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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判決書

最高法院九十一年度台上字第二三九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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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一年度台上字第二三九六號 上　訴　人　乙○○ 甲○○ 共　　　同　陳凱平 選任辯護人　許進德 林耀泉 右上訴人等因妨害自由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八十八年七月十六日第二審 判決（八十八年度上訴字第一九六一號，起訴案號：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七 年度偵字第一九一三○、二二六一○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原判決關於甲○○及乙○○妨害自由部分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為向告訴人黃勝雄追索簽賭六合彩賭債，於民國八十 七年八月三十日下午三時許，在台北縣新莊市○○路「龍鳳客棧」停車場內，適見黃 勝雄與妻陳玉霞及子女二人亦在該處，乙○○立即聯絡其兄即上訴人甲○○與趙榮華 （另由原審審理中）及一不詳姓名成年男子到場，四人並共同基於妨害自由之犯意聯 絡，由甲○○指示趙榮華駕駛黃勝雄所有之自用小客車，搭載黃勝雄及其妻、子等四 人，乙○○、甲○○則一同乘車在後，強行將黃勝雄載至台北市○○路○段二一二巷 六號甲○○經營之「三葉茶室」後，甲○○先命陳玉霞及其子女先行離去，旋即要黃 勝雄在「三葉茶室」內以電話向親友籌款償債。陳玉霞恐夫遭不側，乃即向台北縣警 察局新莊分局福營派出所備案。同日晚上，乙○○因見黃勝雄無法籌得款項，復與甲 ○○、趙榮華邀來吳明洋，並共同基於犯意聯絡，分持警棍、行動電話、雨傘等物品 或以徒手之方式，圍毆黃勝雄頭、胸、腹等處，致使黃勝雄受有後枕部二公分裂傷、 前胸、腹部、右腰脇挫瘀傷、雙手前臂瘀傷等傷害，並強迫黃勝雄簽發三張共新台幣 （下同）九十萬四千二百元之本票交付乙○○，以擔保賭債，使黃勝雄行無義務之事 。翌日上午，黃勝雄欲行離去，為甲○○所阻止，並與乙○○等人再度圍毆黃勝雄胸 、腹等部位，並命其再向親友籌款，黃勝雄乃趁機打電話要其妻報警。此時，乙○○ 等為避免警方查緝，即將黃勝雄帶至同址三樓之春風閣餐廳內，以此非法方法剝奪黃 勝雄行動自由。迨至八十七年八月三十一日下午一時許，始為警前去上址救出受傷之 黃勝雄，並當場查獲乙○○、吳明洋二人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上訴人甲○○、 乙○○妨害自由部分之判決，改判仍均論上訴人等二人以共同以非法方法，剝奪人之 行動自由罪，判處甲○○有期徒刑拾月；乙○○有期徒刑壹年，雖非無見。惟按有罪 判決書之事實一欄，為判斷其適用法令當否之準據，法院應將依職權認定與論罪科刑 有關之事實，翔實記載，然後於理由內逐一說明其憑以認定之證據，並使事實認定與 理由說明，互相適合，方為合法。又按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之妨害自由罪，以「 私行拘禁或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為要件，而所謂剝奪人之行動自由， 係指無權之人，於私行拘禁外，將被害人置於自己實力支配之下妨害其行動自由者而 言，且應以有具體行為，使被害人之行動喪失自由，方能成立，如僅被害人意思決定 受壓制，仍與本罪之成立要件有間。而被告究竟以何種非法之方法﹖是否已達剝奪被 害人行動自由之程度即被害人之自由是否已被拘束？均應於判決事實中詳為記載，方 足為適用法律之依據。查原判決事實欄僅記載「上訴人等二人與趙榮華及一不詳姓名 成年男子，四人共同基於妨害自由之犯意聯絡，由甲○○指示趙榮華駕駛黃勝雄所有 之自用小客車，搭載黃勝雄及其妻、子等四人，乙○○、甲○○則一同乘車在後，『 強行』將黃勝雄載至台北市○○路○段二一二巷六號甲○○經營之三葉茶室」等情， 對於上訴人等究竟使用何種『強行』之手段？施以強制力抑施以恐嚇、脅迫之非法方 法？並未於事實中詳予載明，自不足為適用法律之依據，已有未洽。且依原判決事實 認定係由趙榮華一人駕駛黃勝雄所有之自用小客車，搭載黃勝雄及其妻、子等四人， 乙○○、甲○○則另乘車在後之方式前往三葉茶室等情。依客觀上觀之，該方式是否 已達剝奪人行動自由之程度，並非無疑。而原判決理由雖引告訴人黃勝雄及其妻之指 訴，並說明如黃勝雄係自願與乙○○前往三葉茶室用餐，乙○○何須再電召甲○○、 趙榮華及一不詳姓名男子，復由趙榮華駕駛告訴人之小客車載同告訴人全家等，為認 定上訴人等二人有強迫告訴人前往三葉茶室之理由。然依告訴人黃勝雄於警訊、偵查 及審理時所指稱：「強押我上車」、「阿草帶另一名男子押我上車」（偵查卷第十五 頁、第八十六頁反面）、「甲○○就叫該名男子開我的車，命我們全家坐在後座帶我 們去三葉茶室」、「陳就和他哥哥及另一人開車將我們押到三葉餐廳，不讓我開車， 叫我們坐後面，我當時有說不去，甲○○說不管，先到他那裡再說……他們到了之後 ，起先很有禮貌，叫小菜給我吃，但我吃不下，後來我太太說要他們放心，一定會給 他們錢，過了一、二個小時，他們就叫我太太他們先走」（第一審卷第七十九頁、第 一○二頁）、「當時我開車載我太太及小孩，他們連我太太小孩都一起押走」、「他 們是要押我去談判，我考慮到小孩還很小，而且他們共有四人押著我們，我怕太太小 孩會有危險，才不敢反抗」（原審卷第五十頁、第五十一頁）；及其妻陳玉霞所指證 ：「我全家遭右述四名歹徒挾持至台北市○○路三葉茶室，隨後即叫我們母子三人先 離開」（同上卷第十六頁）、「乙○○攔住我們，陳之妻、哥哥、阿草四人並把我們 押到三葉餐廳，到餐廳後，陳要我離開，故我帶孩子先回家」（偵查卷第十六頁、第 九十九頁）、「當時甲○○叫我們全家都上車，我們就跟著去了三葉茶室……我們進 去後，就在房間等，有小弟端小菜來，我說我先生欠的錢我會幫忙還，甲○○說叫我 不要多說，帶小孩先走」（第一審卷第八十六頁）各等語，綜上觀之，均僅籠統指稱 遭四人押往三葉茶室而已，並未指明上訴人等有施以何種非法之方法使渠等失去行動 自由而被押往三葉餐廳，能否執為認定上訴人有以非法手段剝奪渠等行動自由之證據 ，亦非無疑義，原審未詳予究明，以為判斷事實之依據，遽依上開籠統之指訴逕以「 強行」一詞含混認定，非惟事實不明，判決理由亦嫌不備。又查公訴人起訴書僅論及 ：上訴人等二人及另一不詳姓名男子，將『黃勝雄』強押至三葉茶室而剝奪其行動自 由；原判決事實亦載明：上訴人等強行將『黃勝雄』載至三葉茶室等情，似均僅指『 黃勝雄』一人遭強押，惟原判決理由竟說明上訴人等二人共同以一行為剝奪告訴人黃 勝雄及其妻陳玉霞及二名子女之行動自由，為同種想像競合犯，似又認上訴人等二人 亦同時剝奪陳玉霞及其子女三人之行動自由，其事實之認定與理由之說明顯不一致而 有判決理由矛盾之違誤。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 應認原判決關於甲○○、乙○○妨害自由部分，均有撤銷發回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九十一 年 四 月 二十九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官 林 增 福法官 邵 燕 玲法官 吳 昆 仁法官 陳 世 雄法官 惠 光 霞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中 華 民 國 九十一 年 五 月 六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