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八十八年度台上字第二五一四號

• 裁判案由: 殺人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最高法院
• 裁判日期: 88 年 05 月 14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八年度台上字第二五一四號
上訴人　乙○○
甲○○
右上訴人等因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八十八年一月六日第二
審更審判決（八十七年度上重更㈡字第三九號，起訴案號：台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
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七○四五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甲○○為兄弟，二人於民國八十五年十月間，受僱於
高雄市○鎮區○道路八十八號鴻揚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鴻揚公司），從事海上捕
漁工作，鴻揚公司於八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安排乙○○、甲○○自高雄港搭乘錦輝一
○一號運搬船出港，於同年十一月初，在印尼海域轉上鴻揚公司所屬鴻揚十六號漁船
，開始從事遠洋漁船捕魚工作，同船船員徐文虎則早於八十五年二月十五日隨該船自
高雄港出港，在南太平洋漁區作業多時，經驗較為豐富，乙○○、甲○○均為初次上
船從事漁船工作之新手，徐文虎經常以老船員之姿態指揮乙○○、甲○○工作或予以
責罵，乙○○、甲○○心生不滿，嗣於八十六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二時許，該船在南
緯二度十分，東經一百三十一度印尼經濟海域作業，乙○○操作起網機時，漁網因絞
絆住珊瑚礁而嚴重破損，遭該船大副陳秋銘責備，在甲板上工作之甲○○亦遭受波及
，甲○○認為操作起網機本應由徐文虎負責，徐文虎卻偷跑去睡覺，以致由生手沒經
驗之乙○○代勞因而出事，甲○○受責罵後，又見徐文虎在駕駛室內睡覺，心中愈加
憤恨難平，乃於同日上午六時許全船人員均入睡後，向乙○○提議殺害徐文虎，經二
人商量後，於同日上午九時許，乙○○、甲○○共同基於殺人之犯意，各持一把放置
在駕駛室內之尖刀，先由甲○○持尖刀往趴睡中之徐文虎右背部刺下，乙○○接著持
尖刀砍徐文虎頭部，甲○○、乙○○合力刺砍徐文虎之身體、頭部，共約二十多刀，
徐文虎尚未氣絕時，適陳秋銘起床，打開房門，驚見徐文虎全身傷痕臥倒血泊，乃質
問乙○○、甲○○為何殺人，並建議將徐文虎之傷口縫合，乙○○、甲○○以徐文虎
全身受傷，無法存活，乃由甲○○在徐文虎之喉嚨補劃一刀，徐文虎因而氣絕死亡。
乙○○兄弟於現場清理血跡時，經船長伍孟春發現上情，乙○○、甲○○乃要求伍孟
春將該船駛向附近印尼所屬小島，讓其二人離船逃亡，伍孟春深恐其二人再殺害其他
船員，遂予以允諾，而於同日二十日時許，將該船駛往印尼所屬KOFIAU小島附近，乙
○○、甲○○各自抱著浮球游向該島逃亡，伍孟春再將該船折返命案現場海域尋找徐
文虎之屍體，但無所獲。乙○○、甲○○逃亡至上開小島，數日後，為印尼警方以非
法入境為由捕獲，並於八十六年三月十四日解送出境後，搭乘長榮航空班機於同日二
十時三十分許，返抵高雄國際機場時，為警逮捕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該部分之判決
，論處乙○○、甲○○共同殺人罪刑（乙○○處無期徒刑，甲○○處死刑，各宣告褫
奪公權終身），固非無見。惟查：㈠、乙○○於原審審理時辯稱：是冤枉的，未與伊
弟商量殺徐文虎，是伊弟與徐文虎之間發生衝突，他（甲○○）才殺害他的（見上更
㈡卷第七七頁正面、第七八頁正面、第八二頁正面審判筆錄），並未供認伊殺死徐文
虎。但原判決竟記載：「訊據上訴人即被告乙○○固坦承殺死被害人徐文虎之事實
不諱」（見原判決第三頁，理由內一），即與上引卷內資料不符，而有矛盾；且原判
決對乙○○之辯解記載為：「被告乙○○辯稱；伊當時被吵架聲吵醒，到了外面，看
見甲○○與徐文虎在駕駛室內打架，伊看見甲○○身上有血，以為是徐文虎殺的，才
衝進去拿刀殺徐文虎，不知道甲○○與徐文虎爭執的過程，徐文虎倒下以後陳秋銘走
出來，伊拿刀走向陳秋銘要向他說明事情原委時，走了一步滑倒，刀子被陳秋銘拿走
，陳秋銘以為要殺他，伊沒有殺陳秋銘之意思，伊兄弟二人若有意殺害陳秋銘，依當
時情況，絕不會讓陳秋銘在駕駛室內待三十分鐘之久，因為漁船還要作業，怕其他船
員看到驚慌，才把徐文虎的屍體丟入海中。」（見原判決第四頁第二行起），其於犯
罪事實有關之殺人（按：係殺徐文虎）罪刑部分，辯解既記載為「衝進去拿刀殺徐文
虎」，仍係犯罪之自白，而非辯解，殊與究竟乙○○就徐文虎被殺死部分，作如何之
辯解，是否可採﹖未予敍明，自嫌疏漏。而原判決上引乙○○之辯解對判決主文無關
之殺陳秋銘、遺棄屍體部分著墨甚多，亦與刑事訴訟法規定製作判決書之程式不合。
㈡、科刑判決所認定之事實，與其所採用之證據不相適合，即屬證據上之理由矛盾。
甲○○於檢察官偵查時對所問：「殺害徐文虎情形﹖」供稱：「我跟乙○○說我被氣
得受不了，想殺徐文虎出口氣，乙○○說不好。我在駕駛室旁持該刀，衝進駕駛室，
當時徐文虎躺在床上，問我持刀何事，我說你做人太過分就砍他」（見偵查卷第十八
頁背面），與事實欄記載甲○○向乙○○提議殺害徐文虎，經二人商量後，遂各持刀
猛砍徐文虎頭部、身體之情節並不相符。且原判決說明其認定之犯罪事實，係經甲○
○於檢察官偵查時供認不諱，亦與上引乙○○無意殺徐文虎，係甲○○個人欲殺徐文
虎，先持刀衝入駕駛室之資料不符而有違誤。乙○○、甲○○上訴意旨執以指摘原判
決不當，非無理由，應認原判決仍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八十八 年 五 月 十四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官 施 文 仁法官 陳 炳 煌法官 張 淳 淙法官 蔡 清 遊法官 洪 佳 濱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中 華 民 國 八十八 年 五 月 十八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