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079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台上字第2079號上　訴　人　震旦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袁蕙華訴訟代理人　黃慧婷律師參　加　人　台灣怡海雲端服務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林呈欣被上訴人　程炬企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許雲龍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 年10月13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8年度上字第11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其餘上訴及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一、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伊與上訴人於民國106年4月21日簽訂「NETSUIT ERP 顧問服務承攬合約」（下稱系爭契約），約定由上訴人為伊建置企業集團資訊系統（系爭專案系統），應於該專案啟動日起第18週內完工，報酬為新臺幣（下同）480萬元。伊已給付報酬240萬元與上訴人，並向訴外人OracleAmaerica.Inc,（下稱Oracle 公司）承租 Oracle NetSuite系統（下稱NetSuite系統）1 年，供系爭專案系統之設定與建置。該專案於同年5月1日啟動，上訴人應於同年9月4日完成建置工作，詎屆期仍未完成，伊已於同年9 月12日解除系爭契約，上訴人應返還已受領報酬240 萬元，並賠償伊支付與Oracle公司租金之損失57萬4,791元等情。爰依民法第259條、第231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297萬4,791 元，及加計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敘）。二、上訴人則以：伊已依約完成工作，並無給付遲延之情形。被上訴人所提併貨、尾數折讓、追加單、物流接口、PAYPAL等新需求，非屬約定服務範圍內之項目，伊縱未完成，亦不負遲延責任。況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已約明倘伊未完成工作，須經兩造議定補正時程，因可歸責於伊，自補正截止日起遲延達45個工作日，被上訴人始得終止合約，其逕解除契約，於約定不合，不生效力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上開敗訴部分之判決，駁回其該部分之上訴，係以：兩造於106年4月21日簽訂系爭契約，約定由上訴人為被上訴人建置系爭專案系統，第1 階段「系統需求分析設計確認」應於專案啟動日2週內完成，第2階段「系統開發與單元測試」應於第10週內完成，第3 階段「系統佈署（測試穩定＋部署上線）」應於18週內完成，該專案於同年5月1日啟動，為兩造所不爭。又被上訴人已給付240 萬元報酬與上訴人，亦有發票可憑。另依系爭契約工作說明書（下稱工作說明書）第2.4 條約定所列舉如「建置或改寫程炬企業有限公司（即被上訴人）之任何現有資訊系統，以及現有資訊系統之整合介面（API ）」等工作，亦包含整合被上訴人原有系統之工項；參以上訴人亦自承其有將被上訴人指示新增之需求列為工項（下稱新增工項），部分並已完工等語，可見該新增工項為上訴人依約應完成之工作。而依上訴人自承，其所提專案進行執行紀錄管控表「編號A133」所載：「本週（7/31-8/4）在程炬（即被上訴人）要跑 UAT，程炬要提供測試資料」之工作（下稱A133工項），係最晚開工之項目，且尚未完成，其依系爭契約應履行之債務，係定有期限之債務，故以被上訴人提完所有需求再加16週即為工作期限等語，可見兩造對履約時間已有特別約定，上訴人應於同年11月20日（即自106年7月31日加計112 日）完成全部工作。被上訴人既於指示施作A133工項時，已提出所有需求，上訴人迄未完成，自應負遲延責任。再參酌被上訴人係依上訴人及參加人之建議，於同年4月20日向Oracle 公司承租NetSuite系統1 年，以供系爭專案系統之設定與配置，亦有發票可稽。則於107年4月20日該系統租期屆滿後，上訴人縱補正完成工作，對被上訴人已無利益。而上訴人既未完成工作，自無民法第502條規定之適用。則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55條規定，於107年7月16日以民事準備㈡狀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並請求上訴人返還已受領報酬240 萬元，即屬有據。至系爭契約第3條第2項第2 款約定關於兩造應議定補正時程，須上訴人待補正截止日起遲延達45個工作日後，被上訴人得終止契約等語，僅為兩造間關於終止系爭契約之要件及其效果所為約定，無礙被上訴人得依民法第255 條規定終止契約。再者，被上訴人租用NetSuit系統至107年4 月20日屆滿，已付租金137萬9,499元，有發票可參，上訴人應於106 年11月20日完成履約而未完成，致被上訴人無法享有原定履約完成翌日起至租期屆滿前計5 個月期間，得使用該系統完成設定與配置之利益，以租金額計算其使用利益損失共57萬4,791元。從而，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59條、第231 條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297萬4,791元，及自107年3月8 日（即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洵屬正當，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惟查，上訴人於事實審一再抗辯：被上訴人所提併貨、尾數折讓、追加單、物流接口、PAYPAL等新需求，非屬約定服務範圍內之系統需求，應依系爭契約第2條第2項約定，另行定義交付進度與時程等語（見原審卷㈠第67頁、卷㈢第41頁）。似與其所陳：應以被上訴人提完所有需求再加16週為系爭契約工作期限等語（見原審卷㈡第159 頁）有所出入。原審未予推闡明晰，遽謂應以被上訴人於106年7月31日提完需求再加計16週之同年11月20日為履約期限，已嫌疏略。次按民法第255 條所謂依契約之性質，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之目的者，係指就契約本身，自客觀上觀察，即可認識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契約目的之情形而言。又所謂依當事人之意思表示，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之目的者，必須契約當事人間有嚴守履行期間之合意，並對此期間之重要（契約之目的所在）已有所認識。查系爭契約第3條第1項約定：「乙方（即上訴人）交付顧問服務不符合『NETSUIT ERP 建置專案工作說明書』專案範疇與時程時，應於雙方議定時程內進行補正。…」、同條第2項第2款約定：「乙方在雙方議定補正時程，而仍無法如期完成，並可歸責乙方，自補正截止日起，遲延達45個工作日後，甲方（即被上訴人）得提出書面協議終止合約。…」、第2條第3項第 2款約定：「專案進行過程中，甲方如有新增需求超出原專案『NETSUIT ERP 建置專案工作說明書』之範圍，雙方得另行定義交付進度與時程，甲方得依新增範圍另行追加顧問實施費用。」（見一審卷㈠第16至17頁）。似約定上訴人交付之顧問服務如不合時程時，兩造得議定補正時程，如有新增需求超出原專案範圍，亦得另行定義交付進度與時程。果爾，其客觀上是否有非於一定時期為給付，不能達其契約目的之情形？兩造是否有嚴守一定期限履行之合意？即滋疑義，尤待進一步研求。又兩造以系爭契約已訂有履約期限，被上訴人向Oracle公司承租NetSuite系統1 年，係為供系爭專案系統之設定與配置，為原審認定之事實。則兩造是否有以上訴人應於該1 年租期內完成工作，否則不足以達契約之目的之合意，亦非無疑。原審未詳加審究，即認上訴人縱於該1 年租期屆滿後完成工作，對被上訴人已無利益，未免速斷。再查，被上訴人107年7月16日民事準備㈡狀僅記載「…原告公司（即被上訴人）因簽約已逾…週被告公司（即上訴人）連工作說明書…都無法完成通知被告公司已以律師函解除契約，…」、「…被告公司亦未能證明係因非可歸責於己之事由，原告公司應可解除契約請求回復原狀，…」等語（見一審卷㈠第229 頁），似僅申明前已以律師函解除契約，未另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原審遽謂被上訴人有以該書狀為解除契約之意思表示，且認上訴人應自該書狀繕本送達前之同年3月8日起計付利息，亦有未洽。末查，原審既認定被上訴人為進行系爭系統設定與配置，而向Oracle公司承租NetSuite系統1 年，並付畢租金，則縱上訴人遲延完成工作，被上訴人是否因而受有原定履約完成翌日起至租期屆滿前，無法享有使用該系統完成設定與配置之利益損失，亦非無再予斟酌之餘地。原審未詳加研求，遽認被上訴人受有該損害，進而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斷，並有可議。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1 年 4 月 20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陳玉完法官周舒雁法官黃書苑法官謝說容法官陳麗玲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1 年 5 月 2 日

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07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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