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一八九二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一八九二號上　訴　人　乙○○ 甲○○ 右上訴人等因殺人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一月十五日第二審判決（八十六年度上重訴字第三二號，起訴案號：台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七○四五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關於殺人部分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其他上訴駁回。理由 撤銷發回部分：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甲○○為兄弟，二人於民國八十五年十月間，受僱於高雄市○鎮區○道路八十八號鴻揚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鴻揚公司），從事海上捕漁工作，鴻揚公司於八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安排乙○○、甲○○自高雄港搭乘錦輝一 ○一號運搬船出港，於同年十一月初，在印尼海域轉上鴻揚公司所屬「鴻揚十六號」漁船，開始從事遠洋漁船捕魚工作，同船船員徐文虎則早於八十五年二月十五日隨該船自高雄港出港，在南太平洋漁區作業多時，經驗較為豐富，乙○○、甲○○均為初次上船從事漁船工作之新手，徐文虎經常以老船員之姿態指揮乙○○、甲○○工作或予以責駡，二人心生不滿，嗣於八十六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二時許，該船在南緯二度十分，東經一百三十一度印尼經濟海域作業，乙○○操作起網機時，漁網因絞絆住珊瑚礁而嚴重破損，遭該船大副陳秋銘責備，在甲板上工作之甲○○亦遭責駡、甲○○ 認為操作起網機本應由徐文虎負責，徐文虎卻偷跑去睡覺，以致由生手沒經驗之乙○ ○代勞因而出事，心中愈加憤恨難平，乃於同日上午六時許，全船人員均入睡後，向乙○○提議殺害徐文虎，經二人商量後，於同日上午九時許，乙○○、甲○○共同基於殺人之概括犯意聯絡，各持一把放置在駕駛室內之尖刀，先由甲○○持尖刀往趴睡中之徐文虎右背部刺下，乙○○接著持尖刀砍徐文虎頭部，二人合力猛砍徐文虎之身體、頭部，共約二十刀，徐文虎因而倒下，尚未氣絕時，適陳秋銘起床，打開房門，驚見徐文虎全身傷痕臥倒血泊，乃質問為何殺人，徐文虎被砍傷後表示很難過，乙○ ○、甲○○認為徐文虎全身受傷，無法存活，乃由甲○○在徐文虎之喉嚨補劃一刀，徐文虎因而氣絕死亡。乙○○見徐文虎死亡後，又想起同日上午二時許，因漁網絞絆珊瑚礁破損之時，被陳秋銘數落後，又發現陳秋銘與船長伍孟春私下交談，誤以為陳秋銘係要求伍孟春撤換其兄弟二人，乙○○心想陳秋銘平日對其兄弟不太友善，如遭撤換，不僅沒有工作，還要賠償鴻揚公司損失，竟單獨基於殺人之概括犯意，欲持刀刺殺陳秋銘之肚子時，因脚底染有徐文虎之血跡而滑倒，陳秋銘趁機奪下乙○○手上之尖刀，立即轉身躲入房間內，陳秋銘隔著房門規勸乙○○、甲○○兄弟不要再衝動殺人，徐文虎之屍體應予冷凍等語，乙○○、甲○○遂打消殺害陳秋銘之念頭而未遂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判決，論處乙○○共同連續殺人、甲○○共同殺人罪刑，固非無見。惟查：㈠科刑判決所認定之事實，與其所採用之證據不相適合，即屬證據上之理由矛盾。甲○○於檢察官偵查時對所問「殺害徐文虎情形﹖」供稱：「我跟乙○○ 說我被氣得受不了，想殺徐文虎出口氣，乙○○說不好。我在駕駛室旁持該刀，衝進駕駛室，當時徐文虎躺在床上，問我持刀何事，我說你做人太過分就砍他」（見偵查卷第十八頁背面），與事實欄記載甲○○向乙○○提議殺害徐文虎，經二人商量後，遂各持刀猛砍徐文虎頭部、身體之情節並不相符合。且原判決以其認定之犯罪事實係經甲○○於檢察官偵查時供認不諱，亦與上引資料不符。㈡有罪之判決書，對於犯罪事實必須詳加認定，而後於理由內敍明其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其認定之理由，方足以資論罪科刑，其所載事實理由與其所宣告之主文，尤必相互一致，否則即屬理由矛盾，其判決當然為違背法令。原判決事實認定：「乙○○、甲○○共同基於殺人之概括犯意聯絡，各持一把放置在駕駛室內之尖刀，先由甲○○持尖刀往趴睡中之徐文虎右背部刺下……」、「乙○○欲持刀刺殺陳秋銘之肚子時，因脚底有徐文虎之血跡而滑倒……乙○○、甲○○遂打消殺害陳秋銘之念頭而未遂」。與理由內說明甲 ○○僅與乙○○共同對殺死徐文虎部分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就殺陳秋銘未遂部分，無共同正犯之關係云云，顯有矛盾，自難謂合。㈢刑法上之連續犯，係指基於概括的犯罪之意思，而以數個獨立之行為，反覆為觸犯構成犯罪要件相同之罪名者而言，所謂基於一個概括之犯意，即指該項犯罪行為，客觀上雖有次數可分，而在犯人主觀上，不外出於一個犯意之連續進行，如果犯罪每次係由各別起意，即難謂係連續犯。倘依原判決所認定：乙○○、甲○○合力猛砍徐文虎之身體、頭部共約二十刀，尚未氣絕時，適陳秋銘起床，打開房門，驚見徐文虎全身傷痕臥倒血泊，乃質問乙○○、甲○○為何殺人，徐文虎氣絕死亡後，乙○○見徐文虎已死，又想起同日上午二時許，因漁網絞絆珊瑚礁破損之時，被陳秋銘數落後，又發現陳秋銘與船長伍孟春私下交談，誤以為陳秋銘係要求伍孟春撤換其兄弟二人，乙○○心想陳秋銘平日對其兄弟不太友善，如遭撤換，不僅沒有工作，還要賠償鴻揚公司損失，乃單獨基於殺人之犯意，欲持刀刺殺陳秋銘腹部等情，則乙○○係於持刀猛砍徐文虎，尚未氣絕時被陳秋銘發覺，旋徐文虎死亡後，想起陳秋銘平日對其兄弟不友善，才基於殺人犯意持刀刺殺陳秋銘，依此情節，似係另行起意為兩個犯意，故乙○○是否基於殺人之概括犯意，先後連續殺徐文虎、陳秋銘﹖尚非無研求之餘地。且如陳秋銘部分，與被訴殺死徐文虎之事實，無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自不能對未經起訴之陳秋銘被害部分，併予審判，原審未予查明，遽予判決，殊嫌速斷。乙○○、甲○○均提起上訴，指摘原判決關於此部分不當，非無理由，應認原判決此部分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駁回上訴部分：查第三審上訴書狀，應敍述上述之理由，其未敍述者，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補提理由書於原審法院，已逾上訴期間，而於第三審法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上訴理由書狀者，第三審法院應以判決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八十二條第一項、第三百九十五條後段規定甚明。本件上訴人乙○○、甲○○遺棄屍體部分，不服原審判決，於民國八十七年二月十日、二月七日分別提起上訴，並未敍述理由，迄今逾期已久，於本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依上開規定其上訴自非合法，均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第三百九十五條後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五月二十九日最高法院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官施文仁法官陳炳煌法官張淳淙法官洪文章法官花滿堂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六月二日

最高法院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一八九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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