完畢／驗收合格日期」為93年5月10日、為何於左上角記載「填發日期」為93年12月7日（見本院卷第231頁）。嗣經該中心函復略以：「…三、本工程（即育成中心空調工程）雖於93年3月25日竣工，並於93年5月10日辦理驗收，惟因當時育成廠商尚未完全進駐及大樓空調機房百葉開口開題（由經濟部工業局負責），致使施工廠商始終無法完成全外氣條件運轉測試。四、經多次協商結果，因此部份問題非可歸責於施工廠商，在廠商同意保固期限由94年5月9日延長至94年11月30日條件下，本中心始於93年12月17日填具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等語，亦有該中心 100年3月31日基因字第1004050246號函1份存卷可參（見本院卷第238頁）。 ③因上訴人對其於93年7月21日以前仍在進行試車調整等項工程之事實，並不否認（見本院卷第60頁）；而工程驗收時，業主會進行初驗，就有瑕疵部分，請施工單位改善後，驗收完畢日期可能填載該工程應完工之日期，此為工程實務界常見之慣例。故雖然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於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內記載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之驗收完畢日期為93年5 月10日，然揆諸上訴人於93年5月10日之後仍在施工，以及前開監工單位元圻事務所於93年10月4日仍函請被上訴人提供屬上訴人應完成之完整測試報告，俾辦理結案手續（見士林地院卷第53頁）等情，堪認上訴人並未於93年5月10日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 ④再而，被上訴人係與中研院簽立育成中心空調工程合約書，由被上訴人承攬該工程；而上訴人係於93年6月2日與被上訴人簽立系爭會議紀錄，承諾於93年6月6日前完成試車調整等項工程，否則即接受被上訴人處以罰款，二者之契約當事人並不相同，約定之內容亦不相同，故縱然被上訴人未因育成中心空調工程遭受中研院罰款，亦與上訴人依系爭會議紀錄應負遲延責任乙節無關，故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未受中研院處罰款，因而伊公司亦不負遲延責任云云，即非可採。 ⑷至上訴人抗辯育成中心空調工程已於93年5月10日驗收完畢，但系爭會議紀錄之決議事項欄仍記載「並包含試車及協助甲方辦理點交給業主驗收」等語，此部分記載顯與事實不符，故被上訴人係以不實之事項詐欺伊公司，伊公司得依民法第92條規定，撤銷於93年6月2日所為之意思表示云云。惟查：系爭會議紀錄係在南港軟體園區18樓工地辦公室簽立，有被上訴人提出之系爭會議紀錄影本1份存卷可按（見士林地院卷第50頁），而上訴人於93年5月10日之後仍在工地施工乙節，亦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且系爭會議紀錄於備註欄內已載明：「因本案已由業主完成初驗，即日起至業主正式通知工程完成總驗收前，工地現場之人員管制、財產安全、工地清潔、電源管理…等需由乙方（即上訴人）負責執行保管，…」等語，故上訴人於與被上訴人簽立系爭會議紀錄時，對於客觀情形已知之甚詳，其主張受被上訴人詐欺，依民法第92條規定，撤銷於93年6月2日所為之意思表示云云，即非可採。 ⒉若系爭會議紀錄屬實，被上訴人請求之違約金是否過高？ ⑴按當事人約定契約不履行之違約金過高者，法院原得依民法第252條以職權減至相當之數額，惟是否相當仍須依一般客觀事實、社會經濟狀況及當事人所受損害情形，以為酌定標準，而債務已為一部履行者，亦得比照債權人所受利益減少其數額（最高法院49年台上字第807號判例意旨參見）；且此並不因懲罰性違約金或賠償額預定性違約金而異（最高法院98年度台上字第1596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兩造於系爭會議紀錄「決議事項」欄中約定：「…如有違反本條例之情況，甲方（即被上訴人）將處乙方（即上訴人）罰款（PS每延遲1日罰則為甲方與業主（即中研院）之承包總價百分之1計算）至工程完成止，必要時甲方得以違反合約之精神保留解約之權利」，有系爭會議紀錄影本1份在卷足徵（見士林地院卷第50頁）。又本件上訴人確有自93年6月7日起至93年11月30日止逾期之事實，已如前述。而兩造均不否認系爭會議紀錄中約定之罰款屬損害賠償預定性總額之違約金（見本院卷第49頁反面、第172頁書狀）。故被上訴人主張依系爭會議紀錄約定，上訴人應給付違約金乙節，即屬可採。 ⑶至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應給付伊公司之違約金為324 萬9,720元（因自93年6月7日起至93年11月30日止，共計177日，而伊公司僅以承包總價千分之1計算；計算式：1,836萬×177天×1/1000＝324萬9,720元）乙節。經核： ①被上訴人承攬之育成中心空調工程總價款為1,836 萬元之事實，有本院向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函調之該工程合約書影本1份在卷可憑（係外放）；而上訴人抗辯兩造就育成空調中心有關之合約總金額約為570萬元之事實，亦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246頁筆錄反面）。從而，兩造有關合約之總金額僅佔育成中心空調工程的31%。 ②又被上訴人就其向中研院承攬之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並未遭中研院罰款，而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在被上訴人同意保固期限自94年5月9日延長至94年11月30日條件下，於93年12月17日填具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等節，亦據該中心99年3月17日基因字第0990000076號、100年3月31日基因字第1004050246號函記載綦詳（見本院卷第104頁、第238頁）。 ③從而，本院斟酌上情，認依兩造於系爭會議紀錄約定每逾1日，依被上訴人與中研院育成中心空調工程總價百分之1計算違約金，顯然過高，有失公平；被上訴人雖以每逾1日，依上開工程總價千分之 1計算違約金，亦屬過高，有失公平，應酌減為每逾1日，依育成中心空調工程總價3千分之1計算違約金，較為允當。故被上訴人得請求之違約金為 108萬3,240元（計算式：1,836萬×177日×1/3000 ＝108萬3,240元。㈢上訴人主張抵銷部分有無理由？ ⒈上訴人主張得抵銷之項目為被上訴人向其購買多點式風流感測器70台之價金7萬元（見原證2）、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費用35萬元（見原證15），以及因被上訴人配電源問題，致文式閥驅動器IC板損壞而支出修理費用15萬7,080元，經查： ⑴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向其購買多點式風流感測器70台之價金為7萬元，以及試車調整等項工程費用為35萬元之事實，有被上訴人提出之合約書（即原證2）及傳真資料（即原證15）影本各1份為證（見士林地院卷第12頁至第13頁、第42頁）；且被上訴人對於上開費用均尚未支付之事實，並不否認（見士林地院卷第60頁之存證信函第5頁）。另揆諸被上訴人承攬之育成中心空調工程業經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於93年12月17日填具工程結算驗收證明書，故被上訴人抗辯上訴人尚未完工，不得請求上開價款，即屬無據。從而，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支付42萬元（計算式：7萬元 +35萬元=42萬元），即屬有據。 ⑵至上訴人主張因被上訴人配電源問題，致文式閥驅動器IC板損壞而支出修理費用15萬7,080元部分，雖據其提出勇帥電氣技術顧問股份有限公司試驗報告（下稱勇帥公司試驗報告）影本1份、上訴人於93年5月25日、93年6月18日寄送予被上訴人之聯絡函影本各1份、訴外人欣欣電業有限公司（下稱欣欣公司）開立之發票影本3份、上訴人支付欣欣公司6萬7,673元之支票影本1份為證（見原審卷第13頁至第16頁、第19頁至第21頁），惟為被上訴人所否認。經核以勇帥公司試驗報告固記載電壓突波可能會對LC-102控制電路板造成傷害等語，惟是否即因此造成文式閥驅動器IC板損壞，而應由被上訴人支付修理費用乙節，則未據上訴人舉證證明屬實。再而，上訴人固曾支付6萬7,673元予欣欣公司，惟上開金額與其所主張之15萬7,080 元尚有出入，且上訴人支付之上開金額是否確係支出於育成中心空調工程中，亦有疑義。故上訴人此部分主張抵銷之金額，即非可採。 ⑶從而，上訴人得主張抵銷之金額為42萬元（計算式：7萬元+35萬元=42萬元），逾此部分之金額，尚屬無據，不得主張抵銷。 ⒉綜此，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金額為108萬3,240元，而上訴人得主張抵銷之金額為42萬元，故被上訴人尚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金額為66萬3,240元（計算式： 108萬3,240元-42萬元=66萬3,240元。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主張依系爭會議紀錄之法律關係，訴請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66萬3,240元，及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7年2月13日，見原審卷第5頁送達證書）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部分，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超過上開部分（除確定部分外）之請求，非屬正當，即屬不應准許。從而原審就上開應予准許部分，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為准許假執行之宣告，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就上開不應准許部分，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應予廢棄改判。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未經援用之證據，經本院詳加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另被上訴人聲請訊問證人即被上訴人公司總經理王志忡、元圻事務所技師黃克修乙節（見本院卷第185頁、第189頁反面書狀），因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均核非必要，併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0 年 7 月 12 日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官王聖惠法官謝碧莉法官邱瑞祥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兩造均不得上訴。中華民國 100 年 7 月 12 日書記官明祖星

臺灣高等法院98年度上字第65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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