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台上字第1885號｜民事：請求給付承攬報酬等｜裁判日期：111 年 09 月 29 日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台上字第1885號上　訴　人　發福伯伯新媒體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邱于庭訴訟代理人　魏正棻律師陳毓婷律師被上訴人　始祖鳥互動娛樂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錢幽蘭訴訟代理人　黃秀禎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承攬報酬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3月11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 110年度上易字第111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除假執行部分外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一、本件上訴人主張：伊承攬被上訴人定作之「黃小玫x龍族幻想日本音樂影片（4K規格，下稱系爭大檔影片）拍攝」工作，兩造於民國 108年9月9日簽署報價單（下稱系爭契約），約定報酬新臺幣（下同）157萬5,000元（含稅），被上訴人並支付訂金110萬2,500元（下稱系爭訂金）。嗣伊完成拍攝工作，且應被上訴人要求進行多次修改後，於同年11月 7日交付最終定稿版影片，再於同年12月 5日將系爭大檔影片儲存在雲端硬碟，並以LINE通知被上訴人員工黃兆禾連結網址，被上訴人得自行進入該網址下載該影片，伊已依約交付系爭大檔影片，然被上訴人未依約給付尾款47萬2,500 元（下稱系爭尾款）等情，爰依系爭契約約定，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系爭尾款，並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二、被上訴人則以：「龍族幻想」為手機遊戲，於108年9月間上市，伊定作系爭大檔影片之目的，係為同年12月底之聖誕節、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在電視、網路媒體進行廣告宣傳，兩造間有非於 108年12月底完成及交付系爭大檔影片，即不能達系爭契約目的之意思表示合致。詎上訴人於同年11月 7日僅交付小檔影片（非4K規格），並未交付系爭大檔影片，經伊催告仍未補正，伊遂依民法第502條第2項規定，於109年1月 8日發函解除系爭契約，上訴人無權請求伊給付系爭尾款等語，資為抗辯。並於第一審提起反訴，主張：伊已合法解除系爭契約，上訴人應回復原狀等情，爰依民法第259條第1款、第 2款規定，求為命上訴人給付伊系爭訂金，並加計自受領時即108年9月20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三、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之本訴部分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並將反訴部分所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廢棄，改判命上訴人就反訴部分如數給付，無非以：上訴人承攬被上訴人定作之系爭大檔影片拍攝工作，系爭契約雖未載明該影片完成及交付之特別期限，惟依被上訴人之商務部主管朴美貞於108 年12月12日、同年月18日以電子郵件（下稱電郵）通知上訴人：「我方希望能趕在跨年和元旦檔期安排一波行銷」、「我方也在規劃跨年及元旦的宣傳計畫」等語，上訴人亦於同年月13日、19日以電郵回覆：「一同努力宣傳接下來的跨年及農曆年，需要再請法務提供會後的合約修訂版了」、「尾款交付後，我方將提供大檔（影片）。 ……再請幫忙我們一起結案及趕上年後的宣傳」等語，堪認兩造於系爭契約成立時，或至遲於108年12月19日，有以上訴人非於108年底之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前完成及交付系爭大檔影片予被上訴人，即不能達系爭契約目的之意思表示合致。而朴美貞於同年12月20日以電郵要求上訴人於同年月23日前，交付合規格之影片；上訴人亦於同年月31日之電郵稱：「後續另外要求提供4K檔，請支付餘款後，可立即給付您」等語，足見上訴人迄同年月31日尚未交付系爭大檔影片。證人黃兆禾證稱：伊有進入上訴人於108年12月5日上傳之連結大致看一下，只是確認有檔案，沒有確認是否符合格式要求，從手機開啟連結也沒辦法確定該畫質是否為4K等語，亦無從證明上訴人於108年12月5日交付之影片為系爭大檔影片，應認上訴人逾108 年底之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仍未完成交付系爭大檔影片予被上訴人之給付義務。又兩造於系爭契約原約定在日本東京、四國實拍，並「後製3D特效製入」，嗣於出國拍攝前，兩造合意不去四國實拍；參酌朴美貞於 108年12月12日、上訴人於同年月13日所為電郵內容，可知系爭契約所定之腳本及工作內容，與實際拍攝完成之影片有部分差異，被上訴人要求上訴人依系爭契約所載「報價金額會隨著腳本更動而調整金額」，並提出調整後之新報價單，難謂故意刁難。況系爭契約明定上訴人應先交付系爭大檔影片，始得請求支付尾款，上訴人不得以被上訴人要求變更報價內容，拒絕履行交付系爭大檔影片之給付義務。上訴人逾 108年底之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仍未交付系爭大檔影片，被上訴人依民法第502條第2項規定，於 109年1月8日以存證信函解除系爭契約，並於翌日送達上訴人，於法尚無不合。系爭契約已於同年月9 日解除而溯及失效，上訴人依系爭契約之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尾款本息，即屬無據。系爭契約既經被上訴人合法解除，被上訴人依民法第 259條第1款、第2款規定，反訴請求上訴人返還所受領系爭訂金本息，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按承攬契約，在工作未完成前，依民法第 511條規定，定作人固得隨時終止契約，但除有同法第 494條、第502條第2項、第 503條所定情形或契約另有特別訂定外，倘許定作人依一般債務遲延之法則解除契約，則承攬人已耗費勞力、時間與鉅額資金，無法求償，對承攬人甚為不利，且非衡平之道。關於可歸責於承攬人之事由，致工作不能於約定期限完成者，除以工作於特定期限完成或交付為契約之要素者外，依民法第502條第2項之反面解釋，定作人不得解除契約。一般情形，期限本非契約要素，故定作人得解除契約者，限於客觀性質上為期限利益行為，且經當事人約定承攬人須於特定期限完成或交付者，始有適用。查上訴人承攬被上訴人定作之系爭大檔影片拍攝工作，系爭契約未載明該影片完成及交付之特別期限，為原審所確定之事實，且系爭契約內容似未出現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等文字。果爾，能否以兩造事後於108 年12月12日至同年月19日間之電郵往返內容，推認兩造於系爭契約成立時，或至遲於 108年12月19日，有以上訴人非於 108年底之跨年及元旦行銷檔期前，完成及交付系爭大檔影片予被上訴人，即不能達系爭契約目的之意思表示合致？自滋疑問。究竟上訴人於同年月13日、19日以電郵回覆：「一同努力宣傳接下來的跨年及農曆年」、「尾款交付後，我方將提供大檔（影片）。……再請幫忙我們一起結案及趕上年後的宣傳」（見一審卷第119頁、第120頁）之真意為何？系爭契約客觀性質上有何非於 108年底之跨年及元旦檔期前完成及交付系爭大檔影片，即無法達成契約目的之情形？均待釐清。凡此攸關被上訴人能否解除系爭契約，及上訴人能否請求給付系爭尾款之判斷，原審未遑深究，遽行判決，不免速斷。次按契約解除時，當事人雙方回復原狀之義務，如契約另有訂定者，自應本於其契約之訂定而為請求，此觀民法第259條之除外規定甚明。系爭契約第2頁明定：「本報價單經成立，中途解約則沒收全額訂金」等語，其真意為何？亦有未明。原審不察，逕謂被上訴人解除系爭契約後，得依民法第 259條第1款、第2款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訂金，進而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決，更嫌疏略。上訴論旨，執以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1 年 9 月 29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九庭審判長法官盧彥如法官林麗玲法官翁金緞法官黃明發法官吳麗惠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1 年 10 月 11 日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88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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