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年度台上字第3855號｜刑事：違反食品衛生管理法｜裁判日期：107 年 10 月 04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台上字第3855號上　訴　人　久豐油脂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代　表　人　邱劉淑敏上　訴　人　邱飛龍上二人共同選任辯護人　蔡念辛律師陳偉仁律師上　訴　人　邱麗品選任辯護人　陳偉仁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食品衛生管理法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中華民國106 年8 月31日第二審判決（104 年度上訴字第720 號，起訴案號：臺灣嘉義地方檢察署103 年度偵字第7128、733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關於上訴人邱飛龍、邱麗品部分：按刑事訴訟法第377 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不合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原判決認定邱飛龍、邱麗品有其事實欄所載之非法製造、運送、販賣攙偽或假冒食品（食用豬油）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其等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其等共同犯民國102 年6 月19日修正公布（同年月21日生效）之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 1項各3 罪，其中邱飛龍各處有期徒刑9 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下同）25萬元、有期徒刑1 年6 月，併科罰金50萬元、有期徒刑 1年8 月，併科罰金70萬元；邱麗品各處有期徒刑8 月、1 年4 月、1 年6 月。另共同犯103 年2 月5 日修正公布（同年月7 日生效）之食品安全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1 項各3 罪，其中邱飛龍各處有期徒刑2 年2 月，併科罰金100 萬元、有期徒刑2 年4 月，併科罰金120 萬元、有期徒刑2 年2 月，併科罰金100 萬元；邱麗品各處有期徒刑2 年、2 年2 月、2 年。邱飛龍應執行有期徒刑9 年3 月，罰金400 萬元，邱麗品應執行有期徒刑8 年4 月。並均宣告相關之沒收，另邱飛龍部分並諭知罰金如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係以：邱飛龍、邱麗品之部分自白或陳述，證人林明忠、陳俊誥、張天曜、蔡金燕之證詞，卷附之統一發票、訂購單、過磅紀錄單、新加坡商傑樂生技股份有限公司臺灣分公司（下稱傑樂公司）豬油客戶銷售狀況表、進口報單、經濟部工廠登記證、同意搜索書、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收據、扣押物品目錄表、現場照片、油品配方表、嘉義縣政府103年11月11日府農畜密字第0000000000號、103 年10月31日嘉衛藥食字第0000000000號函、財政部關務署103 年10月24日臺關緝字第0000000000號函暨所附進口報單相關資料電子檔加密光碟、列印資料、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下稱食藥署）103 年11月6 日FDA 研字第0000000000號函檢附之檢驗報告書、嘉義縣政府衛生局103 年9 月25日藥（食）品現場調查紀錄表、食品工作稽查紀錄表等證據資料，為綜合之判斷。已詳細敘述其所憑之證據及取捨、認定之理由，並就邱飛龍、邱麗品辯詞不可採之理由，分別予以指駁。所為論斷，俱有卷存證據資料可資覆按，並無採證或認定事實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或其他違背法令之情形。邱飛龍、邱麗品上訴意旨略謂：㈠、原審以販賣油品之數量作為量刑之依據，惟其中如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二編號5 之油品數量較編號4 為少，卻量處較重之刑期，另編號4 與編號6 之油品數量顯有差異，卻又量處相同之刑期，自有判決理由矛盾及量刑不當之違法。㈡、附表二編號5 之①雖認定久豐油脂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久豐公司）103 年5 月2 日販賣攙偽之豬油予林明忠（即禾鋐企業社）云云，惟卻未舉出任何證據以資證明，自有事實與卷證不符之證據矛盾。㈢、原判決認附表一編號1 即久豐公司向傑樂公司購入之原料豬油性質上屬動物性廢渣，不可供人食用，惟傑樂公司之豬隻均有合格屠宰證明，有進口報單及出口國相關健康證明得以佐證，原判決竟為相反之認定，自有認定事實與卷證不符之證據矛盾，並有判決理由不備、調查未盡之違法。㈣、原判決以久豐公司「豬油」、「棕櫚油」之油槽中採集之油品經檢驗結果，檢出重金屬，認定此油品客觀上存在危害人體健康之抽象危險，惟我國法令對於食品含有重金屬訂有限量容許標準，非謂不得檢出，縱其中銅含量超出標準，亦可能係取樣方式有誤所致，原審未依個別取樣方法，再行取樣送驗，同有判決理由不備及調查未盡之違誤。㈤、邱飛龍、邱麗品就附表二編號1 之②至編號 6之6 次販賣行為，係基於單一之接續犯意為之，原判決竟認該 6次行為，獨立不同，應分論併罰，亦有適用法則不當及理由矛盾之違法等語。惟查：㈠、刑罰之量定，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量刑判斷當否之準據，應就判決之整體觀察為綜合考量，不可摭拾其中片段，遽予評斷，倘以被告之責任為基礎，說明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事項而為刑之量定，若未逾越法定刑度，亦未濫用其權限，即無違法。本件原判決審酌邱飛龍、邱麗品為飼料油脂批發、零售業者，從事油品買賣多年，本應知悉、遵守國家油品之相關法令規範，卻仍將含重金屬成分之飼料用豬油、棕櫚油、魚油充作食用豬油販賣予林明忠，致輾轉流入市面供人食用，倘消費者長期大量食用，重金屬成分累積於人體達一定含量，極有可能損及人體器官功能，而有侵害人體健康之危險性，所為惡性重大，應予非難；又販賣攙偽或假冒食用豬油之時間長達1 年多，累積之數量高達376 公噸，對於食品安全法益之侵害程度非微，事後更引起廣大消費者對食品安全之疑慮與恐慌，惡性非輕；邱飛龍係久豐公司之實際負責人，邱麗品為邱飛龍之胞妹，雖係受僱於久豐公司，然亦為該公司之股東，領有股利，就所認定之犯罪事實，除否認如附表一編號1 所示之原料豬油係屬飼料用油外，餘均坦認不諱，態度尚可；暨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生危害、犯罪所得，及邱飛龍於原審中自述：「高中畢業，已婚，家中有母親、配偶、4 名子女，目前在朋友公司擔任顧問，月薪約2 至3 萬元。」；邱麗品於原審時自陳：「專科畢業，家中有配偶、兒子，目前在打臨工，薪資不固定，有時月薪1 萬多元，有時沒有收入。」等一切情狀，對邱飛龍、邱麗品分別量處如前述之刑。既未逾越法律所規定之範圍，或濫用其權限，核屬原審量刑職權之合法行使。且原審顯非僅以販賣油品之數量作為量刑之唯一依據，邱飛龍、邱麗品上訴意旨以此指摘原判決理由矛盾或量刑失當云云，自非合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㈡、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並不以直接證據為限，即綜合各種間接證據，本於推理作用，為其認定犯罪事實之基礎，仍非法所不許。關於邱飛龍、邱麗品所犯如附表二編號5 之①於 103年5 月2 日販賣攙偽之豬油予林明忠犯行部分，原判決除據邱飛龍、邱麗品及證人林明忠之陳（證）述外，並以久豐公司開付予禾鋐企業社之統一發票4 紙作為該次交易之佐證（見原判決第40頁附表二編號5 「販賣含攙偽成分豬油及進貨左揭混油品之交易資料」欄（甲）部分）。原判決既係綜合前開證據資料，本於推理作用而為認定，邱飛龍、邱麗品上訴意旨㈡顯非依據卷證資料及判決意旨而為指摘，亦非合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㈢、證據之取捨及犯罪事實之認定，係屬於事實審法院之職權，而不同之證人就同一待證事實各自為不同之證明內容，何者可採，及對立之證據如何採取其一，事實審法院自得參酌其他相關證據為自由判斷，此項判斷，苟係基於吾人日常生活之經驗，而未違背客觀上應認為確實之定則，又已敘述其何以為此判斷之理由者，自不容漫指為違法。原判決已於理由貳、一、㈡、⒊說明，如何依據傑樂公司之經濟部工廠登記證、統一發票等資料，認定久豐公司向傑樂公司購入之豬油，係以豬皮加入化學材料萃取明膠、膠原蛋白等過程所生之副產品，並非直接以豬皮熬煮而成；又依證人即傑樂公司品牌事業部部長蔡金燕於第一審中證稱：該公司販售之豬油，尚須經過精緻加工，不能直接使用等語；再經嘉義縣衛生局追查結果，久豐公司之豬油產品原料係非屬食品用途之豬皮所組成，有嘉義縣政府上開函文可稽等情。復於理由貳、一、㈡、⒋、⑵內說明，經嘉義縣衛生局人員自久豐公司油槽中採集之油品，送請食藥署檢驗結果，其「豬油」中之「銅」為1.08 ppm，超過「食用油脂類衛生標準（僅就銅、汞、砷、鉛等重金屬定有規範）」所定之最大容許量0.4ppm；另攙混之「棕櫚油」亦檢出砷、銅、鉻等重金屬成分等情，亦有食藥署上開函文檢附之檢驗報告書附卷可考。再於理由貳、一、㈡、⒐、⑵內說明，邱飛龍、邱麗品製造、販賣予證人林明忠之攙偽或假冒食用豬油，均係混合如附表一編號1 至3 所示之原料豬油、棕櫚油、魚油，且上述原料豬油、棕櫚油、魚油，皆係飼料用油，均非屬供人飲食之產品或原料，參以我國就食品、飼料之品質安全管理，分別定有「食品衛生管理法」及「飼料管理法」，其中飼料管理法第3 條第1 項規定「本法所稱飼料，指供給家畜、家禽、水產類營養或促進健康成長之食料」、食品衛生管理法第3 條第1 款規定「食品：指供人飲食或咀嚼之產品及其原料」，顯見我國對於產品或原料係供人飲食之用、或係供作飼料之用，刻意有所區分，倘將分屬不同種類、性質之飼料用油脂，製造、販賣供作人體飲食之用，自可認有危害人體健康之抽象危險性存在。況嘉義縣衛生局人員自久豐公司「豬油」、「棕櫚油」之油槽中採集之油品，經送食藥署檢驗結果，檢出砷、銅、鉻等重金屬成分，其中所含「銅」成分已超過食用油品所定衛生標準，亦如前述，而重金屬成分累積於人體達一定含量，極有可能損及人體器官功能，益徵邱飛龍、邱麗品將飼料用之豬油、棕櫚油、魚油充作食用豬油供人飲食，客觀上已存在危害人體健康之抽象危險性等語。又於理由貳、二、㈦內說明，邱飛龍、邱麗品於如附表二編號1 ②至編號6 所示之6 次非法販賣攙偽或假冒食用豬油犯行，各次販賣之價格、數量均可明確區分；參之證人林明忠於第一審時結證稱：向久豐公司下訂單是要看正義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正義公司）需求，是有需求才訂，沒有需要就不訂等語。另邱麗品於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審理正義公司乙案時，亦供稱：價錢都是伊跟林明忠洽談，伊負責出貨，是依當時市場價格，林明忠會先跟伊談妥價格，再下訂單等語。足認如附表二編號1 ②至編號6 所示6 次犯行，均係證人林明忠先與邱麗品談妥價格後，才分6 次各別下訂單，再由久豐公司就各該訂單分批出貨，是附表二編號1 ②至編號 6所示之6 次犯行，各為獨立之不同次販賣行為，自屬數罪，應併合處罰，公訴意旨認係接續犯，容有未洽等語。經核俱與卷內資料相符，原判決採證認事並無違反經驗法則、論理法則，亦無任意推定犯罪事實、違背證據法則、判決理由不備、調查未盡或適用法則不當之違誤。邱飛龍、邱麗品上訴意旨㈢至㈤所指各節，均係就原審已調查及依憑卷證資料所為採證認事職權之合法行使，以及原判決已論列說明之事項，依憑己見，任意指為違法，並重為事實之爭執，殊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其等上訴均不合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二、關於上訴人久豐公司部分：按最重本刑為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專科罰金之罪，經第一審判決有罪，而第二審駁回上訴或撤銷並自為有罪判決者，不得上訴第三審法院，為刑事訴訟法第376 條第1 項第1 款所明定。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對於久豐公司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該公司因其受僱人、其他從業人員執行業務犯如附表四編號1 至6 「邱飛龍所犯罪名及處罰」欄及「邱麗品所犯罪名及處罰」欄所示之罪，各處如附表四編號1 至6 「久豐公司所犯罪名及處罰」欄所示之刑（即各科罰金75萬元、150 萬元、170 萬元、200 萬元、220 萬元及200 萬元），並定應執行刑罰金900 萬元，及諭知相關之沒收。按102 年6 月21日修正生效之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5 項規定：「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第1項至第3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科以各該項之罰金。」（關於附表二編號1 ②至3 部分）；又103 年2 月7 日修正生效之食品安全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第5 項亦規定：「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僱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第1 項至第3 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科以各該項10倍以下之罰金。」（關於附表二編號4 至6 部分）。則對於法人既僅能科以罰金，即屬刑事訴訟法第376 條第1 項第1 款所謂之專科罰金之罪，此部分既經第二審撤銷第一審關於該公司之科刑判決，再為前述科罰金判決，自不於第三審法院，久豐公司就此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之罪，猶提起上訴，顯為法所不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 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10 月 4 日最高法院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王居財法官蘇振堂法官鄭水銓法官楊真明法官謝靜恒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07 年 10 月 9 日

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385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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