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年度台上字第五八八０號｜刑事：貪污等罪｜裁判日期：99 年 09 月 30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九年度台上字第五八八０號上　訴　人　袁　敬曾明志上列一人選任辯護人　朱子慶律師上　訴　人　許連慶　男民國○○年○月○○日生身分證統一編號：Ｚ000000000 住台灣省台北縣板橋市○○路○段283巷2弄13號2樓選任辯護人　黃德賢律師上列上訴人等因貪污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九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七年度重上更㈣字第一九八號，起訴案號：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一六九七七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按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上訴人袁敬上訴意旨略稱：㈠、證人吳源清於第一審已證陳係上訴人許連慶請其儘快拍賣本件台北縣政府警察局海山分局拖吊保管場（下稱海山分局拖吊場）所保管之公告逾期未領違規汽、機車（下稱本件未領違規車輛），袁敬並未向其請託，其雖曾前往海山分局拖吊場，但對袁敬究竟有無跟其講甚麼，已記不清楚，當時主要係由台北縣板橋市公所防治公害美化環境執行中心拖吊場（下稱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拖吊組組長彭清順與海山分局拖吊場人員接洽，且袁敬僅至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一次，餘係以電話與其聯絡一、二次，向其表示謝意，並未談及他事等語。據此，堪認吳源清前於法務部調查局台北縣調查站（下稱調查站）之陳述，與其實際經歷之過程及記憶不符，不足作為不利於袁敬之論據。又袁敬固曾至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一次，惟係前往查詢該中心就海山分局函請辦理拍賣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處理進度，並非找吳源清幫忙辦理前開車輛之假拍賣，是證人彭清順於調查站所為係吳源清應袁敬之要求，乃指示其對本件未領違規車輛簽辦為假拍賣之陳述，顯與事實有所出入，亦難據以論斷袁敬確有要求吳源清配合辦理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假拍賣事宜。㈡、證人鄭生就其究於海山分局拖吊場拖吊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當場抑在將前開車輛拖回金協聯實業有限公司（下稱金協聯公司）後，始與許連慶議定前開車輛之價金，及前開車輛究係以台或整批計價等陳述，前後反覆不一，所證向許連慶及袁敬購得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一節，是否與事實相符，即非無疑，原審未予究明，遽採其陳述資為論罪之憑據，洵屬違背證據法則及經驗法則。上訴人曾明志上訴意旨略稱：㈠、原判決事實欄係記載：曾明志同意許連慶使用放置於海山分局拖吊場辦公桌上之該拖吊場「告發單專用章」（下稱「告發專章」），蓋用於鄭生所持「警環標售廢汽機車登記清冊」（下稱警環清冊）之「警環單位標售欄」內等情，理由內則說明警環清冊經警察或環保單位（下稱警環單位）加蓋「單位章」後，即足以證明係警環單位所標售，然「告發專章」並非海山分局之「單位章」，是原判決事實之記載與理由之說明並不一致，自嫌理由矛盾。㈡、在紙上或物品上之文字、符號、圖畫、照像，依習慣或特約，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始以文書論，刑法第二百二十條第一項定有明文。原判決對於警環清冊上加蓋「告發專章」如何得以認係警環單位標售之廢棄車輛，並未說明所憑之依據，證人蕭新榮於調查站時又已證陳廠商於向警環單位標得公告違規逾期未領車輛或廢棄車輛後，得製作警環清冊，先由原辦理標售之警環單位蓋上單位章予以證明，再報請財團法人台灣產業服務基金會（下稱產基會）辦理稽核、認證，原判決對蕭新榮之前開證述，未置一詞，亦嫌理由不備。㈢、蕭新榮於調查局復證陳產基會係依據行政院環境保護署（下稱環保署）頒布施行之「廢機動車輛回收清除處理稽核認證作業手冊」（下稱稽核認證作業手冊）規定，辦理廠商向環保署申請廢機動車輛補貼處理費（下稱補貼處理費）之稽核、認證；另依稽核認證作業手冊規定，回收廠商對警環單位所標售之廢機動車輛，應於得標後，取具標售單位所提供且其上加蓋該單位關防之廢機動車輛清冊，始認係警環單位所標售之廢機動車輛，並得持以向環保署請領補貼處理費。是本件鄭生所製作其上僅蓋用「告發專章」之警環清冊，即與稽核認證作業手冊之前開規定不相符合，原判決卻認該警環清冊屬準公文書，並難認為適法。㈣、依證人連志仲之證述，「告發專章」係供員警持以蓋用於交通違規告發單上，並無其他用途。倘曾明志確知蓋用該「告發專章」於警環清冊上，係為證明本件未領違規車輛業經海山分局拖吊場合法標售，以供鄭生持向產基會請領補貼處理費，衡情其當會仔細核對該清冊所載車輛之數量，是否與先前移置於金協聯公司之車輛相符，並在該清冊上蓋用海山分局之關防，以免與稽核認證作業手冊之規定相違背，致徒增鄭生於請領補貼處理費過程中之困擾，卻於該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而該清冊所載汽、機車之數量，又與先前移置於金協聯公司之車輛不符，均與常理未合，是原判決謂：曾明志為免事發始蓋用「告發專章」云云，顯已違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㈤、原判決僅憑許連慶之證言，在欠缺其他補強證據佐證下，即遽認曾明志明知警環清冊上所載之汽、機車均未經公開標售，卻允許鄭生、許連慶蓋用「告發專章」於該清冊上，亦悖於證據法則。㈥、原判決事實係認定曾明志逾越權限，同意許連慶蓋用「告發專章」於警環清冊上等情，但理由內或稱該戳章係曾明志所蓋，或謂該戳章係許連慶蓋上，關於究係何人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事實之認定與理由之敘述，不盡相符，顯有理由矛盾之違法。㈦、鄭生對究係何人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或稱係許連慶、曾明志二人用印，或謂係曾明志一人蓋用，或陳述係其交由許連慶蓋印，或坦陳不知何人所蓋，前後陳述反覆不一，且與許連慶、曾明志、連志仲所陳，不相吻合，原判決未說明對前開互相歧異之證據究如何取捨之理由，遽認係曾明志同意許連慶持「告發專章」蓋用於警環清冊上，自嫌理由欠備。㈧、原判決理由既依證人劉勝男、連順興、王文正所述，說明海山分局在本案發生前，未曾有移出廢機動車輛之經驗，亦未曾因此填寫工作紀錄表，且海山分局拖吊場所保管之違規逾期未領汽、機車，於依規定通知車主及公告後，如仍無人認領，需移交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點收，再由板橋市公所辦理公開拍賣。則曾明志顯未曾辦理過移出廢機動車輛事宜，拍賣該車輛之業務，復非屬其職務上所掌之事項，自無從熟稔該等車輛如何拍賣及警環清冊如何蓋章等程序，亦無法辨別警環清冊與廢機動車輛交由他人保管所出具代保管條之差異，原判決僅以曾明志既係負責海山分局轄區內違規汽、機車之拖吊及違規逾期未領汽、機車之拍賣處理等業務，對該等車輛之拍賣、申報補貼處理費之稽核認證、警環清冊之用印等程序，及代保管條與警環清冊之差異，應知之甚稔，據謂曾明志應有逾權同意許連慶蓋用「告發專章」之事實，亦有理由矛盾之違誤。㈨、曾明志係於民國八十八年三月十七日晚間十八時至二十時值班，則許連慶與鄭生於當晚二十時十五分許持警環清冊，至海山分局拖吊場辦公室蓋章時，曾明志已結束值班，並交由連志仲接班，鄭生、許連慶當時又表示為證明海山分局拖吊場寄放在金協聯公司之汽、機車來源，需在代保管條上蓋用該拖吊場之戳章，曾明志乃允許鄭生、許連慶進入辦公室，且蓋用「告發專章」於該代保管條上，並非同意鄭生、許連慶持「告發專章」蓋用於警環清冊上，亦無配合或幫助鄭生製作不實警環清冊之認識，此與連志仲證陳曾明志當時曾表示，鄭生與許連慶係為先前拖走之廢機動車輛，持代保管條前來蓋章等語相符，倘曾明志當時確知警環清冊所載之車輛有未經公開標售，而為掩護鄭生得以持向產基會請領補貼處理費，許連慶、鄭生自無選在曾明志結束值班後，始前往海山分局拖吊場之理，原判決認定曾明志逾權同意鄭生、許連慶於當日晚間二十時十五分許前往海山分局拖吊場辦公室，並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顯違反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上訴人許連慶上訴意旨略稱：㈠、依鄭生於調查站、偵查及第一審中之證述，其對決定向海山分局拖吊場購買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時間、過程及場合等情節，前後並不一致，所陳其係向許連慶、袁敬購得前開車輛一節，是否與事實相符，即屬可疑，且依鄭生所陳，其係以每輛新台幣（下同）三千餘元之價格購買汽車，以每輛約五、六百元購得機車，則依其製作之警環清冊上載本件係買受汽車一百二十七輛、機車一百六十五輛計算，總價應在四十六萬餘元以上，與其所稱係以三十五萬元購得前開車輛，亦不相符。況鄭生已陳稱其若參與標買本件未領違規車輛，僅需十餘萬元，則其為何仍願以三十五萬元向許連慶購買前開車輛？足見鄭生所陳其係向許連慶及袁敬購買本件未領違規車輛，確與事實有間，原判決又認鄭生有在警環清冊上灌水，藉機蒙混蓋章，俾持以冒領補貼處理費之情形，卻仍採鄭生之證詞為證，自與經驗法則相違背。㈡、依證人柯文豐、連志仲、王文正、連順興、黃啟安之陳述，本件未領違規車輛未請金協聯公司書立代保管條之原因，係柯文豐以袁敬係透過關係始覓得金協聯公司願意代為收容前開車輛，不宜再要求該公司出具保管車輛之收據，且前開車輛於移出時，曾經連志仲、王文正清點，其數量與海山分局前所公告之未領違規車輛清冊記載，互核復相吻合，並無逐一拍攝該移出車輛照片存證之必要，袁敬又已主動向上級機關報告該項移車事宜，復將所拍攝車輛照片及金協聯公司負責人鄭生之名片，交予海山分局警員黃啟安，則原審認定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係由許連慶以三十五萬元轉售予鄭生，並非海山分局拖吊場暫時寄放在金協聯公司等情，應有與卷附資料不相符合之違誤。㈢、證人王賢志已證陳本件發生當時，對違規逾期未領車輛有因故移至他處暫放之情形究應如何處理，並無相關規定，此並有海山分局九十八年九月四日北縣警海交字０九八００三二六七六號函附卷可稽，足見海山分局副分局長黃明冠、第一組組長謝志東於調查站時所稱海山分局拖吊場將車輛移至他處保管，須製作代保管條並登載於工作紀錄表等語，即與上開函示內容不相符合，原審猶採該二證人之證述資為判決依據，亦有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法。㈣、原判決既依連順興、王文正、連志仲之證述，謂鄭生派遣金協聯公司人員前往海山分局拖吊場拖吊本件未領違規車輛時，係由連順興、王文正依海山分局八十七年十一月四日海警交字第二七七一九號函及八十八年一月二十八日海警一交安字第二六三三號函所附之汽、機車清冊（下稱海山分局公告之逾期未領汽、機車清冊），逐一清點該清冊所載車輛，再交由金協聯公司人員拖運至該公司放置，原判決亦謂袁敬本件所侵占盜賣之財物，應係前開二公函所附清冊上載之汽車七十二輛及機車七十三輛。是縱金協聯公司當時未書立車輛代保管條，海山分局拖吊場亦非不能以前開清冊，作為將來向金協聯公司取回汽、機車之依據，乃原判決又以海山分局公告之逾期未領汽、機車清冊未呈報海山分局備查為理由，說明袁敬、許連慶顯有隱匿其等侵占上開汽、機車犯行之故意，於法並有未合云云。惟查：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職權推理之作用，認定袁敬確有其事實欄一之㈠所載之犯行；許連慶確有其事實欄一之㈠及一之㈡所載之犯行；曾明志確有其事實欄一之㈡所載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諭知袁敬、許連慶、曾明志（下稱上訴人等）均無罪之判決，改判論處袁敬共同公務員，侵占職務上持有之非公用私有財物罪刑（量處有期徒刑五年四月，褫奪公權三年）；比較新舊法後，依修正前刑法牽連犯規定，從一重論處許連慶共同與公務員侵占職務上持有之非公用私有財物罪刑（量處有期徒刑五年，褫奪公權三年）；論處曾明志共同偽造公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罪刑（量處有期徒刑一年四月，減為有期徒刑八月）。均已詳細說明其採證認事之理由。所為論斷，亦俱有卷證資料可資覆按。對於依憑袁敬於調查站之供述，證人吳源清、彭清順於調查站或第一審之證述，如何已足證明袁敬、許連慶因有民眾查詢遭海山分局拖吊之車輛，為恐事發，確有就本件未領違規車輛與吳源清、彭清順協商進行假拍賣、假點交，以彌縫犯行之情事；吳源清嗣雖於第一審改稱係許連慶請其儘快拍賣本件未領違規車輛，袁敬並未向其請託此事，其至海山分局拖吊場時，袁敬究有無與其論及何事，已記不清楚，且當時係由彭清順與海山分局拖吊場人員接洽事情，袁敬僅至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一次，餘則以電話與其聯絡一、二次，向其表示謝意，並未談及他事，袁敬亦諉稱其未找吳源清幫忙辦理假拍賣本件未領違規車輛各云云，如何之分屬迴護、卸責飾詞，俱不足採信，應以彭清順所證及吳源清於調查站之陳述，為可採憑；稽核認證作業手冊雖規定回收廠商於向警環單位標得廢機動車輛後，應取具該標售單位所提供其上加蓋單位關防之廢機動車輛清冊，始得據以向環保署請領補貼處理費，但依產基會稽核員蕭新榮之證述，本件警環清冊之「警環單位標售欄」內，既蓋有「告發專章」，如何已足證明該清冊上所載之車輛係由海山分局拖吊場所標售；依袁敬、許連慶之供述，證人謝志東、連志仲、鄭生之證述，如何堪認曾明志因知悉袁敬、許連慶已擅將本件未領違規車輛出售予鄭生，為免事發及方便鄭生請領處理補助費，乃不將本件警環清冊報請海山分局在其上蓋用該分局關防，而任由許連慶、鄭生取用「告發專章」蓋在該清冊上；曾明志諉稱其誤以為鄭生持以請求海山分局拖吊場蓋章者，係寄放前揭車輛之代保管條，不知係警環清冊，亦未特別檢查該用印文件之內容云云，如何之不可採信；許連慶雖稱其係看見鄭生在本件警環清冊蓋用「告發專章」，曾明志則謂該戳章係許連慶所蓋，而鄭生初稱該章係許連慶、曾明志一起蓋的，繼謂係曾明志一人蓋印，其後則或指係其交由許連慶蓋章，或供陳不知何人蓋用戳章，對究係何人在該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鄭生前後之陳述，或與許連慶、曾明志之供述，並不一致，經審酌鄭生於本件發生時甫與曾明志認識，當不敢任意拿取置於拖吊場辦公桌上之印章蓋用，及鄭生、曾明志之陳述，如何之足認係許連慶自行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柯文豐、黃啟安雖證陳袁敬因係透過關係始徵得金協聯公司同意代為收容前開車輛，不好再要求該公司出具保管車輛之收據，僅要袁敬照相存證，作為將來取回車輛時供核對及證明之依據，袁敬並曾向其等報告該項移車事宜，及已至金協聯公司之停車場照相存證，但袁敬既非逐車拍照，所拍照片又無法看見每輛車之車牌號碼，不能供作日後取車憑據，袁敬復供陳其係因許連慶欲標購前開車輛，乃未要求金協聯公司出具代保管條，鄭生並證稱袁敬、許連慶曾表示前開車輛已由許連慶標得而轉售其拆解，柯文豐、黃啟安亦係事後始自袁敬處聽聞上情，黃啟安更證陳袁敬曾在八十九年三月偽稱前開車輛已點交予板橋市公所，柯文豐、黃啟安前揭陳述如何之無法資為袁敬、許連慶無侵占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有利證據；連志仲、王文正雖均陳稱曾用海山分局公告之逾期未領汽、機車清冊清點移出之車輛，然柯文豐已證稱海山分局拖吊場並未將前開清冊呈報予海山分局，如何之仍足以認定袁敬有隱匿其侵占本件未領違規車輛犯行之故意。亦皆已詳加說明。袁敬上訴意旨㈠，曾明志上訴意旨㈢、㈣、㈤、㈦，許連慶上訴意旨㈡、㈣就原判決前揭之論斷，究有何違背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等違法情形，並未依據卷內資料為具體之指摘，仍各執前揭陳詞，據以指摘原判決為違背法令，係對於原判決已說明事項及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持憑己見而為不同之評價，且重為事實之爭執，均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且查：㈠、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時，究竟何者為可採，事實審法院仍得本其合理之心證予以審酌，以定其取捨，並非謂一有不符或矛盾，即應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倘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本件證人鄭生對其究於何時與許連慶議定本件未領違規車輛之價金、如何議定及其過程、場合等枝節性之事項，雖因陳述方式、筆錄記載詳略，致有部分未盡一致，但對許連慶向其表示已標得前開車輛，並以三十五萬元出售，且其已簽發支票付清價金，嗣復透過曾明志之協助，順利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等基本事實之陳述，則均相符合，而與真實性無礙。原審已綜合全卷資料，敘明其取捨證據之理由，此乃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袁敬上訴意旨㈡及許連慶上訴意旨㈠，泛言指摘鄭生之陳述前後不一，原判決採為論罪依據，於法尚難謂合云云，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㈡、原判決事實欄係認定曾明志逾越權限，同意許連慶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等情，與理由內所述：「曾明志逾越權限使用者……係蓋用海山拖吊場之告發單專用章……」、「應可認定該印章係被告（上訴人）許連慶所蓋……」，互核並無不符；又原判決以證人劉勝男、連順興、王文正雖陳稱海山分局在本件發生前，未曾有移出廢機動車輛之經驗，亦未曾因此而填寫工作紀錄表，證人黃啟安復證述海山分局拖吊場所保管之違規逾期未領汽、機車，於通知車主並公告後，如無人認領，須移交板橋市公所執行中心點收並辦理拍賣，但以證人黃明冠、謝志東均已證陳將拖吊場之車輛移至他處保管，依規定須製作保管條並記載於工作紀錄表，說明黃明冠、謝志東前開所陳各節，即為將本件未領違規車輛移至其他地點保管所應遵守之程序，以控管車輛之去向及嗣後取回車輛時有所憑據。另以許連慶、鄭生均非海山分局拖吊場人員，其等若未徵得曾明志之同意，焉得以進入該拖吊場辦公室，而曾明志既負責海山分局轄內違規車輛之拖吊、罰款繳納及違規逾期未領車輛之拍賣處理等業務，對於違規逾期未領車輛之拍賣、警環清冊之蓋章與稽核認證、處理補助費之申報及保管條與警環清冊之外觀差異，應知之甚稔，前開辦公室又無阻礙視線之擺設，當時復祇曾明志、許連慶及鄭生三人在場，曾明志對許連慶、鄭生持請蓋章者，究係代保管條抑警環清冊，豈會不能辨別，況警環清冊有數頁須蓋用「告發專章」，倘曾明志非事前知悉並予同意，焉能容任許連慶在該清冊上逐一蓋章，據謂曾明志確有逾越權限，同意許連慶在警環清冊上蓋用「告發專章」之事實，前後理由之論斷，並無齟齬不一。亦無曾明志上訴意旨㈠、㈥、㈧所指理由矛盾之違誤。㈢、所謂準文書，指在紙上或物品上之文字、符號、圖畫、照像，依習慣或特約，足以為表示其用意之證明者而言，若無需依習慣或特約即足以為意思表示之證明者，既屬純正文書，自毋庸再論以準文書。曾明志、許連慶以「告發專章」蓋在本件警環清冊之「警環單位標售欄」內，已足以直接表示該清冊所載之廢棄汽、機車係海山分局拖吊場所標售，原判決亦引用證人蕭新榮所陳，說明產基會因前開警環清冊蓋有「告發專章」，認已足以證明該清冊所載車輛係海山分局拖吊場所標售，乃發函派員前往稽核、認證，卻又援引刑法第二百二十條規定，論以準公文書，應屬贅餘，但此於判決結果無影響，尚非可執為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㈣、原判決已審酌卷證資料，認定鄭生係以三十五萬元向許連慶購得汽車七十二輛、機車七十三輛，且係以整批車輛計價；另鄭生於偵查中雖陳稱其以三十五萬元購買前開車輛，已超過市價，如用標購方式購買，僅需十餘萬元（見他字第一七０八號卷第一五二頁），但嗣於第一審時就此已補充證陳：「我當時算的價錢比行情高一點，因為拖吊場汽、機車有的有重疊放，有的沒有重疊放，狀況比市公所拍賣場地重疊堆放的汽、機車要好」等語（見第一審卷第一一五頁），已敘明以三十五萬元購買前開車輛之理由。許連慶上訴意旨㈠指如以鄭生所稱每輛汽車約三千餘元，每輛機車約五、六百元，及警環清冊所載汽、機車數量分別為一百二十七輛、一百六十五輛計算，總價應在四十六萬餘元以上，與鄭生陳稱以三十五萬元購得前開車輛不相符合，且鄭生既稱僅需十餘萬元即可標得前開車輛，卻以三十五萬元購買，所證顯然不實云云，與卷內資料不相符合，顯非依據卷證資料執為指摘，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㈤、依證人王賢志之陳述及卷附海山分局九十八年九月四日北縣警海交字０九八００三二六七六號函記載，本件發生當時，對拖吊場所保管之違規逾期未領車輛因故移至他處暫放之情形，究應如何處理，相關法令雖無規定，但拖吊場將所保管之前開車輛移至其他處所暫放，請他人代為保管，為明責任，衡情自有請管領該暫放處所者出具代保管書據並於拖吊場之相關文書內記載此情之必要，則證人黃明冠、謝志東證陳海山分局拖吊場將所保管之違規逾期未領車輛移至他處保管，須由代保管人製作代保管條並將此情載明於該拖吊場之工作紀錄表，即與事理無違。原審因採黃明冠、謝志東前開證述，作為判決之部分憑據，尚無許連慶上訴意旨㈢所指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法。至於曾明志其餘上訴意旨，或屬枝節性之問題，或為單純事實之爭執，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上訴人等之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皆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九十九年九月三十日最高法院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謝俊雄法官陳世雄法官魏新和法官徐文亮法官吳信銘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九十九年十月五日K

最高法院九十九年度台上字第五八八０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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