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度台上字第一五九三號｜刑事：違反懲治盜匪條例｜裁判日期：90 年 03 月 16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年度台上字第一五九三號上訴人　甲○○原名彭筆書右上訴人因違反懲治盜匪條例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十二月二日第二審判決（八十七年度上訴字第三八五三號，起訴案號：台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六年度偵字第八五四四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關於甲○○部分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彭筆書（民國八十七年五月十二日改為甲○○）與彭裕烜（第一審判決論處罪刑後未提起第二審上訴，已告確定）及聶正明（原判決維持第一審論處其罪刑之判決，駁回其在第二審之上訴，未上訴，而確定）於八十六年六月十八日上午一時三十分許，基於犯意之聯絡，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由彭裕烜備妥玩具手槍一把、手銬一付及電擊棒一支為強盜工具，上訴人駕駛其所有之車號ＳＴ○六四三號白色龐帝克自小客車，搭載彭裕烜、聶正明至新竹縣竹北市縣○○○街一三三號新統億汽車商行附近，因彭裕烜與商行老闆詹傅家熟識，得知其深夜有如廁之習慣，而上訴人亦與詹傅家認識，二人為恐被其認出，遂推由聶正明持上開玩具槍、手銬及電擊棒守候於該車行廁所旁，彭裕烜在附近把風，上訴人則於車上接應。嗣詹傅家果按平常如廁，聶正明即持玩具手槍抵住詹傅家，致使詹傅家不能抗拒，進入該商行內開啟保險櫃，再任由聶正明取走現金新台幣（下同）十四萬元及面額十一萬五千元之支票一紙，得手後迅由上訴人及彭裕烜接應上車，並快速駛往中山高速公路竹北交流道方向逃逸。同日上午二時十分許，行經竹北市○○○路與縣政二路交岔路口，因未減速慢行而與羅錦源所駕駛之車號ＪＸ－四六一七號自小客車發生嚴重碰撞，上訴人見車輛無法行駛，僅得與與聶正明留在現場處理，彭裕烜則先坐計程車離開。嗣彭裕烜於八十六年十一月七日上午零時十分許，在新竹市○○街十四號五樓，為警循線查獲等情。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以強暴致使不能抗拒而取他人之物罪刑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對此部分之第二審上訴，固非無見。惟查：㈠、證物應示被告，令其辨認，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四條定有明文，故採為判決基礎之證物，必須經過調查程序，顯出於審判庭，使被告明白而有辨認辯解之機會，始與直接審理主義相符，倘未踐行此調查程序，遽採為認定被告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其判決當然為違背法令。本件原判決於理由欄壹－一－㈣，以經警於八十六年十一月七日在新竹市○○街十四號五樓彭裕烜居處查獲扣押之電擊棒一支、手銬一付，為認定上訴人有其事實欄所載犯罪事實所憑證據之一。然原審定期於八十七年十一月十八日審理時，並未向贓物庫調取上開扣押之證物（原審卷第三頁、第一○八頁），僅提示所謂「贓物復片」，而非提示上開證物本身以供上訴人辨認與辯解之機會（原審卷第一二七頁至第一三二頁），自與未踐行提示令辨認程序之情形無異，原判決顯已違背法令。㈡、具共犯關係之共同被告所為不利於己之供述，固得採為其他共同被告犯罪之證據，惟此項不利之陳述，須無瑕疵可指，且就其他方面調查，又有補強證據可資證明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其他共同被告犯罪事實認定之論據，以防止其係轉嫁責任或誣陷其他共同被告而為虛偽供述之危險，並避免認定事實錯誤。上訴人自始即否認有參與本件強劫詹傅家之犯行，以伊始終不知彭裕烜、聶正明二人去強劫詹傅家財物，實係彭裕烜、聶正明二人於強劫得手後，始由彭裕烜臨時電話要伊駕車前往載彼等至新竹關東橋，後來因發生車禍，為分擔修車費用，伊與彭裕烜發生爭執，又為伊介紹友人向彭裕烜之女友購買鑽戒事，二人發生口角，產生嫌隙，彭裕烜挾怨陷害而為不利於伊之供述等語置辯。彭裕烜於警局調查、檢察官偵查及第一審於八十七年四月二十四日訊問時，雖供稱係夥同上訴人及聶正明為本件之犯行，然就係何人提議未為供明，其於八十六年十一月七日警局詢問時，供稱：是彭筆書提議作案，同日於檢察官初次偵訊時，却供謂係伊提議行「搶」；又就犯罪用之工具電擊棒、玩具左輪手槍及手銬究係何人所有一節，於上開警局詢問時，供稱：電擊棒係上訴人所有，玩具手槍係聶正明所有，手銬係伊所有，但同年月二十一日檢察官偵查時，又改稱皆係伊所有回到伊新埔家中拿取（偵查卷第五十八頁反面、第五十九頁、第二四四頁），第一審於八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調查時，復翻異前供，供謂：上訴人未在現場，亦未參與作案，伊係與聶正明搭計程車前往現場作案，因與上訴人發生口角生怨恨，才會說三人共同行搶（一審卷第八頁反面、第十頁），前後殊不一致。原審就具共犯關係之共同被告彭裕烜所供之上揭瑕疵未予究明真相前，遽於判決內採為認定上訴人犯行之依據，殊難謂為適法。㈢、有罪之判決書，對於被告有利之證據不採納者，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十條第二款之規定，應說明其理由，否則即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又審理事實之法院，對於當事人聲請調查之證據，倘與待證事實有重要關係，在客觀上顯有其調查之必要性，為認定事實與適用法律基礎之證據，自應依法詳加調查。如未予調查，即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未予調查之違背法令。共同被告聶正明於第一審調查時，即供稱當時有要求被害人提供汽車為離開現場之交通工具（一審卷第一三四頁），原審調查時，復供稱：「我有向他（詹傅家）借車，他不借」，「我要離開時，本想坐計程車，彭裕烜就在對面，就從巷口帶去彭筆書車那（裡），彭裕烜說不要告訴彭筆書這件事（指強劫詹傅家）」，「（搶出來）我本來已叫好計程車，後來彭裕烜說有車子，但那時不知是彭筆書的車，後彭裕烜說不要告知彭筆書搶的事」（原審卷第八十六頁，第一○○頁）。即被害人詹傅家於第一審八十七年二月二十四日訊問時，亦供稱：「他（聶正明）說要開一部車走，我說你開車走一定會被查到，我想他一定沒開車（來）」（一審卷第六十八頁反面）。又上訴人駕車載彭裕烜、聶正明於八十六年六月十八上午二時許十分許，在竹北市○○○路與縣政二路交岔路口與羅錦源之汽車發生車禍碰撞，前往處理之警員李榮祥於第一審調查時，供證：「我們到了現場，經訊問過後，是彭筆書委託人報案的」（一審卷第一三三頁）。另聶正明強劫所得十四萬元贓款，係分四萬元予彭裕烜，其餘十萬元由聶正明拿走，業據聶正明、彭裕烜二人於第一審調查時分別供明（一審卷第一三○頁反面）。上訴人及其在原審之選任辯護人乃具狀就上開有利於上訴人之證據，執以主張聶正明向被害人要求提供汽車以便離開犯案現場遭拒，可見上訴人未駕車載聶正明、彭裕烜二人前往現場犯罪，又上訴人如參與犯罪，不可能未分得任何贓款，於發生車禍時，亦不可能主動報警（原審卷第七十四頁反面至第七十七頁反面）。再上訴人具狀聲請原審傳喚證人江事明、楊金聰，係欲證明彭裕烜因與上訴人為換鑽戒糾紛產生嫌隙，有江事明知情可證，上訴人與彭裕烜同覊押在原審法院法警室覊留室時，上訴人曾質問彭裕烜，彭裕烜亦當場表示係誤會，有在場楊金聰可證等情事（原審卷第七十五頁反面，第七十六頁），證人江事明已具結供稱：「我在去年七月半，彭筆書介紹我向彭裕烜買戒子，因戒子有問題要換，彭裕烜不要，就與彭筆書生糾紛」，「彭裕烜有說要給彭筆書好看」（原審卷第九十九頁反面、第一○○頁），證人楊金聰結證：「在法警室，看到彭筆書與胖的人發生爭執，胖的說要開完庭還他公道」（原審卷第一二九頁反面、第一三○頁），原判決於理由欄壹－一－㈣，僅以該二證人未具體證述即不予採信。皆未就上揭上訴人主張對其有利之證據，詳述何以不足採納之理由，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誤。另上訴人復聲請原審向竹東電信局（現已改制為中華電信公司）調取上訴人0000000號電話八十六年六月十八日案發當日之通話紀錄，欲證明彭裕烜於犯罪完成後之當（十八）日上午一時三十分至四十分許始打電話予上訴人，要求上訴人駕車前往之事實（原審卷第七十七頁反面，第七十八頁），原審既未予以調查，又未於判決內敍明毋庸調查或無從調查之理由，亦屬違法。上訴意旨，執以指摘原判決不當，為有理由，應認原判決關於上訴人部分，有發回更審之原因。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九十年三月十六日最高法院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官施文仁法官張淳淙法官林永茂法官蕭仰歸法官賴忠星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九十年三月二十一日

最高法院九十年度台上字第一五九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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