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台上字第889號｜民事：請求給付工程款等｜裁判日期：111 年 10 月 19 日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台上字第889號上訴人泛亞工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泛亞公司）法定代理人吳俊德訴訟代理人李家慶律師蕭偉松律師張敦威律師上訴人交通部鐵道局（下稱鐵道局）法定代理人伍勝園訴訟代理人陳昶安律師複代理人蘇怡文律師訴訟代理人林繼恆律師黃祈綾律師鄭淵仲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等事件，兩造對於中華民國110年11月9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9年度建上字第65號），各自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一、上訴人泛亞公司主張：㈠兩造於民國97年9月15日簽訂「臺灣桃園國際機場聯外捷運系統建設計畫CE03B施工標（下稱系爭工程）契約書」（下稱系爭契約），約定由對造上訴人鐵道局將系爭工程交由伊承攬施作，總價為新臺幣（下同）76億1,460萬元（含稅）。系爭契約主文第7條原約定應於開工日起算1,405天（即101 年7月20日）內達成「土建工程竣工及其他機電設備工程實質完工」（下稱實質完工里程碑），然因不可歸責於伊之事由致工期增加，經鐵道局核定實質完工里程碑展延至103年8月10日（展延工期751日），其中「土建工程竣工」部分，因伊提前於103年4月22日申報竣工，實際展延641日，致伊增加如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所示之費用（下稱展延管理費），共1億5,170萬0,314元。㈡鐵道局雖辦理第22次契約變更，然其核定之價金並不合理，有失公平。按臺北市政府工程採購契約範本（下稱採購契約範本）第22條第5款之計算公式（下稱系爭計算公式），以系爭契約總價5%，乘以展延日數占原定工期日數比例，計算鐵道局應負擔之展延管理費為8,870萬5,674元。㈢先位擇一依系爭契約一般條款（下稱一般條款）第E.5條約定、民法第490條、第491條、第227條之2規定，備位依一般條款第G.9條約定，求為命鐵道局給付8,870萬5,674元，及自105年10月18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部分，不予贅述）。二、鐵道局辯以：㈠廠商因辦理展延而增加之各項費用，已於歷次契約變更及實作數量結算納入計算並給付之，其中第22次契約變更所為給付，即屬對於土建工程展延管理費之填補。㈡依系爭計算公式，展延管理費僅能按契約總價2.5%之比例計算。第1次、第4次、第5次工期展延之67日、105日、84日，係因不可歸責於雙方因素所致，該部分展延管理費應由兩造各自負擔一半。據此計算之展延管理費未逾伊依第22次契約變更已給付之2,541萬0,363元，泛亞公司已獲足額填補。㈢泛亞公司對伊核定之契約變更，並未提出異議，依一般條款第E.8條第2、3項約定，視為已同意，不得再請求追加工程款。復依一般條款第H.7條⑴、⑵約定，僅例外於因一般條款第H.7條⑴.(E)之事由展延時，始得請求填補展延衍生費用，並以廠商實際支出之項目及金額為準，故泛亞公司不得援引情事變更原則，請求補償費用或調整價款。三、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命鐵道局給付6,121萬5,650元本息，駁回泛亞公司其餘之訴之判決，駁回鐵道局、泛亞公司之上訴、附帶上訴，理由如下：㈠鐵道局於97年9月15日將系爭工程交由泛亞公司承作，並簽訂系爭契約，總價76億1,460萬元（含稅）。約定系爭工程區分為4個里程碑，其中實質完工里程碑：自開工日起1,405日（即101年7月20日）內，土建工程竣工及其他機電設備工程實質完工。然因不可歸責於泛亞公司之事由，經鐵道局核定展延工期至103年8月10日，共展延751日。就土建工程竣工部分，泛亞公司提前於103年4月22日申報竣工，實際展延641日，該部分展延工期費用，鐵道局於103年10月23日逕行核定須議價部分之費用為2,258萬元，加計不須議價部分，共2,541萬0,363元，兩造嗣簽署第22次契約變更書（下稱第22 次變更契約），鐵道局已如數給付，為兩造所不爭執。㈡依一般條款第E.1條、第E.5條、第E.8條約定文義，可知泛亞公司得依該第E.5條約定請求給付者，僅限於依鐵道局或工程司指示變更施作而增加之費用，不及於非依指示變更施作之情形。再觀諸系爭工程第1次至第6次工期展延之事由及日數對照表，屬工程司指示變更者，為第2次展延之「A18車站與高鐵車站間地下連通道」、第3次展延之「⑶車站增設防風雨設施變更」、「⑷高架車站穿堂層增設天花板變更案」、「⑸高架車站增設維修爬梯設施變更」、「⑹A18車站地下連通道樓梯側牆及相關消防送審配合設施變更」、「⑺A18車站間地面廣場配合公共藝術作品設置整體規劃設計」（下稱第3次展延⑶至⑺事由）、第4次展延之「⑶全線整體性公共藝術設置變更設計案，增加A17-A20車站相關公共藝術作業」（下稱第4次展延⑶事由，與上開事由合稱指示變更展延事由），其餘工期展延事由，均非屬工程司指示變更，無適用一般條款第E.5條約定之餘地。㈢綜觀兩造不爭執事項，歷次契約變更書內容、異議函以察，堪認鐵道局就指示變更展延事由，依序辦理第19、8、12、7、14、18、13次契約變更（下稱歷次契約變更），已給付契約變更後增加之工程款，並依變更工項工程金額加計15%之管理利潤及稅什費，泛亞公司未為異議。是因指示變更展延事由所生之展延管理費，已列為上開歷次契約變更之工程款，故泛亞公司依一般條款第E.5條約定，請求鐵道局給付展延管理費，難認有據。㈣系爭契約經兩造多次辦理變更，泛亞公司於展延工期所施作之工程，均屬依約必須完成之工程，且兩造均已於原訂約時或變更契約時明確約定承攬報酬，泛亞公司無從另依民法第490條、第491條規定請求額外報酬。㈤參以一般條款第G.7、G.9條約定內容，堪認兩造於訂約時即已預料「不利之自然情況、除外風險或人為障礙」可能發生，並斟酌雙方之利益，而預為約定，泛亞公司於施工時如遇該G.7約定情事，影響契約工期或增加履約成本時，即得依上開約定請求工期展延及補償合理成本，自無情事變更原則之適用。㈥依採購契約範本第22條第5項所訂之系爭計算公式，係以承攬總價之一定比例按展延時間經過之日數計算展延管理費；復參酌承攬人因工期展延致須額外負擔之展延管理費用，多數項目可能因時間經過而遞增之情，可認得參考系爭計算公式，為計算展延管理費之標準。再觀諸系爭契約，泛亞公司及同業建國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皇昌營造股份有限公司、遠揚營運工程股份有限公司97至103年稅後淨利，佐以系爭計算公式，足認管理費及利潤應各占5%，展延管理費應以契約總價（應扣營業稅）5%，除以原定完工日數再乘以展延日數計算（下稱系爭標準）。㈦依兩造不爭執事項，第1次展延事由、第3次展延⑴、⑵、⑻事由、第4次展延⑴、⑵、⑷事由、第5次展延事由，均屬一般條款第G.7條所定不利自然情況及人為障礙所致，得依一般條款第G.9條約定，按系爭標準，請求該段期間之展延管理費。因其中第3次、第4次僅部分展延事由得請求展延管理費，故以上開事由總展延日數498日，依系爭標準計算後，再扣除鐵道局依第3次展延⑶至⑺事由、第4次展延⑶事由所辦理契約變更，已給付之管理費687萬0,536元、3萬8,283元，泛亞公司得請求之展延管理費為8,882萬5,671元，再扣除鐵道局第22次、第27次變更契約所給付之2,541萬0,363元、219萬9,658元，泛亞公司得請求給付之展延管理費為6,121萬5,650元。至指示變更展延事由部分，則不得據以請求補償展延管理費。㈧從而，泛亞公司備位依一般條款第G.9條約定，請求鐵道局給付6,121萬5,650元本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先位及備位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四、本院之判斷：㈠法院為判決時，應將得心證之理由，記明於判決；判決書之理由項下，應記載關於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意見及法律上之意見；判決不備理由，而影響裁判之結果者，應廢棄原判決，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22條第4項、第226條第3項、第469條第6款、第477條之1規定亦明。基此，第二審判決之理由項下，未記載敗訴者之攻擊或防禦方法意見，致欠缺該判決主文所由生不可或缺之理由，而影響裁判之結果者，即屬判決不備理由，第三審法院應廢棄該判決。㈡實質完工里程碑之「土建工程竣工」部分，共展延641日；指示變更展延事由，屬工程司之指示變更，鐵道局就此已依序辦理歷次契約變更，並已給付變更後增加之工程款；鐵道局就土建工程展延工期費用核定須議價部分為2,258萬元，加計不須議價部分，共2,541萬0,363元，兩造嗣簽署第22次變更契約，為原審認定之事實。似見第22次變更契約並未包含於歷次契約變更中，屬不同之契約。倘若如此，第22次變更契約所核定須議價部分，係就何展延事由所為？與歷次契約變更所核給之工程款有無關聯？已待釐清。而泛亞公司自起訴後即一再主張：鐵道局就第22次變更契約所核定須議價部分之費用，有漏列、數量不足、單價不足等情，其數次對之異議，且已實際支出附表所示之展延管理費用，先位依一般條款第E.5條請求鐵道局再為給付乙節（見一審卷一13、16 、31頁、原審卷209、259至261頁）；參以第22次變更契約主文之變更內容項下載明：「辦理工期展延致土建工程一式計價費用調整之項目契約變更案」，於詳細價目表中列有如附表所示項目等情（見一審卷一124、188頁），則第22次變更契約須議價部分所核定之價格是否符合一般條款第E.5條約定之議定原則，攸關泛亞公司能否依該約定再為請求之判斷，自應調查審認。原審未遑詳予勾稽，就泛亞公司上開主張恝置不論，未說明取捨之意見，徒以展延管理費，已列入歷次契約變更之工程款中，泛亞公司均未異議為由，逕為不利泛亞公司先位請求之判斷，自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㈢本件泛亞公司先位請求之事實尚有未明，有待原審調查審認，本院無從為法律上之判斷，則其備位之訴有無必要予以審理，尚屬未定，應併予廢棄，移審至原法院。兩造各就關其敗訴部分上訴，指摘原判決該部分不當，求予廢棄，均有理由。五、據上論結，本件兩造上訴均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 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0　　月　　19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官沈方維法官鍾任賜法官陳麗芬法官蔡和憲法官方彬彬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1　　月　　2 　　日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88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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