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年度台上字第二二二四號｜刑事：殺人｜裁判日期：94 年 04 月 28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四年度台上字第二二二四號上　訴　人　甲○○ 5樓（另案在台灣桃園監獄執行中）上列上訴人因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九十四年一月五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三年度重上更㈢字第一六六號，起訴案號：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七年度偵字第一八二七五號、八十八年度偵緝字第七二七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甲○○於民國七十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因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經台灣板橋地方法院七十九年度易字第四二一四號判決有期徒刑四月，如易科罰金以三十元折算一日確定，嗣經減刑為有期徒刑二月；又另犯非法吸用化學合成麻醉藥品罪，經原審法院八十年度上易字第一九三０號判決有期徒刑七月確定，上開二罪經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八月，於八十年七月二十九日執行完畢。詎上訴人不知悔改，明知制式手槍及子彈均為管制之槍械彈藥，未經許可不得無故持有、寄藏，竟於八十四年一、二月間，在台北某不詳地點，受已死亡之「吳明燈」之託，為其保管機械性能良好且具殺傷力之德國ＭＡＵＳＥＲ廠製口徑九釐米半自動手槍一支（含彈匣乙個，槍號已磨滅，經電解重現後研判為Ｃ一六０五八號，槍管內具六條右旋來福線，下稱半自動手槍）與適合該半自動手槍之子彈二十顆，及制式CZ七五型九二手槍一支（槍枝管制編號：000000000 0，含彈匣二個）、子彈二顆，將之藏置於台北縣永和市○○路一三五號五樓住處，未經許可而寄藏、持有之（未經許可持有槍彈部分，業已判決確定）。嗣上訴人於八十七年八月九日凌晨二時許，與女友雲雅雯及友人洪聖峰、黃念祖、李化昌等人，在永和市○○路○段二０九號三樓「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飲酒作樂，隨後被害人王仁義及黃金山、鄒琪珍、宮瑞仁亦到場參與，席間上訴人因不滿王仁義找雲雅雯喝酒，還要與雲雅雯划拳，即拿起杯子稱，其女友不會喝酒。王仁義乃稱：「我是老大，你比較小，你坐著別說話」等語。上訴人認王仁義態度惡劣，遂帶雲雅雯駕車離開「歡樂聯盟」ＫＴＶ店，在開車繞行途中，仍心存不滿，遂萌生殺死王仁義之犯意，返回永和市○○路一三五號五樓住處，取出藏置該處之上開九釐米口徑半自動手槍，裝滿子彈，於當日凌晨三時四十分許，帶同無犯意聯絡之雲雅雯折返「歡樂聯盟」ＫＴＶ店，而其先前因已與周武順（所犯恐嚇危害安全罪，亦經判刑確定）相約至「歡樂聯盟」ＫＴＶ店飲酒，乃在該ＫＴＶ店前騎樓與周武順會合，周武順受上訴人告知，得悉上訴人與王仁義發生口角，認上訴人意在教訓王仁義，遂夥同上訴人至「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進入該包廂後，上訴人先坐於王仁義斜對面，口出穢言，並將置於桌上屬「歡樂聯盟」ＫＴＶ店所有之杯子朝王仁義方向丟擲，而當時坐於李化昌旁之周武順見狀亦拾起桌上屬「歡樂聯盟」ＫＴＶ店所有之冰桶往王仁義方向砸下，但未擲中王仁義。上訴人丟出杯子後，王仁義起身欲撥掉其身上遭潑到之水痕，而在旁之黃金山亦站起欲勸阻上訴人，上訴人與王仁義二人即互相拉扯互毆，致王仁義左肩受有二點二乘一點五公分紅棕色表淺擦傷、左膝有一處紅棕色皮下瘀血之傷害。上訴人隨又自其腰際掏出所攜帶之半自動手槍，雙腳踏於沙發上，以左手壓制黃金山，使之彎腰低頭無法抬頭起身，再以右手所持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致王仁義受有右頂、顳部及左側後頂葉皮下出血之傷害。王仁義頭部受敲擊後即不支坐下，上訴人在王仁義欲再站起之際，旋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由上往下之中等距離，朝王仁義右眼外上部擊發一槍，造成王仁義受右眼外上部中等距離穿通性槍傷，在其右眼外上側，離右耳外道口上八公分、右外耳道口左側三點五公分處，有一入口槍傷，傷口大小為一點一乘零點七公分，傷口邊緣有輕微、不規則的鋸齒狀，寬零點一公分的圓形邊緣性擦傷，此入口槍傷穿透右眼窩，打碎右眼球，進入前臚腔內，穿過右額葉下端後，由左後頂葉穿出大腦及顱骨。其出口位置離左外耳道口上八公分，左外耳道口右側零點一公分，為一處星狀的出口槍傷，其傷口大小為四點三乘一點三公分，傷口有不規則的鋸齒狀邊緣，無邊緣性擦傷，導致王仁義右顳部及左頂部等多處顱骨骨折，骨折線最長為三十六點五公分，致大腦彈道性損傷及瀰漫性臚內大量出血，當場休克死亡。上訴人槍殺王仁義後帶槍迅速離去，而周武順、雲雅雯亦隨行離開。上訴人旋將上開槍彈帶回永和市○○路一三五號五樓屋頂之水塔下藏放，即偕雲雅雯逃亡，迄八十八年四月十七日下午四時四十五分許，在高雄市○○區○○路三十一號前，經警循線緝獲歸案。警方並依上訴人之供述，在前開水塔下，起獲上揭殺人用之半自動手槍及所餘半自動手槍用子彈十九顆（子彈經試射九顆後，剩結構完整之子彈十顆）等情。係以：㈠、王仁義於八十七年八月九日凌晨三時四十分，在永和市○○路○段二０九號三樓「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內被槍殺死亡，有陳屍現場照片附卷可據。而王仁義係因右眼外上部中等距離穿通性槍傷，在其右眼外上側，離右耳外道口上八公分、右外耳道口左側三點五公分處，有一已縫合的入口槍傷，傷口大小為一點一乘零點七公分。傷口邊緣有輕微、不規則的鋸齒狀，寬零點一公分的圓形邊緣性擦傷，傷口無黑色火藥殘跡或火藥紋圖。此入口槍傷穿透右眼窩，打碎右眼球，進入前臚腔內，穿過右額葉下端後，由左後頂葉穿出大腦及顱骨。其出口位置離左外耳道口上八公分，左外耳道口右側零點一公分，為一處星狀的出口槍傷，其傷口大小為四點三乘一點三公分。傷口有不規則的鋸齒狀邊緣，無邊緣性擦傷，傷口旁沒有黑色火藥殘跡或火藥紋圖，其槍傷彈頭已離開頭部，臚內無子彈彈頭。此槍傷造成右顳部及左頂部等多處顱骨骨折，骨折線最長為三十六點五公分，造成大腦彈道性損傷及瀰漫性臚內出血。而槍傷路徑方向為由上往下，由右向左，由前向後，為致命傷，導致王仁義頭部大量出血、休克死亡，其死亡方式係他殺等情，業經檢察官率同法醫師相驗解剖屬實，製有相驗筆錄、相驗屍體死亡證明書及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下稱法醫研究所）醫鑑字第八一一號鑑定書附卷可稽。又扣案半自動手槍試射之彈殼經與本件槍殺王仁義死亡之彈殼比對結果，其退子彈痕及撞針孔紋痕特徵相吻合，認係該半自動手槍所擊發，亦有該扣案半自動手槍、彈殼及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八十八年五月二十二日刑鑑字第三六三一四號鑑驗通知書在卷足憑，王仁義顯係上訴人以前述半自動手槍槍殺死亡。再王仁義之右顳和頂部有明顯頭皮下出血，左肩部之紅棕色表淺擦傷呈長方形，應為寬度一點五公分以上鈍器所形成的表淺擦傷，左膝有一處紅棕色皮下瘀血之傷害，亦有法醫研究所上開鑑定書及九０理字第一０九二號函可參。㈡、周武順於進入「歡樂聯盟」ＫＴＶ店後，固曾持包廂內桌上之冰桶往王仁義砸下，然未擲中王仁義，此據證人鄒琪珍於警詢中所證實。而證人周武順等人均證陳，上訴人於第二度進入「歡樂聯盟」ＫＴＶ店時，曾與王仁義發生拉扯互毆（詳下述），則王仁義所受左肩二點二乘一點五公分紅棕色表淺擦傷及左膝有一處紅棕色皮下瘀血之傷害，自非丟擲冰桶造成，乃係其與上訴人拉扯互毆所致。另上訴人已供承其於本件發生時曾以槍柄擊打王仁義頭部，此並據證人黃金山等人證實在卷（詳下述），則王仁義所受右顳和頂部有明顯頭皮下出血之傷害，應屬上訴人持槍柄擊打所造成，上開法醫研究所九０理字第一０九二號函對此亦為相同之認定。至前述法醫研究所之鑑定書雖記載王仁義之心臟「右心房有槍傷破孔」云云，但法醫研究所就此已以法醫理字第０九三０００三二九九號函覆稱：王仁義屍體上，僅在頭部有二處槍傷，身體其他部分無槍傷，鑑定書上所載之「心臟右心房有槍傷破孔」，係原鑑定人誤植未校正所致等語。㈢、「歡樂聯盟」ＫＴＶ店位於永和市○○路○段二０九號三樓，而依卷附警方及檢察官飭警重新拍攝之照片顯示：該ＫＴＶ店之第三０八號包廂，寬度三百六十公分，高度二百三十公分，茶几（桌子）長度一百四十五公分，寬度一百一十三公分，高度四十九公分，沙發原為長方形，經整修為半圓形，整修後沙發寬度七十公分，高度三十八公分，長度六百八十公分，沙發後裝潢牆壁遺留彈孔乙處，離地面九十五公分，裝潢有破損痕跡（據王仁義家屬所委任辯護人薛欽峰律師於第一審調查中稱係冰桶砸的）。另據證人李化昌、黃念祖、郭麗惠、黃金山、鄒琪珍、宮瑞仁、洪聖峰及上訴人於檢察官偵查、第一審調查或原審上訴審時之供述，及上開證人所繪之案發地點現場圖，暨綜合前開照片所示，雖上開證人所繪現場圖，就案發時相關人員之位置，互核固有部分歧異，惟案發時「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現場，置有沙發，前有茶几，沙發與茶几間距離約五十公分，入口右側即沙發，茶几前置有電視，李化昌坐於門口，黃念祖與李化昌、郭麗惠皆坐在門口附近，郭麗惠係離門口第二個位子，黃金山、王仁義、鄒琪珍則坐在電視對面，王仁義面對門口，宮瑞仁在王仁義左前側，洪聖峰坐電腦點歌機之旁邊，周武順坐在門口李化昌旁邊，上訴人在王仁義斜對面，上訴人右側為宮瑞仁，黃金山原坐於王仁義右側，在上訴人與王仁義拉扯時，移動其位置去攔阻上訴人等情，應可認定。㈣、上訴人係於八十七年八月九日凌晨二時許，與女友雲雅雯及洪聖峰、黃念祖、李化昌等人，在「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飲酒作樂，隨後王仁義、黃金山、鄒琪珍、宮瑞仁亦到場參與，席間上訴人因不滿王仁義找雲雅雯喝酒，還要與雲雅雯划拳，上訴人即拿起杯子稱其女友不會喝酒，王仁義乃稱：「我是老大，你比較小，你坐著別說話」等語，上訴人認王仁義態度惡劣，遂帶雲雅雯駕車離開「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等情，已據證人鄒琪珍、黃金山於警詢時證述甚明。再依鄒琪珍、黃金山、洪聖峰、宮瑞仁、周武順、李化昌及上訴人於警詢、檢察官偵查中或第一審、原審上訴審時之陳述，亦可知上訴人於離開「歡樂聯盟」ＫＴＶ店後，在其開車繞行途中，仍心懷不滿，乃返回其在永和市○○路一三五號五樓住處，取出藏置該處之上開半自動手槍，裝滿子彈，於當日凌晨三時四十分許，帶同雲雅雯折返「歡樂聯盟」ＫＴＶ店，另因上訴人先前已與周武順相約至「歡樂聯盟」ＫＴＶ店飲酒，乃在該ＫＴＶ店前騎樓與周武順會合，而周武順由上訴人告知，得悉上訴人與王仁義發生口角，認上訴人意在教訓王仁義，遂與上訴人至「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於進入該包廂後，上訴人先坐於王仁義斜對面，口出穢言，並拿起桌上屬「歡樂聯盟」ＫＴＶ店所有之杯子朝王仁義丟擲，而當時坐於李化昌旁之周武順見狀亦拾起桌上同屬該店所有之冰桶往王仁義砸下，但未砸中，王仁義起身欲撥掉其身上水痕，黃金山亦站起勸阻上訴人，惟上訴人隨即自腰際掏出所攜帶之半自動手槍，雙腳踏於沙發上以左手壓制黃金山，使之彎腰低頭無法抬頭起身，再以右手所持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王仁義頭部受敲擊後即坐下，上訴人在王仁義欲再站起之際，旋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由上往下之中等距離，朝王仁義右眼外上部擊發一槍，子彈自左後頂葉部穿出，造成王仁義顱骨破裂及大腦損傷、大量出血、休克當場死亡等事實。雖黃金山另證稱：當時伊未見到上訴人與王仁義發生口角云云，但此與上訴人及前揭其他證人之供述不符，或係其專注於唱歌，未注意及此所致。㈤、第一審勘驗「歡樂聯盟」ＫＴＶ店之編號「二、四、六、２４：００，０２」監視錄影帶，顯示當時周武順係先至「歡樂聯盟」ＫＴＶ店門口前騎樓等候上訴人，期間曾撥打行動電話，待上訴人與雲雅雯至該店後，上訴人在前，周武順隨行在後，雲雅雯則行於最後，三人依序進入店內，約三分鐘後，渠等復自樓梯步下一樓，上訴人在前，雲雅雯在中間，周武順在後，三人迅速離開「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等情，有該勘驗筆錄可按。雖上述錄影帶未顯示上訴人有與周武順交談之鏡頭，但於原審更㈢審審理時，周武順已坦承其在進去「歡樂聯盟」ＫＴＶ店時曾與上訴人交談，上訴人亦承認確有其事，故此或係取影角度之問題，不能因此即謂周武順所陳案發日其與上訴人在「歡樂聯盟」ＫＴＶ店見面後至渠等一起離開之經過，為不可採。至上訴人與周武順於原審更㈢審調查時所稱：伊等交談之事，非關與人發生糾紛，亦未提及槍枝云云，則係事後卸責、迴護之詞，不足採信。㈥、關於上訴人在第二度進入上述包廂後究係丟杯子或冰桶乙節。於警詢時，黃金山陳稱：上訴人約進入一、二分鐘，即摔冰桶及酒杯；黃念祖證稱：上訴人從桌上拿酒杯及冰桶向王仁義投擲；郭麗惠證陳：上訴人拿冰桶往王仁義身上砸；另宮瑞仁於檢察官偵查中初稱：上訴人與周武順一起進到包廂裡面，就將冰桶丟向王仁義，至何人丟的，伊不清楚，繼於第一審審理時改稱：上訴人進來經過伊前面，先丟冰桶，嗣於原審上訴審調查中又證陳：周武順、上訴人進入包廂後，就看見上訴人丟冰桶或杯子，砸王仁義各云云，彼此、先後陳證不一。然鄒琪珍於警詢、檢察官偵查及第一審審理時；黃金山於檢察官偵查、第一審審理時；洪聖峰於警詢、原審上訴審調查中；宮瑞仁於警詢中；黃念祖於檢察官偵查中，均一致證陳：上訴人進入包廂後持酒杯丟向王仁義，周武順接著持冰桶丟向王仁義等語。可知上訴人進入包廂後係持杯子丟向王仁義，至於持冰桶丟擲者則係周武順，而非上訴人，自應以鄒琪珍、黃金山、洪聖峰、宮瑞仁及黃念祖上開一致之證詞為可採。至上訴人嗣於原審更㈢審審理中所辯：伊沒有拿東西丟，伊僅是掃桌上的杯子而已云云，亦非事實。㈦、關於上訴人究係站在茶几或沙發上射擊乙節。雖宮瑞仁於第一審審理中證稱：上訴人一腳踩在沙發上取出手槍；周武順於警詢及原審上訴審，一稱：上訴人右腳跨到桌子上，往王仁義開了一槍，另稱：不知是站在沙發或茶几上；洪聖峰於警詢、第一審及原審上訴審應訊時，或稱：上訴人係站在桌子上，或稱：上訴人好像站在桌子上，但其等此部分之證詞彼此、前後互異。而宮瑞仁於檢察官偵查及原審上訴審調查中；周武順於原審上訴審調查中；黃金山於警詢、檢察官偵查及第一審審理中；鄒琪珍於第一審審理及原審上訴審調查中，則一致證稱：上訴人係雙腳站在沙發上面開一槍，且李化昌於原審上訴審調查中復陳稱：伊沒看見上訴人站在桌子上等語，亦應以周武順、宮瑞仁、黃金山、鄒琪珍前開相互一致之證言為可取，是堪認上訴人係雙腳站在沙發上面開槍。㈧、上訴人既係返回其住處攜帶半自動手槍，再折返「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應係欲藉之行兇，而上訴人持半自動手槍，又拉槍機滑套將子彈上膛，並在以槍柄擊打王仁義頭部後，於王仁義頭部受擊之下，欲再站起之際，即朝王仁義頭部右眼上方致命部位射擊，造成王仁義當場因顱骨破裂及大腦損傷、大量出血、休克當場死亡，其顯有殺死王仁義之犯罪認識及決意。上訴人之罪證已臻明確，犯行堪以認定。為其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理由。而以：㈠、上訴人雖否認有殺人、恐嚇等犯行，辯稱：伊返回「歡樂聯盟」ＫＴＶ店三０八號包廂後，只想教訓王仁義，並質問王仁義剛才說話是什麼意思，王仁義答稱，罵你不行嗎，並和黃金山、宮瑞仁起立，伊以為渠等要打伊，乃用手掃桌上杯子，用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伊要敲擊時，黃金山、宮瑞仁靠過來，場面混亂，又有人丟冰桶，伊因而不慎失手致槍枝走火槍擊王仁義死亡，此為意外，若伊蓄意槍殺王仁義，於進入該ＫＴＶ店包廂時，自可直接射殺王仁義，無須先以杯子掃向王仁義，再以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且當時現場音樂聲音很大，伊以為王仁義是因遭槍柄擊打才倒下，伊於事後檢視才發現欠缺一發子彈，伊與王仁義並無仇怨，無殺死王仁義之故意。另伊持槍槍擊王仁義，為同一事件，第一審分成二罪判決，亦不合法云云。另上訴人之選任辯護人亦辯護稱：第一審認上訴人隨即自腰際掏出所攜帶之半自動手槍，雙腳踏於沙發上，以左手壓制黃金山，使之彎腰低頭無法抬頭起身，再以右手持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致王仁義受有右頂、顳部及左側後頂葉皮下出血之傷害，王仁義頭部受敲擊後不支坐下，上訴人在王仁義欲再站起之際，旋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由上往下之中等距離，朝王仁義右眼外上部擊發一槍，造成王仁義受右眼外上部中等距離穿通性槍傷等情。但上訴人既然雙腳踏於沙發上，王仁義坐在沙發上將要站起來之際中彈，則彼二人之高低顯有差距，子彈自應由上往下，何以子彈入口處及出口處將近直線。且當時上訴人與王仁義之位置，為斜對面，王仁義在上訴人之左前方，上訴人如以右手持槍射擊，則應自王仁義之左方射入，何以本件槍彈入口處在王仁義頭部右側，其中原因待查。又證人雲雅雯於第一審審理時亦證稱：伊上車大約十分鐘後，上訴人有打電話給洪聖峰，說伊子彈少一顆，看有沒有怎麼樣，伊就問上訴人發生何事，他說子彈少一顆，擔心打到人，上訴人就要伊打電話給伊妹妹雲雅琪，要她趕至現場，看有沒有發生何事，但她與同事黃慧寧至上址三樓就不能進去了，雲雅琪乃打電話給伊，伊就要她們再至附近的醫院找看看，她們找至三軍總醫院才知道已出事，上訴人就帶伊四處逃云云。但洪聖峰於第一審審理時已證陳：伊曾在路上接到一通電話，但不曉得是誰打的，有雜訊，不知講什麼云云。另黃金山、宮瑞仁、鄒琪珍、洪聖峰於第一審審理中亦均證稱：當時伊等未拉及上訴人持槍之右手，且黃金山遭上訴人壓制，致無法起身抬頭以阻擋上訴人，而上訴人在以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後，復拉槍機滑套將子彈上膛，擊發子彈射殺欲再站起之王仁義，造成王仁義當場死亡，當時彼二人相隔距離僅約一個人身等語。且上訴人已供稱：伊用右手拿槍，是站在王仁義的斜對面，伊有看到王仁義倒在沙發上。而周武順、洪聖峰亦陳稱：伊等有聽到槍聲，上訴人於聽到槍聲就走了等語。況以制式九釐米自動手槍擊發之巨大聲響，上訴人實無不知子彈業已擊發之理。參諸上訴人在射擊王仁義身亡後，旋即迅速離開現場，並逃匿他處，迄至八十八年四月十七日始經警緝獲歸案，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八八刑偵㈡字第三五八九八號通緝案件移送書、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板檢金格緝字第二七九一號通緝書存卷可憑。上訴人顯知其擊發子彈已造成王仁義死亡之事實。雲雅雯上開所證，及上訴人所辯：伊不知子彈擊發云云，均非事實。洪聖峰、雲雅雯前述所證，皆不足資為有利於上訴人之依據。㈡、上訴人於丟出杯子後，王仁義起身欲撥掉其身上水痕，黃金山亦站起欲勸阻上訴人，惟上訴人隨即自腰際掏出所攜帶之半自動手槍，雙腳踏於沙發上以左手壓制黃金山，使之彎腰低頭無法抬頭起身，再以右手所持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已如前述。雖上訴人又辯稱：伊是用槍握把敲打王仁義之頭部，且伊要敲打王仁義時，槍柄向下，槍管向上云云，但其以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時，既係槍柄向下，槍管向上，縱上訴人所稱：伊拉滑套將子彈上膛後，未關保險，因誤扣扳機而擊發等語為真，該子彈擊發方向應為上方，自不可能擊中王仁義。再上訴人一則稱：伊係因不慎失手致槍枝走火而擊中王仁義致死，另則稱：在拉扯中，宮瑞仁及黃金山拉伊，致槍枝走火云云，前後供述亦屬兩歧，所辯係槍枝走火乙節，無非飾卸之詞，要無可採。㈢、王仁義頭部槍傷之彈道路徑方向經比對兩耳之人體水平面後，顯示為由上而下，接近水平狀態。然因傷口經手術縫合後扭曲變形，故造成入口及出口槍傷的測量上誤差，導致水平高度一致的誤解。又王仁義右眼外上部槍傷較小，左後頂葉槍傷較大，呈星芒狀，兩處傷口均未發現有火藥殘跡，因認定前者為入口槍傷，後者為出口槍傷。一般入口槍傷處若未發現有火藥殘跡或火藥紋圖，則法醫學上認定為中等距離之槍傷，並非近距離槍傷。而所謂中等距離槍傷乃指在三十公分（十二英吋）以上，六十公分（二十四英吋）以下距離所擊射之槍傷等情，亦經法醫研究所以九０理字第一０九二號函補充說明在卷。又為上述鑑定之法醫吳木榮於原審更㈡審審理中亦結證稱：「（根據你的鑑定報告死者王仁義頭部中彈之入口處與出口處將近直線，請問依據你的判斷，槍彈應是自上往下射擊或是端平射擊才會有此現象？）勘驗報告是我做的，一般而言，入出口高度接近，通常是水平方向或偏差角度很小射擊的狀況，或傷口被處理過也會改變原來傷口的位置，就是如傷口縫合後，會改變它的位置，量的時候會有誤差。（傷口縫合的誤差有多大？）最多一公分，看醫生切除縫合的位置。一般最多誤差一公分。（若槍彈是自上往下射擊，是否會造成傷口將近平行直線或入口與出口處將近直線的現象？）由上往下射擊的角度通常不會很大，它的角度應該是很小的角度，才會符合本案屍體頭部彈道的狀況。（卷查認定死者在被告的左前方，如被告用右手射擊，入口處應在死者的頭部左側，但據鑑定報告入口處應在死者的頭部右側，請問在何種情形下會造成此結果？）加害者與被害者有相對位置的問題，加害者槍殺死者時，兩者會有互動的關係，若要知道真實的狀況，需現場重建才能知道。（若由上往下射擊，是否可能被害人頭部有傾斜的狀況，才造成入口與出口平行？）檢察官所提出的狀況是可能性中的一種，在法醫學上，測量屍體頭部彈道的路徑是以人體正體位二耳道做基準點來測量的。因此，人體體位改變之後，頭部彈道路徑會有所改變，這些改變的角度與槍枝射擊的角度有關。我們鑑定時是以人體的正體位量出來的，但實際上人的體位並非成正體位。（是否因被害人身體移動、掙扎，造成入出口如鑑定報告的狀況？）一般而言，因槍彈的能量非常大及速度非常快，所以它所造成的彈道路徑不會因身體的移動或掙扎而變化。」等語。而依前所述，上訴人既係於王仁義頭部受敲擊後坐下欲再站起之際射擊，且上訴人並供承：當時伊與王仁義在拉扯，宮瑞仁站在中間等語，此與鄒琪珍於原審上訴審調查中之證詞相符，是上訴人持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經在旁之證人勸架拉開，其與王仁義雙方自有一段三十公分以上，六十公分以下之距離，在王仁義欲再站起之際，旋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由上往下，以中等距離朝王仁義右眼外上部擊發一槍，而非如上訴人所稱其係以右手持手槍槍柄敲擊王仁義頭部，同時因槍枝走火近距離擊中王仁義。故上訴人辯稱：鑑定報告及補充說明所載中等距離槍傷為不實云云，委無可採。㈣、子彈擊中人體入出傷口相對位置與子彈作用力方向及人體之姿勢有關。本件王仁義遭槍擊之際，其頭部右側應係傾斜並偏朝上訴人持槍所指方向，且斜角與子彈彈道角度相當，因而導致子彈自右眼外上部射入，子彈從右邊入、左邊出，造成入出口傷處接近水平狀態之現象，此屬自然物理法則，無上訴人所指子彈路徑反常之問題。徵諸上訴人持槍擊發前，與王仁義曾互為拉扯，上訴人復以槍柄擊打王仁義頭部致其倒下，則王仁義之姿勢，顯非與上訴人正面對峙站立。上訴人對王仁義入出傷口之質疑，無非假設對向之王仁義於被槍擊時，係正面站立不動之狀態，應非可採。另據周武順所證，上訴人於持槍擊發時，其高度係較王仁義為高，故法醫研究所之鑑定報告認槍傷路徑方向為由上往下，由右向左，由前向後，洵屬可採。又黃金山、宮瑞仁、鄒琪珍、洪聖峰均陳稱渠等未拉及上訴人持槍之右手，黃金山甚且遭上訴人壓制而無法起身抬頭以阻擋上訴人，則上訴人辯稱：伊係遭他人攔阻拉扯，始致槍枝走火，造成王仁義死亡云云，殊屬無據。㈤、上訴人雖聲請傳訊雲雅琪，俾證明雲雅琪曾受伊及雲雅雯之指示，去探詢王仁義傷勢，伊並不知王仁義已遭槍擊當場死亡；另請求傳喚警員蔡育霖、陳博文及黃金山、鄒琪珍、宮瑞仁、張立德，藉以證明案發現場之情形、釐清彈著點、射擊方向、黃金山所供不實、鄒琪珍所供：黃金山把上訴人壓住乙節之真意、上訴人何時拉滑套及將子彈上膛，暨訊明事發經過。但因本案事證已明，且雲雅琪係上訴人女友之妹，其證詞有偏頗之虞；而蔡育霖並未於案發時在場，「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在案發時之現場情形，已可就卷附之照片為調查；另依黃金山、鄒琪珍於原審更㈠審審理時所證內容，渠等已無任何新證據資料可供採酌，故認無再傳喚該等證人之必要。再上訴人雖曾聲請調查00000 0000號、000000000號、0000000000號、0000000000號等行動電話之通聯紀錄，以證明伊曾與洪聖峰通話，雲雅雯亦曾與雲雅琪通話，且於彼等於電話通話中曾詢問是否因槍枝走火而擊中王仁義，及王仁義情況如何等情，然上訴人顯知其擊發子彈已造成王仁義當場死亡，此並為其本意，已如前述。而上開000000000號、0000000 00號行動電話之通聯紀錄早逾保存期限，已無法查考，亦有中華電信股份有限公司台灣北區電信分公司台北南區營運處北南營字第八八００七０一一八三號函存卷可稽。而依洪聖峰於第一審審理中之證詞，亦無從證明其曾接到之電話係上訴人所撥打。況電話通聯紀錄僅單純紀錄電話之撥接情形，並未對通話內容施以監錄，故亦認無需再調查該等證據。皆已依據卷內資料，分別於理由內詳加說明及指駁。核上訴人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之殺人罪。至王仁義所受左肩二點二乘一點五公分紅棕色表淺擦傷及左膝有一處紅棕色皮下瘀血之傷害，乃其與上訴人拉扯互毆所致；另王仁義所受右顳和頂部有明顯頭皮下出血之傷害，則係上訴人持槍柄擊打造成，均為上訴人殺人犯行前階段之低度行為，為其殺人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公訴意旨雖未論列該傷害部分，惟該傷害部分既與已起訴之殺人部分具有吸收關係，自為起訴效力所及。再上訴人早於八十四年初，即未經許可寄藏、持有上開扣案槍彈，其因不滿王仁義要其女友喝酒，導致口角不悅，始另行起意殺人，返回住處取出該等槍彈行兇，是上訴人所犯未經許可寄藏手槍罪與殺人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異，即不能認該二罪間有方法結果之關係，公訴人認該二罪應依牽連犯從一重之殺人罪論處，上訴人則辯稱該二罪應僅依一罪處斷，均無可採。又上訴人雖曾於八十年三月十四日，因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經台灣板橋地方法院七十九年度易字第四二一四號判處有期徒刑四月，如易科罰金以三十元折算一日確定，嗣經減刑為有期徒刑二月；其復於同年五月九日，另犯非法吸用化學合成麻醉藥品罪，經原審法院八十年度上易字第一九三０號判處有期徒刑七月確定，後上開二罪經裁定應執行有期徒刑八月，於八十年七月二十九日執行完畢，有原審法院全國前案紀錄表、台灣高等法院檢察署刑案紀錄簡覆表在卷可查。本件上訴人之殺人犯行距其前開受有期徒刑完畢，已逾五年，自不能論以累犯。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上訴人殺人部分之不當科刑判決，適用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三十七條第一項之規定，仍論處上訴人殺人罪，並審酌上訴人與王仁義既非熟識亦無任何深仇大恨，竟因閒話數句即持半自動手槍殺人，造成被害人喪失生命，及其家屬無可回復之心靈傷痛，且犯罪後未與被害人家屬和解，賠償其等損害，惡性誠屬重大，嚴重危害社會秩序，有永久剝奪自由與社會隔離之必要，及上訴人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損害程度、犯後態度等一切情狀，酌情仍量處無期徒刑，並宣告褫奪公權終身。並敘明公訴意旨雖又以：上訴人於前揭時地與周武順在「歡樂聯盟」ＫＴＶ店第三０八號包廂內，由上訴人將杯子朝王仁義丟擲，而周武順亦以冰桶往王仁義砸下，均未擲中，藉以共同恐嚇王仁義之身體安全，使其心生畏懼，因認上訴人尚涉有刑法第三百零五條之恐嚇危害安全罪嫌云云（起訴書就上訴人部分漏引此法條）。但上訴人上述朝王仁義丟擲杯子既屬其遂行殺害王仁義之部分行為，自不再論以恐嚇危害安全罪，且公訴意旨係以上訴人此部分行為與其前開殺人罪行有裁判上一罪關係起訴，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查原判決對於上訴人有關犯罪之證據，已盡其調查能事，而其論處上訴人罪刑，復已詳敘其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理由，所為論敘亦與卷內資料悉相符合，其證據取捨與證據證明力判斷職權之行使，暨法則適用之闡述及判處無期徒刑之理由說明，亦均無悖乎證據法則及論理法則。其依法論處上訴人罪刑，經詳加審核，於法並無違誤。上訴人上訴意旨雖謂：依李化昌、黃念祖、黃金山、郭麗惠等人所述，上訴人於與王仁義拉扯互毆時，二人是面對面互動，上訴人既以右手持槍敲擊王仁義頭部，所造成之頭部皮下出血，應在王仁義頭部之左側或左頂部，而非在其右側。又李化昌等人指稱，上訴人係以左手壓制黃金山，使之彎腰低頭無法起身，旋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但上訴人既以左手壓制黃金山，而拉動手槍滑套非雙手無法為之，是上訴人自不能僅憑其右手進行拉手槍滑套將子彈上膛之動作。故李化昌等人之供述顯違自然及經驗法則，原判決未再深入調查，竟採其等證言為證，自屬違法。另法醫研究所之鑑定報告竟誤載王仁義之右心房有槍傷破孔，足見該鑑定報告作成甚為輕率，自有請其他機關、團體再行鑑定之必要云云。然除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外，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紀錄文書、證明文書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四第一款定有明文。法醫研究所之前開鑑定報告，雖記載王仁義之心臟右心房有槍傷破孔，但此業經該所查明係誤植未校正所致，並已向原審更㈢審函覆更正在案，已如前敘，且該鑑定報告及更正函均屬公務員職務上製作之證明文書，復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原審援引為證，自無不合。至其他上訴意旨，則仍執原判決已詳敘捨棄不採理由之辯詞，而為事實上之爭執，並全憑己見，泛指原判決調查未盡、認定事實錯誤及適用法則不當云云，經核為無理由，應予以駁回。再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移送併辦（該院九十四年度偵字第二六七七號）意旨略稱：上訴人於八十八年一月七日晚上八時五十五分許，復持另把不明手槍及九釐米制式半自動手槍子彈，在台北縣蘆洲市○○路一七四號「茶鄉茶行」內，持該槍彈射殺汪繼宗當場死亡，因認上訴人此案所涉之未經許可持有制式槍彈罪嫌部分，與其本件未經許可持有制式槍彈部分，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另就殺人部分，則與其未經許可持有制式槍彈犯行，有方法結果之牽連犯裁判上一罪關係，故請求併予審判云云。但上訴人未經許可持有本件扣案槍彈罪行部分，與其射殺王仁義之殺人罪行部分，應予分論併罰，已如前述，且本件上訴人係於八十七年八月九日凌晨，因不滿王仁義找其女友喝酒、划拳，態度又惡劣，才萌生殺害王仁義之意，而依上開移送併辦案件之有關卷證所示，該案似係案外人張建發因與汪繼宗工程款發生分配糾紛，乃唆使上訴人伺機殺害汪繼宗，二案發生之時間復相隔近五個月之久，難認上訴人就此二案係基於概括之犯意為之，而有連續犯之關係。則上開移送併辦案件，核與本件殺人案並無裁判上一罪關係，應退回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另行處理，併此敘明。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六條第一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四　年　　四　　月　二十八　日最高法院刑事第十二庭審判長法官謝　俊　雄法官陳　世　雄法官蘇　振　堂法官吳　信　銘法官徐　文　亮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　　華　　民　　國　九十四　年　　五　　月　　三　　日Ｔ附錄：本件論罪法條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最高法院九十四年度台上字第二二二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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