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年度台上字第420號｜民事：請求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裁判日期：109 年 03 月 27 日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台上字第420號上　訴　人　泰洋數位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徐正忠訴訟代理人　薛秉鈞律師被上訴人　李威廷訴訟代理人　張世興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僱傭關係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7年6月19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6 年度勞上字第18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係由伊與訴外人杜燕珠、徐正忠、吳明彥等4人共同出資，於民國104年12月24日設立登記之公司。伊與訴外人江純雅、杜燕珠、吳明彥等4 人於同年月22日簽立「泰洋數位科技有限公司共同經營合夥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而成立合夥關係。伊自同年月1 日起任職於上訴人公司，負責業務開發、客戶維持及部分技術提供，依系爭契約第4條第1項約定，伊薪資為每月新臺幣（下同）5 萬元；關於工作之指示或回報，兩造均以電話、電子郵件、通訊軟體等聯絡，伊無須簽到打卡，亦無固定上下班時間及地點，且就執行工作無單獨決定權。上訴人業於105年3月31日給付伊同年1月至同年3月之薪資及獎金共計16萬5768元，惟自同年4月起未再給付，並於同年5月3 日違法將伊予以解僱，兩造間之僱傭關係仍繼續存在，上訴人應自105年4月1日起至伊復職之日止，按月給付伊薪資5萬元；倘認伊係依系爭契約執行合夥業務，江純雅於105年6月3 日作成之退夥決議，違背誠信原則及系爭契約，亦不合法，上訴人仍應按其約定，自同年4月1日起至伊喪失合夥人身分之日止，按月給付伊5 萬元。爰求為確認兩造間之僱傭關係存在；上訴人自105年4月1 日起至伊復職或依法喪失合夥人身分之日止，按月於次月5日給付伊5萬元，及自次月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付利息之判決。上訴人則以：伊雖登記為有限公司，惟公司之實質經營及資本組成，均係由訴外人江純雅、杜燕珠、吳明彥及被上訴人出資而以合夥方式設立，被上訴人為合夥業務之執行人。系爭契約名稱已明示為合夥，第4 條標題亦記載「合夥股東負責人及其他股東合夥人的權利」，兩造間並無從屬性及指揮監督關係，自為合夥關係而非僱傭關係。伊公司設立後，因被上訴人無具體明確之業務執行成果，亦不具相關經驗，能力明顯不足，其他合夥人多次要求其確實履行合夥執行工作，均遭其拒絕，其餘合夥人乃召開合夥會議要求被上訴人報告執行業務情形，惟被上訴人非但未出席亦未提出工作報告，其餘合夥人乃依系爭契約第5 條約定，決議將被上訴人解任及辦理退夥，並完成相關結算程序，被上訴人已不具有合夥人地位，亦無權請求給付合夥報酬。況被上訴人自承自106 年起在其他公司執行業務，無復職之可能，其請求伊按月給付5萬元至其復職之日止，顯屬無稽云云，資為抗辯。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改判如其聲明，無非以：被上訴人雖係依系爭契約第4條第1款約定受領薪資每月5 萬元及業績紅利，然上訴人係基於系爭契約而設立，被上訴人既為系爭契約之勞動股東，且非受委任為負責人董事，即屬為上訴人服勞務之受僱人，此由上訴人105 年度股東臨時會議事錄記載被上訴人係擔任業務（BD，即Business Development），及解除其BD職務等語亦明。又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為網路公司，無特定上班處所，而係以Line工作群組受指派工作、回報工作進度與成果等語，上訴人亦自認該公司雖然有地址，但不一定在同一處所辦公，上開議事錄記載被上訴人連續曠職超過3 天且超過20天未參與事務等情，尚難遽信。上訴人復未舉證被上訴人有勞動基準法第12條第1 項各款規定之情形，即不得不經預告終止勞動契約，兩造間之僱傭關係仍繼續存在。上訴人既不爭執自105年4月起即未給付薪資予被上訴人，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自同年月1 日起至復職之日止，按月於次月5日給付薪資5萬元，及自次月6 日起按年息5%計付利息，即屬有據，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惟按所謂僱傭契約依民法第482 條之規定，係指當事人約定，受僱人於一定或不定之期限內，為僱用人服勞務，僱用人給與報酬之契約，受僱人與僱用人間之從屬性，通常具有：⑴人格上從屬性，即受僱人在僱用人企業組織內，服從僱用人權威，並有接受懲戒或制裁之義務。⑵親自履行，不得使用代理人。⑶經濟上從屬性，即受僱人並不是為自己之營業勞動而是從屬於他人，為該他人之目的而勞動。⑷組織上從屬性，即納入僱用人方生產組織體系，並與同僚間居於分工合作狀態等項特徵。查被上訴人為上訴人之股東，有上訴人設立登記表可稽（見一審勞訴卷第24至29頁），觀之系爭契約書第4 條：「合夥股東負責人及其他股東合夥人的權利：1.勞動股東：約定每月實際付出勞力之合夥股東得領取薪資每月新臺幣五萬元，以及丁方（即被上訴人）的業績紅利（採第五條紅利規定），得依營運狀況調整，須經所有合夥人同意。」、第5 條：「對內關係之通常合夥事務，約定由合夥人甲、丙、丁三人共同執行之，若有異動需經過所有合夥人同意。……三、丁方：洽談站方業務及管理聯播網站方上線、廣告問題處理等。透過丁方所自行洽談簽約的新夥伴，上線後，丁方可每月另外獲得站方拆帳後的10% 紅利」及第12條：「執行合夥事務之合夥，非有正當事由不得辭任，辭任須兩個月前提出，且經所有股東同意後以第十三條退夥結算辦理。」等約定，被上訴人似係與其他合夥人共同出資設立上訴人公司，並以該公司股東身分對外負責洽談站方業務、管理聯播網站方上線及廣告問題處理等事宜，有代表上訴人簽約之權限，對內並得參與上訴人之決策與營運，為上訴人公司經營者之一，而與服從僱用人指示，提供勞務以獲取報酬之受僱人有別，則能否謂兩造間係成立僱傭契約？即非無疑。原審未遑詳查，徒以：被上訴人雖係依系爭契約書第4條及第5條之約定受領薪資及業績紅利，然上訴人係依該契約所成立之公司，被上訴人既非受委任為負責人董事，自屬係為上訴人服勞務之受僱人云云，遽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斷，未免速斷。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聲明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9 年 3 月 27 日最高法院勞動法庭審判長法官高孟焄法官袁靜文法官彭昭芬法官徐福晋法官邱璿如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09 年 4 月 7 日

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42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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